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女主的第一天,我烧了男主送的白款连衣裙。
系统尖叫:【那是男主最爱!你会被抽血的!】
我反手甩出黑卡:抽我的血先问问血库股东同不同意。
白月光需要换肾时,我笑着推过捐献者资料:三百万,随叫随到。
绑匪让男主二选一那天,我正给绑匪头子转账:五千万,演得像点。
男主终于递来离婚协议:净身出户,否则别想好过。
我直接起诉离婚,向法庭展示他的出轨记录。
看着他净身出户的狼狈模样,我笑着问系统:下一本虐文女主,还救吗
第一章
意识像沉船浮出冰冷的水面,带着宿醉般的钝痛和眩晕。我猛地睁开眼,昨晚加班后自己和闺蜜喝酒吐槽不良上司只记着最后喝到早上~
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不是自己那个破败的出租屋……
刺目的水晶吊灯光线割得视网膜生疼。身下是过分柔软的床垫,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薰和……另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到发齁的香水味。
记忆碎片洪水般冲垮堤坝——
自己穿到一本古早狗血虐文,女主沈念初,标准祭天剧本,被男主陆沉舟虐身虐心,最后凄惨病死,
只为成全他和他的白月光林晚晚感人肺腑的爱情。
而我,一个平平无奇的熬夜猝酒而死打工人,现在成了这个行走的血包、移动的器官库、即将被虐得死去活来的倒霉蛋沈念初。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宿醉般的头痛真实无比。
视线扫过这间奢华到毫无人气的卧室,最终定格在巨大的落地衣帽间里。
一件白色连衣裙被精心陈列在独立展示柜中,柔光打在上面,雪纺材质泛着不真实的珍珠光泽,刺眼得如同一个巨大的嘲讽符号。
林晚晚的同款。
原著里,沈念初因为穿了这条陆沉舟施舍的裙子,
被林晚晚污蔑为东施效颦,惹得陆沉舟勃然大怒,第一次对她动了家法,也开启了女主漫长而黑暗的抽血生涯——因为林晚晚有先天性的脆弱贫血,需要随时补充新鲜血液。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去他妈的虐恋情深,去他妈的替身文学!老娘不干了!
几乎是本能,我赤脚跳下床,一把扯开那展示柜的玻璃门。
指尖触碰到冰凉滑腻的布料,像触碰一条毒蛇。没有半分犹豫,我抓起那条昂贵的裙子,团成一团,大步流星走向卧室角落那个巨大的、装饰作用大于实用的欧式壁炉。壁炉里很干净,只有几根做样子的假木头。
【警告!检测到宿主异常行为!】一个尖锐、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猝然在脑海中炸响,【目标物品:白月光林晚晚同款连衣裙(编号001),为男主陆沉舟重要情感寄托物!损毁将引发男主极度愤怒,
剧情强制惩罚启动——宿主将被强制抽取800cc血液供给林晚晚!重复,损毁将导致强制抽血!】
系统的尖叫像指甲刮过黑板,带着一种冰冷的、程序化的残酷。
抽血强制
我扯了扯嘴角,动作没有丝毫停滞。手指摸到壁炉上方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件,是一个造型繁复的打火机,沉甸甸的,带着陆沉舟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冷冽气息。拇指用力擦过滚轮。
嚓!
幽蓝的火苗猛地蹿起,带着灼人的热浪。我低头,看着手中那团象征着屈辱和痛苦的雪白织物,毫不犹豫地将火苗凑了上去。
昂贵的、极易燃烧的雪纺面料,瞬间被贪婪的火舌舔舐、吞噬。焦糊味混合着香薰的甜腻,迅速在死寂的卧室里弥漫开来。火焰在我手中跳跃,灼热感透过空气传来,明亮的橘红色映在我冰冷的眼底,
像一场沉默的祭奠。烧掉的不是一条裙子,是原主沈念初被钉死的命运,是即将套在我身上的枷锁!
【严重警告!宿主行为严重偏离剧情!惩罚程序即刻加载!生命体征监控中……预计十分钟后,陆宅医疗团队将抵达执行强制抽血!】系统的电子音拔得更高,带着气急败坏的滋滋电流声。
卧室沉重的雕花木门被猛地撞开,管家福伯那张总是刻板严肃的脸此刻写满了惊骇欲绝,眼珠子几乎要从镜片后瞪出来:太…太太!您…您在做什么!那是先生…先生最珍视的……
他的声音在看到我手中那团燃烧的火焰时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年轻女佣更是吓得捂住嘴,浑身发抖。
火焰跳跃着,映照着他们苍白惊恐的脸。空气里弥漫着布料燃烧的焦臭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倒计时:9分45秒…9分40秒…】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最后一点布料化为灰烬,松开手,任由那点残存的火星飘落在地毯上,很快熄灭,只留下一小块难看的焦痕。我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丢掉了一袋垃圾。
珍视我抬眼,看向面无人色的福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一条破裙子,烧了就烧了。陆沉舟要是心疼,让他去找林晚晚再要一条新的。
福伯的嘴唇哆嗦着,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眼神锐利、举止疯狂的女人。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可…可是先生他…还有林小姐那边…这…这怎么交代啊!
