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机上的照片,不受控制地发抖。
照片里,我的丈夫沈墨川正搂着一个年轻女孩的腰,两人在酒店大堂笑得刺眼。
时间显示是昨晚十点十七分——他告诉我他在加班。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反扣在桌上,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三十岁的脸,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头发因为连续熬夜赶项目而毛躁枯黄。而照片里的女孩,皮肤白得发光,笑得张扬又年轻。
顾晚晴,你真失败。我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
我和沈墨川结婚五年,从一无所有打拼到现在,他开了家小公司,我辞了工作帮他打理财务。我以为我们是共患难的夫妻,结果公司刚有点起色,他就迫不及待地找了下家。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闺蜜林小满发来的消息:晚晴,你看到没这女的叫苏雨桐,是沈墨川新招的助理,才二十三岁。
我冷笑一声,回她:看到了,挺配的,狗男女。
林小满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声音压得很低: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现在过去陪你
不用。我捏了捏眉心,我先冷静一下。
挂掉电话,我环顾这个家。每一件家具都是我亲手挑的,墙上的婚纱照还挂着,沈墨川笑得温柔又深情。现在想想,真恶心。
我走到书房,打开电脑,调出公司的账目。这些年,公司的财务一直是我在管,沈墨川只负责谈业务。我翻了翻最近的流水,发现有几笔大额支出不对劲——他给苏雨桐买了包,还转了两次五万块的奖金。
呵,拿夫妻共同财产养小三我关掉电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晚上七点,沈墨川准时回家,手里还拎着一盒我最爱吃的蛋糕。他笑得一如既往地温柔:晚晴,今天加班晚了点,给你带了甜品。
我坐在沙发上,抬眼看他:加班加到哪里去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走过来想抱我:当然是公司啊,最近项目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侧身躲开,直接把手机里的照片亮给他看:这是公司
沈墨川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一句:晚晴,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打断他,解释你怎么搂着新助理去开房还是解释你给她转的钱
他脸色铁青,突然恼羞成怒:顾晚晴!你查我!
我站起来,直视他的眼睛:沈墨川,我们离婚。
他愣了一下,随即冷笑:离婚你想清楚,公司是我的,房子是我的,你一个家庭主妇,离了我你能干什么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可笑。这个男人,真以为我离了他活不下去
行啊,那试试看。我转身回房间,砰地关上门。
门外,沈墨川还在骂骂咧咧,但我已经懒得听了。我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江临。
他是沈墨川最大的客户,也是曾经追过我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发了条消息:江总,有空聊聊吗
五分钟后,他回复:随时。
我勾了勾嘴角。沈墨川,你以为我只会哭哭啼啼离婚
错了。
我要让你后悔到死。
江临约我在一家高档咖啡厅见面。
我化了淡妆,穿了件剪裁利落的黑色连衣裙——不是为了取悦谁,只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被抛弃的怨妇。
他到得很准时,西装笔挺,眉眼深邃,比几年前更沉稳了。看到我时,他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笑了:顾晚晴,好久不见。
我直接坐下,开门见山:江总,我想和你谈笔生意。
他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什么生意
沈墨川出轨了,我要离婚。我语气平静,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但我不想让他好过。
江临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眼神沉静:所以
我知道你是他最大的客户,占他公司60%的流水。我直视他的眼睛,如果你撤单,他的资金链会立刻断裂。
江临轻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能给你更好的。我打开手机,调出一份文件推给他,这是沈墨川公司近三年的财务漏洞,包括他偷税漏税的证据,还有他用公司资金养小三的转账记录。
江临扫了一眼,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不是准备,是自保。我收回手机,这些年,公司账目全是我在管,沈墨川以为我只是个听话的会计,但他忘了,账本才是最锋利的刀。
江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恨他
我笑了笑:不恨,只是觉得恶心。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我无名指上的婚戒印痕:戒指摘了
我下意识缩回手,淡淡道:昨天就扔了。
江临点点头,突然说:我可以帮你,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离婚后,来我公司。他语气平静,我需要一个懂财务又够狠的人。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这个。但很快,我笑了:成交。
三天后,沈墨川的公司炸了锅。
江临突然取消了所有订单,连预付款都要求退回。沈墨川疯了一样打电话,但江临根本不接。
晚上,沈墨川冲回家,脸色铁青地摔了杯子:顾晚晴!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削着苹果:怎么了公司出问题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咬牙切齿:江临撤单了!你敢说跟你没关系!
