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丑男的觉醒
烬土村的风裹着沙砾,刮过洪二满是老茧的手背。他蹲在霉味刺鼻的火药仓库里,用袖口蹭了蹭生锈的烟花模具,铁锈混着汗渍在粗布衬衫上洇开暗黄的斑。外头传来嬉闹声,三五个婆娘倚在仓库门口,全息屏的冷光把她们的笑脸切得支离破碎。
瞧那蛤蟆嘴,擦模具的样子跟拱食的老母猪似的。
桂花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针,从前她总说洪二手上的火药味像星星落在掌心,如今却跟着新任村长儿子,把镶水钻的高跟鞋碾进他刚扫干净的木屑堆里。
洪二没抬头,指腹摩挲着模具边缘的凹痕。三十八年来,这仓库里的每粒硝石都认得他脸上的褶子
——
左眼角三道疤是十四岁搬火药桶时砸的,右脸颊的酒糟鼻让他在每个月圆夜都像顶着团燃烧的火。村民们说他是
烬土村的晦气星,连辐射兽路过村口都要多喷两口酸液。
暮色浸透窗棂时,洪二在仓库最深处摸到个铁盒。铜锁早锈成疙瘩,他用撬棍砸开的瞬间,羊皮纸特有的霉味混着硝烟味窜进鼻腔。《烟花核爆笔记》几个烫金大字在应急灯的蓝光下忽明忽暗,泛黄纸页上画着星际飞船的剖面图,推进器里填满了类似火药的颗粒。
反烟花法案...
星际联邦...
他粗粝的手指划过字迹,突然想起曾祖父临终前塞给他的玉佩,上头刻着的
烬羽
二字,竟和笔记里的飞船名字一模一样。远处传来全息广告车的轰鸣,新任村长儿子的脸出现在百米高的光屏上,身后是他家新盖的悬浮别墅：旧时代的烟花该进博物馆了,欢迎体验赵氏科技的无人机流星雨
——
洪二猛地站起来,铁盒砸在地上发出闷响。他摸出藏在裤腰的火药打火机,火苗跃起的刹那,光屏里的笑脸突然扭曲成可笑的鬼脸。模具砸向光屏的瞬间,全息投影应声碎裂,玻璃碴子划过他的颧骨,血珠滴在笔记的
核爆
二字上,晕开暗红的花。
桂花！
他对着废墟般的街道大吼,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明天日出前,我要让全宇宙的星星都给老子让路！
寡妇们的惊叫声混着夜枭的嘶鸣,洪二踢开脚边的碎玻璃,月光穿过仓库破洞,在他汗湿的后背刻下一道银灰色的疤。
深夜的仓库里,洪二摊开笔记,用烧红的火钳在墙上刻下第一行字：第一步,绑架那个说烟花是垃圾的科学家。窗外,辐射兽的绿光在远山闪烁,他摸出怀里的玉佩,金属凉意渗进掌心
——
这一次,没人能再把他钉在
丑男人
的耻辱柱上。
当烬土村的晨雾还未散尽时,洪二已经背着塞满火药的帆布包站在村口。他特意换上了压箱底的蓝布衫,尽管领口磨得起毛,却在左胸别了枚黄铜烟花徽章
——
那是曾祖父参加星际烟花大会时得的奖。远处传来悬浮车的轰鸣,他摸了摸腰间鼓起的炸药包,嘴角咧开难看却嚣张的弧度。
等着吧,
他对着泛灰的天空喃喃,今晚过后,你们连我的影子都得仰视。
第二章：绑架天才科学家
暴雨砸在新伊甸研究所的穹顶玻璃上,像无数只急于叩关的手。陆沉把恒温杯往嘴边送时,才发现咖啡早凉透了。全息屏上跳动着无人机集群的光动力模型,第七百三十二次模拟依旧失败,他扯了扯领带,后颈的皮肤被领带夹硌得生疼。
陆教授,该下班了。
助理抱着文件夹站在门口,目光扫过他乱得像爆炸现场的办公桌
——
量子力学专著堆成小山,最顶上还压着半块啃了三天的能量棒。陆沉没吭声,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突然,整栋楼的应急灯骤亮,红色警报声像生锈的锯子割开空气。
警告！地下三层火药库入侵
——
警报只响到一半,就被闷响的爆炸声掐断。陆沉冲出门时,看见楼梯间腾起黄白色的烟雾,带着股奇怪的甜腥味
——
不是常规炸药,倒像...
