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考场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着试卷上的题目,手中的笔停在半空。
不是不会做,而是在计算该错哪道题。
685分。我在心里默念。
这是林浩给我的目标分数——刚好够上他要去的财经大学,又不会太引人注目。
监考老师从我身边走过,皱了皱眉。
大概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人做题时嘴角会露出苦笑。
他不会知道,坐在林浩座位上的人根本不是林浩。
更不会知道,这张能考满分的卷子,我得故意做错两道大题。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我起身交卷,心里五味杂陈。
兄弟,辛苦了。考场外,林浩拍了拍我的肩膀,递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
二十万现金。
够我妈的手术费,也够我妹妹读完大学。
下个月还有一场。林浩点了根烟,报酬翻倍。
我没有立刻答应。
因为我看到了她——苏晴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们。
准确地说,是看着我。
那是我未婚妻。林浩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语气里带着得意,苏家的大小姐,才貌双全。
我收回目光,声音平静：下个月的事再说吧。
林浩笑了：别这样,陈默。你我都清楚,你需要钱,而我需要文凭。各取所需,不是吗
是啊,各取所需。
可他不知道,三年前的全国奥数竞赛上,我曾经遇见过苏晴。
那时的她对我说：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
那时的我,还不需要为了钱出卖自己的才华。
回到出租屋,我打开电脑。
屏幕上显示着一封来自麻省理工的邮件。
陈默同学,鉴于您在国际数学竞赛上的优异表现,我们诚挚邀请您...
我关掉邮件,苦笑。
全额奖学金又如何
我走不了。
妈妈的病,妹妹的学费,压得我喘不过气。
手机震动,是个陌生号码。
陈默,我是苏晴。明天下午三点,西郊咖啡馆见。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
她认出我了。
这场精心设计的谎言,恐怕要被戳破了。
2
西郊咖啡馆很安静。
苏晴坐在角落里,面前放着一杯未动的拿铁。
三年不见。她抬起头,眼神依旧清澈,你变了很多。
我在她对面坐下：人都会变的。
包括从IMO金牌得主,变成替考枪手
我沉默。
她叹了口气：我查过你的资料。你妈妈得了尿毒症,妹妹考上了医学院。陈默,你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更好的选择我自嘲一笑,你是指看着我妈等死,让我妹辍学
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我站起身,如果你是来劝我收手的,那么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自己的路,自己选。
等等。她叫住我,我不是来劝你的。我是想告诉你,下个月的考试,是国家特殊人才选拔考试。
我脚步一顿。
那个考试我知道,通过者将直接进入国家重点培养计划。
但也意味着,监管会无比严格。
林浩不知道这件事。苏晴继续说,他只是觉得那是个普通的财经类考试。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毁掉自己。她的声音很轻,三年前那个在颁奖台上发光的少年,不该埋没在这种阴暗里。
我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那个少年早就死了。
走出咖啡馆,我的手机响了。
是林浩：兄弟,下个月的考试地点定了,在省会。到时候我包机票酒店,你只管考试就行。
我看着手机屏幕,陷入沉思。
如果真如苏晴所说,这次代考被发现的概率极大。
但四十万...
晚上,医院打来电话,妈妈的情况恶化,需要立即手术。
手术费：三十五万。
我握紧手机,做出了决定。
林浩,下个月的考试,我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他的笑声：这才对嘛！对了,到时候我未婚妻也会去,你们可以认识认识。
我没告诉他,我们早就认识了。
就像我不会告诉他,这次考试将彻底改变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夜深了。
我打开那道精密的数学题,开始演算。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走到底。
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
3
距离考试还有一周。
林浩约我去他的别墅,说要培训。
别墅奢华得令人咋舌,室内高尔夫球场、私人泳池、名画古董。
怎么样,不错吧林浩得意地带我参观,等我接手家族企业,这种别墅我能买十套。
我没有接话。
对了,我未婚妻一会儿要来。他忽然说,你们好好认识一下。
我心里一紧。
半小时后,苏晴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与这奢华的环境格格不入。
晴晴,这是陈默,我的...朋友。林浩介绍道。
苏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你好。
那种疏离的语气,仿佛我们真的是第一次见面。
晚餐时,林浩喝了不少酒。
陈默啊,你是不知道,娶个门当户对的老婆有多重要。他醉醺醺地说,苏家虽然比不上我们林家,但好歹也是上市公司。
苏晴放下筷子：我去下洗手间。
等她离开,林浩压低声音：说实话,我对她没什么感觉。但家族联姻嘛,你懂的。
我看着他那张因酒精而泛红的脸,忽然觉得可笑。
他拥有一切,却不珍惜。
而我一无所有,却要替他去争取他不屑一顾的东西。
哎,你可别喜欢上她。林浩忽然盯着我,我看你刚才一直在看她。
你多虑了。
那就好。他拍拍我的肩,兄弟归兄弟,有些界限还是要分清楚的。
深夜,我准备离开时,在花园里遇到了苏晴。
她坐在秋千上,月光洒在她身上。
他睡了她问。
嗯。
沉默片刻,她开口：你真的决定了
手术安排在后天。我说,我没有选择。
