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苏醒
无重无尽的湿冷感包裹着我,我的意识在脑海中不断下沉、下沉,负重感不受控地压在躯干上,带着我向下坠去。
尖叫声、哭喊声、咒骂声从下而上化成一只只黑手,几只抓住我的脚脖,几只慢慢地向上爬,似乎想要包裹住我,将我与他们一道拉入深渊。
忽然有丝丝微光从深海上方透进,就像早晨透进眼缝中的朝阳,慢慢地柔化黑暗的边缘,身上的负重感慢慢减弱,黑手慢慢消失,吵喧的声音也了无踪迹。光芒托着我缓缓上升,朝着逐渐扩大的缝隙飘去。
谢谢……无数的低喃声从包裹着的光中传来,比几分钟前的吼叫声要更加温和、舒适。
什…么……我喃喃道。
谢谢……低喃声又一次重复道,声音渐渐弱下去、远下去。
我的意识渐渐向上空游去,整个世界变得白茫茫一片。
我便在一片白茫茫中醒来。
咕噜噜的水声在身下响起,几台暖灯开着白光照在我身上。我勉强睁开眼,借着反光的天花板,才发现我躺在一个类似浴缸的舱体里,舱门滑向一边,身下的水打着漩涡通过排水孔流进一旁的长方体舱里。
我任凭记忆在脑海里碰撞、撕扯,挣扎地坐起身子,用手捧起最后一捧将要溜进排水孔的水洗了一把脸,冷静地扫视了周围环境一圈,将视线定格在左前方舱门外的一片黑暗。
水在发尾滴滴答答向下落,我闭着眼仰头静听了一会儿,直到这嘀嗒声散去头脑内残缺的吵闹声和眩晕感,身体微微打了个颤才睁开眼。一股暖暖的充盈感在暖灯的照耀下渐渐流入身体,看着水又滴滴答答地从一旁的暖灯上滴下来,我才起身换上了放在一旁的白大褂。
我穿上拖鞋,缓步走向这整个空间的舱门。
舱门外的黑暗缓缓放大,隐隐有星球边缘与宇宙交界的轮廓,极远处有一颗极小极亮的星,仿佛在熊熊燃烧。黑色的球状星体一左一右前后横在整个空间坐落的星球前,看上十分大,左右之间还留有很大的空隙,左边的星球只露出五分之一的半球体,右边的星球则露出了三分之一的球体。远处还有很多很多大大小小的星球。
陨石碎片组合起来的星球体吗类似土星周围的行星环系统我感叹着宇宙的神奇。
观察了一阵,看着远处那似乎更加明亮的星星,我沉默了一会儿,一股悲伤的情绪从灵魂深处袭来。
我知道这不是我的灵魂所流露出的情感,这是那帮科研人的灵魂在悲伤。
时间真是太短暂了,人类真是太脆弱,一切发生得很快。快到只来及送一个人到宇宙,快到所有地球上人类灵魂都成为了我沉睡时的保护膜,保护着我的身体机能和灵魂。
宇宙正在坍塌,用不了七日,宇宙将会重启,坍塌成一个奇点,然后再进行一次大爆炸。
先是边缘慢慢向中心靠近,再是星球之间的引力在宇宙坍塌的影响下变大,碎片挤压在一起形成一个新的星球,星球星球碰撞在一起发生一次新的爆炸,或是贴合在一起。恒星的演化也在加速。
那远处的星星周围的光忽明忽暗,淡化了周围的黑暗,整颗星似乎在燃烧。
那是宇宙末日的标志。
第二章
基地
观察到了我想看到的一切后,我慢慢退后,在舱门旁的桌上摸到一只录像机。一边盯着舱门外的带着星光闪烁的朦胧黑暗,一边快速安装好三脚架,把录像机放在上面,开始录像。
做完这一切,我快速转过身,将整座基地扫视了一圈。
银白色的色调,白里透黄的暖灯,光滑的舱体,还有一张与这里协调的白色基调的合影。
喂,这样布置真的吉利嘛！耳边一道声音响起,来自深远的记忆深处。
一个年轻的女科研家跳脱地蹦到我面前,似乎要逗我开心。
晓姚老师,你说是不是呀
别闹,晓姚老师马上要准备进行水下失重模拟测试了。一位男科研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奈地劝道。
而且,基地这样布置…
我知道我知道！一、提高照明效果；二、维持心理舒适度；三、反射太阳辐射保持温度；四、便于清洁维护；五、有利于科学实验的进行；六、符合国际标准化设计要求。徐涵笑嘻嘻地抢答道。
