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梦都没想到,离婚三年后,前妻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纽约时代广场的巨幕广告上。
我站在人群里,仰着头,手里的咖啡差点洒出来。
这tm......我下意识骂了句脏话。
三年前我们离婚的时候,她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我叫陈默,32岁,现在是个普通的广告公司小主管。三年前,我和沈清澜离婚的原因很简单——她太能折腾了。
那时候我们刚结婚两年,她在银行做柜员,我在广告公司混日子。突然有一天,她跟我说要辞职创业。
创业创什么业我当时正在打游戏,头都没抬。
跨境电商。她眼睛亮得吓人,现在政策好,我研究半年了。
我把游戏暂停了：你知道创业多难吗咱家存款就二十万,赔光了喝西北风
她没说话,转身进了卧室。第二天我下班回家,发现她真把工作辞了。
那半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她每天凌晨三点才回家,我早上七点出门时她已经在电脑前工作。家里堆满了样品,客厅成了仓库。我们开始为钱吵架,为谁洗碗吵架,为空调开几度吵架。
最严重的一次,我摔了她的笔记本电脑：你能不能现实点你看看周围谁像你这么疯
她蹲在地上捡碎片,手指被划出血都没察觉：陈默,我们离婚吧。
离婚手续办得出奇顺利。
她只要了那堆破烂货和五万块钱债务,房子存款都留给了我。搬走那天,她拖着两个行李箱站在门口：你会后悔的。
我当时冷笑：后悔没早点离
现在想想,我真想穿越回去抽自己两耳光。
陈总监陈总监！同事小王推了我一下,客户等着呢。
我猛回神,发现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盯着我。对面坐着的是新来的大客户——蔚蓝国际的代表。
抱歉。我翻开企划书,突然发现对面首席代表正似笑非笑看着我。
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精英男,西装革履,胸牌上写着副总裁
林修远。他敲了敲桌子：陈总监认识我们沈总
我后背一凉：什么沈总
他掏出手机,锁屏赫然是时代广场那张巨幕照片：我们CEO,沈清澜女士。
会议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声。
当天晚上,我在酒吧灌了自己半瓶威士忌。
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短信：【明天上午十点,国贸大厦88层。沈清澜】
我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足足五分钟,回复：【没空】
三秒后,新消息进来：【关于蔚蓝的年度广告代理】
我狠狠把手机拍在桌上。这女人太知道怎么拿捏我了——我们公司正面临裁员,这个单子能救至少十个人的饭碗。
酒保凑过来：先生,您杯子裂了。
我这才发现掌心被玻璃碴划出了血。就像三年前,蹲在地上捡电脑碎片的她。
第二天早上九点五十,我站在国贸大厦88层的电梯口,手心全是汗。
西装革履的安保人员核对着预约名单：陈默先生沈总在等您。
我跟着他穿过全玻璃的走廊,整座城市在脚下铺开。三年前挤在40平出租屋里的女人,现在坐在价值上亿的办公室里。命运真他妈会开玩笑。
门开了。
沈清澜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白衬衫黑西裤,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听到声音,她转过身,嘴角挂着熟悉的弧度：迟到了三分二十七秒,你还是老毛病。
我嗓子发紧：路上堵车。
坐。她指了指沙发,要咖啡还是茶
白开水就行。我故意没碰她桌上那盒进口矿泉水,你找我来,就为了炫耀你现在多成功
她笑了,从抽屉里扔过来一份文件：看看。
我翻开第一页就愣住了——蔚蓝国际全年广告代理合同,金额栏填着我这辈子没见过的数字。
条件呢我没抬头,别告诉我这是慈善。
她走到我面前,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声音：我要你。
我猛地抬头。
你的团队。她补充道,全员跳槽来蔚蓝,年薪翻倍。
走出大厦时,我手机被同事打爆了。
小王在电话里尖叫：老大！林副总刚来公司挖人,说只要你点头,我们整个组明天就能去蔚蓝上班！
我站在十字路口,红灯倒计时像某种警告。三年前我骂她异想天开,现在她要用钱砸碎我那点可怜的自尊。
告诉他们,我考虑三天。
当晚我收到一个同城快递。拆开是台老款联想笔记本——当年我摔坏的那台,现在被修得看不出裂痕。
充电开机,桌面只有一段视频。
画面里的沈清澜穿着廉价西装,站在某个简陋的仓库里对着镜头笑：今天是2019年3月16日,我的跨境电商平台终于签下第一个国际客户......
