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五年了。
苏晚晚握着登机牌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心脏又开始不规律地跳动。医生说她的心脏就像一台老旧的机器,随时可能停止运转。
小姐,需要帮助吗空姐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晚晚摇摇头,苍白的唇角勉强扯出一个笑：没事,谢谢。
她看向窗外,云层之下就是那座让她又爱又恨的城市。五年前,她带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开。五年后,她带着一颗即将停止跳动的心回来。
手机震动,是苏晟发来的消息：姐,你真的要回来吗景深哥他……
苏晚晚直接删掉了这条未读完的消息。
有些人,有些事,不见也罢。
飞机降落的瞬间,苏晚晚闭上了眼睛。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雨夜,别墅,她推开卧室的门,看见陆景深和林婉儿紧紧相拥。
景深哥,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林婉儿哭着说。
我也是,婉儿。这五年来,我每天都在想你。陆景深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苏晚晚站在门口,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撕裂。
她等了二十年,等来的却是他对别人的告白。
晚晚陆景深发现了她的存在。
不用解释。苏晚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都看到了。
晚晚,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苏晚晚转身就走,我不想听。
那一夜,她收拾行李,将苏家的产业全部转给苏晟,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飞机彻底停稳,苏晚晚睁开眼睛,眼角有些湿润。
五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心脏的疼痛告诉她,有些伤,永远不会愈合。
2
苏晚晚没有选择回苏家老宅,而是住进了市中心的酒店。
透过落地窗,她可以看到对面那栋摩天大楼,楼顶闪烁着陆氏集团四个大字。
五年时间,陆景深从苏家的养子变成了这座城市商界的新贵。而苏家,听说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
叮咚——
门铃声响起,苏晚晚以为是酒店的服务生,打开门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晚晚。陆景深站在门口,西装笔挺,只是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你回来了。
苏晚晚的心脏骤然收紧,她死死抓住门把手,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苏晟告诉我的。陆景深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头紧皱,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不用你关心。苏晚晚要关门,却被陆景深抵住。
晚晚,我们需要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苏晚晚用力推门,请你离开。
陆景深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走进了房间。五年不见,他变得更加高大,气场也更加强势。
五年前的事,我可以解释。
不需要。苏晚晚后退,你和林婉儿的事与我无关。
婉儿她已经结婚了,和一个外国人,现在住在法国。陆景深一步步逼近,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苏晚晚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那我当时看到的是什么幻觉吗
那天晚上,她喝醉了,说要自杀,我只是——
够了！苏晚晚打断了他,陆景深,五年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这些吗
陆景深被她绝决的语气怔住,随即苦笑：是啊,五年了,你已经不在乎了。
是的,我不在乎了。苏晚晚转过身,所以请你离开,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陆景深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如刀割。五年前,她离开时也是这样决绝。
晚晚,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苏晚晚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没有回头：你没有资格决定我的去留。
门被轻轻关上,苏晚晚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她掏出药瓶,倒出几粒救心丸吞下,然后蜷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五年了,为什么见到他,她的心还会这样痛
3
第二天,苏晚晚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晚晚,开门,是我！苏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
苏晚晚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她的弟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早起了
开门后,苏晟一脸焦急地冲进来：姐,你怎么不接电话我打了一晚上！
手机静音了。苏晚晚看着他,出什么事了
苏晟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咬牙说道：公司出事了。
什么意思
资金链断了,银行要收回贷款,股价暴跌,现在……现在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苏晟越说声音越小。
苏晚晚愣了几秒,然后冷笑：苏晟,五年时间,你就败光了苏家三代人的心血
姐,我也不想的,但是……
但是什么苏晚晚的声音如冰雪般寒冷,但是你想要证明自己比陆景深强但是你嫉妒他得到了爸妈的偏爱
苏晟脸色发白：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瞎子。苏晚晚看着这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弟弟,心中满是失望,从小到大,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都看在眼里。
那你为什么不说苏晟有些恼羞成怒。
