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假悟空
他们答应我成佛
不过这一切都是阴谋,他们要灭了整个猴族
因为我们不在三界之内。
第一章
花果山巅,佛衣染血
风是腥的,带着焦土和铁锈的味道。
我站在花果山最高的那块擎天巨石上,脚下是曾经旌旗蔽日、猿声震天的水帘洞遗址。如今只剩断壁残垣,黑色的岩石上凝固着暗褐色的血渍,被岁月啃噬得模糊,却仍像一道道永不愈合的伤疤,烙在这方天地的肌肤上。
身上的锦襕袈裟猎猎作响,金线绣就的佛纹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却暖不了我半分。这袭佛衣,我穿了五百年。从雷音寺受封斗战胜佛那日起,它就像一层华丽的枷锁,锁住了我六耳猕猴的真身,也锁住了一个替身该有的觉悟。
佛我嗤笑一声,抬手扯下肩头的毗卢帽,任由它滚落在脚边的碎石堆里。帽上的夜明珠摔得粉碎,如同我这五百年扮演的孙悟空梦。
大王……
一个苍老而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身,看见老猿王佝偻着背,带着十几个毛发枯槁、眼神惶恐的猴子,躲在半塌的石笋后面。它们是花果山最后的血脉,从天兵天将的火与剑下爬出来,在深山岩洞里苟延残喘了五百年。
我认得它。五百年前,我随唐僧路过此地,它曾带着一群猴子跪拜,喊我大王。那时我厉声驱赶,心中满是扮演的惶恐和对真悟空记忆的排斥。而现在,看着它们眼中残存的、对齐天大圣的最后一丝希冀,我心里某个冰封的角落,忽然裂开了一道缝。
都起来吧。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像当年那个刻意模仿的、洪亮的悟空声线,更贴近我六耳猕猴本初的音色,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
老猿王哆嗦着上前,浑浊的眼睛盯着我身上的佛衣,又看看我手中紧握的金箍棒——那是真悟空的棒,也是我从他尸身旁捡来的信物,更是我五百年佛途上唯一的慰藉。
大……佛爷,它小心翼翼地改口,您……您怎么回来了这天庭……
天庭我顺着它的目光,望向东方天际那片被祥云遮蔽的宫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们派了人来,让我‘安享佛位’,莫要‘再思凡俗’。
话音未落,一声清越的钟鸣自天上传来,伴随着仙乐缥缈,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七道流光划破云层,稳稳落在花果山的半山腰,为首的是托塔李天王李靖,身后跟着哪吒、巨灵神,以及四位金甲神人。
李靖手托玲珑宝塔,远远望着我,声音透过仙力传来,平静却带着审视：斗战胜佛,玉帝有旨,念你修行不易,特准你回花果山‘省亲’。此地已划归仙箓,非奉诏不得擅动干戈。佛爷还是随我等回天庭复命吧。
省亲我踏前一步,金箍棒在石面上一顿,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震得满山碎石簌簌落下,李天王是在说笑吗看看这花果山,哪里还有亲可省是省这焦土,还是省这冤魂
李靖眉头微蹙,显然没料到我一个被驯服的佛会如此说话。他身后的哪吒按捺不住,踏前一步喝道：泼猴！休得无礼！如今你已是佛,当知天规森严,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
泼猴我笑了,笑得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荒谬,好一个泼猴！五百年前,你们叫他泼猴,将他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后,你们叫我泼猴,想把我困在雷音寺里。李天王,哪吒三太子,你们看清楚了——
我猛地将金箍棒往地上一插,身形一晃,那袭碍眼的锦襕袈裟寸寸碎裂,露出了内里早已备好的、如同真悟空当年一般的锁子黄金甲！头戴凤翅紫金冠,足踏藕丝步云履,只是眼神,比当年的真悟空更多了几分冷冽和沉淀。
我是六耳猕猴,也是你们眼中的‘假悟空’！我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花果山的废墟之上,但你们记住——杀了灵明石猴的是我,取了真经的是我,如今站在这花果山巅的,还是我！而你们,我指向李靖等人,目光如刀,欠花果山的血债,该还了！
李靖脸色大变,喝道：你……你竟敢显露本相！难道忘了当年佛祖的法旨
佛祖我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嘲讽,当年雷音寺前,他说我是六耳,判了真悟空的死。如今我成了佛,他可曾阻止天庭对花果山的赶尽杀绝李天王,回去告诉玉帝,告诉如来——
我缓缓举起金箍棒,棒身金光大盛,映得满山残垣如同燃烧起来一般。
这斗战胜佛的位置,我坐腻了！
这天庭的威吓,我受够了！
今日,我六耳猕猴,要替那死在我棒下的真悟空,也要替这花果山万千冤魂,再走一遍他走过的路！
南天门的铜锁,我会亲手砸开！
灵霄殿的宝座,我会亲自去坐！
这三界的规矩,也该由我等妖族,重新定过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我手腕一抖,金箍棒化作万道金光,直扑半山腰的李靖等人！
反了！这妖猴真的反了！巨灵神怪叫一声,挥起宣花斧迎上。
李靖脸色铁青,怒吼道：布阵！拿下这叛佛！
花果山的上空,仙光与妖气瞬间碰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而我站在山巅,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压抑了五百年的、终于得以释放的畅快。
真悟空,你看啊。
你未竟的路,我来走。
你未报的仇,我来报。
这一次,无论是天庭还是西天,都别想再轻易碾碎我们猴族的脊梁！
第二章
残猿泣血,旧部何在
金箍棒与宣花斧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巨灵神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从斧刃传来,手臂咔嚓一声脆响,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砸塌了半面山壁。