不知怎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孩,似乎用女孩形容她才最为贴切。就像未成年的十四五岁少女,张牙舞爪、气势正茂,与她近三十岁的年龄有种违和感。
……哈梁康尴尬地笑了笑,我也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
与见过世面的交际花徐涵不同,梁康和我几乎整天窝在基地里忙,在社交方面实在有失偏颇。
你们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嘛…徐涵眨了眨眼,有啦有啦…你们知道水精灵吗
我们思考了一会儿,梁康配合地问道：那是什么蓝精灵
真要说起社交,梁康其实更胜我一筹,不光是学习能力强,情商也高,有时也能接的上徐涵的话,并且引导下去。
水精灵啦！徐涵叉腰,把上身向前倾向梁康,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精灵嘛…顾名思义,很神奇的一种生命体。这可是我另一个导师推算出来的,他说这种生命体存在于宇宙中相对于地球较深处,是水粒子在α粒子、β粒子和其他一些物质反应而组成的基本物质中诞生出的生命体。
梁康被徐涵的动作激得往后退了半步,上身微微向后倾,看着对方张牙舞爪的气势,愣了愣,也不知道有没有仔细听。
陈晓姚老师,我代表基地向您转告一下通知,请十分钟后到模拟失重训练水槽集合,准备进行水下失重训练。一位女科研家慢慢走来,在我身侧站定后说道。
好的。我简单回复后,望了眼看向这边的两人,起步向水槽方向走去。
等一下。等我走出了几米远,梁康追了上来。
我疑惑回头,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又看了看远处的女人。徐涵用一副我懂了的表情看了看我们,眨巴眼睛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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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眼前的男人调整了一下措辞,你们这飞蛾计划,能再加一个人吗
为什么再加一个人,你知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我看着远处蹦蹦跳跳跟其他人唠嗑的徐涵,心中了然一半。
我知道,我是来问问的。你们飞蛾计划有三人,目前只确定了你一位人选。我认为我有能力作为第二或第三位人的人选。
你作为后勤人员,消耗的精力不比我们荧光者少,而且,后勤部也需要像你一样的人才。我说道,撩起耳边垂下的头发,还有,你们两个别把我当挡箭盘。
基地里不许谈恋爱,两个人就很默契地拿我当挡箭盘,默默压下心底的情窦。
第三章
萤火虫和飞蛾
我可以了解我入选这次计划的原因吗光透过窗户照在银白色的墙壁上,褐色的木桌后是一位黑色的身影。我笔直地站在原地,微微低头看着自己交叠在腹前的手掌的前方,眼神停留在那张木桌边缘以外,好让自己略微舒服一点。
尼格尔像往常一样戴上了一副黑色手套,两只手十指相扣交叠,手肘撑在木桌上,上身微微向前倾。
然后…慢条斯理地脱下黑色手套,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将手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他的右边。
尼格尔知道这样放陈晓姚会看得舒服一点、清楚一点。
怎么样我的手套还不错吧。尼格尔骄傲地打趣道,似乎想缓和这不太舒服的氛围。
尼格尔是我的上司,像戴上手套又脱下手套这种事已经成为他一贯的作风了。
