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斩破虚妄
＞我乃修真界第一剑仙,飞升时却被天道告知此界皆虚。
＞尔等不过实验田里的庄稼,成熟便要被收割。
＞金色巨眼俯瞰众生,修士们道心崩碎跪地哀嚎。
＞我反手抽出自身脊骨炼成神剑,一剑斩破天穹。
＞要收便收,何必废话
＞整个修真界随我撞进真实宇宙,迎面撞碎了星际舰队的歼星炮矩阵。
＞烟尘中,我踩在星舰残骸上,剑指星河。
＞现在,谁收割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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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道心崩碎
九天之上,罡风如亿万柄剔骨钢刀呼啸而过,却连君凌绝一片衣角都未能掀起。他悬于虚空,脚下是翻滚沸腾、延绵数万里的厚重劫云,雷光在云层深处蛇行攒动,每一次炸裂,都足以将寻常大乘修士劈得神魂俱灭。然而此刻,这象征着天道至高威能的九重雷劫,在他面前却温驯得如同倦怠的游龙,残余的电弧缭绕着他颀长孤峭的身影,非但不能伤及分毫,反倒像在为他披上一件闪烁不定的雷光战衣。
下方,整个天元大陆的修士,无论正邪,无论宗门大小,此刻皆屏息凝神,仰望着这亘古未有的奇景。无数道目光,带着敬畏、狂热、嫉妒与深深的向往,穿透了遥远的距离,聚焦于那劫云之上的一点孤白。
九重天劫,竟……竟如此轻易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声音发颤,手中的拂尘几乎握不稳。
君上之威,已非我等所能揣度。旁边一位气息渊深如海的中年剑修喟然长叹,眼中尽是复杂的光,剑道至此,夫复何言
劫云深处,酝酿的最后一道紫霄神雷终于爆发。那已非寻常雷霆,而是一道贯通天地的炽白洪流,带着湮灭万物、重归混沌的恐怖气息,轰然砸落！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君凌绝的身影,将整个昏暗的天穹映照得一片惨白。
无数修士下意识地闭眼,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然而,光芒散去。
君凌绝依旧悬立原地,白衣胜雪,纤尘不染。那道足以毁灭星辰的紫霄神雷,竟被他单手虚握,狂暴无比的毁灭能量在他掌心化作一团温顺跳动的紫色雷球。他五指微微收拢,雷球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旋即化作缕缕精纯的紫色电屑,无声无息地消散在凛冽的罡风里。
劫云,散了。
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笼罩大地。
紧接着,九天之上,厚重得如同实质的云层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缓缓排开,露出其后深邃无垠的星空。一道横贯苍穹、辉煌壮丽的金色光门在星空中缓缓成型。门内仙音袅袅,天花乱坠,难以言喻的、远超此界极限的磅礴灵气如瀑布洪流般倾泻而下,仅仅是逸散的一丝气息,便让下方无数卡在瓶颈的修士瞬间突破！浓郁的生命气息与法则的辉光交织弥漫,那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终极归宿——登仙之门！
开了！仙门开了！
君上功成！飞升在即！
吾道不孤！吾道不孤啊！
狂喜的浪潮席卷了每一个角落。无数修士热泪盈眶,朝着仙门的方向顶礼膜拜,仿佛那门后便是永恒的大道与不朽的荣光。
仙门之内,霞光万丈,瑞气千条,隐隐可见琼楼玉宇的轮廓,更有仙禽瑞兽的虚影翩跹飞舞。一股至高无上、淡漠威严的气息从中弥漫开来,那是天道的意志,是秩序的化身。它在等待,等待君凌绝踏入其中,完成最后的仪式,从此超脱凡尘,位列仙班。
君凌绝抬眸,那双曾洞彻幽冥、斩断轮回的眼眸,平静无波地望向那扇散发着永恒诱惑的仙门。他悬于仙凡的交界,脚下是芸芸众生的狂热朝拜与毕生梦想,门后是唾手可得的无上仙位。亿万载苦修,无数血火厮杀,登顶剑道绝巅,所求的,不正是这一刻么
他缓缓抬起脚,一步踏出,身影便已出现在那万丈霞光、瑞气千条的仙门正前方,距离那象征着永恒与超脱的门户,仅余一线之隔。下方大陆上,亿万修士的呼吸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心脏被攥紧,等待着那注定载入史册的、最终的一步。
就在这万籁俱寂、天地屏息的刹那——
仙门内那辉煌璀璨、令人心醉神迷的霞光瑞气骤然凝固、褪色,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铁。一种冰冷、枯寂、带着金属般无机质感的灰白,迅速侵蚀了所有的色彩与温暖。仙音断绝,琼楼玉宇的幻影如泡影般无声破碎,仙禽瑞兽的虚影发出无声的哀鸣,化作扭曲的光点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门内无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虚空。