保护天王！哪吒见状,风火轮一转,手持火尖枪杀来,乾坤圈、混天绫同时祭出,红绫漫天,金光闪烁。
我眼神一凝,不退反进。五百年佛位并非白坐,如来的佛法虽未真正驯服我,却也让我对力量的理解更上一层楼。此刻融合了真悟空的战斗本能与我六耳猕猴的算计,哪吒的攻击在我眼中破绽百出。
小娃娃,五百年前你就打不过他,现在更不是我的对手！我侧身避开火尖枪,金箍棒如影随形,砰地一声磕在乾坤圈上。那号称无坚不摧的神器竟被我一棒砸得嗡嗡作响,险些脱手。
哪吒又惊又怒,他从未想过,这个温顺了五百年的斗战胜佛,战力竟恐怖至此。更让他心悸的是,眼前这猴子的打法,既有当年孙悟空的狂暴凌厉,又多了几分阴诡刁钻,仿佛能预知他的每一步动作——那是我六耳猕猴知前后的本能在作祟。
撤！快向天庭求援！李靖见势不妙,知道凭他们这点人手,根本拦不住已然暴走的我。他当机立断,祭出玲珑宝塔,塔影放大,试图暂时困住我。
我冷笑一声,不闪不避,金箍棒猛地插入地面,周身妖气与佛力奇异地交融爆发,形成一圈金色的冲击波,硬生生将宝塔的光芒震散。想走问过俺老孙的棒子没有！
话音未落,我已化作一道金光追去。然而,就在即将追上李靖的瞬间,我眼角余光瞥见老猿王带着那群残存的猴子,正惊恐地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浑身发抖。
心中一滞。
我停下了脚步。
现在还不是时候。杀了李靖等人容易,但天庭的大军很快就会压境,这些花果山最后的血脉,将彻底灰飞烟灭。我要的不是一时的痛快,而是一场真正的反叛,一场能为猴族争得生存之地的战争。
滚！我收回金箍棒,指着狼狈逃窜的李靖等人,声音冰冷,告诉玉帝,洗干净脖子等着！俺老孙很快就会去‘拜访’他！
李靖等人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地遁入云层。花果山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
我走到老猿王面前,看着它们恐惧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别怕,我尽量放柔声音,我不会让天庭再伤害你们了。
老猿王颤抖着抬起头：大……大王,您……您真的要和天庭作对吗那可是天兵天将啊……
不作对,我们就只能等死。我蹲下身,看着一只躲在老猿王身后、怯生生望着我的小猴子,它的眼睛很像当年真悟空记忆里的某个小猴儿,五百年前,他们杀了真大王,烧了花果山,以为这样就能永绝后患。可他们忘了,只要还有一只猴子活着,这仇恨就会传下去。
我站起身,望向连绵起伏的花果山山脉,虽然满目疮痍,但深处依旧有妖气潜藏。老猿王,你告诉我,这山里,除了你们,还有没有其他活着的猴子或者……当年跟着真大王打天下的旧部,有没有漏网的
老猿王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有……怎么没有。当年大王被压五行山,花果山被天兵围剿,死了不知多少。后来……后来听说您……成佛了,不少胆大的猴子偷偷跑回来,躲在最深处的黑风涧里,还有……还有当年跟着大王的崩、芭二将军,马、流二元帅,听说也没死,只是……
只是什么我急切地追问。
只是……老猿王叹了口气,他们听说……当年打死真大王的是您,后来又听说您成了佛,都恨您入骨,说您是叛徒,占了真大王的位置……
叛徒。
这个词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我知道会有这天,毕竟我取代了真悟空,即使有再多的身不由己,双手也沾满了他的血。
带我去见他们。我沉声说,无论他们怎么看我,我都要见他们。
老猿王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好。但大王,您得有个心理准备,他们……脾气很冲。
在老猿王的带领下,我们穿过层层叠叠的怪石与枯木,来到花果山最深处的黑风涧。这里终年不见天日,阴气森森,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刚到涧口,数道黑影便从岩石后窜出,将我们团团围住。为首的两个老猴,一个手持锈迹斑斑的铁锏,一个握着断裂的画戟,毛发蓬松,眼神凶狠,正是当年真悟空手下的崩、芭二将军。
什么人敢闯黑风涧！崩将军厉声喝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先是一愣,随即瞳孔骤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你是……
芭将军更是直接,举起铁锏就冲了上来：是你！六耳猕猴！你这叛徒！还有脸回到花果山！
将军！不可！老猿王连忙上前阻拦。
我没有还手,任由芭将军的铁锏砸在我的锁子甲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锁子甲毫发无损,但那股愤怒的力道,却透过铠甲,传到了我的心里。
叛徒我看着芭将军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又看看周围那些同样眼神仇视的猴子们,不错,当年雷音寺前,是我打死了真大王。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黑风涧一片死寂。所有猴子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地承认。
芭将军愣在原地,铁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指着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你……你……
我知道你们恨我。我环视着他们,目光平静,恨我占了他的名号,恨我成了佛,恨我没为花果山报仇。但你们听着——
我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
当年我听令于天庭,是为了活下来！
当年我取了真经,是为了麻痹他们！
这五百年佛位,我坐得如履薄冰,每一夜都能梦到真大王死不瞑目的眼神,梦到花果山的烈火与哀嚎！
我猛地扯开胸前的铠甲,露出心口那道淡淡的、只有我自己能看见的疤痕——那是当年真悟空倒下时,他的血溅在我身上,留下的烙印。
你们看！这是他的血！是我欠他的！
天庭以为我忘了,西天以为我驯服了,但我没有！
我六耳猕猴,从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今天我回来,不是以斗战胜佛的身份,而是以花果山一份子的身份！
