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就是凶手……
P.S.
你确定,现在拿枪的是真正的你吗
11……11……11……11……
1
暴雨如注,冲刷着城市每一个角落。
陈杰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却抹不掉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警戒线内,一具女尸以诡异的跪姿匍匐趴在雨水中,黑色长发如海藻般铺满整个后背。
她的双手直直伸向前方,手腕上系着一条鲜红的丝带。
在雨水的冲刷下,丝带上的颜色正一点点褪去,融入地面的血水中。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1点到2点之间。
法医的声音从口罩后传出,显得沉闷而压抑。
和之前死法一样,死后都被摆成了跪姿,没有任何挣扎痕迹。
应该也是受到过侵犯,像是……自愿的,当然,这需要进一步化验。
陈杰缓缓蹲下身,积水浸透了他的裤管,却丝毫不在意。
女尸右手食指浸在血泊中,地面赫然刻着一个歪斜的数字4。
雨水洗涤下,那个干涸的血色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数字又变小了。
陈杰掏出手机,翻出之前的命案对比现场照片。
现在到数字4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新来的实习探员突然踉跄后退,撞倒了证物箱。
陈杰猛地转头,看见被法医轻轻放倒的死者睁着的恐怖眼睛。
视网膜上蒙着一层乳白色薄膜,就像被煮熟的死鱼眼睛一般。
角膜竟然混浊成这样……死者生前不是遭受了巨大刺激,就是见到了来自地狱的魔鬼！
想到这,陈杰心头一颤,这是之前一名老法医说过的话,竟然在每一具尸体上呈现了。
陈队！监控有情况！
技术科的小赵举着平板冲过来,防水服哗啦作响。
附近监控录像上查到的！死者进巷子时……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平板屏幕映出巷口监控画面。
黑衣女子独自走入巷子,身后三米处,一个撑红伞的人影突然停住,伞面微抬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陈杰凝重的用手指,在屏幕上放大那个模糊的轮廓。
红伞人的右手似乎握着什么,细长的金属链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通知催眠专家凌界……
陈杰的声音比雨水更冷,眼中满是凝重之色
。
2
不一会,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其中一辆越野车上,下来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年轻人,他径直跨过了警戒线。
金色的怀表链从口袋垂落,在闪电照耀下划出诡异的弧光。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缓缓滴落,却奇异地避开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凌界！这次的手法与前几次一模一样……
陈杰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嘘！她还没走……不要说话！
凌界竖起食指按在唇上,这个动作让周围警员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他缓步走向尸体,中筒靴踩过血水的声音像某种古老的钟摆。
当他在尸体前蹲下时,怀表从口袋滑出,表盖弹开的瞬间,所有探照灯突然同时闪烁。
凌界凝视死者的眼睛,轻声呢喃。
嗯——悄悄告诉我吧,你最后看见了什么
突兀的,一阵狂风卷着雨滴横扫而过,陈沉突然看见女尸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他猛地眨眼,却发现那只是积水折射的错觉。
但凌界嘴角扬起的弧度告诉他,刚才确实发生了什么超出现实的事情。
原来如此！
凌界突然合上怀表,金属碰撞声让所有人脊椎发麻。
她说……快了！
快了这是什么意思陈杰眉头紧锁着,心中涌起无数疑问。
凌界缓缓起身,雨水顺着他的风衣流淌,滴落在积水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这是一场有预谋,且遵循着某种特殊规则的杀戮。
数字不断在递减着,她是第六个被害人,却偏偏写了一个4！
这说明凶手的目标,或许是要凑齐一定数量的死者。
又或许说,这只是预示着凶手要杀的人数。
陈杰的眉头紧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那我们该从哪里入手监控里的红伞人会是关键吗
凌界微微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那具女尸上。
红伞人确实有问题,但这背后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
同样的手法一连死去六个,想必凶手有着明确的目的,你们倒是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陈杰顺着凌界的目光,也看向了那具尸体,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过有些奇怪,之前的案发现场都没出现过这个红伞人,偏偏这里却被拍到了
凌界嘴角隐晦的一扯,琥珀色的眼睛在雨幕中闪烁着奇异光芒。
这人的反侦察能力,绝对是一流的存在,或许这次是故意让你们看到。
从6次案发现场的数字推测,我怀疑第7个受害者会很快出现。
听到这话,陈杰不由咽了咽口水,看着凌界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3
法医工作室里,刺眼的无影灯下,第六具女尸被解剖开来。
陈杰站在一旁,强忍着福尔马林和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气味。
死者的体内,检测到了高浓度的GHB,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迷奸药。
法医指着化验报告说道,很是确定地说道。
剂量足以让一个成年女性,在一分钟内失去意识。
法医顿了顿,随即又继续说道。
死者阴道内没有精液残留,但内部有新撕裂伤,说明确实发生性侵。
陈杰皱了皱眉,有些头疼。
凶手用了避孕套难道只是为了欲望
法医推了推眼镜,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建议,而是再次开口介绍道。
死者体内还检测到少量异丙酚,这是一种麻醉剂,通常用于手术。
凶手显然有医学背景,或是从特殊渠道获取这类药物。
陈杰随手记下这些关键信息,突然注意到死者左手腕内侧,有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小红点。
你看看这个……是不是注射的痕迹
法医凑近看了看,给出了专业的评价。
不是静脉注射,而是皮下注射,位置选得很专业,一般人不会注意到这里。
陈杰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暗自思忖着。
凶手可能是个医生,或者至少受过专业医学训练。
离开法医室,陈杰径直走向了证物室。
证物袋里,放着那条从死者手腕上取下的红丝带。
在紫外灯下,丝带上显现出几个微小的荧光斑点。
这是什么
陈杰好奇地问技术员。
陈队,初步检测是一种特殊荧光剂,常用于高端服装的防伪标识。
我们正在比对数据库,看能否找到来源。
陈杰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
前五起案件的死者,她们手腕上也有这种荧光剂吗
技术员翻看记录后,一脸疑惑地说道。
前二起没有出现荧光剂,从第三起开始出现,颜色分别是蓝、绿、黄,加上这次的红色。
颜色变化……数字递减……
陈杰总感觉这些线索之间应该有关联,却一时理不清头绪。
4
特案组的会议室里,作为有名的催眠专家及案件还原专家的凌界,正站在白板前,上面贴满六起案件的照片和线索。
他手中把玩着那块金色怀表,表链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让我们做个思维实验。
凌界的声音不高,却让嘈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假设这不是随机杀人,而是有特定目标的复仇或惩罚,那么这些数字代表什么
