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250分！
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主持人猛地顿住,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台下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随后拍照声便此起彼伏响了起来。
爸妈僵在了原地,脸上写满了震惊。
林浅浅本来还做着成为高考状元的美梦,屏幕上的分数却直接打碎了她的幻想。
她疯了一样喊叫：系统出错了,这不是我的成绩。
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我要举报,我要举报！
见她这么说,台下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也有可能,没准儿是输错号码了。
什么啊,你没看见上面写着考生姓名林浅浅吗
所以说她之前模考的成绩都是假的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记者们都举着话筒凑到了林浅浅面前,你一言我一语询问：
林小姐,请问您对您的高考分数有什么看法吗
林小姐,您是不是在全市模考中使用了特殊手段,为什么分数相差会这么悬殊
林浅浅脸上涌现出慌乱,她拼命摇头,没有,我从来没做过弊,一定是有人对我的成绩动了手脚。
她扭头看向爸妈,眼里含泪,叔叔婶婶,你们快帮我给教育局打电话核实一下。
我爸妈为难地看了彼此一眼,最后还是掏出了手机。
教育局的工作人员听到他们要为天才少女林浅浅核查分数后,立刻开始调取监控和试卷答题情况。
然而反复看了好多遍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她只能如实道：您好,我们已经检查了林同学的试卷,分数登记没有任何问题,她的总分确实只有250分。
因为开的是外放,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林浅浅猛地推翻了摆着电脑的桌子,遮住脸朝门口跑去,我爸妈立刻追了上去。
记者们正准备跟着拍摄,却听到有人惊呼。
实验中学真的出了一个高考状元！
众人齐齐朝他看去,他面红耳赤地举起手机晃了晃,
这姑娘和我儿子一个班,叫云嘉,她考了745分！
云嘉云嘉不是云总的亲女儿吗
记者们像是闻到鱼腥的猫急忙问道：这位云同学也在现场吗
那人点了点头指了指站在一旁看戏的我,这个就是。
我正忙着回复清大老师的消息,没注意到记者们已经朝我涌了过来。
直到摄像头的光照到脸上,我才反应过来。
云小姐,听说您这次高考考了745分,请问方便出示一下成绩吗
您父母为什么给林小姐办升学宴会却不给您办
林小姐在平时考试中是否作弊,请问您了解吗
我被记者们团团围住,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解救了我。
京大招生办的老师在电话那头道：林同学,我们现在就在您家门口,方便聊聊吗
我立刻回复：有时间,我马上回去。
那个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劳烦各位让一下。
我低着头扒开人群朝门外跑去,好不容易才甩开他们。
然而我刚回到家,就看见爸妈冷着脸骂那些招生办的老师,
我家浅浅没考上,你们是故意来看笑话的吗
快点滚,什么清大京大浅浅都不去！
招生办的老师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看着手里的名单,疑惑道：先生女士你们冷静一下,我们找的学生叫云嘉,不是什么浅浅,你们不是云同学的父母吗
我爸妈闻言愣在了原地,两人面面相觑,我妈率先开口道：
云嘉考了多少
父母居然不知道自己孩子高考成绩,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张老师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的意思是你们连云嘉的分数都不知道
请问你们是她的亲生父母吗
我妈瞬间黑了脸,她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不是我亲生的难道是你亲生的吗
张老师尴尬地挠了挠头。
不好意思啊,那请问现在可以让我们进去见见云嘉同学吗
我爸立刻摇头。
不行,我侄女没考好正伤心呢,看见招生老师怕是更难过了,等她心情好了你们再来吧。
听到这话,即便早有预料,我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一下。
你看,这就是我的爸妈,哪怕这件事关乎我的一生,都不如林浅浅几滴眼泪重要。
6.