我要为真大王报仇,要为花果山雪恨！
我要再闹天宫,再打凌霄殿！
你们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再走一遍他走过的路！
我的声音在黑风涧中回荡,撞击着每一个猴子的心灵。崩、芭二将军呆呆地看着我心口的疤痕,看着我眼中毫不掩饰的悲愤与决绝,脸上的仇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神情。
许久,崩将军捡起地上的铁锏,用力砸在岩石上,发出一声闷响：好！好一个六耳猕猴！当年俺老崩跟着真大王,就是图个痛快,图个不受鸟气！如今真大王死了,花果山没了,俺这条老命也早该陪葬了！你若真敢反天庭,俺老崩第一个跟你去！
芭将军也握紧了断裂的画戟,嘶吼道：算俺一个！只要能给兄弟们报仇,别说再闹天宫,就是下油锅,俺也去！
我们也去！
跟他娘的天庭拼了！
为真大王报仇！为花果山报仇！
黑风涧里,沉寂了五百年的怒吼再次响起,虽然声音嘶哑,人数寥寥,却带着一股不死不休的决绝。
我看着眼前这些重拾血性的猴子们,心中百感交集。
真悟空,你看到了吗
你的旧部还在,花果山的魂还在。
这一次,我们不再是孤军奋战。
天庭,准备好迎接我们的怒火了吗
第三章
金箍问路,妖界回声
黑风涧的猴子们虽然士气高涨,但加起来不过百十来只,老弱病残居多,战力微薄。凭这点力量对抗天庭,无异于以卵击石。我需要更多的力量,需要盟友。
当年真悟空大闹天宫,虽以失败告终,却也打出了威名,不少妖族豪杰曾与他称兄道弟。只是后来他被压五行山,又保唐僧取经,与妖族断了联系,甚至多有冲突。如今我要重走他的路,就必须重新联络这些散落的妖族力量。
崩、芭二将军,我将黑风涧的猴子们交给他们统领,你们暂且在花果山休整,收集可用的兵器,操练筋骨。我要出去一趟,找些帮手来。
大王放心去吧！崩将军拍着胸脯,俺们一定守好家,等您带大军回来！
我点了点头,化作一道金光,离开了花果山。没有了佛衣的束缚,腾云驾雾竟比当年扮演悟空时更加顺畅,心中的畅快难以言喻。
第一站,我想去看看那个最不可能支持我,却又最该支持我的人——牛魔王。
当年七大圣结义,牛魔王是大哥,真悟空是老七。后来因为红孩儿的事,牛魔王与悟空反目,被佛道两家联手擒获,压在西方佛国做了护法。说是护法,实则囚徒。
我驾云来到西方牛魔山,这里早已没了当年的妖气冲天,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佛光笼罩,显得有些压抑。山脚下,有几个和尚模样的守兵,见到我驾着金光而来,先是一惊,随即认出了我身上的锁子甲和金箍棒。
是……是斗战胜佛一个小沙弥结结巴巴地问,佛爷驾临牛魔山,有何指教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喝道：让开！俺要见牛魔王！
小沙弥们脸色大变：这……佛爷,牛魔乃是戴罪之身,未经佛祖允许,不得擅自……
啰嗦！我金箍棒一扬,棒影扫过,那些守兵顿时被扫飞出去,却未下杀手,再敢阻拦,休怪俺老孙不客气！
我径直闯入山中,很快便在一个被佛光封禁的山洞前找到了牛魔王。他被数道金色锁链捆在洞壁上,昔日威风凛凛的平天大圣,如今显得有些落魄,毛发杂乱,眼神黯淡。
听到动静,牛魔王抬起头,看到我时,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是你……牛魔王的声音有些沙哑,孙悟空不,你不是他。
到底是当年的大哥,一眼就看出了不同。我走到他面前,撤去了身上的伪装,露出六耳猕猴的本相,虽然与悟空几乎一模一样,但眼神中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牛大哥,好久不见。我拱了拱手,我是六耳猕猴。
牛魔王瞳孔骤缩,上下打量着我：六耳……猕猴当年雷音寺前……你……
是我。我坦然承认,当年杀了他,取代他取了经,成了佛。但现在,我回来了。
牛魔王沉默了,他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的来意。回来做什么来看我这阶下囚的笑话
不。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反了。反天庭,也反这西方佛国。
牛魔王猛地一震,被锁链勒得哗啦作响：你说什么！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醒。我将花果山的遭遇,天庭的阴谋,以及我自己的打算,简略地告诉了他,牛大哥,当年你被他们联手擒获,难道就甘心吗这西方佛国的‘护法’,你当得舒服吗
牛魔王的眼神变得激动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甘心舒服哼！若不是为了铁扇公主和红孩儿,俺老牛早就……他猛地顿住,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罢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俺已是瓮中之鳖,多说何益。
不,牛大哥,你还有机会。我上前一步,只要你愿意跟我一起,我可以帮你挣脱这佛光锁链,重获自由！我们一起,再聚妖族力量,杀上灵霄殿,讨回属于我们的公道！
牛魔王看着我,眼神复杂至极。他显然被我的话触动了,但也充满了犹豫。背叛天庭和佛国,那是万劫不复的罪名。
你……牛魔王深吸一口气,你真的有把握当年你大哥他……
当年他是孤军奋战,又中了如来的算计。我打断他,但现在不一样,我知道他们的弱点,也知道如何团结更多的妖族。牛大哥,你忘了我们当年的誓言了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反他娘的天庭！’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牛魔王心中沉寂已久的火焰。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爆发出昔日的凶光：好！好一个六耳猕猴！够胆！够种！他用力挣扎,锁链哗啦作响,你若真能帮俺老牛出去,俺就跟你干！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像个样子,不能窝窝囊囊地老死在这山洞里！
好！我大喜过望,举起金箍棒,对准束缚他的佛光锁链,牛大哥,看好了！这一棒,不仅要砸开你的锁链,还要砸开这妖族万年的憋屈！