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如果我说,我可以借钱给你呢
那我这辈子都还不清。
不需要你还。
我苦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苏大小姐。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她的眼圈忽然红了,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呢那个说要用数学改变世界的陈默呢
他死了。我转身离开,死在现实里了。
身后传来她的声音：不,他没死。我相信他还在。
我没有回头。
有些路,一旦踏上就无法回头。
就像我和她,注定只能是两条平行线。
哪怕曾经有过交集,最终也会渐行渐远。
4
手术很成功。
看着病床上熟睡的母亲,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哥,谢谢你。妹妹抱着我哭了很久。
我摸摸她的头：好好学习,将来当个好医生。
离开医院,我接到了林浩的电话。
准备得怎么样了明天就要出发了。
一切正常。
那就好。记住,685分,不多不少。
挂断电话,我看着手机里的备考资料。
这些题目对我来说太简单了。
简单到我需要刻意记住该错哪些。
晚上,我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明天的考场会有金属探测仪和信号屏蔽器。J考官曾经抓到过七个枪手。小心。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发的。
我删掉短信,继续复习。
不是复习知识点,而是复习如何完美地扮演林浩。
他的笔迹、答题习惯、甚至思考时的小动作。
天亮了。
机场,林浩一身名牌,春风得意。
等这次考完,我就要正式进入公司了。他说,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如果这次被抓到,我不仅会失去一切,还会连累家人。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登机前,我看到了苏晴。
她也看到了我,但只是淡淡掠过,仿佛看一个陌生人。
飞机起飞,我闭上眼睛。
三年前,我也是这样飞往IMO赛场的。
那时的我满怀憧憬,相信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现在的我才知道,有时候,知识只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陈默。林浩忽然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有钱,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睁开眼：没想过。
我要是你啊,就去最好的大学,搞研究,拿诺贝尔奖什么的。他笑道,可惜啊,投胎是个技术活。
是啊,投胎是个技术活。
他投了个好胎,所以可以轻易买到别人的才华。
而我投错了胎,所以只能贩卖自己的才华。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下了飞机,我们直奔酒店。
考试在明天上午九点。
今晚,将是我人生的分水岭。
5
凌晨三点,我还没睡。
不是紧张,而是在思考一道数学猜想。
这个习惯保持了很多年,每次重大考试前,我都会这样。
手机震动,是苏晴：
楼下咖啡厅。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去了。
她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两杯咖啡。
睡不着她问。
习惯了。
她推过来一个信封：这里面是四十万现金。拿着它,现在就走。
我没有接：为什么
因为我查到了一些事。她深吸一口气,林氏集团正在被调查,涉嫌偷税和洗钱。林浩的父亲很可能会被起诉。
我愣住了。
一旦事发,林浩将失去一切。而你,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替他代考被抓...
她不用说完,我也明白后果。
不仅是我,连我的家人都会被牵连。
所以,拿着钱走吧。她恳求道,去麻省理工,去追求你的梦想。
我看着那个信封,沉默良久。
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低下头：因为...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毁在林浩手里。
只是这样
她抬起头,眼中有泪光：三年前,你在领奖台上说,数学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注定要做不平凡的事。
可我现在...
你现在只是被生活所迫。她打断我,但你的才华还在,你的梦想也还在,不是吗
我苦笑：梦想不能当饭吃。
但没有梦想,人就真的死了。
长久的沉默。
最后,我推回信封：谢谢你,但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答应了林浩。我站起身,做人要有底线,哪怕是做坏事,也要有职业道德。
她追出来：陈默！
我回头。
小心点。她说,如果...如果真的出事了,记得我电话。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林浩正在等我。
大半夜跑哪去了
失眠,下楼走走。
他狐疑地看着我：明天可别掉链子。
放心。
他这才离开。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苏晴说得对,这次考试风险太大。
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明天,要么成功拿到四十万,要么...
我不敢想下去。
闭上眼,我想起三年前的自己。
那时的我,真的相信知识可以改变世界吗
或许吧。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被改变的,是我自己。
6
考场外,人山人海。
我混在人群中,心跳如鼓。
林浩在另一边给我发消息：记住,B考场,第三排靠窗。
我回复：收到。
进入考场前的安检异常严格。
金属探测仪、人脸识别、指纹验证...