他的衣橱里还有银帽子、黑大衣、黑西裤、黑皮鞋。每次召人见面或开会时总要这么穿上脱下轮流显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尼格尔总喜欢这种暗色调,与基地展望人类未来的积极理念似乎完全不搭边,颇有些反骨的意味。
也是,尼格尔在成为我们上司之前就对我们基地计划持反对态度。他其实对其他国家的计划也是这个态度,除了他自己国家的计划。但是当他遇到我时,不知道为什么态度一下子变了,欣然答应成为我们的上司。
嘿,小美人,你的眼睛真好看,就像夜空中扑闪扑闪的月亮。这是他遇到我说的第一句话。
扶额…
您真的不嫌麻烦吗…我说了一句,意外地发现自己放松了一点。
没事…先问你一句,关于荧光者计划,你对它的了解是什么
‘点点荧光,浩瀚星河。我愿以人类微渺之身躯,承烛光不熄之意志,见证宇宙之重启,探讨生命之本源。’这是我所了解到的荧光者宣言。
参加飞蛾计划只是障眼法,我要参加的其实是荧光者计划。而剩下的两位同伴才会参加真正的飞蛾计划。就连这两位同伴也不会知道荧光者计划的存在。到时候基地火箭发射,先安排他们出发,最后才是我。
不错。尼格尔转了转手中的笔,在1400亿年以后,宇宙会发生坍塌。先是边缘慢慢向中心靠近,再是星球之间的引力在宇宙坍塌的影响下变大,碎片挤压在一起形成一个新的星球,星球星球碰撞在一起发生一次新的爆炸,或是贴合在一起。恒星的演化也会在加速。而荧光者的任务就是活到那个时候,并记录见证宇宙重启。
飞蛾计划理念是‘生命’‘人类的未来’,而我们计划理念是‘死亡’,亦是‘见证万物的新生’。
可我该如何保存那份重启的画面,交于下一轮人类生命我问道。
不需要保存,只需要见证就好。尼格尔站起来,走到银白色的墙前,墙上挂着一些画,有太空实景,还有关于太空的卡通画。
基地没有真的窗户,只有几扇后面是黝黑墙体,粉刷一些白点做星空的舱门状的窗户,听说是模拟宇航舱里的环境,为长期实验做准备。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因为你那双眼睛很美,就像月亮一样。
月亮是地球的卫星,是行星忒伊亚与地球擦撞后产生大量环绕在地球周围的碎片,在平均距离地球38.4万公里的地方聚集起来形成的。可以说是和宇宙一样在毁灭中新生,见证了地球和人类的历史。
我了解过你,从各个方面来说,你都是这次计划的最佳人选。
第四章
竞选第一阶段
各个大国都是如此,不同的计划中都会包含一个荧光者计划的人选,再加上第一轮选拔,也就是导师对其的评选,目前算下来,一共只剩下了十位人选。
而这十位人选,经过角逐后,会选出一位真正的荧光者,见证宇宙之毁灭与新生,简称见证宇宙之重启。
过了几周的训练后,我随尼格尔来到美国的劳伦伯克国家实验室里,被蒙着眼带到二号隔间,在隔间中,我听到陆陆续续的脚步声,有的停在我房间旁边门口,有的则笔直地经过,每隔几分钟响起一次,似乎都是等人员进入导师离开后才迎来下一位的。他们无一都像我一样进入了剩下九间房间。
听说为了保护荧光者人员的安全,大家的身份都要相互保密。不管有没有选上。
请摘下眼罩,快速环顾四周,十秒钟,判断自己的任务并完成。机械冷静的女声响起。
我摘下眼罩,快速环顾了四周。这是整体主题色调为银白色,有2×3个卫生间大小的房间。门上方标有数字二,墙壁上挂有倒计时,上方跳动着鲜红的数字8。
门对面有一张橘褐色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张纸和一支笔。
难道是用关键词记录这间房间的特点
不,不对。
宇航员、记录宇宙之重启、几千亿年…
我猛然回头,看见门的地板上有一只录像机,而倒计时对面的墙壁上有一扇窗户,构造和我国家基地的窗户差不多,但细细一看,竟然还有天体在此间流动。我拿起录像机快速摆好三脚架,对准窗户打开录像功能。然后赶回书桌前,在纸上奋笔疾书。