我甩开他的手,冷笑:沈墨川,你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我求着江临撤单,是他主动找的我。
他脸色瞬间惨白:你……你们……
对了,离婚协议我拟好了。我抽出茶几上的文件丢给他,签了吧,房子归我,公司债务归你。
沈墨川抓起协议看了一眼,突然暴怒:你做梦!公司是我的!你休想分走一分钱!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可以不签,但明天,税务局就会收到你偷税漏税的证据,还有你挪用公款养小三的流水。
他僵住了,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半天才挤出一句:顾晚晴……你够狠。
我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签完离婚协议的第二天,江临给我发了条消息:明天来公司报到,职位是财务总监。
我回了个好,然后删掉了沈墨川所有的联系方式。
从今天开始,我要换个活法。
入职江临公司的第一天,整个财务部的人都在偷偷打量我。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个突然空降的财务总监,还是老板亲自带进来的,八成是靠关系上位的花瓶。
江临把我带到办公室,简单介绍了几句就离开了。他一走,部门里几个老资历的员工眼神里的轻视几乎藏不住。
财务副总监周雯假笑着递给我一杯咖啡:顾总监,听说您之前在小公司做财务我们这边业务比较复杂,您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我接过咖啡,没喝,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谢谢,不过不用了。江氏的账目我看过,比沈墨川那个空壳公司简单多了。
周雯脸色一僵。
我没再理她,打开电脑直接调出最近三个月的财务报表。一整个上午,办公室里安静得只有我敲键盘的声音。
下午开会时,我直接指出了三季度税务申报的漏洞,又点出了几个项目成本核算的失误。江临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散会后,周雯在走廊拦住我,压低声音道:顾总监,有些事不是靠耍小聪明就能解决的。江氏的财务体系很复杂,您刚来就这么高调,不太合适吧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她:周副总监,你是在教我做事
她脸色变了变:我只是好心提醒……
那我也提醒你一句。我微微一笑,下个月集团审计,你经手的那笔‘备用金’最好解释清楚。
周雯瞬间脸色煞白。
晚上,江临约我吃饭。
餐厅是私密性很好的日料店,包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给我倒了杯清酒,语气随意:今天怎么样
还行。我抿了口酒,就是有人不太服气。
他轻笑:周雯
我挑眉:你知道
财务部的水很深,我早就想整顿了。江临夹了片刺身放在我盘子里,不过没想到,你一天就抓住了她的把柄。
账本不会骗人。我淡淡道,她挪用的金额不大,但手法很熟练,不是第一次了。
江临点点头,突然问:沈墨川最近联系你了吗
没有。我扯了扯嘴角,他应该忙着应付供应商催债吧。
江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他今天来找我了。
我拿筷子的手一顿:求你恢复合作
嗯。江临眼神微冷,他跪在地上,说愿意让出公司51%的股份,只求我给他一条活路。
我嗤笑一声:真难看。
我拒绝了。江临看着我,你想见他吗
不想。我干脆利落地回答,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江临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唇角微微上扬:那就好。
回到家,我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快递盒。
拆开后,里面是我留在沈墨川那里的几件旧衣服,最上面还放着一张纸条:【晚晴,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面无表情地把纸条撕碎,连盒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手机突然震动,是林小满发来的消息:【卧槽!你快看朋友圈!沈墨川那个小三把他甩了!】
我点开朋友圈,看到苏雨桐发了一张和另一个男人的亲密合照,配文:【终于遇到对的人】
沈墨川在下面评论了一个,结果显示对方已删除此评论。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众叛亲离的滋味,是这样的啊。
凌晨两点,我被手机铃声吵醒。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我迷迷糊糊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沈墨川沙哑的声音:晚晴......我完了。
我瞬间清醒,冷声道:你打错了。
别挂!他声音突然拔高,我被人下套了!现在欠了三百多万高利贷,他们说明天不还钱就......
