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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的...
江贺试图微笑,鲜血却从嘴角溢出。
我...爱...江贺的手指逐渐失力,耳坠掉在血泊中。急救人员冲上台时,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
坚持住!求你了...
乔榆为他按压伤口,鲜血染红了她手腕上的疤痕。
就像你等我七年那样,等我叫救护车...求你...
而此刻,乔茵在另一辆救护车上疯狂大笑。
腿的二次断裂让她痛不欲生,却仍嘶吼着。
死了好!都死了才好!
医护人员给她注射了镇静剂。
乔榆坐在狭窄的车厢里,双手死死压住江贺不断涌血的伤口。
鲜血从她指缝间溢出。
再开快点!
她朝司机嘶吼。
江贺的脸色已经呈现出可怕的灰白,他的嘴唇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轻轻碰触乔榆满是血迹的脸颊。
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对...不起...这些年...我...
别说话!
乔榆的眼泪砸在他脸上,和血迹混在一起。
留着力气,马上就到医院了!
另一辆救护车里,乔茵被束缚带绑在担架上,却仍在疯狂挣扎。
镇静剂似乎对她失去了作用。
她时而歇斯底里地大笑,时而痛哭流涕。
她突然用头撞击担架,额头顿时鲜血直流。
让我去看他!江贺!我要见江贺!他不能死...他不能...
医护人员不得不再次给她注射镇静剂。
在药物作用下,乔茵的眼神开始涣散,嘴里却仍喃喃自语。
他答应过...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的...他不能不要我。
江贺的指尖越来越冷。
他艰难地握住乔榆的手,眼神里盛满了七年来无处诉说的愧疚。
那天...如果我早到十分钟...你就不会...割腕...
我不该......说那些话刺激你,我的错,是我的错......
乔榆的眼泪决堤而下。
别说了...都过去了...
她哽咽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出我原谅你这四个字。
她原谅不了。
她不能当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
她做不到。
江贺的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
他的瞳孔开始放大。
没关系...这样...也好...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不!乔榆扑到他身上。
江贺!你给我醒过来!
医护人员迅速展开抢救。
当救护车终于停在医院急诊门口时,主治医生沉重地摇了摇头。
死亡时间,23点17分。
乔榆呆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双手还保持着按压伤口的姿势,上面沾满了已经干涸的血迹。
走廊另一端传来乔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随后变成一阵癫狂的大笑。
他死了哈哈哈他终于死了!
乔茵被医护人员推着轮椅经过时,突然抓住乔榆的手腕。
你看见了吗他为你死了!
乔榆缓缓抬头,眼神空洞得可怕。
她看着乔茵残缺的左腿,看着这个曾经害她失去一切的女人。
不,他为你死了。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僵在原地。
你...你说什么
乔榆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毁了她前半生的女人,一字一顿地说。
如果不是你当年做错了事情,如果不是你一次次设计陷害我,如果不是你...他今天不会死在这里。
乔茵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医护人员趁机将她推走,走廊里只剩下她逐渐远去的呜咽声。
秦墨匆匆赶来时,看见乔榆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凌晨的夜空发呆。
他轻轻将外套披在她肩上,发现她的身体冰冷。
他走了。用命还了欠我的债。
乔榆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
秦墨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了她。
他感觉到怀里的乔榆终于哭了出来,那哭声像是要把七年来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