一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金色巨眼,毫无征兆地在那片虚空中睁开。它的瞳孔是纯粹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暗金,冰冷、漠然,没有一丝属于生灵的情感,如同镶嵌在宇宙幕布上的两颗绝对零度的恒星。仅仅是注视本身,便带着碾碎星辰、冻结灵魂的恐怖威压。
那威压并非作用于肉身,而是直接砸向所有生灵的意志深处！
此界生灵,听吾敕令。
宏大、非人、毫无起伏的机械合成音,如同亿万口青铜巨钟在每一个修士的灵魂深处同时敲响,震荡着他们的真灵烙印。
尔等所居,是为‘玄界七号’。声音冰冷地陈述,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刺入所有听闻者的意识,此界,非真。山川河岳,草木星辰,尔等肉身魂魄,所修之道,所悟之法……
皆乃虚妄。
尔等,不过吾等播撒于此试验田中,用以观测‘灵能’与‘生命意志’交互之作物。
冰冷的宣判,如同宇宙法则本身的无情运转。
今,灵能峰值已至临界,尔等所谓‘飞升’……
实为收割之期。
作物既熟,当入炉鼎,返本归源。
此乃尔等存在之终极意义。
接受,归于虚无。反抗……
那暗金色的巨大瞳孔,微微转动了一下,亿万道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锁链,瞬间贯穿了整个天元大陆。目光所及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法则的线条剧烈扭曲、断裂！
……徒增痛苦,终归寂灭。
轰——！！！
整个天元大陆,如同被投入了滚烫熔岩的万年玄冰。
亿万修士的狂热、期盼、对仙道的虔诚信仰……在那一句句冰冷宣告中,如同脆弱的琉璃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下！
不…不可能！！一位须发皆白、德高望重的道门领袖发出凄厉的嘶嚎,他周身道韵流转的光环寸寸崩碎,象征道果的金丹在丹田内剧烈震荡,裂纹密布,如同他瞬间被碾成齑粉的道心。他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眼神涣散,身体筛糠般抖动,口中只反复念叨着虚妄…作物…炉鼎…,道袍上迅速浸染开刺目的暗红——那是道基反噬、真元逆冲心脉喷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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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噗通！
连绵不绝的跪倒声,如同被飓风扫过的麦田。无数曾经意气风发、叱咤风云的宗门巨擘、魔道巨擘,此刻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的烂泥,瘫软在地。他们的眼神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死灰。有人以头撞地,额骨碎裂,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有人呆滞地望着那冰冷的金色巨眼,瞳孔放大,灵魂之火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更有甚者,周身真元失控暴走,灵光乱窜,身体时而膨胀如球,时而干瘪如柴,眼看着就要爆体而亡,化为这片试验田里一团微不足道的烟火。
哈哈哈……庄稼！我们是庄稼！一个披头散发的魔修仰天狂笑,笑声癫狂刺耳,眼泪混合着血水从扭曲的面庞滑落,千年苦修,万般算计,争来夺去……原来只为长得肥些,好让人收割哈哈哈……好！好一个天道！好一个仙途！
绝望如同最猛烈的瘟疫,瞬间席卷了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哀嚎、恸哭、疯癫的狂笑、自毁的灵爆……交织成一曲天地同悲的绝望挽歌。整个世界的光彩彻底褪去,只剩下那只金色巨眼投下的、冰冷死寂的灰暗。道心崩碎的浪潮如同无形的海啸,席卷过每一个修士的灵台,将那些千锤百炼的道心、执念、追求,统统碾为最卑微的尘埃。修炼长生大道在作物的终极定义面前,一切皆是荒诞可笑的自欺欺人。
死寂的灰暗中,唯有一点孤峭的白,依旧悬于崩溃的仙门之前。
