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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雪落寒枝惊梦醒
雪粒子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我费力睁开眼睛,刺骨的寒意瞬间涌进鼻腔。雕花帐幔垂落如墨,鎏金香炉里飘着陌生的沉水香,这场景与我睡前刷小说的出租屋天差地别。
郡主醒了!珠帘外传来清脆的女声,紧接着暖玉般的小手握住我的手腕。我低头看着自己藕荷色的中衣,袖口绣着并蒂莲纹,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这根本不是我健身三年的身体。
记忆如潮水涌来。原主是靖安王独女萧明玥,三天前在冰湖上落水,醒来就换了芯子。帐子被掀开,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中年男子疾步走来,腰间玉带随着动作轻晃,眉眼间尽是掩饰不住的焦灼:玥儿,可还觉得冷
我望着他鬓角的霜雪,突然想起小说里的片段。靖安王萧承业半生戎马,妻子早逝后将独女捧在掌心,却在两年后因卷入谋逆案满门抄斩。而此刻床边这位威严的父亲,正用布满薄茧的手轻轻拭去我额间冷汗。
父亲...我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陌生得让自己心惊。萧承业眼眶泛红,正要说话,门外传来通报:太医令到!
白发苍苍的老者诊脉时,我注意到他袖口沾着暗红血迹。郡主脉象虚浮,恐是...太医令话音未落,萧承业已攥住他手腕:说!到底是什么病症
心疾入膏肓,恐撑不过...太医令话音消散在寒风里。我猛地抓住他袖口,穿越第一天就要领盒饭这剧情也太离谱了!记忆突然闪现,原书里萧明玥确实死于心疾,可分明是在三年后!
窗外风雪骤然加剧,我望着萧承业紧握的拳头,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太医令诊脉不过半盏茶功夫,却如此笃定绝症,袖口血迹未干——难道有人买通太医,要提前了结原主性命
夜深人静时,我裹着狐裘推开窗。雪光映得庭院如同白昼,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声响。我摸到枕头下的匕首,这是白日里贴身丫鬟阿桃悄悄塞给我的:郡主若有难处,可从角门出府,城西白云观的道姑是老夫人旧识...
踩着积雪绕过回廊,我在假山后突然顿住。月光下,一袭黑衣的身影立在梅树旁,手中握着半块玉佩。他转头时,眼尾朱砂痣在雪色中妖冶如血,正是书中最大的反派——摄政王谢沉舟。
第二章
寒梅映血初相逢
谢沉舟的目光扫过来时,我几乎停止了呼吸。小说里描写他眉眼如画,心狠手辣,此刻那双凤目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我,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无端透着寒意。
深更半夜,郡主这是要去哪他抬手将玉佩收入怀中,玄色衣摆扫落枝头积雪。我攥紧袖中的匕首,突然想起书中情节——谢沉舟今夜会在王府密道中发现叛国书信,从而成为他复仇的导火索。
我...我睡不着,出来走走。我往假山后缩了缩,却听他轻笑出声:郡主当我三岁孩童方才阿桃往角门去了,莫不是为郡主打前站
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后颈。原来他早就发现了我的计划,更可怕的是,他居然知道阿桃的存在。月光下,他缓步逼近,腰间玉佩在雪光中若隐若现——那半块玉佩,分明与原主妆奁里的碎片能拼合成完整的龙凤佩!
王爷的掌上明珠,为何要逃谢沉舟突然抬手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吃痛。我抬头正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意识到什么——原书里谢沉舟的身世之谜,似乎就与龙凤佩有关!
我...我得了绝症。我突然抓住他的衣袖,太医说我活不过半月,与其等死,不如...话未说完,谢沉舟突然掐住我的下巴,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萧明玥,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远处传来打更声,他的指尖在我颈间停顿片刻,又猛地松开。我踉跄后退,撞上假山的冰棱。谢沉舟望着自己的手,神色晦暗不明:既然如此,本王便送郡主一程。
他揽住我的腰腾空而起,寒风卷起我的裙摆。等我反应过来,已经站在王府外的官道上。谢沉舟松开手,从怀中掏出个瓷瓶:三日后辰时,城西破庙。说罢转身消失在风雪中,只留下瓷瓶上淡淡的龙涎香。
我握紧瓷瓶,瓶身刻着个谢字。方才他揽住我时,我分明摸到他后背的绷带,还有未干的血迹——原来今夜他不仅要盗取密信,更身负重伤。
雪越下越大,我望着王府方向的灯火,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已经与谢沉舟纠缠在了一起。那个本该在今夜彻底黑化的反派,此刻却给了我一线生机。而那半块龙凤佩,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第三章
暗潮汹涌疑云起
回到房间时,阿桃正红着眼眶在找我。看到我手中的瓷瓶,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郡主,这...这莫不是摄政王给的
我将瓷瓶藏进妆奁,想起谢沉舟临走时说的三日后。原书里,三日后正是靖安王被弹劾通敌的日子。我握住阿桃的手:你可知王爷书房的暗格在哪
阿桃惊恐地后退半步:郡主,您怎会...那暗格里放着王爷的兵符,寻常人根本...她突然捂住嘴,盯着我的眼神充满恐惧。我这才惊觉,原主懦弱胆小,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隐秘。
阿桃,你信我。我压低声音,王爷有危险,我们必须在天亮前找到密信。阿桃的手在发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子时三刻,我跟着阿桃潜入书房。檀木书架后有机关,推开暗门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暗格里整齐码着卷宗,最上面的羊皮卷赫然写着西北军情。
我正要翻看,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异响。阿桃脸色煞白:是侍卫巡夜!慌乱中,我抓起羊皮卷塞进怀里,却不小心碰倒了烛台。火苗迅速窜上窗帘,火势瞬间蔓延开来。
走水了!阿桃尖叫着拉我往外跑。王府顿时人声鼎沸,我在混乱中看到谢沉舟的身影立在火场对面,他望着我的眼神意味深长,袖中隐约露出半截染血的绷带。
天快亮时,火势终于扑灭。萧承业浑身湿透地赶来,看到我安然无恙,紧绷的神色才缓和下来。玥儿,可吓坏了他声音沙哑,方才侍卫在书房暗格发现了烧焦的密信...
