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泥土一寸寸漫过脖颈,死亡的恐惧与未竟的仇恨在陈一心中翻涌。妹妹的冤死,背后牵扯出神秘黑公司的罪恶勾当。他毅然化身卧底,在暗流涌动的黑暗中寻找证据。。。
1
创业日常
我叫陈一,90后,一个怀揣梦想,打小就知道赚钱不容易。毕业后老老实实上班,省吃俭用存了点钱,一咬牙开了家小吃店。每天凌晨5点,闹钟还没响透,我就麻溜爬起来,顶着星星往店里赶。到了后厨,先把当天要用的柠檬鸡爪、热干面、酸辣粉、螺蛳粉的食材收拾妥当,洗菜、切菜、熬汤、卤料,为了让顾客吃上干净美味的美食,一样都不敢马虎。
这一忙,就跟陀螺似的停不下来。白天招呼客人,端茶送水、收银算账;晚上收拾完卫生,明明累得骨头都散了架,可想着没准儿还有吃夜宵的客人,又舍不得早早关门。非得熬到夜里12点,才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回家。心里就一个念头:多卖一份,就能少一分辛苦,日子总能慢慢熬出头。虽然店里客人不算多,但好在勉强能维持开支,我寻思着,只要这么踏踏实实接着干,好日子在后头呢!
真没想到,刚过上点安稳日子,疫情哗啦一下就把啥都打乱了。那天突然接到通知让关门,后厨还堆着刚进的新鲜菜,柠檬鸡爪爪,香喷喷的螺蛳粉让人馋的直流口水,结果全没用了。全国都要求在家隔离,大街上连个人影都瞧不见空荡荡的,更别提有人来店里吃饭了,瞅着空落落的店,心里堵得慌。
食材一天天烂在冰箱里,我只能一箱箱往外扔,心疼得直掉眼泪。店门口开业挂的红布还在飘,可店里却冷冷清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日常开销、房租压得我喘不过气,存款越来越少,整夜整夜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这可咋办,天天盼着疫情赶紧结束,能重新开门做生意,可等来等去,只觉得日子越来越难,一点盼头都没有。
2
屋漏偏逢连夜雨
好不容易盼到能重新开店,老天爷又给我来了个晴天霹雳。那天妹妹不小心摔了一跤,本以为就是磕着碰着,抹点药水就完事了。谁知道去医院一查,直接确诊胰腺癌!当时我脑袋嗡地一下就炸了,妹妹才20岁啊,花一样的年纪,怎么就摊上这种病
家里人都慌了神,妈妈抱着妹妹哭得喘不上气,爸爸蹲在医院走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灰掉了满身都没知觉。反倒是妹妹还强撑着安慰我们:哥,我没事,你们别担心。看着她强装笑脸的样子,我心里跟刀割似的。
为了给妹妹治病,爸妈把养老钱全掏出来了,我也顾不上心疼,咬牙把苦心经营的店转手。碰上着急接手的,人家使劲压价,我急着用钱,最后几乎白送出去。可就算这样,凑的钱离治疗费还差老远。走投无路的时候,我看见网上说能网贷,不用见面,钱还下得快。不知道靠不靠谱,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救妹妹,什么法子都得试!果然很快放了款。
可算东拼西凑,把妹妹的救命钱凑齐了。我们火急火燎赶到北京最大的医院,找了最权威的专家,医生麻溜做了检查,很快就约上了手术。知道有希望了,我这悬着的心才敢往下放一放。
看着护士给妹妹抽血,平时见着小虫子都吓得跳起来的姑娘,这会儿只能咬着牙忍着。我跟爸妈站在边上,心里就像被人拿锯子来回拉,疼得直抽抽。
好不容易熬到手术那天,我们强装镇定,脸上堆着笑,满是鼓励和希望地目送着妹妹进了手术室。看着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那咔嗒一声,像是把我们的心也锁在了里头。手术灯一亮,整个走廊安静得可怕,我在原地不停地搓着手,脚底板也跟着发烫,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生怕错过一点动静。每一秒钟都过得无比漫长,感觉比我过去几十年的日子加起来还要难熬。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我们焦急的跑过来问医生,医生说手术顺顺利利,全家差点抱在一起哭出来。可还没高兴几分钟,医生又说必须化疗防止扩散,刚松下来的气,一下子又憋在了胸口。
