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在家闹脾气,想要去云南旅游,爸爸妈妈就带着妹妹坐上了去往云南的飞机。
而我瘸着腿,带着我的一只断手来到了火车站。
火车轰隆轰隆驶过。
我跳下站台,卧轨而亡。
我的尸体在火车铁轨上三天三夜,尸首早已看不清人样,却无人来领。
警察替我不平。
可旁边站着的我却在偷笑。
因为,他们马上也要死了。
1.
我喜欢洋娃娃,可是我没有洋娃娃。
以前也是有过一个的。
只是后来被妹妹抢走,用剪刀绞碎成了破布,掏出了肚子里面所有的棉花。
满天如雪花一样的棉絮中,我扇了妹妹两巴掌。
而我的亲生爸爸冲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地用刀砍断了我扇妹妹的那只手。
血肉模糊中,耳边是父母对我无休止的怒骂。
我痛的像条狗一样缩在地上,额头上冷汗迭起。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被像垃圾一样扔在墙角处,甚至还在微微发抖的右手,悲嚎出声。
从小时候开始,爸爸妈妈就只会买一个洋娃娃。
那是给妹妹的,不是给我的。
我第一次看着正抱着洋娃娃开心的妹妹,小心翼翼地请求,妈妈,我也想要洋娃娃。
可妈妈一巴掌扇到了我的脸上,不可置信道,就一个洋娃娃而已,你也要和你妹妹抢！
你一个当姐姐的怎么这么小气
我疼得想哭,可不敢哭。
我不是要和妹妹抢,我只是也想要一个…
你要什么要你能不能懂点事家里什么条件你不知道吗妈妈愤怒地打断我。
五岁的我的确不知道,只知道妹妹有,为什么我没有。
可是妹妹都有…
这回是爸爸揪住我的头发,狠狠扇了一巴掌过来。
他脾气不好,暴怒又不耐烦地开口,你妹妹还小！她多大,你多大
你和她比什么！
可是,妹妹只小我两岁。
我坐在地上,傻愣愣地捂着脸颊。
看着爸爸像座马上要压倒的巨山站在我面前,表情冷漠凶狠。
看着妈妈温柔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哄道,心心不怕。
看着爸爸一把抱起了妹妹,欣慰地说,还是我们心心最懂事最乖了,不像你姐姐那个祸害精丧门星。
看着妹妹在爸爸妈妈怀里咯咯笑着,天真自信地说,我不怕,我知道爸爸妈妈最爱我了。
姐姐,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呀
你看看你把爸爸妈妈都气成什么样了
你快给爸爸妈妈道歉！
一字一句带笑的声音如同千万根针一般狠狠刺向我的耳朵,逼得我双目泛红。
我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爸爸妈妈不爱我。
所以他们不会给我买洋娃娃,还把我关进了又小又黑又脏的厕所里。
2.
第二天早上,爸爸醒来推开门,抬脚就重重踩到了我腿上。
什么玩意
他骂骂咧咧低下头,这才看清了我。
他像是忘记了昨晚把我关在了这里,下意识就朝我狠狠踹了两脚,嘴里道,瞎眼短命的东西,大早上的就在这挡路,晦气东西！
我疼得眼泪夺眶而出,却站不起来,只能一路爬着回了房间。
妹妹在粉色干净的床上抱着洋娃娃睡得正香。
而她旁边墙角地上的被子,那是我睡觉的地方。
我蜷缩在一起,默默流眼泪。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和妹妹要一样的东西。
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爸爸妈妈的喜欢。
直到后来有一天,放学路上。
我突然看见妹妹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一起。
她将洋娃娃随手送给了那个陌生男人。
可回家后,天真懂事的妹妹却张口就诬陷我偷走了她的洋娃娃。
她一边哭一边说,委屈得不行。
像是受到了我天大的欺负。
爸爸妈妈见此,立刻不由分说地冲上来一人给了我一巴掌。
妈妈狠狠揪住了我的头发,用尖利的指甲挠花了我的脸。
畜牲东西,你胆子肥了,还敢偷你妹妹东西了
我仓惶躲闪间,书包也被扯落在地,里面的书本文具散了一地。
还有我捡了几天瓶子才换来的钱。
那是我要去买学习资料的钱！
我双目泛红,扑过去想护着,可是却晚了。
爸爸随手把我甩在地上,伸手捡起了那些花花绿绿的纸钞。
五毛的,一块的,十块的,零零总总加起来还没有五十。
难怪你最近天天回来那么迟,原来是偷东西去了！
3.
