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帮丈夫还高利贷,我打工做保姆,愿意和丈夫住在地下室吃苦。
可没想到有一天,我的丈夫和别墅的女主人厮混在了一起。
我死在了丈夫制造的车祸中,被他分尸放进了地下室的酒坛里,从此我的灵魂徘徊在冰冷的地下室。
一
我重重地倒在血泊之中,眼里带着不甘地看着林力下了车。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相濡以沫的丈夫竟然想杀了我。
我的全身上下都是刺骨的疼痛,五脏六腑都要破裂了。
我用微弱的声音喊着：救命,救命啊……
周边都是荒郊野外,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人会来救我,而林力是我最后的一个希望,我希望他念在我们夫妻感情,网开一面。
我才二十五岁,我还不想死。
林力狠戾地笑了,他狠狠用力地踩住了我的手,这一下也重重地碾碎了我最后的希望。
他狠狠地说：何琴,你放心去死吧。
为……为什么要杀我我含着泪问道。
因为你是障碍。林力狠心又无情地说。
终于,我死在了一场丈夫设计的交通意外中。林力在乡下就是一个屠夫,每天的工作就是把整猪分割,他的刀工熟练,分割我的尸体毫不费力。
他把我的尸体打包成几个麻袋,放在了地下室的酒窖里,就这样我的肉体变得支离破碎,灵魂虽然千疮百孔但还是完整的。
他虚情假意地和这幢别墅的男主人哭诉,妻子就这么抛下他,离开了。
他演了一出好戏,男主人信以为真地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我不甘心,很不甘心。
这座别墅的男主人何潮时是拥有一个连锁酒店的老板,他有一个妻子叫姚岚,三十来岁,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保持的很好,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她的日常不是美容护肤便是和各种圈子里的贵妇喝下午茶和参加各种名媛的派对。
姚岚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好不容易挤出了两滴眼泪,说：黄琴这段日子把家里打扫的井井有条,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么好的保姆了。
何潮时闻言,也叹了口气说：黄琴确实是个这个家的好帮手,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无故离开。
这个家中,只有何潮时是个好人,他对待我并未有主仆的区分。想起林力在外赌博欠下债务的时候,我恳求何潮时借钱,他得知我的困难,毫不犹豫地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一想起他的帮忙,我忽然觉得自己没能让何潮时知道他的妻子和我的丈夫做的肮脏事情是不公平的。
姚岚说：是啊,因此我们是不是多给点林力一点工钱,毕竟我们早就把黄琴看成我们的家人了。
何潮时同意了姚岚的想法,准备把我剩下的工资翻倍后给林力,我想尖声大叫,阻止他们的行为。
不,我已经死了,而我余下的工资怎么能再交给那个禽兽！
姚岚钻入丈夫何潮时的怀里,连连夸自己的丈夫心善,是个大好人。
而何潮时想了想又说：姚岚不在了,你要再请一位住家保姆吗毕竟这个家还需要人来打扫的。
看到姚岚的神色变动,我知道她不会再请一个住家保姆,这会阻止她和林力偷情,不出我的所料,姚岚果然说：不要了,家里其实也没什么事,让之前的张嫂每天固定的时间来家里打扫一下就可以了。
那林力呢
他……
他要从地下室搬走吗何潮时问道。
也对,我这个住家保姆都不见了,而我的丈夫林力又有什么理由住在这个家中呢,我心中在破口大骂,让他流落街头吧,让他被高利贷追杀吧,这个杀人凶手！
可姚岚却说：唉,这时候,不好赶林力离开,他的妻子刚刚不见了,就这么赶他走显得我们不通情理。而且这段时间他都是我的司机,有时候应酬晚了,有个值得信任的司机也很重要。
何潮时犹豫了几秒说：也是,但是他一个男人住在别墅不合适吧。
老公,你什么意思你还不相信我吗
姚岚撒娇地说：你难道认为我会喜欢上一个司机。