视频进度条往后拉,背景从仓库变成办公室,又变成写字楼。最后一段是上周拍的,她坐在如今这间办公室里：陈默,你当年问我知不知道创业多难......
她突然凑近镜头,眼睛亮得和离婚那天一样：我现在能回答了——特别难,但值得。
我合上电脑,发现箱底还压着张字条：【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
老地方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小餐馆。
我提前半小时到,发现靠窗位置坐着个戴鸭舌帽的女人。她面前摆着两碗牛肉面,辣椒油红得刺眼。
你记得我不吃香菜。我拉开椅子。
她推过来一碗面：也记得你胃不好,这碗没加辣。
我们沉默地吃了五分钟,她突然开口：当年那五万债务,我第三天就还清了。
筷子在我手里断成两截。
所以这三年......
对,她擦擦嘴,我是故意让你以为我穷困潦倒的。
我气得笑出声：沈清澜,你他妈——
先别骂。她打开手机银行,调出转账记录,看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着过去三年间,每月固定转入我账户的款项,备注都是分红。总计金额比我年薪还多。
你摔电脑那天,我刚拿到第一笔天使投资。她眼神平静,离婚协议里写了我放弃所有财产,但没写我不能给你打钱。
我盯着那些数字,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你早就计划好要报复我
不。她收起手机,是想证明给你看——陈默,你当年错得有多离谱。
我盯着那碗没动过的牛肉面,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所以现在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哑,证明完了,爽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跪下来求你原谅
沈清澜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巾擦嘴：我要真想羞辱你,就不会修那台电脑。
餐馆的玻璃窗映出我们两个人的影子。她比以前更瘦,锁骨在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手腕上的表够买我半辆车。而我呢胡子没刮干净,西装袖口还沾着昨天蹭的咖啡渍。
为什么是现在我问,三年了,你明明可以一直让我蒙在鼓里。
她突然笑了：因为下周蔚蓝要收购你们公司。
我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回公司的路上,我脑子里全是她最后那句话。
收购价是市值的三倍,你们老板已经签字了。不过——她当时用指尖转着茶杯,广告部会被整体裁掉。
我猛地刹住脚步,转身就往回走。沈清澜还坐在原位,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回来。
条件。我撑着桌子俯视她,你绕这么大圈子,到底想要什么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她抬头看我时,眼神和三年前说你会后悔的那天一模一样。
我要你亲口承认,她轻声说,当年是你错了。
办公室里炸了锅。
小王举着手机冲进来：老大！行业群里都在传蔚蓝要收购我们！
我盯着电脑屏幕,邮箱里静静躺着一封未读邮件——沈清澜发来的收购方案附件,连裁员名单都列好了。我的名字在保留高管那栏,后面跟着天文数字的年薪。
陈总监！人事部的李姐慌慌张张推开门,董事长让您立刻去会议室！
董事长的脸色像死了亲爹：小陈啊,你和蔚蓝的沈总......认识
全会议室的高管齐刷刷盯着我。
前妻。我说。
董事长手里的茶杯咣当摔在地上。
那天晚上我去了沈清澜的公寓。
门禁系统里还存着我的指纹,嘀的一声就开了锁。客厅没变样,只是墙上多了几张她和各国政要的合影。
她端着红酒杯从书房出来,身上套着件oversize的男式衬衫——我的那件,离婚时忘带的。
来讨说法她靠在吧台上问。
我直接扯开领带：你到底想要什么钱道歉还是看我失业流浪街头
我要你看着我。她把酒杯塞进我手里,好好看着,你当初放弃的是什么。
红酒在杯壁晃出暗红色的漩涡。我突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报复。
她在哭。
凌晨三点,我们像当年创业时那样挤在沙发上。她手指划过收购文件上的条款：广告部的人可以转岗,但你要来蔚蓝当副总裁。
凭什么
凭你欠我的。她踹了我一脚,当年要不是你摔我电脑,我第一个项目能提前三个月上线。
我抓住她脚踝：那台破电脑值几个钱
里面存着我熬了四个月的市场分析。她突然翻身坐到我腿上,陈默,你知不知道我后来是靠什么拿到投资的
衬衫领口滑向一边,我看见她锁骨下方有个小小的纹身——我们结婚那天的日期。
手机突然震动,小王发来消息：【老大！听说收购后你要当副总求带飞啊！】
沈清澜凑过来看屏幕,发丝扫过我下巴：告诉他,准备好加班。
1
我站在蔚蓝国际总部36楼的会议室里,西装笔挺,胸口别着崭新的工牌——副总裁
陈默。
玻璃墙外,整个广告部的老同事正抱着纸箱排队办理入职手续。小王隔着老远冲我挤眉弄眼,用口型喊了句苟富贵。
紧张沈清澜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递来一杯冰美式。
我接过咖啡,指尖碰到她精心修剪的指甲：你当年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面试,是不是腿都在抖
何止。她轻笑,我在洗手间吐了两次。
落地窗映出我们并肩而立的影子。她今天涂了正红色的口红,发尾烫出精致的弧度,高跟鞋让身高几乎与我齐平。而我的倒影拘谨得像误入豪门的穷小子。
行政总监敲门进来：沈总,林副总问收购发布会......