他数着钱,冷笑不已。
我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钱,咬牙怒声道,我没偷！我没偷！
你还敢顶嘴！
他见我反驳,更是一下子暴怒,抽出腰间的皮带就往我身上抽,铜铃似的眼睛满是愤怒的火花。
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撒谎！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一天叫你不学好！叫你不学好！
皮带不断重重地抽在我的胳膊上,背上和腿上。
我试图左右躲去,却又被狠狠抓回去。
我只能抱着头,咬紧了牙关,任凭刺骨的疼痛反复袭来。
眼泪模糊中,我清楚地看见了妹妹躲在妈妈怀里,朝我投来的恶意笑容。
我脑子里的一根弦突然断了。
是她撒谎！是她骗人！
今天下午,她把洋娃娃送给了一个男人！
我趴在地上,不住地哭嚎,想用歇斯底里求着他们信我。
我亲眼看见的！我亲眼看见了！
妹妹好似被我吓了一跳,当即在妈妈怀里瑟缩颤抖起来。
那张恶毒的脸瞬间变得委屈可怜。
她哭道,姐姐,你怎么能因为我看见你和小黄毛在一起,你就故意栽赃我！
妈妈连忙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脊背,心疼地哄,不哭不哭,妈妈相信你,我们心心最乖了！
然后随手拿过桌子上的茶杯砸到了我的头上。
4.
好啊,好啊你,你小小年纪,不仅会偷东西了,竟然还跟着男人鬼混。
她转头对着我,愤怒到面目狰狞,还敢冤枉心心！
你还要脸吗你是不是贱！
偷了你妹妹的洋娃娃,自己做错事,还栽赃冤枉你妹妹！
爸爸一脚踹弯了我的膝盖,按着我的头跪在地上,给妹妹认错。
磕头！给你妹妹道歉！
我不！我没错！错的不是我！
茶杯划伤了我的脸颊,鲜血汩汩流出。
我仍旧死命挣扎反抗。
磕不磕不磕是吧！
他冷笑着,直接按着我的脖颈磕了下去。
老子按着你磕！这是你欠你妹妹的！
我的力气在他手下宛如蚍蜉撼树。
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我的眼泪和着血也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脖颈后的力气仍然死死地压制着我。
一下,两下,三下…
数不清了。
到了最后连头上的疼痛都好似感觉不到了。
直到我眼前开始晕眩发黑,身子不住的摇晃颤抖。
我才听见妹妹天真又善良的声音响起。
5.
爸爸,我原谅姐姐了。
她声音柔软,像极了一朵纯白的茉莉花。
妈妈,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要生气了。
爸爸这才松开手。
我彻底摔在了地上,眼前忽暗忽明,连耳朵都开始耳鸣。
他们说话的声音若隐若现。
可还是无比清楚地钻进耳里,戳进心里。
爸爸笑着说,心心,你就是太善良心软了,所以才会被她欺负！
心软好欺负的妹妹惊呼一声,善良地说,爸爸妈妈,姐姐流了好多血,她会不会死啊。
死了也活该！正好清理门户了！
我们家可没有这种跟野男人混在一起不要脸的贱蹄子！
也不知道她这钱来的干不干净,才这么点,她还挺便宜！
妈妈冷冷一笑,厌恶地开口。
走,心心,给你买新的洋娃娃去,正好花了去去晦气。
马上要失去意识的我听见这句话,又努力清醒了过来。
快高考了,那是我要买学习资料的钱啊。
我爬过去拽住妈妈的裙角,脸上血和泪交织,哭腔着颤音,还,还给我…
…把钱还给我,求你了,妈妈。
滚开！
妈妈不耐烦地朝我身上踹了过来,试图让我松手,吼道,滚远点啊！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我没有力气,一下子就被踢出几步远。
我努力抬起头,睁大眼睛,看见的却是他们一家三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直到屋子里没有了人影,我还能依稀听见爸爸不屑轻蔑的声音。
谁知道她这钱怎么来的,脏死了,出去扔给乞丐得了。
可别把我们漂亮干净的小公主给污染了。
声音越来越远,我头上的伤口越来越大,鲜血也越来越多。
我的身体开始感受不到知觉,手脚冰凉无力。
眼前渐渐地暗了下来,所有画面都变成了黑白色。
我觉得我要死了。
6.
可是我没死。
是乡下来送特产的哑巴奶奶救了我。
她一直被爸爸妈妈扔在老家一个人生活,我很少见到她。
我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擦掉我脸上的血迹,满眼心疼怜惜。
我突然生出一种不顾一切扑到她怀里哭的冲动。
奶奶…
我出声既是哭腔。
奶奶一边替我手足无措地擦眼泪,一边努力张着唇。
她想说话,可是发不出声,只能无比着急地用手比划。
我却看懂了她的意思,她在关心我,在问我怎么了。
我有一肚子委屈想说,可到了嘴边,却只哽咽着说,奶奶,我也想要洋娃娃。
她似乎不明白这么一件小事,为什么我会成这样,但还是点了点头,又摸了摸我的头发。
奶奶真的给我买了一个洋娃娃。
没有妹妹的好看,没有妹妹的精致。
是一个最普通的洋娃娃。
可我还是很喜欢。
像是有什么从来不可得的执念在此刻突然圆满。
那时候,我看着对我笑得慈祥和蔼的奶奶。
我以为我会得到救赎,我以为我也能被爱。
可是当我学会手语,兴冲冲地跑回家给奶奶看的时候,奶奶不见了。
7.