陈杰思索了片刻,随口应道。
如果是倒计数,那4之后应该是3、2、1、0……
或者！
凌界直接打断他,接口说道。
这些数字代表的是,某种编号或密码。
我注意到所有的死者年龄都是在25到30岁之间,职业各不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点……
他走向了白板,贴上几张新照片。
她们都参加过五年前的那场慈善晚宴——星光之夜。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陈杰猛地站起来。
李梦雨！那个自杀的女明星难道和那个案件有关系
凌界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恢复平静。
没错,我查过这些死者生前的一些事迹,只有这一次同时出现过。
五年前,新晋影星李梦雨在参加完星光之夜慈善晚宴后一周,被发现在家中自杀。
当时结案报告,说是抑郁症导致,但……但坊间一直有传言说,她是被迫自杀的。
陈杰接过话头,表情有些狐疑和无奈。
我记得当时网上流传过一段模糊的视频,声称是李梦雨被下药性侵的证据,但很快就被删除了。
凌界的瞳孔极速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表。
如果我们假设这些谋杀案与李梦雨有关,那么数字可能是……
参与伤害她的人数！
陈沉脱口而出,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之色。
死去的六个人参与了那晚的事,现在凶手正在一个个清算！
凌界微微点头,却用一种疑惑地声音的问道。
但到底是谁干的呢,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五年难道……是李梦雨索命
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猜测可一点也不好笑。
砰！
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一名警员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陈队！又发现一具尸体！歌剧院包厢,死者手腕上有蓝丝带,地上写着数字3！
陈杰和凌界对视一眼,同时冲出会议室。
5
歌剧院的包厢里,第七具尸体以一种近乎虔诚的跪姿面对着舞台方向。
死者是歌剧院的一名女高音,手腕上系着蓝色丝带,与之前案件中出现的红丝带形成鲜明对比。
陈杰蹲下身,看着地面上用口红写下的数字3,眉头紧锁。
第六个是4,第七个是3……这明显就是在清算,应该还会有三个人会被害。
该死,如果还不能破案,凶手的目的达成后,就更难抓住他了。
凌界站在包厢门口,目光扫过整个犯罪现场。
他的视线在死者右手小指上停留了片刻,那里戴着一枚造型独特的戒指,戒面是一朵镂空的玫瑰。
陈队长！
凌界突然开口提醒。
麻烦查一下,这位死者与李梦雨的关系。
陈杰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凌界之前的猜测。
你认为……
凌界指了指死者右手,十分笃定地说道。
我记得,李梦雨在最后一部电影《血色玫瑰》中戴过同款。
这是电影期间限量版,只有主演和制作团队才有。
两小时后,数据库给出了答案。
第七位死者曾是《血色玫瑰》的场记,与李梦雨关系密切。
更关键的是,她确实参加了五年前的星光之夜慈善晚宴。
陈杰将资料狠狠摔在桌上,眼中满是疲惫。
该死！这绝对是复仇杀人！凶手在清算当年参与伤害李梦雨的人！
凌界站在窗前,背对着陈杰,声音异常平静。
如果数字代表剩余要杀的人数,那么现在已经到2了……
这意味着,马上还有两个人会被杀！
陈杰的语气带着一丝忧愁,显然对如今的局面很是无奈。
但我们连凶手的一点影子,都没看到！而且李梦雨当初是自杀的,官方记录……
如果是有人动了手脚呢你可别忘了那个红伞人！
凌界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陈杰从未见过的冷光。
我们需要那份晚宴的完整宾客名单,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6
档案馆里,灰尘在阳光中漂浮,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
陈杰和凌界正在翻阅着,五年前的慈善晚宴记录。
奇怪！
陈杰翻着泛黄的资料,眉头深深地皱起。
官方的名单上只有三百人,但安保记录显示当晚有三百一十一人入场。
凌界的手指,停在一页被撕掉的记录上。
这里少了十页。
陈杰凑过去看,果然发现装订处有整齐的撕痕。
有人刻意删除了十个名字,隐瞒了他们的信息……
不对啊,那多出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没有记录
凌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怀表,突然打开,清脆的声音让陈杰不由自主地一愣。
或许是保安数错了,根据案犯的数字推断。
最终要被害的人员数量——就是十个人,正好对应被撕去的十页！
就在这时,陈杰的手机响了,他随手盖住了案宗。
见此,凌界的眉头一挑,隐晦地瞟了一眼那本合上的案宗。
陈队！我们破解了那段被删除的监控！红伞人离开时拍到了一个清晰的车牌号！
技术科的小赵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疲惫,显然得到结果很不容易。
一个小时后,审讯室里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袁隗。
李梦雨生前的经纪人,现在是星耀娱乐的副总裁。
简直是胡闹,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袁隗不耐烦地整理着袖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明所以。
那晚我确实参加了晚宴,但很早就离开了。
李梦雨的事情你们不是早有结论,是自杀,为何突然又找上我！
陈杰将一叠照片推到他面前,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
认识这些人吗
照片正是七位死者的生前照。
袁隗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
似乎有些眼熟,可能是在某些场合见过。
她们都曾参加了那场晚宴,而且……
陈杰又推出一张照片,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这是在你办公室发现的合影,你和其中三位死者站在一起。
袁隗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支支吾吾地说道。
那……那只是普通的工作照！
7
凌界一直沉默地观察着袁隗,突然开口问道。
袁先生,你看起来很紧张嘛,要不喝点水吧！
说着,他轻轻推过去一杯水,手指不经意地轻敲了三下杯壁。
袁隗接过水杯的瞬间,眼神突然变得恍惚。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凌界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富有韵律。
李梦雨真的只是自杀吗
袁隗的眼神开始飘忽,似乎在回忆着当晚的事情。
她……她不可能自杀……那天颁奖后她还那么高兴……
凌界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如同心跳。
后来呢庆功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总……楚总说要给她介绍投资人……
袁隗的语速变慢,似乎开始不愿意回忆。
他们去了顶楼VIP包厢……我不该让她一个人去的……可这是机会！
凌界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似乎带着一丝渴望。
那些人在包厢里
袁隗的呼吸也变得急促,眉头深深皱起。
十个……好像又是十一个……应该是十个……楚总说……这是机密投资会……
凌界与陈杰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问道。
后来呢
凌晨三点……他们叫我上去接李梦雨……她……
袁隗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双手开始抱头。
不……我绝不能说！他们会杀了我！