让他按原计划主持。沈清澜头也不回,我今天有更重要的事。
等会议室重归安静,她突然拽住我领带：走,带你看看真正的战场。
电梯直达地下三层。
推开厚重的金属门,眼前是个足有篮球场大的数据中心。数百台服务器闪着蓝光,头顶电缆像血管般纵横交错。二十几个程序员齐刷刷抬头,又齐刷刷低下头装没看见。
这是蔚蓝的神经中枢。她刷卡打开最里间的玻璃房,也是我起家的地方。
房间里只有一张老旧的折叠桌,上面摆着台和我昨天收到的一模一样的联想笔记本。
当年那五万块钱,她开机调出财务报表,我买了十二台二手服务器,租了这个地下室。
屏幕显示2019年的收支曲线,像过山车一样惊心动魄。有个月的红线几乎触底,日期正是我们离婚后的第二周。
差点撑不住的时候,她突然转头看我,你猜我想什么
我盯着她发红的眼尾：想掐死我
想证明没有你,我照样能成。她啪地合上电脑,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走廊警报灯突然亮起,广播里传来急促的英文通告。她抓起西装外套往外冲：东南亚服务器崩了,跟我来！
接下来十八小时,我见识了真正的沈清澜。
她踹开技术总监的椅子亲自敲代码,用四种语言轮骂供应商,往咖啡里直接倒浓缩液。凌晨四点危机解除时,整个团队东倒西歪睡成一片,只有她还盯着不断刷新的数据流。
你每天这么玩命我递给她第不知道多少杯咖啡。
她接过杯子时手指在发抖：上个月在东京,我连续熬了四天。
阳光从百叶窗缝漏进来,照见她藏在粉底下的黑眼圈。我突然想起离婚前那个凌晨,她蜷在电脑前睡着的背影。
回家吧。我抽走她的平板,你需要睡觉。
她挣扎着站起来,下一秒直接栽进我怀里。
沈清澜的公寓有间从不让人进的卧室。
今天我踹开门,发现整面墙贴满了我们结婚照。床头柜上摆着个相框,里面是我当年写给她的小纸条：【今天加班,别等我了】
变态啊你我把她扔到床上。
她迷迷糊糊抓住我手腕：陈默......
嗯
当年要是你肯信我一次......
话没说完就睡熟了。我蹲在床边看了很久,最后轻轻摘掉她的耳环。手机屏幕亮起,林修远发来消息：【沈总,明天的董事会要表决收购案】
我回复：【让她睡,我去】
锁屏壁纸是张没见过的照片——离婚那天,她拖着行李箱站在雨里,眼睛红得吓人却倔强地仰着头。
照片右下角有行小字：我要他亲眼看着
董事会现场比我想象的还要剑拔弩张。
十二个股东围坐在长桌旁,林修远正在投影前侃侃而谈：收购后广告业务线冗余,建议直接裁撤。
我踹开门的动静让所有人转过头。林修远的表情像生吞了只苍蝇：陈副总沈总呢
病了。我把文件夹摔在桌上,由我代持表决权。
会议室瞬间炸锅。白发苍苍的独立董事拍桌子：胡闹！他算什么身份
我亮出手机里的授权书：法律意义上,我还是她丈夫。
全场死寂。
离婚时我们嫌麻烦没去领离婚证,后来她忙着征服世界,我忙着自暴自弃,居然就这么拖了三年。
林修远把钢笔转出残影：陈副总对收购案有什么高见
我打开沈清澜的平板,调出份加密文件：先看看这个。
投影屏上跳出组数据曲线——被收购的那家破公司,核心团队竟掌握着蔚蓝急需的跨境支付专利。
裁掉他们,我敲敲桌子,下季度东南亚市场至少损失八位数。
财务总监猛地坐直：这数据哪来的
你们沈总床头柜第三格抽屉。我面不改色,顺便,林副总上季度在印尼的账目很有意思。
林修远脸色瞬间惨白。
散会后我在消防通道堵住他。
你给她当了三年舔狗,我扯松领带,就为等她收购我公司好耀武扬威
他冷笑：你知不知道她这三年怎么过来的胃出血住院都在开视频会议！
阳光从通风窗斜切进来,照见他手机屏保——偷拍的沈清澜睡颜。
把照片删了。我攥住他手腕,现在,立刻。
他挣了两下没挣脱：你以为赢定了她最恨的就是你！
巧了。我掰着他手指解锁手机,她现在就睡在我外套里。
回到公寓时沈清澜已经醒了,正抱着笔记本坐在床上开会。