他们说奶奶回乡下了。
我不信。
奶奶答应过会陪我高考完的。
我答应过奶奶以后要带她离开过好日子。
我们约定好了的。
我发了疯的四处寻找奶奶,他们不肯让我找。
愚蠢又无能的人阻拦我的方式就是动手。
这么多年了,没有一点改变。
我无所谓地一遍遍挨着打,努力地找着奶奶的消息。
可奶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颓废难过地回到家里,回到那个像狗窝一样的墙角地铺。
我下意识地蜷缩在一起。
背着新买的奢侈品包的妹妹走了过来对我炫耀。
我没有搭理她。
她却抢走了奶奶唯一留给我的洋娃娃。
她拿剪刀将洋娃娃剪的破破烂烂,肚子里的棉花飞得到处都是。
然后又毫不犹豫地嫌弃扔在了地上。
甚至还用脚使劲踩了踩。
我嘶吼着扑过去,手指颤抖地将破布似的洋娃娃捡起来,趴在地上小心地擦着洋娃娃脸颊额头上的黑灰脚印。
我想聚起那些四散的棉花。
我想把它们重新装回洋娃娃肚子里。
可是不行。
妹妹嘲讽得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这种垃圾也配拥有洋娃娃
你和那个老东西一样,都是不该存在的东西。
此言一出,无法自拔的愤怒一下子烧红了我的眼睛,我死死盯着她,恨不得啖其肉碎其骨。
妹妹被我的眼神吓到了一秒钟,伸手就要来扇我。
我却率先抓住她的手。
然后狠狠地在她脸上扇了两巴掌。
啊！啊啊！
她立刻捂着脸尖叫出声。
我拿起剪刀就想朝她刺去,可却被听见声音立刻破门而入的爸爸一脚踹在地上。
爸爸妈妈,姐姐她疯了！
妹妹哭着扑进了妈妈怀里,她打我！她还要用剪刀杀了我！
爸爸怒火中烧的眼睛直直朝我看来,你还敢打你妹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
我充耳不闻,赤红着双眼,盯着妹妹,不管不顾地握着剪刀再次冲了上去。
8.
又被爸爸一手挥倒,一把夺走了剪刀。
我伸手去抢,却被爸爸握住手腕折断。
就这只手打的你妹妹是吧爸爸冷酷的嗓音响起,伴随着剪刀再次破空而来的声音。
老子废了你这只手,看你还敢不敢打人！
他把我按在地上,直接拿起刀砍断了我的手。
刹那间血肉横飞,鲜血淋漓。
我尚且还没痛喊出声,身上如流星一般的拳打脚踢就紧跟着而来。
眼前时不时随风飘起的是洋娃娃肚子里的棉花。
洋娃娃多无辜啊。
可是被剪的不成形。
我多无辜啊。
可是被糟践的如此模样,连以牙还牙都做不到。
而罪魁祸首却始终安安稳稳躲在妈妈的怀里,得意又恶毒地朝我笑。
我的右手被扔在一边的墙角,甚至还是握拳的姿势。
可我只是想保护奶奶留给我的洋娃娃。
我突然哭了,哭着哭着又大笑起来。
我一直知道,我是不被爸爸妈妈爱的那个。
但是没关系,我有奶奶。
可为什么,他们连奶奶都要从我身边夺走
连奶奶给我的唯一的东西都不肯让我留下
我留不住奶奶,连我的右手也留不下。
我参加不了高考了。
我开始乖巧,开始听话,开始什么都不要。
我看着妹妹和各种男人越走越近,看着她戴着闪亮的戒指嘲讽我,顺便炫耀她的男朋友多好。
我无动于衷,沉默安静。
爸爸妈妈仍旧对我动辄打骂,张口不懂事,闭口我要害死他们。
我不再争辩,不再反抗。
突然有一天,他们对我好了起来,还主动带我去看医生,给我买漂亮衣服。
妹妹开始闹脾气,爸爸妈妈总是不耐烦地拒绝。
我以为爸爸妈妈终于心疼我了。
可直到当天晚上,我听见他们在和人打电话,商量着要将我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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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爸爸翘着二郎腿,嘴里抽着烟,和对面的人肆笑。
五万块,不讲价,我这闺女可是有文化,长的又漂亮的。
我不敢置信地听着,甚至有不切实际的希望他们说的是妹妹。
可是下一刻妈妈的声音传来。
要不是她一个手没了,五万块你都拿不到！最少也要十万的！
那边对方似是说了什么让他们开心的事情,两人一下子笑出了声。
那是,我们知道黄老板最会做生意的,这第二笔买卖咱就说上了啊。
我却突然浑身一震,开始忍不住的颤抖。
第二笔买卖
那第一笔买卖是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失踪的奶奶。
突然想起来第二天妹妹就背回来的奢侈品包。
可我来不及多想,就又听见里面说。
十天后,进行买卖交易。
谈笑话语声越来越清晰,轻飘飘的像是在买卖一头猪羊。
我的心如同被撕成了碎片,再也拼不起来。
第二天早上,妹妹闹脾气说要去云南旅游。
爸爸妈妈自然同意,我不愿意。
我不想再和他们待在一个地方,呼吸一片空气。
于是他们再也装不下去,久违几天的打骂再度狠狠朝我而来。
你能不能懂点事啊你妹妹想去玩,你个当姐姐的为什么不去！
10.