因为你是我弟弟,因为我以为你会改变。苏晚晚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我错了,我高估了你的品格,也高估了手足之情。
苏晟被她的话刺得面红耳赤：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得帮我想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苏晚晚摊手,我已经五年没有插手公司的事了。
但是你的股份还在,你还是大股东。苏晟眼中燃起希望,只要你出面,一定有人愿意投资。
苏晚晚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人很陌生。小时候那个会为了她和别人打架的弟弟,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如果我不帮呢
苏晟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不帮那你就等着看苏家彻底破产吧！到时候爸妈在天之灵……
够了！苏晚晚怒吼,你还知道爸妈如果他们泉下有知,看到你这样败家,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两人的对话被门外传来的掌声打断。
精彩,真精彩。陆景深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苏家的兄妹情深,真是让人感动。
苏晟看到陆景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景深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陆景深走进房间,目光在苏晟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看向苏晚晚,晚晚,我们该聊聊了。
4
酒店的咖啡厅里,苏晚晚和陆景深面对面坐着。
苏晟被陆景深一个眼神就吓得离开了,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苏家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苏晚晚端起咖啡杯,双手有些颤抖。
知道。陆景深没有否认,苏晟这五年来的每一个决策,我都清楚。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
陆景深苦笑：我有什么立场阻止五年前,你把我赶出苏家,把所有产业都交给他,不就是不想让我插手吗
苏晚晚放下咖啡杯,手指紧紧攥着：我以为他会好好经营。
你太天真了。陆景深的语气有些无奈,苏晟从小就嫉妒我,他接手苏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培养的所有管理层全部换掉。
然后呢
然后苏家开始走下坡路。陆景深看着她,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第一年亏损三千万,第二年亏损八千万,第三年……
第三年亏损多少苏晚晚的声音有些颤抖。
两个亿。陆景深残忍地说出了数字,那时候我想过出手帮忙,但苏晟拒绝了。他说宁愿苏家破产,也不要我的帮助。
苏晚晚闭上眼睛,眼泪滑落脸颊。
她想起小时候,苏晟总是偷偷把她的玩具藏起来,然后假装帮她找。她想起青春期时,苏晟总是在父母面前说陆景深的坏话,挑拨他们的关系。
她一直以为那只是孩子的嫉妒心理,会随着年纪增长而消失。
但她错了。
有些人的恶意,是深入骨髓的。
现在苏家还能救吗苏晚晚睁开眼睛,眼中已经没有眼泪。
能。陆景深点点头,但需要五十亿的资金注入。
五十亿……苏晚晚苦笑,我哪里有五十亿
我有。陆景深看着她,我可以救苏家。
苏晚晚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条件是什么
和我结婚。陆景深的话让苏晚晚如遭雷击。
你疯了吗
我很清醒。陆景深的眼神认真得可怕,晚晚,我爱你,从小到大,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五年前你误会了我和林婉儿的关系,现在我想解释,但你不听。既然这样,那就用行动证明。
苏晚晚站起身,身体摇摇欲坠：陆景深,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会用一辈子证明给你看。陆景深也站起来,晚晚,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苏家一个机会。
苏晚晚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五年前,她多么希望听到他说爱她。现在他说了,她却不敢信了。
我需要时间考虑。
好,我等你。陆景深温柔地说,不管多长时间,我都等你。
苏晚晚转身离开,陆景深没有追上去。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但他也知道,他不会再让她离开了。
5
回到房间后,苏晚晚给自己的主治医生打了电话。
王医生,我想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活多久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声音：晚晚,你的心脏功能在持续恶化。如果不进行手术……
我问的是时间。苏晚晚打断了他。
最多一年。王医生的声音很沉重,但如果你愿意接受心脏移植手术……
不。苏晚晚拒绝得很干脆,我不要手术。
晚晚,你还年轻,不要轻易放弃生命。
王医生,有些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苏晚晚的声音很平静,我已经决定了。
挂断电话后,苏晚晚坐在窗前,看着对面陆氏集团的大楼。
一年时间,足够她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了。
包括苏家,包括苏晟,包括……陆景深。
晚上八点,苏晟又来了。
姐,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的眼中带着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
我可以救苏家。苏晚晚看着他,但我有条件。
苏晟眼中闪过喜色：什么条件
你退出苏家,把所有股份转给我。
苏晟的脸色瞬间变了：不可能！苏家是我的心血！
心血苏晚晚冷笑,你的心血就是把苏家败得一干二净
我只是运气不好！苏晟有些恼羞成怒,姐,你不能这样对我！
那你想怎样
苏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知道陆景深想要和你结婚,你答应他就行了。这样苏家得救了,你也有了归宿。
苏晚晚看着他,心中一片冰凉：你想把我卖给陆景深
这不是卖,这是双赢！苏晟急切地说,姐,你本来就喜欢他,现在他又愿意救苏家,这不是很好吗
如果我不答应呢
苏晟的表情变得狰狞：那就大家一起死！苏家破产了,我也没有活路！
苏晚晚看着眼前这个人,感到深深的悲哀。这就是她从小疼爱的弟弟,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竟然要把她当作筹码。
好,我答应你。苏晚晚平静地说。
