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一个午后,我经过公园里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我看到树下站着一位16、7岁的少女,微微有点发胖,脸颊红红,有点可爱。
我注意到少女身着一件浅粉色的裙子,背着一个卡通小狗的包包,一切看上去都并不出奇。可我突然听到少女的声音,只是并不是对着我说话。
粉裙子的少女：对啊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做真是太过分啦。
我忍不住仔细再看看怎么回事——少女还在叽叽喳喳的说话,但是却是对着她身边空无一人的地方说话。
一瞬间,我感到有点害怕。
人对于自己所不了解的,和自己看不见的东西都会害怕。
我想驻足再走近一点观察一下,因为那少女的表现太正常了,正常到似乎那里真的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在和她对话一样。
但是转过树后,我却发现在另一侧原来有一位中年女子像是守护者一样陪在那少女身边,她并不阻止粉裙少女和她看不见的朋友交谈,但她眼里对我想要靠近的阻止之意是显而易见的。
我只好止步,同时也阻止自己的好奇心。但是耳中还是传来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那我们下周六就一起去店里吃吃看好啦。
她软糯的嗓音还会在每句的结尾微微上扬一点,撩拨得你的心里痒痒的。
我确实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么娇憨的一位少女真的疯了不成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少女莉莉。当然这个名字是我后面才知道,我们认识后我才知道她的名字。
这也是我刚刚搬到这个城市这个街区,第一次出门散步。后来,我又在不同地方,不同的树下,遇到这同一位少女。无一例外地,她都在和她的朋友说话。
她有时举着手机,一边说话,一边还转头问她的朋友：昨天晚上我推荐给你的那个剧你看了吗
不知道那位回答了她什么,她举着手机咯咯笑道：对对,那个装鬼的人结果被暴打,搞笑哈哈哈。
少女说的那个新剧,我也正好在看,她说的搞笑情节,我昨天晚上也刚刚看过。
如果不是对面是一团什么也没有的空气,这少女和别的那些少女并没有区别,一派的天真烂漫活泼开朗。
虽然我还是为她感到惋惜,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少女大抵是有点精神问题。任谁看到她的状态,也都会这么认为的吧。
多数时候少女身边都陪同着那位中年妇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家人。偶尔有时候在离小区很近的地方遇上她,也可能没有人陪同。今天她的身边就没有,这次她站在小区边上一棵芒果树下,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在她黑色发顶,像是一顶闪光的帽子。
这样的症状应该是全然无害的吧。我心里不由这么想着,经过她的身边还是忍不住持续地观察着她。
那少女对于有人看着这件事毫不在意,只顾着和她的朋友聊天。
我偷偷地走近听着,又左右看看有没有人经过,像做贼一样刺激。
听起来话题又变成了最近流行的一部动漫了,就是啊这个角色全面崩坏了好吗,完全不想再追了。她用脚踢了踢树下的一丛小草,撅了撅嘴不满地说道。
今天少女穿了件砖红色的长裙,一双浅棕色的小皮鞋和黑色的中长袜搭配得整整齐齐。连及耳的短发都仔仔细细地用银色的发夹别在了耳后,更显得她俏皮可爱。
我忍不住插了句：我刚刚看了最新的一话,完全挽救不了,弃了吧。
少女有点吃惊地抬起头来,发现我后忍不住问道：你也在追这部
嗯,我点点头道,但是男配死了后就简直没法看了。
少女鼓了鼓腮帮：唉只好放弃了吧。她转头看向我：我叫逢莉莉,你呢
我的穿着打扮看起来就像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所以她对我没什么戒心。
我叫言白。
言白盐白像盐一样白莉莉想笑,又怕新朋友不高兴。
我拉长了脸解释道：不是,是语言的言,直白的白。
莉莉猛点头说道：嗯嗯。停顿了一下,又期待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说话。