等妹妹被推出来,鼻子嘴里插着东西,手上、脖子上全是管子,脸色白得像张纸。我蹲在床边轻轻喊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好在有家人和护士日夜照顾,妹妹慢慢能自己坐起来、走两步了。但医生说接下来还得放化疗,这新的一关又横在眼前。妹妹反倒反过来安慰我们:哥,爸妈,你们别愁眉苦脸的,我肯定好好配合治疗!听她这么说,我们又欣慰又揪心。
一进放疗科,那股消毒水味呛得人直咳嗽,时不时还能听见病房里传来呕吐声。看着妹妹开始化疗,头发一把一把地掉,吃啥吐啥,人瘦得脱了相,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爱说爱笑的小姑娘了。
有天她摸着自己稀疏的头发,跟我说:哥,帮我把头发推了吧,看着心烦。我没说话,拿起推子先把自己头发剃了个精光。她看着我笑出了声:你这光头真丑!我回她:那也没你光头妹丑!病房里的笑声混着眼泪,成了那段日子最珍贵的光。
可算熬到妹妹做完化疗!医生说能出院回家调养那天,全家人都高兴坏了。出院前一晚,我和爸妈忙活到半夜,又是打扫屋子,又是买妹妹爱吃的小零食。第二天一早,爸爸特意找朋友借了辆新车去接人,妈妈捧着一大束鲜花,我把气球挂满了家门口,就等着风一吹噗噗地响。
妹妹穿着碎花裙从车上下来,虽然还是瘦得能看见锁骨,但脸色比在医院时好了不少,还能笑着跟邻居打招呼。一进家门,妈妈赶紧端出炖好的鸡汤,爸爸把电视调到她爱看的综艺,我搂着她说:等你养胖点,哥带你去吃火锅、撸串,再去海边玩个痛快!
3
陈一欠款被催收
正热热闹闹聊着,我的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低头一看,是条短信——陈先生,您的网贷已逾期,请尽快还款。这行字像根刺,一下子扎进心里,刚升起的高兴劲儿全没了。
看着全家人乐呵呵的样子,我喉咙发紧,硬挤出个笑:咳咳,我出去给朋友回个电话。攥着手机溜出家门,我躲到小区角落,手都在发抖。拨通客服电话时,声音都变了调,说自己最近实在困难,能不能通融通融,把还款期往后延一延。
电话那头声音冷冰冰的,回复没有任何商量余地,说公司规定必须按时还款,没有特殊情况不能更改期限,让我尽快想办法筹措资金,否则会影响征信。我急得直跺脚,说妹妹刚做完手术,真的拿不出钱,哪怕利息多付点也行。可不管怎么求,对方始终态度强硬,最后直接挂断了电话。我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感觉后背的汗把衣服都湿透了,站在太阳底下,却冷得直打哆嗦。
陈一攥着手机往楼上走,脸白得像见了鬼。妹妹眼尖,一下抓住他胳膊他脸色咋这么差,是不是出事了。他吓得往后缩了缩,手忙脚乱抹了把脸,扯出个笑哪能有啥事,就朋友瞎扯两句。边说边凑到床边,摸摸妹妹额头,快别操心我了,你饿不饿,想吃红烧肉还是小蛋糕,等你好了,哥带你买新裙子去。
往后那几天,催收电话和短信跟疯了似的,一个接一个。大半夜睡得正香,电话突然炸响;刚端起饭碗,短信又叮叮地弹出来,听得人头皮发麻。更吓人的是,有的短信说再不还钱就发律师函,还要上门催收。
陈一急得满嘴燎泡,接起电话就好话说尽,又是求人家宽限几天,又是保证有钱了马上还,甚至提出先还一部分。可对方根本不听,每次都是冷冰冰撂下句按流程处理,就挂断了电话。
陈一没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到处跟亲戚朋友借钱,谁愿意背一身债啊!家里爸妈要照顾妹妹走不开,他就一个人在外头拼命找活干。大晚上去餐厅端盘子洗碗,天一亮又跑去工地当装卸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也不敢歇。好不容易攒下点钱,翻开借款合同一看,整个人都懵了——利息蹭蹭往上涨,都快赶上借的本金了!