何潮时宠溺地看着妻子说：是,是我多想了。
不,何潮时不要相信你的妻子,不要答应你的妻子。
她早晚和林力骗光你的所有钱,她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跟林力早就偷偷复制了你公司很多文件和印章。
二
林力和姚岚的关系差不多持续了2个月。
那次,我被姚岚支开去宠物店给他们家的大金毛美容洗澡,还被安排顺便去超市买一些日常用品和食品。我当时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有联系,便照着姚岚的吩咐出了门,没想到走到一半就接到了何潮时的电话,让我回家去他的书房找一份文件送到公司。
我在电话中告诉了他,太太让我去宠物店的事情。他让我先把狗带回家,等送完文件再送狗去宠物店美容也不晚。
何潮时口吻焦急,我连忙赶回了别墅,打开别墅门后,别墅安静的有点不同寻常,我想姚岚应该出门见她的那些贵妇朋友了,我直接上了楼去书房找到了何潮时叮嘱要拿的文件。
我匆匆下了楼梯,准备出门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林力。
这短短一个月,林力换了很多工地,一直没找到一份活儿,每天不是躲在地下室睡觉就是酗酒。我总是跟他说,我们是遇到好的主人了,好不容易有了个栖身之处,让他除了出门找工作之外,大多数时候还是不要上楼,只能安安分分地待在地下室。
那一瞬,我想着看看林力起床没,他已经欠了太多赌债,要是再不工作,我恐怕也支撑不住。我下了楼想催他起床,再去工地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一份木工的活。
我沿着阶梯慢慢下楼,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而阶梯旁的地灯影影绰绰。
我听到了男女交织在一块的喘息声,紧接着喘息声越来越分明。
我打开了地下室的灯,引入眼帘的是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
我感到天旋地转,因为其中一个男人是林力而另外一个女人是我的女主人姚岚。
姚岚不知廉耻地惊呼让我出去。
我费尽地爬上阶梯,感到整个人失去了魂魄,这件事该怎么办,我应该告诉这个家的男主人何潮时吗,该告诉他,我的丈夫竟然和他的妻子出了轨吗
我惊慌失措地把何潮时安排我拿的文件放进包里,可刚走到花园里就被林力拽住了手臂。
别走,何琴。
我拼命地拍打着他,大叫他无耻,肮脏。他回击了我一巴掌,让我冷静。
我呆滞地注视着他,他吁了口气说：都是姚岚强迫我的,她说我要是不听她的,就会把我们赶出别墅。
我满眼蓄着泪说：不可能！何总是个好人！
就算她逼你,何总也不会赶我们走的！
林力吁了口气,让我小声一点,他又说：姚岚要和何总离婚了,这幢别墅很快就归姚岚了。
我没有钱还欠高利贷,阿琴你要是也没了工作,我们再被赶出这幢别墅的话,怎么办
想起那些日日夜夜被高利贷追的日子,还好我们躲进了别墅,躲进了这个地下室。催高利贷的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们,也根本没想到我们会出现在这样的大别墅里。
阿琴我发誓,我一定会改邪归正,姚岚只是寂寞了,她怎么会看上我呢,你放心,我一定改,我一定改！
也是,也许是姚岚一时兴起,否则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住在地下室的男人呢
林力当下就在我面前跪了下来,他不断地扇着自己的巴掌,不断地恳求我的原谅,企图让我给他一个机会。
我真是悔不当初,我根本不该相信林力那个禽兽的话,我当时就该下了狠心,就该和林力离了婚,然后迅速从那个别墅搬出来。
我明明可以开始新的人生,可偏偏死在了林力的手上。
如今的我就这么支离破碎地待在了一个酒坛子里。
三
我和林力本来生活在乡下,婆婆去世后,猪肉摊子被大哥拿走,我们没法再经营猪肉摊的生意。这还不够,大嫂以家里不养闲人为理由,把我们扫地出门。原本在家务农的我不得已和林力一起来城市打工。没有文化的我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能出卖自己的体力干一些又脏又累的活儿。林力有一些木工基础,兜兜转转在工地上找到了一份工作。刚开始我和他住在工地的移动板房里,夏天热的要命,冬天刺骨的寒风冻得我们一晚上瑟瑟发抖。
