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母亲惊喜地说：女儿,你终于想通了！
爸爸妈妈都不年轻了,就你一个孩子,你不知道,你为了那个男人连我们都不要了。
这三年,你爸心痛得头发都白了一半。
你婚礼上的事我们也听说了,那种男人根本配不上你,朝三暮四的,早该分手了。
既然你答应联姻了,那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十五号怎么样
妈妈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岁月的痕迹,我眼眶湿润了。
当初是我太任性了。
总觉得爱情高于一切,所以在父母不同意我和陆泽言在一起后,我不顾一切地跟着他离开。
整整三年没再联系过他们。
可其实只要我回头,他们依然在原地等我。
好,等我交接完工作就回去,婚礼的事情就拜托你们安排了。
婚礼什么婚礼客房门突然被推开,我立刻挂断电话。
看向陆泽言。
他手上提着一盒甜点,放在床头柜上。
你刚才说什么婚礼
我不是说了吗,婚礼要推迟一段时间你这么急着嫁出去吗
看着他怀疑的样子,我平静地说：我只是在跟朋友解释这件事而已。
陆泽言明显松了口气。
打开甜点盒,露出里面精致的点心。
你没买的甜点,雅涵买了。
她怕你不高兴,特意给你买了一整盒,若曦,这事就这么过去吧,别得理不饶人。
我捂住口鼻,转过头去。
陆泽言眼里闪过不悦。
你这是什么反应雅涵好心好意给你赔礼道歉,你是在嫌弃吗
你就这么浪费她的好意沈若曦,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
我对奶油甜点过敏你不记得吗
4
当年陆泽言带我离开家的时候,我们身上的钱不多。
为了不给他增加负担,我找了份咖啡店的工作。
每天要接触大量奶油和面粉,久而久之我对这些食材产生了严重过敏,即使闻到味道也会起荨麻疹。
那时候,陆泽言心疼我红肿的双手,将我搂在怀里。
若曦,你别去那里工作了,看你的手都这样了,我真的很心疼。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
可如今,他忘了。
我让他把甜点拿走,陆泽言在身后犹豫了一下,最终只说了句：
对不起,若曦,我忘记了。
其实,不是忘记了,只是不爱了。
以前,我每天下班回家,他会准备好晚餐,家里绝不会出现任何奶油制品,甚至连奶茶都不买,就怕我过敏。
更会在我疲惫时,不顾我身上的油烟味,把我搂进怀里。
还记得我生日那天,他加班到凌晨,给我买了一束干花（因为鲜花可能引发过敏）,配上一封亲手写的情书。
往事不可追。
我走到床边深吸一口气,但甜点的香味还是飘了过来。
我忍不住开始打喷嚏,皮肤也泛起红疹。
陆泽言这才慌忙把盒子盖好：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刚想说不需要。
客房门被敲响。
泽言哥,我不小心把热茶打翻了,手被烫到了,你能陪我去医院吗
陆泽言立即开门,关切地看着苏雅涵。
怎么这么不小心,都红了,你的皮肤这么娇嫩,千万不能留疤啊。
临走前,他还记得对我说：若曦,我先陪雅涵去医院,她很怕疼的。
门被重重关上,我看着安静下来的房间和床头的甜点盒。
等我缓过劲来,我拿起甜点走出门准备丢掉,正好看到陆泽言在电梯口双手握着苏雅涵微微发红的手指轻轻吹气。
电梯来了。
他们进去,一扇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也彻底隔绝了我和他的未来。
5
陆泽言一整晚没有回来。
苏雅涵却不停地给我发她和陆泽言的亲密照片。
我默默地把苏雅涵拉入黑名单。
在行事历旁边放了一个木质计时器,这是当初陆泽言送给我的礼物。
他说这计时器象征着时间的沙漏,能给人三次机会。
那时我答应了,说会给他三次犯错的机会。
第一次是婚礼请柬,第二次是婚礼现场,最后一次是刚才的过敏事件。
机会已经用完,是时候向前看了。
离开陆泽言的公司还有四天时间。
我给设计工作室递交了辞呈。
主管林姐很欣赏我的设计才华,问我为什么突然要走,她正打算推荐我担任团队主设计师。
我告诉她：我要回老家结婚了。
林姐在婚礼现场也在,看到了整个闹剧,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拍我的肩膀：既然决定还是要结婚,希望你们今后好好的。
我知道她误会了。
低头沉默片刻,对她笑了笑：不是和他。
林姐愣了一下,似乎松了口气。
看来,连旁观者都看出来了,陆泽言不适合我。
这次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我点头：父母介绍的,不会错的。
那就好。结婚时记得告诉我,我要给你包大红包。
我笑着应下：一定请你喝喜酒。