爸爸扇了我一巴掌,冷笑道,好啊,你不去,我倒要看看你要去哪你能去哪
我嗤笑一声,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走。
你翅膀硬了,长本事了是吧！
妈妈在后面怒吼道,你走,你有本事就走,你走了就别回来！
我瘸着被踹断的腿,一步一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折磨我十八年的家。
他们或许是以为我在闹脾气,或许以为我待不下去就灰溜溜回去了。
所以一点也不担心。
可他们不知道,我从昨晚听见他们打电话的那一刻。
我就决定好了一切。
是,我的确不懂事。
可若是有一天,觉得我不懂事的人都死了。
那我不就最懂事了吗
我走在街上,顶着周围所有人的奇怪和怜悯的目光,一直往前走。
我用身上仅剩的钱买了一张火车票。
随便去哪都好。
火车飞速驶来,我却没有上车。
而是在所有人都上车后,趁警务人员不注意跳下了站台。
轰隆轰隆！
火车照常行驶,而我卧轨而亡。
一如渺小的我永远得不到其他人的注意,我的死亡也没有给乘客造成任何影响。
我的灵魂从身体上钻出来,飘落在站台上,看着火车轨上那个早已辨不清人样的尸体,却微微一笑。
我抬头,看着虚空上那个黑影,说道,
阎罗大人,看见我的诚意了吗
11.
我用死亡供奉,用灵魂献祭,心甘情愿永世为你所驱使。
你想让他们后悔吗它问。
不。
我却面带笑容,摇了摇头,一字一句,
我不要他们后悔,我只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黑影沉默了片刻,然后道,好。
它似乎也没想到我可以对自己这么狠。
可是它乐见其成。
警察发现了我的尸体,找了几天才找到联系人。
他们将电话打了过去。
喂,你好,请问你是苏怜的父母吗她在三天前于南郊火车轨上而死,你…
接电话的是我的亲生爸爸。
他听都没听完,就怒骂道,苏怜你又在发什么疯作什么妖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们原谅你吗
你翅膀不是硬得很吗有本事你就去死啊！
警察听的愣住了。
他们脸上的神色变得愤怒,可还没开口,电话就被唰的挂断。
他们忍不住骂道,这什么畜牲啊！有这么当父母的吗
他们看不清电话对面的场景,可在虚空中的我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
12.
爸爸妈妈已经带着妹妹到了她想去的云南。
他们正在忙着风景秀丽的地方给打扮精致漂亮的妹妹拍照片。
接到电话的时候,脸上全是被扰了兴致的不爽。
直到挂了电话,爸爸仍然对着电话骂道,什么晦气玩意！
苏怜就是那样,又装又会演戏,这肯定是她在故意使计骗我们。
妈妈一边整理自己的裙子,一边轻飘飘笑着说,她有本事真死给我看看啊。
行了,别提那个晦气的丧门星了,快给心心买冰淇淋去。
吃着冰淇淋的妹妹开心地挽着妈妈的手。
她天真地问,妈妈,我们出来玩,姐姐会不会不高兴啊
她一个人在外面,会被人欺负吗
妈妈怜爱地擦了擦妹妹唇角的冰淇淋,明明是笑着,可嘴里的话却如此冷酷无情。
被欺负也是活该！她自己找的！
她有什么不高兴的,不是她自己不愿意来吗
妈妈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头,还是你心善,她都不愿意陪你,你还想着她。
她毕竟是我的亲姐姐。
爸爸冷笑道,你把她当姐姐,她可没把你当妹妹！
咱们家怎么出了个白眼狼！
之后警察又给爸爸妈妈打了好几个电话。
可是都被直接挂断。
很快爸爸妈妈就从云南回来了。
同时也马上到了要买卖交易的时候。
13.