烟花爆竹的硝烟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腰间突然一紧,被股蛮力拽进安全通道的阴影里。
陆博士,久仰。
说话的人带着浓重的烬土村口音,混着硝烟的热气喷在耳后。陆沉被抵在墙上,鼻尖萦绕着粗布衣裳的霉味和某种辛辣的草木灰气息。借着应急灯的红光,他看见对方蛤蟆嘴咧开的弧度,酒糟鼻上挂着汗珠,正是新闻里那个
烬土村丑八怪
洪二。
你...
你怎么进来的
陆沉的金丝眼镜歪到鼻梁上,看见洪二腰间缠着的土制炸药
——
红布裹着黑褐色颗粒,导火索居然是手工搓的棉线。
用你们看不起的老古董。
洪二晃了晃手里的竹筒,里头漏出些闪着金光的粉末,硝石、硫磺、木炭,再加点老子特制的荧光粉
——
瞧瞧,比你们的激光好看多了。
他突然贴近,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狠劲,帮我做会发光的烟花,不然现在就炸了这破楼,让你跟你那些破模型一起上天。
研究所外,警笛声由远及近。陆沉盯着洪二眼底跳动的火光,突然注意到他攥着炸药的手在发抖
——
不是害怕,是兴奋。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洪二咒骂一声,拽着他往地下车库跑,腰间的炸药蹭过墙角,掉下几颗亮晶晶的碎屑。
往哪跑！
防爆队的探照灯扫过来,洪二突然把陆沉推进旁边的通风管道,自己转身拉开炸药包的引线。蓝白色的火光在他掌心炸开,不是爆炸,而是窜起三尺高的烟花,星芒状的火星噼里啪啦砸向地面,在防爆盾上溅起绚丽的光斑。
这是...
冷焰火
陆沉在管道里愣住了,这老式烟花居然能在释放强光的同时不产生高温,原理和他研究的光动力无人机有惊人的相似性。洪二趁乱钻进管道,浑身湿透的蓝布衫滴着水,却笑得见牙不见眼：老子在仓库鼓捣了十年,专门对付你们这些带护盾的铁王八！
当他们从污水处理厂的排污口爬出来时,天都快亮了。洪二把陆沉推进报废的悬浮车里,摸出块硬邦邦的饼子塞给他：吃,粗粮,养胃。
陆沉捏着饼子上的芝麻,突然看见洪二手腕上的烧伤疤痕
——
新旧交错的纹路,像朵永远不会凋谢的烟花。
为什么选我
他擦了擦眼镜,尽量让声音平稳。
洪二发动车子,引擎发出老式燃油机的轰鸣：因为你在发布会上说,‘烟花是原始人对光的臆想’——
他转头咧嘴一笑,缺了颗牙的缝隙漏进风,老子偏要让你看看,原始人的臆想能照亮整个宇宙。
悬浮车在废土路上颠簸,远处的辐射雾带泛着诡异的绿光。陆沉摸到口袋里的微型定位器,指尖却在按下发送键的瞬间顿住
——
刚才在研究所里,他看见洪二炸药包内侧绣着的小字：烬羽号第三百一十七次试射纪念。那是星际联邦禁止查阅的档案,属于三十年前失踪的传奇烟花飞船。
坐稳了。
洪二突然加速,车轮碾过一具辐射兽的残骸,等你见识了老子的火药库,保管你跪着求我让你当首席设计师。
陆沉望着窗外飞退的枯树,想起全息屏里那些冰冷的光动力模型,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浑身烟火味的丑男人,手里攥着的或许不是炸药,而是一把能劈开黑暗的钥匙。
雨停了,第一颗晨星从云层里探出头来。洪二哼着走调的山歌,从裤兜里摸出颗水果糖丢给陆沉,糖纸在风里展开,露出泛黄的
银河牌
字样
——