【倒计时:8分30秒。医疗团队已从附属楼出发。】系统的声音冰冷地报时。
交代交代个屁。
第二章抽血
我不再理会僵在原地的管家和女佣,径直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那张巴洛克风格的梳妆台前。拉开抽屉,里面凌乱地塞着一些原主几乎不用的化妆品和首饰盒。手指在丝绒衬垫下摸索,很快触碰到一个坚硬冰凉的边角。
抽出来。
一张卡。通体漆黑,边缘镶嵌着极细的铂金线条,在透过窗纱的阳光下折射出内敛而锐利的锋芒。卡面上没有任何银行标识,只有一串凸起的、冰冷神秘的数字,以及右下角一个微小的、缠绕的荆棘花图案——沈家那个早逝的、不被任何人记得的夫人,留给女儿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护身符。原著里,懦弱的沈念初直到死,都没敢动用这张卡里惊人的财富。
现在,它是我的了。
指尖捏着这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卡片,一种奇异的、掌控一切的力量感顺着冰冷的触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楼下隐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推车滚轮的声音,由远及近。
【倒计时:5分钟。医疗团队抵达主卧门口。宿主生命体征稳定,符合强制抽血标准。】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程序化的冷酷得意。
卧室门再次被粗暴地推开,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医生一马当先冲了进来,身后跟着推着不锈钢器械车的护士,眼神冷漠,动作训练有素,
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待处理的物件,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冰冷的金属推车在寂静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上面摆放着一次性采血袋、粗大的针头、止血带、消毒碘伏……所有准备一应俱全,效率高得令人心寒。
为首那个身材高大的医生,胸牌上写着王主任,眼神锐利如鹰隼,没有任何询问和解释,直接对身后一挥手,声音平板无波:按住她。准备采血,800cc。
两个孔武有力的男护工立刻上前,带着橡胶手套的手像铁钳一样朝我的肩膀抓来,动作粗暴熟练。
滚开!我厉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那声音里的冰冷和威势竟让两个护工动作一滞。
趁着他们愣神的零点几秒,我猛地抬手,并非格挡,而是精准地将指间夹着的那张黑卡,如同甩出一张决定生死的王牌,啪地一声,重重拍在王主任推过来的不锈钢器械车台面上!
清脆的撞击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刺耳。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张突兀出现的黑色卡片上。它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与旁边闪着寒光的针头、血袋形成诡异的对比。
王主任的目光触及卡面右下角那个微小的荆棘花图案时,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被针狠狠扎了一下!他脸上的冷漠和职业化的刻板瞬间碎裂,被一种混杂着震惊、难以置信和巨大惶恐的表情取代。他死死盯着那张卡,仿佛那不是一张卡片,而是一条吐信的毒蛇。
王主任,是吧我微微倾身,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清晰地送入他耳中,听说市一院血库最近想更新一批德国进口的离心机和恒温储血设备预算好像卡得很紧
我伸出食指,指尖轻轻点了点那张冰冷坚硬的黑卡表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下都敲在对方紧绷的神经上。巧了,我刚好是你们血库最大的单一捐助人,持有百分之五十一的投票权股权。
王主任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他看着我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从看一个待宰的羔羊,变成了看一个深不可测、手握生杀大权的存在。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抽我的血我直起身,环视着房间里所有僵住的人,目光最后落回面如死灰的王主任脸上,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清晰地说道,先问问血库的股东,同不同意。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只有医疗器械推车上某个电子仪表发出微弱的、规律的滴答声,此刻听来如同丧钟。
王主任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煞白如纸。他猛地抬手,制止了身后下意识还想上前的护工,动作幅度之大,带着一种仓皇的狼狈。他嘴唇哆嗦着,看着那张黑卡,又看看我冰冷锐利的眼睛,巨大的压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沈…沈小姐…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和惊惧,那声太太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了,误会…这是个天大的误会!我们…我们这就走!立刻!马上!他语无伦次,对着身后同样吓傻的团队猛挥手,声音拔高到近乎破音,撤!快撤!都出去!立刻!
