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然后你夜夜睡不着觉,跑出来的时候被云秋带回去,她为你点燃安神香,哄你睡着。」师父冷冰冰地看着小君,「之后你为了你梦中的百姓背叛了你的师父。你可知道,她的尸身完好地保存下来,过些时日就能重新回来了,而不必如此麻烦,需要重塑身体。」
小君悲痛地跪着朝我走来,我没有感觉到解气,正如我看见他拿走我的血时也没有生气一样。
师父不知道,我早早知道小君此世是他升为战神的最后一次考验,他生来就要回到战场的。司命那时将他指给我,同我说,养他长大,就想办法让师父出关,然后我就答应了。
小君那样一位俊朗少年,现在抱着我的大腿大哭,我抬手摸他的头,被师父又瞪了一眼。
我连忙开口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今日过来是来斩断我们之间的孽缘的。你刚刚同我道歉,我接受了,现在你拿着剑,斩断我身上的黑线,我们的缘分就尽了。」
小君摇头：「不,师父,我不要,我和你,我......」
他哽咽着,哀伤地看我。
其实除了拿走我的血之外,小君以往都对我很好,出去的时候喜欢给我带花,带回来装在我山洞里,将我的山洞打理得漂漂亮亮。他还说,等以后他要出去建自己的府邸,在里面留一间最美丽的送我。
「我是把你当成我的妻的。」
他说完我连忙抱住旁边师父的手,慌张说：「师父师父,孩子不禁打啊,再打就死了,这线就解不开了啊！」
师父气得浑身发抖,我估摸着这世上除了我之外,就再没有谁敢这么挑衅过他的权威。我实在不能放任我的大徒弟再这么气师父了,要是再气回山洞里闭关,我可还怎么打师父主意呢
「听话,小君,斩断它,然后我为你熄灭城门外的火。」我当然知道小君最在乎什么,所以我就拿出了这一招,这一招固然伤他,此刻小君的眼神破碎,我看见了他的绝望,却也只能扭头当作没看见。
我熄灭了城门外的火,火是用我的眼泪熄灭的。我哭的时候,师父在我旁边语气冰冷地说：「你为他流泪。」
我一边哭一边嚎：「冤枉啊师父,是这火真的熏眼睛啊！」
最后我离开城池的时候,小君站在城门口静静地对我说：「师父,我不想斩断的,我那时想,只要我不斩断,师父就永远放不下我了,但我,但我......」
但我知道你不想做我的妻。
小君苦笑,还是没有说下去。他扭头看师父,说：「如果师祖有一天厌了师父了,能把师父还给我吗」
师父送了他一个字：「滚。」
6
师父生了好大的气。
真的很像河豚,但我不敢戳。
我小心翼翼地躲在师父后面,望见神官廷尉里面摆放着的数千面镜子。
千面镜子里面的人全是我,吓得我没敢抬头。
然而师父不给我面子,一把将我从他身后拎了出来推了进去。
「小天,小天,你在吗」我对着数千面镜子大喊。每个镜子都是我,有的在睡觉,有的在浇花,有的在拔草,还有的在练功,唱歌,最中间的最大的镜子里我陪着小天看星星。
那一日是小天的生辰,小天说,想只和我一个人去看星星,然后我就去了,没叫上我的大徒弟和三徒弟。
不过,我二徒弟呢
我喊了好几声,都没听见徒弟的回应。
我连忙拉扯住师父的袖子,说：「师父,我二徒弟怎么不见了」
这镜子摆在这里却没见我二徒弟人,听起来怪吓人的,像灵异事件。
师父扯了扯袖子,没扯过我,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