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黑斑
程墨盯着显微镜下的样本,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实验台。三十二小时没合眼的疲惫让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但比起身体的不适,眼前看到的东西更让他心惊。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调整显微镜焦距的手微微发抖。
样本中的病毒结构呈现出他从未见过的形态——像一团黑色的荆棘,表面布满尖锐的突起。最诡异的是,这些病毒在接触到健康细胞后,竟然会像活物一般选择攻击路径。
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程墨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程博士！第四区的隔离失败了！助理小林脸色惨白,防护面罩上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斑点,感染者出现了新型症状,他们...他们在攻击自己的家人！
程墨的心沉了下去。一周前,当第一例黑斑症患者被送进研究所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又一场区域性流感。直到第三天,患者的皮肤开始出现黑色斑块,行为变得异常暴躁,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通知防疫指挥部,立即启动红色预案。程墨迅速保存数据,扯下白大褂换上全套防护服,所有研究人员撤离,样本封存。
您不走吗小林惊讶地问。
程墨看了一眼培养箱中仍在分裂的病毒样本,摇了摇头：总得有人留下来继续研究。你们先走,我随后跟上。
他知道自己在说谎。如果这真是他猜测的那种病毒,根本没有随后可言。
三小时后,程墨站在研究所顶楼的窗前,看着城市陷入混乱。远处传来爆炸声,浓烟升腾而起。手机早已没了信号,最后一条来自苏雨晴的短信还亮在屏幕上：我去西区救援站帮忙,别担心。记住我们的约定——无论多黑,都要举着火把。
程墨苦笑着将手机塞回口袋。他的女友总是这么理想主义,在这种时候还想着救人。而他,则选择留在最安全的地方继续研究——多么讽刺,科学家和医生的区别。
夜幕降临,程墨打开备用发电机,实验室重新亮起冷白色的灯光。他强迫自己专注于显微镜下的世界,那里的一切至少还有规律可循。
咔嗒一声轻响从走廊传来,程墨猛地抬头。研究所应该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抄起桌上的解剖刀,慢慢走向门口。走廊尽头,一个黑影正蜷缩在墙角。
谁在那里程墨厉声问道,手中的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黑影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黑色斑纹的脸——是个感染者,但奇怪的是,他的眼神依然清明。
博、博士...那人艰难地开口,我是西区医院的张医生...我感觉...不太对劲...
程墨后退一步,本能地想要关上实验室的门。但医生的职业道德最终战胜了恐惧。他戴上双层手套,小心地靠近那个感染者。
你能描述一下现在的感觉吗程墨保持着安全距离问道。
热...全身像被火烧...张医生扯开衣领,露出更多扩散的黑斑,但我的思维...很清醒...和其他感染者不一样...
程墨瞳孔骤缩。这违背了所有已知病例的特征。按照研究数据,黑斑症发展到这个阶段,患者应该已经完全丧失理智才对。
跟我来。程墨做出了决定,我需要抽血化验。
第二章：孤灯
研究所的地下实验室成了程墨和张医生的临时避难所。三天过去,城市彻底陷入黑暗,只有偶尔划破夜空的火光提醒着程墨,外面还有活人。
你的情况很特殊。程墨将最新检测报告递给张医生,病毒在你体内发生了变异,攻击性减弱了,但传染性增强了。
张医生苦笑：所以我成了个温和的超级传播者
某种意义上,是的。程墨调整着离心机参数,更重要的是,你的血液中产生了某种抑制因子,延缓了病毒对大脑的侵蚀。
这能帮到其他人吗
程墨停下手中的工作,望向培养箱中成排的病毒样本：理论上,如果能分离出这种抑制因子,或许能研制出抑制剂。但需要更多样本验证...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整栋建筑都在颤抖。培养箱中的玻璃器皿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们来了...张医生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