回到家,在日历上再圈上一天。
只剩三天了,木质计时器也在无声地计时。
我给在这边唯一的好友周明轩打电话,他是陆泽言的堂兄,也是我和陆泽言的媒人。
当年大学时,他故意制造各种机会让我和陆泽言相识相知,渐渐地,我们互生情愫,最终走到了一起。
这次见面,我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只是决定要回家了,应该和这边的朋友好好道别。
周明轩见到我,有些尴尬,连忙道歉：对不起啊若曦,我真不知道阿言会变成这样。
这段时间我不敢联系你,真是愧对你啊。
你要打要骂我,我绝对不会有二话。
他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让我忍不住笑出声。
我知道你是好意,我和他走到这一步怪不得任何人。
周明轩见我真的没有生气：这次的事我已经批评过阿言了,他说你已经原谅他了,还答应把婚礼延期。
重新定日子了吗
我喝了一口面前的花茶,轻轻应了声。
下个月十五。
这么快阿言怎么没告诉我
我呼出一口气：不是和他。
周明轩震惊地瞪大眼睛：你要和别人结婚阿言知道吗
他一直想娶的人是苏雅涵,不是我。
周明轩这才明白,我是真的决定放弃陆泽言了。
他一口喝完杯中的咖啡：也是阿言没那个福气。
这几年,我为了陆泽言放弃了太多。
名校毕业的设计师却在普通工作室基层打拼,一个人离开家乡来到陌生城市,与父母断绝联系,一旦被陆泽言抛弃,我在这座城市将一无所有。
正和周明轩聊着,他的手机响了,是陆泽言打来的。
哥,我想让你见见雅涵,你来‘若月’咖啡厅。
电话刚放下,四目相对。
陆泽言牵着苏雅涵的手走进来,看到我在场,他慌忙松开。
却被苏雅涵再次挽住,她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若曦姐你怎么也在这你和泽言哥的堂兄在一起,该不是在打小报告吧
我手上的烫伤有点严重,泽言哥才会陪我去医院的,你知道的,泽言哥很善良,你应该最了解啊。
陆泽言也跟着说：沈若曦你什么情况我不是说了会重新安排婚礼吗你现在连我哥那里都去告状
别忘了,我和他才是亲人,你现在只是个外人。
周明轩听到他们对我的态度,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我会选择和别人结婚。
他怒斥陆泽言：陆泽言,你给我闭嘴！
陆泽言却不依不饶：我真不明白,以前那么通情达理的你,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
......
我和陆泽言第一次相见是在周明轩的工作室里。
那时是圣诞节。
周明轩让我们一起设计节日贺卡,我缺乏灵感,陆泽言却有很多创意。
我请他指导我,结果不知不觉就靠得很近,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教我勾勒图案,这一幕被买饮料回来的周明轩看到。
他打趣道：你们这样,活像一对甜蜜的恋人。
我立刻松开了他的手,脸红得不行,陆泽言也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那时候,我怎么也想不到,一场青春悸动却消耗了我三年的时光,最终两人越行越远。
我看着陆泽言向周明轩介绍苏雅涵。
周明轩问他：你把她介绍给我是什么意思
雅涵是我的朋友啊。
陆泽言,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清楚男人心里的算盘,你带别的女人来我面前,这意味着什么我很明白,但希望你也能想清楚后果。
苏雅涵听到这话,尴尬地绞着手指说：
我确实没资格认识周哥,是我不懂事了。
泽言哥,我还是先走吧,你和哥哥、若曦姐好好聊。
她边说边眼圈泛红,看起来委屈极了。
陆泽言毫不犹豫地拉住她的手。
你走什么走是我带你来的,该走的是那个打小报告的人。
既然都指名道姓了。
我对周明轩说了声再见,起身离开。
周明轩想拦我,却被陆泽言挡住：哥,你追她干什么,她打小报告本来就不对,让她好好反省,不然这个婚礼我还会推迟。
周明轩一脸失望：陆泽言,你就这样伤害她吧,等你真正失去若曦时,不要哭着后悔。
等她嫁给别人,你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陆泽言却不以为然：她爱我爱得要死,恨不得明天就嫁给我,她怎么可能嫁给别人。
哥,别大惊小怪了。
雅涵说请你吃饭呢,你一定要来啊。
这时,苏雅涵突然喊住我：若曦姐,晚上你也一起来吧。
6
我回到家,这是在这座城市的最后一天。
开始收拾行李。
看着满屋我和陆泽言的合影。
我把自己的脸部全部剪下来扔进垃圾桶。
还有这三年他送给我的礼物,有我和他一起定制的情侣手链。
还有我生病时,他熬夜做的星空瓶和99张手写便条。
......