这天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陈一发现妹妹脸色特别差,蜡黄蜡黄的。他问怎么了,妹妹只是摇头说没事,可能没睡好。他心里犯嘀咕,但实在太累,也没顾得上细问。
还没等喘口气,催收电话又炸了过来。电话那头语气凶得吓人,又是发火又是施压,甚至威胁说要把他欠钱的事捅到村委会,让全村人都知道。陈一攥着手机,声音都在发抖:真的抱歉,我一直在打工赚钱,就是这利息...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恶狠狠吼了句跟我没关系,直接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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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攥着手机,手都在发抖。这不是强盗行为、霸王条款吗利息高得离谱,自己拼了命干活还钱,对方却半点商量余地都没有。心里又憋屈又上火,可眼下妹妹还在养病,家里等着用钱,除了咬牙扛着,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4
致命的短信
陈一咬着牙搬砖,额头的汗直往眼睛里钻。他一边喘粗气一边在心里念叨,多扛两趟,多干一小时,把债还完日子就能喘口气了。正闷头使劲呢,兜里的手机突然疯了似的响起来。
电话里传来爸爸带着哭腔的大喊:陈一,快回家一趟出事了!陈一脑袋嗡地炸开,铁锹哐当砸在地上,撒开腿就往家跑。裤腿沾满泥点子,鞋都跑掉了一只,他也顾不上捡。
推开门的瞬间,陈一的心直接凉到了脚底。爸妈瘫坐在地上,妈妈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全是眼泪鼻涕,爸爸的手哆哆嗦嗦举着张纸:你妹妹不见了。陈一一把抢过那张皱巴巴的纸,是妹妹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字里渗着水渍,像是被眼泪泡过......
陈一的手不停地抖,信纸被捏得哗啦响。妹妹写的字就像小刀子,一下下剜着他的心——爸爸妈妈,哥。我没想到为了治我的病,你们吃了这么多苦。欠一屁股债的事我都知道了,后面看病还得花大钱,说不定我这条命也救不回来……我走了,你们就能喘口气了。对不起爸妈哥。信纸被眼泪泡得皱巴巴的,陈一腿一软,扑通跪坐在地上,扯着头发嚎啕大哭,哭声里全是后悔和绝望。
陈一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一把拉起瘫在地上的爸妈,声音都变了调:快报警!赶紧去找人!三个人连滚带爬冲出门,连鞋都穿反了。
短短几个小时,大家疯了似的找。警察查监控,邻居们拿着手电筒漫山遍野地喊。直到在河边,眼尖的邻居突然大喊一声,陈一冲过去,就看到那部粉色手机——手机壳上还贴着妹妹最喜欢的卡通贴纸。妈妈当场就晕了过去,爸爸抱着她瘫在地上,哭得喘不上气。
过了不知多久,救援队从河里捞起妹妹。陈一看着妹妹毫无生气的脸,只觉得天旋地转,喉咙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旁边的人吓坏了,又是掐人中又是喊救护车,折腾了好半天才把他救醒。可醒过来的陈一就像丢了魂,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地方,半天都不眨一下。
妹妹坟前,爸妈哭得瘫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陈一蹲在坟边,手死死攥着妹妹最爱的布娃娃,指甲都掐进了棉花里。那娃娃的辫子早被摸得乱糟糟,就跟小时候妹妹拽着他衣角撒娇时一模一样。
陈一喉咙发紧,声音抖得厉害。想起以前妹妹调皮,拿水彩笔把他校服画得五颜六色,他一时气急打了妹妹屁股。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时光倒流,让妹妹回来也打自己一顿。还有妹妹总说,等嫁人那天,要哥哥给她撑场面,把新郎官灌得服服帖帖,看谁敢欺负她。可如今,这些话都成了扎在心口的刺。
风呼呼地刮,卷着烧剩的纸钱打旋儿,落在坟头刚冒出来的青草上。陈一伸手去抓,却只攥住一把空风,眼眶里憋了许久的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坟前的石板上。