我心里咯噔一声。谢沉舟果然提前动手了,而那封被烧毁的密信,恐怕就是栽赃靖安王的铁证。正想着,萧承业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血迹。
父亲!我冲过去扶住他,这才发现他鬓角又添了白发。萧承业强撑着笑道:无碍,不过是旧疾发作。玥儿,明日随为父进宫,太后想见你。
我心头一跳。原书里,萧明玥正是在进宫那日被设计落水。而此刻谢沉舟给的瓷瓶还藏在枕下,三日后的破庙之约,又会暗藏怎样的杀机窗外晨光渐露,雪地上的脚印早已被新雪覆盖,唯有梅枝上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
第四章
深宫迷局险象生
进宫那日,马车碾过结冰的御河。我摸着袖中的瓷瓶,瓶身的龙涎香混着宫墙内的腊梅香,让人心神不宁。萧承业坐在对面,不时咳嗽几声,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玥儿,若是太后问起...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将暖炉往我这边推了推。我突然想起书中记载,太后与谢沉舟生母交好,当年谢母难产而死,有人说是皇后所为。而如今的皇后,正是萧承业的表妹。
坤宁宫的珠帘后传来环佩叮当声。太后斜倚在软榻上,戴着护甲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拨弄佛珠:听闻玥儿落水后性情大变,哀家倒要瞧瞧。
我福了福身,余光瞥见屏风后闪过一抹玄色衣角。谢沉舟也在!还未细想,太后突然抬手,一枚翡翠镯子哐当砸在我脚边:这是哀家赏你的,明日就戴着它去琼华池沐浴。
冰凉的玉镯滚到裙边,我突然想起原书剧情。琼华池的石阶会被人泼上桐油,萧明玥正是因此滑入池中溺亡。正想着,谢沉舟从屏风后转出来,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太后如此厚爱郡主,臣弟倒是羡慕了。
他的目光扫过我的手腕,突然伸手握住:这镯子尺寸倒是合适。指尖擦过我掌心的匕首,他不着痕迹地在我手心里写了个字。等他松开手,我低头看到掌心的逃字,墨迹未干。
出了坤宁宫,萧承业的脸色比来时更差。玥儿,明日别去琼华池。他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方才太医说...说为父的旧疾...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在宫墙上。
我慌忙扶住他,血腥味弥漫在寒风里。远处传来更鼓声,我突然想起谢沉舟给的瓷瓶。或许那根本不是救命药,而是毒正胡思乱想着,阿桃匆匆跑来:郡主,王爷书房又失窃了!这次丢的是...她惊恐地看了眼萧承业,是王妃的遗物,那对龙凤佩!
萧承业身子一晃,险些跌倒。我突然意识到,谢沉舟拿走玉佩,恐怕不只是为了身世之谜。当年王妃难产而死,与谢沉舟生母的死期竟在同月。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夜幕降临时,我偷偷打开瓷瓶。里面不是药,而是半张字条,上面写着:子时三刻,琼华池。窗外寒风呼啸,远处宫灯明明灭灭,映得谢沉舟的字迹妖冶如血。我握紧匕首,将字条凑近烛火。在它化为灰烬的瞬间,我终于看清背面的小字:小心皇后。
第五章
夜探琼华险象环生
子时的梆子声惊飞了檐角寒鸦,我裹紧斗篷潜出偏殿。琼华池方向飘来阵阵幽香,原是太液池畔的夜合花被风卷着,混着水面蒸腾的热气,倒像是给这杀机四伏的夜晚蒙上了层温柔面纱。
绕过九曲回廊,我贴着宫墙缓缓前行。远处传来侍卫换岗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谢沉舟约我在此相见,可这琼华池分明是他设下的杀局,我攥紧袖中短刃,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转过最后一道月亮门,琼华池的轮廓在夜色中浮现。池边石阶泛着冷光,水面倒映着宫灯,波光粼粼间似有暗影浮动。正当我犹豫是否要靠近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龙涎香,一只手猛地捂住我的嘴,将我拖进暗处。
蠢货,这么明目张胆,是想被抓去喂锦鲤谢沉舟的声音带着压低的怒气,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我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看清楚,池水里有什么。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定睛望去,只见水面下竟漂浮着几具身着内侍服饰的尸体,脖颈处都有一道整齐的伤口,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这些人都是皇后的暗卫。谢沉舟松开手,指尖划过腰间玉佩,今晚的琼华池,本就是皇后为你准备的葬身之地。
我后背渗出冷汗,原来谢沉舟那句小心皇后并非虚言。可他又为何要救我正想着,池边突然传来脚步声,几盏灯笼由远及近。谢沉舟脸色微变,猛地将我抵在墙上,玄色衣袍瞬间笼罩下来。
别动。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温热的气息喷在我锁骨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屏住呼吸,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摄政王您怎么会在这侍卫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本王在此赏月,有何不妥谢沉舟语气冷淡,指尖却悄然掐住我腰间软肉,疼得我险些叫出声。属下该死!只是方才有人瞧见可疑身影...既是可疑,还不快去查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待侍卫走远,才松开我。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脸颊发烫:谢沉舟,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倚着宫墙,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襟:自然是做笔交易。你帮我查清当年真相,我保你和靖安王府平安。说着,他掏出半块龙凤佩,这玉佩,与你母亲有关。
我瞳孔骤缩,正要追问,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哭喊声。不好了!琼华池有人落水!阿桃的声音传来,带着哭腔。谢沉舟脸色一变,拽着我往另一个方向跑去:是调虎离山之计,有人要对靖安王动手!