关我什么事我打断他,我们已经离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他突然笑了,笑声阴冷:顾晚晴,你以为攀上江临就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心头一跳: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他为什么帮你沈墨川压低声音,他早就盯上我的公司了,你就是他的一颗棋子!
我握紧手机:沈墨川,挑拨离间这招对我没用。
呵,那你知道江临前妻是怎么死的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诡异,车祸,就在他们离婚后的第三天......
我猛地挂断电话,手心全是冷汗。
第二天上班,我故意迟到了半小时。
推开办公室门时,江临正坐在我的位置上翻看文件。见我进来,他合上文件夹:昨晚没睡好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你找我有事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近:沈墨川找你了
我心头一颤:你怎么知道
高利贷的人是我安排的。江临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他挪用公款还赌债,我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
觉得我太狠江临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晚晴,商场如战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的手指很凉,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害怕了他轻笑,放心,我对合作伙伴一向很温柔。
中午吃饭时,我鬼使神差地搜索了江临
前妻
车祸。
网页跳出一条五年前的新闻:《某企业高管妻子深夜车祸身亡,疑似酒驾》。配图是江临站在殡仪馆门口,面无表情。
我正看得入神,身后突然传来周雯的声音:顾总监也对江总的八卦感兴趣
我迅速锁屏,转身看她:有事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提醒您一句,江总的前任财务总监,就是因为他前妻的事辞职的。
为什么
周雯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因为那场车祸前一天,公司账上转出了两百万,收款人是个私人侦探。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下班时,江临发消息让我去他办公室。
推开门,他正在签文件,头也不抬地说:晚上陪我去见个客户。
我站着没动:什么客户
陈建明,做建材的。他抬头看我,怎么了
没事。我勉强笑了笑,就是有点累。
江临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衬衫,袖口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晚晴。他突然伸手整理我的衣领,你今天的口红颜色很好看。
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锁骨,我猛地后退一步:江总,请自重。
空气瞬间凝固。
江临眼神一暗,随即轻笑:抱歉,是我唐突了。
晚上回到家,我反锁了所有门窗。
手机突然震动,是林小满发来的消息:【晚晴,我刚听说沈墨川住院了!说是被人打断了腿!】
我盯着屏幕,手指发抖。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我看到江临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瓶红酒。
晚晴,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我知道你在家。
我死死抵住门,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晚晴,江临又按了下门铃,声音带着笑意,开门,我们聊聊。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快速给林小满发了定位和一句半小时后我没消息就报警,然后才慢慢打开门。
江临站在门口,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微微松开,看起来慵懒又危险。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82年的拉菲,一起喝一杯
太晚了。我挡在门口没让开,有事明天公司说。
他轻笑一声,突然伸手撑在门框上,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你在怕我
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混合着一丝酒气。强自镇定道:江总,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工作关系他眼神一暗,突然向前一步,逼得我不得不后退,那你为什么调查我前妻的事
我后背瞬间冒出冷汗:你监视我
公司电脑都有监控。他随手带上门,一步步逼近我,晚晴,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被逼到沙发边,小腿撞上茶几,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沈墨川说的是真的你前妻的死......
嘘——他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腰,别说出那个字。
我的身体瞬间僵直。
江临低头凑近我耳边,呼吸灼热:沈墨川的腿是我让人打断的,因为他想伤害你。他轻轻咬了下我的耳垂,而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东西。
我浑身发抖,猛地推开他:我不是你的东西!