我扔给她一沓文件：你养了条毒蛇。
她扫了眼林修远的财务造假证据,居然笑了：早知道了。
那你还——
留着他才能钓出背后的人。她合上电脑,陈默,商场比你想的脏多了。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她锁骨上,那个结婚日期的纹身微微发红。我突然意识到,这女人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被我看轻的傻白甜了。
所以让我进董事会,我眯起眼睛,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她光脚踩上地毯,伸手拽住我领带：不,是我想给你个名分。
手机突然震动,小王发来段偷拍视频——林修远正在停车场暴打方向盘,嘴里骂着脏话。
沈清澜瞥了眼屏幕：给你三天,能收拾干净吗
我扣住她后脑勺：一天就够了。
当晚公司内网炸了。
匿名账号爆出林修远吃回扣的铁证,连带他电脑里存的上百张偷拍照。凌晨三点,沈清澜的邮箱收到他全英文的辞职信。
我正蹲在阳台抽烟,她突然从背后环住我：手法太糙了。
管用就行。我弹了下烟灰,明天开始,你的咖啡我亲自试毒。
她下巴搁在我肩上：陈默,当年要是你肯这么护着我......
现在也不晚。我转身把她抵在玻璃门上,沈总,复婚协议签一下
楼下城市灯火通明,而我们在三十六层高空接吻。她嘴唇有咖啡的苦味,手指紧紧攥着我衬衫后背,像抓住某个失而复得的梦。
远处电子屏突然切换成蔚蓝的巨幅广告,沈清澜的侧脸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这次,我终于站在了她身边。
复婚手续比离婚还快。
民政局大姐盯着我俩的身份证直咂嘴：现在的年轻人,离婚当玩儿似的。
钢印咔哒压下去的瞬间,沈清澜突然攥住我手腕：陈默,这次再摔我电脑——
就罚我净身出户。我抢过结婚证塞进内兜,走了沈总,董事会要迟到了。
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追打我：谁准你叫我沈总的
那叫什么我猛地转身把她困在电梯角落,老婆宝贝还是......
电梯门突然打开,外面站着整个蔚蓝高管团队。
小王手里的文件哗啦撒了一地：老老老大......
沈清澜从我怀里钻出来,瞬间切换成冰山总裁模式：九点前我要看到东南亚危机报告。
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我烧向了林修远的残余势力。
审计部彻查三年账目,法务部起诉七家关联公司,连保洁阿姨都换成了退伍特种兵。沈清澜在晨会上憋笑憋到发抖：陈副总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
我把咖啡推到她面前：这叫肃清内鬼。
财务总监突然摔了平板：胡闹！这么搞公司还怎么运作
会议室瞬间安静。这个姓赵的老狐狸是林修远的舅舅,也是董事会里最难啃的骨头。
赵总监,我翻开文件夹,您名下那套三亚别墅,是用哪个项目的奖金买的
他脸色唰地变了。
沈清澜轻轻踢我小腿：差不多得了。
听老婆的。我合上文件,下不为例。
但真正的麻烦晚上才来。
我刚出公司就被辆黑色奔驰别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张和沈清澜三分像的脸：聊聊
半岛酒店的包厢里,沈父把雪茄摁灭在牛排上：开个价,离开我女儿。
爸！沈清澜踹门而入,您怎么找到他的
全网都是你们复婚的新闻！老头拍桌子瞪眼,这小子当初怎么对你的
我盯着牛排上的烟疤：叔叔,您知道她胃出血晕倒在发布会吗知道她被竞争对手恐吓吗知道她......