就在这一刻,袁隗猛地抬头,眼中突然恢复清明,一把打翻了水杯。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要找律师！
凌界眼中闪过一丝诡异,对着一旁的陈杰无奈地耸耸肩。
8
虽然差点就得到李梦雨的死因,但由于证据不足,袁隗在律师陪同下离开了警局。
陈杰和凌界站在楼顶的天台山,夜色已深。
他在害怕什么
陈杰点燃一支烟,随手递给凌界一根。
袁隗明显知道内情,却是不敢说,这对咱们很不利。
凌界望着远处的霓虹,琥珀色的眼睛闪着妖艳的光芒。
或许,他知道一些比死更可怕的东西。
我需要看看,当初李梦雨的完整尸检报告。
陈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轻轻吐出一口烟圈。
我早去查过了,结案报告上写的是服用安眠药过量,但……
可我认识当时负责的法医,他却说有些细节被压下来了……
就在这时,陈杰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接完电话,他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又发现一具尸体……影视基地化妆间,数字2出现。
凌界的嘴角抽了抽,一脸凝重地看向陈杰。
是不是2出现了,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第八具尸体！
不！
陈杰的声音发紧,显然也被现实情况给弄懵了。
是每具尸体都出现了1,法医刚发来报告。
他们重新检查了一遍所有的尸体,在死者的视网膜上,发现了肉眼难以辨认的微小数字痕迹
实际上每个命案现场都出现过1,只是之前被检查忽略了。
凌界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混淆视听,那些数字都是假象,不是简单的倒计数……难道是为了标记报复的顺序
9
影视基地的化妆间,被警戒线围得水泄不通。
第八位死者是位新晋女演员,被发现时跪在化妆镜前,手腕上系着黄色丝带。
镜子！凌界突然大喊一声,让现场所有人的瞳孔急剧收缩。
紧接着,所有人看向化妆镜,上面用口红写着大大的2。
但在特定角度下,似乎还能看到镜面上,有细微的指纹划痕,形成的另一个数字1。
陈沉摸着下巴思索着,感觉整个脑袋都嗡嗡的,根本想不明白这到底代表了什么。
凌界却盯着化妆台上的一个盒子,盖子已微微打开,里面不是饼干,而是一个微型数据卡。
技术科很快给出了结果,数据卡里是一段被删除的监控录像,日期正是李梦雨死亡当晚。
画面中,李梦雨衣衫不整地从某个包厢跑出,身后跟着几个模糊的人影。
最后一段显示她被强行拖回包厢,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这就是监控被删除的真相……
陈杰握紧了拳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看来凶手确实是来复仇的,就是为了当初死去的李梦雨！
而凌界却注意到一个细节,指了指视频说道。
看右上角的时间戳……录像停止在03:11,但官方记录李梦雨的离开时间是05:30左右。
这中间的两个多小时,就是导致李梦雨选择自杀的原因！
10
袁隗作为如今最可能知道当晚情况的嫌疑人,陈杰安排了人手对他实施24小时监控。
同时,陈杰和凌界获得了搜查令,准备突袭检查袁隗的办公室和住宅。
行动前夜,凌界独自在办公室研究案件资料。
他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吞下,然后闭眼揉着太阳穴,最近似乎头痛发作越来越频繁了。
桌上摊开的档案中,有一张李梦雨生前的照片。
凌界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中女孩的笑脸,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
突然,他的手机不由自主地动了,在纸上重重写下两个字。
永生！
随即,凌界猛地站起,快步向着警局的地下审讯室而去。
袁隗作为重要证人,再次被暂时拘留在这里。
审讯室里,袁隗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滞。
凌界没有开灯,只是站在阴影中,金色怀表在指间摆动。
袁先生,我们需要谈谈真相。
凌界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响亮。
关于永生你知道多少
袁隗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怀表摆动的节奏,逐渐与袁隗的呼吸同步。
凌界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那天晚上在顶楼包厢,除了你和楚淮,还有谁
袁隗的眼神开始涣散,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有……有制药公司的林董……电视台的赵主任……还有……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灯突然亮了,陈杰站在门口,脸色异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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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界,你在做什么我们并没有安排夜间审讯。
凌界的嘴角微微勾起,从容地收起怀表。
突然想到些线索,只是来确认一些细节。
陈杰看向了明显处于恍惚状态的袁隗,眉头紧锁。
你又私自对他进行了催眠没有对方律师在场的情况下这已经严重违反了程序！
凌界没有辩解,只是耸耸肩平静地说道。
他正要说出第十一个的名字,结果却被你……
陈杰不由一愣,疑惑地问道。
十一个人不是十个人吗按数字递减推算的话,最多再有两个就会归零！
凌界悄然走上几步,身体正好遮挡住摄像头。
不,当晚还有一个人在现场,总共是十一个。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袁隗和楚淮就是最后两个人。
那么第十一个人,就是策划这些谋杀案的最终凶手。
说完,凌界缓缓打开手中怀表,似乎在看时间。
哟——十一点了,该回家休息休息了,你们还是多留一下这两人吧,说不准哪天就遇害了！
然而,陈杰的瞳孔却是猛然一缩,他的余光看到了怀表中的一张照片。
竟然是一袭红衣的李梦雨！
吧嗒！一声脆响。
在怀表盖上的瞬间,陈杰感觉脑袋突然嗡的一声。
等他回过神时,发现凌界已经大步离去,可刚才发生了什么,却一点影象也没有。
11
凌界的隐蔽地下室内,此刻昏黄的灯光在不停闪烁着。
墙上的钟缓缓指向凌晨四点十一分——正是五年前李梦雨死亡的时间。
凌界的脑海中,对这个时间点非常的敏感。
他长叹一口气,先给陈杰发了一条短信。
然后慢慢坐在特制的催眠椅上,面前摆放着李梦雨生前的照片。
一枚玫瑰戒指复制品,以及一杯冒着热气的特制茶。
茶水中沉浮着几片罕见的草药,散发出淡淡的苦香。
开始吧。
凌界自言自语,喝下一大口茶,然后将金色怀表举到眼前。
表盖内侧刻着精细的螺旋纹路,在昏暗灯光下形成视觉旋涡。
十、九、八……
随着凌界自念倒计时,怀表开始左右摆动。
七、六、五……
凌界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呼吸放缓。
当数到一时,他的头微微低了下去,进入了自我催眠状态。
在意识深处,一座巨大的宫殿缓缓成形。
这是凌界在成为催眠师后,构建的记忆宫殿,每个房间储存着不同时期的记忆。
此刻,他正走向长廊尽头那扇被锁住的黑门——五年前那个夜晚的记忆。
门上贴满时机未到的警示条,是他自己设置的潜意识防御。
凌界深吸一口气,从口袋取出一把银色钥匙,这是他用李梦雨的遗物,熔铸而成的催眠引导物。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整个记忆宫殿剧烈震动。
凌界咬牙转动钥匙,黑门吱呀一声打开,刺目的白光涌出。
他站在星光之夜晚宴的会场,水晶灯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远处,一袭红裙的李梦雨正接过奖杯,笑容明媚如花。
凌界想冲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在记忆重现中,他只能作为旁观者。
场景突然切换至VIP包厢门外。
凌界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和李梦雨的尖叫。
他想踹开门,手臂却穿过了门板,记忆中的物体没有实体。
透过门缝,他看到包厢内景象。
