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赶回禅房,想整理晖儿遗物带走。
妙音正指挥几个小沙弥将晖儿的小木马、布偶和衣物扔进火盆。
继续,一件不留！这些秽物不除,恐影响寺庙气运。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住手！那是我儿子的东西！
我冲向火盆,试图抢救晖儿最爱的木马,却被两名小沙弥挡住。
妙音嘴角扬起,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阿弥陀佛,师妹何必执着于这些俗物,孩子已去,留下这些不祥之物只会让你更加牵挂。
晖儿从小带着的平安符被火舌舔舐,逐渐变成灰烬。
我看向玄照,他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双手合十。
晖儿的东西确实不祥,师妹应当放下执念。
我的心被撕裂成两半。
玄照,那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
话未说完,一件蓝色的小袈裟被扔进火中。
是晖儿三岁生日那天,玄照亲手为他缝制的袈裟。
我扑向火盆,双手伸进火中,只捞出一片焦黑的布料。
掌心的灼痛远不及心中的绝望。
玄照没有阻止,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放手吧,执念越深,痛苦越重。
我跪在地上,抱着那片焦布,恍惚间听见晖儿清脆的笑声。
妙音的笑声将我拉回现实：师妹这般执着,恐怕不是真心向佛啊。
玄照点头,眼神无悲无喜。
我站起身,双手流血却感觉不到痛。
好,既然你们要烧,我亲手烧！
我转身回到禅房,将晖儿剩下的所有东西,还有我和玄照这些年生活的点点滴滴,
全部丢入火盆,心也随之化为灰烬。
玄照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
妙音则满意地微笑,像看着一场胜利。
火光照亮了我麻木的脸,我已不再流泪。
三日后,寺中一片骚动。
妙音神色慌张地在大殿宣布一本重要古籍丢失。
她目光扫视众人,最后停在我身上：想必是有人因丧子之痛,迁怒于寺庙,故意为之。
众僧侣的目光齐刷刷转向我。
我心中一凉,立刻明白她的用意。
我没有拿任何典籍,师太在诬陷我！我急忙辩解。
玄照面色铁青,大步走来,手中拿着搜出的古籍碎页。
这是在你的禅房找到的,还有何话可说他目光如刀。
我震惊到无法言语,这分明是栽赃。
她竟迫不及待如此,刚解决了晖儿,现在终于到我了。
我真的没有…
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玄照高声宣布：即日起,将你逐出山门！
我没再辩解,仅带走了晖儿骨灰。
了尘方丈早早等在山下,塞给我一个布包。
玄照修行已入歧途,妙音并非善类,师妹好自珍重。
我接过布包,深深鞠躬。
将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袋递给了尘方丈。
因果不虚,自有清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