谁程墨警觉地问。
光明会的人...他们在收集感染者...张医生抓住程墨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博士,你必须离开！他们不只是要救人,他们在...在做实验！
程墨还没来得及追问,研究所的警报系统突然尖啸起来。监控屏幕上,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影正在破拆一楼的大门。
后门通道。程墨迅速关闭所有实验设备,抓起最重要的几份样本和数据硬盘,跟我来！
他们刚跑到地下停车场,上方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程墨发动了研究所的备用电动车,载着张医生从货运通道冲了出去。
夜色中,研究所的轮廓逐渐远去。程墨最后一次回望那个工作了五年的地方,心中五味杂陈。所有精密的仪器,所有的研究数据,现在都落入了那群不明身份的人手中。
我们去哪张医生在后座虚弱地问。
程墨调出手机中保存的离线地图：西区救援站。那里有我的...他顿了顿,有我的同事。
更重要的是,苏雨晴在那里。他需要确保她的安全,然后才能继续研究。电动车在废弃的街道上穿行,程墨的思绪却飘回了三个月前那个普通的下午。
那时他和苏雨晴还因为研究理念不同而争执。他主张基础研究的重要性,认为没有充分理论支持的应用是危险的；而她坚持科学家应该更关注研究成果如何惠及普通人。
你的研究再出色,如果救不了眼前的人,又有什么意义她当时这样质问他。
现在,程墨苦笑着想,他们都被迫用自己的方式验证着各自的理念。他专注于破解病毒奥秘,而她在一线拯救生命。
电动车突然一个颠簸,打断了程墨的回忆。前方的道路被翻倒的车辆堵死了。
我们得步行。程墨熄火下车,从后备箱拿出应急背包,还有两公里左右。
张医生的状态却突然恶化,他跪倒在地,痛苦地抓挠着脖子上的黑斑：博士...我感觉...不太对...
程墨蹲下身检查,震惊地发现那些黑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更可怕的是,张医生的眼白也开始泛出诡异的黑色。
坚持住！救援站就在前面！程墨试图扶起他,却被猛地推开。
张医生的表情变得狰狞,嘴角流出黑色的黏液：跑...博士...快跑...
程墨后退几步,眼睁睁看着曾经的同事完成了最后的变异——张医生的身体扭曲成不自然的姿势,发出非人的嘶吼,完全变成了那些街头游荡的感染者模样。
他转身就跑,耳边是感染者紧追不舍的脚步声。转过一个街角,程墨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拽进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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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出声。一个熟悉的女声在他耳边低语。
程墨转头,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了苏雨晴沾满灰尘却依然坚定的脸庞。她手中握着一把手术刀,警惕地盯着巷子口。
感染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苏雨晴这才松开捂住程墨嘴巴的手。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地问,然后又同时沉默。
最终是苏雨晴先开口：救援站被袭击了,光明会带走了所有医护人员和部分感染者。她简短地说,我在找你。
程墨心头一热,但很快被现实冲淡：张医生...他变异了。
我知道。苏雨晴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这几天我见过太多变异案例。但有些感染者确实保持了理智,就像张医生之前那样。
程墨敏锐地抓住了关键：你是说,这不是个例
苏雨晴点点头：大约有百分之一的感染者会出现延迟变异现象。西区救援站收治了七个这样的病例,但都被光明会带走了。
程墨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这不是随机现象,而是病毒演化的某种规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密封的试管。
这是张医生变异前的血液样本。他对着微弱的光线观察那暗红色的液体,如果我能找到他与其他感染者的不同...
