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啸来临前72小时,我重生了。
看着妻子偷偷收拾的逃生包,我终于明白
——上辈子她不是来不及救我,
而是故意把我推进了死亡漩涡。
这一次,我要让她和情夫,
尝尝被巨浪吞噬的滋味。
1.
海水灌入鼻腔的刺痛感仿佛还在。
程海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喘息着。他的双手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应该有一道被妻子林巧的指甲划出的血痕。
但此刻,他的皮肤完好无损。
这是...哪里
他环顾四周,熟悉的卧室,淡蓝色的窗帘被晨风吹得轻轻飘动。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着日期——2023年9月15日,上午7:23。
三天前。
准确地说,是海啸来临前的72小时。
程海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记得滔天的巨浪,记得整座城市在脚下颤抖,记得人们尖叫着逃命。最清晰的是林巧那张脸——她抱着保险箱,头也不回地登上了那艘印着周氏水产字样的救援艇。
而推他入水的那双手,正是他结婚五年的妻子。
不可能...
程海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真实得令人发指。他跌跌撞撞地冲向卫生间,镜子里的男人面色苍白,眼下挂着青黑,但确实是他36岁时的模样。
不是梦。
他重生了。
水龙头里的冷水泼在脸上,程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记忆没错,今天下午林巧会借口去美容院,实际上是去见那个姓周的男人。
周明...
程海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周氏水产的少东家,林巧的高中同学,去年同学会重逢后就开始频繁联系的老朋友。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老公你没事吧林巧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甜得发腻,早餐做好了哦。
程海盯着门把手,一瞬间想冲出去质问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但理智很快占了上风——他现在需要证据,需要计划,需要让那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马上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餐桌上摆着煎蛋和吐司,林巧穿着真丝睡衣正在倒咖啡。她今年32岁,保养得当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即将谋杀亲夫的阴狠。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林巧把咖啡推给他,不是说今天公司没事可以多睡会儿吗
程海接过杯子,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的婚戒不见了。上周她解释说做家务时怕刮花,暂时摘下来了。
现在想来,恐怕是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突然醒了。程海咬了口吐司,味同嚼蜡,你今天什么安排
林巧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约了美美做SPA,然后逛街。她笑着喝了口咖啡,晚上可能和她们吃饭,你不用等我。
程海点点头,假装没看见她手机屏幕亮起时闪过的周字来电显示。
早餐后,林巧哼着歌去化妆。程海借口倒垃圾,拎着袋子下了楼。
小区里阳光明媚,几个老人正在晨练。谁能想到72小时后,这里将变成一片汪洋
程海把垃圾扔进桶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喂,老陈是我,程海。他压低声音,你还在气象局工作吗我有急事...对,非常急。
二十分钟后,程海坐在小区长椅上,听着电话那头老同学凝重的语气。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陈明远的声音透着难以置信,局里确实监测到太平洋板块异常活动,但还没对外公布...如果计算没错,48小时后可能会有海啸预警。
程海握紧手机：波及范围
整个东海岸,尤其是海湾地区。陈明远顿了顿,程海,这事千万别外传,会引起恐慌的。官方通报至少要等24小时后...
挂断电话,程海的手微微发抖。一切都对上了——前世海啸是在17号傍晚6点左右来袭的,官方预警太晚,大多数人根本来不及撤离。
他抬头看向自家阳台,林巧正在晾衣服。阳光下的她看起来如此贤惠,谁能想到她早已谋划好退路
程海突然想起一件事——保险箱。
他们家有个小型保险箱,放在书房衣柜里,装着房产证、存折和一些贵重首饰。前世林巧就是抱着它逃走的。
他快步返回家中,林巧已经化好妆准备出门了。
这么早程海装作不经意地问。
林巧拎起一个程海从未见过的名牌包：约了十点做脸,想先逛逛。
程海注意到那个包鼓鼓囊囊的,不像是只装了钱包手机的样子。
我送你他试探道。
不用啦,美美来接我。林巧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晚上见。
门关上后,程海立刻冲向书房。保险箱还在原位,但当他输入密码时,发现不对。
改了密码...
程海冷笑。他试着输入林巧的生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都不对。最后他输入周明的生日——去年同学会上林巧特意提过,说周明和她同一天生日。
保险箱开了。
里面的东西少了一半。存折、金条和他的劳力士手表都不见了,只剩下房产证和一些不值钱的饰品。
果然...
