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昨日,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嫁给了我的青梅竹马贺兰若,就在我们成婚一年后,陛下突然下旨,要以通敌叛国罪斩我尚书府满门。
我怀着六个月大的孩子跪在地上求贺兰若帮帮尚书府,可他在书房闭门不出,外头下着瓢泼大雨,伴着闪电响雷,我突然肚子剧痛,身下血流如注,我的侍女苏暖惊呼,夫人流血了,救命啊,快来人,快来人
书房门打开了,我的夫君衣衫不整的冲了出来,我倏忽之间好像看见了我的庶妹,她穿着粉红色肚兜倚在矮塌上,冲着我得意一笑,那一刻我的心死了,真脏啊,真脏。
我的孩子没有保住,我想,也好。
那个说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少年郎终究是不见了,贺兰若,我不怪你,若是有下辈子的话,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父亲母亲问斩那日,我身着孝服面对着他们,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爹娘,女儿不孝
贺兰若冷着脸,伸手拉起了我,粗暴的拖着我走到软轿上,哭哭啼啼的,烦不烦
我怔怔的望着他,好似我从未真正的认清过这个人,我冷冷一笑,真是可笑,贺兰若,我真后悔当初嫁给你
不嫁给我,你想嫁给陈嘉俞吗照照镜子你也配
我的心如针扎般的痛,当年父亲母亲说贺兰若不是良人,是我一意孤行,错把鱼目当珍珠,都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
父亲母亲下葬的第三日,白茉晚带人来到了我的屋内。
姐姐,再过几日,贺兰若就要休掉你,迎我进门了白茉晚的声音如羽毛般轻柔,其中却裹挟着满满的恶意。
我不在乎这个,只轻声道,我自问对你不错,从不曾苛待与你,每每有新鲜玩意总是第一个与你分享,我不知你何时变成这样
呵,你是不曾苛待我,可我就是恨你白茉晚的面容变的扭曲。
尚书府灭门之祸与你有无关系
有,又能如何,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当真是可悲
白茉晚给我端来了鸩酒,我拼命反抗,可还是抵不过她带来的两个侍卫,
血从我的喉间涌了出来,真痛啊
在闭眼的前一刻,我看见了贺兰若慌张的冲过来,抱住了我,为我擦掉脸上的血,嘶吼着叫大夫。
我想,我永远都原谅不了他。
……
2.满满,看我给你带什么了贺兰若跳下了高墙,露出他那一贯温柔的笑。
贺兰若,把东西拿回去,以后不要再来了
满满,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生气了,我可以改贺兰若站在我的身前,他的眼神清澈如春日泉水。
我有未婚夫,你这般这样于礼不合我的嗓音淡淡,不带一丝情绪。
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我去砍了他他的表情变了变,带着一丝狠厉。
我本与镇国大将军府大公子有着婚约,可当年我只一心一意的想嫁给贺兰若,父亲母亲见我如此,也只能从了我,退了那门亲事。
父亲只说,满满,那陈小将军不论才情相貌皆在贺兰若之上,年纪轻轻就…没等父亲说完我就转身离开,不想再听。
还好这辈子,亲事还在,就是不知陈嘉俞是否愿意。
我不愿与贺兰若多说,只吩咐苏暖送客,随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
……
满满你当真不喜欢那贺兰若了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欣喜,她高兴我突然开窍了。
女儿的婚事全凭父亲母亲做主我倚在母亲怀里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好啊,那陈公子当真是一表人才,满满看了定会喜欢父亲浑厚的声音骤然响起
陈嘉俞,不仅是当今镇国大将军独子,还是本朝最年轻的新科探花郎,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刑部侍郎,深得皇上看中,前途不可限量。
……
小姐,馆陶公主送来的帖子苏暖匆匆从外跑来
我打开一看,馆陶邀我去赏花宴,我本是不愿去这种喧闹的地方,可我与馆陶已许久不见了,上一世,馆陶也曾去御书房为我尚书府求情,却被禁足整整两月,直至我身故也没有再见过她,我很感谢她,当时却没有机会说出口,还好上天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随我去库房挑一些首饰我记得馆陶当年很喜欢我的梅花簪子,我近日得了几支更精美的,送予她正合适。
赏花宴当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天空澄碧,纤尘不染,令人心情大好。
小姐今儿可真是美极了苏暖一时看呆了
今日我身着石榴红色长裙,长发用玉簪挽了髻,额间点了梅花钿,乌发红唇,肤白如雪,美的不似凡人,勾唇一笑,更是风华绝代。
