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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的风卷着撒哈拉的沙粒,掠过稀树草原,朝我迎面吹来。
这里热烈而自由,有生命最原始的壮阔。
这里同样贫困而落后,
束缚着无数在温饱线上挣扎的灵魂。
我该在这里,我该为他们做点什么,和顾昭一起。
一下飞机,我们就相视一笑,携手走向迎面走来的外交团。
他做筹款基建,我做老师支教。
他在分发食物,我就大街小巷送衣服。
此刻,我正蹲在小学的泥土地上,给孩子编睡觉用的草席。
顾昭拎着水壶从教室走来,他弯腰替我别开被风吹乱的发丝。
明月,他声音带着暖意,校长说下周部落长老要按风俗给我们举行婚礼,都准备好了吗
我笑着点头:
祭司给我做了条婚裙,现在在每家传呢,说要给我百家的祝福。
他笑着抱起我:
祝我们和和乐乐,幸福一生吗
我吻上他的唇。
顾谢两家来往甚密,我和顾昭更是相爱相杀的青梅竹马。
我知道他小时候被野狗吓得满地逃窜,他也知道我爱把私房钱藏在枕头套里。
我们头上都有哥哥,自然避免了承担家族重任,也能自在逍遥地做自己爱的慈善事业。
他知道我所有的事,我无需隐瞒。
他直到纪云深用爱的名义将我拖进生育的泥沼,知道我躺在手术台上失去过孩子,无法怀孕......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向我提出了结婚。
等回国,我们去做套苏绣的喜服,给你补办个中式婚礼!
以后去哪旅游就办个当地的婚礼,好好补偿你那颗受伤的小心灵!
我仰头看他,他眼里映着非洲的天空,干净澄澈。
爸妈也笑着说:
这孩子,比当年那个纪云深靠谱多了。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爸妈当初的强烈反对。
出身不同,价值观不同,
如何能走到最后。
是我这几年瞎了眼,迷了心,好在现在为时不晚!
现在的我有爱,有善心,有事业,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去,可偶尔也会有一点小波澜。
这天我刚给学生上完课,结束后突然坐在门口等顾昭给我送饭。
眼前突然投下一道阴影,我欣喜若狂地抬头,却看见了纪云深。
他瘦得脱了形,西装沾满灰尘,头发乱糟糟,全然没了大学教授的精英样。
明月......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我知道错了,我把陈眉的事都处理了,那些人我也赔钱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僵着身子没动。
他靠得太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耳畔,我却感到无与伦比的恶心。
好在顾昭及时赶到,走到我身边自然地揽住我的肩。
纪云深的目光落在我们无名指上的戒指,瞳孔猛地收缩:
他是谁谢明月,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
纪先生,顾昭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明月是我的妻子,你苦头还没吃够吗
纪云深脸色骤变,面目狰狞地冲上来。
我没有动。
顾昭挡在我面前,抬手就是一拳,狠狠打在纪云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