李梦雨瘫倒在地,七个模糊人影围着她。
其中一人手持注射器,另一人正用摄像机拍摄。
有个身影特别清晰——楚淮,他正冷漠地整理袖扣。
剂量不够,再加点异丙酚,一会我要好好快活一番,然后再办正事！
楚淮恶魔般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凌界头痛欲裂,潜意识的记忆画面开始扭曲。
突然,一只手搭上他肩膀——记忆中的自己不该被察觉！
他猛地回头,看到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站在身后。
你不该来这里,过去就让过去好了！
面具人发出机械般的声音,伸手推向凌界胸口。
现实世界中,催眠椅上的凌界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渗出血丝。
他猛地睁开了双眼,从催眠状态中惊醒,大口喘息着。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陈杰匆忙冲了进来。
凌界,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自我催眠
凌界擦去嘴角的血,精神的剧痛让人的眼神有些涣散。
我怕自己醒不过来,这才让你过来！
有收获……我看到了……十个……楚淮在给李梦雨注射……
说到这里,凌界突然抓住陈杰的手臂死死盯着他。
还有一个人……戴着一个白面具的人……他也在那个包厢里！
陈杰使劲晃了晃脑袋,只觉得凌界的瞳孔一直在旋转,让他有些晕眩。
12
陈杰克制住这股晕眩感后,将一杯水递给仍在颤抖的凌界。
你的行为让我感到恐惧,竟然能凭借……一些物件。
穿梭在记忆的海洋里,而且……还是他人的记忆
凌界摇头,头痛似乎还未消退。
不知道……但副作用很是很大,差点就挂了,我的记忆……似乎出现过这些场景！
凌界指向桌上的笔记本,那是他在自我催眠时,强迫自己记下的内容。
我记下了关键的细节——他们使用的药物是异丙酚和GHB混合物,与现在连环杀人案中出现的一致。
陈杰仔细翻看歪歪扭扭的字迹,突然停在一行字上。
这里写着钻石有划痕是什么意思
凌界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忆,随后慢慢说道。
李梦雨的遗物中,有一枚破碎的钻石胸针……当时警方认为是摔碎的,但我刚才在记忆里看到……
凌界顿了顿,有些奇怪地继续开口说道。
似乎……在某种东西在上面刻了标记。
一小时后,两人站在证物仓库里,管理员找出一个积满灰尘的盒子。
李梦雨案的非重要证物,本来早该销毁了。
盒子里是些个人物品,口红、手机、那枚玫瑰戒指,以及确实已经碎裂的钻石胸针等。
凌界戴上手套,小心拼凑碎片,突然手僵住。
看这里！
放大镜下,钻石一个平面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直线刻痕。
这不可能……
陈杰凑近观察,满眼的不可思议。
钻石是自然界最硬的物质,怎么会突然出现划痕。
凌界的眼中闪过锐光
摇了摇头解释道。
不是故意切割,而是意外划伤,李梦雨在拿胸针反抗的时候,应该与某个发生过剧烈刮擦。
我怀疑,那人身上也带着钻石一类的物品,否则很难在钻戒上留下划痕。
查袁隗和楚淮,钻石并不是衣服,应该不会随意更换或丢弃！
陈杰点头,立即打电话回局里。
我要楚淮和袁隗最近所有的公开照片,特别注意他们是否佩戴着钻石饰品！
而在调查楚淮的同时,陈杰也通过案宗的信息,找到了一位关键证人。
就是记录,当天出席人员的保安老周。
据他回忆,五年前那晚,袁隗曾在该夜店出现过两次。
我永远记得那天。
老周在审讯室里搓着手,一脸的唯唯诺诺。
袁总凌晨四点多进来,衣服皱巴巴的,右手还流着血。
陈杰精神一振,激动地问道。
他受伤了
老周压低声音,似乎在努力回忆其中的情节。
最怪的是,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西装笔挺,举止优雅。
但凌晨来回来的那个……完全就像变了个人,眼神疯狂,还打碎了一面玻璃！
凌界敏锐地抓住关键,郑重地开口问道。
你确定两次都是袁隗本人
老周十分肯定地点头。
我在这行干了二十年,认人从不出错。
但他就像……就像身体是同一个,行为却更换了个人似的。
离开审讯室,陈杰若有所思,试探着问道。
袁隗是人格分裂还是……
更简单的解释。
凌界冷笑一声,十分笃定地说道。
下午那个是真正的袁隗,凌晨的是有人假扮的。
回到局里,技术科送来惊喜发现。
在袁隗的办公室搜出的一个隐蔽保险箱里,有八个小玻璃瓶。
每个瓶子里装着一小片布料,上面都有血迹。
DNA比对正在进行,但初步的检测显示与受害人吻合！
技术人员的话,让陈杰看到了一丝的曙光。
凌界则是拿起其中一个瓶子,对着光线观察。
看标签……日期正是李梦雨死亡那天。
陈杰突然想到什么,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八个瓶子……八个数字……代表八个人
凌界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将手中的瓶子轻轻放下,缓缓说道。
如果这八个瓶子对应的真的是八个人,那么这就和之前案件中数字的递减,以及死者的数量有了某种联系。
很有可能这是凶手整个计划的一部分,这些带血布料也许只是他的战利品。
陈杰眉头紧锁,来回踱步思考着
可是袁隗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他和这个案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当初只是李梦雨的经纪人,难道他和李梦雨有着某种更亲密的关系。
也因为如此,袁隗选择了开始报复性谋杀
凌界眼神一凛,十分肯定地说道。
看来袁隗和案件绝非简单关联,很可能他深度参与其中。
但这还不能完全确定他就是凶手,也许他只是被利用的一环。
至少在袁隗和楚淮被监视的时候,并没有出现第九个受害者。
这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他们两人就是凶手,要干掉的最后两人！
陈杰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即回应道。
我会加大调查力度,去了解袁隗近期的所有活动轨迹和接触过的人,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另一方面,凌界和陈杰正在重新检查李梦雨的遗书复印件。
笔迹专家已经确认,这是李梦雨亲笔所写。
陈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内容也确实是自杀告别,并没有提供任何的线索！
凌界却盯着某个角落,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你看这个地方,比其他地方墨点更重,而且形状不规则。
经过高清扫描和专业软件分析,他们发现这个墨点实际上是覆盖上去的。
去除表层墨水后,下面是一个小小的十。
这份遗书被篡改过！
凌界敲着那个墨点,直接断言道。
原句应该是对不起,我无法继续面对这十一……,然而后面被擦掉改成了一切。
陈杰猛地站起,双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11个人！她在指认当晚一共有十一个人！
就在这时,陈杰的手机响起,接完电话,他脸色再次变得凝重无比。
楚淮已经主动过来了……带着私人律师和……五年前晚宴的完整监控录像。
13
审讯室里,楚淮西装革履,气定神闲地品着咖啡。
这位影视大亨五十出头,鬓角已经微白。
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
凌界和陈杰对视一眼,眼中都是闪过一丝精光。
钻戒真是他们所要找的证物！
我一直想配合调查,只是之前在国外治疗心脏病。
楚淮轻轻推过一个U盘,面色温和地说道。
这里有那晚的全部录像,能证明我和李梦雨的死无关。
为此,我可是特意从国外回来,应该算是相当配合了吧！
录像显示楚淮确实在凌晨两点离开了晚宴,而李梦雨死亡时间是五点半。
但凌界注意到一个细节,录像的时间戳有微小的跳帧。
这录像是被编辑过！
凌界直视楚淮的眼睛,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一些端倪。
你离开后又回来了,不是吗
楚淮笑容不变,十分不屑地看着凌界。
凌先生,年纪轻轻名声却很大,擅长催眠复原犯罪情形,但你的催眠把戏对我没用。
我有医学证明,对各类催眠药物免疫,这是心脏病治疗的副作用。
凌界的嘴角勾起,突然改变策略。
永生！你知道多少
听到这话,楚淮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凌界注意到楚淮的右手小指有一个奇怪的动作。
