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初恋患上了尿毒症。
他暗中完成了配型。
不顾我怀孕的事实,竟然提出离婚。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跟初恋结婚。
三年后,他以夫妻身份为她做肾移植。
全家人极力劝阻,依然无法阻挡他自取灭亡的决心。
1
吃饭时,裴叙罕见地提到了他的初恋。
老婆,你还记得余笙吗
记得啊,怎么了我淡淡地回应,继续夹菜吃。
怀孕四个月,我没感到任何不适,反而胃口更好了。
裴叙盯着我看,脸色有些凝重。
她得了尿毒症。
我停下筷子,问：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乐观。离婚后她一个人,没人照顾。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你想去看看她吗去吧,放心,我不会吃醋。
我理解他的顾虑。
裴叙和余笙曾交往五年,最终因家里反对而分手。
我也尝过余笙吃醋的滋味,弄得裴叙都害怕了。
要不是婆婆调解,我们可能连婚都结不上。
但聪明的女人不会老翻旧账,影响夫妻感情。
我去看过她了……只是……裴叙话说一半,吞吞吐吐。
我放下筷子问：是不是她经济有问题治病花费大
我可以给你转钱,你帮她应急。
正准备掏手机转账时,他摇头说：
她有钱,离婚时财产分得不少,够看病。
我抬头注视他,等待下文。
裴叙终于鼓起勇气说出难以启齿的话：
老婆,我想给余笙捐肾。
2
我万万没料到,几年过去了,裴叙竟然还放不下余笙。居然想出捐肾这种荒唐的主意。
裴叙,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怀着孩子呢,你竟然说给你初恋捐肾有没有考虑过我
你是不是以为我软弱,就能随便让你去见她,还给她钱周转
我把手紧紧搁在肚子上,努力平复情绪。
根本没那回事。裴叙连忙辩解。
老婆,余笙现在真的很惨。没人照顾,父母不管,前夫也不管,她一个人去医院透析。肾源还得排队几年,这日子不好过。
我在他脸上捕捉到一丝对余笙的怜惜。
心里一阵堵闷。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别人都不帮她,她是不是该反省自己
再说,她有钱,完全能自己治,轮得到你这个前男友来操心
裴叙神情失落。
老婆,你怎么这么冷漠她病了,需要有人照顾嘛。
我的血压直线上升。
裴叙,你还敢说我冷血
你去问问,哪个女人怀孕时会允许自己老公去捐肾给前女友
她若是通情达理,怎么没考虑不打扰你你现在有家庭,有责任！
裴叙没有反驳。
我冷哼一声。
别光说捐就捐,你的肾她未必能用呢。别做这种只会感动自己的白日梦。
我可以捐。
他说着,拿出手机,翻找资料塞给我。
我已经做过配型了,我的肾她能用。
3
我惊愕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结果：
你竟然瞒着我去做了配型你真的打算捐肾
直到刚才,我还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开始准备了。
裴叙掩面叹息：
老婆,当年我和余笙分手时,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们当时根本不知道。
后来她去做流产手术,结果大出血,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
她前夫知道后,才决定和她离婚。
这事,我觉得我亏欠她太多。
给她捐肾,就算是还她一个人情。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措手不及。
你确定那个孩子是你的
是的,她还给我看了手术记录。
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好插嘴,只能先劝他放弃捐肾的念头：
活体器官不能指定接受者,你和余笙没血缘关系,医院不会把肾给她的。
即使你出了事,也有系统评估,肾源会优先给最急需的患者,不一定分给余笙。
她可以靠透析等着肾源。
你平时多照顾她,我能理解。
但你要是执意捐肾,我是不答应的。
裴叙低头说：
我查过规定,活体器官的接受者必须是配偶、直系血亲或三代以内旁系血亲。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盯着他,隐隐觉得他另有打算,但还是不想听他开口。
老婆,我们离婚吧。
4