礼物可带着呢
小姐放心吧,都带着呢
我微微颔首
门外,白茉晚身着月白色锦衣,施着淡妆,倒有几分小家碧玉之姿
馆陶并未邀请她,只是姨娘求到了我爹那里,我爹原是不同意她同我前去,只是姨娘跪在书房门口一下午,白茉晚到底是他的女儿,无奈只能随了她。
姐姐白茉晚躬身行了一礼。
我微微颔首,自顾自上了马车
……
满满,你可算来了,人家都想你了馆陶一看见我就快步走了过来,抱着我的胳膊不放。
满满也想你我亲昵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勾唇一笑。
我的庶妹白茉晚跟在我身后,朝着公主行了大礼,馆陶没搭理她,只牵着我走向园里的亭子坐下
白茉晚咬着唇,眼里含泪,好似受了奇耻大辱,我也懒得看她,只拿出给馆陶准备的礼物,馆陶欣喜的拿出其中一支簪子戴在了头上,笑颜璀璨。
有人叫走了馆陶,我也离开亭子在着一处池塘边吹着风,清清凉凉的很是舒爽。
满满…
我一听这个声就感到厌烦,懒得回头。
满满,这几日你为何不见我贺兰若声音低沉
贺兰公子,男女有别,让人看见我可解释不清我懒懒开口。
说罢我转身要走,他忽的伸手抓住了我的手,我气急回身给了他一巴掌,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别碰我
满满…从前的我在他面前不曾露出这凶悍的一面,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贺兰公子,你拉着我未婚妻是何意一道修长身影自竹林后款款走来。
他眉眼如画,气质清冷,锦衣狐裘,满身风姿。
此人正是陈嘉俞,他走至我身侧一掌拍开了贺兰若的手,只冷眼瞧着他,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原来父亲说的不错,陈嘉俞容貌气度皆在贺兰若之上,不知怎的我心中竟隐隐泛起一丝欣喜,这是我的…未婚夫。
陈嘉俞忽的转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我的未婚妻,可要一同逛逛
不知怎的我的脸有些发烫,点了点头,与他一齐走着。
身后贺兰若满眼不可置信。
陈嘉俞说话幽默风趣,他与我聊了许多边疆的奇人趣事,我听着感觉甚是有趣。
若不是馆陶派人来叫我,我俩可能会聊到昏天黑地。
我冲他抱歉的笑了笑,随即转身要走。
他忽的叫住了我,那个,明日你可有空,不知怎的说完这句话他的耳尖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看我。
我点了点头。
那明日我带你去城外骑马可好他的耳尖更红了
好说罢我转身离开,没有看见身后那道炯炯目光。
公子,公子陈嘉俞盯着白清时的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飞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她果然不记得我了他的语气里竟含着一丝委屈
飞鱼:…
翌日
小姐,陈公子来了苏暖匆匆跑进屋内。
我正躺在床上睡的正香,闻言一怔,忽的想起昨日答应陈嘉俞去城外骑马,我腾地下了床快为我梳妆更衣。
今日我着了一身玫粉色散花纱裙,墨发上只斜插着一根银色素簪,丝绸般的墨发垂至腰间,未施过多粉黛,脸上泛出粉白之色,格外清新动人。
我带着苏暖匆匆走到前厅,陈嘉俞正与我父亲下着棋,听到动静缓缓抬头,怔了片刻,冲我勾唇一笑。
父亲捋了捋胡须,看着我满是骄傲,满满,快过来
我款款走近二人,行了一礼,陈公子
父亲眼里满是笑意,满满,嘉俞等你许久了,你二人快些出发吧
……
暮春时节,草长莺飞,城外三三两两的人漫步在林间小路上。
满满,你可会骑马陈嘉俞耳尖通红,柔声问道。
听他叫我小字,我一怔,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陈嘉俞牵来一匹红色宝马,他翻身上马,随即朝我伸出了手,我有些害怕,却也还是将手递给他,温热的体温传来,让我顿时慌了手脚。
陈嘉俞以为我害怕,在我耳边柔声道,若是怕,就闭上眼睛
陈嘉俞紧紧环住了我,骏马飞驰了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深呼了口气,大声说道,陈嘉俞,骑马的感觉可真好
他微微弯腰贴紧我的耳朵,满满,怕不怕不经意的他的唇擦过了我的侧脸,这一瞬间,我们同时怔住了。
他的唇很软,热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心跳,不经意间加快。
陈嘉俞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眸溢出笑意,她好香好软,一想到不久的将来她会是自己的妻子,他就止不住的开心。
我摇了摇头,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浅笑。
忽的,身后有人唤我的名字,陈嘉俞勒停了马
贺兰若骑马到了我俩身侧,男女有别,你二人怎可共乘一马
没等我说话,陈嘉俞冷声道,贺兰公子未免管的有些多了,她是我未来的妻子,你别跟个膏药似的黏着她不放,令人厌烦