程海翻找着其他线索。在书桌抽屉里,他发现了一张被撕碎的纸条,拼凑后能看到码头B区12号的字样和一个电话号码。
那是周氏水产的私人码头。
程海拍下照片,然后小心地把纸条恢复原状。他打开电脑,登录了许久不用的云端备份。去年他帮林巧修手机时,无意中开启了她的照片自动上传。
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程海很快发现了异常——最近三个月,林巧删除了大量照片,但云端仍有残留。
其中一张是上周拍的,周明搂着林巧站在一艘游艇前,背景正是码头B区。
另一张更早,是林巧和几个女人在高级餐厅聚会,照片边缘露出了周明的手,无名指上戴着和林巧同款的对戒。
贱人...
程海胸口发闷,却意外地没有太多悲伤。前世死前的背叛已经耗尽了他对林巧的所有感情,现在剩下的只有恨意。
他继续翻找,在衣柜深处发现了一个登山包,里面装着换洗衣物、压缩饼干、急救包和...一本护照。
程海翻开护照,是林巧的,但签证页有一个崭新的日本三年签。
原来如此...
前世海啸后,这对狗男女恐怕是直接逃往国外了。程海想起新闻报道说过,周氏水产在日本有分公司。
他把护照放回原处,开始思考对策。重生给了他先知先觉的优势,但时间紧迫。首先,他需要确认林巧和周明的具体计划；其次,他要确保自己能在海啸中活下来；最后...
程海的眼神变得冰冷。
他要让背叛者付出代价。
手机突然震动,是林巧发来的消息：老公,晚上姐妹们想聚餐,可能晚点回来,别等我吃饭啦~
程海回复了个好字,然后打开定位共享——去年他们为了安全互相开启了位置共享,但林巧可能忘了这茬。
地图显示林巧此刻正在滨海路的四季酒店,而不是什么美容院。
程海截图保存,然后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张哥对,是我。能帮我查个车牌吗周氏水产的...对,越快越好。
挂断后,程海开始检查家里的应急物资。前世海啸来得太突然,他们几乎毫无准备。这次不同,他有三天时间准备。
正当他列清单时,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程海看到是对门的张素珍老人。这位七十多岁的独居老太太经常给他们送自己包的饺子。
小程啊,阿姨包了韭菜馅的,给你们拿点。张素珍笑呵呵地递过饭盒。
程海突然想起,前世海啸后,张老太太的尸体是在小区花园被发现的。她腿脚不便,没能逃出去。
谢谢阿姨。程海接过饭盒,犹豫了一下,那个...这两天可能有暴雨,您家里备好食物和水了吗
张素珍摆摆手：够吃几天的,就是冰箱有点旧了,总嗡嗡响。
程海看着她蹒跚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涩。前世只顾逃命的自己,从未想过这些独居的老人。
关上门,程海做了个决定——他要救的不只是自己。
下午三点,程海驱车来到滨海路。四季酒店就在前方两百米处,他找了个能看到酒店出口的停车位。
两小时后,林巧和周明并肩走出酒店。周明三十五六岁,穿着考究的休闲西装,手臂自然地搂着林巧的腰。
程海拍下照片,然后悄悄跟上他们的车。
周明的奔驰最终停在了码头B区。程海保持距离,看着他们登上一艘中型游艇。通过望远镜,他能看到艇身上周氏3号的字样。
这就是前世的救援艇。
程海记下游艇的具体位置,然后驱车前往城郊的一家五金店。他买了绳索、防水手电、救生衣和其他工具,最后去超市采购了足够一周的干粮和水。
回家的路上,程海绕道去了趟银行。保险箱里的存折虽然被拿走了,但他名下还有一笔林巧不知道的存款——父母去世前留给他的二十万应急金。
全部取出来,现金。他对柜员说。
晚上九点,林巧还没回来。程海坐在黑暗的客厅里,梳理着今天的发现。手机亮起,是张哥发来的消息：查到了,那辆车登记在周明名下,经常出入码头和机场。