寒风呼啸,我跟着他在宫道上狂奔。月光下,他后背的绷带又渗出了血,却依旧紧紧攥着我的手。远处,靖安王府的方向火光冲天,照得半边天通红。而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阴谋的开始。
第六章
火照寒夜真相现
王府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直冲云霄。谢沉舟拉着我一路疾驰,玄色衣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后背的血迹晕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父亲!我挣脱他的手,朝着火海奔去。火势凶猛,热浪扑面而来,呛人的浓烟让我睁不开眼。王府的侍卫们慌乱地救火,却无济于事。人群中,我看到萧承业浑身是血地被人搀扶着,脸上满是焦急与绝望。
郡主!快离开这里!阿桃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死死拽住我的胳膊,有人故意纵火,还在府里埋伏了杀手!话音未落,一支利箭擦着我的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石柱。
谢沉舟脸色阴沉,挥剑挡开袭来的刺客。刀光剑影中,我瞥见其中一人袖口绣着的凤凰纹——正是皇后宫里的标志。带她走!谢沉舟大喊一声,将我推向阿桃,自己则转身迎敌。
阿桃拉着我往侧门跑,可刚到门口,就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为首的男子冷笑一声,摘下脸上的面罩,竟是白天在坤宁宫见过的皇后贴身太监。郡主,皇后娘娘请您去喝茶呢。他眼神阴鸷,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谢沉舟满身是血,却依旧身姿矫健,三两下解决了几个刺客。带着她从密道走!他将一枚玉佩塞进我手中,正是那半块龙凤佩,去城西白云观,找清微道长!
不等我回答,他又冲进敌群。我咬咬牙,跟着阿桃钻进密道。密道里潮湿阴暗,时不时有老鼠窜过。不知跑了多久,我们终于从城郊的一处枯井爬出。回头望去,王府的大火还在燃烧,谢沉舟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火海中。
阿桃哭着说:郡主,王爷他...我握紧玉佩,冰凉的触感让我逐渐冷静下来。谢沉舟说玉佩与母亲有关,而清微道长是母亲的旧识,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赶到白云观时,天已蒙蒙亮。清微道长见到玉佩,脸色骤变:当年王妃难产而死,竟是有人蓄意谋害...这龙凤佩,本是先帝赐给摄政王生母与你母亲的信物,寓意姐妹情深。可后来,两位夫人都...她欲言又止,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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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震,终于明白谢沉舟为何执着于龙凤佩。原来他的生母与我母亲之死,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场大火,不过是皇后为了掩盖真相,将所有知情者灭口的手段。
郡主,不好了!阿桃突然脸色惨白地跑来,王爷被陛下下了大狱,罪名是...是谋反!
晨雾弥漫,我望着远处的京城,握紧了手中的玉佩。谢沉舟生死未卜,父亲身陷囹圄,而真相,才刚刚浮出水面。这一局,我绝不能输。
第七章
暗狱陈情险中计
白云观的晨钟惊散薄雾时,我已换上了道姑的粗布麻衣。清微道长将一枚刻着云纹的铜哨塞进我掌心:若遇危险,吹响它自有人接应。她望向京城方向,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当年老夫人临终前,托我护你周全。
天牢铁门开启的瞬间,腐臭与血腥气扑面而来。狱卒举着火把在前引路,潮湿的墙壁上爬满青苔。转过三道弯,我终于在最深处的牢房见到萧承业。他的玄色官袍沾满血污,左手被铁链吊在墙钉上,脚踝处还缠着浸透血渍的绷带。
玥儿他猛地抬头,干裂的嘴唇渗出鲜血,谁准你来的!快回去!我强忍泪水,从袖中掏出藏好的金疮药:父亲,先治伤。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时,突然注意到他后颈处的红痕——那分明是被符咒灼伤的痕迹!