我捂着急促跳动的心,一杯水泼到了他脸上：
裴叙,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你太过分了！
见我气得脸色发白,裴叙没顾上擦脸,慌乱地想安抚我：
我是说假离婚,离婚后我和余笙去领证,等时机成熟,我把肾捐给她,再回来和你复婚。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失望地盯着他。
他说得轻巧。
器官移植不是儿戏,夫妻也得符合条件。
裴叙肯定要很长时间无法照顾我和孩子。
他怎么承担得起做父亲的责任
以后我怎么向孩子解释,爸爸不在,是因为帮另一个女人治疗
我咬牙切齿：
裴叙,我怀孕了,你不能提离婚。
如果你执意离婚,捐肾给余笙,我同意。
但这个孩子,我不要了。
你想清楚,为了余笙毁了家,值不值
你不会的。裴叙坚定地说：
你不知道我多期待这个孩子,积极备孕,准备了那么多东西,你舍不得。
我的心像被针扎。
裴叙竟用我对孩子的爱来威胁我。
老婆,我保证我爱的是你。离婚只是还清欠余笙的债,她做完手术后我马上回你们身边,我们会团圆。
虚伪得令人作呕。
别说他会不会和余笙复合。
他竟然自信我会一直等他。
看着肚子还没显怀,我心如刀绞。
宝宝,你的爸爸真不是东西。
可能感受到我的情绪不对,肚子突然剧痛。
我抓住裴叙的手：
我的肚子好疼！快,送我去医院！
5
没过多久,双方家长急匆匆赶来。
怎么样,没事吧
裴叙的父母满脸焦虑。
他们极为看重这个孩子,得知我怀孕后,兴奋地转了二十万给我。
我躺在病床上,神情疲惫。
妈妈紧握着我的手,忧心忡忡地替我回答：
没大碍,医生说有流产先兆,但现在稳定了,只要好好休息就行。
晚晚怀孕了,你还跟她吵什么
裴叙的母亲开口,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他不再和我争辩,低下头显得十分懦弱。
我苦笑着说：
爸,妈,裴叙为了给他的初恋捐肾,想跟我离婚。
无论哪件事听起来都荒谬至极。
裴叙的父亲气得一脚踹了他。
我爸脸色阴沉,紧握拳头。
我已经解释过了,只是假离婚。
裴叙默默承受着一脚,满脸无奈,看向长辈们。
爸,妈,既然你们都在,我就解释清楚。
妈,余笙你还记得吧当初是你拆散了我们。
裴叙眼中有对婆婆的隐隐不满：
余笙得了尿毒症,我配型成功了,但不能直接捐给她。我就想着和晚晚假离婚,等把肾捐给余笙后,再跟晚晚复婚……
听他这样说,我的心还是隐隐作痛。
你这个混蛋！
我爸没等他说完,冲上去给了他几记耳光。
我女儿怀着你的孩子,你竟然这么对她！
婆婆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小叙,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拆散你和余笙吗
我逛街时看到她背着你和你好友亲昵。
为了保护你的自尊,我劝她跟你分开。
不可能！裴叙抬头,满是不信：
你是看不起余笙的出身,跟赵知晚妈妈串通骗我,让我娶她！
裴叙指着我说：
这些年我听你们安排,娶了她,还生了孩子,做的还不够吗
我仿佛被雷击中。
婆婆脸色也显得受伤。
裴叙摸了摸被打肿的脸：
你们不懂,这是我欠余笙的。离婚我决定了,肾也要捐！
说完,他转身准备走。
婆婆赶紧拽住他：你去哪晚晚身体不好,你不能不照顾她！
余笙在家摔倒了,我得去看看。
裴叙甩开婆婆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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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抓着被子,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
多么讽刺啊！
我躺在病床上,他却欢天喜地地跑去讨好别的女人。
裴叙的父母来安慰了几句,匆匆离开,答应帮我把裴叙找回来。
我妈眼含怜惜地看着我说：
晚晚,当初看他仪表堂堂,你公婆又好,想着你嫁过去会幸福。可现在,反倒让你受苦了。
既然他心冷如铁,你就回家跟他离婚。你永远是爸妈的宝贝。
听着这话,我终于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裴叙家境不错,我家也不差。
我是真的爱他,所以才嫁给他。如今他却踩碎了我的心。
哭了好一会儿,我抬起头：
爸,妈,我决定和裴叙离婚。
我轻抚着肚子,声音哽咽：这个孩子,我也不要了。
裴叙说得没错,我确实很爱这个孩子,正因如此,我不愿把它带进一个破碎的家。