陈一哆嗦着手拿起妹妹的手机,锁屏上跳出来几十条未读短信。他下意识划开屏幕,眼睛猛地瞪大,整个人像被钉住了似的——满屏都是不堪入目的威胁。那些字眼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什么诅咒、恐吓、羞辱的话全冒了出来。
再往下翻,妹妹发了好多消息,字里行间全是哭着替他道歉的话。说家里实在困难,求对方宽限几天。可等来的回复只有更狠的话,什么你怎么不去死你生病关我屁事,甚至还威胁要去学校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欠钱不还。
即便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新的威胁短信还在不停地蹦出来。陈一浑身抖得像筛糠,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嘴唇都被咬出血来。他突然低吼一声,猛地把手狠狠拍在桌子上,桌面震得水杯都倒了:是你们!是你们把我妹妹逼死的!
陈一紧紧捏着手机,屏幕上还留着那些恶心人的威胁短信。他爸妈跟在后面,妈妈眼睛哭成了核桃,走路都得爸爸架着。三个人气冲冲的冲进派出所,把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啪地拍在警察桌上,手机也跟着重重一放。
警察同志,求你们一定要把这些人找出来!
陈一声音都变了调,手在桌子上直发抖,我妹妹就是被这些混蛋逼死的!警察翻看着证据,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完后叹了口气说:这些短信都是用虚拟号发的,不好查。我们得慢慢找线索、固定证据,你们先回家等着,别太着急。这话听得陈一心凉了半截,他抓着妈妈的手,指甲掐进肉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又恨又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5
复仇之心燃起
陈一在小卖部买了几罐啤酒,跑到妹妹跳河的河边,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他扯开啤酒罐,大口大口往嘴里灌,呛得直咳嗽也不停。河水在月光下泛着白光,岸边芦苇晃来晃去,他越看越难受,就想起那些人发给妹妹的恶心短信。
这些天杀的!他狠狠把啤酒罐砸进河里,水花溅了自己一身。他攥紧拳头,指甲都掐进肉里,咬着牙盯着河水说:把我妹妹逼成这样,什么讨债的、用假号码的,我就算不要命了,也要把你们全找出来算账!!!!!
陈一使劲儿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点。他把讨债的那些破纸片子全摊在桌上,眼睛瞪得老大,逐字逐句抠欠款合同里的内容,连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又拿起律师函翻来覆去地瞧。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总算瞧出猫腻——律师函上盖的章歪歪扭扭的,红印子颜色一块深一块浅,假得不能再假!再瞅合同,上面写的利息高得离谱,利滚利算下来,压根儿就是坑人钱的黑合同,摆明了违法。想到这些人拿着假律师函吓唬自己,陈一咚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水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陈一脑子突然灵光一闪,一个主意冒了出来。他天天泡在各种论坛、贴吧里,翻着那些帖子,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好多人都被这些催债的害得家破人亡,有人被逼得卖了房子,只能在大街上流浪;有些亲人被折磨得没了命。。。
看着这些血泪经历,陈一咬咬牙,决定自己带头干。他发起了一个叫布偶行动的组织,在网上发帖吆喝。没想到响应的人特别多,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倒苦水。听着那些悲惨遭遇,陈一鼻子直发酸,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带着大家把这些害人的家伙都收拾了。