金箍棒上佛光与妖气交织,猛地砸下！轰的一声巨响,金色的锁链寸寸断裂,洞壁上的佛光禁制也轰然破碎！
牛魔王活动了一下被勒得发麻的身体,感受着久违的自由,发出一声畅快的咆哮：痛快！痛快啊！
就在此时,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呵斥：何方妖孽！竟敢擅闯禁地,释放重犯！
我和牛魔王对视一眼,均是冷笑。
来得正好,牛魔王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就让俺老牛用这双手,先拿这些秃驴祭旗！
走！我一马当先,冲出山洞。
洞外,早已围满了西方佛国的罗汉金刚,为首的是四大金刚之一的增长天王。
六耳猕猴！你身为斗战胜佛,竟敢叛教释囚,其罪当诛！增长天王手持青光宝剑,厉声喝道。
诛我我狂笑一声,金箍棒直指对方,当年你们能杀真悟空,是因为他信了你们的慈悲。如今我六耳猕猴不信！今日,先拿你等开刀,让西方佛国也尝尝流血的滋味！
一场大战,在西方牛魔山骤然爆发。我和牛魔王联手,一个棍法精妙,一个蛮力无穷,佛力与妖气交织,打得那些罗汉金刚人仰马翻。增长天王的青光宝剑虽利,却破不了我融合了佛妖之力的防御,反而被牛魔王一牛角撞得连连后退。
撤！快向佛祖禀报！增长天王见势不妙,连忙下令
retreat。
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我和牛魔王相视一笑,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久违的战意。
接下来去哪牛魔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问道。
去见一个老朋友。我望向东方,眼中闪烁着光芒,一个当年被真大王‘欺负’过,却也最讲义气的老朋友——碧波潭的九头虫。
当年九头虫因盗舍利子被悟空联手二郎神识破,逃亡不知所踪。但我知道,以他的本事,定还藏在某处。而他对天庭和佛国的恨,恐怕也不浅。
重聚妖族的路,才刚刚开始。但我相信,只要振臂一呼,总会有回应。
天庭,灵山,你们准备好迎接这场迟来了五百年的反叛了吗
第四章
碧波重聚,故友新盟
离开牛魔山,我与牛魔王一路向东,直奔碧波潭而去。当年九头虫被悟空和二郎神打败后,据说逃到了东海之滨的一处隐秘水泽,重新占山为王。
一路行来,我能感觉到天地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显然,我在花果山反叛、释放牛魔王的消息,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三界。云层中不时有天兵天将的巡逻队掠过,眼神警惕地扫视着下方,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看来天庭这次是真急了。牛魔王看着远处天边的金甲神人,冷哼一声,也好,省得俺们一个个去寻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在快速盘算。天庭反应如此之快,说明他们早已对我有所防备,甚至可能在我离开灵山的那一刻,就布下了天罗地网。想要顺利联络各路妖族,恐怕没那么容易。
碧波潭位于东海之滨的一片密林深处,水面平静无波,倒映着岸边的古树,显得有些诡异。我和牛魔王按落云头,站在潭边。
九头虫！老朋友,出来叙叙旧！牛魔王瓮声瓮气地喊道,声音在水面上回荡。
然而,潭水依旧平静,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难道不在家牛魔王皱起了眉头。
我却眼神一凝,望向潭水深处：他在。而且,不止他一个。我六耳猕猴的天赋,能让我听到水下细微的动静,那是兵器摩擦和衣甲窸窣的声音。
果然,话音刚落,哗啦一声巨响,潭水猛地炸开,数十条水鬼手持钢叉,从水下窜出,将我们团团围住。紧接着,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龙鳞甲,背后生着九个蛇头的妖怪,在一群虾兵蟹将的簇拥下,缓缓浮出水面。
正是九头虫。
他比当年苍老了一些,九个蛇头的鳞片也失去了些许光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充满了警惕和敌意。当他看到我和牛魔王时,九个蛇头同时发出了嘶嘶的声响。
是你们九头虫的声音由九个头颅同时发出,显得有些诡异,平天大圣,还有……你这个冒牌的孙悟空。
他果然知道我的身份。我并不意外,当年雷音寺之事,虽被天庭和西天刻意掩盖,但在妖族内部,恐怕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九头虫兄,别来无恙我拱了拱手,开门见山,我今日来,不是为了旧事,而是为了一件大事。
大事九头虫冷笑一声,九个蛇头在我和牛魔王身上来回扫视,是你要反天庭的大事吧消息已经传遍了,你这胆子,倒是比当年的孙悟空还大。
不是比他大,我纠正道,是我们不得不反。天庭和西天容不下我们妖族,花果山的下场,就是例子。我将花果山的惨状又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天庭对妖族的赶尽杀绝。
九头虫听着,九个蛇头的表情各异,有愤怒,有恐惧,也有犹豫。当年他被悟空和二郎神追杀,险些丧命,对悟空（或者说对我这个悟空）自然没什么好感。但提到天庭和西天的压迫,他眼中也燃起了怒火。
花果山的事,我听说了。九头虫的声音低沉下来,天庭那帮家伙,向来如此。但你要知道,当年孙悟空何等威风,还不是被他们压在五行山下,最后乖乖去取经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成功
因为他是孤军奋战,而我不是。我看向牛魔王,又看向九头虫,牛大哥已经加入了,下一个,就是你。我们妖族,难道要一直被他们踩在脚下,任人宰割吗
牛魔王也上前一步,瓮声说：九头虫,俺老牛知道你心里有气。当年的事,算俺们对不住你。但如今大敌当前,若是再不齐心,恐怕整个妖族都要完了！你想想,你藏在这里,能藏一辈子吗总有一天,天庭的屠刀会伸到你这碧波潭来！
