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楼下终于安静下来。
我扶着墙慢慢往下走,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住。
念夏刚走到大门口,顾泽言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我猛地一颤,差点摔倒。
他一把扶住我的肩膀,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我咬住嘴唇,可能吹了风,有点冷。
他脱下外套,手指碰到我肩膀时,我浑身一僵。
回到别墅,我蒙上被子,蜷缩在床上。父亲浑身是血的样子和弟弟昏迷不醒的脸在眼前挥之不去。
可更让我恐惧的是,他连孩子都不让我生。
这个念头让我猛地坐起身,赤着脚就往外冲。
我必须离开,现在就走!
刚冲出大门,刺眼的车灯就直直照来。
我僵在原地,一辆汽车正加速朝我冲了过来。
砰!
剧痛席卷全身的瞬间,我隐隐约约看到顾泽言站在二楼窗前。
再醒来时,他握着我的手,神色哀伤,
念夏,你被车撞了。车祸太严重,子宫保不住了......
我木然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一阵恶心。
心电监护仪骤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我又晕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回到大学舞会,顾泽言在追光灯下向我走来,眼里盛满星光。
那时的他很真挚,会为我在宿舍楼下等一整夜,会省下一个月饭钱给我买生日礼物。
父亲知道我们恋爱后,坚决反对,他是棚户区出来的穷小子!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日子
我跪在书房冰冷的地板上,爸,他不一样!他年年拿奖学金,比那些纨绔子弟强百倍!
父亲最终红着眼点了头。
领证那天,顾泽言捧着结婚证的手在发抖,念夏,我会证明你选对了人。
可婚后他渐渐变了。时而温柔似水,时而冷若冰霜。我像走在薄冰上,永远猜不透下一秒是拥抱还是推开。
直到学校有个出国任教的机会,我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
她怎么还不醒顾泽言的声音忽远忽近。我努力想睁开眼,却像被梦困住。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着急,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深爱我的人
。
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从我眼角滑落,有人轻轻拭去了我的泪。
顾总!您何必做到这种地步夫人毕竟是您的结发妻子啊!
顾泽言声音顿时冷却,这是他们苏家欠我的!
当年苏涛强拆我们村,我父母不肯搬走,就被他们的人活活打死。十二岁的我躲在衣柜里,听着父母的惨叫!这些年我寄人篱下的苦,谁来偿还!
可是......夫人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这样最好。他的声音透着刺骨的寒意,我绝不会让苏家肮脏的血脉延续下去。我要让苏家永世不得翻身!
胸口传来阵阵钝痛,我在被子下死死攥紧拳头。
终于,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顾泽言立即走到病床前,脸上写满关切,念夏,感觉好些了吗
见我不说话,他坐到床边,温柔地将我搂入怀中,别难过,没有孩子也不要紧,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