倒计时结束,正在进行评定…评定结束。
评定分数满分为十分,您本轮的评定分数为八点五分。
通告全体人员,本轮最高分为九分。因为最高分人员行为存疑,最高分判定为八点五分。两位人员评分低于六分,淘汰。
存疑…
抱着疑问,很快进入了休息环节。照例的人员进入流程,我与导师尼格尔再会了。
尼格尔解答了我的疑问。
这次测验的意图,就是观察被测人员的思维能力与反应速度。淘汰的那两位人员,一位先写,后后知后觉拿起录像机拍摄。还有一位太慢了,还没等他开始写房间的特点,倒计时就已经结束了。
而存疑的那位,第一秒就直冲录像机去,以最快的速度在短短时间内就完成了所有流程,不知道是实力,是运气好,还是…什么。
后来经过询问,听说那位人员在蒙着眼的时候就想好自己该做什么了。
好快的思维能力与反应速度。
没关系的宝贝…尼格尔安慰我,他们应该是在自己的基地里做了专门的训练。我们的基地训练更注重理论知识和已知项目的实操,所以在这种创新性思维能力和随机应变的能力上训练得少一点。
不过…尼格尔顿了顿,你本身就具备很好的随机应变能力,这次不就拿下了八点五分的高分不过不要太松懈,据我了解,八点五分除了你还有两个,八分有三个,七点五分一个。其中不一定不包含没有做过思维能力专门训练的,尤其是那位七点五分的,不要小瞧每一位人员。
我微微点了点头,只要是任务,去做到就行了。只要是比赛,赢下就行了。
第五章
中场休息
基地房间里,暖黄色的灯光在白桌上晕染开来,蔓延到墙上,糊成一片。
几张白纸在桌上随意交叠在一起,最上方的白纸上,画着劳伦伯克国家实验室里那间房间大致的草稿布局图。
我握着笔杆在草稿纸上描绘,想还原出当时的任务情境。
此情此景,就像埋在书桌里苦干又处处不满意的漫画家,唯一不同的是地上没有零散的废纸团。
咚—咚—门被敲响了。
请进。我头也不抬地回应道,我潜意识知道基地是可以信任的。
门被打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稳稳地端着一板茶。晓姚姐,这是导师让我送给你的一杯茶,他说让你早点休息。
我看着草稿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来者知道陈晓姚的意思是需要的这杯茶,但是能不能早点休息还不一定,于是便把茶放在桌子的一边。
我只听进衣物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好像是在做拉伸,徐涵的声音再次响起：晓姚姐,你休息一下呗。这么晚了,还忙着工作吗
嗯…对,是我一些…私人的项目训练,我正在模拟。我回答道。
哇…我可以看一下吗
不行。我拒绝道,想了想说,这个项目很重要。
啊…怎么跟徐涵哥一样,这么神秘…而且我们还是一个组的伙伴诶,虽然负责的任务与工作不一样。
就是负责的任务与工作不一样,所以就算一个组里的同伴之间也不能相互查看,这是纪律。我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项纪律,会和荧光者计划有关吗
模拟到最熟悉的环节,闻着茶香,精神忍不住松懈了片刻,再加上一心二用,脑内的想法一闪而过,很是舒服。
好吧…那我走啦徐涵说道。
好。
是门又开上被关上的声音。
房内陷入寂静,只有笔唰唰的声音。
松懈的精神一发不可收拾,在茶香四溢中,我撑着眼想完模拟的最后一步,便趴在桌子上,陷入了沉睡。
*
几日后,是第二场测试。
…
已经不太记得第二场测试和第三场测试的内容了。
只记得——
我们‘荧光者计划’不需要精密的机器人,也不需要柔弱寡断的科研宅者,所以我们‘荧光者计划’的获选人是陈晓姚女士。
然后是尼格尔带着笑意又通红的双眼,与徐涵和梁康的相互打气。
