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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洲抓着我的手,看着上边的烧伤脸上终于浮出惊惶。
不可能。
阿梨,你骗我的对不对
我知道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你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都可以。
阿梨,我不能接受没有你。
可任凭他怎么说,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晃动了起来。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瞬,我凝视着沈越洲道。
沈越洲,我不后悔嫁给你。
可若有来世,我希望我们永不相见。
眼前闪过白光,身体也在一瞬间变得轻飘飘。
我本以为自己会去往地府,可睁开眼,眼前竟是我熟悉无比的侯府。
唯一不同的便是,我漂浮在空中,已经彻底成了魂魄。
鬼差来到我身边,严肃道。
有人对你执念太深,牵涉你的魂魄难以回归地府,所以你还得在这待上些时日。
正在我疑惑之际,躺在床上的沈越洲忽然惊醒。
阿梨!
阿梨!
沈老夫人见状连忙扑了上去,心疼道。
洲儿,洲儿娘在呢。
沈越洲肩膀上的伤势已经被包扎好了,他艰难起身问道。
娘,阿梨没事吧。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沈老夫人脸色有些难看。
洲儿,管那个女人做什么
依我看如此不贤惠的女人,死就死了。
你也少惦记,如今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给阿月迎进门。
难不成让我大孙子当外室子吗
看着一旁楚楚可怜的林月,我当即反应过来,这便是我死后本该的样子。
除了我,无人记得那多出的七天。
可不知为何,沈越洲却还没有忘记。
沈越洲这才注意到守候在一边的林月,脸色顿时惨白道。
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们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阿梨呢
她同我一起去围猎,我明明替她挡下了老虎。
她怎么会死
阿梨是不是生我气了,所以才联合你们跟我演戏
沈越洲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一把掀开被子,不顾渗血的伤口执意往外走去。
一定是这样。
你们都在骗我!
可他没冲出几步,便一眼瞧见了厅堂正中的棺木。
脚步在刹那间停了下来,他跌跌撞撞地冲到棺木前,看到灵堂上的牌位,更是一把将守在一旁的侍女推开。
你们在干什么!
夫人没死!
诅咒侯夫人,这是死罪!
信不信我将你们都给杀了!
满堂奴仆跪下,小桃哭的双眼红肿,目光流露出几分怨恨道。
侯爷就这么恨夫人吗
看着夫人活生生被火烧死救下一外室便也罢了,如今连夫人死后的安宁都要搅乱。
侯爷真认定夫人没死,为何不敢推开棺木看上一眼呢!
看看夫人是如何被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害死的!
看着小桃为我打抱不平的样子,我心底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林月这人小肚鸡肠又报复心极重,小桃没了我护着还说出这话,在侯府的日子该如何过呢。
听到这话,林月果然怒气冲冲道。
大胆刁奴!
敢这么羞辱我,来人给我拿了她的卖身契发卖掉!
小桃猛地站起身,仰着脖子道。
奴婢是夫人的人,可不是侯府的人。
你一个外室,也配管我的事
大不了,我随着夫人去了好了。
让京城所有人看看,镇远侯是如何联合外室害死自个夫人,连留下的丫鬟也要赶尽杀绝!
就在林月生气之时,沈越洲之间呵斥道。
闭嘴!
阿梨才没有死!
可花话虽如此,沈越洲按着棺木的手,却迟迟使不上劲推开。
小桃见状嘲讽道。
怎么,侯爷这是做贼心虚,连看上夫人一眼都不敢吗
沈越洲听了这话,猛地推开棺木。
一股浓烈的烧灼腥臭味涌来,一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尸体,浑身焦黑,面容损毁,连带着身上的衣服也残缺不全。
连头顶沈越洲亲手为我雕刻的玉簪,也落满了灰尘变得黯淡无光。
在腰间,香囊被烧掉了大半,只剩半角红线符。
我一向爱面子,却从未想过以这样不体面的方式死去。
沈越洲颤着手,一点点朝着头上的玉簪摸去。
当摸到玉簪底部那个他亲手刻下的梨字时,沈越洲再也经受不住打击,猛地吐出大口鲜血。
怎么会
阿梨,阿梨怎么会......
沈越洲仓皇地抚摸着我的尸体,跪在地上恳求道。
阿梨,是我的错。
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
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永远陪我一辈子吗
阿梨,你怎么舍得抛下我。
沈越洲伏在我的尸体上,发出悲切的哭声。
林月上前,急切道。
阿洲,还有我呀。
我跟孩子,会永远陪着你的。
你摸一摸他,他很快就会动了。
这话一出,沈越洲猛地抬头,死死掐住她的脖子道。
林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你为什么要骗我阿梨已经离开了。
若不是你,我就会救出阿梨,她也不会被活生生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