好多好多。
这些物品承载着我和他的回忆。
毁掉一样,我对他的记忆就会撕裂我一次。
从前,我们确实很恩爱,所有朋友都说我们是天生一对。
每一次夸奖都让我暗自窃喜,他也会抱着我,对所有人说：我们戴着情侣手链,是上天认证的一对。
那时的我开玩笑问,万一我变心了怎么办。
他会假装生气,闷声说：反正我们的爱情已经得到上天见证,如果你变心,老天会惩罚你的。
我也逗他：那我被惩罚了,你就换个女朋友
光是这么想象,他就红了眼眶。
如果你离开我,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
我都背叛你了你还等我,亏不亏啊。
他把我搂在怀里,像要把我嵌进他的生命。
这样我就能证明我真的爱你,无论发生什么。
他情绪激动,我也紧紧抱住他。
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结果现在,最先离开的人却是他。
收拾完行李,我看到几个未接来电和无数条消息。
【沈若曦,你不来就算了,为什么让我哥也别来。】
【你知不知道雅涵很尴尬。】
【你现在就过来给雅涵道歉,听到没有。】
看完消息,我给他回了一句：【陆泽言,我们分手吧。】
7
他一整晚没有回复。
陆泽言彻夜未归,我也不再关心他的去向。
第二天清晨,临行前,我接到陆泽言的电话。
沈若曦,你别拿分手威胁我,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句话,昨晚我要回家找你时,雅涵情绪崩溃了。
她现在还在医院里。
他说话的背景音里传来苏雅涵夸张的哭声。
泽言哥,我好难过,我是不是破坏了你们的感情我感觉好内疚啊。
泽言哥,我真的很自责,你能抱抱我安慰我吗我好害怕。
陆泽言的声音也带上了哽咽：好,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我在这里,不会离开你的。
这句话与多年前他对我说的承诺重叠,我苦笑一声。
曾经他可以为我生病时熬夜照顾,我们经济拮据,他就用湿毛巾一遍遍为我擦拭额头降温,累得趴在床边睡着。
而现在感情变质了,他竟然把毫无逻辑的事情推卸给我,我把木质计时器扔进垃圾桶,给这段感情画上句号。
三年来的情感瞬间反扑,我心如刀绞,所有的委屈和伤痛一齐涌出。
我艰难开口：陆泽言,分手是真的,从今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此刻,我庆幸当初听了林姐的建议,先领证后办婚礼。
否则和他分开还要走繁琐的法律程序。
我换上新的手机卡,彻底告别这虚度的三年。
8
在高铁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我和陆泽言第一次坐高铁,第一次离开家乡,第一次违背父母的意愿。
那时我很伤心,是陆泽言握着我的手真挚地告诉我：若曦,你还有家,以后,我就是你的家。
梦醒了,列车也到站了,我回到了真正的家。
站台上,父亲拄着拐杖,母亲挽着他的手臂。
两人泪眼婆娑地望着我。
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若曦,这次回来就陪在爸妈身边好吗别再离开我们了。
看着他们花白的头发,我紧紧拥抱住他们,哽咽着说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我们一起回家。
到家后,妈妈握着我的手,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婚礼上的视频我和你爸也看了,如果不是你说要回来,我们早就去找你了。
若曦,让妈看看,伤好了吗
爸爸在一旁红着眼睛假装强硬：孩子都多大了,你这样像什么话
话虽如此,他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满是心疼。
再大也是我的孩子。
看着父母为我斗嘴,关心我,我再也忍不住,低头流下眼泪。
被保安推搡那天我没哭,被陆泽言背叛我没哭。
但此刻,父母的爱和温暖的家,让我眼泪决堤。
怕父母更担心,我迅速控制住情绪,转移话题：不是说要联姻吗准备得怎么样了
父母知道我在故意岔开话题,连忙擦干眼泪说：婚礼场地是新郎亲自设计的,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呢。
我有些惊讶,与未曾谋面的新郎,他为何如此用心
看我疑惑,妈妈朝楼上指了指。
他给你留了东西,你好奇的话不妨去看看,或许就明白了。
我上楼,果然在床头发现一本手绘画册。
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名字让我震惊不已。
沈若曦&秦川
接下来,是各种童年的画像和照片。
刚上幼儿园的我,学自行车的我,参加钢琴比赛的我......