我没有说话,她看了看我,又看向旁边空无一人的地方,那应该是她的朋友所站的位置——我明白了,显然是那位说了什么话,在等着我回答——我感觉有一阵凉风从我们中间吹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确实就是好奇心极重那一类人。而且是越害怕越好奇,哪一天会害死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我忍不住出声问道：你的朋友说了什么
莉莉有点失望：你也看不见她吗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她叫谈小希。
小希,这是言白。对,她看不见你。
继而又转向我说：她刚刚问你,你的父母是不是希望你悠闲地度过人生莉莉说着终于忍不住捂住了嘴笑了起来。
我没有继续反驳,一是我感觉要对这个年龄的少女回嘴只会加重她们的吐槽欲,二是我还在想有关于这位谈小希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0.5秒过后,我决定一探究竟。那么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认同这件事的存在。
为什么只有你能看得见她啊
莉莉皱了皱鼻子：我也不知道。现在只有我能看见小希。说着她又转头对着空气嫣然一笑,从莉莉的仰头角度可以得出,谈小希的身高比我还略矮5公分左右。
那么你就没有怀疑过她是否真实存在别的人都看不到她,难道不代表这有可能是你的幻觉我鲁莽地直白发问道。
但是这个整个世界都有可能只是你的幻觉。你听说过吗那个说法,缸中的大脑。你也没法证明你所有的经历并非幻觉,因为所有感知也只是大脑告诉你,你正在经历这样的事。
莉莉神秘一笑,一字一句地说道。
自从认识了谈小希后我就搜索过有没有人和我有同样的经历。我认识到,有很多事情,是你相信了,它就会存在。她笃定地说道。
逢莉莉很聪明,说这话的时候也非常理智,一点都不像疯子。
我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个疯子的可能性,因为我的确也无法证明和莉莉的这段对话,是真实存在的,或只是我的幻觉。一旦我相信这件事,大脑会补全一切细节,使其合理。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在日常生活中遇到的所有的事情的真实性。我感到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继续深入了解这件事。
我早就过了会相信某一天上天会选中自己成为主角改变世界的年龄。多数人都不再试图发现世界是否真的存在着不为人知的奇妙事件,而是按部就班地过着每天平凡生活。
如果这真的不是幻觉而是一个能证明世界是虚拟的bug该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啊。人生的体验卡只有一次,请玩家们尽情探索这个世界。所以我可绝对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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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我对你这么轻易地就相信这件事还感到有点吃惊。其它的人要么认为我在撒谎,要么以为我疯了。当然你也有可能是装作相信,嗯,但我就当作你相信了。莉莉自言自语地点点头,转头又对着谈小希说：当然,我可是很聪明的,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哈哈哈。
我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边走边聊,一起吐槽了最近一些糟糕的真人版电影,一起交换了一些真假难料的减肥小妙招。有了我的加入,莉莉和小希的对话,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转过街区的一个拐角,我又发现匆匆赶过来的那位熟悉的中年妇女,看打扮像是家政人员。
果然莉莉吐了吐舌头说：这是我家的张阿姨,她负责盯紧我。说着伸出两根手指示意了一下眼睛位置,刚刚我好不容易才走远一点。现在抓包我来了。我对此表示理解。
