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整栋大厦只剩下我一个人。
手机震动,妻子发来语音：今晚部门聚餐,我晚点回。
声音有些喘,背景音很吵。
我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
好,注意安全。我回复。
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电脑弹出一条推送——某酒店开房记录泄露事件。
我随手点开,习惯性地搜索了一下妻子沈婉的名字。
没想到真有。
今晚八点,情侣主题房。
登记人：沈婉、赵凯。
赵凯,她的大学同学,现在的同事。
我盯着屏幕,手指有些发抖。
拨通沈婉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
喂怎么了她的声音还是有些喘。
聚餐结束了吗
还没呢,大家玩得正嗨。
背景音确实很吵,有人在唱歌。
那你继续,我先回家了。
挂断电话,我直接打车去了那家酒店。
前台小姐看我一眼：先生,现在已经没有空房了。
我找人。我递过身份证,806房间,我妻子在里面。
她查了一下系统,表情有些尴尬：先生,这个...
开门。
可是客人...
我掏出结婚证：这是我妻子。
保安过来了,经理也来了。
最后他们同意陪我上去敲门。
电梯里,我握紧了拳头。
门开了,是赵凯。
他只围了条浴巾,看到我的瞬间,脸色惨白。
江...江哥...
我一拳打在他脸上。
他踉跄后退,鼻血直流。
沈婉裹着床单冲出来：住手！你疯了吗！
看到经理和保安,她愣住了。
江北,你...
收拾你的东西,跟我回家。
我不！她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看着她,这个跟了我八年的女人。
从大学到现在,整整八年。
什么时候的事
她咬着嘴唇,眼神闪躲：三个月了。
三个月。
我想起三个月前,她说要和同事出差。
想起她开始频繁加班。
想起她手机开始设密码。
为什么
因为你变了！她突然吼道,你知道你有多无聊吗每天就是工作工作工作！你还记得我们上次看电影是什么时候吗
我沉默。
确实不记得了。
所以你就可以出轨
我们本来就不合适！她擦着眼泪,赵凯懂我,他会陪我逛街,会记得我的生日,会...
够了。
我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她的哭声：江北！你就这么走了你不是应该求我回去吗
我没有回头。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听到赵凯在安慰她。
2
回到家,房子空荡荡的。
沈婉的东西还在,化妆品摆了一桌子。
我给自己倒了杯酒。
手机不停地响,都是她发来的消息。
江北,我们谈谈。
你不能就这么不管我。
八年了,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我没有回复。
打开电脑,开始查看最近的银行流水。
三个月来,她的消费记录确实不正常。
高档餐厅、奢侈品店、情侣电影票。
都是工作日的中午或者晚上。
而那些时间,她告诉我在加班。
门突然被打开,沈婉回来了。
她换了身衣服,眼睛还是红的。
我们需要谈谈。她坐在我对面。
谈什么
房子、车子、存款。她很平静,我们婚后共同财产,应该平分。
我笑了：你在跟我谈离婚财产分割
难道你还想挽回吗她抬起头,眼神里有些得意,江北,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一个不懂浪漫、不解风情的男人,注定会被抛弃。
是吗
我打开手机,调出一份文件。
这是我们的婚前协议,你忘了
她脸色一变。
结婚时,因为我家条件比她好很多,父母坚持要签婚前协议。
房子、车子都是婚前财产。
婚后财产也做了约定,出轨方净身出户。
你...你竟然...
当初是你自己同意的。我提醒她,你说你爱的是我这个人,不是钱。
她咬着嘴唇,眼泪又下来了：江北,我们八年了啊！你真的要这么绝情
绝情的是你。
我只是一时糊涂！她哭着说,赵凯他...他追了我很久,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想让你吃醋,想让你在乎我！
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八年了,我太了解她了。
她在撒谎时,会不自觉地玩头发。
就像现在。
沈婉,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她愣了一下。
大一新生报到,你拖着行李找不到宿舍。我继续说,我帮你搬上去,你请我喝了瓶水。
那时候你说,最讨厌不专一的男人。
她低下头。
现在呢
我错了...她小声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保证...