这个时候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到了现在还没回来,他们开始找我。
可是他们怎么能找得到呢
这时,警察再次给他们打了电话,并让他们去医院收尸。
收什么尸到了现在你还没演够啊苏怜！
爸爸气笑了,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小把戏,你恶不恶心！
妈妈在一旁怒道,我告诉你苏怜！你现在要是滚回来,之前的所有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警察站在停尸房面前,看着停放我尸体的地方,脸上满是不忍。
南郊医院停尸房23号！不信就自己来看！
他也不再多话,冷笑一声便直接挂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警察的话太过愤怒坚定,他们愣了一瞬,表情似有犹疑。
爸爸皱着眉,真的假的
妈妈却不耐烦道,肯定是假的,苏怜连挨打都受不住,怎么可能敢去死。
有道理,肯定是她想骗我们的把戏！
爸爸瞬间怒了,不管她是不是骗我们,但这场游戏该到此为止了！
离黄老板交易还有三天,她无论怎么样都得给老子滚回来！
我现在就去南郊医院,我倒要看看她到底闹什么幺蛾子！
等我看见她,看我打不死她个贱人！
爸爸出了门,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
医院其实不远,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
他刚到医院门口,正要坐电梯上楼,妈妈突然打电话过来,着急道,老苏,快点回来,心心过敏休克了！
14.
爸爸立刻转身往外走。
他一边招手打车,一边压着怒气问道,怎么回事明明知道心心芒果过敏你怎么不看着点！
家里都没有芒果,我怎么知道她是从哪吃的
妈妈也气笑了,你有时间责怪我,不如快点回来,带心心去医院！
爸爸很快赶回了家,妹妹已经晕倒了在妈妈怀里。
爸爸妈妈立刻带着妹妹去了医院。
正巧,和存放我尸体的医院是同一家。
在等着妹妹做检查的时候,爸爸妈妈想起了我也在这个医院。
他们来到了停尸房,门口的警察正在等着他们。
直到看见警察,爸爸嘴里对我喋喋不休的辱骂才终于停止。
警察大老远就听见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这是我的父母。
他走到愣住的两人跟前,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就是苏怜的父母吧
你们的女儿苏怜于五日前在南郊火车轨上卧轨…
不可能！妈妈突然打断他,这绝对不可能！
警察皱起眉,还没说话,就听见妈妈又怒又笑的声音响起。
你知道苏怜有多胆小吗她连挨打都受不住,怎么可能敢自杀
爸爸冷笑道,我说你们演够了没有为了演个戏还专门找个假警察过来骗我们！
苏怜！苏怜,你给老子出来！
15.
他转头对着停尸房大声喊道,装到了现在也够够了！
苏怜,滚出来！
老子没空跟你们玩角色游戏！
你妹妹生病了还在做检查,你还在这里浪费我们的时间,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警察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呵道,我看良心被狗吃了的是你们！
他愤怒的直接将手铐烤在了爸爸的手上。
我是不是真的警察你待会可以直接跟着我去警局。
但是现在！
然后又转头对着妈妈怒目而视,立刻滚进去给苏怜收尸！
她已经死了整整五天了！！！
这道声音像是一道惊雷落下,爸爸妈妈彻底愣住了。
警察指着身后的门,深呼吸一口气,尸体就在里面躺着,自己滚进去看！
停尸房是极度的安静,门被打开。
最中间台子上放着一个裹尸袋,旁边是法医鉴定。
妈妈苍白着脸,拉开袋子,就对上我早已血肉模糊的一张脸。
啊啊啊！
她当即吓得大叫一声。
这不是苏怜！这不是！
爸爸颤抖着目光拉开整个袋子,血腥味和恶臭的腐尸气立刻充满整个停尸房。
尸体都看不出人样了,凭什么认为这是我们女儿！他竭声喊道。
这绝对不是,绝对不可能是苏怜！
警察充耳不闻,拿起法医鉴定,念着,死者十八岁,性别女,没有右手…
你们的女儿有没有右手,你们应该心知肚明。
他冷笑道,苏先生,苏太太。
我知道你们不肯相信,但是我作为一个警察,很抱歉的告诉你们——
这具尸体就是你们的女儿,苏怜！
16.
妈妈一下子跌倒在地,爸爸当即震在那里。
回过神来之后,爸爸倒退两步,拉上妈妈就要朝外走。
他嘴里喃喃喊着,不可能,这肯定不可能！
苏怜怎么会死呢
警察气的翻了个白眼,干脆伸手抓过他,按着他的头怼到了我的尸体上。
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就是你的女儿！
他喊道,你的女儿已经死了！她死了！！
爸爸眼中一片血红,挣扎吼道,她怎么可能会死！
她从小到大挨了那么多打都没死,现在为什么会死
我不相信,我不信！
警察冷冷一笑,直接将法医鉴定扔在他脸上,由不得你不信！
妈妈在那一瞬间哭嚎出声,像极了一个失去孩子而痛彻心扉的父母。
连爸爸也瞬间红了眼眶。
伸手隔着袋子抱住了我的尸体。
可我却知道,那并不是悔悟。
警察走后,妹妹的检查也出来了。
不是过敏,而是怀孕。
拿着b超单的妈妈手都在发抖,她不敢置信地盯着这张单子。
不敢置信自己心目中纯洁天真的小女儿会怀上一个野种。
17.