正要细问,头顶突然传来锁链响动。谢沉舟的声音混着冷笑从上方传来:靖安王好手段,中了巫蛊之术还能撑这么久。他踏着铁梯缓缓而下,玄色披风下摆扫过我的发顶,郡主倒是孝顺,可惜来错了时候。
我转身时,正撞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谢沉舟的右肩缠着崭新的绷带,却在说话间渗出暗红血迹。不等我开口,他突然扣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陛下听闻郡主探监,特命本王前来查验。
狱卒们举着火把围拢过来,火光将谢沉舟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突然想起清微道长的话——巫蛊之术需配合符咒生效,而整个京城,唯有皇后宫中的钦天监精通此道。当谢沉舟的指尖划过我腰间软肉时,我猛地抓住他的衣袖:摄政王可知,父亲中的是噬魂咒
谢沉舟动作微顿,凤目闪过一丝诧异。萧承业却剧烈咳嗽起来:玥儿住口!此事...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突然放大。我转头望去,只见狱卒们齐刷刷抽出匕首,刀刃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不好!谢沉舟猛地将我拽到身后,长剑出鞘的寒光划破黑暗。打斗声中,我瞥见为首的狱卒颈后同样有符咒灼伤的痕迹。谢沉舟的剑招凌厉,却因旧伤渐渐力不从心。当一支淬毒的箭矢擦着他耳畔飞过,我突然吹响了铜哨。
尖锐的哨声刺破寂静,密道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谢沉舟趁机斩断萧承业的铁链,却在搀扶他时突然踉跄。我这才惊觉他后背早已被鲜血浸透,方才打斗时竟一直强撑着。
带他走!谢沉舟将萧承业推向我,自己转身迎向蜂拥而至的追兵。火把映照下,他眼尾的朱砂痣妖冶如血,嘴角却挂着解脱般的笑意:记住,三日后的祭天大典...话未说完,一柄长剑刺穿他的左肩。
我攥着萧承业的手后退,泪水模糊了视线。密道尽头,清微道长带着一群道士杀出重围。等我再回头时,谢沉舟的身影已消失在火海与刀光之中,唯有他遗落的半块龙凤佩,在血泊中泛着冷光。
第八章
祭台风云藏杀机
祭天大典那日,乌云压城。我身着素白孝服跪在天坛下,望着台阶上高坐的皇帝与皇后。萧承业被关入天牢后,靖安王府上下百口皆被流放,唯有我因太后庇佑暂得保全——代价是要在祭典上为天下祈福。
吉时已到!司礼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我捧着玉珏起身,余光瞥见人群中闪过一抹玄色衣角。谢沉舟!他戴着青铜面具立于阴影处,左肩绷带的轮廓在广袖下若隐若现。
祭坛中央的香炉青烟袅袅,我正要将符咒投入火中,突然嗅到一丝熟悉的龙涎香。低头看去,玉珏底部竟刻着细小的字迹:香灰有毒。记忆瞬间闪回三日前的天牢,那些淬毒的匕首与青紫色的刀刃。
郡主,请。皇后端坐在凤辇上,嘴角挂着虚伪的关切。我攥紧玉珏,指尖在香灰中划过。果然,掌心泛起细密的红疹。正当我犹豫是否要揭穿时,祭坛下突然传来骚动。
妖女!她私通乱臣贼子!人群中冲出个红衣女子,竟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她高举着一封书信,声泪俱下:这是郡主与摄政王的密信,他们妄图颠覆朝政!
四下顿时哗然。我望着那封伪造的书信,突然注意到信纸边缘的云纹——正是钦天监专用的贡纸。谢沉舟的身影在人群中隐现,他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将什么东西抛向空中。
漫天纸鸢突然掠过祭坛,每只鸢尾都系着半块玉佩。人群炸开锅,有人认出那是先帝御赐的龙凤佩。皇后的脸色瞬间惨白,而我趁机将玉珏中的解毒丹撒入香炉。
够了!皇帝拍案而起,将妖女拿下!侍卫们举着长枪逼近,我却在此时掏出从谢沉舟处得来的半块玉佩。两块玉佩严丝合缝,龙凤呈祥的纹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陛下可知,这龙凤佩本该是一对我转向皇后,当年先帝将其赐予两位宠妃,可她们为何都不得善终祭坛下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几个钦天监官员瘫倒在地,七窍流血——正是方才接触过香灰的人。
皇后猛地站起来,凤冠上的东珠簌簌而落:你...你血口喷人!她话音未落,谢沉舟已跃上祭坛,面具碎裂的瞬间,眼尾朱砂痣如泣血:皇嫂何必装糊涂当年你买通稳婆害死我生母,又用巫蛊之术谋害靖安王妃,这些罪状,够不够治你死罪
狂风骤起,纸钱漫天飞舞。我望着谢沉舟染血的嘴角,突然想起天牢里他拼死护我的模样。远处传来清微道长的铜哨声,无数道姑道士从四面八方涌来。祭天大典的穹顶下,一场酝酿多年的复仇,终于拉开了最后的帷幕。
第九章
暗流翻涌困局解
祭天坛上的厮杀一触即发,皇后突然抓起案上的玉玺,尖声喊道:反了反了!谢沉舟意图谋反,给我拿下!她话音未落,一道剑光擦着她耳畔飞过,将凤冠上的东珠击得粉碎。
谢沉舟手持长剑,玄色衣袍猎猎作响:陛下可还记得,当年冷宫那场大火他转头看向皇帝,眼中满是讥讽,您最宠爱的淑妃娘娘,当真只是失足落水皇帝脸色骤变,手中的玉如意啪嗒掉在地上。
我趁乱冲到祭坛边缘,从怀中掏出在天牢里发现的符咒残片。这些符咒与皇后宫中钦天监所用的纹路如出一辙,边缘还沾着萧承业的血迹。陛下,巫蛊之术祸乱朝纲,还请彻查!我高举残片,声音在狂风中回荡。
正在僵持之际,远处传来马蹄声。一队玄甲军冲破宫门,为首的将领竟是萧承业曾经的副将。末将救驾来迟!他翻身下马,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密档,这是皇后勾结外敌、谋害皇嗣的铁证!
皇后踉跄后退,撞翻了案几上的香炉。她看着满地狼藉,突然疯狂大笑起来:好,好啊!当年我不过是不甘心!凭什么她谢夫人能得先帝宠爱,凭什么靖安王妃能生下嫡女!她的眼神变得狰狞,我要你们所有人都陪葬!