我额头冒出冷汗。
还好,林浩早就准备了一切。
假指纹膜、特制的身份证、甚至连我的发型都和他一模一样。
下一个。
轮到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检测仪在我身上扫过,没有异常。
指纹验证,通过。
人脸识别...
请摘下眼镜。工作人员说。
我照做。
机器扫描着我的脸,时间仿佛静止。
通过。下一个。
我长出一口气,走进考场。
找到座位坐下,我环顾四周。
监考老师有三个,其中一个正是J考官。
据说他有鹰眼之称,专门识破代考。
试卷发下来了。
我快速浏览一遍——都是我擅长的题型。
开始答题。
每一道题我都会先在心里算出正确答案,然后故意出错。
这种感觉很难受,像是亲手折断自己的翅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忽然,J考官走到我身边。
他站了很久,一动不动。
我强迫自己镇定,继续答题。
这道题,你确定这样做他忽然开口。
我抬头,尽量模仿林浩的语气：有问题吗,老师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继续吧。
他走开了,但我知道,他已经起了疑心。
最后半小时。
我必须加快速度,同时还要控制正确率。
这时,考场外忽然传来骚动。
警察来了！有人喊。
考场内一片哗然。
J考官快步走到窗边查看,然后对其他监考老师说了什么。
他们开始逐一检查考生。
完了。
我的手在颤抖。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苏晴：别慌,继续考试。相信我。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警察进来了。
但奇怪的是,他们直接走向另一个考场。
后来我才知道,苏晴举报了另一个代考团伙,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考试结束。
我交了卷,飞快离开考场。
林浩在外面等着：怎么样
685分,不多不少。
他满意地笑了：走,庆祝去！
我摇头：我想一个人静静。
7
回到酒店,我瘫坐在床上。
刚才的两个半小时,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陈默同学我是教育部特殊人才计划的负责人。
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您今天的考试表现...很特别。
完了,还是被发现了。
我们注意到,您故意做错了几道题。对方继续说,但您的解题思路,暴露了您的真实水平。
我闭上眼睛,等待审判。
我们想邀请您参加一个特殊项目。
什么
您的数学天赋不应该被埋没。国家需要您这样的人才。
我愣住了：可是我...
我们知道您的处境。对方打断我,也知道您今天是代考。但我们更看重的,是您的能力。
我不明白...
三天后,会有人联系您。记住,这个电话的内容,不要告诉任何人。
电话挂断了。
我坐在那里,脑子一片混乱。
这时,林浩推门进来：收拾一下,我爸要见你。
林氏集团总部。
林浩的父亲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眼神锐利。
听说你帮了小浩不少忙。
举手之劳。
他笑了：年轻人,不要太谦虚。我欣赏有能力的人。
他推过来一份合同：来我公司吧,年薪百万起步。
我看着合同,沉默不语。
怎么,嫌少
不是。我抬头,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可能...另有打算。
林浩急了：陈默,你疯了这么好的机会！
他父亲摆摆手：不勉强。不过年轻人,我要提醒你一句。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在这个世界上,选择很重要。选对了,飞黄腾达。选错了...
他没说完,但威胁之意明显。
离开林氏大厦,我接到苏晴的电话。
今天的事,谢谢你。
不用谢。她顿了顿,陈默,林家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什么意思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我爸说,最近会有大动作。你...小心点。
挂断电话,我想起那通神秘来电。
或许,改变命运的时刻真的要来了。
只是不知道,这改变是福是祸。
夜深了。
我打开电脑,开始推导那个困扰我很久的数学猜想。
不管明天如何,今晚,我只想做回自己。
8
三天后。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的出租屋楼下。
陈默先生,请上车。
司机递给我一个信封：到了地方再打开。
车子开了很久,最后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办公楼前。
我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卡片：
701室。天赋不应被埋没。
推开701室的门,我愣住了。
里面坐着的,竟然是J考官。
惊讶吗他笑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国家特殊人才计划的选拔官。
那天的考试...
是个陷阱。他直言不讳,我们要找的,不是会考试的人,而是真正的天才。
他打开一份档案：陈默,IMO金牌,发表过三篇SCI论文,解决了两个数学猜想。这样的人,却在做代考枪手
我低下头。
不用羞愧。他说,人都有困境。重要的是,你愿意改变吗
我...
国家启动了一个绝密项目,需要顶尖的数学人才。参与者将获得最好的资源,你的家人也会得到妥善安排。
我抬起头：什么项目
量子计算的核心算法。这关系到国家未来十年的科技战略。
我的心跳加快。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
但我有个条件。他严肃道,必须切断与林家的所有联系。
这...