一群人如同被赦免的死囚,推着那辆来时气势汹汹的不锈钢推车,仓皇地、跌跌撞撞地退了出去,比来时快了十倍不止。沉重的卧室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发出沉闷的砰一声。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我和惊魂未定的管家、女佣。
福伯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震惊、茫然、恐惧交织在一起,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披着沈念初人皮的怪物。
【强制抽血程序…遭遇…不可抗力…中断…重新评估中…】脑海里的系统电子音断断续续,滋啦作响,仿佛一台老旧的收音机突然信号不良,充满了混乱和卡顿,最后彻底没了声息。
我弯腰,慢条斯理地从冰冷的金属台面上捡起那张黑卡。指尖拂过光滑的卡面,感受着那冰冷坚硬的质感。
很好。
虐文女主的第一课:钞能力,才是真正的免死金牌。
第二章捐肾
时间像被按下了快进键。烧裙事件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后,水面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陆沉舟没有立刻出现,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死寂。系统也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沉默,偶尔冒出的提示音也带着滋滋啦啦的杂音,仿佛接触不良。
但我很清楚,剧情这头巨兽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偏离轨道的猎物。林晚晚的病,就是它最锋利的獠牙。
果然,一个阳光刺眼的下午,我正窝在别墅顶层阳光房的单人沙发里,
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厚厚的全球顶尖医疗资源供应商名录,指尖划过那些能提供特殊服务的机构名字。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却驱不散心底那层算计的寒意。
手机屏幕毫无预兆地亮起,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喂我接起,声音懒洋洋的。
念初…
听筒里传来陆沉舟的声音,低沉,压抑,带着一种刻意营造出的疲惫和沉重,像裹着天鹅绒的钝刀,是我。
哦,有事我翻过一页名录,目光停留在一家瑞士机构的介绍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晚晚…她情况不太好。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表演式的担忧,医生刚下了通知,她的肾功能…衰竭速度加快了,必须尽快…换肾。
他顿了顿,呼吸声变得粗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施加压力的意味,我知道,以前…是晚晚对不起你,我也…亏欠你很多。但现在,她真的…需要帮助。
来了。我无声地冷笑,指尖在光滑的铜版纸上轻轻敲击。经典的道德绑架开场白。
所以呢我打断他冗长的铺垫,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陆沉舟被我噎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是这种反应。他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那点伪装的疲惫被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取代:沈念初!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晚晚她需要肾源!合适的肾源!你…你立刻来中心医院一趟!我们需要谈谈!
命令的口吻,一如既往。仿佛我还是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以随意抽血割肾的沈念初。
中心医院我轻轻合上厚重的名录,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在空旷的阳光房里格外清晰,没空。想谈,一个小时后,半岛酒店顶楼咖啡厅。过时不候。
说完,不等他反应,直接挂断。
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我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城市森林。玻璃上模糊地映出我的影子,眼神平静无波,深处却跳动着冰冷的火焰。林晚晚需要肾源
好啊。我这个恶毒女配,当然要尽心尽力地帮她找。
一个小时后,半岛酒店顶楼咖啡厅。
临窗最好的位置,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天际线。悠扬的钢琴曲流淌在空气中,银质餐具反射着水晶吊灯的光芒,一切都精致奢华得不真实。我慢条斯理地搅动着面前一杯昂贵的瑰夏,目光投向入口。
陆沉舟出现了。他穿着一身高定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面容依旧英俊得无可挑剔,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鸷和焦躁。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昂贵的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但那迫人的气势却让附近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他径直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动作带着惯有的强势。侍者无声地送上柠檬水,被他烦躁地挥手挡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像淬了冰的寒潭,死死地盯着我,试图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恐惧或者旧情。
沈念初,他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到底想怎么样晚晚她等不起!