九头虫沉默了。他九个蛇头相互对视着,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周围的水鬼和虾兵蟹将也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们大王的决定。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数道金光划破云层,直扑碧波潭而来。我抬头一看,正是天庭的追兵,为首的竟然是二郎神杨戬！
不好！是杨戬！牛魔王脸色一变。当年他就是被杨戬联手悟空打败的,对杨戬的战力深有忌惮。
九头虫见状,九个蛇头同时发出一声厉啸：来得好！正好试试我这五百年的修为有没有长进！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追兵激起了血性。
九头虫兄,想清楚了！我大喊道,跟我们一起,还有活路！若是投降,下场只会比花果山更惨！
杨戬的声音已经传来,冰冷而威严：六耳猕猴,叛佛逆贼！还有牛魔王、九头虫,尔等妖邪,竟敢聚众生事,速速受缚,可免尔等身首异处！
九头虫猛地看向我,九个蛇头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好！俺九头虫今天就再信你们一次！反了！
好！我和牛魔王同时喝道。
布阵！迎敌！九头虫一挥手,身后的虾兵蟹将和水鬼们立刻列阵以待,潭水开始翻涌,形成一道道水墙。
我握紧金箍棒,看向越来越近的杨戬和他身后的梅山六圣、哮天犬。五百年前,我作为假悟空,曾与他交过手,深知他的厉害。
牛大哥,你对付梅山六圣和天兵！九头虫兄,你用水系法术缠住他们！我来会会这位二郎显圣真君！我快速分工。
没问题！牛魔王怒吼一声,化作一头巨牛,冲向敌群。
看我的！九头虫九个蛇头同时喷水,刹那间,狂风暴雨,巨浪滔天,直扑杨戬等人。
而我,则迎着杨戬冲了上去,金箍棒直指他的面门：杨戬！五百年前,你助纣为虐！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杨戬眼神冰冷,三尖两刃刀横架,挡住我的金箍棒,发出锵的一声巨响：妖孽就是妖孽,即便穿了佛衣,也改不了本性！今日,便让我彻底了结你这祸根！
刀来棒往,瞬间交手数十回合。杨戬的武艺果然精进不少,三尖两刃刀使得如同狂风骤雨,每一击都暗含天道法则,压迫感极强。而我融合了佛妖之力,又有真悟空的战斗本能和六耳的预知能力,棍法也是出神入化,丝毫不落下风。
好个六耳猕猴,果然有两下子！杨戬见久战不下,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猛地祭出了哮天犬,哮天！上！
那只白色的神犬狂吠一声,化作一道白光,直扑我的面门。
我早有防备,侧身避开,金箍棒横扫,打向哮天犬。但哮天犬极为灵活,一扭身便躲开,转而扑向我的脚踝。
一时间,我被杨戬和哮天犬缠住,难以脱身。而牛魔王虽然勇猛,却被梅山六圣和众多天兵天将围攻,渐渐落入下风。九头虫的水系法术虽然厉害,但杨戬带来的天兵中也有不少水系高手,一时之间竟也僵持住了。
眼看战局就要陷入被动,我心中一急,猛地想起了当年真悟空的一个绝招。
七十二变！我低喝一声,身形一晃,竟化作了杨戬的模样！
不仅是外形,连气息和法力波动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这是我六耳猕猴的天赋,加上五百年对杨戬气息的倾听,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什么！杨戬和他身后的梅山六圣都惊呆了。
趁着他们愣神的瞬间,我（假扮的杨戬）猛地转身,三尖两刃刀（其实是金箍棒变化的）反手就向离我最近的一个梅山圣徒砍去！
那圣徒毫无防备,被我一刀砍中肩膀,惨叫一声倒飞出去。
假的！他是假的！杨戬又惊又怒,连忙提醒众人。
但这一场变故,已经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我趁机变回原形,金箍棒如流星赶月,再次杀向杨戬：杨戬,尝尝俺老孙这招——大闹天宫！
这并非什么具体的招式,而是我将五百年的压抑、愤怒,以及对真悟空的理解,全部融入棍法之中,每一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仿佛真的回到了五百年前,那个让天庭闻风丧胆的齐天大圣！
杨戬脸色大变,他从未见过如此狂暴的棍法,一时间竟被我打得连连后退。
撤！杨戬知道再打下去讨不到好,当机立断下令撤退,六耳猕猴,你等着！天庭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杨戬等人遁走的背影,我拄着金箍棒,大口喘着气。刚才那一番激战,消耗极大。
牛魔王和九头虫也来到我身边,都是一脸的兴奋。
痛快！真是痛快！牛魔王哈哈大笑,好久没这么打过了！
九头虫九个蛇头也都露出了笑容：算你小子有种！连杨戬都被你打跑了！
我看着他们,心中也是一阵激动。这是我反叛以来,第一次正面击退天庭的主力追兵,意义非凡。
这只是开始。我定了定神,对九头虫说,九头虫兄,多谢你的信任。现在,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召集更多的妖族吗
九头虫点了点头,九个蛇头同时昂首：愿意！从今天起,俺九头虫就跟着你了！不把天庭闹个天翻地覆,誓不罢休！
好！我和牛魔王击了下掌,下一站,我们去积雷山,找铁扇公主！
积雷山是牛魔王的老巢,铁扇公主当年虽与悟空有隙,但毕竟是牛魔王的妻子,于情于理,都该去走一趟。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铁扇公主手中有一件至宝——芭蕉扇。那扇子的威力,足以改变战局。
风起云涌,妖族的旗帜,正在一点点汇聚。
天庭,你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
芭蕉风起,魔焰滔天
离开碧波潭,我、牛魔王、九头虫三人一路西行,朝着积雷山而去。有了牛魔王和九头虫的加入,我的底气足了不少,但也知道,这远远不够。天庭的力量太过庞大,必须尽快聚集更多的妖族力量,才能与之抗衡。
积雷山位于西方边陲,山势险峻,常年被一层淡淡的烟雾笼罩。这里曾是牛魔王和铁扇公主的家,当年真悟空为了过火焰山,曾三借芭蕉扇,与铁扇公主结下了梁子。
如今故地重游,物是人非。牛魔王站在山脚下,看着熟悉的山峰,眼神复杂,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夫人她……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牛大哥放心,铁扇公主深明大义,定会理解我们的。