每过11秒就会轻微抽搐一次,像是某种条件反射。
陈队,能给我们拿两杯水吗
陈杰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楚淮的手指上。
听到凌界的话后,这才回过神走出审讯室。
凌界趁机拿出了怀表,在楚淮眼前摆动。
看这个,楚淮,你很累了……
楚淮的眼神开始涣散,但突然间,他右手小指剧烈抽搐,整个人像触电般清醒过来。
我说过,这对我没用！
凌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默默收回怀表,若有所思。
当真是高明,有人给你植入过催眠防御机制……非常专业的手法。
当楚淮像个没事人一样离开后,陈杰再次查看了当年李梦雨案件笔录时,偶然发现一个诡异共同点。
有人曾说每个现场都有同款微型摄像头,伪装成烟雾探测器或应急灯。
但这件事,却被人刻意给隐瞒了下来,压在了案宗的最底下。
凌界,你怎么看这个东西
陈杰面露疑惑地问道,似乎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
凌界装作低头在沉思,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精光。
你不应该问我怎么看,而是应该抬头看看……
陈杰闻言一愣,随即猛地抬头看向顶上的摄像头,面色大变。
将这些监控摄像头,都拆下来检查一遍！
经过技术人员的检查后,一个令人恐惧的事实发生了。
这些不是我我们内部安装的,都是高端国外型号,带实时传输功能。
技术人员一边检查着摄像头,一边不敢置信地说道。
有人在监视我们的调查进度……看这里,内部有二次改装痕迹,加入了某种信号增强器。
陈杰面色一变,急忙询问道。
这批监控设备,是谁,在什么时候批准安装的
没一会,技术人员一脸疑惑地回来告诉陈杰。
陈队,这是三年前安装的,还是你亲自现场监督的！
陈杰的眉头深深皱起,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啪啪啪！
就在陈杰思索的时候,凌界突然拍了拍手提醒道。
陈队,现在不是纠结谁安装了这些设备,而是应该根据信息传输,找到信号源的所在！
陈杰一听,就像是瞬间清醒一般,连忙下令追踪信号去向,最终锁定了楚淮。
当陈杰和凌界拿着搜查令,出现在楚淮的豪宅时。
在书房发现了一间密室,墙上贴满了案件剪报和死者照片,还有……凌界地下室的平面图。
他一直监视你！
陈杰指着图纸上标记的红点,眼中闪过凝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也是他的目标之一
凌界却盯着墙上的一张老照片,就像是在欣赏。
年轻的楚淮站在某实验室前,旁边的牌子上写着何为记忆
该死的,这不止是监视……他一直在进行某种实验。
凌界声音干涩,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催眠不了楚淮。
原来,对方也是一名相当厉害的催眠师,或者说,和他一样,已经摸到了记忆的秘密！
14
回到警局,技术科有了惊人发现,那些摄像头的信号,最终汇聚到一个代号永生的服务器。
太诡异了……这系统有双向反馈功能,不仅能接收影像,还能……发送某种音频频率。
技术员额头冒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查到的信息。
凌界脸色突变,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是次声波！可以影响人脑波的频率！
他无比凝重地转向陈杰,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那些犯罪现场……死者角膜混浊的现象、表情惊恐的模样……
他们死前,似乎都看到了某种极度恐怖的景象,可能是次声波诱发的大脑幻觉！
调查至此,楚淮的嫌疑急剧上升。
但当陈杰准备申请逮捕令时,楚淮的律师提供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法医确定所有谋杀发生时,楚淮正在国外医院做心脏检查,有全程监控和医护人员作证。
案件再次陷入僵局,索性并没有再次出现受害者！
深夜,凌界独自在家中研究资料,突然他打开怀表看了一下,眼中露出诡异的光芒。
随即,凌界缓缓抬头看向办公室的镜子,惊恐地发现镜中的自己……没有抬头。
镜中的凌界缓缓站起,嘴角勾起一个他从未做过的诡异微笑。
然后默默带上一个白色面具,随手举起一张纸,上面写着。
我是第11个。
又过了几天,在楚淮的豪华办公室里,陈杰将一叠照片甩在了红木办公桌上。
解释一下吧,楚总,你说案发时在国外,但最近一次机场监控显示你根本没登上那班飞机。
楚淮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钻石袖扣在灯光下闪烁。
陈队长,我可是有登机牌和入境记录。
陈沉又甩出一份文件,眼中带着一丝怒意。
伪造的,我们检查了航班乘客名单,你的座位确实有人坐。
却是一个身高190的白人男性,而你……
陈杰上下打量着楚淮不足175的身材,眼中满是不屑。
除非你出国前做了缩骨手术。
凌界站在窗边,观察着楚淮办公室的摆设。
他的目光,停留在书柜里一个医学奖杯上。
记忆编码杰出贡献奖！
凌界缓缓转过身,满是好奇地看向了楚淮。
楚总对催眠很有研究
楚淮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回道。
年轻时的小爱好,没法和凌先生相比,那是你的职业！
凌界冷笑一声,突然加快语速。
那你一定知道,如何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植入催眠指令
楚淮的右手小指,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抱歉,这么深奥的东西,我并没有去研究！
凌界拿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是之前袁隗被催眠时说的话。
楚总说要给她介绍投资人……他们去了顶楼的包厢……
楚淮的脸色一沉,随即一脸淡然地说道。
我确实邀请他们去商量投资的事情,但根本不知道会发生后面的事。
况且袁隗只是个瘾君子,他的话不可信。
凌界走近楚淮办公桌,突然伸手按下某个隐藏按钮。
一旁的书柜缓缓移开,露出里面的密室。
楚总真是好记性,我可没告诉你那是袁隗的声音。
还有啊,楚总这种小爱好当真是让人想入非非啊
密室里,墙上贴满了李梦雨的照片和各种医学图表。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玻璃柜,里面整齐摆放着八支注射器和八个贴着数字标签的小瓶。
陈杰双目瞪的老大,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又是1到8……和命案现场的数字一样,还有袁隗家中的！
楚淮突然大笑,他缓缓站起身来。
你们还是不明白,那些数字不是倒计数,是……编号。
他整了整领带,一脸自豪地说道。
李梦雨是第一个实验体,可惜失败了。
现在的八个,也是在实验罢了,不过我已经找到了最好的载体！
凌界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不屑地笑了笑。
最好的载体,你配吗
楚淮眼中闪烁着狂热,似乎看到了某些超自然的秘密。
凌界,你已经触摸到了那层,不觉得很奇妙吗
把一个人的记忆,移植到另一个人的脑中。
李梦雨不幸死后,我花了五年完善了技术……
他看向凌界,笑容变得诡异。
不要觉得奇怪,他们都是自愿投资。
还有,你觉得自己为什么会对李梦雨的事这么执着,你觉得自己是谁,凌界
15
最终,楚淮被带回关押审讯,却是再也没有开过口。
让陈杰感到郁闷的是,在楚淮道出与案件有关的信息时。
他的录音笔莫名其妙只有滋滋的噪音,根本就无法还原音频。
而凌界站在自家卫生间的镜子前,用冷水拍打着脸。
楚淮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让他的脑海一阵疼痛。
你觉得自己是谁……
凌界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突然一阵眩晕。
镜中的影像,迟滞了半秒才同步他的动作。
凌界屏住呼吸,慢慢做出了个鬼脸——镜中的自己没有立即复刻,反而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你是谁
凌界低声说着,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
镜中人嘴唇蠕动,声音却直接在他脑中响起。
我是你想忘记的那个人,可惜你忘不掉！
一阵尖锐的头痛袭来,凌界扶住洗手台。