不是吗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那你为什么接受我的帮助为什么住着我安排的公寓他环顾四周,这套房子,也是我的产业。
我如遭雷击:什么
从你离婚那天起,你走的每一步都在我计划中。江临坐在沙发上,优雅地倒了两杯酒,包括现在。
我抓起包就往门口冲,却被他一把拽回来按在墙上。
放开我!我拼命挣扎,你这个疯子!
嘘,别怕。他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声音温柔得可怕,我只是想告诉你,沈墨川说的没错,我确实利用了你。他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什么意思
我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你了。他低头想吻我,留下来,做江太太好不好
我猛地偏头躲开,他的唇擦过我的耳际。
做梦!我抬腿狠狠踹向他胯下。
江临闷哼一声松开手,我趁机冲向门口。就在我握住门把手的瞬间,身后传来咔嗒一声轻响——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晚晴,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数到三。
我僵在原地,冷汗浸透了后背。
一。
我的手指微微发抖。
二。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晚晴!晚晴你在吗我报警了!
是林小满的声音!
江临眼神一凛,迅速收起枪。他整理了下领带,又恢复了那副精英模样:今晚就到这里。他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轻声道,明天公司见,我的财务总监。
门打开的一瞬间,江临已经消失在了安全通道。
林小满冲进来抱住我:天啊!你没事吧我看到定位突然移动,吓死我了!
我浑身脱力地瘫坐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透。
小满,我抓住她的手,声音嘶哑,帮我找个地方......我要立刻搬走。
第二天,我直接去了人事部递交辞呈。
人事总监一脸为难:顾总监,您的离职需要江总亲自批准。
那就告诉他,我把工牌拍在桌上,我不干了。
转身要走时,电梯门突然打开,江临带着几个保安走了出来。
顾总监,他西装革履,笑容温和,我们谈谈
保安已经堵住了所有出口。
我知道,这次逃不掉了。
江临的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我后背已经抵上了冰冷的玻璃幕墙。窗外是28层的高空,退无可退。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扣子,在真皮座椅上坐下:坐。
我没动:江临,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句话该我问你。他指尖轻敲桌面,为什么辞职
因为我不想和一个杀人犯共事。我直视他的眼睛,你前妻是怎么死的
江临突然笑了:你以为是我杀的
两百万的私人侦探费,太巧合了。
他站起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扔到我面前:自己看。
我警惕地打开,里面是一沓照片和调查报告。照片上是一个陌生男人跟踪江临前妻的画面,调查报告显示这人是个职业杀手。
有人花两百万买我前妻的命。江临声音冰冷,我那两百万,是用来买她活命的。
我手指微微发抖:那为什么......
因为晚了。他眼神阴郁,我到的时候,车祸已经发生了。
空气突然安静。
我低头翻看文件,发现最后一页是银行转账记录——收款方确实是那个杀手,但转账时间是车祸后第二天。
你......我猛地抬头,你报仇了
江临没回答,只是轻轻摘下手表,露出手腕内侧一道狰狞的疤痕:这是那人留给我的纪念。
我一时语塞。
现在,还觉得我是杀人犯吗他重新戴上手表,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冷静。
那你为什么对沈墨川......
因为他碰了不该碰的人。江临突然走近,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顾晚晴,我确实利用了你,但我从没想过伤害你。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我的唇瓣,眼神晦暗不明:相反,我想保护你。
我拍开他的手:我不需要这种保护。
你需要。他收回手,转身按下内线电话,周雯,把东西拿进来。
几分钟后,周雯战战兢兢地送进来一个U盘。江临插进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一段监控视频——画面里,沈墨川正和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交易什么。
这是昨晚的监控。江临按下暂停键,沈墨川花了十万,雇人绑架你。
我浑身发冷:不可能......
