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青青在急救室抢救了一晚上,大出血面临生命危险。
不仅孩子保不住,更要张国庆命的是,
需要一千块的治疗费,整个厂里能拿出这笔钱的人,只有我。
一夜之间,张国庆仿佛老了十岁一般。
瞧不起我那么多年,他终是下定了决心,还是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我这次不和你说假话,我答应和你离婚,求你借我钱救青青好吗
他双眼失神哆哆嗦嗦,喃喃道:
青青他爸爸是老厂长,要是救不活她,等他爸从老家赶到这,知道我没救她女儿,他肯定要把我弄下来,赶我出厂的。
最后,还是和张国庆顺利领了离婚证,借给他的一千块,就当破财免灾了。
去往羊城的火车开之前,
我十分意外看到儿子正远远站在站台盯着我。
只见他朝我喊了句什么,但鸣笛声太大,我没听清。
五年后。
我们开了连锁店,还招了不少工人帮改制码数。
作为头家卖大码女装的商户,这五年我们赚得盆满钵满。
阿娇本就是打版设计的好手,而我擅长交际应酬,杨学友负责货物工人管理。
三人合作,生意蒸蒸日上,也到了我事业版图的第二阶段。
我利用这几年积累下的资金人脉,要趁着政策利好的时候,乘风而上,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服装厂。
剪彩那天,几百号工人的欢呼声震天响,前来道贺的人很多,富商老板,三教九流。
当晚,我还有一场饭局,
在最豪华的饭店之一,白天鹅宾馆贵宾包间。
我是最后一个到的,但主位仍空着。
很明显是为了我而留。
杨学友为我拉开主位凳子,
还未落座,一个大腹便便镶金牙的中年男人便举着酒杯躬身到我面前敬酒,
简厂长,恭祝您开业大吉,这杯我先干了!
男人叫财哥,是当地商户联合会的会长,出了名的强横地头蛇。
我本不想和他打交道,但毕竟我是外来人,还是要给几分薄面,每年还需交总利润一厘的商会费。
破财免灾,一向是商人的生存之道。
对于这个他们来说,小商贩可以压榨欺负,但我们这样的厂子,就是需要维护的金主。
财哥干完,其他当地的投资人,大商户,便纷纷开始敬酒恭维,
简厂长真是年轻有为,看这体态,这面相,妥妥的人间富贵花!
一轮轮敬酒过后,我甚至看到了从前摆摊时来为难我们的那个马仔。
不过显然他没有认出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唯独不肯喝他敬的酒。
他端着酒杯十分尴尬,放也不是举也不是。
而财哥二话没说,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去,
衰仔!你做乜嘢惹简厂长不高兴了死躝开啦,滚出去!
他不问缘由就认定错的是他的下属,
这世界就是这样,当你没实力没钱的时候,都说你是错的,你又肥又丑。
当你有钱有实力了以后,对的都是你,漂亮的也都是你。
一杯接一杯我已不胜酒力脑袋昏昏,不过有杨学友在身边,我总是放心的。
酒过三巡,再清醒时我已经在新买的公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