递交了离婚申请后第二天,我在爸妈陪伴下去了医院。
裴叙的父母听到消息,匆忙来家里看我,没想到我这么决绝,连声都没吭就做了手术。
我心里冷笑,实际上我并没有沉默,手术前给裴叙发了消息。
他回复：
老婆,我知道你不想离婚。别用孩子威胁我,我不会上当。
你要懂事点,余笙需要我。
7
拿证那天,裴叙带着余笙一起来。
余笙脸色苍白,紧靠在裴叙身边。
我们刚刚领了离婚证,没多久他们就去排队登记结婚。
周围的人投来同情的目光。
我毫不在意,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
刚到门口,余笙喊住我,向我深深鞠躬。
对不起,阿叙这么做都是因为我的病。他心里爱的人还是你。
远处,裴叙正盯着我们,旁边围观的人也都竖起耳朵。
她这是在裴叙面前演戏,已经入戏太深了
我凑近余笙,冷声质问：
你跟裴叙说你流产了不能生育,被前夫嫌弃。可我听说,真相是你婚后和别的男人有染,被前夫当场抓住
还有孩子,是裴叙的还是他兄弟的,你心里清楚吗
余笙脸色顿时惨白。
你知道吗为了快离婚,裴叙答应净身出户。
他的公司还没过户,他为了你,已经和父母决裂。
而且他还有一个弟弟。
我没再多说,现场一巴掌狠狠甩在余笙脸上。
大声吼道：你破坏了我的家,还敢当着我面嘲笑我！
甩完脸,我转身离开。
他们要领结婚证,全城关注,可这就是我送给他们的‘礼物’。
坐进车里,我打电话给爸妈,报喜说离婚证已拿到。
晚晚,你和裴叙说余笙的事了吗我妈问。
没,说了有什么用他自己笨,查查不就知道了。
裴叙为了余笙,丢了肾,丢了家,丢了未来。
等他知道真相那刻,我好奇他会是什么表情。
8
开车回到我和裴叙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家。
申请离婚的那天,裴叙急着收拾东西,搬去跟余笙住。
他解释说余笙身体虚弱,自己过去照顾她。
还安慰我,说他们只是室友,绝不会越界。
这些话让我作呕。
忍不住冲进厕所,干呕了好几次。
他走后,我也开始收拾东西,搬回爸妈家。
一个月没回过这里。
地板上布满尘埃。
回想起曾和裴叙在这里的两年岁月。
这套按我喜好布置的房子,现在只剩厌恶感。
整理完最后的私人物品。
我联系了几个房屋中介,委托卖掉这套房子。
看了最后一眼。
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
9
时间飞逝,三年转瞬即逝。
我正盯着办公室里的文件。
裴叙的弟弟裴昭发来消息：
姐,记得下午来参加我们公司的新品发布会。
知道了。
我把视线从文件上移开,回想这几年经历,嘴角露出淡淡微笑。
离婚后,我全身心投入工作。
暗中和裴昭合作,帮他从裴叙手中拿下几笔大单。
这三年,裴昭独当一面,风头盖过了裴叙。
业内评价他年轻稳重,果然是不负家族期待。
提到裴叙,大家都摇头叹息。
他为了余笙捐肾的事早已传遍圈内。
外人可能觉得他痴情,权力者却厌恶优柔寡断。
玩游戏可以,真感情却不行。
随着裴昭被重用,裴叙已被边缘化。
谁都明白,未来裴家生意要交给裴昭。
午饭后稍作休息,我和助理前往发布会现场。
台上裴昭意气风发。
裴叙在台下握拳,脸色阴沉,只能做陪衬。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揣测裴叙内心的苦楚。
本该站上台的是他,如今却是弟弟代替。
他的心情该有多复杂。
庆功酒会上,裴昭向我致谢：
姐,感谢这两年多的支持。
刚才他爸宣布退位,把公司交给他管理。
我举杯回应：
合作愉快。
我帮他牵线搭桥,拿到了不少项目,自己也获益不小。
我们相视而笑。
他随后去招呼其他客户。
酒会间,裴叙不知何时站到我身边。
低声唤我：老婆。
周围人投来惊讶目光。
我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酒会上不能喝多,但裴叙身上酒气浓重。
我冷冷笑道：
裴叙,该叫我赵总了。
我不同于他,接管公司后业绩优异,外界都尊重我。
而裴叙一事无成,频频丢客户,连公司都被弟弟掌控。
差距明显。
裴叙愣住了。
我对裴昭说声再见,准备离开。
却被裴叙堵在停车场。
他降下车窗,脸上满是疲惫：
赵总,我们谈谈。
10
咖啡馆内,裴叙对面坐着,揉着眉头问：公司现在是裴昭的,你高兴吗
我直视他,淡淡答道：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心里挺舒服的。
我们都三十一岁了,步入了所谓的三十而立。
我掌管着家族企业,生意蒸蒸日上。
而他,虽然比裴昭早进公司,却被后来者抢了风头。
职场就是这样,捧高踩低成了常态。