但我觉得只要和林力在一起,总会苦尽甘来的。我为他煮饭为他洗衣,后来,林力在工地染上了不良的恶习,他喜欢和工友们一起打牌,刚开始说是小打小闹,但一下就输了自己的一个月工资。
有一次,他鼻青脸肿地回到家中,我看到他这幅模样又心疼又生气,追问了他许久,他才向我坦白,自己不止在工地赌钱,还去了一个地下赌场,输了不少钱。
他为了还赌场的钱向高利贷借了钱,心里想着这次要回本,但次次都是输。最后利滚利,他已经欠了好几十万。听到这个惊人的数目我惊呆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女人,本想安安分分地度过这一辈子,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欠了这么多外债,而这些钱就算卖了我也无法还不清。
我们已经不能再住在工地了,工头知道了林力在外赌博的事情,怕惹上一身骚,把我们赶出了工地。
我们没有住的地方也再回不了老家,只能在路上四处流浪。我们住不起廉价的旅馆,大部分时间只能打个地铺住在地下通道,或者搭个帐篷住在桥洞下。
后来,我忽然想起在城里我还有一个表哥,在城里做老师。我给他打了个电话,希望得到他的帮助,他得知我和丈夫无家可归,说自己认识一个学生的家长正在找住家保姆,问我愿不愿意做。
就这样我来到了何总家,成为了何总家的住家保姆,何总允许我们住在别墅的地下室,我非常感恩,虽然地下室十分湿冷,其实是一个酒窖,但我们终于有了一个容身之地,我一点也不嫌弃。
但林力却怨声载道地说：这有钱人就是抠,明明楼上那么多的客房,为什么非得让我们住地下室。
我安慰丈夫,有个住的地方就好,不要挑三拣四了。
其实我知道,何总是想要收拾一个顶楼的房间给我和林力住,但姚岚阻止了,她瞥了我一眼后,对自己丈夫说,不喜欢我和丈夫身上的气味。
既然她那么嫌弃我们为什么还要和林力做这样的苟且之事。
难道这就是她要的刺激吗
姚岚脾气不好,因此家里的保姆被她气走了一个又一个,而我为了能和丈夫有个地方住,能吃上热饭,只能忍气吞声。姚岚喜欢让我跪在地上为她剪脚趾,后来她干脆让我跪在地上给他们家的狗剪脚趾。
煮的不好吃的菜,她让我通通吃掉。要是我没按照她的要求,她就让我吃狗粮。
她总是用恶毒的语言谩骂我,后来她又说：黄琴你的丈夫一直躲在地下室,他不要工作吗
他会找到工作的。
他是欠了很多钱吧。
我猛地抬头看她,她笑着说：我可以帮你们的,还能让你们走出地下室,住在楼上。只要你帮我一件事。
我不解地看着她,她凑在我的耳边说：去勾引我的丈夫吧。
听到姚岚说的话,我拼命磕头说：太太,我一直尊敬您和先生,如果我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您就惩罚我吧。我真的很感谢您的大恩大德,让我和林力有了个地方可以遮风挡雨。
姚岚大笑了起来说：何琴,我只是开玩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沉默了下来,姚岚又意味深长地说：你的丈夫比你有意思多了,他比你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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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又过了一段时间,姚岚忽然告诉我可以给林力一份工作,原来她是让林力做她的司机,林力穿上了西装西裤,梳了个大背头,打扮了一下确实精神多了。我心想姚岚虽然脾气差,但心眼不坏。林力做了司机后,也有了点小钱,理应感到生活有了好转,但他和我住在地下室的时候,怨言却越来越大了。
他本身就有些仇富,如今更是愤懑不平地骂骂咧咧。
他抱怨自己为什么只能住在地下室,而何潮时这样的大老板却能拥有好几幢这样的别墅。
抱怨他们凭什么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而我们就要低人一等。