恍惚间,他看到一个记忆碎片。
白色房间,戴白面具的人俯视着他,手中拿着注射器……
手机的铃声将他拉回现实,是陈杰打来的。
凌界！我们在袁隗的家中,找到了李梦雨临终前录的视频！
视频中,奄奄一息的李梦雨对着手机摄像头喘息着说话。
楚淮、袁隗、林净、赵康、孙伟名、钱朵朵……
当念出第十个人名的时候,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恐。
第十一个……是他！他戴着白面具……他是……疯子！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一只手入镜抢夺手机,最后定格在一张模糊的白色面具上。
凌界盯着那个面具,头痛感再次袭来。
他踉跄跑到药柜前,取出常吃的止痛药,却注意到药瓶标签被人动过手脚——这不是他原来的药。
凌界将药片送到法医实验室检测,结果令人震惊。
含有与死者体内相同的致幻剂成分,只是浓度较低。
法医又补充道,似乎很奇怪。
还有案件更奇怪了——我们在最新的那具尸体上发现了这个。
证物袋里是一张被折叠成方块的纸,展开后上面只有一个数字0。
不是手写,而是打印的！但在纸张上有微量你的指纹,凌界。
陈杰表情复杂地看向凌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打算准备怎么解释
凌界面色如常,看向陈杰的眼睛满是讽刺。
我从案件一开始就被栽赃了,那些药……我吃了三个月……
陈杰语气带着一丝急促,死死盯着凌界说道。
袁隗在单间里,用牙刷捅穿了自己的喉咙,死前手中握着这张纸！
可牢房墙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相同的词语,永生！。
法医猜测是精神病发作,但我知道一定有隐藏的秘密在。
回局里的路上,陈杰一直沉默着,直到车停在红灯前,才开口问道。
凌界,你到底是谁
凌界望向窗外雨中模糊的霓虹,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我……也开始不确定了,但是下一个就是楚淮了！
陈杰的小拇指隐晦地抽搐了一下,刚好被凌界捕捉到。
16
凌界被送进了临时拘留所,而他的住所也被彻底搜查。
特案组在书架后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本黑色笔记本。
陈杰翻阅了笔记本,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里面详细记录了每种致幻剂的配方……还有……
他抬头看向凌界,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与恐惧。
如何通过长期低剂量用药配合催眠,完全改变一个人的记忆和人格！
凌界面无表情地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你看的出来,这根本就不是我的笔迹。
陈杰将笔记本摔在桌上,一脸的愤怒。
但是在你的住所发现的！而且最后一页写着……当凌界看到数字0时,永生将觉醒！
凌界突然想起什么,冲向药柜,从最底层找出一瓶密封的药剂。
这才是我的原装药！有人将它调包了！
药剂送检的同时,陈杰带人搜查了楚淮的秘密实验室。
发现大量关于凌界的档案和监控记录,最早可追溯到五年前。
楚淮监视你不是最近开始的……他从李梦雨死后就盯上你了。
凌界,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楚淮
凌界被铐着手站在实验室中央,环顾四周仪器,突然一阵眩晕,某个记忆碎片闪现。
他被绑在椅子上,白面具人俯身对他说。
你会成为完美的载体……
凌界被拘押期间,技术科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楚淮提供的国外机票和酒店记录全是伪造的,专业程度极高。
但被一个细节出卖,所有单据上的字体在放大后。
都显示出相同的微小锯齿,是同一台打印机输出的。
更关键的是,技术员调出了一段视频给陈杰看。
陈队,这是在楚淮的私人服务器上找到了这个。
视频显示,楚淮确实在案发时间出现在国内。
他亲自给一个昏迷中的人,注射过药物,那人赫然是……凌界。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凌界的声音发颤,似乎非常的恐惧与不安！
陈杰放大视频角落的时间戳,声音冰冷地说道。
三个月前,正好是你开始服用那些被调包的药物的时候。
另一队特案组人员突袭了楚淮的一处秘密公寓,发现墙上贴满了凌界的生活照和各种医学数据。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卧室里的祭坛,李梦雨的遗像前,摆放着十个小瓶,八个瓶子里装着少量血液,标签分别是1到8。
八个受害者的血另外两个应该是给袁隗和你准备的！
也就是说,这场连环杀人案的真正主谋就是楚淮。
而凌界你,那晚应该也是包厢中的一员！
陈杰做出来总结,似乎案件的结果要出来了。
凌界却死死盯着祭坛上的第十个瓶子——标签与其他九个不同,不是打印的,而是手写的,字迹……似曾相识。
17
审讯室里,楚淮面对铁证依然非常从容。
你们抓错人了,我承认做了些不道德实验,但杀人太低级了。
我追求的是永生,而不是杀人这种低级的把戏！
陈杰将最新证据推过去,眼中满是戏谑的神色。
李梦雨钻石胸针上的划痕,与你的钻石戒指突出的磨损完全一致。你与她有过肢体冲突,难道忘了
楚淮一声,眼中满是轻笑。
那天晚上,戴钻石饰品的人多了去,这又能代表什么
陈杰指了指楚淮的手,并没有开口说话。
楚淮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他不由自主地摸向了手指。
不可能！我的戒指一直……
陈杰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神色,似乎很喜欢看到楚淮的表情。
一直戴在手上那你的戒指呢,楚总
楚淮的右手在左手无名指上来回磨蹭着——可那里空空如也。
凌界,给他催眠吧,让他亲口说出自己的罪行！
说完,陈杰打来一个手势,技术人员开始将摄像机对准了楚淮。
凌界点点头拿出怀表,在楚淮眼前摆动着。
楚淮,看着它……
楚淮的瞳孔开始扩散,他的右手小指又一次剧烈抽搐,整个人像触电般弹起。
我说过没用的！我给自己植入过催眠防御指令,想要打开我的记忆宫殿你还做不到！
凌界却突然笑了,笑的很诡异,笑的让人发麻。
我当然知道,所以这次来点不一样的,看着我怀表里的东西。
楚淮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一张照片,李梦雨穿红裙的照片。
恰在此时,表内的指针突然变成了电子数字11！
这可不是催眠……而是你最想解开的记忆转换之谜！
说这话的时候,凌界眼角的余光瞟向了身后的陈杰。
他按下怀表上的隐蔽按钮,表盖内侧突然射出一道特定频率的闪光。
永生的钥匙！
楚淮的眼神瞬间变得茫然,瞳孔开始不断地旋转。
那天晚上,你对李梦雨到底做了什么
凌界不温不火的问道。
楚淮的嘴开始机械地开合,就像一个牵线木偶一般。
实验……记忆移植实验……需要极端情绪状态下的脑波……
你到底是谁
我是……永生……项目的负……责人……
那个白面具的人,又是谁
楚淮的脸开始扭曲,似乎在抵抗。
白……白面具……是他……也是我……
凌界凑近楚淮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楚淮突然瞪大眼睛,全身痉挛,然后一头栽倒在桌上。
医护人员冲进来检查后宣布。
心脏骤停……死了。
18
审讯室监控录像回放显示,就在凌界对楚淮耳语的瞬间,监控画面出现了半秒的雪花。
放大后发现,这半秒里凌界的瞳孔突然变成了诡异的竖瞳,像猫科动物一样。
这是什么
技术员惊恐地叫喊着。
是监控故障吗
凌界死死盯着屏幕,脸色惨白。
不是故障……是反馈,有人在通过我的眼睛观看……
陈杰将凌界带到隔离审讯室,打开了所有的监控设备。
我需要真相,凌界,楚淮死前你对他做了什么
凌界使劲地摇头,似乎自己的脑袋也很混乱。
我不知道那句话会杀死他……是有人把话植入我的记忆……迫使我对他说的！
陈杰的眼睛微微眯起,迫切想要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谁
凌界使劲抓住头发,瞳孔开始不断颤动。
我的记忆……全是碎片……有些画面根本不可能是我的经历……
陈杰拿出那本黑色笔记本,试探着问道。
因为这本笔记根本不是你的,对吗
凌界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你相信我了
我相信……
陈杰缓缓掏出手铐,向着凌界一步步走去。
你可能是受害者,但同时也是最危险的那个。
因为最后一页写着,当凌界看到数字0时,永生将觉醒,而现在已经出现了0,然后楚淮死了！