即便是老板的儿子,也没什么了不起。
裴叙是被遗弃的那一方,没人愿意给他面子。
我是孩子的爸爸。他语气坚定。
我冷笑：你根本没见过孩子。
他却依旧坚信孩子还活着。
我爸妈去环球旅行,他竟以为我怨恨他,把孩子藏在他们那里。
他真傻,没想到能傻成这样。
孩子都两岁了吧,月底我准备和余笙做手术,之后会和她离婚。咱们一家三口可以好好过日子。
裴叙眼里满是期待。
我没打破他的幻想：等你离了婚再说。
在他心里,我绝不会打掉孩子。
孩子的存在让他觉得自己是父亲,和我们之间永远有牵绊。
这也是他当初毫无顾忌离开的原因之一。
孩子,成了他为自己留的退路。
但我早已堵死了这条路。
11
很快,裴叙和余笙的活体器官移植手术顺利结束。
出院当天,裴叙直接找余笙提出了离婚。
余笙也不拖泥带水,领了离婚证,装可怜从裴叙那里拿了一笔钱,随后迅速离开。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不禁佩服,这女人真是够聪明的。
裴叙手里拿着离婚证,兴奋地来找我：
晚晚,你看,我和余笙已经离婚了,我没骗你。
我打开抽屉,取出一个U盘,插入电脑里：
你先看看这些吧。
我投去一抹同情的目光。
视频和照片开始播放,裴叙的额头立刻冒出冷汗。
视频录制于余笙前一段婚姻还没结束时。
刚打开,便听到一个男人怒吼：
余笙你个贱人,我养着你,你竟然背叛我！
画面摇晃,床单下隐约能看见余笙白皙的身体。
老公,我错了,是他诱惑我的！余笙嗓音尖锐地喊。
除了视频,还有一堆照片。
那时余笙还没查出尿毒症,脸上温婉,身边却环绕着几个男人。
……
当年我联系过余笙的前夫,听说裴叙为了她跟我离了婚,他同情我,还寄来一大堆余笙出轨的证据。
那个男人气得牙痒痒,骂余笙是个贪图男人钱财的女人。
出轨离婚,还分走了他一半的财产。
看完这些,我才明白余笙的手段有多厉害。
她骗过了一个又一个男人。
直到身患重病,还能让裴叙痴迷,不惜捐肾给她。
后来我了解到,余笙的身体确实不好。
尿毒症患者做了肾移植手术,存活时间很看身体状况。
如果出现感染或排异,她可能活不了多久。
所以我没有提前揭穿她。
我决定等她出院,和裴叙离婚后远走高飞。
再把证据扔到裴叙面前,
让他想报复却找不到她。
12
裴叙气喘吁吁,急忙往下翻看。
除了余笙的前夫,我还联系上了裴叙当年读书时的死党。
虽然那段时间已经过去多年,手机早换了新款。
我转了笔钱给那兄弟,他说老家还有台旧手机,也许会有我想找的线索。
聊天记录里,余笙不断贬低裴叙,直说他是个傻瓜。
她若不是看上裴叙的钱,绝不会跟他在一起。
余笙流产时,还找那个死党要了手术费和营养费。
时间点跟她给裴叙看的手术单完全对不上。
一切都说明,裴叙被余笙耍得团团转。
当初怀的孩子不是裴叙的,也没有因为怀孕做手术不孕而被前夫逼离婚。
她其实是想骗他一颗肾。
裴叙盯着屏幕,难以置信地问我：这是真的吗
我淡然答：都是真的,你自己去核实。
裴叙暴怒,站起来抓起电脑就想砸地,保安迅速拦下了他。
保安把电脑从他手中夺过,递给我。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裴叙眼眶通红,早知道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真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他不怪造谣者,也不怪自己,反倒怪我没早点透露真相。
我悠然答道：凭什么要先告诉你
我劝你别离婚,你爸妈也不支持。
你以为你爸妈查不到这些东西
据我了解,你当时根本不听任何劝告,觉得所有人都在针对你,一切都是假消息。
你偏偏执迷不悟,非得做余笙的救世主,谁能阻止你
裴叙,我得承认,余笙说得没错,你真是个傻瓜。
走到这一步,全是你活该！
我挥手示意：把他赶出去,别再让他进来。
孩子,我们还有孩子！裴叙咬牙坚持。
晚晚,我一定会做个好爸爸！
提到孩子,我心头猛然升起愤怒。
我上前,一巴掌甩在裴叙脸上：
这是你欠那个孩子的！
裴叙,醒醒吧。
三年前我进手术室前给你发过信息,你叫我别用孩子威胁你。
孩子不管在不在,你都不能靠这个关系回家。
你毁了所有东西。
我冷冷地盯着裴叙。
13
裴叙松开力气,直接跌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忍心把孩子打掉你是在骗我吗
我保持沉默,没有回答。
他站起身,走近我：
孩子没了,我们还能有下一个。晚晚,这些年我一直放不下你,你也没找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真是恶心！
你根本不配。