我每次都压低声音让他说话小声一点,要是被男主人和女主人知道了就不好了,可他更加生气了。他说：何琴,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了,看到我们和他同一个屋檐下,何潮时是大老板,是人上人,而我没能让你过上好生活,让你受委屈了吧。
林力含沙射影说的难听刺耳,我求他小声一点,如果不是这家的主人人好,我们就无家可归了。
可他却冷笑说：黄琴,你被洗脑了,我们住在地下室,你还能对这户人家感恩戴德的。我和你不一样,我肯定会改变命运的。
他借着做姚岚司机的闲暇时间又染上了赌博。后来,他干脆不回地下室了,消失了好几天。
姚岚找到我愤愤地打了我一巴掌说：你老公偷了我的金戒指。他人呢
不可能,林力他不会偷东西的。
你说不会就不会啊,那我的戒指呢,你们来到我家的时候,我就反对,你们两个人看起来手脚就不干净。
太太,您让我打个电话问问林力,他绝不会偷您的东西的。我拼命恳求道。
呵——姚岚哼了一声,说,怎么你是觉得我冤枉你了吗
不是。我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
姚岚大声叫嚣道：滚,收拾好你的行李,滚出地下室！
太太,我真的没有偷你的戒指！
就在这时,林力来了,他把手中的钻戒交给了姚岚,低着头说：太太,您的戒指掉在了车上。
姚岚瞥了林力一眼,愤恨地哼了一声说：好吧,这次算你运气好。
五
那段时间我一直惶惶不安担心有一天会被姚岚赶出这幢别墅,可后来,姚岚不再找我们麻烦了,林力也有一段时间没去赌了。
他好像更加努力地工作了,姚岚经常外出带着他,也会给他买几套像样的衣服,晚上经常同姚岚到深更半夜才回到别墅。林力有了一种鸡犬升天的感觉,老是说我也得打扮打扮,不能老穿同一套衣服。我心想我不过是这个家的保姆,需要打扮什么。
那段时间,何潮时工作很忙,在新加坡筹备开一家新的酒店,经常去国外出差。而姚岚不甘寂寞,每一晚都喝的酩酊大醉,何潮时回家,她总是在和何潮时吵架。有一天,楼上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我有点担心,偷偷从地下室爬了上来。听到姚岚尖声大叫：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了,何潮时你有点良心,竟然背着我做这样的事情！
你胡说八道什么,姚岚,那是我生意伙伴！
生意伙伴你妈当时就要撮合你们,你说是不是！
姚岚看起来喝了很多酒,一个趔趄没站稳,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等到我要过去接住她已经来不及了,何潮时打了救护车的电话,姚岚被送到医院做了检查,还好只是脑震荡和一些皮外伤,除了换药还得去医院拍片检查。
那段时间,我忙里忙外,姚岚最后让我自己在家忙着务和何总的饮食起居,至于去医药换药之类的事情,她都叫上了林力。
那天,姚岚的伤口痊愈回到家中,她开着音乐在卧室跳舞,而林力也走出了地下室,我提醒他,姚岚不喜欢我们在非工作时间出现在外头。
林力却意味深长地笑了：她会喜欢的。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说：姚岚这娘们有意思,她说要杀了她老公,让我帮忙。
我吓得不行,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别乱说。他却不以为然地说：别怕,何潮时又不在。
六
现在想想,林力是在那时候和何岚搞在了一起吧。
两个人各取所需,是一对狗男女。
可我想着自己陪着林力吃苦,还忤逆了自己的爸爸跟他私奔,我就觉得对不起独自养我长大的爸爸。
不知道爸爸知道我死在异乡是怎样的心情。
而现在的我好似被下了什么魔咒,只能待在这座别墅,其他地方去也去不了,想要去看看爸爸也看不到。
我感到眼窝滚烫,心里已经把眼前的狗男女千刀万剐了也无法实施。就在这时,别墅外响起了门铃的声音,我心想该不会是何潮时突然回来,眼前这对一丝不挂的狗男女连忙穿上了衣服。
姚岚急匆匆地从地下室上来,而我跟着她的步伐,看到了视频电话中的爸爸。
是爸爸,居然是爸爸。
我心头一冷控制不住眼泪。这些年,我很想他,想抱抱他,但如今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林力心虚地把爸爸接了进来,对着姚岚介绍说这位是自己的岳父。