苏晟瞬间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
苏晚晚看着他虚假的笑容,心中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了。
从今以后,她再也没有弟弟了。
6
婚礼定在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里,苏晚晚配合着做了所有该做的事情。试婚纱,拍婚纱照,确定婚礼流程。她像一个精美的玩偶,任人摆布。
陆景深能感觉到她的疏离,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伴着她。
晚晚,你需要什么,只要开口。他这样对她说。
苏晚晚看着他,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如果五年前他这样对她说,她会有多高兴。但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我什么都不需要。她平静地回答。
陆景深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心疼：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很好。苏晚晚打断了他,你不用担心。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病情,包括陆景深。她要用剩下的时间,完成最后的救赎。
婚礼前一周,林婉儿回国了。
她约苏晚晚在咖啡厅见面,一见面就哭了。
晚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林婉儿拉着她的手,五年前的事,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苏晚晚抽回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景深结婚！林婉儿激动地说,你不知道,他这五年来有多痛苦。他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在后悔。
苏晚晚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但她的脸色依然平静：那又怎样
晚晚,你还爱他吗林婉儿直视着她的眼睛。
苏晚晚沉默了很久,才说道：爱或不爱,都不重要了。
怎么会不重要林婉儿眼中满是泪水,晚晚,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啊,她变了。五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何况,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婉儿,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苏晚晚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婉儿看着她的背影,眼泪滑落脸颊。她认识的那个苏晚晚,那个会为了一朵花而开心一整天的女孩,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7
婚礼如期举行。
苏晚晚穿着洁白的婚纱,像一个美丽的天使。但她的眼中没有一丝光芒,就像一个失了魂的人偶。
晚晚,你愿意嫁给我吗陆景深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深情。
苏晚晚看着他,这个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现在站在她面前,给她一个迟到了五年的婚礼。
我愿意。她的声音平静得像湖水。
陆景深听到答案,眼中闪过狂喜,但很快就被担忧取代。她的答应,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绝望
交换戒指的时候,苏晚晚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心脏病发作的前兆。
她默默服下一颗药,然后继续配合着完成仪式。
宴会上,陆景深一直陪在她身边,细心地照顾着她的饮食起居。他的温柔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纷纷夸赞他们是天作之合。
只有苏晚晚知道,这份温柔来得太晚了。
新娘子,你好像不太高兴一个客人开玩笑地说。
苏晚晚扬起笑容：怎么会呢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她的笑容很美,美得让人心碎。
陆景深看着她强撑的笑容,心中涌起巨大的痛苦。他宁愿她对他发脾气,也不愿意看到她这样的笑容。
新婚夜,苏晚晚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满天的星星。
陆景深走过来,轻轻抱住她：晚晚,你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小时候的事。苏晚晚靠在他的怀里,你还记得吗我们经常在这个阳台上看星星,你说要摘最亮的那颗星星给我。
我记得。陆景深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可是你没有摘到。苏晚晚轻笑,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不需要了。
陆景深感觉到她话中的绝望,紧紧抱住她：晚晚,你怎么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我很好啊。苏晚晚转过身看着他,我们结婚了,苏家也得救了,一切都很好。
但你不快乐。陆景深看着她的眼睛,晚晚,你到底在想什么
苏晚晚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那个吻很轻很淡,像羽毛一样,但却让陆景深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8
婚后的生活,苏晚晚表现得像一个完美的妻子。她会为陆景深准备早餐,会在他加班时送宵夜,会陪他参加各种社交活动。
但陆景深能感觉到,她的心不在这里。她就像一个演员,完美地扮演着妻子的角色,但她的灵魂,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晚晚,我们去度蜜月吧。陆景深提议,去你想去的地方。
好。苏晚晚点点头,去瑞士吧,我想看看阿尔卑斯山。
他们去了瑞士,住在山脚下的小镇里。苏晚晚每天都会站在阳台上看山,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你在想什么陆景深问她。
在想我们的未来。苏晚晚的声音很轻,景深,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陆景深被她的话吓到了：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就是随便问问。苏晚晚笑笑,人总有一天会离开的不是吗
我不准你说这种话！陆景深抱住她,我们要一起活到老,一起看遍世界的风景。