林氏集团涉嫌向境外传递敏感技术,已被列为重点调查对象。继续与他们来往,对你没有好处。
原来如此。
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他站起身,但不要太久。机会不等人。
离开办公楼,我的手机疯狂震动。
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林浩。
陈默！你在哪快来公司！
他的声音带着恐慌。
我赶到时,林氏大厦外围满了警车。
林浩的父亲被带走了。
完了,全完了...林浩瘫坐在地上。
公司账户被冻结,股票停牌,所有业务停止。
一夜之间,林家从云端跌落。
陈默,你得帮我！他抓住我的手,再帮我考一次,我要出国,我要...
够了。我甩开他的手,结束了,林浩。
他愣愣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
这时,苏晴出现了。
林浩,我们的婚约,到此为止。
她把订婚戒指放在地上,转身离开。
你们...你们都要抛弃我林浩歇斯底里地喊。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走出大厦,阳光刺眼。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J考官的号码：
我接受。
人生的下半场,正式开始。
9
半年后。
京城,某秘密研究所。
我坐在全息投影前,推导着量子纠缠的数学模型。
陈默,下午的报告准备好了吗导师问。
最后检查一遍。
这半年,我仿佛重获新生。
顶尖的科研环境、志同道合的伙伴、最前沿的课题。
更重要的是,妈妈的病情稳定了,妹妹也顺利入学。
国家没有食言,他们得到了最好的照顾。
有人找你。助理敲门。
会客室里,苏晴正在等我。
她比半年前瘦了,但眼神更加坚定。
恭喜你。她微笑,听说你的研究获得了重大突破。
谢谢。我坐下,你呢
我接手了家族企业,虽然很累,但很充实。
沉默片刻。
对不起。我说,当初骗了你。
她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明知道那是陷阱,还让你...
如果不是那个陷阱,我也不会有今天。
她笑了：塞翁失马
算是吧。
她起身：我该走了。公司还有事。
苏晴。
她回头。
谢谢你。我认真地说,谢谢你没有放弃相信我。
她眼圈红了：那个在领奖台上发光的少年,我一直都相信他还在。
她离开后,我回到实验室。
墙上挂着一个倒计时牌：距离项目截止还有180天。
如果成功,中国将在量子计算领域领先世界。
如果失败...
不,不会失败的。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公式,想起半年前的自己。
那时的我,为了钱出卖才华。
现在的我,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追求梦想。
晚上,收到一条新闻推送：
林氏集团原董事长被判刑15年,其子林浩因参与...
我关掉手机。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陈默！同事冲进来,你的算法验证成功了！误差率低于0.01%！
实验室瞬间沸腾。
大家拥抱、欢呼、流泪。
我站在那里,忽然想哭。
不是因为成功,而是因为我终于找回了自己。
那个相信知识可以改变世界的少年,他没有死。
他只是迷路了一段时间。
现在,他回来了。
导师拍拍我的肩：准备发Nature了,第一作者写你的名字。
我笑了：谢谢。
谢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是啊,这是我应得的。
不是靠欺骗,不是靠替考,而是靠真正的实力。
10
一年后。
人民大会堂。
下面,有请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获得者,陈默先生上台。
聚光灯下,我缓缓走上领奖台。
台下坐着妈妈和妹妹,她们眼含热泪。
还有苏晴,她在第三排,对我微笑。
感谢国家,感谢团队,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人。我深吸一口气,我想说的是,人生没有捷径,但永远不要放弃希望。
掌声雷动。
颁奖结束后,我在后台遇到了J考官。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他笑着问。
天赋不应被埋没。
不。他摇头,我说的是,真正的天才,终会发光。
他拍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去。
晚宴上,很多人来敬酒。
有企业家,有科学家,还有当年的同学。
陈默,还记得我吗当年竞赛我们是对手。
陈博士,有个项目想请您...
我应付着各种寒暄,忽然看到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浩。
他瘦了很多,西装也不再光鲜。
我们对视了一眼,他举起酒杯,遥遥一敬,然后转身离开。
或许,他也在经历自己的救赎。
在想什么苏晴走过来。
在想过去。
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她说,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我点头：你说得对。
有件事想告诉你。她忽然说,我要去哈佛读MBA了。
我愣了一下：恭喜。
两年后回来,希望...她停顿了一下,希望还能见到那个发光的你。
我笑了：会的。
她也笑了,转身离开。
我知道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两年,不长。
我会等。
深夜,我回到实验室。
新的项目已经启动,这次是人工智能领域的突破。
我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窗外,城市灯火通明。
这个世界很大,还有很多谜题等待解答。
而我,终于成为了想成为的人。
手机响了,是妹妹：
哥,我今天解剖课得了第一名！
真棒,继续努力。
哥,你是我的骄傲。
我笑了：你也是我的骄傲。
挂断电话,我继续埋头工作。
命运给了我第二次机会,我不会辜负。
就像数学公式一样,人生也有最优解。
只是有时候,需要绕个弯才能找到。
还好,我找到了。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但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