你…贺兰若被他怼的说不出话来,我噗嗤一笑
贺兰哥哥…白茉晚快步走至贺兰若身侧,柔声唤着他
贺兰哥哥,你不是说要教晚儿骑马吗贺兰若铁青着脸,没有反应。
我不愿看这二人,轻轻的揉了下陈嘉俞的胳膊,再跑一圈吧
身后贺兰若环着白茉骑马晚追了上来,庶妹朝我挑衅一笑,好似在较劲一般,超过了我二人,陈嘉俞冷哼一声,勒停了马,晦气
我听着好笑,柔声说道,不必搭理他们
我们骑在马上悠闲地走着,忽的陈嘉俞低沉的嗓音响起,晚晚,过几天我去你家下聘可好
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见我同意,陈嘉俞环着我的力度都大了几分。
满满,我发誓这辈子我陈嘉俞只有你一位妻子,我不会纳妾
闻言,我没有反应,男子的承诺大多都是用骗人的,我上辈子与贺兰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之情他都能毫不犹豫的背弃,他也曾信誓旦旦的允诺过我,人心易变,我已不报幻想。
见我不语,他知道我心有顾虑,自我曾祖父那辈起,我陈家祖训,凡陈家子孙,不准纳妾不准有通房,你我二人成亲之前我会给你立下字据,若有一天我做出来那等狼心狗肺之事,就将我逐出陈家,将军府的一切都归你,如此你可放心了
我扬唇浅笑,父亲母亲的眼光果真是好的。
我信你
三日后
陈嘉俞身着浅蓝色锦袍,衬得他身姿修长挺拔,剑眉英挺,目若朗星,姣姣如天上月。
他站在我父母身侧,不知在说些什么,引得他二人轻笑,眼里都是对他的满意。
我正要上前,忽的,管家招呼着许多人,将一个又一个箱子抬了进来,身后陈府的聘礼整整排了一长街

陈嘉俞是将整个将军府都掏空了不成!这比上辈子贺兰若送来的聘礼多了两倍不止。
白茉晚站在府门口,强撑着露出一抹难看笑,手中帕子被揉皱了握在手中,随即转身离开。
我笑了笑走向正在前厅交谈的三人,躬身行了一礼,父亲,母亲
满满,我跟你母亲去后厨瞧瞧,你好好招待嘉俞他二人笑的合不拢嘴。
我微微颔首。
陈嘉俞缓步向我走近,忽的抬手揉了揉我垂在肩头的乌发,婚期定在下月初八可好
我愕然,是不是有些赶了,我的婚服还没开始缝制
陈嘉俞声音清透,眼里溢出笑意,这等费心事不需要你做,你只需准备好做我的新娘就好,我在锦衣绣坊找了十多个绣娘,半月就能绣完,到时绣好了,你还可试试是否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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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心头一震,上辈子那婚服我整整绣了三月不止,手上被扎了许多针口,饶是我费了如此大的劲,贺兰若也认为自古女子出嫁,婚服须得新娘亲自缝制,受点伤不算什么,他将我的付出当做理所应当。而他在这期间出门在外与友人出去玩乐,丝毫不曾顾及于我,上辈子我当真是眼瞎。
原来真的有人视我如珍宝,我的声音发颤,眼尾通红,隐有泪意,只低头小声应道,好
陈嘉俞轻轻的托起了我的脸,别哭,我喜欢看你对我笑
旋即他从衣襟里拿出一支海棠发簪,前几日在街上看到的,你戴上一定好看说罢,抬手为我戴上。
飞鱼撇了撇嘴,这发簪不是买了好几年了嘛,压在枕头下日日都要拿出来瞧瞧。
看到他炙热的眼神,我忍不住红了脸。
转眼间就到了大婚前一日
满满陈嘉俞的声音响起,我打开了窗,含笑看着他,你怎的来了
想你了陈嘉俞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神晦暗
我娘不是说大婚前不能见面嘛,你怎的还剩一日都忍不了
好了,我这就走,今晚早些睡,明日有的累陈嘉俞揉了揉我的脸,就这样垂眸看我,寂静无声的夜里,仿佛有着丝丝暧昧气息在浮动。
可以吗陈嘉俞的声音沙哑。
我羞红了脸,微微颔首,他低下了头,薄唇贴近我的,他抬手扣住我的头,让我紧紧的贴向他。
片刻后,我伸手推了推,好了,我要睡了,他恋恋不舍的移开,只微微喘着粗气
他语气不满,再让我亲下说着又凑近了我,我伸出食指抵在了他的唇上,推远了些不行,他反而亲了亲我的手指,语气温柔,那我走了
我含笑点头,看着他离开,关上了窗子。
我坐在榻上拿着本书在看着,有人轻轻的敲窗,我语气无奈,走过去开了窗,你怎的又回…,窗子被打开,却不是陈嘉俞
贺兰公子,你这样不合适吧我正要喊人,他忽的往我面上撒了一把粉末,捂住了我的嘴。
翌日
我娘敲着门,满满,娘进去了,她推门而入
窗子开着,床上空无一人,满满呢满满…,我娘惊叫一声。
镇国大将军府
陈嘉俞早早的起床沐浴更衣,整个人容光焕发。
公子,公子,尚书府派人送的信飞鱼大步走进屋内
陈嘉俞打开信,嘴角的笑忽的僵住了,来人,备马
……
尚书府
你是说满满早上就不见了陈嘉俞面色冰冷,眼神环视着屋内
是的,今早我与夫人想为小姐更衣,一开门发现屋里没人,府中到处都找过了苏暖声音哽咽
我嫡姐她最是任性,会不会是她不想嫁所以…白茉晚忽的出声。
陈嘉俞锐利的眼扫过白茉晚,她立刻噤了声。
忽的他的目光定在敞开的窗子上,他走上前,伸出食指在窗子蹭了下,凑近鼻子,这是…蒙汗药,他的心沉了沉。
……
白卿禾被粗粝的麻绳反绑在马车后座,手腕传来的刺痛唤醒了她,贺兰若你要带我去哪