陈一跟大伙儿摊开了说自己的计划,刚讲完,现场就炸开了锅,大家使劲儿拍桌子叫好,扯着嗓子喊就这么干!陈一琢磨着,现在不用见面,靠手机就能借钱,这是个空子。他赶紧让大家回去,找村里上了年纪、不容易引起怀疑的老人,或者信得过的亲戚朋友,去网贷借钱。
陈一自己也马不停蹄赶回村里,站在大槐树下,把那些网贷平台干的坏事,还有其他受害者的悲惨遭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没想到全村人听完都红了眼,当场就有人撸起袖子说要帮忙。看着大家信任的眼神,陈一提高了嗓门,一字一顿地说:有什么事我兜着,都算我头上!这下可好,全村男女老少都支持,家家户户都愿意冒这个险。当天,村里好多人就按计划借了钱,一笔笔款项就这么进了网贷平台的账户。借完钱,大伙儿心里又紧张又期待,就等着借款逾期,好戏开场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村里那些按计划借网贷的人可遭了罪。手机跟中了邪似的,催款短信没完没了,催债电话一个接一个,电话那头说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骂得人心里直哆嗦。有几个胆子小的,手握着手机直打颤,急得直问陈一咋办。
陈一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叼着未点燃的香烟,不慌不忙地说,怕啥!这么多钱砸进去,那帮孙子比咱们还着急,后面催收只会更狠。咱们就稳住阵脚,等着他们主动送上门!听他这么一说,大伙儿咬着牙硬气起来,在电话里跟催债的对骂,一句也不落下风。
终于有一天,村里老张的手机又响了,还是个查不到归属地的号码。对方假模假样说要上门看看情况。陈一听到消息,眼睛唰地亮起来,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疼得直咧嘴却笑得贼开心,来了来了!这帮家伙可算上钩了!都打起精神,咱们守株待兔,就等他们踩进陷阱!
这天,村头突然冒出两个穿得人五人六的家伙,西装笔挺,皮鞋擦得锃亮,头发还抹了发胶。他俩逢人就打听村委会在哪,眼神躲躲闪闪。有村民多留了个心眼,赶紧给陈一发消息。
没一会儿,陈一带着一群人呼啦啦围了上来,有的手里攥着锄头,有的抄着扫帚。俩家伙一看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脸唰一下白了,刚才在电话里凶巴巴的劲儿全没了。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嘴唇抖得像筛糠,腿也软得直打晃,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陈一死死咬住后槽牙,指甲掐进掌心才勉强压住怒火,板着脸盯着俩人:说!你们今天来,到底是代表律师,还是代表哪个王八犊子俩催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喉结上下直滚,憋了半天只挤出几声含混不清的嘟囔,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鼻尖直往下掉。
陈一强压着火气,沉下脸说走吧,带你们去个地方。俩催收吓得够呛,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没多会儿,几人到了村后头的坟地。陈一在一座新坟前停下脚步,坟头的草还没长起来,墓碑上刻着陈小雨之墓。他蹲下身,声音发闷,开始念叨妹妹的事儿。说妹妹怎么被催收的人天天电话轰炸,威胁恐吓,最后被逼得实在没活路,投河自杀了。说着说着,陈一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眶通红。俩催收站在旁边,头都快低到裤腰带了,脸涨得发紫,互相踢对方的脚,大气都不敢出。
陈一缓了缓神,接着说放心,不找你们麻烦,做过啥缺德事自己心里清楚。我就两件事,你们公司到底在哪,背后老大是谁,把所有东西都交出来。
在陈一的逼视下,俩催收腿一软,全撂了。原来他们就是个外包的黑催收团伙,专门找社会上的闲散人员,天天冒充客服、律师,张嘴就骂人威胁,想尽办法让欠钱的人还那高得吓人的利息。
俩催收听完这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或许是想到自己干的那些事儿,把人逼成这样,良心突然咯噔一下。他们低着头,声音发颤:哥,我们错了,这就去自首。说完,两人走到陈小雨的墓碑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嘴里念叨着对不起,真对不起,说完转身就往村口走去,背影看起来又怂又蔫。