紧接着是陈明远的第二条消息：情况比预计的严重,明早可能会发布蓝色预警,你最好做准备。
程海回复了感谢,然后打开电脑搜索日本签证信息。果然,周氏水产确实在东京有办事处,而申请商务签证最快只需三天。
他正思考着,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程海迅速关闭网页,假装在沙发上看电视。
老公,我回来啦~林巧的声音带着微醺的欢快,她踢掉高跟鞋,扑进程海怀里,想我没
程海闻到她身上混合着香水和酒气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古龙水气息——周明惯用的那款。
玩得开心吗程海不动声色地问。
林巧倒在他怀里撒娇：累死了,逛街做脸吃饭,姐妹们话多得要命。她抬头亲了程海一下,还是老公最好。
程海看着她表演,想起前世她把自己推下海时冷漠的眼神。
对了,林巧突然说,美美约我周末去她乡下别墅玩,可能住一晚,可以吗
程海知道这是谎言。周末就是海啸来临的日子,她显然是要和周明一起逃命。
去吧,注意安全。程海抚摸着她的头发,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不用,美美来接我。林巧站起身,我先去洗澡啦。
浴室水声响起后,程海检查了她的包。除了化妆品,里面多了一把陌生的钥匙和一张去东京的单程机票——18号上午的航班。
程海拍下照片,把东西放回原处。看来这对狗男女计划在海啸后立刻飞往日本。
他回到书房,打开隐藏文件夹,开始详细记录今天的发现。重生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首先,他需要确认逃生路线。前世海啸是从东面来的,最先淹没的是滨海区。他们住的景泰小区地势较高,但最终也没能幸免。
data-fanqie-type=pay_tag>
程海搜索着地形图,发现城西的青山是最近的制高点。如果能在海啸预警发布后立即前往,生存几率会大大增加。
其次,他需要证据。前世死后,保险公司以无法确定死亡原因为由拒绝了理赔。而林巧作为唯一受益人,很可能拿到了巨额赔偿。
程海打开保险单,发现受益人确实只有林巧一人。他冷笑着修改了文件,将受益人改为自己父母的名字——虽然二老已经去世,但这能确保林巧一分钱都拿不到。
最后,他需要制定对林巧和周明的报复计划。简单的死亡太便宜他们了,程海要让这对狗男女体验被背叛、被抛弃的滋味。
水声停了,程海迅速关闭文件。林巧擦着头发走进来,身上只裹着浴巾。
老公,她撒娇地坐在程海腿上,我们好久没...
程海知道这是她惯用的伎俩——每当她有所隐瞒或做了亏心事,就会格外热情。前世的他会欣然接受,但现在,触碰她只让他感到恶心。
今天有点累,程海轻轻推开她,明天吧。
林巧噘着嘴离开了。程海听着她吹头发的声音,思考着明天的计划。
他需要确认周明的救援艇具体能载多少人,前世那艘艇上除了周明和林巧,还有几个周家的亲戚。这意味着普通市民很难获得登艇机会。
程海还需要联系更多邻居。前世小区里死了至少二十人,大多是老人和孩子。这次,他要尽可能多救一些人。
夜深了,林巧已经睡熟。程海悄悄起身,从她的包里取出那把钥匙拍了照,然后比对着网上的图片——是码头储物柜的专用钥匙。
找到你们的逃生舱了...程海无声地笑了。
他回到书房,打开地图标记了几个关键点：码头B区12号、四季酒店、机场,以及...周氏水产的总部大楼。
前世周明能第一时间派出救援艇,说明周家早有准备。程海搜索着新闻,果然发现周氏水产上周刚刚巧合地进行了消防演习,全员学习了救生艇操作。
真是处心积虑...
程海关上电脑,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城市灯火璀璨,谁能想到两天后这里将变成人间地狱
而他的妻子,正计划在那场灾难中谋杀他。
2.