我毫不留情地冷嘲道：
裴叙,我不找是因为我真不想找。
比你条件好、背景强的人多着呢。
你现在算什么
一手烂牌被你打得稀烂,连公司也被你弟弟拿走了。
跟你在一起,我图什么,图你剩下的那个肾吗
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变态。
肉体的折磨只是痛快,击溃他的心更让我满足。
裴叙失去一个肾,不能继承家业,身边爱他的人也离他而去。
比起死,我更希望他带着残缺的身体和满腔悔恨活着。
裴叙脸色惨淡：
我后悔了。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跟你离婚。
但我庆幸,裴叙,你做得对。
我也感谢余笙,她让我顺利跟你离了婚。
她骗了你,却无意中帮了我。
这也是我没对她动手的原因。
一个巴掌拍不响。
要是裴叙头脑清醒,就不会落到这一步。
从他提出离婚的那刻起,我们就没回头路了。
裴叙,世上没后悔药,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瞥了两名保安一眼。
他们识趣地把他架了出去。
14
裴叙离开后,我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
看到他现在的模样,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曾深爱过裴叙,付出了不少时间和心血。
也曾恨过他,他为了余笙选择离婚,还在我手术时指责我利用孩子威胁他。
爱与恨交织,我曾希望他生活不顺,甚至暗地里诅咒过他。
这些年,裴叙的确过得比我差,这让我有些快慰。
但时间一长,我不再关心他的境遇。
我的精力都投入到公司、自己和亲友身上,生活被忙碌填满。
现在回想,今天和裴叙说那么多话,其实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他过得怎样,已经无关紧要。
我明白了,我已经放下了。
15
虽然我不再关心,
裴叙的消息还是不时传到我耳朵里。
他想报复余笙,
却发现她早已消失无踪,
还在四处寻找她的下落。
其实我清楚余笙去了哪里。
她和裴叙离婚那天,
就买了机票,飞到了几千公里外的小城。
但我绝不会告诉裴叙,
甚至帮着余笙把消息隐瞒起来。
我轻轻摇头,心里想着,
裴叙至今还是没看清重点。
他现在最该做的是低调养息,
抓住眼前能让自己立足的东西,
否则一切都会失去。
裴昭发来信息：
姐,我爸本打算把外地那个小公司交给我哥。
结果我哥大吵一架,
说自己是家里长子,怎么只有个小公司
他还说一直被余笙骗着。
我爸气得调他去做小经理,
说不去就滚。
我哥摔门走了。
恭喜你。
我们都明白,裴叙彻底被家里抛弃了。
裴叙毕竟是长子,
父母从小对他期望很高。
就算他做错事,
家里也会念着这份情,
给他管理个小公司,
也算个后路,至少衣食无忧。
现在,这一切都没了。
裴昭,别再跟我说你哥的事了,浪费时间。
公司正开拓新生产线,
争取占更多市场份额。
我没心情再理会一个过去的人。
16
当我再次听到裴叙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晚晚,你听说了吗裴叙被抓了。
一大早,我妈就打电话过来。
怎么回事我大感意外。
他说他去找那个女人,竟然从她肚子里掏出了她的肾。晚晚,幸好你早点离开了他。
我妈声音里满是恐惧。
你阿姨哭着给我打电话。刚开始他非要跟你离婚,就是不肯让步。后来让他管公司,他也不答应。他父母干脆不管了,把公司交给小昭后,跟我和你爸一样出门玩去了,谁料他竟然这样丧心病狂。
电话挂断,我心头一阵沉重。
这段时间,裴叙曾用陌生号码给我打过电话,也在公司楼下守过几回。
一听见是他声音,我就直接挂断,拉黑。
我还跟保安嘱咐过,不让他进公司。
时间一长,他也没再出现。
我以为这事就此结束了。
没想到,他竟然做出了那样残忍的事情。
看来裴叙已经撑不住了,不然不会这么疯狂。
我摇了摇头,将他彻底丢进了记忆深处。
毕竟,他对我来说,早已无关紧要。
17
直到三十六岁,我才步入一段新的婚姻。
领证的前一天,我回了爸妈家吃饭。
我妈问我：你不怕再婚吗万一他像裴叙那样怎么办
我回答：妈,婚姻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困住,却没有勇气改变,让别人掌控自己的人生。
但我不会那样。
如果他爱我,我也深爱他。若无爱,我会果断离开。
我的底气来自于我自己,所以我不害怕,只想好好享受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