那是三十年前的老牌子,早就停产了。
甜吗
洪二问。
陆沉含着糖,舌尖泛起久违的、带着硝烟味的甜。他望着这个把炸药当腰带系的男人,突然想起研究所里那本被他嗤之以鼻的《烟花史》里写过：人类对光的追逐,始于第一簇篝火,终于最后一支烟花。
或许,他错了。
车子拐进群山间的隘口时,陆沉看见半山腰露出一角青瓦
——
那是被联邦卫星标记为
废弃区
的地方。洪二踩下刹车,指着山脚下隐约可见的石屋：瞧着点,那就是老子的火药库
——
比你们研究所的保险库结实十倍,藏着全宇宙最疯的玩意儿。
暮色漫上来时,陆沉被推进石屋。煤油灯亮起的刹那,他瞳孔骤缩
——
整面墙的木架上摆满了陶罐,里头装着色泽各异的粉末：泛着幽蓝荧光的
星辰砂,遇光会噼啪作响的
雷火硝,还有罐子里游走着金色电弧的...
反物质级火药
这是...
赤磷
Core
他踉跄着后退,撞上身后的火药桶,你从哪弄来的星际违禁品！
洪二蹲在地上,用火柴点燃一支自制雪茄,火光映得他眼底的血丝通红：祖传的。曾祖父说,这玩意儿能让烟花飞到银河尽头。
他吐了口烟,烟雾缭绕中,腰间的炸药包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现在,该你干活了,陆博士
——
咱们要做的,可不是普通烟花。
石屋外,辐射兽的低嚎此起彼伏。陆沉盯着洪二手里的《烟花核爆笔记》,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照片
——
年轻的男人站在星际飞船旁,制服上别着和洪二胸前一模一样的黄铜徽章,背景是正在绽放的巨型烟花,照亮了半个宇宙。
他是谁
陆沉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洪二碾灭雪茄,用鞋底蹭了蹭地面：曾祖父,‘烬羽号’的船长。他们说他在三十年前的烟花事故中死了,可笔记里写着
——
他突然抬头,目光灼灼,他是去点燃真正的黎明了。
雷声在远处滚过,像某种远古巨兽的低吟。陆沉摸向口袋里的定位器,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被扯掉了芯片。洪二扔来一副劳保手套,粗声粗气地说：先说好,炸了老子的火药库,你得给我陪葬。
当第一颗夜明珠般的试验烟花在院子里炸开时,陆沉看见洪二仰头大笑的样子
——
丑脸上的每道褶子都盛着光,像被点燃的导火索,噼里啪啦地烧穿了新伊甸的虚假文明。
或许,这个世界需要的,从来不是冷冰冰的光动力无人机,而是一个敢用火药照亮宇宙的疯子。
陆沉戴上手套,指尖触到陶罐里的赤磷
Core。远处,烬土村的方向传来狗吠,烟火的余烬落在洪二的肩头,像撒了把碎星星。
先从哪开始
他听见自己说。
洪二咧嘴一笑,露出缺牙的缝隙：先给老子设计个能砸穿臭氧层的烟花弹
——
要最亮的,亮到让联邦那群龟孙子睁不开眼！
雨声又起,混着石屋里的敲打声,在废土的夜里织出一片灼热的、噼啪作响的光。
第三章：长明花火的诞生
石屋的煤油灯熬干了第三罐柴油时,陆沉终于在全息屏上画出了第一版设计图。赤磷
Core
的反物质波动在屏幕上跳成刺目的红线,洪二叼着的烟卷
吧嗒
掉在图纸上,烫出个焦黑的窟窿
——
那是直径十米的球形装置,外层裹着三百六十片烟花瓣,每片都刻着烬土村的古老星图。
光锚核心...
无人机集群控制系统...