第二天一早,程海比林巧先醒来。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客厅拉开窗帘。外面天气阴沉,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
程海拿起手机,看到陈明远凌晨发来的消息：红色预警,48小时内。
他删掉消息,开始做早餐。煎蛋的滋滋声中,程海盘算着今天的计划。
首先要去码头确认那艘游艇的情况,其次要买齐逃生装备,最后...要陪林巧演好最后几天的夫妻戏码。
老公今天起这么早林巧揉着眼睛走出来,睡衣领口歪斜,露出锁骨上的红痕。
那不是程海留下的。
想给你做早餐。程海把煎蛋装盘,假装没看见她脖子上的吻痕,趁热吃。
林巧似乎有些意外,接过盘子时手指微微发抖。结婚五年,程海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天什么安排程海状似随意地问。
林巧低头喝豆浆：约了美美逛街...可能还要做头发。
程海点点头,给她夹了块培根。前世今天,林巧确实做了新发型,为了和周明私会时更漂亮。
对了,程海突然说,周末公司可能组织团建,要是定下来我就不能陪你了。
林巧的叉子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没事,我和美美去玩也一样。
程海在心里冷笑。她当然高兴,这样就能毫无顾忌地和周明逃跑了。
吃完早餐,林巧哼着歌去洗澡。程海趁机检查了她的手机——密码没换,还是结婚纪念日。
相册里全是和周明的亲密照,最新一张是昨晚在酒店拍的,两人举着红酒杯,背景是大床。
程海迅速把照片发到自己邮箱,然后删除记录。
浴室水声停了,他放下手机,假装在收拾餐桌。
老公,我出门啦！林巧化着精致的妆,拎着新买的包,晚上见！
门关上后,程海立刻行动起来。他换上深色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开车前往码头。
码头B区是私人区域,有保安看守。程海把车停在远处,步行靠近。
周氏的游艇在哪他问一个正在整理渔网的工人。
工人头也不抬：12号泊位,白色那艘。
程海道谢后绕到监控死角,翻过围栏。12号泊位停着一艘中型游艇,甲板上没人。
他观察四周,趁没人注意时迅速爬上船。
船舱门锁着,但窗户没关严。程海撬开窗户钻了进去。
里面装修豪华,茶几上摆着半瓶红酒和两个酒杯。程海拍照时,发现沙发缝里有一条女士内裤——是林巧的。
卧室门虚掩着,程海推开门,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墙上贴满了地图和应急路线图,标注着海啸逃生路线。桌上放着一份清单,列着救生物资：食物、水、药品、救生衣...
最让程海愤怒的是,清单最后一行写着：处理程海。
字迹是林巧的。
程海双手发抖,拍下所有证据。他打开衣柜,里面整齐码放着几十瓶矿泉水和大箱压缩饼干。
原来早就准备好了...
他继续搜索,在床头柜里发现了一把手枪和备用弹夹。程海倒吸一口凉气,周明居然非法持枪。
正要离开时,程海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迅速躲到床下。
东西都准备好了是周明的声音。
嗯,后天一早就上船。林巧的声音带着笑意,程海那个傻子还以为我要去闺蜜家玩呢。
床下的程海咬紧牙关。
保险箱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周明问。
值钱的都在这了。林巧说,剩下的等赔偿金下来,够我们在日本生活了。
周明笑了：到时候就说他死于海啸,没人会怀疑。
两人边说边走出船舱。程海等脚步声远去,才从床下爬出来。
他最后拍了几张物资照片,然后原路返回。
离开码头,程海直接去了户外用品店。他买了最好的救生衣、防水背包、绳索和应急灯。
要出海啊店员随口问。
嗯,周末去钓鱼。程海付完钱,又去了隔壁药店,买了急救包和常用药。
回家的路上,程海拐去了城西的青山。这里地势高,前世海啸时成了临时避难所。
他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把刚买的物资藏了进去。这是他的备用避难所。
到家时已经下午四点,林巧还没回来。程海把车停好,看到对门的张奶奶正在收衣服。
阿姨,我帮您。程海接过晾衣杆。
张奶奶笑呵呵地道谢：小程今天没上班啊
调休。程海帮她收完衣服,阿姨,这两天可能要下大雨,您家里有手电筒吗
有是有,就是电池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程海回家拿了几节新电池和一瓶矿泉水给她：备着吧,万一下大雨停电呢。
张奶奶感动得直抹眼泪：你们两口子都是好人啊。
程海心里一酸。前世海啸来临时,张奶奶因为腿脚不便没能逃生,尸体三天后才被发现。
阿姨,程海犹豫了一下,周末要是雨太大,您给我打电话,我接您去安全的地方。
张奶奶连连点头。
