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要是刚刚不打那一巴掌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
10
阿姐说的没错,赵婉的确告状去了。
宋仁钦来的时候,我正在给花浇水,没注意到他。
「你打了婉婉」
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没有一点温度。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去与他对视。
他的目光依旧像刀一样,但已经割不痛我了。
「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是我打的又怎样她跑我府上来出言挑衅,杀我婢女,踩烂我的花就像当时踩烂我的手一样。」
「宋仁钦,我只打她一巴掌已经是算好的了,下次再看到她,我就是死也会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
一番话说出口,畅快极了。
宋仁钦盯着我眸子,一时间竟没做出下一步动作,可能在他印象中我未如此激动过。
他的印象里,我是开朗的、明媚的、羞涩的。
我变了。
他缓了一会,将视线落在花上。
「低贱扎眼,砸了。」
我瞪大眼睛,抬手护在花前,阿姐来拉我,我却纹丝不动。
我就是要让宋仁钦知道,这花对我有多重要,可我错了,无情之人是不会懂的。
他派人拖住我,当着我的面把那盆本就受了伤的花砸个稀碎,就像他辜负了我却还是不肯放过我。
他要把我折磨到崩溃,再来指责我没有履行陪伴他的承诺。
倒打一耙,你宋仁钦比谁都会。
宋仁钦离开了,可他说的话还回荡在脑海。
「好好过朕赏赐给你的生活,再敢动赵婉,朕绝饶不你！」
又是威胁......
我蹲下去,一点一点把花瓣拾到手心里。
阿姐在一旁流泪,「花可以再种。」
我深吸一口气,喉间有些腥甜。
可我没时间种了。
11
我又病了。
只不过这次我的病治不好了。
太医说我心气郁结,没剩多少时日。
更残忍的是,我竟在这个时候怀上了宋仁钦的孩子。
皇宫之中没有事能瞒得过他,他来看我,脸上难得的有了笑容。
他抚摸我的肚子,给未出世的孩子想名。
一切好像回到了赵婉不在的那段日子,恬静且幸福。
可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从他说我低贱的那一刻起。
他在我府上一呆就是半个来月,美其名曰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实际上就是怕我做出伤害他孩子的事。
原来他也知道待我不好啊。
尽管我恨他,可对这个还未见面的孩子我却只有爱。
爱一个人是舍不得伤害,我原以为这个道理是个人都懂。
期间赵婉来我府上闹过几次,说什么也要把宋仁钦拖回去,她哭着骂我,骂我狐狸精,骂我小贱人,说我给宋仁钦下了蛊。
我就默默听着,不与争辩。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宋仁钦责备了赵婉,尽管最后他还是依着赵婉回去,春宵一夜,但我也明白一个道理,再爱也会有厌烦的那一刻。
又过了几月,宋仁钦找太医给我诊脉,问胎儿怎么样。
太医说胎儿脉象平稳,很健康。
「只不过......」
宋仁钦急,追问「只不过什么,快说！」
「只不过娘娘阳气耗竭,就恐怕只剩下这个数的日子了。」
太医伸出五根手指,在宋仁钦满是寒意的注视下,他又默默加了一根。
宋仁钦冷笑一声,「你可知欺君罔上是死罪」
太医「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身体发着抖。
「小的句句属实,谅再给我十个胆也不敢骗您啊,皇上！」
太医把头磕的砰砰响,总算把宋仁钦磕信了。
他转过脸来看我的那个诧异加懊悔的表情,我想我到死都不会忘。
「兰儿。」
他唤我,可我充耳不闻,只是默默吃着刚剥好的橘子。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