她转头恋恋不舍地对我说：下次去我家玩啊啊,小希也要走了那再见。莉莉又对着我说道,她和我们说再见了。
那位张阿姨走过来招呼莉莉回家,又用一种看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眼里的防备和之前相比明显上升了一个等级。
好像是我把人拐跑了一样。我在心中无语吐槽。
我算是个高个女生,176公分的身高,虽然我的身材被朋友们评价无疑是偏女性线条,但我本人却喜欢偏中性的运动风格的打扮,再加上我的五官长相有时会让人错认性别——但我的确是个女生,也很清楚自己并不喜欢同性。
可这位张阿姨似乎不这么认为,她显然认为无论是异性还是同性,对莉莉来说都有可能意味着危险。这一点从她匆匆地走开,坚定地拉着莉莉的手臂上可以看得出来。
莉莉似乎并不在意,心大地向我开心的挥着手,同时指指手机,示意保持联络。
我回她个微笑,打了个手势表示放心收到。
这是我和逢莉莉,还有谈小希正式认识的第一天。
我回到家里后,感觉口渴和有必要补充一点糖分,打开了冰箱拿出一罐生椰拿铁,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着,还在思索这件事。
家门打开了,言小弟放学回来了,他是个苦逼的高三生,被折磨了一天后,回来后只想瘫倒在沙发上。他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我,把书包一丢,就径直从冰箱拿出一瓶水喝了起来。
我回过神来：哦已经放学了吗,饿了吗,点餐吗,要吃什么桌上有水果也可以先吃一点。
言小弟挠了挠脖子终于有了点反应：呃这什么难题啊,你选吧,我感觉我都能吃。他又随手从沙发上拿起了手机开始回朋友消息。
我于是就点了二份自己想吃的那家虾仁炒饭。言小弟补充了一下他那份要加量的。
我忍不住地和他说起了遇到逢莉莉的事,言小弟已经坐在桌边开始剥柚子,一边听着我说。
他很感兴趣,他的好奇心有时候不亚于我,高三学生也没有什么别的乐趣。
你相信吗我最后说完后,问他。
言小弟果断回答：我不相信。我想我是不相信的那一类人。你真的相信吗
我吗我还在想,现在我还没有最后的定论。我愿意先假设这是真的,以这个为前提。
言小弟冷静地分析：有几种可能。他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她有精神分裂症,她的所谓的朋友只是她的幻觉。
但是逢莉莉的其它行为和言谈举止看起来都很正常。只除了她能看到谈小希这件事。
言小弟不理会继续说：第二,她有可能有人格分裂,事实上是和自己的另一个人格进行对话。
多重人格正常来说是意识不到自己有另一个人格的吧。我反驳道。
第三,我认为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就是她在撒谎。这个朋友只是她编造的。因为某种原因。有很多孩子在小时候,也会声称自己有看不见的朋友。
我举手发言：你说,会不会其实逢莉莉有超能力,谈小希是她的一个分身。
你这个想法会不会太超现实了一点这是动漫中才有情节吧。
那还有一种情况,是不是谈小希其实是外星人她只想让逢莉莉接触她。
言小弟有点无语：那你还不如说谈小希其实是一个灵体,而只有逢莉莉有阴阳眼可以看见她。
关于这一点,其实我也想过这一种可能。但我觉得比较合理的会不会是,莉莉确实有一位朋友,但是只有她能看见,是因为谈小希在其它的平行世界,两个世界的联接正好在她们两个身上,产生了空间重叠,因此只有她能看见
但是还是没法证实这一切并非她的幻觉。门铃响了言小弟一边起身接过外卖,一边继续说道,我认为很多我们认为有精神疾病的人,只是作为人这个生物的系统没有运行好,产生了错误。
什么意思我拉开一张椅子,坐在餐桌边准备开吃。
这是我的想法,我感觉人类的身体和大脑,就像在运行程序,那些出了问题生了病的人,就好比是程序运行出错,像是,言小弟舀了一勺虾仁炒饭送进嘴里,斟酌着怎么措词,像是出了bug一样,所以……他正想继续说,但突然抬眼看到我的脸又顿住了。
我秒懂：没事啊,你继续说啊,我之前有点抑郁症的事,也不是什么了不起事,用不着那么小心翼翼的,我能理解你的意思,我也像是遇到运行程序出bug的人吧。
嗯。言小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无意中戳到姐姐的疼处什么的,让他有点难以为继。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有的人慢慢地重新运行会恢复。也有的人像错齿的齿轮,但是之后还是可以运行。说完就开始大口炫饭。