我们刚要上山,就见前方烟尘滚滚,一群手持兵器的小妖冲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姣好、却满脸怒容的妇人,正是铁扇公主。她手中握着一把小巧的芭蕉扇,警惕地看着我们。
牛魔王！你还知道回来！铁扇公主看到牛魔王,先是一喜,随即又怒上心头,你被压在牛魔山,我去求告西天,他们却百般刁难！如今你好不容易出来了,却和这个……这个害死悟空的凶手混在一起！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充满了怨恨和厌恶。显然,她也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牛魔王连忙上前：夫人,你听我解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铁扇公主打断他,当年悟空虽然抢了你的小妾,骗了我的扇子,但他后来也知道错了,保唐僧取经,也算是修成了正果。可你呢你竟然和这个冒牌货一起反叛天庭和西天,你想让我们全家都万劫不复吗！
夫人！牛魔王急得直跺脚,你以为我想反吗你以为六耳他想反吗你看看花果山！看看那些被天庭赶尽杀绝的猴子！天庭和西天根本就容不下我们妖族！今天不反,明天就得死！
我也上前一步,诚恳地说：铁扇公主,当年之事,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今天不是来为自己辩解的。我是来告诉你,天庭的屠刀已经举起来了,下一个可能就是积雷山,就是红孩儿！
提到红孩儿,铁扇公主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担忧。红孩儿如今在观音身边做善财童子,看似风光,实则也是人质。
你……你说什么铁扇公主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将天庭对花果山的清剿,以及我推断出的、对其他妖族的潜在威胁,详细地告诉了她,公主,你以为把红孩儿送到观音身边就安全了吗一旦天庭决定对妖族动手,第一个开刀的,恐怕就是这些‘归顺’的妖二代。
铁扇公主脸色煞白,握着芭蕉扇的手微微颤抖。她看向牛魔王,又看向我,眼中充满了矛盾。
就在这时,天空中再次传来呼啸声,数道金光落下,却是西天的使者到了,为首的是观音菩萨座下的惠岸行者木吒。
铁扇公主,木吒宣了一声佛号,目光落在我们身上,冷冷地说,佛祖有旨,牛魔王私逃囚地,六耳猕猴叛教谋反,罪无可赦。念你曾助唐僧取经有功,若肯交出芭蕉扇,并协助擒拿此二妖,可免你罪责,保你母子平安。
你听听！你听听！牛魔王怒不可遏,指着木吒,这就是他们的‘慈悲’！这就是他们的‘平安’！夫人,你还不明白吗
铁扇公主看着木吒,又看看我们,眼中的犹豫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她猛地将芭蕉扇举起,对着木吒等人,厉声道：想要我的芭蕉扇做梦！我铁扇公主虽是女流之辈,却也知道什么叫骨气！想让我背叛丈夫,背叛妖族,绝不可能！
好！夫人！牛魔王大喜过望。
我也松了口气,对着铁扇公主拱了拱手：多谢公主深明大义！
木吒脸色一沉：既然如此,休怪我等不客气了！拿下！
他身后的西天罗汉们立刻冲了上来。
来得好！铁扇公主冷笑一声,用力一扇芭蕉扇！
呼——！
一股巨大的狂风瞬间形成,比当年扇灭火焰山的风还要猛烈数倍！只见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那些冲上来的罗汉们如同断线的风筝,瞬间被吹得无影无踪,连木吒也站立不稳,被风吹得连连后退,脸色煞白。
这……这是芭蕉扇的真正威力我和牛魔王都惊呆了。当年真悟空借到的扇子是假的,后来借来的真扇也只敢小范围使用,没想到全力施为,竟恐怖如斯。
铁扇公主收起扇子,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全力施展这法宝消耗极大。走！我们快走！这里不能久留！
好！我立刻点头,牛大哥,九头虫兄,我们护着公主,撤！
我们四人立刻化作流光,朝着积雷山深处飞去。木吒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道：别让他们跑了！快追！
但芭蕉扇的余威尚在,那些西天追兵一时之间根本无法靠近。
我们在积雷山深处找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暂时落脚。铁扇公主喘息着说：这芭蕉扇虽强,但不能轻易使用,消耗太大,而且……西天和天庭肯定会有防备。
我明白。我点了点头,公主放心,我们不会让你独自面对的。现在,我们需要尽快离开积雷山,天庭和西天的大军很快就会围上来。
牛魔王问道：那我们去哪
我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去一个他们绝对想不到的地方——方寸山。
方寸山牛魔王和铁扇公主都是一愣,那不是……
对,就是菩提老祖的道场。我沉声道,当年真悟空的师父。我知道老祖早已隐世不出,但我必须去试试。也许,他能给我们指一条明路,或者……
或者,能得到他的支持。虽然我知道希望渺茫,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可能有转机的地方。
九头虫疑惑地问：你确定老祖会帮我们当年他不是不让孙悟空提他的名字吗
我不知道。我坦然道,但我必须去。为了花果山,为了所有妖族,我必须去问一问。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启程。为了避开天庭和西天的耳目,我们不敢再驾云,只能低空飞行,昼伏夜出,一路上险象环生,好几次都差点被巡逻的天兵发现。
这一日,我们终于来到了西牛贺洲的方寸山下。这里依旧是一片宁静祥和,与外界的风起云涌格格不入。山上古木参天,溪流潺潺,仿佛时间都在这里静止了。
老祖他……还在吗铁扇公主小声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对着空无一人的山门,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朗声道：弟子六耳猕猴,求见菩提老祖。弟子并非为私,实为天下妖族存亡,恳请老祖慈悲,指点迷津。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又拜了三拜,再次恳请。