苏雨晴握住他的手：我们可以去大学城的地下实验室,那里设备还算完整,而且光明会还没注意到那里。
程墨看着女友坚定的眼神,突然明白了她一直坚持的理念——科学的价值,终究要体现在拯救生命上。
带路吧。他握紧试管,轻声道,黑暗无边,但我们仍要举火前行。
苏雨晴惊讶地看着他,随即露出这些天来的第一个微笑：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向大学城方向移动。程墨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他确定一件事——这场与病毒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那个神秘的光明会,很可能掌握着比病毒更可怕的事情。
第三章：微光
大学城的地下实验室比程墨想象的还要破败。走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墙皮剥落露出锈蚀的管道,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化学试剂的刺鼻气息。
这里真的能用程墨用袖子捂住口鼻,看着苏雨晴熟练地输入门禁密码。
设备都是完好的,只是没人维护。金属门滑开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苏雨晴侧身让程墨先进,病毒爆发前,这里是医学院的研究生实验室。
实验室内出乎意料地整洁。几台基础设备整齐排列,工作台上甚至还有未完成的学生实验报告。程墨走向角落里的生物安全柜,按下开关,顶部的UV灯管闪烁几下后亮起淡紫色的光。
能用。他松了口气,从背包里取出密封的试管,我们先分析张医生的血液样本。
苏雨晴递给他一件沾满霉斑的白大褂：我去检查药品储存室,看有没有能用的试剂。
程墨点点头,注意力已经集中在显微镜上。当第一滴血液样本被滴入培养皿时,他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血液中的免疫细胞异常活跃,像是有目的地围攻病毒颗粒。
三小时后,当苏雨晴带着找到的试剂回来时,程墨仍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只是后背的衬衫已被汗水浸透。
有发现她轻声问,生怕打断他的思路。
程墨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这太不可思议了...张医生的免疫系统产生了某种定向突变,能够识别并包裹病毒颗粒。他调出电子显微镜的图像,看这里,这些免疫细胞像是有记忆一样,专门攻击病毒表面的棘突蛋白。
苏雨晴凑近屏幕,发丝垂落在程墨肩头：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程墨突然站起身,动作太猛导致转椅撞在身后的柜子上,意味着这可能不是自然变异,而是人为诱导的免疫反应！
他从背包深处翻出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快速翻到某一页：三个月前,研究所收到过一批匿名捐赠的疫苗样本,说是针对非洲某地的出血热病毒。张医生负责过初步测试...
苏雨晴的脸色变了：你是说,有人故意散布了能够诱发免疫反应的物质
更准确地说,是某种基因编辑载体。程墨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它能在接触特定病毒时激活宿主的免疫系统。问题是...他停顿了一下,眉头紧锁,这种技术还不成熟,风险极高。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两人凝重的面孔。远处传来隐约的雷声,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我们需要更多样本验证。程墨转向实验台,如果能找到其他延迟变异者的血液样本...
苏雨晴按住他的手：大学附属医院的地下停尸房可能有未处理的感染者尸体。但那里现在被光明会控制着。
程墨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台面：光明会...他们为什么要收集特殊感染者
我不确定。苏雨晴咬着下唇,但被带走的人再没出现过。有传言说...他们在进行某种筛选。
又是一道闪电,这次近得让实验室的灯光闪烁了几下。程墨突然做了决定：我去医院看看。
太危险了！苏雨晴抓住他的手臂,光明会的人全副武装,见人就抓...
程墨轻轻挣脱：正因为危险,才更要去。如果我的猜测正确,那些特殊感染者体内可能有拯救千万人的钥匙。他顿了顿,声音柔和下来,你留在这里继续分析数据,我天亮前回来。
苏雨晴刚要反对,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从校园某处传来。两人同时冲向窗口,只见大学正门方向亮起刺眼的探照灯,几辆装甲车正缓缓驶入校园。
他们来了！苏雨晴脸色煞白,怎么会找到这里...
程墨迅速关闭所有设备,拉起苏雨晴就往紧急出口跑：后门通向图书馆地下通道,快！
他们刚冲出实验室,走廊尽头就传来沉重的靴子声和金属碰撞声。一个机械化的男声通过扩音器回荡在空荡的走廊：请配合检查...所有人员请勿移动...