6
潜入黑暗公司
搞清楚那帮人底细后,陈一一下子来了精神。他翻出压箱底的旧西装,戴上副黑框眼镜,又招呼几个兄弟随便套了身旧衣裳,装成来找活儿干的。靠着提前编好的瞎话,几个人顺顺当当进了那个黑催收公司。
进了公司,陈一跟换了个人似的。每天天不亮就到公司,晚上等所有人都走光了才离开。开会的时候,他拿个破本子记得满满当当,逮着老员工就问东问西。不管是整理欠款人的名单,还是学怎么打电话吓唬人,他都装得特别上心。其他同事还以为来了个想拼命挣钱的,压根没看出来,这几个人心里憋着一股火。。。
往后那段时间,陈一按之前的计划行事。他悄悄安排村里借钱的人主动给公司打电话,哭穷喊惨说想协商还款。自己这边,一逮着机会就往领导跟前凑,帮着出主意、跑腿干活。每次村里有人来谈还款,他都装模作样据理力争,最后勉为其难让村民只还本金。
这么一来二去,公司原本收不回来的烂账,居然陆陆续续有了回款。领导天天掰着指头算钱,发现陈一负责的业务,业绩就跟坐火箭似的往上蹿。之前还天天皱着眉头担心坏账,现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慢慢的,领导看陈一越看越顺眼,觉得这小伙子能干又机灵,彻底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正忙着呢,一个年轻人凑到陈一跟前。这人戴着金丝眼镜,白衬衫熨得笔挺,看着说话都不敢大声的样子。陈哥,我叫小李。刚来没多久,您这业绩也太厉害了,以后可得多带带我。年轻人笑得一脸讨好。
陈一斜眼扫了他一下,皮笑肉不笑地应着行,小事儿,好说。可心里早就翻了个白眼,暗暗发狠,装什么斯文样,等时机到了,我连你们带着黑心公司一锅端!
一天天过去,公司老大越来越看重陈一。下班前,老大拍着陈一肩膀,说让他和小李赶紧回去换身像样衣服,晚上带他俩出去吃饭。还特意叮嘱,这次去的都是道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千万别搞砸了。陈一咧嘴笑着,胸脯一拍,说保证把事儿办得漂亮,一定把大佬们都陪高兴。旁边的小李也跟着赔笑脸,不住点头应承。
晚上推开包间门,里头乌泱泱挤满了人。没一会儿,该来的全到齐了,粗粗一扫,得有一二十个。西装革履,大金链子晃得人眼晕,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
陈一端着酒杯挨个敬酒,陪着笑脸套近乎,越聊心里越发凉。敢情这些人全是这条黑产链上各家公司的老大,表面人模狗样,背地里干的全是逼债害人的勾当。他后槽牙咬得生疼,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多窝点,得害惨多少家庭啊!
这一晚上,陈一强忍着恶心,赔着笑给这帮人敬酒夹菜,哄得他们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满嘴跑火车。散场后,他先把公司老大伺候上车,打车送回家,看着人进了楼道才转身。
陈一立马拦了辆出租车,急得直催司机开快点。到了公司楼下,四周黑灯瞎火的,他轻手轻脚摸进楼里,生怕弄出动静。办公室里就透着点月光,打印机咔咔地响,吵得人心慌。陈一在文件堆里翻得飞快,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催债记录、骂人的录音,还有被坑害的人的联系方式全找出来打印,另一边把电子版传入进自己的云盘,汗珠子不停地往下掉,连擦都顾不上。
正忙着呢,陈一身后突然黑影一闪。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根棍子重重砸在头上,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等他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捆在一间黑黢黢的屋子里,手脚被绳子勒得生疼。刚瞪大眼睛想挣扎,脸上又挨了一拳,疼得他直咧嘴。
妈的,你到底什么来头老子这么看重你,想提拔你,你竟敢耍我负责人揪着陈一的头发,恶狠狠的脸几乎贴到他脸上。陈一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咬着牙骂:少废话!