见白卿禾醒来他笑了笑,白玉般的面容却叫人觉得阴恻恻的。
满满,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这是何意白卿禾的声音冷淡,不带一丝情绪。
你是我的妻,怎能嫁给别人他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
他也回来了。
满满,上辈子我是为了查明尚书府并未通敌叛国的证据才去接近的白茉晚,我并未碰她贺兰若着急的向我解释。
太迟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曾经是喜欢过你,但那也只是曾经,放我走吧,以后各自安好我的眼神平静无波。
这些不重要那你的家人可重要你不想弄清是谁害的尚书府满门抄斩他目光锐利的盯着我。
不必威胁我,我自己会查。
他怔了怔,旋即笑了起来,你说陈嘉俞要是知道你失了贞洁,他可还会娶你
我盯着他没说话。
一路静谧无声,唯有车轮碾过地上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忽的,身后传来骏马嘶鸣的声音,马车停了下来
呵,来的还真快呢
贺兰若慢慢的挪至我身侧俯身靠近了我,车帘被人从外头掀开,陈嘉俞气红了眼,直接将贺兰若甩出车厢外。
满满,别怕,我来了陈嘉俞将我抱在怀中,我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眼角隐有泪意。
一刻钟后,他见我不再哭了,携着我走下了轿,他从腰间抽出软剑,直指贺兰若,我的人你也敢动
我是定国公世子,你敢动我贺兰若神情倨傲,面露不屑。
呵,世子说着一剑劈向了他的腿,顿时血流如注,我等着定国公弹劾我
……
3.陈嘉俞环着我坐在马上,他的头轻轻的抵在我的头顶,时不时亲吻一下我的发,满满,明日婚礼继续
我的心一颤,轻轻的点点头。
翌日
天边初露曙光,将整座城染成喜庆的颜色,街道两旁,张灯结彩,红绸高挂。
只见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穿街过巷,奔向了尚书府。
新郎高坐马上,他身着大红直坠婚服,黑发以鎏金冠固定着,面容俊朗,嘴角始终勾着温柔的笑。
新娘步步生莲,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妩媚,她由着喜婆牵出,众人的视线被那喜服吸引,繁复的款式却无任何累赘之感,低调又奢华。
新郎翻身下马,嘴角含笑接过新娘,一把抱起走向红轿。
满满,我终于得偿所愿了陈嘉俞低头凑近我的耳边小声说道。
起轿飞鱼站在轿旁大声喊道。
接了新娘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镇国大将军府
府内侍女护卫也换上了喜庆的衣裳,满是喜气。
陈嘉俞与我在着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踏入那铺满红绸的殿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
红烛摇曳的新房内,喜帐低垂,,檀木桌上摆着合卺酒,氤氲着一股酒香。
已是半夜,我坐在床上肚子饿的咕咕叫,小姐,快吃些垫垫肚子苏暖不知从何处端来几盘点心,放到我面前。
姑爷特意嘱咐我的,可不能饿着小姐苏暖捂唇轻笑
就你会最会贫嘴我的脸腾地就红了
新郎官来了喜婆的声从着门外传来,我赶忙盖上盖头。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嫁衣上的金线鸳鸯,喜帕下的面容泛起红晕,耳边传来细碎脚步声
满满低沉嗓音裹着笑意在耳边炸开,他修长手指执起秤杆,缓缓挑起喜帕。
烛光映亮我精致的脸,唇瓣红润如樱桃,双眸清澈透亮,就那么抬头瞧着他,美的不可方物。
陈嘉俞望着我,喉结轻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我的脸。
都出去陈嘉俞沙哑的声音响起。
陈嘉俞走到桌边端来酒,放到了我的手中,我与他各执一杯,相对而立,同时饮下。
满满他喉结有规律的上下滚动,眼睫轻颤,放在我腰间的手臂,透露着急切隐隐发紧,他捧起了我的脸,含住我的耳垂,慢慢轻咬,又往我颈间吹了口气,看着我面色潮红,身体发软。
轻轻一推,我便倒在了床上,绣着并蒂莲的锦被裹住两人,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衫,烫得我几乎要融化。发间金步摇轻轻晃动,流苏扫过他的胸膛,我闭上眼时,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与他的呼吸渐渐融为一体,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缠绕的温柔。
就在我以为结束后,陈嘉俞再次欺身而上,满满,你现在该唤我什么了
夫…君
再来一次
可你刚刚…没等我说完,他就用唇堵住了我的嘴,直至晨曦微露我才被他折腾的昏睡了过去。
……
满满,满满…贺兰若一瘸一拐的要冲出府去,定远侯携着家丁将他捆了起来,孽障,成何体统,把他给我捆到祠堂去,跪上一晚,清醒清醒。
