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嫡女重生:侯府娇宠 > 第3章 侯府暗涌

侯府月洞门檐角的铜铃随西风轻晃,姜婉踏着碎玉般的白梅花瓣步入花厅时,十五盏羊角宫灯正被依次点亮。雕花圆桌旁的女眷们骤然噤声,二夫人捏着鎏金护甲的手顿在半空中,腕间九鸾金镯碰撞出细碎的声响。
“二婶方才说什么?”姜婉福身时,月白襦裙上的银线并蒂莲扫过青石地面。她抬眼望向首座空着的紫檀椅,注意到三公子姜明轩正缩在朱漆柱后,耳垂上的翡翠耳钉晃得人眼花——那是去年她赏给这位堂弟的及冠礼之物。
二夫人咳了两声,帕子掩住嘴角的细纹:“不过是说陆家提亲的事,到底该多考量。”她指尖划过桌上的鎏金香炉,“将军府何等门第,咱们侯府虽清贵,可姜姑娘近来……”
“近来如何?”姜婉淡淡一笑,在西侧首座坐下。小桃适时奉上碧螺春,她指尖摩挲着冰裂纹茶盏,目光忽然凝在姜明轩袖中露出的半片纸角——水红底色上银线绣的莲花纹样,分明是姜柔从前最爱的信笺。
二夫人猛地放下茶盏,琥珀色的茶汤溅在缠枝牡丹桌布上:“就说上个月慈恩寺那事,闹得满城风雨,如今又要联姻……”
“二婶是指血手盟行刺?”姜婉挑眉,“还是说我替侯府拦下的那三千两赈灾银?”她转向姜明轩,“明轩堂弟,你昨日在城西粥厂帮忙,可曾见着百姓们送的万民伞?”
少年人猛地抬头,翡翠耳钉“啪”地坠地,在寂静的花厅里激起回音。他望着姜婉眼底的清冽,想起前日右丞相府管家塞给他的那袋银子,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脸色白得如同案头的羊脂玉笔洗。
“够了!”雕花屏风后传来拐杖叩地声,老夫人在丫鬟搀扶下缓缓走进来,满头银发梳成庄重的翟冠式样,耳垂上的东珠耳坠随步伐轻晃,“婉婉的为人,哀家最清楚。”
二夫人忙起身赔笑,护甲在袖口擦出窸窣声响:“老夫人误会了,我们也是ncerned
about姜姑娘……”
“ncerned?”老夫人在主位坐下,姜婉及时扶住她手肘,触到老人小臂上松弛的皮肤。老人望着孙女袖口露出的翡翠镯子——那是陆母亲自送来的聘礼,水头温润如春水,“哀家听闻,有人收了右丞相府的银票,在市井散布谣言?”
花厅里的呼吸声陡然轻了。姜明轩“扑通”跪下,腰间荷包里滑出几张银票,雪白的宣纸上“万胜号”的朱印刺得人眼疼——那正是右丞相府的专属票号。二夫人脸色骤变,竟踉跄着撞翻了身后的博古架,青瓷花瓶坠地声中,她瘫坐在碎瓷片里。
“老夫人明鉴!”姜婉趁热呈上账册,黄绫封面上“城西粥厂”四字是她亲手所书,“这是每日施粥的明细,明轩堂弟亲笔记录。至于谣言……”她看向脸色灰白的二夫人,“怕是有人见侯府与陆家联姻,心中不忿。”
老夫人翻开账册,苍老的手指划过密密麻麻的字迹,忽然握住姜婉的手。老人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经年累月的沉稳:“哀家虽老了,却看得清谁在办实事。你每日卯时便去粥厂,脚底磨出的水泡,瞒得过旁人,瞒不过哀家。”
族会不欢而散时,檐角已挂起冰棱。姜婉在九曲回廊遇见姜柔从前的贴身丫鬟,那丫头见着她转身就跑,乌发间掉落的银簪滚到姜婉脚边——簪头刻着半朵莲花,边缘还缠着褪色的红丝线,正是姜柔未出阁时常戴的物件。
“姑娘,这簪子……”小桃弯腰捡起,指尖在莲花纹上停顿,“是姜柔姑娘的贴身之物。”
“收着吧。”姜婉望着偏院方向,那里的腊梅开得正盛,却比往年少了些生气。她想起姜柔被幽禁前那夜,隔着窗棂传来的冷笑,忽然觉得指尖发寒,“有些人越是挣扎,越像跳梁小丑。”
是夜,侯府书房烛火摇曳。老夫人对着姜婉母亲的画像
sigh,檀木相框里的女子身着前朝翟衣,眉眼与姜婉有七分相似:“你母亲去得早,没来得及教你侯府的弯弯绕绕。可你竟能在流言里站稳脚跟,她若知道,该多欣慰。”
老人从紫檀书柜取出檀木匣子,铜锁“咔嗒”轻响,露出里面描金的庚帖:“明日让陆家来取吧。哀家这辈子,就盼着你能嫁个真心人。”
姜婉指尖抚过庚帖边缘的云纹,想起前日陆景渊在城郊马场说的话:“我已让巧匠打了鎏金马车,车檐要垂二十四串珍珠帘。”烛火跳动间,她忽然轻笑——那些在暗处翻涌的阴谋,在真心面前,竟显得如此渺小。
侯府外的暗巷里,一辆青帘马车停在阴影中。姜柔隔着帘子望着侯府高耸的飞檐,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右丞相府的密信在膝头沙沙作响,“愿助你夺回侯府”的字迹被指甲划出裂痕。马车启动时,她忽然低笑出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夜鸦。
子时三刻,姜婉站在窗前,将庚帖小心收进锦囊。玉戒在锦囊中泛着温润的光,与陆景渊送的平安符相触。她望着天上的圆月,想起他掌心的温度,忽然觉得浑身一暖——任他阴谋诡计,任他流言蜚语,只要两人心意相通,又有何惧?
夜风卷着腊梅香掠过窗棂,案头的《女戒》被翻开,书页上“贞静清闲,行有礼仪”八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辨。姜婉轻轻合上书本,指尖抚过封面,忽然明白:真正的闺范,从来不是困于方寸之间,而是心有丘壑,眼存山河。
这一夜的京城,有人在阴谋里辗转难眠,有人在期待中笑意晏晏。侯府的红灯笼依旧明亮,如同两盏永不熄灭的烛火,照亮着这对有情人前行的路。而那些藏在暗处的影子,终将在黎明的曙光中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