姚岚环着双臂上下打量着我的爸爸,爸爸穿着朴素,但他是镇里的数学老师,一身正气。妈妈去世后,他独自抚养我成人,但我十分叛逆,上了高中后就跟着一些社会上没有上学的人玩在了一起,我那时候经常翘课,打游戏,跟着那些女孩出入网吧。
而我也是在那时候认识了林力,执意要跟他在一起。
后来,我没有上大学,爸爸很难过。他是初中老师,一直指望着我能上大学见大世界,可我没有听他的话,高中毕业后就要和林力结婚。
爸爸希望我复读一年,可我的心思不在学习上,觉得自己考一百遍也上不了大学。我没有妈妈,又没有听爸爸的话,在家待业了一年,最后嫁给了林力。林力的家在一个人烟罕至的小村庄,去最近的小卖部买个饮料都得2公里。
嫁给林力后,我一直没法怀孕,被婆婆嫌弃,被哥哥嫂嫂说闲话。
娶了个什么女人,连一个蛋也不会生！婆婆骂道。
也不会杀猪,说怕血,真是精贵！
后来,婆婆去世,我和林力又被哥嫂赶出家门,我陪着他吃苦受罪,即使住在地下室,我也没放弃希望,觉得我们可以抬起头做人。
只是没想到我的真心换来的却是他的残忍。
我很后悔,好想再抱一抱爸爸,请求他的原谅。
如若能回到高中,我一定好好听他的话,好好读书,考上大学,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嫁给林力这个人渣,也不会委屈地睡在地下室,最后分尸在酒坛里。
爸爸得知我失踪后,苍老了许多,他头上的头发都白了,他低声对着林力问道：林力,我的阿琴到底怎么了她怎么会不见了
爸,我也不知道,我想她一定是生我的气。林力故意低垂着头,装作很难过。
我好想跟爸爸说,爸爸,我就在这里啊。
我就在地下室的酒坛里。
七
爸爸对我失踪的事情带有很多疑惑,他不能理解我的离开,他开始找警察调查我的失踪,他不相信我会人间蒸发。
我看着年迈的父亲为我忙里忙外,心更痛了。
何潮时得知了我爸爸来家里的事情,特意给爸爸安排了酒店,还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但姚岚很不满意丈夫为一个陌生人做的这一切。她不断催促着林力把我爸爸赶走,林力得知爸爸对我的失踪有了怀疑,心头担忧不已。
林力骗姚岚已经把那辆撞我的车销毁了,其实被他抵押给了借贷公司。
我的灵魂终于离开了别墅,还是得跟着林力,我跟着他赶到了借贷公司,希望赎回了那辆车,却被两个打手拦住了。
林力哀求几个大汉自己绝对会还钱,但那辆车不能给他们。
最高的大汉冷森森地笑了,使劲地打了他一拳,他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哀嚎道：那辆车真不是我的。
你偷的
是别人家的。林力说,张爷,您再宽限我一周吧,我……我一定会还钱的。
骗谁啊
为首的张爷用力地踩住了林力的手,露出了凶戾的表情说：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送来的车还不够抵你的本金,现在耍我吗
张爷,我真的错了,我错了,但这辆车真的不能抵押给你。
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车已经不在我这了,被人赎走了……张爷恶狠狠地说,下周再不还钱,你就用这只手换还钱吧。
那辆肇事的车辆怎么不见了
我担心自己的死亡原因无法被证实。我的魂魄紧紧跟着林力,他一路上害怕的不行,匆匆赶回别墅,也不担心何潮时在不在家就直接往楼上姚岚的卧室跑去,他惊恐万分地说：不好了,车不见了。
什么车
撞何琴的那辆车不见了
姚岚旋头看向他,尖锐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早把那辆车销毁了。你真没用,我问你,你到底怎么处理那辆车的！
林力大气不敢喘,只好把那辆车抵押给放高利贷的事情全盘托出,姚岚大惊失色一巴掌打在了林力的脸上,说：林力,你这个废物。我要是被你拖累了,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林力惊慌失措地跌坐在了地上,姚岚又狠狠地踹了林力一脚说：你这个没用的男人,谁让你把那个女人的爸爸带回家的。
我也不知道我岳父会来这里……林力还想解释些什么。
你快把他赶走！
可是……