他趴在地上痛哭,我错了,满满,我真的错了,你不要嫁给别人…满满…可那个人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
新婚第一日
我是被热醒的,本就六月了,偏陈嘉俞还抱着不放。
今儿是给婆母请安的日子可不能迟了,我挣扎着要下床,陈嘉俞长臂一捞,我便又躺回了原位,别动,再睡会。
新婚夫妇要给母亲请安的,别睡了,一会迟了随即抬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母亲最是宽厚,再睡会不碍事陈嘉俞握住了我作乱的手亲了亲。
哪有新婚第一日请安迟到的,传出去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无奈,陈嘉俞只能随了我。
果真如陈嘉俞所说,婆母是个极为宽厚的,她见了我甚是欢喜,我二人给她行了大礼,她笑的合不拢嘴,小桃,快将我准备的东西拿来。她为我带上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知道我昨日辛苦,只闲聊了一会,就让我二人退下了。
我本想拒绝,可婆母掩唇轻笑,听你院里掌事嬷嬷说,昨儿嘉俞闹的有些晚了,你看你眼下乌青,快些回去休息我的脸腾的就红了
婆母轻瞪着陈嘉俞,还不快带你娘子回屋歇着陈嘉俞含笑点头。
他牵着我的手扶着我的腰,慢慢走回房中。
夫君你若有事就去忙吧陈嘉俞倚在榻上时不时的瞧我一眼。
无事,我瞧着娘子甚是赏心悦目。
贫嘴我走过去点了点他的唇。
他张嘴一下轻咬住,带着我倒在了榻上。
现在可是白日我惊呼一声。
谁叫你勾引我的,娘子成功了
我:…
……
回门那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我与陈嘉俞早早的就去了尚书府,父亲母亲抻长了脖子等在门口,一看见我们就高兴的挥了挥手。
我扶着陈嘉俞递来的手跨出轿辇,快步走了过去拉住了母亲的手,女儿想您了,母亲笑容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
父亲,母亲陈嘉俞躬身行礼。
父亲连连点头,眼里满是赞许。
白茉晚嘴角扯出的弧度僵在脸上,胭脂晕染的唇色衬得煞白的脸愈发诡异。她捏着帕子的指尖泛出青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面上却还挂着刺人的假笑。
我懒得理她,只示意了娘亲一下,支开了姨娘和她。
正厅早备下八珍席面,我挨着母亲坐下,看陈嘉俞端端正正给父亲斟酒。父亲捻着胡须打量女婿腰间的白玉螭纹佩,忽然笑出声:这块玉甚是眼熟啊沈砚舟执壶的手稳如磐石,可耳尖却隐隐发红,这是满满送予我的
我懵了一瞬,我何时送过他,见我表情呆滞,陈嘉俞低头浅笑,我八岁的时候在将军府后院背书,你路过那瞧我长的好看,非要塞给我的,说长大要嫁给我,让我拿着他去找你。
陈嘉俞没有说的是,此后我关注了你许多年,眼见你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知道你我二人有婚约那日,高兴的两天没睡着觉,可当我知道你喜欢那青梅竹马时,心中难受至极,我本以为你要退婚嫁给他的,还好你选了我,我何其幸运。
我瞧着父亲母亲,有这回事
母亲含笑点头,果真是天定的缘分
我一囧,不好意思的端起汤喝了起来。
……
饭后,父亲留下了陈嘉俞在大厅下棋,我带着苏暖先回了我的闺房。我用眼神示意她关门。
小姐我有件事需要你做
苏暖抬头瞧着我,疑惑不解。
我走近苏暖,低声说道,我想让你留在尚书府,帮我监视白茉晚,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告知我
是,小姐苏暖答的干脆。
到时我会找人接应你,保护好自己
苏暖轻轻点头。
……
天色渐黑,陈嘉俞终于被我爹放了回来。满满,这就是你的闺房嘛,好香陈嘉俞一进门就深吸了口气,满脸愉悦。
我暗自好笑,转头吩咐苏暖传膳。
快坐着歇歇,待会尝尝我做的芙蓉糕
芙蓉糕娘子亲手做的陈嘉俞声音大了些,满眼惊奇。
我微微颔首,陷入了回忆,这芙蓉糕是上辈子我心疼贺兰若早上上值太早,来不及吃饭总是饿的身子不舒适,特地跟厨娘学来做给他吃的,可他却嫌太过于甜腻,只尝了一口就再也不肯吃。
片刻后,苏暖端来了吃食,那盘芙蓉糕被陈嘉俞拿在手上,拿起一个就放入口中,他忍不住的夸赞,娘子,这芙蓉糕甚是好吃,以后能多为夫君做几次吗
我含笑点头,少吃些吃多该积食了,这么喜欢的话,待回去后我再给你做。
陈嘉俞吃的双颊鼓鼓,其他的都端下去吧,我有这个就够了
这可是娘子亲手做的,我一个都不能剩。
结果晚上睡觉时,陈嘉俞果真肚子痛了半宿,第二天青着眼睛去拜别岳父岳母,他二人止不住的偷笑。
4.就这么平静的过了三个月,侍女莺歌匆匆来报,夫人,有您的信我伸手接过,快速打开。
告诉陈嘉俞今日我回尚书府去住说罢也不回的离开。
父亲母亲见了我很是欢喜,只是见我一个人回来的,二人有些欲言又止,可是吵架了,满满嘉俞最近事本就多,你可得多多体谅他啊,不可耍小脾气
我满头黑线,到底谁是他们亲生的啊,父亲母亲多虑了,女儿只是想家了
他们二人同时松了口气。没吵架就好,这么好的女婿提着灯笼都难找!