陆沉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但需要至少十吨‘雷火硝’做推进剂,你确定要把祖传的火药全用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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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二用撬棍撬开第两百个陶罐,橙红色的雷火硝倾泻而出,在地上堆成小山：留着给孙子当压岁钱
他抹了把汗,酒糟鼻在火光下泛着油光,再说了
——
他踢了踢墙角的木箱,里头滚出成捆的老式导火索,老子昨儿教瞎子老铳听声辨位,这老东西能凭耳朵把导火索剪到误差不超过半毫米。
消息像长了翅膀的烟花,在烬土村疯传。瘸腿铁匠扛着生锈的锻锤来了,往地上一蹲就开始给烟花瓣打孔；寡妇桂花抱着针线筐闯进来,非要给烟花外壳绣上金丝边；就连总说
烟花误国
的老学究,都颤巍巍捧来半本《天工开物》,里头夹着用辐射兽毛做的书签。
俺们祖上,也是给宫里做烟花的。
老学究的手抖得厉害,却坚持要把祖传的
九连星爆
秘方刻在烟花底部,让那些开悬浮车的龟孙看看,老祖宗的手艺能飞多高。
陆沉看着石屋里乌泱泱的人群,突然想起新伊甸研究所里永远冷清清的走廊。洪二蹲在他旁边卷旱烟,烟灰掉进赤磷
Core
的容器里,竟溅起一串蓝紫色的火花
——
那是暗物质被点燃的征兆。
他们为什么帮你
陆沉低声问。
洪二盯着老铳用耳朵校准的导火索,嘴角扯出难看的笑：因为在这鬼地方,只有老子敢带他们把烟花送上天。
他突然转头,眼里映着石屋横梁上挂着的烟花灯,你以为他们瞧得起我不过是想借着我的丑脸,赌一把祖宗的手艺能不能赢过那些冷冰冰的铁盒子。
试射前夜,洪二独自蹲在仓库屋顶。月光漫过他坑洼的脸颊,落在脚边码得整整齐齐的
永昼花火
组件上
——
那是用辐射兽的骨骼磨成粉,混着寡妇们的银簪子熔成的合金外壳,每一片都刻着
烬
字。远处传来陆沉和老铳的争吵声,关于导火索燃烧速度的小数点后三位,他摸出怀里的玉佩,在掌心焐得发烫。
曾祖父,
他对着月亮喃喃,当年你炸穿小行星带时,是不是也像现在这么慌
没人回答他。但当第一缕晨光爬上远山时,整个烬土村突然活了过来。瘸腿铁匠用独轮车推着烟花核心,瞎子老铳敲着竹竿走在最前面,寡妇们举着用辐射花染成荧光色的旗子,旗面上绣着歪歪扭扭的
洪
字。洪二穿着改了三次的绣金大褂
——
虽然袖子还是短了半截,但胸口的黄铜徽章擦得能照见人影。
都听好了！
他站在临时搭建的发射台上,声音盖过清晨的风声,要是老子被炸死了,你们就把这些烟花全卖给联邦,换点悬浮车给村里的娃玩！
人群里爆发出粗粝的笑声,桂花突然举起个红布包：洪二哥！俺给你缝了新裤衩,纯棉的！
陆沉看着这荒诞的场景,手里的遥控器突然变得滚烫。赤磷
Core
在发射井里轻轻震颤,像颗即将破壳的恒星。洪二冲他比了个点火的手势,蛤蟆嘴咧得几乎要扯到耳根,露出的牙床沾着旱烟的黄渍
——
但他的眼睛,亮得像装了整个银河。
三、二、一
——
遥控器按下的瞬间,大地突然裂开般轰鸣。三百六十根导火索同时窜起火苗,像三百六十条火蛇扑向天空。洪二被气浪掀得往后趔趄,却死死盯着上升的花火
——
外壳在离地百米处轰然绽开,赤磷
Core
化作一团流光溢彩的星云,无人机集群从星云中蜂拥而出,每架都拖着用雷火硝点燃的尾焰。
成功了...
陆沉的声音被爆炸声撕碎,光锚正在稳定空间曲率,暗物质在...