姐,你说这个莉莉,她没上学吗
应该没有吧,今天不是假期,她就没去学校。听闻此事后,言小弟眼里流露出一种莫名的羡慕,但他还是很聪明且理智的,对此没有发表他真实的看法。
过了几天逢莉莉约我见面,说是想邀请我到家里玩。本来我是不太愿意到认识不久的人家中拜访的,但是莉莉认真地说有事想和我商量,并表示如果感觉尴尬可以随时离开。于是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答应了下来。
约见的地点是逢莉莉在郊区的一处独栋别墅,我这才知道她的父亲也算是一个小有资产的企业家。市内小区的房子只能算是为了她上学方便才买的,她平时也很低调,从不炫富。
莉莉在一楼等我,让我意外的是她的家人也在。莉莉介绍那个中年人是她的父亲。他并未过多客套,只是表示希望让我来担任莉莉的家教。
我有点惊讶,指着自己：我吗我并没有家教经验啊。同时我对于突然见到小伙伴的家长难免感到有几分局促。
莉莉举手：我来讲解一下这件事。
是的,上次见面时我曾经告诉过她我大学毕业没几年,现在没工作,是自由职业者。其次,莉莉的学业其实没有问题,她是只是在目前这种状态下没法适应学校生活,这一点其实很明显。第三,他很关心自己的女儿,只要是对莉莉有利的事,他是很支持的。
我举手：我要声明,我前两年曾经因为抑郁症接受过治疗,请考虑一下这一点。虽然我现在状况恢复得还好。
逢父迟疑了一下,看向莉莉,她肯定地点头：我确定,请言白来试试吧。
于是应逢莉莉的要求,我虽然名为她的家教,其实主打是陪伴,因为她目前也不太适合和其他小伙伴交往,最后我如果能顺便教导她一些我之前大学里的知识则是额外的收获。事实上,逢父有为她请别的专门授课的家教老师。
至于为什么可以接受我之前有过抑郁症的情形,他们的看法是我能恢复得不错,对于莉莉也很有参考价值,所以还是很愿意让莉莉和我相处看看的。
他准备按照目前的日薪支付我报酬,至于时间我可以按自己的需求进行安排,不强制。莉莉的母亲对此也表示同意。
至此,我并没发现对我有什么不利的地方,于是也同意了试试看。后来莉莉告诉我,她的家人其实和她的主治医生也确认过之后,才来找我谈的。
于是我便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和莉莉,或者可以说是谈小希相处。当然就我个人而言,我也很喜欢莉莉的性格,她也的确成为了我的好朋友。
逢莉莉甚至在她家里帮我准备了一间客房,添置了一些日用必需品,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时留宿,或者中午午休,房间都由家里的阿姨整理保持清洁。我对此很满意,也带了很多我平时在看书本到她家里,有部分莉莉感兴趣的,我也进行了分享。
我有个个人爱好是喜欢童话书,虽然我的而且确的已经是个大人了。但我还是常常认为从童话中,可以体会到很多质朴的、哲学的对人生的思考。
就这么成为莉莉的朋友和她相处了大约二个星期后,这期间她也见过二、三次谈小希。有天下午,我来到莉莉家后,和她聊的时间比较久,一直到了晚上。在她的父母离开后,莉莉突然告诉我,有件事她要和说。
有时候我们晚上会一起在她家书房一起看电影,我当时也认为她是不是又有些电影要和我谈论。于是我放下手里的正在看的那本《来自海洋星球的来信》,准备听听她要说什么。
莉莉在家里只穿着舒适的家居服,趿着她的小兔子拖鞋,走到她最喜欢的一张沙发椅上坐下。她告诉我早上她和谈小希聊过,谈小希说了一些她自己的情况。
其实除了我以外,别人是看不见谈小希的。莉莉说。
我：这一点我们不是证实过吗
是的。但是谈小希今天告诉我,她没办法让别人看见她。
我突然悟了：你的意思是,她也没有家人或者其它的朋友,能接触到的人只有你
莉莉轻轻咬了咬嘴唇：是的。我想她不具备这种能力。能令我以外的人接触到她。谈小希说她像个鬼魂一样无法影响现世。
我思索着,那么就更加无从证实,谈小希是否真实存在了,我这么想,也就这么发问了。
莉莉看起来也在苦恼：是的,我没有疯。但是这里确实有一位别人看不到,我却能看到的朋友啊。
稍等,谈小希有话要说。啊,原来她也在现场的吗,我想。
下面的话其实是出自于莉莉转述小希的话,为了方便,这里就直接按谈小希说的来表达出来。
谈小希说：我认为我的存在,更像是一种认知偏差。换句话来说,我只有在莉莉对我有认知的时候才存在。
我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她进一步解释：举例来说,很多女孩子都觉得自己很胖,认为在外人看起来自己肯定是体态不美的。哪怕周围的人多数都告诉她们,其实她们并不胖,她们也不能接受。甚至在照镜子的时候,都似乎真的能看到自己很胖的样子,每次拍照都要P图。这些‘看不见的脂肪’,就存在于她们的想象,或者说是认知偏差中。