回到家里,程海开始整理今天的收获。他把照片和录音备份到加密U盘,然后藏在了书房暗格里。
六点半,林巧回来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老公！她兴奋地展示新买的裙子,好看吗
程海强迫自己露出微笑：很适合你。
林巧转了个圈,突然凑近他：你今天去哪了身上有股海腥味。
程海心跳漏了一拍：路过海鲜市场,可能沾上了。
林巧似乎没起疑,哼着歌去试新衣服了。程海松了口气,看来以后要更小心。
晚饭是林巧叫的外卖。程海假装随意地问：周末你们去哪玩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啦,美美家司机来接我。林巧低头吃饭,避开他的目光。
程海给她夹了块鱼肉：玩得开心点。
吃完饭,林巧去洗澡。程海趁机检查她今天买的东西——除了衣服,还有一个防水腰包,里面装着护照和银行卡。
看来她随时准备逃跑了。
程海把东西放回原处,打开电视看新闻。气象台发布了暴雨预警,但还没提海啸的事。
林巧擦着头发出来,坐到他身边：老公,帮我吹头发吧。
这是她惯用的撒娇手段。程海拿起吹风机,机械地拨弄她的长发。
你最近好温柔啊。林巧仰头看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程海的手顿了一下：对老婆好还需要理由吗
林巧笑着亲了他一下：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程海关掉吹风机,突然问：如果有一天我们遇到灾难,你会救我吗
林巧的笑容僵住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程海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会啊。她很快恢复笑容,怎么突然问这个
程海放下吹风机：就是随便问问。
林巧靠在他怀里,程海闻着她头发上的香味,想起船舱里发现的那条内裤。
老公,林巧突然说,要是...我是说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程海心跳加速：那要看什么事。
林巧沉默了一会,然后笑了：开玩笑的啦,我这么爱你,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呢
程海抱紧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冰冷。
我也爱你。他说着谎言,声音温柔。
晚上,林巧早早睡了。程海假装在书房加班,实际上在制定详细计划。
他打印出城市地图,标出几条逃生路线。青山是最佳选择,但海啸来临时肯定人多拥挤。
程海想到了另一个地方——城北的老防空洞。那里很少有人知道,而且地势高。
他决定明天去踩点,同时再多买些物资。
凌晨两点,程海轻手轻脚地上床。林巧背对着他,呼吸均匀。
程海盯着她的背影,想起前世被推下海的那一刻。那时林巧也是这样的背影,头也不回地上了救援艇。
这一次,轮到你们尝尝被抛弃的滋味了。程海在心里说。
第二天一早,程海比林巧先醒。他做了简单的早餐,然后叫醒她。
今天还要出去程海问。
林巧伸了个懒腰：约了美美做指甲,然后...可能去看电影。
程海知道她又要去见周明：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一定,别等我了。林巧匆匆吃完早餐,走啦！
门关上后,程海立刻行动起来。他开车去了城北,找到了那个老防空洞。
洞口被杂草掩盖,但里面空间很大,干燥通风。程海满意地点点头,这里足够容纳几十人。
他回家拿了帐篷、睡袋和更多食物,藏在洞里。然后又去买了十件救生衣,准备分给邻居们。
中午,程海去了趟公司。虽然请了假,但他需要拿些东西。
程哥,怎么来了同事小李惊讶地问。
拿份文件。程海打开抽屉,取出备份的保险单和存折。
离开时,他碰到了部门经理。
程海,正好找你。经理说,下周的客户会议资料准备好了吗
程海愣了一下,才想起前世这个时候,他确实有个重要会议。
差不多了,周一给您。程海说。
走出公司大楼,程海看着晴朗的天空。谁能想到明天这个时候,滔天巨浪将摧毁这座城市
他的手机响了,是林巧发来的消息：老公,晚上姐妹们要给我提前过生日,可能不回来了,别担心~
程海冷笑。明天才是林巧的生日,前世海啸那天,她就是在救援艇上庆祝的生辰。
玩得开心。程海回复道,然后打开定位——林巧果然在四季酒店。
程海决定今天做最后一件事。他开车来到周氏水产总部,假装是客户要见周明。
周总不在公司,前台小姐说,您有预约吗
程海摇头：他说今天在公司等我的,可能记错时间了。
前台查看记录：周总今天请假了,明天也不在。
程海假装失望地离开。看来周明已经准备好明天和林巧一起逃跑了。
回家的路上,程海买了蛋糕和蜡烛。既然林巧要提前过生日,他就陪她演到底。
晚上八点,林巧回来了,身上带着酒气。
老公！她惊讶地看着桌上的蛋糕,你怎么知道...