话音未落,她突然掏出袖中的匕首,直刺皇帝。千钧一发之际,谢沉舟飞身挡下,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右肩。谢沉舟!我惊叫着冲过去,却被他反手护在身后。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青砖上绽开一朵朵红梅。
拿下!皇帝终于反应过来,脸色铁青地下令。皇后被侍卫拖走时,还在声嘶力竭地咒骂。谢沉舟却突然单膝跪地:臣弟斗胆,请陛下赦免靖安王一家,彻查当年旧案。
我扶着受伤的谢沉舟,感受到他身体在微微颤抖。三日前在天牢,他也是这样强撑着保护我们。远处,清微道长带着众人赶到,手中捧着一个檀木匣子:这是老夫人临终前留下的遗书,能证明当年真相。
祭坛上的硝烟渐渐散去,谢沉舟转头看我,眼尾的朱砂痣被血晕染得愈发艳丽:萧明玥,你欠我两条命。他突然凑近,在我耳边低语,等一切尘埃落定,该好好算算这笔账了。
我脸颊发烫,正要反驳,却见他脸色一白,险些晕倒。谢沉舟!我慌忙扶住他,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他的伤口还在流血,方才为了挡那一刀,怕是旧伤复发了。
暮色渐浓,皇宫里灯火通明。萧承业被无罪释放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守在谢沉舟的床边。他的高烧迟迟不退,嘴里不时呢喃着母亲二字。我握着他的手,发现他掌心布满了老茧——原来这个看似狠厉的摄政王,也有不为人知的脆弱一面。
窗外,一轮弯月缓缓升起。我知道,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而我与谢沉舟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十章
情愫暗生意难平
春寒料峭,玉佛寺的钟声穿透薄雾。我捏着香,望着袅袅青烟出神。自从祭天大典后,皇后被废,谢沉舟因护驾有功被封为丞相,萧承业官复原职,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可我的心却始终无法安宁。
郡主好雅兴。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沉舟身着月白长衫,手中握着把折扇,右肩还缠着绷带,却依旧风度翩翩。他走到我身边,接过我手中的香插进香炉:在求姻缘
我脸颊一热,转身要走,却被他拦住:萧明玥,躲了我半个月,该给个说法了吧他倾身靠近,龙涎香混着药味扑面而来,救命之恩,打算怎么还
我想起这些日子他频繁送来的礼物: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江南的云锦、甚至还有一只会学人说话的鹦鹉。谢相日理万机,不如多操心朝政。我别开脸,却听见他轻笑出声。
明日陪我去郊外踏青。他不容拒绝地说,太后下了懿旨,要我们...联络感情。他说最后四个字时,语气微妙,眼尾的朱砂痣随着笑意轻轻颤动。
第二日,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谢沉舟掀开帘子,指着远处的桃林:去年此时,我还在谋划如何复仇。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直到遇见你,一切都变了。
我望着他侧脸,想起他在天牢、在祭天坛上拼命护我的模样。原来那个被世人称为腹黑反派的摄政王,也会在深夜发着高烧,抓着我的手呢喃别走。
桃林中,谢沉舟折下一枝桃花,轻轻别在我发间:萧明玥,你比这桃花还好看。他的眼神炽热,让我心跳加速。突然,他皱起眉头,捂住右肩。
伤口又疼了我慌忙扶住他。自从那次受伤,他的旧疾时常发作。谢沉舟却笑着抓住我的手:你吹吹就不疼了。他耍赖的样子,哪还有半分丞相的威严。
夕阳西下时,我们坐在草地上。谢沉舟从怀中掏出个锦盒,里面是那对完整的龙凤佩:这是母亲留给我的,现在,我想送给你。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我红了眼眶。
谢沉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轻声问。他伸手将我搂入怀中,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因为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活着不只是为了复仇的人。
夜风轻拂,桃瓣纷飞。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命运的安排或许自有深意。那个曾经满心仇恨的反派,那个穿越而来的我,在这乱世中相遇,竟成就了一段最动人的缘分。
远处,传来归鸟的啼鸣。我知道,未来还会有无数挑战,但只要有他在身边,我便无所畏惧。而我们的故事,也将如同这永不凋零的桃花,在岁月中绽放出最美的色彩。
第十一章
风云再起祸端临
本该岁月静好的春日,却被一封加急军报打破了平静。西北边境传来战报,原本已臣服的突厥部落突然起兵叛乱,烧杀抢掠,边境百姓苦不堪言。更令人心惊的是,军中暗线传来消息,此次叛乱似乎与朝中某位大臣暗中勾结。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如铅。皇帝眉头紧锁,将军报狠狠摔在龙案上:半月前刚送来降书,如今却突然反叛,其中必有蹊跷!诸位爱卿可有良策满朝文武面面相觑,有人提议立即增兵,有人主张先派人议和,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谢沉舟上前一步,手中折扇轻敲掌心:陛下,臣请命前往西北探查真相。一来稳定军心,二来彻查与突厥勾结之人。他话音刚落,便有大臣跳出来反对:丞相乃国之栋梁,怎能轻易涉险西北战事凶险,还望陛下三思!
我在宫外观望,心中隐隐不安。下朝后,我直奔丞相府,谢沉舟正在书房研读战报,案头摊着密密麻麻的地图,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你真要去西北我推门而入,语气中满是担忧。
他抬头看向我,眼神坚定: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去。突厥突然反叛,朝中又有内鬼,若不及时解决,恐有亡国之危。他起身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只是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我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明知此行凶险,却也明白他肩负的责任。我陪你去。我脱口而出,我虽不懂兵法,但也能在后方为你出谋划策,况且...我顿了顿,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谢沉舟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眼尾的朱砂痣也跟着染上笑意:好,有你在身边,我便安心许多。他将我拥入怀中,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此去路途遥远,条件艰苦,怕是要让你受苦了。
三日后,我们随大军启程。黄沙漫天,旌旗猎猎,马蹄声踏碎了一路寂静。我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看着谢沉舟骑马走在队伍前方,他身姿挺拔,玄色披风在风中翻飞,宛如一幅气势恢宏的画卷。
然而,刚到西北边境,便传来噩耗。先行部队遭遇埋伏,损失惨重,统领将军生死未卜。谢沉舟得知消息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看来对方早有准备,我们的行踪怕是早已泄露。
当夜,军营中灯火通明。谢沉舟召集众将商议对策,我也在一旁倾听。突然,一名士兵匆匆来报:启禀丞相,营外有个自称知晓内鬼消息的人求见。
谢沉舟眼神一凛:带进来。不多时,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被带了进来,他浑身是伤,眼神却透着狡黠。小人...小人知道是谁与突厥勾结。他喘着粗气说道,只是...小人有个条件。
我心中警铃大作,总觉得此人出现得太过蹊跷。谢沉舟却神色如常:但说无妨。那男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人要...要郡主一人随我走一趟。
营帐内顿时一片哗然,众将纷纷拔剑相向。我握紧腰间短刃,看向谢沉舟。他的眼神冷得可怕,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那男子却仰天大笑:丞相若是不愿,那小人就将这秘密永远带进棺材里。他的目光扫过我,充满挑衅,想必郡主也不想看到边境百姓生灵涂炭吧
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而我们,早已置身于旋涡的中心......