或者比如说,男生和女朋友吵架,女生认为男生对她态度太凶了,带着情绪对她说话,男生则认为他自己的态度没有问题,他完全没有过激的发言,只是女生感知的问题。那么这些‘有争议的情绪’,也是一种认知的偏差。
这里没有绝对的对错,有的只是主观的认知。对于其他人来说,我就存在于他们的认知偏差里。
唔,我思考着她所说的话,如此一来,要反过来证实谈小希是不存在的,其实也同样困难。
说实话,我根本不擅长于分析这样类似于哲学的问题啊。可恶,想到这么绕的问题,会害我晚上睡不着觉的。
曾经有人提过一个问题,假设有一个人天生就把红色和绿色认错,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他眼中看到的绿色,周围的人都称之为红色,而他眼中所看到红色,则被称之为绿色,那么他是否有可能证实他所看的红色和别人眼中的红色是一致的答案是不可能。
那么,比如我走到隔壁房间去写一句话,让谈小希过去看一眼再告诉我这句话是什么,她也没办法做到,因为你并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所以她也无从得知
我想是的。莉莉说,谈小希可能是一种只有在我观察时才存在的特殊生物。我甚至不知道我睡着后,她是不是还存在。
这时,一个声音从我们没有关上的房门口传来：莉莉,我认为你不应该再继续强化自己的幻想。这对你并没有好处。
随着声音走进来的,是一位年轻的男子,他的长相俊美,身材颀长,着装得体。他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说他是莉莉的哥哥,目前在逢家公司里就职。
莉莉很没形象地撇了下嘴：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话。我并不需要和你解释。
莉莉哥哥的名字是逢诗采,在我看来,他过分地好看。他就这么突然地走进我们三人交谈的房间,虽然这是他自己家,而且他的确也很有礼貌,但是我仍有一种他是入侵者的感觉。
逢诗采认为,莉莉纯粹就是在幻想中创造出了她的朋友谈小希。虽然他出于对妹妹的疼爱,并不会强制她去接受特定的治疗,但是他也同样希望她可以放弃幻想,不要再更深地加重症状了。
不不不,哥哥,我的看法正好相反,我们应该都拥有这样的朋友。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过,和自己对话的经历,也曾隐隐约约感觉到还有另一个朋友的存在。只不过,每一个声称自己有‘一个看不见的朋友’的孩子,都有一位告诉他这是不存在的家长。
莉莉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而谈小希告诉我,正因为我始终相信她是存在的,她才可能做到这许多的事情。和我交谈,讨论,或许将来她能做到更多的事情。她就是因为我的相信、认知和观察才存在的。
逢诗采也在一张沙发上坐下,这时他无奈地笑了笑：我还是选择保留我的看法。我还是认为你应该放弃这些不能被别人认知到的想法。你应该想办法去改变自己。而不是试图改变我,让我也产生和你一样的想法。
逢诗采无疑也是很聪明的一位哥哥,我很喜欢他的一点就是,他没有强迫莉莉去接受他的观点。
而莉莉的想法真是让我打开了新的思路,我不禁回想起自己是不是真的也曾经有过她所提及的经历——不可否认,我或者其他人都曾经尝试过和自己对话,只是我们都没有这样的信念,去相信确实有一位朋友在我们身边。
难道其它的孩子看不见的朋友,也都是这么来的吗或者有人声称看到了鬼魂,也是这么来的吗再或者会不会有部分精神病人也是这么来的吗也许有的人也真的可以看见,这朋友想要和她接触,但是别人持续地告诉她这是不正常的,时间久了,她也就真的看不见了。病也就渐渐地好了。我这么想着,感觉自己手臂上的皮肤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逢莉莉在这方面就有着过人的能力,她可以发现其他人都没有发现的领域。那么也许真的有一天,她可以实现令我真正地看到谈小希。
另外,我很想知道除此之外她还会有别的能力吗但是莉莉说,就算有她也不想测试,就当那个在大多数眼中是异常的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