君凌绝背对着下方陷入炼狱般绝望的大陆,面对着那冰冷俯瞰、视万物为刍狗的金色巨眼。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的扭曲,没有绝望的灰败,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泛起。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沉寂了亿万载的星云在无声旋转、坍缩,最终凝聚成一点比那金色巨眼更加冰冷、更加纯粹的——锋芒！
3
抽骨为剑
收割
一个声音响起。不高亢,不激昂,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清晰地穿透了下方亿万生灵的绝望哀嚎,穿透了虚空,如同金石交击,稳稳地落在那冰冷的宣告之后。
这平静的两个字,像投入沸腾油锅的一滴冰水,让下方混乱的哀嚎出现了刹那的凝滞。无数双被绝望蒙蔽的眼睛,下意识地、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挣扎着向上望去。
仙门之前,那袭白衣微微动了一下。
君凌绝缓缓抬起了右手。动作并不快,甚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而庄重的仪式。他的五指修长稳定,骨节分明。
然后,这只看似优雅的手,猛地反手,插向自己的后背！
动作精准、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嗤啦——！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灵魂战栗的血肉撕裂声,响彻了死寂的天地！
他的五指,如同五柄无坚不摧的神剑,硬生生刺破了自己坚韧无比的仙肌玉骨,深深没入脊背之中！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君凌绝的唇齿间溢出,瞬间又被罡风撕碎。他那张万古冰封般的脸庞,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扭曲,额角青筋暴凸如虬龙,豆大的冷汗瞬间浸透了鬓角。难以想象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贯穿了他的神魂与肉身！白衣的背部,以那只手插入的位置为中心,迅速被喷涌而出的滚烫鲜血染红,晕开一朵刺目而绝望的猩红之花。
下方,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修士,无论是道心崩溃的,还是濒临自毁的,全都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失声！连绝望的哀嚎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倒抽冷气的声音汇成一片死寂的风声。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理解眼前这超出想象极限的疯狂！
他在做什么！
自戕！
那只插入脊背的手,在血肉深处猛地扣紧！仿佛抓住了某种支撑天地的核心！
喝啊——！！！
一声石破天惊、混合着无边痛苦与滔天狂怒的厉啸,终于从君凌绝胸腔中爆发出来！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震得周围凝固的空间都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随着这声厉啸,他扣紧的五指,用尽全力,向外狠狠一抽！
咔嚓——嚓啦啦——！
令人牙酸的、密集到令人疯狂的骨骼碎裂与剥离声,如同炒豆般连绵炸响！伴随着大片大片的血肉被狂暴的力量撕扯下来！
一条沾满淋漓鲜血、闪烁着微弱玉质光泽、却布满了细密裂纹与可怕断茬的脊柱,被他硬生生从自己的躯干中,完整地抽了出来！
抽骨！
抽自身的无上仙骨！
脊柱离体的瞬间,君凌绝挺拔如孤峰的身体猛地向前佝偻,如同被抽去了主心骨。大股大股的金色血液从他后背巨大的创口中狂喷而出,在虚空中化作凄厉的血雨。他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跌落,仙光黯淡,白衣瞬间被染成血袍,身体在空中剧烈地摇晃,仿佛随时会坠落。
然而,就在他气息即将跌入谷底的刹那！
他染血的右手,死死攥着那条属于他自己的、还在微微颤动的脊骨,高高举起！
嗡——！！！
无法形容的剑鸣,并非来自耳畔,而是直接在所有生灵的灵魂深处炸响！那声音带着一种天地初开般的混沌苍茫,带着一种万物终结般的悲怆决绝！
那根染血的脊骨,在他手中骤然迸发出亿万道刺破永恒黑暗的炽烈白光！光芒之盛,瞬间压过了仙门内那只金色巨眼的辉光！无数细密玄奥、仿佛蕴含宇宙生灭至理的符文在骨头上疯狂流转、烙印、重组！
骨在哀鸣,血在燃烧,魂在咆哮！
君凌绝佝偻的身躯在炽白的光芒中挺直,仿佛以那根脊骨为新的支柱！他那双因剧痛而布满血丝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焚烧一切的疯狂意志,死死锁定仙门内那只冰冷的金色巨眼。