凌界突然站起,大声喊道。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我的潜意识已经彻底被控制！你们必须马上隔离我！
我只是对楚淮说,白面具那个人就是第十一个人,就在我们身边……
陈杰的瞳孔猛地收缩,木讷地重复了一句。
11。
话音刚落,警局突然停电,在黑暗中,隐隐约约传来低沉的声音。
永生……终结于11。
凌界感到一阵剧痛,然后是无尽的黑暗。
刺眼的白光。
凌界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束缚在一张特制病床上,四周是纯白的墙壁。
头顶的无影灯,让他看不清房间全貌,但能感觉到角落里有人。
你终于醒了。
是陈杰的声音,却比平时低沉。
凌界尝试移动,发现手腕和脚踝都被柔软的皮质束缚带固定。
这是哪里
市精神病院高危病房。
陈杰从阴影中走出,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吗
停尸房的十具尸体……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监控显示没有人进出,但尸体就是不见了。
陈杰拖过一把椅子坐下,眼睛死死盯着凌界。
更诡异的是,所有接触过这个案子的警员——包括我——都开始做同样的梦。
梦见自己站在一个白色房间里,面前有十扇门,每扇门后都是……
陈杰的声音变得干涩,眼中竟然带着一丝恐惧。
都是那些……死者生前的最后记忆。
凌界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试图挣脱身上的束缚。
你必须立刻放我出去！如果尸体真的消失了,那就证明——
证明什么
陈杰猛地站起,眉头紧皱着。
证明永生计划成功了！
凌界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
陈杰,楚淮死于11,你知道11的真正含义吗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打开,一名护士推着药车进来。
陈队长,探视时间结束了。
陈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转向了凌界。
明天我还会来,希望你能想起很多的事情！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盯着护士的手腕——上面系着一条黄色丝带。
凌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突然大喊。
陈杰,快躲开！
就在这时,护士从药车下层抽出一把手术刀,朝陈杰刺去。
陈杰虽然勉强闪避,但刀锋划过他的手臂,献血直流。
凌界在床上奋力挣扎起来,不停大吼着。
看她的眼睛！角膜混浊！！！
陈杰定睛一看,护士的眼睛确实蒙着一层乳白色薄膜,就像……所有死者一样。
她是第四个死者！她不可能还活着！这是催眠下的潜意识行为！
陈杰拔枪对准了护士,却犹豫了,向一个理论上已死的人开枪
就在这瞬间,护士身体突然僵直,然后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下。
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仿佛瞬间经历了数小时的死亡过程。
这……这不可能……不应该会出现这种结果！
陈杰后退了几步,撞在墙上。
凌界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就像是用了扩音器一般。
陈杰,你拉上窗帘并关灯,再仔细瞧瞧那具尸体,她的衣服有问题！
陈杰心中闪过一丝狐疑,但还是照做了。
这是……11。
19
没错,护士的白大褂上用荧光笔写着大大的数字11。
陈杰只觉得瞳孔一阵晃动,数字11就如同两道光束直直射进了眼中。
现在我数三下,然后过来解开我的束缚,一、二……
三字刚落,陈杰的眼神变得茫然,他机械地走到病床边,解开了凌界的手腕束缚。
凌界揉着手腕坐起,轻声说道。
睡吧,陈杰,刚让他醒了！
陈杰立刻倒在病床上,陷入深度睡眠。
护士的尸体旁,凌界蹲下身,从她紧握的手中取出一张纸条。
0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个数字在透过窗帘的一丝紫外线下会发光。
该去会会他了……
凌界喃喃自语,走到窗帘前,将纸条放在太阳下照射了一会。
然后盘腿坐下,将那个0贴在自己额头上。
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看见五年前的自己——不,那不是现在的凌界。
而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正与带着口罩李梦雨在咖啡馆约会。
男子胸口的名牌上写着林宇,某医科大学神经科学研究生。
下一段记忆。
林宇在某个实验室里兴奋地记录数据,他的导师……是楚淮。
记忆跳转至星光之夜晚宴后,林宇接到李梦雨的隐秘求救电话。
等他赶到包厢时,却看到袁隗正在李梦雨的身上……
最后的记忆碎片。
那个房间里,林宇被绑在椅子上,楚淮戴着白面具站在他面前。
你的研究很有价值,林宇,用李梦雨来刺激你大脑神经是关键。
从现在起,我将开始永生之路的第一步,你会成为完美的载体。
凌界——不,林宇——猛地扯掉额头上的纸条,冷汗浸透了病号服。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楚淮杀害了真正的凌界,然后通过记忆移植技术,将林宇的意识植入到凌界的大脑。
同时在他的脑海潜意识里,封存了属于楚淮的部分意识。
就等着林宇触发李梦雨的情绪,从而一举控制他的身体。
所以我就是第11个实验体……梦雨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诱导！
林宇低声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痛哭。
我并不是凶手,而是第11个受害者,也是楚淮最终需要的实验数据！
林宇转头看向熟睡中的陈杰,目光中露出一丝庆幸。
我的导师,你的理论完全是正确的,通过深度催眠确实可以将记忆,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但是,你的担心也是正确的,如果无法抗拒催眠的诱导因素,那么永生之路是无法达成的。
就像你现在这样,虽然成功将记忆转移,可光凭大脑潜意识设置反催眠屏障是有缺陷的。
就像你会不自觉地做出一些,自己本人都没意识到的小动作！
林宇缓缓站起身,将手轻轻搭在了陈杰的额头上,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导师,你教的知识我可是都学会了,而且在这基础上将永生之路变得更加完美！
因为,我早就发现你盯上了我,就因为我的意识天生对催眠免疫！
你拿我的整个记忆做实验,可自己却将记忆,一小段一小段的抽离。
隐藏到十一个人身上,最终一点点收回从而彻底吞噬我的记忆！
呵呵……可惜你大错特错,记忆的分散会导致人格分裂。
就像袁隗那样的,一天之内能转换两种身份,到底哪个是他,哪个是你,估计连你自己也不清楚吧！
20
当陈杰意识醒来时,发现自己坐在一间纯白的房间里,面前是十一扇门,每扇门上都有一个数字,从1到11。
这是……梦境
陈杰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语。
不全是。
林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无孔不入。
这是我为你构建的记忆宫殿,陈沉,是时候看看真相了。
陈杰走向标着1的门,推开后发现自己站在星光之夜顶楼的包厢外。
透过门缝,他看到楚淮,袁隗和其他十个人围着一个昏迷的红裙女子——李梦雨。
楚淮正在调配某种药物……
第二扇门后是医院停尸房,楚淮偷偷潜入,查看李梦雨的尸体。
一扇接一扇,陈杰看完了所有十一个场景。
当他推开最后一扇门时,看到的是一间实验室。
楚淮站在手术台旁,台上躺着一个人——昏迷的陈杰。
记忆移植,需要受体大脑处于高度可塑状态。
楚淮对着身旁一个白面人助手说。
所以,我们要先完全摧毁他原有的身份认知……
陈杰踉跄后退,所有线索终于串联起来。
所以我到底是……谁
白色房间突然消失,陈杰发现自己回到了精神病院病房。
凌界——或者说拥有凌界身体的林珏——坐在他对面。
楚淮消除了你的部分记忆,把他的一丝意识移植进了你的大脑。
林宇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他犯了一个错误——你的意识远比他那一丝意识要强大。
楚淮没有完整的记忆意识,无法彻底控制你。