你删了赵凯的联系方式吗
她猛地抬头,眼神闪烁：我...我...
看来没有。
我站起来：明天我会让律师联系你。
江北！她拉住我,你就一点都不爱我了吗
我甩开她的手：爱过。
那为什么...
因为你背叛了这份爱。
她跌坐在沙发上,掩面痛哭。
我走进卧室,开始收拾她的东西。
3
第二天,我请了假。
律师很快拟好了离婚协议。
沈婉带着赵凯一起来了。
看到赵凯,我皱了皱眉。
他鼻子上还贴着纱布,看我的眼神有些挑衅。
江哥,婉婉现在是我的人了。他搂着沈婉的肩膀,你就成全我们吧。
沈婉推开他：你别说了。
律师推了推眼镜：根据婚前协议,沈女士构成出轨,需要净身出户。
什么赵凯跳起来,凭什么！
这是当初签的协议。律师拿出文件。
赵凯抢过去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婉婉,你怎么会签这种东西
沈婉咬着嘴唇不说话。
八年的青春,就这么不值钱赵凯愤怒地看着我,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冷笑：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婉婉以后要跟我过日子,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吧
原来如此。
我看向沈婉：这就是你说的真爱
她脸色苍白。
赵凯,你闭嘴！
我说的是事实啊！赵凯不依不饶,你都三十了,离了婚什么都没有,以后怎么办
够了！沈婉站起来,狠狠地瞪着他。
赵凯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婉婉,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沈婉冷笑,你根本不是爱我,你只是享受从江北手里抢走我的感觉！
不是的,婉婉...
滚！
赵凯还想说什么,被保安请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沈婉擦了擦眼泪：我签。
律师递过笔。
她的手在发抖。
江北。签完字,她抬头看我,你会后悔的。
也许吧。
我诅咒你,一辈子都遇不到爱你的人。
我笑了：沈婉,你知道吗诅咒别人的人,自己会先遭报应。
她恨恨地看了我一眼,夺门而出。
律师收好文件：江先生,后续手续我会办理,您好好休息。
我点点头。
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
八年的感情,就这么结束了。
心里空落落的,但也轻松了。
4
离婚后的第一个月,我搬回了自己的房子。
那套婚房留给了回忆。
工作还在继续,生活也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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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尔会想起,曾经有个人会在深夜等我回家。
部门新来了个实习生,叫林晓。
长得很清秀,工作认真。
江总,这是您要的报表。她把文件放在我桌上。
谢谢。
她犹豫了一下：江总,您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我抬头看她。
她有些紧张：对不起,我不该多问。
没事。我笑了笑,是有点。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她深吸一口气,下班后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就当是...解解闷。
我愣了一下。
这是在约我吗
不用了,谢谢。
她脸一红：对不起,我...
不是你的问题。我解释,我刚离婚,暂时不想开始新的感情。
哦...她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下班后,我一个人去了常去的小馆子。
老板娘认识我：小江,今天就你一个人
嗯。
你媳妇呢
离了。
老板娘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我笑笑,没说什么。
正吃着,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喂
江北,是我。
沈婉的声音。
有事吗
我...我能见你一面吗
没必要了吧。
求你了,就一面。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在你楼下。
我皱眉,还是下去了。
她站在路灯下,瘦了很多。
怎么了
赵凯他...她咬着嘴唇,他有老婆。
我不意外。
所以呢
我怀孕了。
这倒是没想到。
他老婆找到公司来了,我被开除了。她哭了起来,江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我能回来吗
我看着她,这个曾经的妻子。
沈婉,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她抬起头。
你诅咒我一辈子遇不到爱我的人。
我...
现在看来,先遭报应的是你。
她的脸色更白了。
孩子是无辜的。我掏出一张卡,这里有五万,够你安顿下来。
江北...