猜的。程海点燃蜡烛,生日快乐,许个愿吧。
林巧的眼眶突然红了。她低头许愿,然后吹灭蜡烛。
谢谢你,老公。她抱住程海,声音哽咽。
程海轻拍她的背,心想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过生日了。
我有个礼物给你。程海拿出一个小盒子。
林巧打开,是一条银项链。
好漂亮！她戴上项链,在镜子前转来转去。
程海站在她身后,看着镜中两人的倒影。项链里有他装的微型追踪器,无论她逃到哪里,他都能找到。
我也有礼物给你。林巧突然说,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程海打开,是两张游轮票,日期是下个月。
结婚五周年礼物,林巧笑着说,我们还没一起旅行过呢。
程海知道她根本没打算兑现这个承诺。海啸明天就来,他们活不到下个月。
我很期待。程海收起船票,假装感动。
夜深了,林巧喝多了酒,很快睡去。程海悄悄起身,检查了她的手机。
周明发来的消息：明天早上8点,码头见。别带太多东西,救生艇空间有限。
林巧回复：放心,就带必需品。程海以为我去闺蜜家,不会怀疑的。
程海删掉记录,回到书房。他打开电脑,查看最新气象报告。
红色预警已经发布,但政府还没正式通报海啸消息。电视上正在播放市长讲话,呼吁市民做好防暴雨准备。
程海关掉电视,开始最后的准备工作。他把重要证件、现金和证据都装进防水袋,然后藏在外套内层。
凌晨四点,程海站在阳台上抽烟。再过14小时,灾难就会降临。
3.
天刚蒙蒙亮,程海就睁开了眼睛。
身旁的林巧还在熟睡,嘴角带着笑意,可能梦见了和周明的美好未来。
程海轻手轻脚地起床,走到窗前。东方的天空泛着不祥的暗红色,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雨,但没人知道几小时后会有多可怕的海啸袭来。
他看了眼手机,早上6:23。距离林巧和周明约定的码头见面时间还有1小时37分钟。
程海穿好衣服,把准备好的应急包放在门口。包里装着证件、现金、水和压缩饼干,还有那个装有证据的U盘。
老公林巧揉着眼睛坐起来,这么早
程海露出温柔的笑容：公司有点急事,得早点去。他走到床边,亲了亲她的额头,生日快乐。
林巧似乎有些愧疚,避开他的目光：谢谢...晚上我尽量早点回来。
程海知道她不会回来了。前世今天,她抱着保险箱上了周明的救生艇,再也没回头。
玩得开心。程海说完,拎着包出了门。
他没有去公司,而是开车直奔码头。清晨的码头静悄悄的,只有几个渔民在准备出海。
程海把车停在隐蔽处,戴上帽子和口罩,悄悄靠近12号泊位。周明的白色游艇已经启动了,甲板上有人在走动。
他躲在集装箱后面,用望远镜观察。周明穿着救生衣,正在检查救生艇的发动机。那艘小艇就挂在游艇尾部,能坐六七个人。
程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昨晚他趁林巧睡着后溜出来,在这艘救生艇上做了点手脚——油管被他割了一道小口子,平时看不出来,但高速行驶时会慢慢漏油。
7:50,一辆出租车停在码头入口。林巧拎着个小包下车,急匆匆地向12号泊位走去。
程海拍下照片。林巧穿着紧身衣和运动鞋,完全不是去闺蜜家玩的打扮。她手里那个小包鼓鼓囊囊的,显然装了不少东西。
巧巧！周明在船上招手。
林巧小跑着上了游艇,两人立刻拥抱在一起。程海调整望远镜焦距,清楚地看到周明的手摸进了林巧的衣服里。
程海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继续观察。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周明搂着林巧进了船舱。程海看了看表,8:15。根据前世记忆,海啸将在10小时后到达,但周明显然想提前离开。
8:30,周家的几个亲戚陆续登船。程海认出其中有周明的父母和妹妹,每个人都带着大包小包。
自私的混蛋...程海低声骂道。这些人明明知道灾难要来,却不肯警告任何人。
9:00,游艇缓缓驶离码头。程海迅速回到车上,打开追踪器——林巧脖子上的项链里有他装的GPS。
屏幕上,代表游艇的红点正向东移动,那是深海方向。程海启动车子,沿着海岸公路远远跟着。
开了约半小时,红点停在了离岸三公里的海面上。程海停下车,用高倍望远镜观察。