而我,在看到第一个犯罪现场的数字时,被封禁的潜意识就开始觉醒。
陈杰突然明白了,眼睛睁的老大。
你……你是受害者之一,而我也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宇仰头望着微弱的灯光,眼中带着一丝惆怅。
李梦雨是我的女朋友,而我也并不是凌界——准确说是我的潜意识——在系统性地清除他们。
陈杰倒吸一口凉气,满脸的不可思议。
太诡异了,那你到底是谁,而且楚淮已经死了,那些尸体也都突然消失了
林宇露出苦涩的微笑,目光中满是戏谑。
并没有尸体消失,陈杰,那是集体催眠。
所有专案组成员在调查过程中都接触过我准备的催眠触发点。
荧光笔写的数字、那些特定颜色的丝带、怀表链上的纹路……甚至警局空调的温度设定。
陈杰咽了咽口水,感到一阵寒意。
所以那些死者……
林宇死死盯着陈杰,缓缓说道。
他们都是真实被杀的,凶手不是袁隗,也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你。
但我通过反催眠,让楚淮认为我一直在他的掌控下。
实际上,是我一直在暗地里潜移默化地操控他,清除了所有的实验体——包括楚淮自己。
陈杰握紧了配枪,手指搭在扳机上有些颤抖。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把自己隐瞒的很好,完全可以不说的
林宇直视陈杰的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接触过所有线索却保持怀疑的人,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林宇抓着陈杰的手,指着自己的额头。
逮捕我,或者帮我完成最后一件事,我帮你清除楚淮的意识。
21
三天后,局里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数字连环杀人案告破。
从犯袁隗已在拘留所自杀,主犯楚淮心脏病暴发死亡。
八名死者均与五年前李梦雨自杀案有关,疑似报复杀人。
陈杰作为案件负责人,自然接受了媒体采访。
当被问及催眠师凌界在此案中的作用时,他简单地回答道。
凌先生提供了专业辅助,但破案主要依靠刑侦手段。
记者们没有注意到,陈杰说这话的时候,右手小指轻微抽搐了一下。
发布会结束后,陈杰独自来到市郊一处偏僻的实验室。
推开厚重的防爆门,里面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八个透明培养舱排列成环形,每个舱里漂浮着一具尸体,正是消失的七名受害者。
林宇站在中央控制台前,正在操作某种复杂设备。
来得正好,消除计划马上准备好了。
陈杰强忍着不适,皱着眉头问道。
你答应过,会给我合理解释。
林宇没有回头,专注着手头上的事情。
记忆移植需要活体大脑,楚淮杀害了真正的凌界,用他的身体作为容器装载我的意识,但他不知道的是……
林宇转向陈沉,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我天生免疫催眠,楚淮虽然成功在我的脑海里融入了一丝记忆。
但他根本就无法改变,我对李梦雨的执念。
就像他,无法改变你的一些潜意识抗拒行为！
陈杰倒吸一口冷气,这种问题简直是匪夷所思。
所以我脑海里,还存在楚淮的一丝意识,而你也一样,我们都是双重人格
林宇停止动作,突然取出一个白面具戴上,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陈杰。
你是双重人格,但我是三个人的混合体。
林宇的知识,楚淮的实验数据,还有……李梦雨的情感。
林宇指向培养舱,眼中满是愤怒。
这八个人,当年给李梦雨注射的药物中有种特殊成分。
能让人在保持意识的情况下全身瘫痪,残忍至极！
陈杰有些恐惧。
你想做什么
林宇按下按钮,培养舱内的液体开始发光。
给这些活死人,一个属于记忆的折磨,在意识完全清醒的状态下,体验李梦雨死前的11分钟。
陈杰看着七个培养舱中突然睁开的眼睛,他们浮现出极度惊恐表情,感到一阵眩晕。
他伸手扶墙,却摸到一个熟悉的物品——金色怀表。
你知道吗,陈杰。
林宇的声音,突然变得虚无缥缈。
这些活死人的意识,已经完全被抹杀,现在就只剩下你脑袋里的楚淮意识了。
只要将它清楚了,永生将永远成为一个秘密！
陈杰冷汗直流,想拔枪,却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拿起了怀表。
你……你别忘了,你的脑袋里也有着楚淮的记忆
林宇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
抱歉,我说过了,我早就察觉到楚淮的计划。
还记得我自我催眠那次吗,就是借助李梦雨的执念,彻底击溃了楚淮的意识。
那时你的身体,应该是楚淮短暂在控制吧,我就是故意做给他看,让他以为我被控制的越来越深。
其实,那次是我对他深度催眠,进行催眠触发点安置的时候。
陈杰的瞳孔有些颤抖,恐惧地看着林宇。
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林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咧嘴一笑,轻声说道。
知道为什么每个案犯现场,都会出现一个隐秘的数字1吗
每次你被楚淮控制杀死人后,我都会悄悄布置一番现场。
就是为了让你们都一步一步走进,我编造的催眠现场。
这也是你为什么对那些数字感到疑惑,因为你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而1就是一个指令,就像你想用0将我记忆归零一样。
而我只不过提前你一步,将你的计划彻底终结。
1看多了,你就能更好的被催眠,现在开始数数从1到11。
睡吧,这只是最后一次催眠,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林宇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陈杰面无表情地开始数数。
当你数到11,你会忘记这个实验室,忘记我的真实身份,只记得官方公布的结案版本……
22
一周后后,《犯罪心理学月刊》记者采访著名催眠师凌界,话题自然是轰动一时的数字连环杀人案。
凌先生,有传言说结案报告遗漏了关键细节。
记者好奇地问。
您作为参与者,怎么看
林宇微笑着抿了一口茶——那是一种特殊的混合草药茶。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琥珀色眼睛上,形成奇特的折射。
真相就像催眠,取决于你愿意相信什么。
林宇的声音带着某种韵律。
比如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有没有感觉特别放松
记者不自觉地开始点头,眼神开始涣散。
林宇轻轻晃动怀表,表链在阳光下画出金色的弧线。
当我数到三,你会觉得这次采访非常圆满,不会记得你问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一……二……
突然,林宇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从记者瞳孔的倒影中。
他看到了一个站在门口的身影——陈杰,手中正举着枪。
呵呵……我给自己留了个后门,凌界。
陈杰的声音异常清醒,似乎很是得意。
你是我的学生,不得不承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永生是我的理论,你永远也学不透！
林宇缓缓放下怀表,眼睛一亮,随即漫不经心地笑道。
你知道吗,陈杰,在所有可能性中,我最喜欢这个结局。
你什么意思——
陈杰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整个房间突然暗了下来。
当应急灯亮起时,林宇已经不见了,只有桌上留着一张字条。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就是凶手……
陈杰拿起字条,翻过来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字。
P.S.
你确定,现在拿枪的是真正的你吗
11……11……11……11……
砰！的一声枪响！
陈杰在写完认罪书后,开枪自杀在了记者面前。
而从始至终,凌界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记者的面前……
不远处,暴雨倾泻而下,朦胧的雨幕中。
似乎有个撑红伞的人影渐渐走远,细长的金属链在雨中若隐若现。
梦雨……你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