闭嘴！沈清澜掐我后颈,爸,他现在是我的人。
老头突然笑了：行,那彩礼翻倍。
深夜的办公室只剩我们俩。
沈清澜蜷在沙发上处理邮件,我蹲在旁边给她揉胃。她最近瘦得厉害,西装裤腰松了一圈。
你爸比林修远难对付多了。我撩开她额前碎发,居然要蔚蓝20%股份当彩礼。
她闭着眼睛笑：怕了
怕你扛不住。我摸到她无名指上的戒痕,明天去买个新的
她突然翻身坐起：现在就去。
凌晨两点的珠宝店,我们戴着口罩被保安当疯子盘问。最后买了对素圈,内圈刻着离婚那天的日期。
提醒你。她给我戴上戒指,再跑就打断腿。
路灯下她的影子又薄又锋利,像把出鞘的剑。我忽然想起三年前她拖着行李箱的背影,原来那时候,她就已经在打磨自己了。
回家路上她手机不断震动。
小王发来紧急消息：【林修远联系了竞争对手！】
紧接着是张照片——林修远和跨境支付公司的CEO密谈,桌上摆着蔚蓝核心数据的U盘。
沈清澜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点开下一张。
我来处理。我抢过手机,这次用合法手段。
她靠在我肩上笑了：陈默,你变狡猾了。
近墨者黑。我亲亲她发顶,沈老师教得好。
出租车驶过时代广场,巨幕广告正好切换到我们的结婚照。配文嚣张得要命：【蔚蓝国际联合创始人
陈默&沈清澜】
司机突然回头：哎,那不是你俩吗
沈清澜把脸埋进我怀里：师傅,麻烦开快点。
耳尖红得像我第一次吻她那天。
林修远跑路那天,下了场暴雨。
我带着安保部堵在机场贵宾厅,他正手忙脚乱地往登机箱里塞现金。
U盘交出来。我甩给他一沓照片——全是他在境外赌场欠债的证据,否则下一秒这些就会出现在债主桌上。
他嘴唇发抖：沈清澜知道你这么脏吗
她比我还脏。我俯身凑近他耳朵,你猜是谁找到你澳门的情妇的
登机广播响起时,他终于交出U盘,眼神像淬了毒：你们早晚会完蛋。
我当着他的面把U盘掰成两半：借你吉言。
回公司路上,沈清澜打来视频电话。她正在新加坡谈判,背景里是灯火通明的摩天大楼。
解决了她抿了口红酒。
我把断成两截的U盘抛着玩：你那边怎么样
她突然把镜头转向会议室玻璃——里面坐着跨境支付的整个高管团队,正焦头烂额地翻合同。
刚签完对赌协议。她眨眨眼,他们现在欠我一条命。
我吹了声口哨：沈总威武。
她突然压低声音：陈默,我想吃牛肉面。
屏幕里的她卸了妆,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我胸口突然疼了一下：明天飞新加坡
不用。她笑着挂断,等我回家。
但沈清澜没等到明天。
凌晨三点,我被密码锁的提示音惊醒。她浑身湿透地站在玄关,行李箱上还贴着托运标签。
谈判提前结束了我扯过毛巾给她擦头发。
她冰凉的手指钻进我睡衣下摆：胃疼。
床头灯照出她惨白的脸色。我翻出药箱才看见她西装外套下有血迹——左手掌心一道狰狞的伤口。
玻璃杯砸的。她任我包扎,对方董事长气晕了。
我手抖得差点拿不住纱布：沈清澜你他妈......
赢了。她靠在我肩上笑,他们核心专利归蔚蓝了。
雨点砸在窗户上像某种倒计时。我抱她去洗澡时,发现她后腰多了道手术疤痕——胃出血那次开的刀。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嗓子发紧。
她在蒸汽氤氲中闭上眼：那会儿你正忙着和新女友约会。
水突然变凉。
第二天股东大会,我替她出席。
赵总监带头发难：沈总又缺席公司不是过家家！
我打开投影仪,播放昨晚新加坡的签约视频。当跨境支付的CEO哭着签字时,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还有人要发言吗我敲敲桌子。
财务总监突然摔了茶杯：你们夫妻俩欺人太甚！
我慢悠悠翻开文件夹：2021年3月,您用公司名义在澳门买了套豪宅。
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成了当天最热门的职场八卦。
沈清澜在病房里远程指挥了这场屠杀。
我拎着牛肉面进来时,她正用没扎针的那只手签文件。护士小声吐槽：这哪是病人啊,简直是台工作机器。
听见没我抢走她的钢笔,躺好。
她突然抓住我衣领：陈默,当年离婚的时候......