我深吸一口气忍下心里的酸涩,走上前对招生办的老师道：老师,我家里不方便,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吧。
老师们见到我后都眼前一亮。
李老师立刻拉起我的手,你就是云嘉真是少年英才。
华国近十年你的分数是最高的,我们校长说了只要你愿意来京大就读,我们会为你发放专项奖学金。
另一个清大的老师急忙上前挤开她,同学,我们这边不但给你奖学金,还会为你安排专门的公寓楼免费入住。
科大的张老师也不甘示弱,立刻道：除了他们说的,我们学校还可以给你去国外研学的资格。
别的还好,这个研学的奖励我是真的有点心动了。
我爸妈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名校争着让我去。
我爸咬牙问道：云嘉,你到底考了多少分
我挑了挑眉,不多,745分。
他的表情立刻难看起来,你考试的时候是不是把玉佛摘了
我妈也满脸愤恨地看着我,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许摘掉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把浅浅害惨了！
我故作不解道：我只是摘了项链而已为什么会伤害到林浅浅
置换分数这种事当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我爸妈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只能气愤地摔上了门。
招生办的老师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父母对孩子态度这么恶劣。
科大的张老师小心翼翼道：云同学,你还好吗
我笑道：老师我没事,我们去前面的咖啡店吧。
我和几个招生办的老师到了咖啡店,经过交谈和对比,我最后选择了科大。
填写好志愿,科大的老师立刻为我安排了公寓,告诉我入学前就可以住进去。
他应该是觉得我有那样偏心眼的爸妈,待在家里不安全。
事实也是如此,我回家准备收拾行李离开时,我爸直接冷着脸拦住了我。
浅浅难过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有心思去读大学！真是狼心狗肺。
我妈附和道：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条项链的作用,就不用我们多说了。今年你先别去念大学,陪着浅浅复读一年帮她拿个高考状元,后年你再考。
短短几句话,就要我浪费两年的青春,他们还真是我的亲爸妈。
我嗤笑一声,缓缓道：我凭什么要帮她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拒绝过爸妈的任何要求,
因此听到我这么说后,两人脸上都涌现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妈怒道：你是她姐姐,你就该让着她,这需要什么理由吗
姐姐据我所知你似乎只生了我这一个孩子,妈,你还记得谁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我刚出生你们就把我送到乡下,直到上初中才接我回来。
我本以为你们会宠我爱我,弥补这么多年来不能陪在我身边的亏欠。
可是呢回来后我才知道,你们早就把林浅浅养在了身边。这就算了,无论我和她有什么矛盾,永远都是我先让。
就连我唯一可以依仗的成绩,你们都要想方设法换到她身上,我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居然被你们这么对待。
我一开始还能维持冷静,可越说就越觉得难过,不知不觉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爸妈被我的话说得哑口无言,眼里划过愧疚。
7.
可还没等他们醒悟,哭红了眼的林浅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不依不饶哭喊：叔叔婶婶,我知道我是个多余的,现在还闹出这种笑话,我还是死了算了。
说着,她便朝着窗户冲去,我爸脸色突变急忙拉住她,柔声安抚：好了浅浅,别闹了,在我和你婶婶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不就是高考没考好吗没事,叔叔的公司缺个副手,明天就安排你进公司。
我妈心疼地摸了摸林浅浅的头,就是,读书有什么用,咱家有这么多钱,以后都会留给你,你没必要和那些穷学生一起竞争。
听到爸妈的话,林浅浅瞬间破涕为笑,她朝我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你都听到了,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你已经考上了大学,就别和我抢了。
我爸清了清嗓子,缓缓道：云嘉,你成绩好以后自然有出路,既然你不愿意把分数换给浅浅,那家产你就别想了。
事实上从一开始我就没对爸妈的钱抱一丝希望,
毕竟按照他们对林浅浅的宠爱程序,我本来也没机会继承。
我看着他们,眸色愈发冷淡,好,那还请你们写个协议,以后你们的赡养都由林浅浅负责。
我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和我们断绝关系吗
我淡淡道：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林浅浅眼珠一转,立刻道：叔叔婶婶,你们放心,云嘉不愿意孝顺你们,我愿意。
听她这么说,我爸妈面色立刻和缓了不少。
最后我顺利拿到了断绝亲子的协议,离开了云家。
奖学金开学后才会发放,现在的我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不过好在我有个高考状元的头衔,来找我当家教的人络绎不绝,最后我选了出价最高的那家。
今天是我兼职的第一天,我走进别墅区很快就找到了霍家的大门。
保姆将我带到了书房,临走前她犹豫了半天,还是低声提醒,云小姐,小少爷的性格有点古怪,你一会儿小心点。
性格古怪没等我消化完这句话,霍黎就带着孩子进来了。