……
你是说白茉晚前日晚间去了书房我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热茶啜了一口。
是,她趁老爷进宫之时进去的,行为诡异鬼鬼祟祟,奴婢这才通知小姐苏暖站在我身侧,低声说道。
还有…她曾出门去了趟长安街最里头的那家医馆
医馆
那日她带着围帽,支开婢女自己进去的,奴婢怀疑有问题
我知道了,继续盯着她
苏暖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我朗声叫来飞鱼,去查查长安街最里面那家医馆
飞鱼办事很有效率,才不到半日他就打听的明明白白,那医馆名叫坤宁堂,专治女子妇科专症,医馆主人在此地经营数十年,医术远近闻名。夫人…您可是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下去吧
飞鱼正要离开我叫住了他别和你家大人说听到没有,若是让我知道…
飞鱼竖起三个手指保证道:夫人放心,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含笑点头,算你识相。
……
陈嘉俞坐在刑房中央,脸色沉沉的审着犯人。
片刻后,陈嘉俞叹了口气,终于审完了,飞鱼,将他押下去
叫了几声,没有动静,一回头飞鱼正在那一脸纠结的望天,陈嘉俞拿起桌上的砚台往他脚面一砸。
飞鱼被惊醒般回过了神主子…
陈嘉俞抱着胳膊就那么直勾勾的瞅着他,你有事瞒我
飞鱼惊慌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陈嘉俞语气沉了下来说!
是夫人,夫人让我前日查了一家医馆…还让我不告诉您…
夫人我飞鱼对不起你。
医馆陈嘉俞心一惊
自己去领罚他忽的大步离开
飞鱼哭丧着脸,说也不行不说也不行,这俩人到底想让我怎样啊。
六月的晌午最是燥热,我闭着眼躺在亭中放着的摇椅上,翠儿不停的拿着蒲扇为我扇着风,凉风吹来甚是舒爽,我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身侧翠儿忽的出声,大人。我猛的被惊醒,睡眼惺忪,你怎的回来了
他大步走了过来,扶着我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心道飞鱼这人真不讲信用。
无事就好,那你为何查那家医馆
我没回答他,只说了些有的没的搪塞了过去。
……
城内一处废弃的院内,下首跪了一人,贵人,不知老夫何时得罪过您。
我示意苏暖拿出一幅人像,你可识得这人
贵人,每日来我医馆那么些人,我怎会人人都记得那人擦了擦脸上的虚汗,垂下了头。
我记得你那孙儿明年就该到了上学的年纪了吧,可想进镜湖书院
镜湖书院建于镜湖之畔,以培养国之栋梁为己任,学子选拔严格,众人都是削尖了脑袋想往里进。
那人满脸惊愕,抬头瞧我,贵人…
说吧我知道这足以令他动心。
那日我为她把脉时,她已有孕两月有余,她在我这开了几副堕胎药…
我满脸惊愕,挥挥手令她退下。
喃喃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4.子夜时分,西厢房的窗纸洇着暗黄烛影。紫苏往炉子里添了块炭,炉子上的药正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泡。
你在干什么我的声音带着秋夜露水冷意,目光落在她死死护着的药罐上。
我忽的出声吓了紫苏一跳,她连忙跪在地上惊恐出声,大小姐,是二小姐这几日身子不太舒服,这才令我熬些药来
你回去吧,我亲自给她送去
这…
没等紫苏说话我已抬脚离开。
——
扶苏院
白茉晚瞧见我进屋连忙行了一礼,姐姐
我挥手示意苏暖将药端上来,身体不适可有找郎中瞧过,可不能乱吃药,正好,秦大夫在我院中,让他给你把把脉
白茉晚急忙出声,多谢姐姐关怀,只是风寒罢了,已经找郎中瞧过了,不碍事的
我的声音透着冷,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是嘛
去请
白茉晚一直在出言阻止,我置若罔闻的瞧着她。不必与姐姐客气。
一刻钟后,秦大夫带着药箱冲我行了一礼。
快些瞧瞧二小姐身子骨可好些了

白茉晚收起了双手,不让秦大夫靠近,声音惊恐道,姐姐我真的无事
我用眼神示意苏暖,苏暖走上前去钳制住了她。
片刻后,秦大夫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他躬身退后两步,向我拱手一辑道,二小姐是喜脉,已两月有余
此事不可声张,下去吧
秦大夫点了点头。
我随手拿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说吧,孩子的父亲是谁
她直直的跪倒在地,求你放过我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不说那就去见父亲
白尚书此人最是刚正,若是叫他知道了此等丑事,非得让白茉晚沉塘不可。
姐姐,求你放过我,姐姐…
不知悔改,苏暖—
我说—我说,是…是三皇子的白茉晚也不想这样,得知怀了三殿下孩子那日,她本是满心欢喜的告知他,可他却突然翻脸,将她赶了出去,让她打掉孩子,私通得来的孩子他不认。
我心头一震,惊讶出声三皇子
上辈子尚书府满门抄斩难道与三殿下有关我如何能对抗皇权
你前些日子偷偷摸摸溜到书房,他交代了你什么说!