在被转化成光能！
花火升到千米高空时,整个废土区突然亮如白昼。被辐射污染的枯树抽出新芽,
dormant
十年的荧光草在地里疯狂生长,就连远处的辐射雾带都开始退散。洪二看见桂花跪在地上哭,老学究颤抖着给烟花磕头,而他自己的影子,正被花火的光芒拉得很长很长,投在云端,像个披着金袍的巨人。
这不是烟花...
陆沉的眼镜片上蒙着水雾,这是能逆转熵增的奇点,是...
是创世之火！
花火继续上升,在臭氧层外绽开最后一层光瓣。洪二摸出裤兜里的旱烟,却发现手心里全是汗。远处,星际联邦的警报声从地平线传来,但此刻的烬土村,每个人都仰着头,看着属于他们的星星在夜空中燃烧。
瞎子老铳突然咧嘴笑了：俺听见了...
星星在响。
没错,那是烟花燃烧的声音,是百年世家的火药在宇宙中炸响的声音。洪二看着逐渐变成光点的永昼花火,突然想起曾祖父笔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当世人都以为光该由神赐予时,总要有个疯子,用火药把天捅个窟窿。
他摸出腰间的炸药包,里头塞着寡妇们连夜赶制的平安符。星际联邦的悬浮舰正在逼近,但烬土村的孩子们已经开始追着光跑,他们的笑声混着硝烟味,在废土的上空织成一张滚烫的网。
陆沉！
洪二转身大喊,下一次,咱们要炸到人马座去！
科学家推了推眼镜,嘴角居然扬起笑：先解决反物质泄漏的问题吧...
疯子。
远处,永昼花火化作一颗永不熄灭的人造恒星,照亮了烬土村祖祖辈辈被嘲笑的梦想。而在这光里,洪二看见自己的倒影
——
不再是那个被唾沫星子淹死的丑男人,而是握着导火索的点火者,是敢把银河当烟花放的,英雄。
第四章：逆袭之夜
星际历
3045
年冬至,烬土村的发射台被千万盏煤油灯照成金色祭坛。洪二的绣金大褂终于合了身
——
瘸腿铁匠熔了半块辐射兽骨,给袖口镶上会发光的
烬
字纹,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明灭,像串烧红的小火苗。
洪总裁,该点火了。
陆沉递来特制的点火器,金属外壳上刻着刚学会的烬土村符文。科学家的白大褂蹭了半片雷火硝,在夜光下泛着橙红的光,比他在新伊甸时任何一次实验都要鲜活。
悬浮车的轰鸣从村口传来。洪二不用看也知道,是桂花带着村里婆娘堵在路口
——
她们把陪嫁的银镯子全熔了,给
永昼花火
焊了层反光镀层,此刻正举着扫帚和联邦调查队对峙,嚷嚷着
先过俺们这关。
五、四、三...
村民们自发的倒数声撞在群山间,洪二的指尖刚触到点火器,突然听见破空声。三枚银色徽章从天而降,插在发射台边缘
——
那是星际联邦最高议会的标志,每枚都带着空间跃迁的焦痕。
洪二！
全息投影在他面前炸开,议长的脸扭曲成猪肝色,立即停止非法发射,你知道这东西会打破宇宙暗物质平衡吗！
回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倒数声：二
——！
洪二按下按钮的瞬间,议长的怒吼被火光吞噬。永昼花火像颗挣脱引力的心脏,带着三百六十道火光拔地而起,每道尾焰都卷着烬土村的方言号子。当它撞破电离层的刹那,整个星球的夜半球突然被染成鎏金色,连远在火星轨道的殖民站都能看见,一朵由火药和星光织成的巨花正在绽放。
我的上帝...
