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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的白色走廊里,回荡着乔茵凄厉的尖叫声。
江贺!江贺你出来!
她枯瘦的手死死抠着铁栏杆。
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甚至感受不到一点的疼痛。
我知道你没死...你又在骗我对不对
护工叹了口气,熟练地准备镇静剂。
这一年来,乔茵的病情每况愈下。
她时而对着空气温柔细语,时而歇斯底里地砸东西。最可怕的是深夜,她会突然惊醒,发出不莫名其妙的惨叫。
不要推我!我我不想断腿!
乔茵蜷缩在墙角,左腿残缺的部位抽搐着。
我不要!我不要......好痛。
,那双曾经漂亮的眼睛如今布满血丝。
她总能看到幻觉。
茵茵,别这样...
江贺,你选她还是选我
记忆和幻觉交织在一起,折磨得她日夜难安。
护士站的记录本上写着。
患者持续出现自残行为,拒绝进食,体重降至35公斤。
深秋的一个雨夜,乔茵突然安静下来。
她换上最爱的白色连衣裙。
那是江贺曾经夸过好看的那件。
结婚那天,她穿的这一件呢。
雨水拍打着窗户,她对着玻璃整理头发,哼着走调的婚礼进行曲。
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呢...
她对着空气伸出手。
江贺,你来接我了吗
第二天清晨,护工发现她冰凉的身体蜷缩在床边,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
心脏骤停。
终年32岁。
乔榆接到通知时,正在排练新编的独舞。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
把他们葬在一起吧。
墓园里,乔榆和秦墨站在相邻的两块墓碑前。
左边是江贺的,右边是新立的乔茵的。
深秋的落叶覆盖在墓石上。
你终究...还是成全了他们。
秦墨撑出黑伞,为乔榆挡住细雨。
乔榆蹲下身,将一束白玫瑰放在乔茵墓前。
这一世,她爱得太疯,他愧疚得太深...但愿来世,他们能好好相爱。
秦墨从身后环住她,感受到她微微发抖的身体。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两块墓碑上的照片。
江贺温和地笑着,乔茵则永远定格在最美的年华。
乔榆最后看了一眼墓碑,转身跟随秦墨离开。
夕阳下的爱琴海波光粼粼。
一艘白色游轮缓缓航行在金色的海面上。
甲板上铺满了香槟玫瑰,海风轻拂过乔榆洁白的头纱,露出她幸福的笑靥。
紧张吗
秦墨轻轻握住她微微发抖的手,指尖温暖干燥。
乔榆摇摇头,发间的珍珠在落日余晖中泛着幸福和沐的光。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牧师站在缀满鲜花的拱门下,微笑着看向这对新人。
观礼席上只坐着寥寥几位挚友却以足够。
今天我们聚集于此,见证秦墨先生与乔榆小姐的神圣结合...
海鸥在船舷边盘旋,仿佛也在为这场婚礼祝福。
乔榆望着秦墨深邃的眼眸,那里盛满了令她心安的温柔。
当他说出我愿意时,声音坚定得让她的眼眶发热。
轮到她宣誓时,海风突然变得轻柔。
我,乔榆,愿意成为你的妻子...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谢谢你教会我,爱不是束缚,而是...
秦墨用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替她说完:
而是让彼此成为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