游艇抛锚了,几个人在甲板上忙碌。程海猜测他们是在等海啸预警发布后再回来接更多人,这样既能保全自己,又能装好人。
程海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拨通了海警电话：我要举报非法捕捞,坐标东经121.47,北纬31.23,一艘白色游艇正在禁渔区下网。
挂断电话,程海继续监视。约二十分钟后,一艘海警快艇出现在视野里,鸣着警笛向游艇驶去。
程海通过望远镜看到甲板上的人慌作一团。周明急匆匆地跑出来,对着海警比手画脚。
海警登船检查,周明似乎很激动。程海猜他是在解释自己不是捕鱼,但海警显然不信,要求他们立刻返航。
游艇不情愿地调转方向,向岸边驶去。程海满意地点点头,开车返回城里。
他直接去了城西的青山,路上给张奶奶打了个电话：阿姨,我接您去个安全的地方,可能要下大雨。
张奶奶很感激：小程啊,你真是好人。我能带上老邻居王大爷吗他腿脚也不方便。
程海犹豫了一下：行,但得快,我半小时后到。
他先去了提前准备好的山洞,检查物资。食物、水、药品和睡袋都还在,足够撑几天。
然后程海开车回小区,接上张奶奶和她的老邻居。两位老人带了些简单行李,不停地感谢程海。
小程啊,你老婆呢张奶奶问。
她...和朋友出去玩了。程海帮他们放好行李,坐稳了,我们上山。
路上,程海注意到天空越来越暗,风也大了起来。收音机里正在播放紧急通知：...请沿海居民做好撤离准备...
张奶奶紧张地问：小程,是不是要刮台风啊
比台风还严重。程海没有多说,怕吓到老人。
到了山洞,程海帮两位老人安顿好。他看了看表,下午1:20。距离海啸来袭还有不到五小时。
阿姨,您和王爷爷在这等着,千万别下山。程海留下食物和水,我去接其他人。
张奶奶拉住他的手：小心啊,孩子。
程海点点头,转身离开。他开车下山时,看到远处海天交界处有一条不寻常的白线。
那是海啸的前锋。
程海加快车速,直奔码头。路上他给陈明远打了个电话：情况怎么样
比预计的还糟。陈明远声音急促,浪高可能超过十米,第一波已经到外海了,最多两小时就会登陆！
程海道谢后挂断,打开追踪器。代表林巧的红点又回到了码头附近,看来周明被海警赶回来了。
码头已经乱成一团。人们尖叫着奔跑,车辆堵死了出口。程海把车停在路边,步行向12号泊位跑去。
远远地,他看到周明的游艇正在放下那艘救生艇。周明、林巧和周家几个人争先恐后地往小艇上爬。
程海躲在人群中,用手机录下这一幕。救生艇本来能坐七八个人,但周明只带了自家人,把其他逃难的市民挡在外面。
求求你,带我孩子一起走吧！一个年轻母亲抱着婴儿哭喊。
周明一脚把她踢开：滚开！没位置了！
程海握紧拳头,继续拍摄。救生艇发动了,周明亲自驾驶,向深海方向驶去。
程海跑向码头尽头,那里停着一艘他昨天租好的快艇。跳上船,他发动引擎,远远跟着周明的救生艇。
海上风浪越来越大,程海的快艇颠簸得厉害。他紧盯着前方那艘救生艇,发现它已经开始不对劲了——速度忽快忽慢,尾部拖着一条油渍。
漏油了...程海冷笑。他昨晚做的手脚见效了。
救生艇上的周明似乎也发现了问题,停下来检查发动机。程海关掉引擎,让快艇随波漂流,用望远镜观察。
林巧焦急地围着周明转,其他人则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白线——那是高达十米的海啸前锋。
周明疯狂地修理发动机,但油管漏油越来越严重。终于,引擎发出一声闷响,彻底熄火了。
救生艇在波涛中无助地摇晃。程海看到林巧抱着那个保险箱,脸色惨白。
海啸越来越近,救生艇上的人开始尖叫。周明抓起船桨拼命划水,但面对数十米高的巨浪,这根本无济于事。
程海启动快艇,保持安全距离。他拿出手机,拍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巨浪像一堵高墙压向救生艇。周明和林巧绝望地抱在一起,其他人则四散奔逃——虽然在小艇上无处可逃。
程海！救我！林巧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快艇,认出了丈夫,撕心裂肺地喊叫。
程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前世,她也是这样看着他被海浪吞噬的。