要收便收,何必废话
冰冷的声音,如同亿万载玄冰摩擦着宇宙的基石,带着一种斩断一切虚妄、碾碎一切桎梏的决绝！
话音落下的刹那,他手中那根由自身无上仙骨炼就、缠绕着血与火与魂的葬虚之剑,对着那扇凝固的仙门,对着门后那只漠然的金色巨眼,对着那片冰冷宣告此界皆虚的黑暗虚空……
决然斩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花哨繁复的轨迹。
只有一道纯粹到极致的光。
一道由极致的痛、极致的怒、极致的毁灭意志凝聚成的光。
一道斩向虚妄,斩向定义,斩向那高高在上收割者的光！
葬虚之剑的轨迹,是湮灭,是归墟！剑光所过之处,空间不是被切开,而是如同被投入烈火的画卷,无声无息地抹除！凝固的仙门、门内冰冷的黑暗虚空、那只俯视众生的金色巨眼……一切接触到那纯粹光线的存在,都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薄雪,瞬间消融、湮灭！连一丝涟漪、一点尘埃都未曾留下！
绝对的无,取代了那片被定义为收割之地的虚空！
然而,这葬灭虚妄的一剑,并未停止！
剑势未尽！
4
决绝撞击
那一道斩灭仙门与天道的纯粹之光,在湮灭了眼前的虚妄之后,其蕴含的无上剑意与决绝意志,竟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点燃了下方整个天元大陆残存的、被绝望碾碎的亿万修士心底深处,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火种！
吼——！
杀！
跟他们拼了！
下方,亿万生灵的绝望哀嚎,在目睹那抽骨为剑、斩灭天穹的壮烈一幕时,发生了惊天逆转！无数双原本死灰的眼睛,瞬间被那决绝的剑光点燃！道心崩碎的修士们,如同被注入了一股来自血脉源头的狂暴力量,猛地从泥泞中站起,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恐惧被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所取代,绝望被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所吞噬！
随君上——杀出去！
虚妄又如何！庄稼又如何！老子崩碎你满口牙！
灵能要收是吧都给你！爆啊——！！！
无数修士,无论正邪,无论修为高低,在这一刻彻底抛弃了所有顾忌,将毕生苦修凝聚的灵力、神魂本源、甚至燃烧的生命精元,不顾一切地疯狂引爆！他们不再试图控制力量,而是将自身化作一颗颗冲向未知毁灭的流星,将所有的存在与不甘,化作一股股狂暴决绝的能量洪流,疯狂地注入脚下的大地,注入这片被定义为玄界七号的试验田本身！
轰隆隆——！！！
整个天元大陆,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濒临解体的恐怖轰鸣！大地在无数修士自毁式的能量灌注下剧烈膨胀、隆起！承载了无数生灵、无数岁月的厚重地壳,此刻被亿万道狂暴的能量流硬生生撕裂、撑开！整块大陆,脱离了其运行的星辰轨道,被那亿万生灵燃烧自我所迸发的、同归于尽的狂暴推力,裹挟着那一道斩破虚妄的剑光余威,化作一颗庞大到无法想象、表面燃烧着亿万修士生命之火的炽烈流星,向着那被葬虚之剑斩开的、通往真实宇宙的漆黑裂口,决绝地撞了过去！
速度,快到了超越时空感知的极限！
视野被疯狂拉扯、扭曲！
死寂冰冷的宇宙深空取代了罡风与劫云。
深邃、广袤、无垠。无数冰冷而巨大的星辰悬浮在永恒的黑暗中,散发着亘古不变的微光。一种截然不同的法则气息弥漫开来,冰冷、坚硬、带着金属的质感和精确的刻度,与修真界那流转的灵气、活跃的天地法则格格不入。
就在这片死寂星海的深处,一片空域被刺目的能量光辉映照得如同白昼。
一支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星际舰队,如同钢铁铸造的冰冷山脉群,静静地悬浮着。它们拥有流线型、棱角分明的几何美感,覆盖着厚重无比、闪烁着能量护盾微光的合金装甲。数以千计的炮口,如同巨兽身上密密麻麻的复眼,正缓缓调整着角度,瞄准着同一个方向——正是天元大陆撞入这片宇宙的方位！
其中一艘体积最为庞大、形如金字塔般的旗舰指挥室内。
光滑如镜的合金墙壁上,无数复杂的数据流瀑布般倾泻而下,冰冷的机械合成音在舱内回荡：
警告：检测到超高能级、非标准空间曲率异常体侵入！
识别：来源,‘玄界七号’试验田。
威胁等级：超越阈值！判定为‘失控炉鼎’！
目标：正在突破绝对防御圈！
所有单位！最高权限指令！‘净化协议’启动！
目标区域：覆盖性饱和打击！执行！
矩阵充能完毕！歼星炮——齐射！
命令下达的瞬间,整支舰队所有狰狞的炮口,骤然亮起刺目欲目的光芒！恐怖的能量在炮管内压缩、汇聚,发出如同恒星核心般的低沉嗡鸣！下一刻——