程墨推着苏雨晴拐进一条侧道,自己却被突然出现的黑影撞倒在地。手电筒的强光直射他的眼睛,他下意识抬手遮挡。
发现目标。黑影对着对讲机说道,声音冰冷得不似人类。
程墨眯起眼睛,勉强看清面前站着三个全副武装的人影——他们穿着纯白色的防护服,面罩反射着诡异的光,胸前印着一个太阳形状的徽标。
光明会。
程墨博士,为首的人俯视着他,声音经过电子设备处理后显得格外刺耳,林教授等你很久了。
林教授程墨的大脑飞速运转。他认识姓林的教授只有一个——林耀,他在研究所的前同事,两年前因伦理问题被开除的天才基因学家。
你们认错人了。程墨慢慢后退,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解剖刀。
光明会的人似乎笑了,面罩下传出扭曲的电子音：博士何必谦虚您的血液样本我们已经分析过了...非常特殊的基因序列。
程墨的血液瞬间凝固。他们什么时候拿到了他的血液样本
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苏雨晴手持灭火器冲了出来,对着光明会的人就是一阵猛喷。白色粉末弥漫在空气中,程墨趁机爬起,拉着苏雨晴就往反方向跑。
分开跑！拐角处程墨突然松开手,将一个U盘塞进苏雨晴口袋,数据都在里面,去老地方等我！
不！苏雨晴想抓住他,但程墨已经转身冲向追兵,故意制造噪音引开他们。
记住,无论多黑...他的声音淹没在又一阵警报声中。
苏雨晴咬咬牙,转身消失在黑暗的通道里。
第四章：暗室
程墨醒来时头痛欲裂。他躺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台上,手腕和脚踝被皮带固定。头顶刺眼的无影灯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模糊的视线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背影正在忙碌。
醒了那人转过身,声音熟悉得让程墨胃部一阵绞痛。
林耀...程墨试着挣扎了一下,皮带纹丝不动,你他妈在干什么
林耀比两年前老了许多,原本乌黑的头发现在几乎全白,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挂着程式化的微笑：老朋友见面,怎么这么大火气
程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绑架和非法拘禁可不算友好的见面礼。
绑架林耀夸张地摊手,我是救了你。外面到处都是感染者,而这里...他指了指周围,是全市最安全的地方。
程墨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处一个宽敞的实验室,四周是透明的玻璃墙,外面有更多穿白大褂的人在忙碌。墙上挂着的电子屏显示着各种人体数据和基因序列图。
你的光明会到底是干什么的程墨冷冷地问。
林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一组数据：看看这个,你的血液分析结果。知道我发现什么了吗
程墨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基因序列,突然认出了某个特殊标记——那是他自己五年前参与的一个基因治疗项目的标记。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因为你父亲当年给我的不只是研究经费,林耀的笑容变得狰狞,还有他亲生儿子的基因样本。
程墨感到一阵眩晕。父亲生前确实主导过一个秘密基因项目,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也是实验品之一。
那个项目早就终止了！程墨厉声道,基因编辑人类胚胎是违反伦理的！
林耀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伦理看看窗外吧,程墨。当世界末日来临时,谁还在乎那些条条框框他俯身靠近程墨,你体内的基因修饰让你对黑斑病毒免疫,而我要做的就是复制这种免疫,创造新人类。
程墨终于明白了光明会的真正目的：你在用活人做实验...
筛选,不是实验。林耀纠正道,只有百分之一的感染者会产生延迟变异,而其中又只有千分之一能最终产生抗体。我需要足够多的样本找到规律。
程墨想起张医生和其他被带走的感染者,胃里一阵翻腾：你把他们怎么了
林耀走向房间另一端的冷藏柜：有些成功了,有些...不那么成功。他拉开柜门,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支血液样本,每支都标有编号和日期。
程墨注意到角落里一个较小的冷藏箱,上面贴着特殊供体的标签。林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笑了：啊,那是为你准备的。你的血液很特别,程墨。不仅能抵抗病毒,还能...改变其他感染者的病程。
放我离开。程墨一字一顿地说。
当然可以,林耀出人意料地同意了,但不是现在。我需要你自愿配合研究,程墨。为了人类的未来。
程墨冷笑：用活人做实验也叫为了人类未来
