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别粘太紧。」师父嫌弃地踹了我一脚,眼睛也没睁开,皱眉说,「你也不嫌热。」
「不热不热,师父身上冰冰凉的。」我开心挤上去,看着师父挣扎了两下又放弃了。
吃饭的时候,小墨往我碗里夹菜,满脸笑地说：「师父师父,吃这个,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了。」
鸡肉,我确实爱吃。
张开口的瞬间,我感受到旁边火辣辣的目光。
可是师父,什么仇什么恨都不能耽误吃啊,我就好这一口了呜呜呜。
然而师父生气又不好哄,我想了想,把肉夹到了师父碗里,然后夹走了师父碗里的肉,这下好了,师父有肉吃,我也有肉吃,而且我碗里的肉也是安全的。
完美！
师父不生气了,我也不生气了,桌上只有我的三徒弟哇哇哭。
等到了民间七夕的时候,我出了门就被三徒弟拦住了。
三徒弟说：「师父,今日要去看灯会吗我有话跟师父说。」
「不要。」师父走出来拉走我,边走边说,「去也不会同你去。」
可爱可爱,师父吃醋好可爱。
我欢喜粘上去,这一次师父没有推开我。
人间的灯火真好看,走在街上的时候还有男人要送我花灯,师父冷冷看了那人一眼,把那人吓走了,扭头训我,「总是招人。」
啊,我听出来师父又在计较我收了三个徒弟的事情了。
「我把他们都当孩子看,真的。」我举手发誓,「我心里只有师父。」
「嘴贫。」师父又训我。
但师父转过头去的时候,我看见师父的耳朵红了。
人群拥挤的时候,人流将我和师父分开。
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知道是三徒弟小墨,所以没有反抗。师父也知道是三徒弟,所以没有过来。他只是警告地看过来,我猜师父的意思是,让我说完话了快点儿回去。
11
小墨带我登上了楼台,这个地方总有人抛绣球。
我想起来了,以前我带徒弟们出来玩儿的时候,好奇提过一嘴,我那时候说,真好奇那些抛绣球的姑娘们是什么感觉。
看着大家争来争去会是害怕还是惊喜呢
小墨站在下方,抬头对着我大喊：「师父,这个绣球可以给我吗」
我低头看看漂亮的绣球,不知道小墨准备了多久才做出一颗这样的绣球。
我感觉到远处有一道视线对着这边,我没有扭头,但我知道是谁的。
下方,小墨眼中带泪看向我,我突然不忍,于是将绣球抛了下去。
原来姑娘抛绣球的时候是怜悯而伤心的。
「接好啦。」我大声对着下方喊,「这次师父陪你玩儿,下次要找正经姑娘家啦。」
绣球落在了小墨手中,我站在上方看着小墨傻乎乎地抱着绣球,边笑边哭。
等我下去,已经曲终人散,楼下只剩下小墨一人。
黑漆漆的地方,他站在那里等我。
见我过来,他看向我的眼睛说：「师父,那条线......我要怎么切断它」
我抬手摸摸他的脑袋,说：「在你接到绣球的那一刻,你就自己斩断了。谢谢你,小墨,还有,以前的誓言已经完成了,我现在很幸福,不要再惩罚自己了。」
哪里有什么天道的惩罚,不过是他自己惩罚自己罢了。我在后来看见他胸口疼的时候才发现这一点。
小墨看着我默默流泪,伸手从胸口掏出一块肋骨递给我。
我愣住了,这才知道,那座桥根本不是我的肋骨做成的,小墨将自己的肋骨做成桥,把我的肋骨放在身体里,然后用身体中的灵力,日日夜夜守在桥边,支撑着桥,因而每当有魔过桥,就会因为不堪重负而心痛。
12
我的徒弟都有大义,而我只有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