我放下精致的骨瓷咖啡勺,勺柄轻轻磕在杯碟边缘,发出清脆的叮一声。迎着他不善的目光,我微微一笑,伸手从旁边空着的椅子上拿起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牛皮纸文件袋。
啪。
文件袋被我随意地丢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陆沉舟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文件袋上,眉头紧锁,带着警惕和不解。
肾源我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铺着洁白桌布的桌面上,双手交叠,托着下巴,脸上绽开一个堪称完美的、纯良无害的笑容,声音轻柔得像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礼物,我有啊。
陆沉舟的眼神瞬间凝固,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混杂着一丝狂喜和更深的疑虑:你…你说什么你找到了是谁人在哪里
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伸出食指,指尖轻轻点了点那个牛皮纸文件袋,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健康的粉色光泽。喏,都在里面了。我的笑容加深,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玩味,清晰地吐出几个字,三百万,随叫随到。
陆沉舟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的希冀被一种被愚弄的暴怒取代,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沈念初!你耍我!他猛地伸手,似乎想抓起那个文件袋砸过来。
急什么我气定神闲地收回手,端起咖啡杯,优雅地抿了一口,目光透过杯沿,带着一丝冰冷的怜悯看着他,陆总家大业大,三百万买个心头好一条命,很贵吗
我放下杯子,杯底与碟子轻碰,
里面是捐献者的全套资料,身体健康,血型配型完全吻合,无任何不良嗜好和遗传病史,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他自愿签署了所有法律文件,只要钱到位,手术室随时可以为他敞开。
我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当然,陆总也可以选择不用。继续大海捞针,或者…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陆沉舟瞬间绷紧的身体,看看林小姐的运气,还能不能撑到下一个奇迹出现
陆沉舟的拳头在桌下猛地攥紧,指节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牛皮纸袋,又猛地抬头看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愤怒、屈辱、权衡、还有一丝被看穿底牌的狼狈。咖啡厅里悠扬的钢琴声仿佛成了刺耳的噪音,周围衣香鬓影的客人也变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在煎熬他的骄傲。终于,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浓重的屈辱和妥协:账号。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灿烂无比,如同终于等到猎物落网的猎人。我从随身的铂金包里抽出另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写着银行账号的卡片,轻轻推到那个牛皮纸文件袋旁边。
陆总爽快。我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咖啡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钱到账,资料立刻生效。祝林小姐…手术顺利。
说完,不再看他那张精彩纷呈的脸,拎起包,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无声,却每一步都踏碎了他那高高在上的傲慢。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我的背影拉得很长。陆沉舟依旧僵坐在原地,像一尊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石像,面前放着那个价值三百万、决定白月光生死的牛皮纸袋,以及一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账号卡片。
第三章绑架二选一
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与暗流涌动中滑过。林晚晚成功换肾的消息,像一滴水落入滚油,短暂地炸开,又迅速被新的算计覆盖。陆沉舟没有再来找我,仿佛那三百万买断了他所有的不甘。系统依旧沉默着,偶尔的杂音提示更像是某种故障。
直到那个预告中的二选一情节,裹挟着秋末的寒意,如期而至。
那天,天空阴沉得如同浸透了浓墨,厚重的铅灰色云层压在城市上空,酝酿着一场迟来的暴雨。我正坐在书房宽大的书桌后,指尖在最新款的超薄笔记本电脑键盘上飞舞,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加密的海外银行转账界面。数字栏里,刚刚输入了一个令人咋舌的金额:50,000,000.00。
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陆沉舟三个字,急促得如同催命符。
我慢悠悠地拿起手机,划开接听,顺手按下了免提键。
沈念初!!
陆沉舟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咆哮,穿透听筒,带着撕裂般的惊恐和滔天怒火,在安静的书房里炸开,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你把晚晚弄到哪里去了!还有你自己!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背景音一片混乱,隐约有警笛的呜咽和嘈杂的人声。
我慵懒地靠在宽大的真皮椅背里,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敲下笔记本电脑上的回车键。
【滴!转账成功!金额:50,000,000.00元。收款方:张强(海外匿名账户)。】