轰隆隆的声音,逐渐下降的视野,逐渐远离的蓝天白云,逐渐深远而漆黑的太空,那渺小成一点的地球,那逐渐袭来的困意。
这注定是一个人几近永恒的孤独。
再睁开眼,眼前是舱体基地。
我冷静地深吸一口气,走回舱门前,关闭基地灯光电源,凭着记忆和远处的亮光摸索着打开录像机回放,使其投屏在舱门上,双眼紧盯着回放和旁边舱门外的景象,观察是否有异常产生。
剩下的测试中便有关于录音机的熟悉度、黑暗中的夜视能力与行动能力、专注力与耐力的考验。
盯得实在累了,我便会重新打开录像机休息。
其实在这宇宙末世中,一切都不太重要了,我只要秉记着作为荧光者兼记录者的身份就行了,见证宇宙的重启,其他的其实也不用那么在意,只是打发时间的流程罢了。
所以这个过程,也就是先前的整个测试,主要考验的都是意志力和耐力。
第六章
茫茫宇宙中,星球们在引力的作用下缓缓向中心靠近,几颗星球的边缘已经挤压在一起,有些就像地球地壳相互挤压一般缓缓升起类似地塔的岩石块,有些紧密私合地揉杂在一起。这样的情形在宇宙中随处可见,而一颗星球上,有一座银色的舱体基地。
我刚从上一轮的困倦中醒来,观察了自己的生命指数,还剩不到三天。
可能完不成任务了。
望着远处那极小极明亮的星星,我想到。
那是颗红巨星吗,还是什么,我又想着,打起精神翻着录像回放。
突然,我发现一个淡蓝色的点出现在远方,停在远处一颗星球上。
我退出录像,朝窗外一看,发现那淡蓝色的身影已经近到不远处的一颗星球上了。
那是什么蓝精灵脑海的回忆里出现梁康的声音,紧接着是徐涵的反驳：
水精灵啦！精灵嘛…顾名思义,很神奇的一种生命体…这种生命体存在于宇宙中相对于地球较深处,是水粒子在α粒子、β粒子和其他一些物质反应而组成的基本物质中诞生出的生命体。
看着那透明的,内部缓缓流动的淡蓝色的生命体,我也忍不住感叹。
多美丽啊。
那蓝色的生命体似乎心有所感,慢慢地朝这个方向游过来。
它的其中有白色砂石和黑色稀碎岩块涌动,像漫天尘星,周身由内而及外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辉,就像神圣的神明。
我把手贴在玻璃窗上。
我并非天生薄情,只是孤儿出生,又被人贩子欺负过,所以会和别人有距离感。又时常感到迷茫,便总是在训练上拼尽全力。但现在我的身体机能实在太差了,疲惫感不断涌来,我只能勉勉强强靠着毅力坚持下去。
我天生就有绘画天赋和对艺术的感知力,所以骨子里应当是可以说是向往浪漫的。尤其是那些特殊的、罕见的、美丽的事物。
就叫你银河怎么样。
心脏在跳动,眼前的景象好似在闪烁,灵魂里炽热好似要涌出来。
或许是因为基地里的同伴还有导师和各种亲切的人残留的影响。在这美丽的银河前,我骨子里的浪漫终于显现出来。
就叫你银河怎么样。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又说了一遍,以此…来纪念那在银河系消失于引力作用下的美丽天体。
*
银河在基地外游走、翻越,我在基地里轻轻为它哼歌,谈天,讲了很多话。
也许自己性格的改变,也是因为许久没跟人接触了吧。
渴望与热情在骨子里,在灵魂里生长。
我笑了笑。
*
几日后,宇宙间再无生命气息。
引力变大,星球的撞击融合加速,所有的一切坍塌成一个奇点,炽热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
又是一轮巨大的爆炸,坍塌的奇点疯狂向外延伸,宇宙的黑暗充斥整个角落,星星点点的尘埃开始汇聚在一起,渐渐形成块状的岩石,块状的岩石又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颗颗星球。
宇宙倒计时终于归零,宇宙终于开启了新一轮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