他只让我偷出一些带有父亲字迹的帖子,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我也是被他迷惑了,姐姐,我再也不敢了她膝行了两步上来拽住了我的袖子。
给我在院内禁足,没我的命令,不准出府
说罢,我甩开了她的手。
5.寂静的秋夜,星辰稀疏,月光洒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冰冷的风直直的穿透我的身体,侵袭着我的心。
朝堂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汹涌,三皇子暗中结党,七皇子军功显赫,一场腥风血雨的夺嫡大战一触即发。
三皇子乃先皇后所出,先太子立了又废早已没了机会,他是能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
父亲曾言三皇子此人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偏执阴鸷,无容人之心,无法担此重任,因而父亲选择站在了七皇子萧时安那边。
萧时安十岁就去了边关,十五岁接连收复八城,今年也不过弱冠之年,就已手握二十万兵马,太子之位花落谁手还未可知。
上辈子三皇子后来的确登上皇位,他猜忌成性,一上位就屠杀了不少忠心耿耿的老臣,朝廷如履薄冰,若是这辈子还让他登上皇位…。
将军府灯火通明,陈嘉俞一看见我就快步走了过来,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我身上,一股暖意包围了我,怎的才回来
我牵住了他的手,笑盈盈的望着他,有事耽搁了。
夫君…我欲言又止,若是他站在三皇子那边,我该如何…
陈嘉俞音色温柔,嗯
我凑近了他,低声说道,三皇子和七皇子你更看好谁。
我二人对视着,久久无言,心不经意的颤了颤,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时,他忽的开口,父亲来信要将军府支持三皇子
我的嗓音沙哑,那你呢
他只是盯着我笑,面露无奈,他是我的父亲。
我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可听了这我的心还是不禁沉了沉。
若我说我和尚书府支持三皇子你该当如何
这辈子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灭门之仇不共戴天,若是他选三皇子,那就和离罢了。
他敛了唇边的笑意,就那么盯着我。
不待他回答,我就先一步走进了府门。
接连几日他都宿在了书房。
6.陈嘉俞望着那抹月白身影从长廊转角处晃过,捏了捏拳头,快走两步。
满满!
我猛的攥紧了手中的娟帕,腕间忽然一紧,带着木香的墨色衣袍掠过眼前。
我被他抵在了墙上,腰间硌到凸出的石块,我嘶的一声,抬头便撞进他微沉的眼底,那里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他的嗓音淡淡,带着一点鼻音,你怎知我不会选你。
我呆愣愣的瞧着他,一时忘了动作。
满满,不要躲我他将头埋在了我的颈窝,轻轻蹭了蹭。
我伸出手轻轻的环住了他,眸中溢满泪水。
半年后
陈嘉俞环着我,嘴角噙着笑,大掌覆上我微微隆起的小腹,轻轻的摩挲着。满满,大夫说三个月后就可…
我用手捂住了他的唇,耳尖通红,光天化日…
陈嘉俞的声音沙哑好听,满满—
瞧着他这欲求不满的样子,轻笑出声,无奈点了点头。
夜凉如水,陈嘉俞早早洗了澡脱了衣服躺在床上,望眼欲穿的瞧着我。我无视这视线,只坐在榻上瞧着话本子,不时轻笑出声。
满满…他的声音缱绻,温柔到极致。
罢了罢了,我放下话本子,款款走向他,他猛的将我压在身下。
陈嘉俞折腾到半夜方才停下,我正沉沉的睡着,外头忽的响起两声鸟叫。
陈嘉俞猛的睁开双眼,穿好衣服走出门去。
飞鱼低声说道,大人,陛下召您进宫
陆炳他忽的唤来檐下静立的暗影。
你带将军府所有侍卫驻守将军府后巷,若有异动,护她从密道走。

本是晴朗的天,忽的下起了雨,窗外惊雷乍现。
我被雷声惊醒,摸了摸身侧,一片冰凉。
6.天色暗了又明。
禁军在子时换了轮值,守在昭阳殿外的都是陈嘉俞的人。
殿内,塌前跪了不少御医,齐宣帝咳嗦不止。
隔着一层厚重的门,一众皇子垂着头跪在地上,皇帝苍老的声音忽的响起老三进来。
他浑浊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萧延庭,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你与你母后长的真像,朕还是太子的时候,你母亲就跟了我,她灵动美丽,在朕面前总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眨眼她都走了快二十年了