拷走的资料密码是多少陈一摇摇头,不说是吧负责人一挥手,兄弟们招呼他。旁边几个壮汉冲上来,拳头、棍子劈头盖脸砸下来。陈一被打得蜷缩在地上,嘴里鲜血直往外冒,却死死咬着牙,一个字都不吐。
看陈一怎么都不肯松口,负责人狠狠瞪他一眼,冷笑着说要是没了你,谁还能把事儿抖出去。说完冲手下摆摆手,几个大汉架起陈一就往村外树林走。到了地儿,二话不说就开始挖坑,铁锹铲在地上咔咔响。
陈一被拽得跌坐在坑边,满脸血污还梗着脖子喊,你们逼死我妹妹,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负责人掏出手帕擦了擦眼镜,一脸不耐烦,那就赶紧下去找你妹妹。说完一脚把陈一踹进坑里。
大汉们抄起铁锹,一铲接一铲把土往坑里扔。陈一在土里拼命扑腾,土块糊得他睁不开眼、喘不上气,嘴里喊出来的话也越来越含糊。就在土快埋到他胸口时,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把手举起来,蹲下!原来是陈一的父母带着警察来了。。。
陈一灰头土脸刚被警察救下,就看见爸妈跌跌撞撞冲过来。他又惊又喜,话还没说完就被妈妈一把搂住。妈妈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说你爸突然接到个匿名电话,说你在这儿有危险,还把定位发了过来,老两口吓得腿都软了,赶紧带着警察往这儿跑。爸爸伸手摸摸他脑袋,眼眶通红,陈一鼻子一酸,三个人紧紧抱成一团,再也舍不得分开。
7
正义联手:终得告慰!
到了警察局,陈一顾不上处理伤口,一股脑把自己卧底黑公司的经过全倒了出来,又摸出藏在怀里的U盘,密码是我妹妹生日。说完他突然想起什么,急着问民警那个给我爸妈通风报信的电话到底咋回事。
民警神秘一笑,待会你就知道了。没多会儿,一个人影匆匆走进来,是我通知的。那人压低声音开口,陈一猛地抬头——居然是之前在公司跟他套近乎的小李!
看着陈一震惊的眼神,小李主动伸出手,我叫李斯,是记者,和警方合作调查这个团伙很久了,一直缺少突破性的证据。其实第一次见你和你带来的人,我就觉得你们不简单。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一直没敢表明身份。这次能成功端掉他们,多亏你们暗中配合,不然还真没这么顺利!陈一着急的问:那晚包厢里的人呢!那晚聚餐,你陪酒的时候,我用隐蔽摄像头把那些头目全拍下来了。刚刚收到消息,他们所有窝点都被一锅端,一个都没跑掉!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来自对方的钦佩。
旁边的民警激动地握住两人的手,多亏你们帮忙,我们已经联系上所有受害人。你妹妹的事...节哀。陈一红着眼眶长舒一口气,肩头的重量好像一下子卸了下来,这下,他们终于要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陈一攥着手机,里头存着刚刷到的新闻视频。他深一脚浅一脚走到妹妹坟前,坟头的野草被风刮得东倒西歪,照片上妹妹扎着马尾咧嘴笑,可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追着他要零花钱了。
他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膝盖硌得生疼也没知觉。手机页面还停在新闻界面,画面里警车鸣着笛押走那帮人,主播正说着主犯被判无期徒刑,其他同伙也都判了刑。你看,电视上都播了。他声音哑得厉害,手指反复划拉着屏幕,他们在法庭上低着头,连脸都不敢抬。
风裹着沙土往脖子里灌,陈一突然狠狠抹了把脸。想起新闻里说警方端掉十几个窝点,解救了几十号人,可他妹妹却再也回不来了。他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橘子糖,一颗颗摆在坟前——以前妹妹总爱把糖偷偷塞进他口袋。
以后走夜路别怕了。他摸着墓碑上冰凉的字,喉咙发紧,现在电视上天天播他们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坏蛋。想吃糖葫芦、棉花糖,晚上就来梦里告诉哥。天慢慢黑下来,陈一蜷着身子靠在墓碑旁,远处的路灯亮起,恍惚间好像又看见妹妹蹦蹦跳跳举着糖朝他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