他欠了高利贷,走投无路了。江临关掉视频,现在,还觉得我打断他的腿过分吗
我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桌子。
江临递给我一杯水:留下来。在我这里,没人能动你。
我接过水杯,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我可能真的需要他的保护。
下午,我收回了辞职信。
周雯在茶水间堵住我,脸色惨白:顾总监,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把去年第三季度的成本核算重做一遍。我打断她,明天我要看到报告。
她如蒙大赦,连连点头。
下班时,江临发来消息:【今晚我送你回家。】
我回复:【不用,我搬家了。】
他很快回道:【我知道。新地址是景苑小区7栋2801,对么】
我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新家是林小满表哥的空置房,我连夜搬进来的。刚收拾完行李,门铃就响了。
透过猫眼,我看到江临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两个外卖袋。
晚饭。他晃了晃袋子,你最爱吃的那家粤菜。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门。
他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拿碗筷,仿佛来过无数次。吃饭时,他突然说:明天开始,公司会派车接送你。
不用......
不是商量。他夹了块烧鹅给我,是通知。
我放下筷子:江临,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擦了擦嘴,突然倾身过来,在我唇上轻轻一吻:你说呢
这个吻一触即分,却让我心跳失控。
别多想。他起身整理西装,今晚我不留宿。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补充道,除非你邀请我。
门关上后,我摸了摸发烫的嘴唇,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我好像并不讨厌他的靠近。
一周后的深夜,手机突然震动。
是沈墨川发来的短信:【晚晴,我在你小区门口,有重要的事告诉你。关于江临的真相。】
我立刻拉黑号码,正准备关机,第二条短信又跳出来:【他前妻不是意外死亡,是被他亲手推下楼的。我有证据。】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我犹豫了。
三分钟后,我裹着外套站在小区门口。沈墨川拄着拐杖,右腿打着石膏,脸色苍白得像鬼。看到我,他咧嘴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证据。我冷着脸,给你三十秒。
他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模糊的录音。
【......必须处理干净。】是江临的声音。
【江总,那可是您夫人......】另一个男声犹豫道。
【我说了,处理掉。】
录音戛然而止。
这是车祸前一天,江临和司机的对话。沈墨川阴恻恻地说,你以为他真喜欢你他不过是把你当新的猎物。
我盯着他的手机:录音可以伪造。
那这个呢他又调出一张照片——江临站在医院楼顶,一个女人倒在栏杆边。
我的呼吸一滞。
他前妻死前最后一张照片。沈墨川凑近我,现在信了吗
夜风吹得我浑身发冷。突然,一道刺目的车灯照过来,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我们面前。
车窗降下,江临冰冷的目光落在沈墨川身上:看来另一条腿也不想要了。
沈墨川脸色大变,拄着拐杖就要跑,却被两个黑衣人拦住。
晚晴!救我!他惊恐地抓住我的袖子,他会杀了我!
江临下车走过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看都没看沈墨川,直接问我:他给你看了什么
我还没回答,沈墨川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抵在我脖子上: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冰凉的刀刃贴着皮肤,我僵在原地。
江临眼神瞬间变得恐怖:沈墨川,你找死。
反正我已经完了!沈墨川歇斯底里地大笑,江临,你装什么深情前妻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
江临突然笑了:确实清楚。他缓缓抬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沈墨川的手机突然自动播放了一段录音——正是他刚才给我听的那段,但这次是完整版:
【必须处理干净。】江临的声音。
【江总,那可是您夫人......】
【我说了,处理掉。】
【可警方已经怀疑是谋杀......】
【所以更要处理好监控录像,证明她是自杀。】
录音结束,沈墨川面如死灰:这不可能......
伪造录音时没检查完整文件江临冷笑,我前妻是抑郁症自杀,而你现在——他眼神一厉,是持刀绑架。
沈墨川的手开始发抖。我抓住机会,猛地用手肘撞向他腹部,同时低头避开刀刃。
江临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拳把沈墨川打倒在地。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沈墨川捂着鼻子哀嚎。
报警。江临对保镖说完,转身紧紧抱住我,没事了。
他的心跳又快又重,手臂微微发抖。我这才发现,他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做完笔录已是凌晨。
江临开车送我回家,一路沉默。直到小区门口,他才开口:现在你信了吗
那段录音......