就当是八年的情分。我转身离开,以后别再联系了。
身后传来她的哭声。
我没有回头。
有些路,选了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5
公司最近在谈一个大项目。
合作方是业内知名的天润集团。
负责对接的是他们的项目总监,苏念。
第一次见面是在会议室。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长发盘起。
江总,这是我们的合作方案。
声音清冷,带着一丝疏离。
我接过文件仔细看了看。
方案做得很专业,细节考虑周到。
苏总监的方案很完善。我合上文件,但有几个地方可能需要调整。
她微微挑眉：请说。
我们讨论了整整一个下午。
她很专业,逻辑清晰,对每个问题都有自己的见解。
这让我想起刚工作时的自己。
那时候的我,也是这样充满干劲。
直到遇到沈婉。
江总苏念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抱歉,走神了。
她看了看表：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到这里
好。
送她到电梯口,她突然回头：江总,冒昧问一句,您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事了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直觉。她笑了笑,您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是有点。
电梯到了。
那就祝您早日走出来。她走进电梯,明天见。
门关上前,我看到她的笑容。
很温暖。
晚上回到家,意外地不觉得空虚。
脑海里总是浮现苏念认真工作的样子。
手机响了,是林晓。
江总,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明天的会议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发您邮箱了。
好的,辛苦了。
那个...江总。
还有事吗
上次的事,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您刚离婚,如果冒犯到您...
没有。我打断她,你很优秀,会遇到更合适的人。
谢谢江总。
挂断电话,我打开邮箱。
资料做得很用心。
这个女孩确实不错,可惜...
我现在还没准备好。
6
项目推进得很顺利。
和苏念的接触也越来越多。
她是个很有趣的人。
工作时雷厉风行,私下却喜欢看漫画。
有一次在茶水间碰到她,她正偷偷用手机看。
看到我,慌忙收起手机。
江总。
在看什么
她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
漫画
她惊讶地看着我：您怎么知道
刚才瞄到了。我笑着说,我以前也喜欢看。
真的吗她眼睛亮了,您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我们聊了很久。
从漫画聊到电影,从电影聊到音乐。
发现有很多共同话题。
没想到江总私下这么有趣。她笑着说。
彼此彼此。
这时,林晓端着咖啡进来。
看到我们,她愣了一下。
江总,您的咖啡。
谢谢。
她看了苏念一眼,转身离开了。
苏念若有所思：那个女孩,喜欢你。
我差点被咖啡呛到：什么
女人的直觉。她眨眨眼,她看我的眼神,有敌意。
你想多了。
是吗她神秘一笑,江总,你这么优秀,身边不缺追求者吧
我摇摇头：刚离婚,没心思想这些。
她的笑容淡了一些：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
气氛有些尴尬。
其实...她犹豫了一下,我也刚分手。
我抬头看她。
交往了五年的男朋友。她苦笑,他说我太强势,不像个女人。
他错了。
什么
你很好。我认真地说,是他不懂欣赏。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谢谢。
那天之后,我们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
不再只是工作伙伴。
更像是朋友。
7
项目进入尾声。
庆功宴上,大家都喝了不少。
苏念也喝醉了。
江总...她趴在桌上,脸红红的,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很好。
你喝多了。
没有！她摇头,我清醒着呢。就是想告诉你,你很好。
你前妻真笨,居然会背叛你。
我苦笑。
如果是我...她突然停住了。
如果是你什么
她摇摇头：没什么。
林晓走过来：江总,苏总监喝多了,要不要我送她回去
还没等我回答,苏念就抓住了我的手：不要,我要江北送我。
林晓的脸色变了变。
我有些为难。
江总,您也喝了酒,还是我来吧。林晓坚持。
不要！苏念像个孩子一样,就要江北送！
最后还是我送的她。
出租车上,她靠在我肩膀上。
江北。
嗯
你会喜欢我吗
我愣住了。
她闭着眼睛,像是在说梦话。
我挺喜欢你的...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
可是你刚离婚...我不想当替代品...