第十二章
身陷险境谜云重
营帐内气氛凝滞如冰,谢沉舟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剑尖几乎要刺穿那男子咽喉。我按住他颤抖的手腕,在他耳畔低语:或许这是引出幕后黑手的机会。他转头看我,凤目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最终将剑重重插入地面。
我随你去。我直视那男子狡黠的双眼,余光瞥见谢沉舟暗中比划的手势——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一旦遇险,他定会带人接应。出营时,暮色正浓,西北的风裹着沙砾打在脸上生疼,我摸到袖中短刃,暗自做好准备。
马车在荒漠中颠簸了两个时辰,最终停在一处废弃的石窟前。那男子掀开帘子,脸上的笑意愈发阴森:郡主请吧,见了我们主子,一切自会明了。石窟内烛火摇曳,血腥味扑面而来,我刚踏进去,便听见锁链响动。
好久不见,明玥表妹。阴冷的女声从阴影中传来。我瞳孔骤缩,只见皇后竟活生生站在眼前!她的凤冠已换成黑色面纱,脖颈处爬满诡异的符咒纹身,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有突厥图腾的戒指。
你不是被关入冷宫了吗我后退半步,却撞上身后冰冷的石壁。皇后大笑起来,笑声在洞窟中回荡:区区冷宫怎能困住我当年我就说过,要让你们所有人陪葬!她猛地扯下面纱,露出半边毁容的脸,看看,这就是拜你和谢沉舟所赐!
我这才惊觉,她被毁容的半张脸与天牢里那些巫蛊符咒的灼伤痕迹如出一辙。皇后突然逼近,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你以为突厥真是临时反叛哼,从先帝驾崩那日起,我就与突厥大汗达成了协议!
洞窟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几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士兵被推了出来。这些都是知晓真相的人。皇后狞笑着,包括你那位好父亲,当年他无意中发现了我的密信,我只好...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石窟顶部开始簌簌掉土。
谢沉舟!我听见他熟悉的怒吼声穿透岩壁。皇后脸色骤变,抓起身边的士兵当做人质:让他们停手!否则我现在就杀了这些人!她话音未落,一支利箭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石柱。
谢沉舟浑身浴血地冲进来,玄色衣袍沾满尘土,眼神却亮得可怕:放了她,我任你处置。他将剑扔在地上,缓缓举起双手。我急得大喊:别信她!这是圈套!话未说完,皇后已将匕首抵住我的咽喉。
洞窟突然剧烈晃动,碎石如雨般落下。皇后惊恐地抬头,却见头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谢沉舟趁机扑过来,在石块坠落的瞬间将我护在身下。剧痛从后背传来,我在昏迷前,听见他带着哭腔的声音:萧明玥,你敢死,我就把这天下陪葬......
第十三章
生死一线情愈坚
剧痛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意识在黑暗中沉浮。恍惚间,我听见谢沉舟的嘶吼声,夹杂着石块崩塌的轰鸣。他的身体重重压在我身上,滚烫的鲜血顺着我的脖颈滑落,带着令人心悸的温度。
坚持住……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我想回应,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感受到他紧紧抱着我的双臂,如同铁箍一般,用尽最后的力量将我护在怀中。
再次醒来时,四周一片寂静。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的缝隙中,头顶透进一丝微弱的光亮。谢沉舟就躺在我身旁,脸色惨白如纸,右肩被巨石压住,鲜血浸透了大片衣衫。
谢沉舟!我挣扎着爬过去,声音沙哑得几乎认不出来。他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没事,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你……醒了。
我连忙撕下裙摆为他包扎伤口,却发现他的伤口深可见骨,显然是被尖锐的石块所伤。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滴落在他的伤口上: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这样拼命
他抬起手,想要擦掉我的眼泪,却因力气不足而无力地垂下:我说过……你敢死,我就把这天下陪葬……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神也开始涣散。
我急得不行,环顾四周,发现缝隙中有一条狭窄的通道,隐约传来人声。我握紧谢沉舟的手: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人救你!正要起身,却被他死死拉住。
别走……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怕……再也见不到你……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他内心深处最脆弱的一面。那个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腹黑丞相,那个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摄政王,此刻却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
我重新坐下来,将他的头轻轻放在我的腿上: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着你。我抚摸着他的脸,感受着他逐渐微弱的呼吸,心如刀绞。
不知过了多久,上方突然传来声响:郡主!丞相!你们在下面吗是萧承业的声音!我连忙大喊:父亲!我们在这儿!谢沉舟受伤了,快救救他!