我看向来人,不由得愣了几秒。
无他这人长得实在是太优越了,尤其是那双狭长的凤眼,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见我没反应,霍黎微微蹙了下眉,你就是来应聘的家庭教师
低沉的声音入耳,我这才回过神来,我急忙点了点头,对,是我。
他有些不信任地看了我几眼,你今年多大了
我刚满十八,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小少爷的。
见我一脸认真,霍黎将信将疑道：这孩子有谱系障碍,你确定你可以吗
此话一出我怔了几秒,我低头去看那孩子,发现他确实和普通小孩不一样,他一直盯着墙壁发呆,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动作。
我思考了一会儿,随即道：霍先生,实不相瞒我也是第一次做家教工作,您可以让我试试吗如果不行的话,我会主动离职的。
霍黎嗯了一声,将霍思远交到了我手里,然后便离开了书房。
我缓缓蹲到小孩身边,你叫思远对吧
霍思远有些害怕地后退了几步,眼里满是警惕。
我温柔一笑从包里掏出一只小兔子玩偶,来,这个送给你。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能抵抗小兔子的诱惑,一把抱在了怀里。
见状我立刻道：收了我的礼物,我们就是朋友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最喜欢做什么呀
霍思远软萌地看着我,缓缓摇了摇头。
没有吗可我看你刚刚一直盯着墙上的画看,你是不是喜欢画画呀
我继续诱导他开口,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一字一句道：我想......画小花。
很多谱系障碍的孩子会在艺术领域有超凡的天赋,我也只是试探着问了一下,没想到小远居然真的想画画。
我拉着他的手走到书桌旁,从书柜里取出水彩笔和白纸交到他手里。
我先教你最基础的简笔画好不好
在乡下时我曾和一个大爷学过一段时间素描,所以多少了解一点。
听我这么说,霍思远乖巧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陪着他画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晚饭时间他才依依不舍放下了画笔。
纸上的图案很稚嫩,可是从色彩运用上看,这个孩子确实很有天赋。
8.
霍黎处理完公事来书房找我们,看到桌上放着的画后,眸里闪过惊讶。
这是小远画的吗
我笑道：嗯,我发现他对绘画很感兴趣,既然小远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学习,从别的方面入手培养也是个好办法。
之前找来的家教老师都是从基础的数字和英文开始教起,可霍思远向来都没什么反应。
这次居然愿意提笔了,虽然只是画了几个涂鸦,但也是个巨大的进步。
霍黎表情柔和了不少,他掏出手机直接给我转了五万块。
这是一个月的家教费,如果后续情况好的话,我还会给你加钱。
这东家实在是太大方了,我压下心里的喜悦,忙不迭点了头。
饭桌上霍思远只吃了两口,就将饭碗丢到了地上,霍黎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小远,为什么又把碗打翻了
霍思远咬着唇,害怕地低下头了。
我仔细观察那只碗,突然发现碗里画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
小远现在正处于儿童泛灵化,很容易把没有生命的物体幻想成有灵魂的东西。
所以他应该是把碗里的小猫当成真的了,才会吓到摔碗。
见状我立刻柔声安抚,小远别怕,小猫没有被你的勺子戳疼,我们换一只没有图案的碗好不好
霍思远眼睛亮了一瞬,缓缓点了点头。
霍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却还是让保姆送了一只大人用的白瓷碗。
这次霍思远乖乖吃完了所有饭。
这下霍黎是真的佩服了,他道：你懂得还挺多。
我笑着说：小孩子的世界大人是不懂的,我也是在书里学到的。
从此之后,我就开始每晚来霍家教小远,和霍黎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大三这年,我申请到了去F国研学的资格,把这件事告诉霍黎后,
他立刻给自己和小远买了机票。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却道：小远不能离开你太久,正好我在F国的产业很久没有视检了,顺便去看看。
事实上经过我三年的陪伴,小远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很多。
虽然无法和普通小孩一样说说笑笑,可基础的自理交流都能做到。不过看到小远期待的眼神后,我还是下意识点了头。
晚上霍黎开车送我回学校,我刚下车就有两道人影朝我冲了过来,我定睛去看,只见是我爸妈。
他们一身狼狈,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多久没换了,全都皱皱巴巴的,看起来格外凄惨。
我爸绝望地哀求我。
云嘉,你要帮帮爸爸啊,浅浅去了公司把机密文件泄露给了顾霄,公司现在马上要破产了。
我妈也抹着眼泪走到我身边。
云嘉,你可是妈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不能不管我们啊。
我闻言微微挑眉。
既然是林浅浅泄露了机密,你们找他去啊,找我干什么
我爸脸色一僵,难堪道：她现在嫁给了顾霄,不愿意帮我。
林浅浅能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我一点儿都不意外。
所以呢你们想让我干什么
我淡淡开口,想看看这两人究竟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听我这么问,我妈还以为我真的要帮他们,急忙道：王家公子正在选联姻对象,他们知道你是高考状元,想着母亲智商高对下一代好,王总说了只要把你嫁过去他就出资帮你爸爸。
9.