她反手就狠狠扇了妹妹一巴掌。
妹妹白皙的脸颊唰得肿了,她捂着脸,同样震惊地看着妈妈。
妈,你打我！
妈妈通红着眼睛,伸手又甩了一巴掌,打的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孩子哪来的我问你,这个野种是哪来的
妹妹眼中立刻泛起了泪花,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它,它是你的外孙啊！
我没有这种来路不明的孙子！
妈妈哭腔着道,扶着爸爸的胳膊才勉强站稳。
我们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你,整天把你当公主一样养大,你居然背着我们跟野男人把肚子都搞大了！
说！
她拽着妹妹的头发,扇她的脸,那个野男人是谁这个贱种的爸爸是谁啊
声音太大,有不少旁边的路人都停了下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爸爸脸色难看地拉住妈妈,行了,回家再收拾她！先回家！
妹妹以为一直没有说话的爸爸是向着她的,一回家就对着爸爸哭着撒娇。
爸,你看妈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18.
可下一刻,爸爸抽出腰间的皮带就往她身上狠狠抽去。
打死你最好,打死你算了！
老子花钱供着你吃喝拉撒,是让你好好上学,不是让你在外面鬼混！
现在你怀了这个贱种,打你两下你还有脸怪你妈
老子给你脸了是吧啊
妈妈在一旁怒声道,说,那个野男人是谁！
不说,我不说。妹妹哭着缩在地上,死死地捂着肚子。
爸爸气笑了,好,好,好得很！
那老子今天就把你和你这个贱种一起打死！
妹妹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爸爸妈妈对她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
她娇气惯了,根本受不住这样的折磨。
没两下,她就哭喊着求饶。
爸爸,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
我再也不敢了妈妈,妈妈。
她满头是血地爬过去抱妈妈的腿,哭着道,妈妈,我真的错了呜呜呜。
到底是爸爸妈妈疼爱十多年的孩子。
看见妹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妈妈终究还是心软了。
她冷声问道,我只最后问你一句话,这个野种是谁的
妹妹这下再也不敢隐瞒嘴硬了。
她抽噎地说了一个名字。
那是一个有钱的已婚男人。
爸爸妈妈到底是爱妹妹的。
他们亲自带着妹妹找到了那家人门上去,逼着那个男人给个说法。
男人的妻子也在。
正巧的是,妻子也怀孕了。
爸爸妈妈去时,男人正在给妻子肚子里的宝宝念童话书。
19.
妹妹的出现,给了男人妻子不小的刺激。
男人慌乱地扶着她的身体,哄着她不要动气。
转头却满脸厌恶地说,你们是从哪来的垃圾,从我家里滚出去！
妹妹看着这一幕,突然红了眼睛,直接发了疯。
大声骂着他负心汉王八蛋！
妹妹冲上去就要捶打他,可还没挨上,就被男人毫不犹豫一脚踹了出去。
妹妹脊背撞在了柱子上,摔下身去,腿下的鲜血流了一地。
妈妈看见这一幕,顿时扑了过去,哭嚎道,天呐,杀人了！杀人了！
虎毒不食子啊！这可是你的亲生孩子,你竟然杀了它！
她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闹不休。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就要去警察局告你！
妹妹躺在妈妈怀里,满脸是泪地看着男人。
可男人看都没看一眼,重新将掉落的毯子仔细温柔地盖在妻子身上,然后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你去告,你去告啊,我就坐在这里看你能不能告得了我！
他冷笑一声。
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也敢碰瓷到我头上来了！
你们告我之前,我先告你们诬陷造谣,看看咱们到底是谁先进去！
一听这话,妹妹立刻歇斯底里了,什么叫碰瓷,什么叫诬陷
明明我跟着你一起进了房间的,你为什么不认
不是我的我凭什么要认！
20.
男人突然笑了。
我原来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你就是当初跟踪我的那个贱人吧
蠢女人,那点伎俩还想让我中计,你以为你是我老婆啊
他好整以暇地翘起腿,手上还不忘安抚地拉过妻子的手。
那天晚上,你跟踪我进房间之后,门后的保镖就直接打晕了你,把你扔了出去。
我挨都没挨你,谁知道你这野种是哪来的
当初算计我,现在还带着人,上门来栽赃我
男人本就黑沉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一抬手,旁边就来了好几个保镖。
几个杂碎惊了夫人和小主子,好好招呼他们。
说完,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彪形大汉就直接伸手把爸爸妈妈和妹妹拖了出去。
平时在家对我凶神恶煞宛如魔鬼的爸爸妈妈。
此刻在他们手下却毫无半分还手之力。
最后他们被保镖像垃圾一样扔了出去。
爸爸妈妈尚且还有命在,妹妹却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等送到医院时,命保住了,但是孩子没有了。
从手术室出来后,妹妹就像是疯了。
她经常坐在床上,抱着她的洋娃娃,一声一声喊着我的孩子。
21.