萧延庭眼眸低垂,没有做声。
她生你时难产,好不容易生下来,却突然血崩,她闭眼前特意叮嘱朕,让朕给你块封地,这辈子做个闲散王爷就好,朕爱你母妃也疼爱你,可,你太让父皇失望了
萧延庭变了脸色,双目赤红,疼爱我真是可笑,你将我抱给静妃抚养时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我身上被她掐的青紫时,天天吃不饱饭时不知你又沉醉在哪个温柔乡里
若你疼爱我,现在就写传位诏书,父子一场,我也能给你个圆满
齐宣帝猛的瞪大了眼睛,混账!来人又给我拿下他
大殿门被打开,陈嘉俞飞身而上,将刀抵在了萧延庭脖子上。
他神色不变,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父皇,你怎的变的如此天真
他拍了拍手,殿中忽的钻出数名藏在暗处的人,他们将刀横在了殿中跪着的人身上。
我把他们都杀了,皇位就是我的了
陈嘉俞将刀往前送了送,三殿下,你以为你成功了吗
密集的马蹄声从宫门口传来。
七皇子萧时安身着铠甲,站到了大殿上。
萧延庭神色一变,那底下跪着的是谁萧—时—安
跪着的那人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冲着萧延庭微微一笑,江超
萧延庭一下跪倒在地。
江超挥了挥手,架在众人脖子上的刀被撤了下来。
萧延庭声音悲怆,好筹谋啊,江超枉我如此信你。
江超三年前来到萧延庭府上成了他的幕僚,深得萧延庭信任,却不想原是萧时安的人。
萧延庭猛的呕出口血,他大笑出声,看着身旁的陈嘉俞,你现在回去兴许还能为你夫人收尸。
陈嘉俞脸色唰的变白。
——
将军府外,喊声冲天,黑压压的人冲了进来,直冲主卧而来,府中侍卫拼死搏杀,暂时拦下了他们,陆炳身上染血,猛的推开了房门夫人,大人命我带你走,快。
我瞧着眼前的情况,心猛的一沉,不敢耽搁,跟着他走向书房摸索着打开了密道。
书房外众人终是抵挡不住,杀手们闯了进来,密道门来不及关上,数人钻了进来。
密道直通城外密林,我二人刚出来,杀手接踵而至。
陆炳将我推到身后,抽出手中的剑,飞身而上,夫人,你快走。
来不及耽搁我提起裙子,跑向林子深处。
——
陈嘉俞带着玄甲军赶了回来,片刻就将杀手杀了个精光,他抓住其中一个侍卫,大声吼道:夫人呢
从密道走了
陈嘉俞骑马奔向城外,身后,贺兰若紧随其后。
城外,苏炳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陈嘉俞倒了颗药丸塞入他口中,夫人在何处
他伸手虚虚一指,救……没等说完就晕了过去。
陈嘉俞弃马走进林中,满满…满满…。他的心像似被人揪着般,疼的喘不过气来。若是她有什么闪失,自己也绝不会独活。
——
一股温热流了下来,小腹越来越痛,但我不能停下,身后跟着好几个刺客,要置我于死地。
可逐渐的我体力不支,黑衣人追了上来,他们死死盯着我不发一言,提刀就要砍。
当的一声,不知道从哪射来的箭拦下了刀。
满满,没事吧
贺兰若
他站在了我身前,拦下来了那些人,往回走,陈嘉俞在找你
你…
快走!
来不及多想,我得找人救他。
——
陈嘉俞眼里满是绝望,满满,满满…。大人,前边那人好像是夫人。
夫君,快去救贺兰若,快说完我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陈嘉俞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急忙跑了过来将我抱在怀里,大声喊道,去将贺兰公子带回来。
——
当我从昏迷中醒来已是三日后了。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孩子…我的孩子呢。
陈嘉俞的面色苍白眼里布满了血丝,语气担忧道满满,孩子…还会再有的。
我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是娘亲的错,娘亲没保护好你。
我再次陷入了沉睡。
贺兰若语气温柔,眸中星河潋滟:满满,我要走了,照顾好自己。
贺兰若,你去哪
他只是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逐渐变得透明。
贺兰若…贺兰若…
陈嘉俞跪在床边,轻拍我的双颊:满满,快醒醒。
我倏的睁开眼,双眸浸满泪水:夫君,我梦见贺兰若走了
陈嘉俞将我抱入怀中,不发一语,轻拍我的后背。
——
三年后
恭喜大人,夫人有喜了
陈嘉俞激动的握紧双手,目光灼灼的盯着我:今儿全府上下全都有赏!
我开心的抚了抚小腹,我的孩儿又回来了。
陈嘉俞俯下身来,紧紧的抱住我:满满,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