是司机偷偷录的。他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前妻死后,他想敲诈我。
然后呢
我把他送进了监狱。江临转头看我,我不是好人,但也没沈墨川说的那么不堪。
路灯的光透过车窗,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我忽然想起他手腕上那道疤——为了给前妻报仇留下的。
为什么要帮我我轻声问,明明一开始只是利用。
江临沉默了很久,突然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他的气息笼罩着我,声音低哑:因为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
他的唇轻轻擦过我的耳尖:我们是同类。
第二天,公司炸开了锅。
沈墨川因绑架未遂被判刑,他的公司也正式宣告破产。午休时,周雯红着眼睛来我办公室:顾总监,之前是我不懂事......
出去。我头也不抬地说。
她灰溜溜地走了。
下班时,江临靠在车边等我。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高定西装,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想吃什么他接过我的包。
回家吃吧。我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我买了菜。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回家。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渐渐融为一体。
我知道,这场博弈没有赢家。
但或许,我们可以互为救赎。
一年后的某个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我翻了个身,摸到身旁空荡荡的位置——江临又早起去晨跑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和一张便签:早餐在厨房,今天别迟到。——L
我笑着把便签收进抽屉,那里已经攒了厚厚一叠。
洗漱时,手机弹出林小满的消息:今天股东大会,紧不紧张
我含着牙刷回复:小场面。
镜子里,我的头发已经养回及肩长度,发尾泛着健康的光泽。眼角细纹还在,但眼神不再疲惫。
江氏集团年度股东大会,我作为新任副总裁出席。
台下坐满了股东,江临坐在主位,西装笔挺。当我汇报完年度财务数据时,他带头鼓掌,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骄傲。
会后,周雯拦住我:顾总,之前的事......
都过去了。我拍拍她肩膀,下季度财报记得准时交。
她眼眶发红地点头。
江临走过来,自然地搂住我的腰:江太太,该去赴宴了。
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只请了最亲近的十几个人。
婚礼很简单,在林小满家的花园举行。我穿着简约的白色连衣裙,江临一身休闲西装。交换戒指时,他的手微微发抖。
紧张我小声问。
嗯。他低头吻我,怕你反悔。
林小满在旁边哭得稀里哗啦,她表哥举着相机疯狂拍照。
晚宴上,江临突然敲了敲酒杯:有件事要宣布。他牵起我的手,从今天起,江氏集团30%股份转入我太太名下。
全场哗然。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疯了
这是聘礼。他凑到我耳边,也是枷锁。这样你就永远跑不掉了。
我掐他手臂:心机男。
他笑着吻住我。
深夜,我们回到新家——江临早就买好的山顶别墅。
我泡了两杯蜂蜜水,发现他正在书房看文件。从背后抱住他时,摸到他后腰有一处新的伤疤。
这是什么时候的我皱眉。
上个月。他轻描淡写,沈墨川出狱后雇人报复,没大事。
我猛地扳过他身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他抚平我皱起的眉头,都处理好了,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生活里。
月光下,他的眼神温柔又危险。我突然明白,这个男人永远不会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但没关系,我也不是。
江临。我跨坐到他腿上,扯开他的领带,我们来做点坏事。
他低笑一声,反手关上文件:遵命,江太太。
第二天醒来,阳光正好。
床头摆着今天的财经报纸,头条是《江氏夫妇持股比例变更,商业版图再扩张》。
我伸了个懒腰,摸到无名指上的婚戒。
一年前那个被出轨的可怜女人,如今成了商界新贵。而那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猎手,最终成了我的枕边人。
浴室传来水声,江临在刮胡子。我赤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早。他含着泡沫说。
镜子里,我们相视一笑。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
两个满身伤痕的人,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