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决定出门,薛甄珠也没有什么准备。
原本没有预料母亲会同意,也不知道是什么混乱的场景,让她同意这个外人带自己女儿出来散心。
这是薛甄珠地去建?
江佩索却说:“人做事,有的时候上天都不一定懂。所以说人心难测。人的心,冷硬的时候如铁,绝望的时候,脆弱如沙。但只要有一点希望,就不知道会爆发多大的力量。”
薛甄珠觉得很对,跟着点头。
她不懂她却跟着点头,江佩索不觉得虚假,内心竟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然后呢?”薛甄珠问。
“什么然后?”江佩索也闭上了眼睛。
“咱们走到了佛像面前,上面一定全是荒草了。还往前走吗?”薛甄珠闭着眼睛跟着他的话在进行一场旅行。
江佩索的奇奇怪怪在薛甄珠这里好像都是理所当然。
“咱们再往前翻过一座山,要是到了山顶再往西走就能看见另外一条大河……”
薛甄珠跟着他,在脑子里不断生成这个世界最广大的地图,经过浑浊宽广的河流,一望无垠的草场,终年积雪好似没有尽头的雪山。等着雪山的终点终于出现,那是一望苍茫没有边际的黄沙。
连太阳都好像被这个世界遗忘,久久地挂在天边。
而在最无人的角落,在黄沙吹蚀成风洞,呜呜哀哀终日响着的世界尽头,石壁靠近地面的地方仍旧有佛像。即便只有一个佛头的一半。
也许在某一天某一刻,这里的世界还不曾被风沙掩埋,曾经有人虔诚地祈祷今生来世。
薛甄珠没有说话,眼泪却忍不住落下来。
“你怎么了?”江佩索问。
薛甄珠轻轻转过脸去,背对他:“阳光太刺眼了。”
“我还以为我的故事讲得太好了。”
薛甄珠擦掉眼泪,有些委屈,这些明明就不是故事。
他故作轻松,说着一些不对外人说的话。
薛甄珠心里为他难过。这些他竟然只能对一个小孩子说,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