姚岚打断了他的话说：可是什么我问你,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向何潮时动手。
八
原来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直想要自己的丈夫的命。
当我听到这一切的时候,我的灵魂真想离开林力,找到何潮时。告诉他,他的妻子的所作所为,告诉他赶紧离开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可惜我死了,连灵魂的去处都无法掌控。
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在给林力说她的计划,让林力再次出手杀了何潮时,并告诉他只要杀了何潮时,她和他就永远能在一起了,而林力再也不要住在地下室了,整个别墅都将属于他。
林力被她说了动了心,姚岚又钻进了林力的怀中,细声细语地说：林力,潮时快回家了,你去准备准备吧。
何潮时最近晚上都在应酬,姚岚的计划是让林力接何潮时回家,送到郊外杀了他,依旧对外声称他失踪了。
可林力还在犹豫,姚岚已经变了脸色说：林力,别忘了,你杀了你的妻子。你的手上已经有了一条人命。
你还害怕什么
林力还想辩解些什么,姚岚又说：别说了,杀了他。
林力又蠢又狠根本不知道姚岚利用了他,我跟了他一路,看到了他接到了醉醺醺的何潮时,然后开着车把何潮时送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海边。他费了很大的劲把何潮时推入了海里。
阴森森的夜里,泅雾笼罩,很快,波涛汹涌的海浪刹那间就把何潮时卷入了海里。
眼前的一切触目惊心,让人感到瑟瑟发抖。
我哭着叫着却无人听到,我无法救下何潮时,我知道何潮时也会同我一样成为无家可归的魂魄。
林力迫不及待地回家向姚岚汇报情况,姚岚得知何潮时死了,开心到不行,又是开香槟又是和林力跳舞。
林力还做着他的白日梦,自以为自己成为了这座别墅的主人。
他迫不及待地从地下室搬到了卧室,他穿上了何潮时的高定的西装,戴上了何潮时的名牌手表,可惜的是,那些不符合他身份的东西,放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
我冷冷地看着面前这对狗男女,希望警察赶紧抓到他们,希望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就在他们尽情狂欢之时,别墅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
我听到了一个上楼的声音,一步一步,铿锵有力。姚岚警惕地关了音乐,惊恐万分看着门。
谁,还有谁能在这时候回到别墅呢
九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挨近,姚岚退后了一步,惊恐地说：你……你不是说杀了何潮时呢,这时候还能有别墅的钥匙……
林力不断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是何潮时,我明明把他抛入了大海。
那谁进了别墅
是啊,何潮时明明死了啊。
那么上楼的人是谁。
我的灵魂也紧张地看着卧室门,门用力被推开了。进屋的人正是何潮时,他的脸色死气沉沉,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姚岚吓坏了,但她的反应极其迅速,先下手为强地指向了林力：都是林力！
潮时,这一切都是林力干的。是他！他想要杀了你。
林力万万没想到姚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迫切地解释道：何总,不是我,是太太,太太说她不想让你活的回来。
不,潮时你别相信这个男人的鬼话,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做这件事。我们是夫妻啊！
姚岚慌了神,她极力解释说：潮时,我万万没想到当初我们请个保姆,竟然是引狼入室。这个男人在外头借了高利贷,他不止想杀了你,还想杀了我,想要偷走我们所有的钱。
说不定黄琴根本不是失踪,黄琴也许早就被他杀了！
林力也失去了理智,开始大骂了起来
