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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域城内,魑魅魍魉各路精怪朝拜,鬼域城主苏妙然位于上首紧盯着那一抹身影。
这次待多久她的语气里不自觉透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沈昭眼底划过一丝释然,随即斩钉截铁道:从前我为了一己私情忽视了所应承担的责任,如今我已尝遍苦楚,自然该回来守护我的族人,守护鬼域这一片地图。
话落,他破手指在额心画下神秘又古老的印记,随着双手合十念出咒语,鬼域这片干涩的土地终于迎来了雨霖。
无论老少,皆痛快的在雨中祈舞,更有甚者连忙回家拿瓢装水。
他们口中呼喊着:大祭司庇佑鬼域,我等效忠万死不辞!
时隔一年,他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
这才是他真正需要去维护的,而非那些虚假的情爱。
在他察觉不到的角度,苏妙然好看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唇角勾起一抹笑。
真好,此后我们就能日日相见
她心里想着,喜悦之情几乎快要溢出来。
大祭司回归,族中上下大摆宴席庆贺,沈昭看向身侧的人总觉得哪不太对劲。
苏妙然身穿朱红广袍,墨色长发用一根赤红发带高高束起,看起来像极了人族的新娘子,眼底隐隐约约透着兴奋。
这也不是月圆之夜啊,你该不会又发情了吧他有些不确定的问。
他与苏妙然地位相等乃是鬼域共主,两人自小一块长大互相熟悉无比,每逢月圆之夜作为九尾狐狸的她便会发情,时常穿着暴露在自己面前晃悠,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一开始,他不明所以,族中有经验的老人解答,她是在孔雀开屏寻求伴侣。
他觉得新奇,便同时有询问其它狐族同类的习性,谁知苏妙然自那以后再也不穿红色的衣裳,甚至铲除了屋内的红色珠花。
思绪回笼。
只见她轻轻咳了一声,脸颊泛起不明的红晕,小心翼翼开口:沈昭,咱俩也算青梅竹马,反正你已经不爱那个臭女人,能不能......
能不能考虑我,我不会勉强你的......她委屈巴巴,像极了爱而不得的落寞仙女。
噼啪——
烟花的爆竹声打断了此刻暧昧的氛围,沈昭不知如何面对,只能装作没听见饮下一杯酒,别过头掩饰尴尬。
宴席还没结束,他便假借醉酒提前离开,回去的路上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大祭司宫殿内,他拿起一壶凉水径直张口喝下,伴随着窗外的蝉鸣,片刻后躁动的情绪终于平复。
许久未回来,他四处打量着熟悉的宫殿,手指轻轻擦拭的柜子顶端,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倒像是日日有人来打扫一样。
床边还摆着一株他最喜欢的梨花,房间里的物什都是最时兴的,架子上挂着一件又一件靛蓝色的衣裳。
能对他喜好如此了如指掌的,唯有苏妙然一人。
原本平复的心情,又开始躁动。
耳边开始重复着那一句:青梅竹马......能不能看看我......
他用手捂住耳朵不停的摇头,试图将这些想法赶出去,可越是抗拒越是如潮水般涌入。
吱呀一声,沉重的殿门被人从外推开。
苏妙然猝不及防的从身后搂住他,双手不断用力的缩紧,想要将其融入自己的骨髓生死相依。
沈昭,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你小时候分明说过要娶我的,却移情别恋跑到中原去,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还是不搭理我
她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埋怨,到后来渐渐的心酸委屈,冰凉的眼泪滴落在沈昭的锁骨处。
他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苏妙然,是我对不住你,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我......
剩下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生怕再次伤了面前人的心。
苏妙然不由分说的堵住他的嘴,如狂风暴雨来势汹汹,舌头交替中迅速攻略城池,一点点让他理智沦陷。
唔......不行......他伸手去推。
下一刻,双手被举过头顶死死按住,两人吻难舍难分一步步朝着床榻跌坐下去。
理智与情欲充斥着沈昭的内心,两道陌生的声音来回拉扯。
理智说:推开她。
情欲说:没关系,享受即可。
最终残存的理智战胜了欲望,他将人赶了出去,命人送来了一桶冰冷的凉水,凉意浇灌全身,燥热暂时压制住。
门外,苏妙然失魂落魄的站着,望着灯火照出的身影,眼里满是眷恋与不舍。
这一夜,两人辗转反侧,直至天明依然无法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