救援的绳索垂下来时,谢沉舟已经陷入昏迷。我紧紧抱着他,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他。当我们被拉上地面,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萧承业红着眼眶抱住我,随即又指挥士兵将谢沉舟抬上担架,送往军营。
军医说谢沉舟失血过多,伤口感染严重,能不能醒过来就看这三日了。我守在他的床边,日夜不离,为他擦拭身体,更换药布。看着他苍白的脸,我心中满是悔恨。如果当初我没有冲动跟那男子走,他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第三日清晨,我趴在床边打盹,突然感觉到手指被轻轻握住。我猛地抬头,对上谢沉舟含笑的眼眸:怎么,哭成小花猫了我又气又喜,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你还知道醒!吓死我了!
他轻笑出声,却牵动了伤口,疼得直皱眉:看来以后得小心些,不然某人要哭瞎眼睛了。我看着他调侃的样子,悬了三天的心终于落了地。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他早已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然而,还没等我们享受这劫后余生的喜悦,军营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士兵神色慌张地跑进来:启禀丞相、郡主,突厥大军再次来犯,已经逼近营寨!
谢沉舟不顾劝阻,强行起身,披上战甲:看来,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他转头看向我,眼神坚定而温柔,但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便无所畏惧。
我握紧他的手,与他并肩走向战场。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愿意与他一起面对,生死相随。
第十四章
智破敌阵真相白
寒风裹挟着沙尘席卷而来,突厥的战旗在远处猎猎作响。谢沉舟站在军营的瞭望塔上,望着敌军黑压压的阵容,眉头紧锁。他的伤口尚未愈合,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刺痛,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与冷静。
敌军此次来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来。他指着地图说道,他们占据了地势险要的虎头崖,易守难攻,正面强攻只会白白送死。我凑近一看,发现虎头崖后方有条隐秘的峡谷,直通突厥的粮草大营。
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我指着峡谷说道,只要烧毁他们的粮草,敌军必然大乱。谢沉舟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和我想的一样。但峡谷狭窄,易中埋伏,必须有人引开敌军主力。
话音刚落,萧承业大步走来:此事交给我。我带一队人马正面佯攻,吸引敌军注意,你们趁机偷袭粮草大营。他看向谢沉舟,沉舟,保护好玥儿。谢沉舟郑重地点头:岳父放心,我定当用性命护她周全。
夜幕降临,萧承业的军队率先出击,战鼓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突厥军队果然中计,大部分兵力被吸引到正面战场。谢沉舟带着精锐小队,悄悄潜入峡谷。
谷中寂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狼嚎声。我握紧手中的长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突然,前方传来细微的响动,谢沉舟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他眯起眼睛,在黑暗中辨认着:有埋伏,后撤!
然而已经晚了,四周的山坡上亮起无数火把,突厥的弓箭手万箭齐发。谢沉舟迅速将我护在身下,箭矢如雨般落下,叮叮当当砸在他的战甲上。散开!他大喊一声,带着众人向峡谷两侧的岩石后躲避。
我看着他肩头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渗出,心中又急又怒。突然,我想起皇后手中那枚刻有突厥图腾的戒指,还有她与突厥大汗勾结的线索。谢沉舟,我有个办法!我在他耳边低语,我们可以利用他们内部的矛盾。
谢沉舟眼神一亮,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吹响随身携带的哨子,召来几名亲信,如此这般吩咐一番。不多时,几名士兵换上突厥的服饰,混进了敌军后方。
与此同时,正面战场上,萧承业的军队渐渐不支。突厥的骑兵发起冲锋,眼看就要冲破防线。千钧一发之际,突厥的后方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和冲天的火光——他们的粮草大营着火了!
敌军顿时乱作一团,军心涣散。谢沉舟趁机率领众人杀出峡谷,与萧承业的军队前后夹击。突厥军队腹背受敌,很快便溃不成军。
战斗结束后,我们在敌军的营帐中发现了一封密信,正是皇后与突厥大汗往来的信件,详细记录了他们密谋造反的计划。而更令人震惊的是,信中还提到了一个隐藏在朝中多年的神秘组织,专门为皇后收集情报,铲除异己。
原来如此。谢沉舟握紧密信,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个组织,恐怕就是我们一直追查的内鬼。他转头看向我,眼神温柔而坚定,多亏有你,才能找到关键线索。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我们是一起的,无论什么困难,都要共同面对。远处,朝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大地上,为这场艰苦的战斗画上了句点。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等待着我们......
第十五章
暗流涌动惊旧案
庆功宴的笙歌还未散尽,我在谢沉舟书房发现了那封泛黄的密信。信笺边角染着陈旧的茶渍,墨迹晕染处依稀可见淑妃二字——正是先帝宠妃、谢沉舟生母的封号。窗外骤雨拍打着芭蕉,将烛火摇曳得明明灭灭,谢沉舟推门而入时,正撞见我攥着信纸的手在发抖。
别看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玄色衣袍还沾着酒气,却眼疾手快地抽走信件,有些事知道得太早,未必是好事。我望着他藏信时微微发颤的指尖,突然想起祭天大典那日,他望向皇后的眼神里除了仇恨,还有一丝近乎绝望的痛苦。
更深夜中,我被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惊醒。推开书房虚掩的门,只见谢沉舟伏在案前,指缝间渗出的鲜血将密信染成暗红色。你在看什么我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却瞥见信纸上潦草的字迹:......巫蛊之术......嫡子......