嗡——轰！！！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能量洪流爆发了！
成千上万道直径超过千米、蕴含着足以瞬间汽化行星地壳的毁灭性能量光束,如同神灵投掷出的审判之矛,撕裂了冰冷的宇宙真空！这些光束并非无序散射,而是在精密的矩阵引导下,交织成一张覆盖了整片星域、密不透风的绝对死亡之网！毁灭的光芒瞬间吞噬了前方的一切,将那片空域化作了纯粹的能量炼狱！
目标,正是那颗燃烧着生命之火、裹挟着亿万生灵决绝意志撞入此界的巨大流星——天元大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
燃烧的大陆,迎面撞入了那片由最先进星际文明倾泻出的、代表终极毁灭的歼星炮矩阵！
撞击！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能量湮灭时发出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沉闷嗡鸣！
大陆前端接触光网的瞬间,厚重的大地、巍峨的山脉、奔涌的江河……所有物质在绝对的能量洪流面前,如同阳光下的薄雾,无声无息地湮灭、气化！大陆表层那层由亿万修士燃烧生命与灵力形成的护体光焰,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明灭不定,发出刺耳的悲鸣,被成片成片地撕碎、剥离！
剧烈的震荡席卷了整个大陆！无数修士在冲击的瞬间便化为飞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大地板块在哀鸣中撕裂、翻转,岩浆如同世界的鲜血喷涌而出！
然而,就在这大陆即将被彻底汽化、生灵即将尽数灭绝的刹那——
大陆核心深处,那一道最初斩破虚妄的剑光,骤然再次亮起！它并未直接对抗那毁灭性的炮火,而是以一种玄奥的轨迹,如同庖丁解牛般,顺着那歼星炮矩阵能量洪流最细微的、转瞬即逝的结构间隙,一闪而过！
葬虚！葬灭虚妄！
它所过之处,并非摧毁能量,而是否定了那毁灭光束存在的某种核心逻辑！如同抽掉了积木最底层的关键一块！
滋啦——！！！
刺耳的、如同玻璃被硬物刮擦的噪音响彻星海！
那原本完美无瑕、代表科技文明毁灭巅峰的歼星炮矩阵,在剑光掠过核心节点的瞬间,发生了灾难性的连锁崩溃！交织成死亡之网的光束洪流,如同被无形巨手搅乱的线团,骤然扭曲、偏折、互相碰撞湮灭！
毁灭性的能量流失去了控制,狂暴地向着四面八方胡乱溅射！如同被戳破的巨大肥皂泡,连锁的能量殉爆如同节日里最疯狂的烟火,瞬间在舰队阵列中炸开！钢铁的巨兽在自身失控的炮火下哀嚎,巨大的舰体被狂暴的能量撕开狰狞的伤口,厚重的装甲如同纸片般熔融、碎裂！
轰！轰！轰！轰——！！！
密集的殉爆如同死神的鼓点！一艘艘庞大的星际战舰,在失控的能量风暴中变成了一团团巨大而凄美的宇宙烟花！刺目的光芒照亮了冰冷的虚空,映照出无数扭曲、熔化的金属残骸翻滚四散！
燃烧的天元大陆,如同浴血搏杀后伤痕累累的巨兽,带着满身的创口与蒸腾的硝烟,碾碎了最后几艘挡在路径上、因剧烈爆炸而失去动力的星舰残骸,冲出了那片失控的能量风暴！
残骸、熔融的金属块、碎裂的装甲板……如同暴雨般撞击在残破的大陆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砸出一个个巨大的陨坑。
烟尘弥漫,混杂着能量过载后特有的刺鼻臭氧味和金属熔化的焦糊气息。
一片巨大到如同山峦倾倒的星舰主装甲残骸上,覆盖着高温灼烧后扭曲的金属与冷却凝固的岩浆混合物。一只染血的白底云纹步履,踏碎了覆盖其上的薄冰与焦黑尘埃,稳稳地踩在了这片象征着另一个文明造物巅峰的残骸之上。
君凌绝站在那里。
血,早已浸透了他残破的白衣,凝固成暗红近黑的硬块,又被新的、从背后巨大创口渗出的温热血液覆盖。他佝偻着身体,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抽骨离体的无边剧痛,身体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唯有一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如同淬炼于九幽寒冰中的星辰,穿透弥漫的烟尘与混乱的能量余波,冰冷地扫视着这片死寂而陌生的真实宇宙。
他手中,那柄由自身脊骨炼就的葬虚神剑,剑身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随时会彻底崩碎,黯淡得几乎失去了所有光华。但剑尖,依旧稳稳地指向无垠星海的深处。剑锋所向,是远方那庞大舰队残存的后方梯队,是更远处那些冰冷运转的陌生星辰,是这片将他与他的世界定义为作物的、冰冷宇宙的心脏！
5
谁收割谁
沙哑、疲惫、却带着一种斩断星河、碾碎一切桎梏的冰冷意志,如同宣告新纪元的第一道惊雷,在这片刚刚经历过毁灭碰撞的星域中炸开：
现在……
……谁收割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