巨浪拍下,救生艇像玩具一样被掀翻。周明和林巧被抛入空中,又重重摔进海里。
程海看着他们在怒涛中挣扎,林巧还死死抱着那个保险箱。一个浪头打来,她沉了下去,再也没浮上来。
周明比较强壮,抓住了一块漂浮物。他看到程海的快艇,拼命挥手：救命！求求你！
程海慢慢把船开过去,在距离几米处停下。
是你！周明认出了程海,眼中闪过恐惧,你...你早就知道了
程海冷笑：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他拿出一捆绳子,抓住,我拉你上来。
周明如获大赦,抓住绳子。程海慢慢把他拖到船边,然后突然掏出一把手枪——正是周明藏在船舱里的那把。
你...你要干什么周明惊恐地问。
程海用枪指着他：上船,别耍花样。
周明战战兢兢地爬上快艇。程海命令他趴下,用绳子把他捆了个结实。
程海,你听我解释...周明还想狡辩。
程海一脚踹在他脸上：闭嘴。
海啸已经登陆,海岸线变成了一片汪洋。程海驾驶快艇向深海驶去,那里有一艘他提前联系好的海军舰艇。
你要带我去哪周明挣扎着问。
程海头也不回：去接受审判。
两小时后,程海的快艇靠近了一艘临时停泊的航空母舰。这是灾难发生后海军派来的救援指挥中心。
程海向舰上的人挥手,几个海军士兵放下绳梯。
这是什么人一个军官指着被捆成粽子的周明问。
程海拿出U盘：周氏水产的老板,他提前知道海啸要来,囤积救援物资只救自家人,还涉嫌谋杀。
军官严肃地接过U盘：我们会调查的。
周明被押上航母,程海跟在后面。甲板上满是伤员和灾民,医护人员忙碌地穿梭其中。
程海被带到一间临时办公室,一个海军上将听取了他的陈述,并查看了U盘里的证据。
情况特殊,我们将成立临时军事法庭。上将说,如果指控属实,他将面临严厉惩罚。
程海点点头：他害死了很多人。
审判在一小时后举行。由于灾难时期的特殊状态,程序极为简略。周明的罪行被一一列出：见死不救、囤积救援物资、预谋杀人...
证人一个接一个站出来,包括那个被周明踢开的年轻母亲。她哭着讲述自己和孩子差点淹死的经历。
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审判长宣布。
周明面如死灰,被拖到甲板边缘。那里有一门舰炮,士兵们正在装填。
不！你们不能这样！周明疯狂挣扎,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钱！
没人理他。士兵把他绑在炮口前,后退到安全距离。
程海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程海！求求你！周明转向他,我错了！饶了我吧！
程海慢慢走到他面前：当你和林巧计划杀我的时候,想过饶了我吗
周明语塞,脸色惨白。
程海后退几步,对炮手点点头。
开火！
一声巨响,周明变成了一团血雾,消散在海风中。
程海长舒一口气,复仇终于完成了。他走到甲板边缘,看着远处被淹没的城市。
程先生。上将走过来,感谢你的勇敢行为。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组织救援。
程海点点头：我有个避难所,那里有十几位老人和孩子。
接下来的三天,程海协助海军救援了数百名灾民。他特别回青山接回了张奶奶和其他邻居,确保他们安全。
第四天,海啸退去,城市满目疮痍。程海站在航母甲板上,看着救援直升机起起落落。
有幸存者！一个士兵突然喊道。
程海顺着他的指向看去——海岸边有个女人抱着漂浮物,正虚弱地挥手。
即使隔着很远,程海也认出了那个身影。是林巧。
她居然活下来了。
程海眯起眼睛,看着救援快艇向她驶去。林巧被拖上船时,还死死抱着那个保险箱。
要去看看吗旁边的士兵问。
程海摇摇头：不必了。
他转身走向直升机停机坪,那里有架飞机正准备起飞,运送伤员去内陆医院。
带我一起吧。程海对飞行员说,我想开始新的生活。
直升机腾空而起,程海透过舷窗最后看了一眼这座伤痕累累的城市。林巧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但他知道,没有保险箱钥匙的她,永远打不开那个装满谎言的箱子。
就像她永远打不开程海已经封闭的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