每个时刻,我身边都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
他总是站在一旁,每一张照片里,他的眼神只注视着我。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对话。
川哥哥,我长大后要成为设计师,你会支持我吗
男孩摸着我的头,温柔地说有些设计他不能陪我做。
什么设计
婚礼设计,那是和你丈夫一起的,不能随便。
年幼的我叉着腰告诉他：那我就嫁给你,反正我最喜欢川哥哥。
所以,是他吗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起。
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听筒里传来一道低沉温润的声音。
若曦,儿时设计婚礼的约定,该兑现了。
9
我试好了婚纱,设计师连声赞叹。
她说我很适合这款简约风格的婚纱,衬托出我优雅的气质,既不张扬又不失华贵。
新郎看到你这样子,肯定会惊艳到说不出话来！
听到设计师的调侃,我想起秦川那沉稳的模样,突然很好奇,他会不会真的被我惊艳到
正想着,帘幕被拉开,我清楚地看到秦川眼中闪过惊艳的光芒,随即耳尖微微泛红。
他向我走来,伸出手。看着他穿着与我风格相配的新郎礼服,衬托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我不由抿唇一笑,将手放在他掌心。
你美极了。简单一句,却让我脸颊发烫。
设计师赞叹我们真是天作之合。
恍惚间,我回想起与陆泽言试婚纱的情景。
那时,我满怀期待地等待帘幕拉开,正要向陆泽言展示婚纱的美丽时,他却盯着手机,突然急匆匆往外跑。
因为婚纱裙摆太大,我不便追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当时我以为他遇到了什么紧急事件。
后来才知道,不过是苏雅涵听说我们在试婚纱,发了条我要永远离开的消息。
陆泽言穿着新郎礼服就去追她了。
其实早在苏雅涵回来后,我就注意到陆泽言朋友们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怜悯。
他们私下议论,这场婚礼恐怕难以举行。
只有我不愿相信,不信我和陆泽言三年的感情会被一个旧爱轻易打败。
但事实证明,我输得彻底。
我和秦川拍了很多主题婚纱照。
一整天,我穿着高跟鞋走了很多地方,脚后跟都磨红了。休息时,他体贴地帮我按摩脚踝缓解疲劳。
低头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不知怎的,脱口而出：川哥哥。
熟悉的称呼让秦川手上动作一滞,他抬头,目光与我相遇。
一种久违的悸动在心间荡漾。
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连忙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陆泽言的怒吼：沈若曦你是有病吗跟我说分手就算了,还搬走所有东西,玩这种欲擒故纵有意思吗
雅涵本来就因为你受伤住院,让你道个歉这么难你倒好,还玩起失踪这一套。
我限你一小时内到医院来,否则,别指望我再跟你结婚！
陆泽言的声音很大,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秦川耳中。
我顿时有些尴尬。
但秦川却很从容,他轻轻拿过我的手机,对着那头说：你好,我是沈若曦的未婚夫,请问你是
10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随即又是一阵愤怒的质问：你他妈什么意思沈若曦,你至于演到这种地步吗随便找个男人来糊弄我,以为我会相信
你有多爱我,我还能不清楚你巴不得明天就嫁给我,怎么可能突然找了别人
好了,别闹了,赶紧回来吧,只要你给雅涵道个歉,我们的婚礼照常举行。
秦川语气平静：我确实是若曦的未婚夫,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
我刚想问,就看到秦川期待地看着我。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拿回手机,我和他靠在一起自拍,然后发送给陆泽言。
秦川像是宣誓主权般对着电话说：我正在和未婚妻拍婚纱照,很忙,没事的话就挂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然后转向我,带着一丝委屈说：为什么还留着前男友的电话我很生气。
看他真的不高兴了,我有些慌张,赶忙解释：我换了新号码,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
见我解释得着急,秦川敲了一下我的额头。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我愣了一下,本想拒绝,又想着反正马上就要结婚了,亲一下也没什么。