屏幕上跳出绿色的确认提示框。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陆沉舟的咆哮被另一个粗嘎、凶狠、带着明显变声器痕迹的陌生男音粗暴打断,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着耳膜:陆沉舟!闭上你的狗嘴!你老婆和你的心肝宝贝都在老子手上!想听她们的声音
短暂的电流噪音后,林晚晚那标志性的、带着哭腔的柔弱啜泣声传来,断断续续,充满了恐惧:沉舟…救我…沉舟…我好怕…他们…他们好凶…
紧接着,是另一个女人惊恐的尖叫,声音刻意拔高,带着哭喊:沉舟!沉舟救救我!我不想死!快救我啊!——那是我高价请来的顶级声优,模仿着沈念初的声音,惟妙惟肖。
陆沉舟的呼吸声在电话那头陡然变得粗重而混乱,像破旧的风箱。
绑匪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残忍的戏谑:听到了陆大总裁,老子耐心有限!城南,废弃的化工厂,只准你一个人来!带上五千万现金,旧钞,不连号!给你一个小时!晚一分钟,或者让老子看到一只多余的苍蝇…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嘿嘿,老子就剁掉你心肝宝贝的一根手指头!至于选哪个来剁…就看你带的钱,够不够买两条命了!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和电话被挂断的忙音交织在一起,在书房里回荡。
我面无表情地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光滑的镜面映出我唇角一丝冰冷的弧度。
好戏,开场了。
废弃的化工厂如同一个巨大的钢铁坟墓,矗立在城市边缘的荒芜之中。锈迹斑斑的管道扭曲盘绕,破碎的玻璃窗像空洞的眼窝,在铅灰色的天幕下透着死气。凛冽的风穿过废墟的缝隙,发出呜呜的鬼泣声。
陆沉舟一个人,提着一个沉重的黑色大号旅行袋,深灰色高定西装的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泄露出他内心的焦灼与惊涛骇浪。他一步步踏入这片钢铁废墟的中心,脚步踩在碎石和碎玻璃上,发出咯吱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
工厂中央的空地上,两个女人被绑在生锈的钢管柱子上,相隔十几米远。左边是林晚晚,她脸色惨白如纸,精心打理的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昂贵的连衣裙沾满了灰尘和油污,身体筛糠般抖动着,泪水糊了满脸,眼神里充满了真实的恐惧——她不知道这是局,她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右边是沈念初,同样被绑着,低垂着头,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她单薄的身体也在瑟瑟发抖,发出压抑的呜咽。
几个穿着黑色作训服、戴着狰狞鬼面具的彪形大汉持枪围在四周,眼神凶狠。为首的绑匪头子身材格外魁梧,脸上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看到陆沉舟出现,发出一声怪笑:哟!陆大总裁,还挺准时!钱呢
陆沉舟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在两个被绑的女人身上飞快地扫视着,最终定格在林晚晚那张梨花带雨、写满恐惧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痛楚。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绑匪头子,将沉重的旅行袋砰地一声扔在满是灰尘的地上,袋口散开,露出里面一沓沓崭新的、散发着油墨味的钞票。
五千万,一分不少。陆沉舟的声音嘶哑,极力维持着镇定,放人。
绑匪头子使了个眼色,一个小弟立刻上前,粗略地翻看了一下袋子里成捆的钞票,然后对着头子点了点头。
钱,老子收下了。绑匪头子满意地掂了掂匕首,锋利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冷光。他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在两个女人身上来回逡巡,最后停在瑟瑟发抖的林晚晚身上,故意拉长了语调,带着残忍的戏谑,不过嘛…陆总,游戏规则,老子得再提醒你一次。钱,只够买一条命。现在,选吧!是你那娇滴滴的白月光呢还是你这位…嗯…不怎么受待见的原配夫人他手中的匕首随意地指向沈念初,又缓缓移向林晚晚,刀尖几乎要碰到她惨白的脸颊。
林晚晚吓得尖叫一声,猛地闭上眼睛,泪水汹涌而出:沉舟!沉舟救我!我不想死!你答应过我妈妈会照顾我的!沉舟!!
沈念初也猛地抬起头,长发散开,露出那张我无比熟悉、此刻却写满惊惶的脸(替身演员的表演确实值回票价),她凄厉地哭喊:陆沉舟!我是你老婆!你救我!快救我啊!你这个混蛋!
两种声音,如同两把淬毒的锥子,狠狠扎向陆沉舟。
时间仿佛凝固了。风卷起地上的沙尘,迷了人眼。
陆沉舟站在原地,身体绷得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林晚晚那张充满绝望和依赖的脸上,那眼神里翻涌着太多东西:痛苦、挣扎、愧疚、还有深入骨髓的爱怜。而对沈念初那边,他甚至吝啬于再多看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他终于动了。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猛地抬手,食指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沉重的负罪感,直直地指向那个哭得几乎晕厥的林晚晚。
她!
一个字,嘶哑地、艰难地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像破旧风箱最后的呜咽,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废墟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残忍,放了她!
被指着的林晚晚像是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劫后余生地瘫软下去,只剩下低低的呜咽。而被无情舍弃的沈念初,则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绝望和心死,随即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陆沉舟——!!!
那声音里的怨恨和痛苦,穿透云霄。
绑匪头子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咧开了一个满意的弧度,他挥了挥手:行!陆总重情重义!兄弟们,放人!