苏晚晚在他怀里,眼泪悄悄滑落。
如果她的身体没有问题,如果他们没有那五年的误会,或许真的可以这样。
但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回国后,苏晚晚的身体越来越差。她开始频繁地出现胸闷、气短的症状,但她依然瞒着所有人。
她偷偷见了律师,修改了遗嘱。她要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陆景深,包括苏家的股份。
太太,您这样做,您弟弟会同意吗律师有些担忧。
他没有选择的权利。苏晚晚的声音很冷,这是我的财产,我有权决定给谁。
律师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办完这件事后,苏晚晚感觉轻松了很多。她要给陆景深留下一份礼物,一份迟到的礼物。
9
苏晚晚的身体终于撑不住了。
那天晚上,她在陆景深怀里昏倒,被紧急送到医院。
病人的心脏功能严重衰竭,必须立即进行手术。医生的话让陆景深如坠冰窟。
什么时候开始的陆景深抓住医生的手,她的病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病历来看,至少有五年了。医生看着他,病人一直在国外治疗,但她拒绝手术,只是保守治疗。
五年……陆景深瞬间明白了一切。
她离开的那一年,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了。这五年来,她一直在和死神赛跑。
现在手术还来得及吗陆景深的声音在颤抖。
医生摇摇头：病人的心脏功能已经衰竭到极限,手术成功的几率不到百分之十。
陆景深跌坐在椅子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回国后总是那么平静,为什么她会答应和他结婚,为什么她总是一副随时会离开的样子。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病房里,苏晚晚醒来时看到陆景深趴在床边睡着了。他的脸上还有泪痕,胡子也没有刮,看起来狼狈不堪。
苏晚晚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眼中满是不舍。
醒了陆景深感觉到她的动作,立刻抬起头。
嗯。苏晚晚虚弱地笑笑,你怎么哭了不是说好了要做坚强的男人吗
陆景深握住她的手,眼泪又涌了出来：晚晚,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苏晚晚的声音很轻,让你同情我吗让你因为愧疚而娶我吗
不是同情,是爱！陆景深激动地说,我爱你,从小到大,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苏晚晚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波动：真的吗
真的,比真金还真。陆景深吻了吻她的手,晚晚,我们做手术好不好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要试试。
苏晚晚摇摇头：我累了,景深。我不想再折腾了。
那我陪你。陆景深趴在床边,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你。
苏晚晚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傻瓜,你还有那么多事要做,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
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想做。
苏晚晚的眼泪滑落：景深,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你说。
好好活下去,找一个爱你的女人,组织一个幸福的家庭。苏晚晚的声音越来越弱,不要为了我而停留在过去。
不,我不要！陆景深抱住她,我只要你,只要你一个人！
苏晚晚用尽最后的力气,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景深,我爱你。从小到大,我爱的人也只有你一个。
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他说出这三个字。
10
苏晚晚走得很安静,就像一阵风,轻轻地来,轻轻地走。
她留下了一封信,是给陆景深的。
景深,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不要为我伤心,也不要为我后悔。我们能相爱一场,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我确实误会了你和婉儿。但我不后悔离开,因为那五年的时间,让我学会了如何去爱,也学会了如何放手。
我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你,包括苏家。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我知道,只有你才能让苏家重新辉煌。
至于苏晟,他已经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原谅他吧,毕竟血浓于水。
景深,我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给了我二十多年的快乐时光,谢谢你在我生命的最后阶段还愿意陪伴我。
我知道你会为我的离开而痛苦,但请记住,痛苦过后,要好好生活。要找一个爱你的女人,要组织一个幸福的家庭,要笑着面对每一天。
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爱你的,晚晚
陆景深看完信,泪如雨下。
他终于明白了她最后那段时间的所有反常。她不是不爱他,她是太爱他了,所以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给他留下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墓园里,苏晚晚的墓碑上刻着她最美的笑容。
陆景深每天都会来看她,告诉她公司的近况,告诉她苏家的发展,告诉她这个世界的变化。
晚晚,我把苏晟送去了国外,让他重新开始。你说得对,血浓于水,我应该原谅他。
苏家现在发展得很好,员工们都很努力。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林婉儿要和她的法国丈夫离婚了,她说她还爱着一个人。但我告诉她,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的位置。
晚晚,我想你了。真的很想很想你。
风吹过墓园,带来了远方的花香。
陆景深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景深,要好好生活。
他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落。
是的,他会好好生活。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
因为她的爱,值得他用一辈子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