他猛地将我拽入怀中,滚烫的呼吸扫过耳畔:阿玥,若有一日我身不由己......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尖锐的破空声。谢沉舟反应极快,带着我就地翻滚,一支淬毒的箭矢擦着发梢钉入木柱,箭尾赫然刻着皇后宫中的徽记。
他们不会放过我们。他抚上我惊惶的脸,指腹擦过我眼角的泪痕,当年淑妃难产而死,接生嬷嬷暴毙,所有医案不翼而飞。如今看来,这场局早在二十年前就布下了。
第二日清晨,白云观突然传来噩耗。清微道长遭人暗杀,案发现场只留下半块烧焦的玉佩——正是我母亲当年的遗物。我握着残玉跪在师父灵前,突然摸到内侧刻着的细小纹路。借着阳光细看,那竟是一幅地图,标记着皇宫地下的密道入口。
这是要引我们入瓮。谢沉舟展开地图,指尖点在太极殿下方,太极殿之下是皇室宗祠,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但若是有人想...他突然顿住,凤目闪过寒光,有人要毁了皇室血脉传承的证据。
夜幕降临时,我们循着地图潜入密道。潮湿的石壁上长满青苔,腐臭味令人作呕。转过第三个弯,我被谢沉舟猛地按在墙上。黑暗中,前方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还有女子压抑的啜泣声。
是皇后!我压低声音。谢沉舟捂住我的嘴,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唇。月光从头顶的气窗洒落,照亮皇后苍白的脸。她正对着一尊无名牌位焚香,牌位前供着一对龙凤玉佩——与我们手中的残片严丝合缝。
姐姐,我就要成功了...皇后对着牌位轻笑,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等杀了当今圣上,扶持傀儡登基,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只是没想到,那个贱人的儿子居然还活着......
谢沉舟浑身紧绷,腰间长剑发出嗡鸣。我死死拽住他的衣袖,却听见密道深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皇后猛地转头,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来得正好,本宫等你们很久了。
第十六章
真相大白终成劫
火把骤然亮起,照得密道如同白昼。数十名黑衣侍卫手持弯刀围拢过来,刀刃上泛着诡异的青紫色。皇后倚着石壁冷笑,腕间戴着的突厥图腾戒指在火光下闪烁:谢沉舟,你以为拿到密信就能扳倒我太天真了!
谢沉舟将我护在身后,玄色披风猎猎作响:当年淑妃娘娘难产而死,是你买通稳婆调换了催产药!还有靖安王妃,也是你用巫蛊之术...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为什么她们与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皇后突然大笑起来,摘下凤冠露出满头白发,当年先帝独宠你母亲,连带着你这个私生子都备受瞩目!我在冷宫忍辱负重二十年,就是为了这一刻!她猛地扯开衣领,脖颈处布满狰狞的符咒纹身,看看这些巫蛊之术,都是拜你所赐!
我突然想起天牢里萧承业后颈的灼伤,以及祭天大典上那些中毒的钦天监官员。谢沉舟握紧剑柄,剑尖指向皇后:你勾结突厥,意图颠覆朝政,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瞒天过海皇后抬手打了个响指,密道尽头的石门缓缓打开。当看清门内景象时,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数百个木架上摆满了婴儿襁褓,每个襁褓里都放着刻有皇室徽记的玉佩。
这都是这些年意外夭折的皇子皇女。皇后轻抚着一具襁褓,眼神温柔得可怕,其实他们都没死,只是被我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等新帝登基,这些可都是现成的傀儡。
谢沉舟的剑当啷落地:你疯了!他踉跄后退,撞到身后的石壁。我慌忙扶住他,却摸到他后背一片潮湿——旧伤又裂开了。
千钧一发之际,密道上方传来剧烈震动。萧承业的声音穿透岩壁:玥儿!沉舟!坚持住!皇后脸色骤变,抓起身边的侍卫当做人质:让他们停手!否则我现在就杀了这些孩子!
谢沉舟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旧伤:你以为我怕死当年你火烧冷宫,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活!他的眼神变得冰冷,但这些孩子是无辜的。
震动越来越剧烈,石块如雨般落下。皇后疯狂大笑:一起死吧!谁也别想活着出去!她正要引燃火药,谢沉舟猛地扑过去将她扑倒。我趁机冲向婴儿架,抱起最近的襁褓。
快走!谢沉舟的声音被爆炸声淹没。我抱着孩子冲出密道的瞬间,回头看见他被气浪掀飞,重重撞在石壁上。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拼命大喊:谢沉舟——
第十七章
劫后余生共白首
三个月后,桃花纷飞的燕王府。我坐在凉亭里给孩子喂奶,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谢沉舟披着披风走来,右肩还缠着绷带,却笑得眉眼弯弯:我们的小世子又饿了
我白他一眼:明明是小公主。那日密道崩塌,他拼死护住了所有孩子,自己却被落石砸中,昏迷了整整两个月。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抓着我的手问:孩子...都没事吧
萧承业官复原职那日,皇帝下旨将皇后终身囚禁。而那些被救出的皇室血脉,有的被忠臣收养,有的留在宫中由太后抚养。谢沉舟拒绝了所有封赏,只向皇帝求了一道赐婚圣旨。
在想什么他伸手擦掉我嘴角的点心渣,最近总见你对着龙凤佩发呆。我从怀中掏出玉佩,经过修复的玉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想清微道长临终前的话,她说这玉佩里藏着皇室最大的秘密。
谢沉舟突然将我搂入怀中,下巴抵着我的头顶:秘密也好,真相也罢,都不重要了。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重要的是,我们还活着,还能这样相拥。
远处传来孩子清脆的笑声,是萧承业带着孙儿在放风筝。春风拂面,桃花落在谢沉舟的肩头,他低头吻我时,我尝到了幸福的味道。
后来有人说,镇国公府的郡主聪慧过人,助夫婿平定叛乱;也有人说,燕王世子深情专一,为红颜弃江山。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于我而言,最珍贵的不过是每个清晨醒来,都能看见他睡在身侧,阳光洒在他眼尾的朱砂痣上,温柔而美好。
而我们的故事,就像这永不凋零的桃花,在岁月的长河中,静静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