如此反复数次,山谷中依旧寂静无声。
牛魔王有些不耐烦了：算了吧,六耳,看来老祖是不想见我们。
我摇了摇头,没有放弃。我知道菩提老祖就在山上,他一定能听到我的声音。我必须让他知道,我不是为了个人恩怨,而是为了一个更宏大的目标。
老祖！我再次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恳切,当年您收下真悟空,传他本领,是希望他能走出一条不同的路。可如今,他死了,死在了天庭和西天的阴谋之下。花果山没了,万千猴儿死了,妖族被打压得抬不起头！
弟子知道,您早已不问世事,但若连您也坐视不理,这三界之中,还有谁能为我们妖族说一句公道话
弟子不敢奢求您出手相助,只求您告诉弟子,这条路,我们走得对吗这反叛,是错还是对
我的声音在山谷中久久回荡,带着血泪,带着不甘,也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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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山顶的云雾中,忽然传来一个苍老而平静的声音,如同空谷足音,清晰地传入我们每个人的耳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道无情,视生灵如草芥。
声音落下,便再无动静。
我愣在原地,细细品味着这几句话。老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却也没有拒绝我们。他的话语中,似乎蕴含着某种默许,某种鼓励。
我们……我们可以走了铁扇公主有些不确定地问。
我抬起头,看着云雾缭绕的山顶,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走！我斩钉截铁地说,老祖已经告诉我们了,路在脚下,对错在心！我们只要问心无愧,就走下去！
好！牛魔王和九头虫同时喝道。
铁扇公主也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离开方寸山,我们的心情都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无论老祖是否支持,我们都已经得到了答案。
下一站,我们不再隐藏,而是直奔天庭的南天门而去。
是时候让他们知道,我们妖族的反叛,正式开始了！
南天门,我们来了！
灵霄殿,我们来了！
这一次,我们不仅要为真悟空报仇,为花果山雪恨,更要为所有被压迫的妖族,讨一个公道！
金箍棒已燃,魔焰滔天。
三界,准备好迎接这场风暴了吗
第六章
南天门破,灵霄殿惊
直奔南天门的路上,我不再掩饰气息,金箍棒上的妖光与佛力交织,形成一股狂暴的气场,冲天而起,如同点燃了三界的导火索。所过之处,云层崩裂,电闪雷鸣,天地变色。
报——！六耳猕猴率牛魔王、九头虫、铁扇公主等妖,直奔南天门而来！气势汹汹,无人能挡！
报——！沿途天兵天将死伤惨重,已被冲破数道防线！
报——！西方佛国派来的罗汉金刚亦被击退,芭蕉扇威力无穷,我等损失惨重！
天庭之上,灵霄宝殿内,玉帝高坐龙椅,脸色铁青,手中的玉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废物！一群废物！玉帝怒不可遏,一个叛佛的妖猴,加上几个丧家之犬,竟然让你们如此狼狈！
太白金星颤巍巍地出列：陛下息怒……那六耳猕猴融合佛妖之力,战力远超当年孙悟空,又有牛魔王等悍匪相助,更兼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实在是……
够了！玉帝猛地站起身,传旨！着托塔李天王率十万天兵天将,死守南天门！宣二郎显圣真君、九曜星君、十二元辰,即刻前往助战！再传旨西方佛国,让如来佛祖速派高手前来,务必将此妖擒杀！
陛下,一旁的王母娘娘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六耳猕猴……当年毕竟是佛祖亲封的斗战胜佛,如今反叛,会不会……
事到如今,还管什么佛祖！玉帝怒吼道,若让他打进灵霄殿,我等颜面何存三界威严何在！
与此同时,南天门之外,已是战云密布。十万天兵天将列阵以待,刀枪如林,旌旗蔽日。托塔李天王、哪吒、二郎神、九曜星君等悉数登场,将南天门围得水泄不通。
我率领牛魔王、九头虫、铁扇公主等人,停在南天门百米之外,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阵容,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股复仇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牛大哥,九头虫兄,铁扇公主,我环顾左右,声音铿锵有力,看到了吗这就是当年围剿花果山的阵容,这就是欺压我们妖族的力量！
牛魔王怒吼一声,化作巨牛之身,牛角闪烁着寒光：杀！杀进南天门,踏平灵霄殿！
九头虫九个蛇头同时张开,喷出毒烟烈火：今天,就让他们尝尝被围剿的滋味！
铁扇公主握紧芭蕉扇,眼神坚定：随你前行,万死不辞！
好！我举起金箍棒,直指南天门,各位妖族兄弟,随我一起——
破——天——！
一声令下,我们如同离弦之箭,冲向敌阵！
放箭！李天王怒吼。
万箭齐发,如同蝗虫般扑来。
芭蕉扇！我大喊。
铁扇公主深吸一口气,奋力一扇！
呼——！
狂风再次席卷天地,比在积雷山时更加狂暴！那些射来的羽箭瞬间被吹得无影无踪,前排的天兵天将更是直接被吹飞,惨叫着跌下云端。
趁现在,冲！我大吼一声,金箍棒化作万道金光,率先冲入敌阵。
呔！妖猴休得猖狂！哪吒脚踏风火轮,杀了过来。
我冷笑一声,不闪不避,金箍棒迎上他的火尖枪。当的一声巨响,哪吒只觉得手臂发麻,火尖枪险些脱手。五百年的苦修,加上融合了真悟空的力量,我的战力早已今非昔比。
让开！我猛地一棒砸下,哪吒连忙祭出乾坤圈抵挡,却被我一棒砸得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牛魔王化作巨牛,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天兵天将死伤无数。九头虫九个蛇头各自施展神通,毒烟、烈火、寒冰交织,将敌阵搅得一片混乱。铁扇公主则手持芭蕉扇,时不时扇出狂风,辅助我们作战。
六耳猕猴！纳命来！二郎神杨戬杀到,三尖两刃刀带着凛冽的杀气,直取我的咽喉。