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到了她家楼下,她已经睡着了。
我轻轻推她：苏念,到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到了
嗯,你家钥匙呢
她翻了半天包,终于找到了。
我扶她上楼。
她住在十二楼,电梯里她一直靠着我。
江北。
嗯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我有些尴尬。
好不容易把她送进家门。
你先休息,我...
她突然抱住了我。
别走。
苏念...
就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住了她。
乖,你喝多了。
我没有...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江北,我是认真的。
看着她的眼睛,我的心软了。
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趁人之危。
我们都需要时间。我轻轻推开她,等你酒醒了,如果还这么想,我们再谈。
她咬着嘴唇,点点头。
我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喝下去。
好好休息。
离开时,我听到她小声说：江北,晚安。
晚安。
8
第二天,苏念没来公司。
发消息说身体不舒服。
我知道她可能是不好意思。
中午,我买了粥送过去。
开门时,她明显愣了一下。
江总...
叫我江北就好。我把粥递给她,喝点粥,对胃好。
她接过粥,脸有些红：昨晚...
昨晚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她猛地抬头。
我想问你,酒醒了,还是那么想吗
她咬着嘴唇,过了很久才点头。
那我们试试
她的眼睛亮了：真的吗
但我得先说清楚。我认真地看着她,我刚离婚,可能需要时间适应。而且我这个人,工作狂,可能会忽略你。
我也是工作狂。她笑了,我们可以一起加班。
我也笑了。
那就试试。
她突然扑过来抱住我。
这一次,我没有推开。
粥凉了,但心是暖的。
后来的日子里,我们慢慢靠近。
她教会我如何重新去爱。
我教会她如何被爱。
林晓知道后,祝福了我们。
江总,苏总监很好,你们会幸福的。
谢谢。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她笑着说,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是吗
也许吧。
三个月后的一个晚上。
我们一起加班到很晚。
江北。她突然叫我。
嗯
你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我放下手里的文件：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突然想问。
我走过去,抱住她：不后悔。
真的
真的。
她笑了,靠在我怀里。
那就好。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江先生吗这里是市医院。有位叫沈婉的女士出了车祸,她的紧急联系人是您...
我愣住了。
苏念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我...前妻出车祸了。
她沉默了一下：去看看吧。
你不介意
介意。她诚实地说,但她毕竟是你爱过的人。
9
医院里,沈婉躺在病床上。
脸色苍白,腿打着石膏。
看到我,她哭了。
江北...你来了...
医生说你伤得不重,好好养着就行。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没说话。
孩子没了。她突然说。
我一愣。
三个月的时候,流产了。她苦笑,大概是报应吧。
别这么说。
江北,我后悔了。她看着我,真的后悔了。如果能重来...
沈婉。我打断她,没有如果。
她愣住了。
我已经有新的生活了。我说,你也该向前看。
新的生活她瞪大眼睛,你有新欢了
不是新欢。门口传来苏念的声音,是女朋友。
她走进来,自然地挽住我的手。
沈婉的脸色更白了。
你...你们...
介绍一下,我是苏念。苏念大方地说,江北的现任女友。
沈婉看看她,又看看我。
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报应啊...都是报应...
沈婉...
江北,你赢了。她闭上眼睛,你找到了更好的,而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和苏念对视一眼。
你的医药费我会付。我说,好好养伤,以后...好好生活。
离开医院,苏念一直没说话。
生气了
她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世事无常。
后悔跟我在一起吗
你怎么老问这个问题她笑了,我苏念认定的事,从不后悔。
我握紧她的手。
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她脸红了：肉麻。
但手握得更紧了。
10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又是半年。
这天下班,苏念神神秘秘地说要带我去个地方。
闭上眼睛。
搞什么
闭上！
我只好照做。
被她牵着走了很久。
可以睁开了。
眼前是一家小小的餐厅。
装修很温馨,桌上摆满了玫瑰花。
这是...
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的地方。她笑着说,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那天她紧张得连筷子都拿不稳。
今天是什么日子
笨蛋。她嗔怪,我们在一起一周年了。
已经一年了吗
时间过得真快。
对不起,我...
我就知道你忘了。她拿出一个盒子,所以我准备了这个。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戒指。
我愣住了。
苏念...