两个绑匪立刻上前,粗暴地割开了林晚晚身上的绳索。
林晚晚如同惊弓之鸟,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向陆沉舟,一头扎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腰,放声大哭,身体抖得不成样子。
陆沉舟下意识地接住她,手臂僵硬地环住她的肩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飘向那个依旧被绑在柱子上、如同被整个世界遗弃的沈念初。她低着头,长发再次垂落,遮住了脸,只剩下肩膀无声的、剧烈的耸动,仿佛灵魂已经在那一声尖叫后彻底碎裂。
陆总,后会有期!绑匪头子怪笑一声,提起装钱的袋子,对着手下打了个呼哨。一群人训练有素地迅速退向工厂深处错综复杂的管道阴影中,眨眼间消失不见。
空旷的废墟里,只剩下紧紧相拥的陆沉舟和林晚晚,以及不远处,那个被遗弃在冰冷钢柱上、如同破碎玩偶般的沈念初。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绑匪头子转身隐入阴影的瞬间,他极其隐蔽地朝我这个方向——一个隐藏在巨大生锈反应罐顶端的绝佳观察位——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我举着高倍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他面具下眼睛一闪而过的笑意,以及那无声的口型:老板,演得还行
我放下望远镜,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一条早已编辑好的信息发了出去:【尾款已付。演得不错,奥斯卡欠你们一座小金人。】
做完这一切,我最后看了一眼废墟中心那场令人作呕的英雄救美戏码。陆沉舟正小心翼翼地抱着林晚晚,低声安慰,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而那个沈念初的替身,依旧被遗忘在角落,扮演着彻底的悲剧。
够了。所有的戏份,都演完了。该收网了。
我悄无声息地从反应罐后方早已架设好的简易梯子滑下,身影迅速没入废墟外围更浓重的阴影里,如同从未出现过。身后,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那对璧人劫后余生的低语。
第四章离婚
陆沉舟递来那份离婚协议时,没有询问我如何从绑匪手中逃出来的,
窗外正下着初冬的第一场雪。细小的雪花无声地飘落,给这座冰冷的城市覆上一层虚伪的纯白。
他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姿态依旧是掌控一切的帝王,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以及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施舍般的轻松。他将一份装帧精美的文件推过光洁的茶几桌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签了它。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像窗外的冰雪,念初,我们之间…早就该结束了。晚晚的身体需要静养,我不想她再因为过去的事情受到任何刺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平静无波的脸,似乎在评估我的反应,然后才缓缓说出他早已准备好的、最致命的条件:作为补偿,我会给你一笔足够你安稳度日的钱。但条件是,你必须净身出户。陆家的一切,包括你名下那点可怜的、由我母亲‘施舍’给你的股份,都与你再无瓜葛。他的话语里带着刻骨的轻蔑,签了字,拿钱走人,别想着纠缠不清,否则…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射出毫不掩饰的威胁寒光,一字一顿,清晰地敲打在我的神经上:你、绝、对、不、会、好、过。
净身出户否则别想好过
我看着那份标题刺眼的《离婚协议书》,又抬眼看向眼前这个英俊、冷酷、自以为是到了极点的男人。他以为他还是那个可以随意主宰我命运的陆沉舟他以为他递过来的是一份恩赐他以为他还能像过去一样,用一句威胁就让我瑟瑟发抖
真是…可笑。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杂着巨大的荒谬感从心底升起,但我脸上却缓缓绽开一个无比清晰的、带着极致嘲讽的笑容。那笑容越来越大,最终化作一声毫不掩饰的轻笑,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呵…我笑着,甚至抬手轻轻鼓了两下掌,清脆的掌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陆沉舟,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演你的情深义重和霸道总裁
陆沉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神变得危险:沈念初,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看都没看,双手捏住边缘。
嘶啦——!
清脆的纸张撕裂声响起。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我无比从容地将那份凝聚着他恩赐和威胁的协议,从中间一分为二,再撕成四份…动作优雅而决绝,像在撕碎一张废纸。洁白的纸片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
你!陆沉舟猛地站起身,额角青筋暴跳,怒火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沈念初!你找死!