他们好像忘记了和黄老板的交易买卖。
可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当黄老板带着人打上门来的时候,爸爸似乎才终于想起来。
可是他们的交易货物已经死了。
苏老弟,你这么做事可不地道啊！
黄老板坐在椅子上,抽着烟,浓重的烟圈直接吐到了爸爸谄媚的脸上。
钱你都收了,现在你告诉我人没了。
五万块,我可是一个子儿都没少的给了你,结果呢东西呢
我现在不仅连个毛影都没看见,你还告诉我说人死了
爸爸赔着笑脸,可是苏怜她真的死…啊。
话还没说完,爸爸就被人用脚踹在了地上。
我不管她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交易可还没结束。
黄老板笑,没了一个货物,你就得再补给我一个货,对吗
妈妈慌乱恐惧地喊,可我们现在从哪给你找新的货！
啪啪！
旁边的手下反手两巴掌就重重扇到了妈妈脸上。
黄老板绿豆小的眼睛眯起,一个女儿死了,可你们不还有个女儿吗
妈妈下意识反抗,不,不行！
怎么,大女儿能卖,小女儿就不能卖了
你们这当父母的还挺善良。
黄老板冷笑一声,抬手就将烟头按在了爸爸头上,不卖也行。
那你们说,用什么来还钱
让我看看,是手,是腿…
他的目光在爸爸妈妈的身上搜寻,漫不经心地开口,还是脚呢
22.
他微微一抬手,便有一个人从身后取出一把刀,朝着爸爸走了过来。
爸爸瞳孔一缩,开始浑身猛烈颤抖。
黄老板笑了笑,要不然手和腿都要吧,我喜欢对称。
话音落下,拿着刀的那个人将刀对准了爸爸的手,爸爸脸上满是惊慌害怕。
不,不要…
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落下。
刀砍下来的一瞬间,爸爸突然大吼道,卖,卖,我卖！
黄老板手一抬。
那个锋利的刀就停在了离爸爸手背一厘米处。
妈妈一下子扑过去抱着劫后余生的爸爸,忍不住哭道,卖,我们卖,你们把人带走吧。
这就是了,交易嘛,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黄老板眯起了眼睛笑,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我很好说话的。
几个彪形大汉顺着妈妈指的房间走过去,毫不犹豫地踹开了门,妹妹被声音吓得摔下了床。
她还没爬起来,怀里的洋娃娃就被人甩了出去。
她立刻扑过去想捡。
可是下一刻就被人狠狠抓住头发向外拖去。
她的手还在空中乱挥,披头散发大喊道,孩子,我的孩子呢！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黄老板看见这一幕,顿时皱了皱眉,怎么这还是个脑子不正常的
苏老弟啊,你说说你家这是什么风水
两个闺女,没一个好的。
他有些嫌弃的上下打量妹妹一眼,算了,好歹没缺胳膊少腿,疯点也行。
那这货我们可就带走了,苏老弟,下次再来啊。
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妹妹哭喊着,求求你们了…
可是换来的不是洋娃娃,而是毫不留情的巴掌。
闭嘴安静点。
缩在地上的爸爸妈妈眼睁睁看着妹妹被拖走,眼中含泪,可浑身哆嗦,却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上前。
23.
爸爸妈妈把我的尸体送到了殡仪馆火化了。
抱着骨灰回到家时,两个人都像是老了几十岁。
把我的骨灰盒放在了桌子上后,他们突然哭了。
哭声比我砍断手那天还要大。
我不知道他们是在哭我,还是在哭妹妹。
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
我甚至在想,奶奶若是会说话,当初死的时候,哭声是不是也会这么大。
没人能给得了我答案。
从那之后,爸爸妈妈好像换了一个人。
开始迷信,开始求神拜佛。
开始四处给慈善机构捐款。
甚至连路过的流浪猫狗,都会专门买猫狗粮放着。
所有人看见他们都会称赞一声,说,那两夫妻是多善良有爱心的人啊。
直到有一天,表面上的平静再次被打破。
黄老板带着人再次找上了门来。
只是这次不同的是,还多了一个妹妹。
妹妹媚眼如丝地靠在黄老板怀里,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呆愣的爸爸妈妈。
妈妈暗含激动地问,心心,你恢复正常了
妹妹没有搭理她,只用手指抚着黄老板的下巴,亲爱的,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报仇的哦～
你不会忘记吧
黄老板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放心吧宝贝,我不会忘记的。
妹妹咯咯咯笑了起来,这才转过了头。
爸爸妈妈,好久不见,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们。
24.