江北。她深吸一口气,单膝跪下。
餐厅里的其他客人都看了过来。
这一年来,你让我知道什么是被爱。她说,我想用余生来爱你,你愿意吗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没想到会被求婚。
还是被女生求婚。
我愿意。
她笑了,眼里都是泪。
给我戴上戒指时,她的手在抖。
我握住她的手,也给她戴上。
餐厅里响起掌声。
有人喊：亲一个！
她红着脸站起来。
我拉她入怀,吻了下去。
这一刻,过去的种种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找到了对的人。
而她,也找到了我。
11
婚礼定在三个月后。
筹备婚礼的日子忙碌而甜蜜。
苏念像个小女生一样,每天都在纠结细节。
江北,你说伴手礼送什么好
都可以。
不行！必须要特别的！
我笑着看她忙来忙去。
这时候,林晓敲门进来。
江总,有个快递,说必须您亲自签收。
我接过快递,没有寄件人信息。
打开一看,是一本相册。
里面都是我和沈婉的照片。
从大学到结婚,整整八年。
还有一封信。
江北：
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
这些照片我整理了很久,本想扔掉,但又觉得可惜。
八年的时光,不该就这么消失。
所以还给你,你愿意留就留,不愿意就扔了吧。
我已经放下了,希望你也是。
祝你幸福。
沈婉
我盯着相册看了很久。
怎么了苏念走过来。
我把相册递给她。
她翻了翻,表情很平静。
青春真好。她说。
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她合上相册,这是你的过去,我没资格生气。
但是...
江北。她认真地看着我,我要的是你的现在和未来,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我抱住她：谢谢。
不过...她狡黠一笑,我们也要拍很多照片,拍到八十岁！
好。
最后,那本相册被我锁进了柜子里。
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苏念说得对。
那是我的过去,不该就这么消失。
但我的未来,属于眼前这个女人。
婚礼前一周,我接到赵凯的电话。
江北,我是赵凯。
有事
我...我想问问,沈婉最近有联系你吗
没有,怎么了
她失踪了。他的声音有些慌乱,已经一个月了,电话打不通,住的地方也退租了...
我皱眉：报警了吗
报了,但警察说她是成年人,可能是自己想离开...
那你找我做什么
我...我对不起她。他哽咽了,我老婆闹离婚,公司也开除我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你们的事。
江北,求你了,如果她联系你...
我挂断了电话。
沈婉失踪了
希望她只是想重新开始吧。
每个人都有重新开始的权利。
就像我一样。
12
婚礼如期举行。
苏念穿着白色婚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紧张吗我问。
紧张。她诚实地说,但更多的是开心。
交换戒指时,她哭了。
我也红了眼眶。
江北。她哽咽着说,谢谢你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一直爱我。
傻瓜。我吻了吻她的额头,是我要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知道,被背叛后还能重新去爱。
谢谢你让我明白,对的人不会让你猜,她会明明白白地爱你。
婚宴上,很多人来祝福我们。
林晓也来了,她已经有了男朋友。
江总,苏总,新婚快乐！
谢谢。
你们真般配。她真诚地说,祝你们白头偕老。
敬酒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婉站在角落里,穿着一身简单的连衣裙。
她瘦了很多,但气色不错。
我们的目光对上了。
她举起酒杯,无声地说了句：祝福你。
然后转身离开。
我没有追上去。
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段路。
而有些人,却能陪你走完余生。
在看什么苏念问。
没什么。我转过身,看着我的新娘,在想我多幸运。
肉麻。她笑了。
苏念。
嗯
我爱你。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灿烂了。
我也爱你。
音乐响起,我们跳起了第一支舞。
她靠在我怀里,轻声说：江北,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你前妻没有背叛你,我们就不会相遇了。
那你会觉得遗憾吗
当然会。她抬起头,但我更愿意相信,命中注定的人,兜兜转转也会相遇。
就像我们。
就像我们。
舞曲结束,宾客们鼓掌。
我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余生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