我随手将最后一点纸屑丢开,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眸,迎上他喷火的目光,声音平静得如同冰封的湖面:陆沉舟,收起你那套。想离婚我微微歪头,笑容冰冷刺骨,法庭见。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净身出户。
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俊脸,转身走向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他失控的咆哮。
走到书桌前,我拿起那个早已准备好的、印着金色天平徽章的信封。里面装着厚厚一叠材料,以及一张法院传票的副本——起诉离婚,并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财产,同时申请冻结对方名下所有资产。
而最核心的证据,静静地躺在书桌最下方的加密抽屉里: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U盘。
第五章起诉你
法庭肃穆,空气仿佛都凝固着沉重的铅块。巨大的国徽高悬,散发着无声的威严。深色的木质结构,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一排排旁听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审判席下对峙的双方。
陆沉舟坐在被告席上,依旧是一身高定西装,背脊挺得笔直,脸上带着惯有的倨傲和一丝被冒犯的薄怒。他身旁的律师团队西装革履,神情肃穆,带着一种精英式的、志在必得的冷漠。他偶尔瞥向原告席——我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警告,仿佛在说: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我的代理律师,一位以犀利和不按常理出牌著称的业内顶尖女律师,姓姜。她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从容。她站起身,向审判长微微颔首,声音清晰而沉稳:审判长,各位陪审员。鉴于被告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存在严重的、长期的、情节恶劣的婚内出轨行为,我的当事人,沈念初女士,请求当庭展示关键证据,以证明被告的行为对婚姻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害,并严重侵害了我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我方坚持要求,按照相关法律,在财产分割中,过错方应承担主要责任,甚至…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四个字,被她清晰地、有力地吐出,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陆沉舟的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冷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身边的律师立刻站起身反驳:反对!原告律师这是在毫无根据地进行污蔑!我的当事人陆沉舟先生品行端正,从未有过任何有违婚姻忠诚的行为!原告方必须立刻拿出切实证据,否则就是恶意诽谤,我方将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审判长敲了敲法槌:肃静!原告方,请出示证据。
姜律师微微一笑,那笑容带着冰冷的锋芒。她拿起一个小小的遥控器,对着法庭侧面巨大的液晶显示屏轻轻一按。
嗡——
屏幕亮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一段视频开始播放。背景是陆沉舟名下那套知名的、用来金屋藏娇的滨江大平层公寓。画面里,穿着真丝睡袍的林晚晚像藤蔓一样缠在陆沉舟身上,陆沉舟低头吻着她的额头,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林晚晚的声音娇嗲无比:沉舟…你什么时候才能和那个黄脸婆离婚啊人家等得心都痛了…
第二段,是在一家顶级私人医院的VIP病房。林晚晚刚做完换肾手术不久,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陆沉舟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汤。林晚晚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声音虚弱却带着撒娇:沉舟…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没有你,我早就死了…你对我这么好,姐姐她…不会生气吧
陆沉舟放下汤碗,握住她的手,语气斩钉截铁:别管她。你才是最重要的。
第三段,第四段……画面不断切换,场景从公寓、医院、到豪华酒店套房、甚至还有陆沉舟的办公室!时间跨度长达两年多!每一段视频都无比清晰,录音质量极佳,将陆沉舟的温柔、承诺、对黄脸婆(我)的鄙夷不屑,以及林晚晚的矫揉造作、茶言茶语,展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林晚晚那句带着恶毒快意的她活该!占着陆太太的位置那么久,早该滚蛋了!,像淬毒的针,扎进每一个听者的耳中。
旁听席上死寂一片,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嗡嗡的议论声。闪光灯开始疯狂闪烁,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陆沉舟脸上的倨傲和冷笑,在看到第一段视频时就彻底僵住了。随着画面一帧帧播放,他脸上的血色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变得惨白如纸。他放在桌上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他猛地扭头看向我,那双曾经深邃迷人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难以置信、被彻底扒光的震骇、以及一种灭顶的、噬骨的恐惧!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那个被他视为蝼蚁、可以随意践踏的沈念初!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失声低吼,声音嘶哑破碎,猛地要站起来,却被身边的律师死死按住。
肃静!被告请控制情绪!审判长厉声呵斥,法槌重重敲下。
屏幕上,最后一段视频定格。那是废弃化工厂绑架案的后续彩蛋。画面显示的是林晚晚在公寓里,对着电话另一端的人(声音经过处理)抱怨,语气充满了得意和怨毒:…放心!沉舟当然选了我!他怎么可能选那个贱人你是没看到当时沈念初那个贱人绝望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哈…沉舟抱着我离开的时候,我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那贱人像条死狗一样被绑在那里,真是活该!她活该!占着陆太太的位置那么久,早该滚蛋了!这次没弄死她算她走运,下次…
够了!陆沉舟终于彻底失控,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双眼赤红,猛地挣脱律师的手,狠狠一拳砸在被告席的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林晚晚那张因恶毒而扭曲的脸,又猛地转向我,眼神里翻涌着滔天的恨意、被愚弄的狂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崩塌般的绝望。沈念初!你这个毒妇!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圈套!你陷害我!你陷害晚晚!