爸爸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皱着眉道,什么礼物
妹妹没接话,笑着看向黄老板。
黄老板也不废话,抬起了手,就有几个大汉直接上前将爸爸妈妈按在了地上。
背后的刀唰的被掏了出来。
锋利冰冷的刀光闪过。
爸爸妈妈还没回过神来,手就已经被砍断了。
他们看着扔在一旁的断手,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腕上刺骨的疼。
啊啊,我的手！
爸爸妈妈尖叫出声,想伸出另一只手抱住,可低头才发现。
原来,自己的两只手都没有了。
妈妈痛的在地上打滚,眼泪糊了满脸。
为,为什么
妹妹笑容满面地看着他们,爸爸妈妈,你们喜欢我的这个礼物吗
妈妈不敢置信地看着妹妹,像是从不认识这个人。
她哭着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是你爸爸妈妈啊！
爸爸妈妈妹妹突然冷笑了一声。
你们不是把我卖了吗
妈妈愣住了。
爸爸额头满是冷汗,他被人按在地上,目眦欲裂,可是在这之前我们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啊！
我们有多虐待你姐姐,就有多宠爱你！
苏心,你都忘了吗！
我为了你砍断了你姐姐的手,我们甚至为了你逼死了你的亲姐姐！
他通红着眼睛,里面满是痛恨和懊悔。
我们对不起你姐姐,但是对得起你！
你有没有良心啊,苏心！
25.
我是没良心,可这都是你们教的啊。
你们不是也卖掉了自己的妈妈,你们忘了吗
妹妹蔻红的指甲抚了抚自己胳膊上被鞭打滴蜡的疤痕,轻笑一声,笑声却满是恨意。
而且,从你们卖掉我开始,你们这辈子就对不起我了！
这是你们欠我的！
她转过身窝回黄老板怀里,黄老板搂住她的腰,毫不避讳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他绿豆似的眼睛眯起,发黄的牙齿笑着,宝贝,这下开心了吗
妹妹发嗲地说,我要是说不够怎么办呀
黄老板大笑一声,那就把他们卖了,卖掉的钱给宝贝买包包！
妹妹眼睛顿时亮起,娇滴滴地凑了过去。
亲爱的,你对我也太好了,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爸爸妈妈听见这话,眼睛瞪的血红,却仍旧无济于事。
他们下意识想嘶吼,可是转眼就被人用抹布堵住了嘴。
他们像当初的妹妹一样,被人拖走了。
又像当初的奶奶一样,死在了地下室。
被人砍断双手,双脚。
挖掉眼睛,舌头。
挖掉全部器官拿去卖钱。
最后残破的身体被扔在了路边。
而妹妹很快就被黄老板喜新厌旧,随手扔给手下打发了。
手下们将她当做了泄欲的玩物。
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已经如同几十岁的妇人一样沧桑。
某一天,她终于受不了了,她想逃。
可是又被抓了回去。
然后当做最便宜的货物卖掉了。
如同当初的爸爸妈妈一样。
26.
我站在虚空满意地看着这一家三口的结局,最后一丝怨恨消散无踪。
这时,黑影的声音又在我耳边疑惑地响起,为了他们,自己也丢了命,值得吗
为了他们不值得,可我不是为了他们。
早在心死的那一刻,黑影找上我的那一刻。
我便从它手里的一本书中,知晓了关于奶奶身前最后的真相。
他们趁着奶奶是哑巴,把生了重病的奶奶打晕卖给了人贩子。
奶奶说不了话,求救不了,只能疯狂比划。
可是却被人砍断了双手,双脚。
奶奶在哭,然后他们就挖了她的眼睛,扔到了路边。
挖掉了身上全部器官拿去卖钱。
连最后的尸体都被扔去喂了狗。
而他们,奶奶的亲儿子亲儿媳,却用着卖了奶奶而来的钱,给妹妹买了奢侈品包。
我想起那个被妹妹天天小心爱护的包,一瞬赤红了双眼,恨到了极致。
所以。
当那个自称阎罗,手拿生死簿的魔鬼找上我,诱惑我付出生命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献祭。
我当年只是扇了妹妹两巴掌,便被爸爸妈妈砍断了一只手。
那,爸爸妈妈不小心将奶奶丢给了人贩子,就去给奶奶陪葬吧。
一报怎么能不还一报。
所谓的后悔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
我要风水轮流转,往他妈死里转。
所有受过的苦,都要一比十,一比百的报应到他们头上。
那样才算是救赎。
我对黑影说,谢谢你,让我亲眼看见了他们的下场。
那抹黑影晃了晃,似在摇头。
我笑道,你答应我的事情已经做到了,那么现在该到我兑现我的承诺了。
黑影沉默了片刻,然后开了口。
这个承诺一有不慎可能就会灵魂俱散,甚至你到了最后,可能连最开始的你都不记得了。
你…再次确定吗
我坚定地点点头,我确定。
那好。
话音落下,一道看不清的白色雾气突然笼罩在我的身上。
那一刻,我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像是一点重量都没有了。
我好像也变成了一团影子。
从此以后,你不再是苏怜。
这时,我又听见黑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的编号是10086。
鬼差10086,很高兴见到你,鬼差10085欢迎你加入地府办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