林耀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你知道黑斑病毒不是自然产生的,对吧有人设计了它,针对特定基因群体。而我要做的就是创造能够抵抗它的新人类。他顿了顿,适者生存,程墨。这是进化,不是谋杀。
程墨终于明白了林耀的疯狂计划——他要在世界末日中扮演上帝,用基因技术决定谁有资格活下去。
我不会帮你。程墨坚定地说。
林耀叹了口气,按下墙上的某个按钮：我本以为你会更理性些。随着他的动作,程墨躺着的金属台开始倾斜,将他送入一个透明的圆柱形容器中。
72小时,程墨。林耀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没有食物,只有最低限度的水和空气。看看是你的原则硬,还是求生本能强。
容器完全封闭前,程墨最后看到的是林耀走向那个标有特殊供体的冷藏箱,取出一支血样小心地放入离心机。
黑暗笼罩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程墨被一阵轻微的震动惊醒。容器外,实验室的灯光已经调暗,只有安全出口的标志散发着幽幽绿光。他眯起眼睛,看到一个人影正悄悄靠近控制台。
那人穿着光明会的白色制服,但动作鬼鬼祟祟。当人影靠近时,程墨认出了那双眼睛——苏雨晴！
她快速操作着控制面板,容器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顶部的密封圈开始漏气。
只能维持三分钟。苏雨晴压低声音说,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他们换班间隙很短。
程墨感到束缚带松开了。他艰难地爬出容器,四肢因长时间固定而麻木不堪：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苏雨晴扶住他：你手机里的追踪器,记得吗上次你野外采样时我偷偷装的。她递给程墨一套白色制服,快换上,我们得趁他们发现前离开。
程墨迅速换好衣服,跟着苏雨晴溜出实验室。走廊里静得出奇,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走廊里。
这边。苏雨晴拉着程墨拐进一条侧道,通往地下停车场,我准备了车。
他们刚转过拐角,迎面撞上两个巡逻的光明会守卫。双方都愣住了。
跑！程墨推开苏雨晴,自己扑向其中一个守卫。两人扭打在一起,撞翻了墙边的器械推车。另一个守卫举起对讲机正要呼叫支援,苏雨晴一个箭步上前,将注射器扎进他的脖子。
守卫瞪大眼睛,缓缓倒下。程墨也制服了另一个,用对方的皮带把他绑在了水管上。
你给他打了什么程墨喘着气问。
镇静剂,剂量足够他睡到明天。苏雨晴从守卫身上搜出门禁卡,走,趁还没惊动更多人。
他们顺利到达地下停车场。苏雨晴的电动车藏在角落里,电池已经充满。程墨刚要上车,突然想起什么。
等一下。他转身跑向停车场另一侧,林耀的办公室在这里,他一定有研究资料！
太危险了！苏雨晴焦急地低声喊道,但程墨已经消失在转角处。
林耀的办公室门锁着,但程墨用守卫的门禁卡轻易刷开了。房间出奇地整洁,墙上挂满了各种证书和与政要的合影。程墨直奔办公桌,翻找着可能的研究记录。
抽屉里有一个黑色笔记本,程墨刚拿出来,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他迅速躲到文件柜后面,屏住呼吸。
进来的是个年轻研究员,他匆忙从书架上取了几份文件就离开了。程墨松了口气,翻开笔记本。
里面的内容让他毛骨悚然——详细记录了数百例人体实验数据,包括注射不同基因编辑载体后的反应。大多数记录都以终止或销毁结束,只有少数标记为稳定供体。
最后一页写着程墨的名字,旁边标注：原始基因样本,需大量采集。如抗性稳定,可考虑直接克隆。
程墨胃部一阵翻腾。林耀不只是想要他的血,还想要他的全部基因信息。
找到了吗苏雨晴出现在门口,脸色苍白,监控室的人开始换班了！
程墨将笔记本塞进口袋,跟着苏雨晴跑回停车场。这次他们没再遇到阻碍,电动车顺利驶出地下通道,冲进黎明前的黑暗中。
当大学城的轮廓在后视镜中逐渐远去时,程墨终于开口：林耀在制造基因武器。黑斑病毒可能就是他放出来的。
苏雨晴握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那本笔记里写了什么
足够送他上电椅的证据。程墨的声音冰冷,人体实验,基因武器研发,还有...针对特定族群的筛选。
雨开始下了,敲打在车顶像无数细小的脚步声。苏雨晴突然转向一条小路：我们不能回大学实验室了,光明会肯定知道那里。
去老城区。程墨做了决定,我父亲在那里有个旧仓库,没人知道。
电动车在雨中穿行,程墨望着窗外模糊的景色,思绪万千。他体内流淌的血液可能是拯救人类的关键,但代价是什么林耀的笔记中提到的克隆让他不寒而栗。
而更令他恐惧的是,如果黑斑病毒真是人为设计的,那么制造它的目的又是什么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
雨越下越大,车轮溅起的水花像是无数挣扎的手,想要抓住他们,拖回那个黑暗的地下实验室。
程墨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阻止林耀的疯狂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