姚岚,你这个贱人居然把所有责任推的一干二净！明明是你勾引我,说只要我杀了何潮时就能做这幢别墅的主人！
林力你疯了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真以为穿上潮时的衣服就是这幢别墅的主人了！
姚岚,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我看着这对狗男女,在互相推诿,感到了可笑至极。事到如今,林力一不做二不休,拿起一旁的花瓶就朝着何潮时的方向砸了过去。
是,我就是想让你死,我就是想做这幢别墅的主人。那又如何
花瓶砸在了地上,摔成了许多碎片。林力冲过来和何潮时扭打在一块儿,林力面庞狰狞,下了死手恨不得把何潮时给掐死,在一旁的姚琴偷偷举起了放在房间的另一个花瓶摆件,准备往何潮时的头上砸去。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停！
姚岚惊讶地看着门外的老头,而我泪光盈盈地看着爸爸。
是爸爸！
爸爸带来了警察！
身后的几个警察迅速制服了林力和姚岚。林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的爸爸,说：爸,您……您怎么会
爸爸举起了一只录音笔说：这是阿琴死前寄给我的。这里存着你和姚岚谋划杀死何潮时的录音。
没想到黄琴竟然留了一手。林力气得咬牙切齿。
爸爸满眼蓄满了泪说：我真后悔,后悔和阿琴说了狠话,说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我要是早点听到这个录音,也许阿琴就不会死了。
十
爸爸佝偻着背,泣不成声。而我想起那场雨夜,我劝说林力一起离开别墅,我们可以在别处生活。我试图原谅这个背叛我的男人,但他表面上答应我,暗地里却依旧和这个女人厮混在一起。
我开始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我想要收集这个家女主人的罪证。
有一次,我去外头买菜,路过一家电子设备店,鬼使神差地买了一只录音笔,也许那时我已经有了预感,也许我想如果我真的遭遇了不幸,手里还能留下一些证据。
我到别墅,听到地下室里有动静。
他和这个女人口无遮拦地在商量着如何杀掉这个别墅里的男主人。我心如刀割,心想林力还是骗了我,他居然对何潮时起了杀心。
我立刻打开了录音笔,录下了他们的对话。
现在想想,我庆幸自己买了录音笔,而这只录音笔是我留给爸爸最后的东西。爸爸听了录音,知道我的失踪不是偶然,也早就预料到林力想要杀了何潮时,便把录音笔的内容告知了何潮时。何潮时将计就计假装自己已经被海浪冲走。
他十分感谢爸爸救了他,说：如果我早发现他们的计划,何琴就不会死了。
爸爸抹了把眼泪说：不,都怪我,她虽然给我寄了包裹,但我一直没拆,我要是早早原谅她,早些听到录音笔里的话,阿琴就不会死了。
老人家,谢谢你。何潮时说。
爸爸慢吞吞地走向林力,问道：我的阿琴到底在哪里
林力看着爸爸,没有吭声。
爸爸不甘心,他再次问道：阿琴不喜欢黑,她绝不会喜欢住在地下室,但她因为你,愿意陪你吃苦,陪你住在地下室。你还有点良心,请告诉我,她的尸体在哪里。
林力最后开了口：在地下室的酒坛里。
警方终于在酒坛里找到了我支离破碎的尸体,爸爸泪流满面,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别墅。
他打开了录音笔,里头除了录下了林力和姚岚想要杀害何潮时之时说的话,还有我对爸爸说的话：爸爸,对不起,是我不听您的话,选择了一条特别难走的路,到了现在,我不敢乞求你的原谅,只希望您老人家身体健康,女儿想您了。
夜色朦胧,爸爸一人走在荒芜的郊外,马路边只剩下一整排寂寥的路灯拉长了他的影子,他站在一盏坏的路灯下,浑身哆嗦个不停,他躲在黑暗中失声痛哭了起来：阿琴,爸爸也想你了。
黑暗中,爸爸的声音显得沙哑又苍老,倏然间,那盏灭的路灯忽闪忽闪,那微弱的灯光在不断挣扎,最后扩大变得明亮。
爸爸驻足,惊讶地仰头看着那盏忽然亮起的路灯。
我想爸爸一定感受到我对他的想念了。
从前都是爸爸为我照亮未来的路,而我总是不知道珍惜。
今天就让我为爸爸照亮这一段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