杨戬,又见面了！我侧身避开,金箍棒横扫他的下盘,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大闹天宫！
我不再保留,将所有的力量都爆发出来。金箍棒在我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时而如狂风暴雨,时而如毒蛇出洞,每一击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杨戬虽然厉害,却也被我打得连连后退,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这怎么可能他的力量……杨戬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比当年的孙悟空还要强！
因为他不仅是六耳猕猴,更是继承了真悟空意志的复仇者！我大吼一声,金箍棒猛地变大,朝着南天门的城门砸去！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南天门那重达万钧的城门,在我的金箍棒下,轰然碎裂！
城门破了！
杀啊——！牛魔王等人见状,士气大振,带着身后为数不多却悍不畏死的妖族战士,冲进了南天门！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李天王惊慌失措地喊道。
但军心已乱,城门已破,天兵天将们哪里还挡得住我们这群抱着必死决心的复仇者
我们一路冲杀,从南天门杀到凌霄殿外的通明殿,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昔日威严赫赫的天庭,此刻在我们眼中,不过是纸糊的老虎。
终于,我们来到了灵霄殿之外。
殿门紧闭,殿内隐约传来玉帝的呵斥声和众神的慌乱议论。
我站在灵霄殿外,看着那扇象征着三界最高权力的大门,心中百感交集。五百年前,真悟空打到这里,被如来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后,我六耳猕猴,再次站到了这里。
真悟空,你看到了吗我在心中默念,我们到了,我们真的到了灵霄殿外了！
开门！我举起金箍棒,对着灵霄殿的大门,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玉帝老儿！滚出来受死！
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灵霄殿内。
殿门缓缓打开,玉帝在众神的簇拥下,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眼中充满了恐惧。他看着我,看着我身后浑身浴血的牛魔王等人,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六耳猕猴……你……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玉帝的声音带着颤抖。
赶尽杀绝我冷笑一声,一步步走向他,金箍棒上的鲜血滴落,在白玉阶上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脚印,当年你们围剿花果山的时候,可曾想过‘赶尽杀绝’四个字当年你们设计杀死真悟空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怜悯
我停在玉帝面前,金箍棒的尖端几乎抵到他的咽喉：玉帝,你和这天庭,欠我们妖族的血债,今天,该还了！
不……不要……玉帝吓得瘫软在地。
周围的神仙们个个面无人色,有的瑟瑟发抖,有的试图上前求情,却被牛魔王和九头虫凶狠的眼神逼退。
就在我即将落下金箍棒的那一刻,一个平静而威严的声音从天而降,笼罩了整个灵霄殿：
六耳猕猴,住手吧。
我猛地抬头,只见如来佛祖不知何时已站在云端,佛光万丈,法相庄严。他的身后,跟着观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等一众佛陀罗汉。
如来……我握紧了金箍棒,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愤怒,你也要管闲事吗
非是管闲事,如来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悲悯,你本有佛缘,却执迷不悟,走上歧途。回头是岸,放下屠刀,尚可皈依我佛,免受轮回之苦。
皈依我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如来！少在那里假慈悲！当年雷音寺前,你判真悟空死刑的时候,怎么不说回头是岸当年天庭血洗花果山的时候,你怎么不发慈悲
我指着如来,声音陡然拔高：你和这天庭,不过是一丘之貉！你们害怕我们妖族崛起,害怕我们打破你们的统治,所以才联手打压,赶尽杀绝！今天,我就算是魂飞魄散,也要在这灵霄殿上,为所有死去的妖族,讨一个公道！
痴儿,不可救药。如来叹了口气,手掌缓缓抬起,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便休怪贫僧无情了。
金色的佛光瞬间笼罩了整个灵霄殿,比五百年前更加浩瀚,更加威严。我知道,如来要动手了。
这一次,没有真悟空替我挡在前面。
这一次,我是孤军奋战。
不,不是孤军。牛魔王、九头虫、铁扇公主,他们都站在我身边,眼神坚定,毫无畏惧。
来吧！我举起金箍棒,直指如来,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杀——！
我们再次发起了冲锋,目标是云端的如来,也是这腐朽的三界秩序。
灵霄殿外,佛光与妖气再次碰撞,爆发出比五百年前更加璀璨,也更加悲壮的光芒。
这一战,是生是死
这一战,能否为妖族挣得一线生机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六耳猕猴,曾作为假悟空活过,曾作为斗战胜佛活过,现在,我要作为我自己,作为一个为自由和尊严而战的妖族,轰轰烈烈地活一次,哪怕是最后一次。
金箍棒在佛光中闪耀,那是反叛的光芒,是不屈的光芒,也是……为真悟空,为花果山,为所有妖族,点燃的最后一丝希望之光。
（全文完,此故事村属虚构,写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