姜律师冷冷地开口,声音如同冰珠落地:审判长,各位陪审员。视频的真实性和合法性已由我方提交的技术鉴定报告予以确认。这些证据充分证明了被告陆沉舟先生长期、持续、恶意地违背夫妻忠实义务,与第三者林晚晚女士保持不正当关系,并在情感和物质上对第三者进行了远超夫妻情分的巨额投入(包括但不限于三百万肾源费用、滨江公寓、奢侈品等)。其行为严重伤害了我的当事人沈念初女士,是导致婚姻破裂的绝对过错方。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状若癫狂的陆沉舟,最后看向审判长,清晰有力地落下最后的重锤:因此,我方坚持诉讼请求:判决离婚,并依据《婚姻法》及相关司法解释关于照顾无过错方的原则,请求法庭判令过错方陆沉舟——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四个字,如同最终的审判,在肃穆的法庭上空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的终结力量。
陆沉舟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这四个字彻底抽干了所有力气,脸色灰败如死人。他死死地盯着原告席上始终平静淡漠的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燃烧着地狱般的火焰。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咆哮,想咒骂,想否认一切,但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绝望的嘶声。
最终判决的法槌落下,声音清脆而冰冷,如同命运最终的盖章认证。
经审理查明,被告陆沉舟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与他人长期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情节严重,系导致夫妻感情破裂的主要过错方……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三十二条、第三十九条及相关司法解释之规定……现判决如下:一、准予原告沈念初与被告陆沉舟离婚。二、夫妻共同财产分割:鉴于被告系主要过错方,原告沈念初获得全部夫妻共同财产,包括但不限于双方名下所有不动产、动产、股权、证券、银行存款……被告陆沉舟,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四个字,被审判长清晰地、毫无感情地宣读出来。
旁听席瞬间哗然!闪光灯再次亮成一片!
陆沉舟僵在原地,像一尊瞬间被风化的石雕。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一种死寂的灰白。他挺直的背脊佝偻下去,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已经被那冰冷的判决词彻底击碎、抽离。那份引以为傲的、掌控一切的帝王姿态,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被剥光了所有华服、赤裸裸暴露在世人眼前的失败者,狼狈不堪。
他身旁的精英律师团队,此刻也个个面如死灰,颓然地收拾着文件,避开了所有投向他们的目光。
我站起身,冬日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法院玻璃窗,斜斜地照射进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光影。那光有些刺眼,我下意识地微微眯起了眼。
走出法院那扇沉重庄严的大门,清冽而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肺腑。台阶下,早已被闻风而动的记者围得水泄不通,长枪短炮和无数话筒如同丛林般伸了过来,嘈杂的提问声浪瞬间将我淹没。
沈女士!请问您对胜诉有什么感想
沈女士!陆沉舟净身出户,您是否觉得大快人心
沈女士,传闻您掌握了大量陆沉舟的不利证据,是否属实
沈女士,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会考虑重新开始新的感情吗
镁光灯疯狂闪烁,几乎让人睁不开眼。无数急切的面孔挤在面前,声音交织成一片嗡嗡的噪音。
我停下脚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身后是象征着法律与公正的庄严建筑,面前是喧嚣浮华的名利场和猎奇的视线。寒风卷起我大衣的衣角,吹拂着散落的发丝。
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攒动的人群,那些或好奇、或探究、或幸灾乐祸、或带着隐秘恶意的眼神。最终,我的视线仿佛穿透了这片喧嚣,落在了某个虚无的点上。
第六章结局
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我只是微微仰起脸,感受着那冬日阳光带来的、微弱的暖意。然后,在无数镜头和目光的聚焦下,唇角缓缓地、缓缓地向上弯起。
一个无声的、却仿佛能融化这世间所有寒冰的笑容,在脸上彻底绽放开来。那笑容里,没有大仇得报的狂喜,没有炫耀胜利的得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近乎辽阔的平静,和一种挣脱了沉重枷锁、终于能自由呼吸的释然。
阳光落在眼底,有些刺目,甚至逼出了眼角一丝生理性的湿润。但那笑容,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亮。
就在这时,脑海里沉寂了许久的系统,那熟悉的电子音毫无预兆地、带着一丝诡异的卡顿和试探性的语调响起:
【滴!检测到宿主成功扭转虐文女主核心命运线!达成完美反杀成就!世界线收束完成度100%!】
【新手任务虐文女主自救指南…判定为…超…额…完…成…滋滋…】
【能量补充…滋滋…充足…权限升级中…】
【请问宿主…滋滋…需要…为您…自动筛选…下一本…虐文女主…穿…越…任…务…吗】
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接触不良的老旧收音机,最后那几个字穿越任务吗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下一本虐文女主
脸上的笑容尚未褪去,甚至因为脑海中这突兀的电子音而加深了几分。我微微偏了偏头,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有趣的提议,眼底却掠过一丝冰冷的、玩味的锋芒。红唇轻启,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对着虚空,也对着那个似乎终于恢复运转的系统,清晰而缓慢地问道:
还救吗
寒风卷过法院门前空旷的广场,带着初雪的凛冽气息。远处城市的喧嚣模糊成一片背景音。
无人回答。
只有我唇边那抹笑意,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