闻言,我直接气笑了,王总,你说的是生了个傻儿子的建材王家吗
你们还真是对我好,要把我卖给一个傻子。
爸妈闻言脸色难看起来,我妈解释道：你先嫁过去,给他们生个孩子,然后再离婚不就行了。
为了公司,你就牺牲一下吧。
围观的人也是第一次见父母要把女儿卖给傻子的,纷纷开始指责起来。
有没有搞错,现在是法治社会,买卖人口是违法的。
人家小姑娘是科大高材生,你们要毁了她一辈子吗
大家快报警吧,这种人不配做父母。
我爸被骂得面红耳赤,伸手就要拉我走。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后面不出声的霍黎走了出来,他将我护在了身后,表情格外冷厉。
你就是云嘉的爸爸
我爸楞了一秒,看到他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后,脸上多了几丝谄媚。
是,我是,请问您是
霍黎居高临下瞥了他一眼,语气森然。
我是小嘉的男朋友,据我所知你们已经和小嘉签订了断亲协议,你们的死活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你们不想让公司破产得更快些,就多来找她几次。
我爸妈都被霍黎骇人的气势吓到了,两人犹豫片刻,最后狼狈地离开了。
危机解除,霍黎这才收起戾气,平静道：抱歉,刚才冒用了你男朋友的称号,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困扰吧
我急忙摇了摇头,没事,反正我也没喜欢的人。
听到这句话霍黎的眼睛微不可查地暗了一下。
很快就到了去F国研学的日子,刚下飞机我就看见了来接我的霍黎和霍思远。
这一大一小并排站着,脸上写着生人勿进,看见我后才都绽放了笑容。
霍思远噔噔噔跑到我面前,一把将花束递到我手里。
送你花,爸爸买的。
霍黎闻言表情一僵,立刻低声提醒：我不是告诉你,要说是你买的吗
霍思远哦了一声,又缓缓开口。
老师,是我要买的,不是爸爸。
这父子俩有时候实在太有趣,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霍黎带着我去了预定好的餐厅,然而刚进去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这家店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我带着疑惑落座,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悠扬的小提琴。
霍黎眸色灼然盯着我,许久,他才有些紧张道：小嘉,我有话和你说......
我看向他,什么话,你说吧。
霍黎深吸了一口气,想了又想还是没勇气开口。
小远看不下去了,他扯了扯我的衣角,指了指霍黎红得滴血的耳垂,老师,爸爸害羞了,他想和你......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霍黎捂住了嘴,霍黎叹了口气,艰难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狐疑道,我想的什么样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
霍黎脸上划过一丝震惊。
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我吃惊地张大了嘴。
你喜欢我什么时候的事
霍黎彻底无奈了,他生无可恋道：两年了,小嘉,我追了你两年,你现在和我说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看着眼前人,我的脸莫名就红了,心跳也有些加速。
霍黎确实对我很好,可我以为是因为我教育好了小远,他爱屋及乌才对我好。
其实这些年我对他也产生过一些情愫,可想到霍氏集团,想到霍黎的地位,我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见我如此,霍黎心里多了几丝希望,他立刻称热打铁。
小嘉,我喜欢你,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和你共度余生的机会。
我知道我不够好,甚至还有过一个孩子,但是我是真的爱你......
他眼里的爱意不似作假,霍思远在一旁道：老师我也喜欢你,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看着这父子两紧张期待的眼神,我犹豫的心慢慢坚定了起来。
我抿了抿唇,缓缓开口：好,我答应你。
一瞬间,阳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洒落,霍黎眼底的星光与小远手中的花束交相辉映。
我忽然意识到,幸福原来离我仅一步之遥。
那些曾被命运夺走的温暖,终将以爱之名,重新填满生命的缝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