我鼓起勇气,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当我退开时,看到他眼中的情绪变得深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我想往后退,却被秦川拉住手,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就在我们越靠越近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11
是周明轩打来的电话。
他向我道歉,说我的新号码是陆泽言从他喝醉后套出来的。
道歉后,他犹豫着问：你真的决定要结婚了吗
我轻轻应了声。
周明轩没再多说什么,但陆泽言的那些朋友们开始纷纷私信我,询问我是否真的要结婚。
觉得一一回复太麻烦,我直接选了一张今天拍的婚纱照发到社交平台。
配文：欢迎大家下个月十五来参加我的婚礼。
随后,我把陆泽言的朋友们全部删除。
晚上,两家人一起吃饭。
秦川依依不舍地握着我的手：若曦,明天我来接你。
我红着脸点头。
等客人离开后,我上楼做护肤,准备以最佳状态迎接明天的约会。
却再次接到陆泽言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他似乎喝了不少酒,声音有些含糊。
沈若曦,我想了想,就算你不道歉也行,你爱无理取闹也好,你回来吧。
我想结婚了,你回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如果是以前,听到这话我肯定会立刻回去。
但现在只觉得可笑。
人总是在失去时才懂得珍惜。
陆泽言,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了。
我没有骗你,也没有耍什么把戏,我要结婚了,我也不爱你了。
我已经和你说过分手,你也接受了,就让我们好聚好散吧。
对面安静了很久。
我也顺势挂断了电话。
12
婚礼当天一切都很顺利。
只是在交换戒指的环节,陆泽言突然从大门冲了进来。
他穿着我们原定婚礼的那套西装,手里拿着捧花。
一步步向舞台走来。
若曦,你不是说你只会嫁给我吗
我来娶你了。
我感到莫名其妙,示意保安阻拦他。
陆泽言却灵活地冲到台上,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赶紧挡在秦川面前。
陆泽言看到这一幕,眼睛通红。
若曦,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保护他
我已经让苏雅涵走了,你不知道,看到你删掉的合影我有多心碎,我才发现,我早就深爱着你。
是我不够珍惜,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别嫁给他。
秦川握住我的手,平静地走到我身边,淡然道：陆先生,关于你和我妻子的过去我有所耳闻,那段视频我也看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觉得在那样伤害她之后,她还会原谅你
你事业平平,性格自私,还有所谓的初恋情结,甚至连基本的尊重都给不了她。相比之下,我能给若曦的爱和尊重不是很明显吗
陆泽言被戳中痛处,脸色瞬间苍白。
恼羞成怒之下伸手想要打人。
我拦在中间：陆泽言,今天是我的婚礼,我不想闹得太难看,请你离开。
陆泽言见我依然在保护秦川,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被我丢弃的木质计时器。
你还记得这个吗当初为了给你这个礼物,我加班三个月,你心疼坏了。
你说过,看在这个礼物的份上,你会给我三次犯错的机会。现在,我要求你嫁给我,以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你跟我回去,我们重新开始。
我冷笑一声。
陆泽言,我已经原谅你不止三次,这个东西,对我早就没有意义了。
我用力一挥,计时器掉在地上。
砰的一声,木质外壳碎裂了。
不！不可以！
陆泽言蹲下身子,想把碎片拼回去。
可破碎的东西怎么可能复原,碎了就是碎了,再怎么努力也回不到从前。
陆泽言被保安带出去,离开前,他仍在喊叫：沈若曦,若曦,你不能嫁给别人,你不能嫁给别人！
婚礼仍然圆满进行。
陆泽言据说被苏雅涵带走了,我也再没见过他。
后来从周明轩口中得知陆泽言和苏雅涵的消息。
他们确实结婚了。
但陆泽言婚后一直念叨着我,苏雅涵怀孕时,他竟然刻意忽视她的需求,导致她因劳累过度流产。
精神崩溃的苏雅涵拿刀伤害了陆泽言,两人在争执中都受了重伤,虽然保住性命,但这段婚姻也彻底结束了。
周明轩告诉我这些时,问我能否参加陆泽言的离婚庭审,给他一些支持。
我拒绝了。
我已经怀孕了,不想去那种消极的地方。
周明轩愣了愣,叹了口气：是阿言辜负了你,幸好你现在过得很幸福。
又聊了几句,挂掉电话后,我看着在厨房忙碌的丈夫。
从背后轻轻抱住他。
老公,我现在真的很幸福。
秦川转身回抱住我：我也是,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