嗯
我在民政局门口吐了。她声音闷在枕头里,太丢人了,所以假装潇洒。
我掰开她紧攥的左手,那道伤疤正好横贯生命线。
窗外的雨停了,阳光把病房照得透亮。她蜷在雪白被单里,小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低头吻她手心的疤：这次换我追你。
监护仪的心跳频率突然乱了两拍。
出院那天,董事会送来份礼物——全票通过的股权激励方案,我的名字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创始人名单。
沈清澜把文件折成纸飞机扔出窗外：想要吗
要你。我扣住她手腕,别的都是赠品。
纸飞机在夕阳里划出悠长的弧线,落进喷水池。她踮脚咬我耳朵：回家,给你看个东西。
密码箱里躺着三样东西：离婚证、复婚证,和一份签好字的遗嘱——她所有财产,受益人只有我。
日期是我们复婚前一晚。
沈清澜！我气得手抖,你他妈——
她笑着吻住我：现在撕掉也行。
我抱起她摔进沙发,结婚证从口袋里滑出来。钢印在夕阳下闪闪发亮,像某种坚不可摧的承诺。
窗外,蔚蓝的巨幕广告正滚动播放最新财报。主持人字正腔圆地宣布：全球商业女皇沈清澜,今日市值再创新高......
而商业女皇本人正骑在我腰上抢手机：不准点赞那条差评！
蔚蓝上市那天,纽交所的钟声震得我耳膜生疼。
沈清澜站在聚光灯下致辞,黑色礼服裙像第二层皮肤般贴合。她左手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在镜头下反着光,右手握着话筒,声音清晰而锋利：
三年前,有人告诉我创业是痴人说梦。
我站在台下第一排,看着她目光准确无误地钉住我。
今天,我想对他说——
她突然摘下耳麦,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直接跨下演讲台。全场惊呼声中,她把上市纪念锤塞进我手里：
该你了,联合创始人。
闪光灯瞬间淹没了我们。
小王在后面鬼哭狼嚎：老大！你瞒得我们好苦啊！
沈清澜凑近我耳边：陈先生,敲钟还是吻我
我抡起锤子砸向铜铃,在震耳欲聋的钟声里扣住她后脑勺。第二天《华尔街日报》头版登出这张照片,配文耸动：【中国电商女王当众热吻丈夫
市值飙升300亿】
庆功宴上,沈父端着香槟把我堵在露台：小子,现在配得上我女儿了。
爸,我晃着酒杯,您当年往牛排摁雪茄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老头哈哈大笑：知道清澜像谁了吗
夜风吹起沈清澜的裙角,她正用流利德语怼哭一个竞争对手。我望着她发光的侧脸,突然想起离婚那天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会后悔的。
像您。我碰碰老人的杯子,但比我幸运。
后半夜,我们在酒店顶层发现间空会议室。
沈清澜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落地窗上。整个曼哈顿的灯火在她脚下流淌,玻璃映出我们交叠的影子。
陈默。她忽然转身,如果重来一次......
我打断她：还是会离婚。
她挑眉。
不离怎么知道你有多厉害我扯松她盘发,不离怎么让你证明我错了
发簪叮当掉在地上,她仰头大笑。我们倒在会议桌上接吻,文件散落一地。某个文件夹滑开,露出三年前的离婚协议书——她一直随身带着。
变态。我咬她锁骨。
彼此彼此。她摸出我钱包里那张雨夜偷拍照,陈先生跟踪前妻三年
窗外晨光渐亮,早班直升机掠过哈德逊河。她趴在我胸口画圈：接下来去哪
回家。我按住她作乱的手,把当年没吵完的架补上。
飞机落地时,时代广场的巨幕正在换新广告。
蔚蓝的LOGO缓缓展开,下面是我们婚礼视频的剪辑。沈清澜穿着婚纱踹会议室的镜头被循环播放,配字嚣张：【全球商业女皇和她背后的男人】
这标题谁想的我拎着行李瞪眼。
她踮脚亲我下巴：我。
出租车驶过民政局,三年前她吐过的花坛现在开满蔷薇。司机突然指着窗外：哎,那不是你俩吗
巨幕切换到最新画面：我蹲在纽交所地上给她揉脚,她低头笑的瞬间被拍成永恒。
沈清澜把脸埋进我颈窝,热度一路烧到耳尖。
回家。她小声说。
阳光透过车窗,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光斑。这一次,谁都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