陆沉的声音被光流卷得破碎,暗物质转化率突破
97%,整个猎户座悬臂的曲率都在被修正
——
但洪二听不清了。他看见曾被嘲笑的仓库在火光中变成金色城堡,瘸腿铁匠推着独轮车在光里跳舞,瞎子老铳仰着脸,皱纹里落满火星。桂花不知何时冲上发射台,往他怀里塞了袋炒花生：洪二哥,你比悬浮车的光还亮！
而在星际联邦的议会大厅里,所有全息屏都在播放同一画面：永昼花火在太空中展开星图,每颗光点都是用烬土村星语命名的烟花
——老铳的耳朵铁匠的锻锤桂花的银簪。当最后一层光瓣绽开时,整个银河系的黑暗都在退潮,被辐射扭曲的星轨重新变得平滑,连黑洞边缘都泛起柔和的光晕。
这是...
神迹。
新晋议员林婉儿的手指划过屏幕,她刚从辐射区救援归来,亲眼看见被花火照亮的植被正在治愈伤员,议长,我们必须撤销通缉令。
但通缉令还是发了。不过与此同时,洪二的私人终端收到上百条消息：银河烟花协会的终身主席聘书、七家星际军工集团的联名邀请函,还有艘标着
烬羽号
II
的星际游艇坐标
——
船身被改造成烟花筒的形状,船头雕着张咧开的蛤蟆嘴,滑稽又嚣张。
洪先生！
当联邦舰队包围烬土村时,桂花突然扯开嗓子,俺们村后有十条密道,每条都通着不同的星域！
婆娘堆里爆发出哄笑,她们往士兵靴子里塞干辣椒,往悬浮车引擎里撒烟花彩粉,洪二趁机被瞎子老铳推进地窖,头顶传来陆沉的怒吼：想抓他先破解我的光动力迷宫！
地窖的石壁上,煤油灯映出洪二的影子。他摸出怀里的聘书,烫金大字在火光中忽明忽暗。远处传来联邦士兵的咒骂,混着村口婆娘的笑骂声,突然有什么东西砸在地窖顶上
——
是颗包装粗糙的糖果,糖纸上歪歪扭扭写着：给会发光的丑男人。
洪二哥！
桂花的声音透过石缝漏进来,他们问你藏哪了,俺说你被星星接走啦！
洪二咬开糖果,甜得发苦的糖浆在舌尖炸开。他听见头顶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突然笑出眼泪
——
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此刻的自己,正被整个星球的光托着,连影子都飘在云里。
当第一缕
永昼
的光照亮烬土村时,洪二从地窖钻出来。村口停着那艘镶满烟花炮筒的游艇,陆沉靠在舷梯上,手里晃着两杯加了雷火硝的威士忌：恭喜,丑男人,你现在是全宇宙的通缉犯兼救世主。
洪二接过酒杯,酒液里浮着细碎的金粉
——
那是烟花燃烧后的余烬。远处,寡妇们围着联邦士兵推销
洪总裁同款火药香薰,瘸腿铁匠正在给装甲舰焊烟花图案。他抬头望向天空,永昼花火正悬在头顶,像枚永不坠落的勋章。
走吗
陆沉指了指游艇。
洪二摸了摸腰间的炸药包,里头装着全村老少塞的护身符。他望着渐渐聚拢的人群,桂花抱着孩子挤到最前面,小家伙挥舞着荧光棒,奶声奶气地喊
丑爹爹。
先不走。
他把威士忌一饮而尽,辣得龇牙咧嘴,总得让乡亲们先看看,他们捧起来的丑男人,能把烟花卖到哪些星星去。
星际历
3045
年冬至夜,烬土村的废墟上开出第一朵辐射玫瑰。洪二站在游艇甲板上,身后是欢呼的人群,面前是被他用火药点燃的新宇宙。当联邦舰队的探照灯再次扫来时,他对着镜头张开双臂,绣金大褂的袖口扬起,露出腕间的烧伤疤痕
——
那是烟花刻在皮肤上的勋章。
这一夜,全宇宙都记住了这个名字：洪二,那个用丑脸和火药,把黑夜炸出个窟窿的男人。而他知道,真正的逆袭,才刚刚开始
——
毕竟,人马座的星云深处,还藏着曾祖父没讲完的故事。
下一站,银河中心。
他对着星空喃喃,指尖摩挲着玉佩,这次,咱们要放颗能照亮整个宇宙的烟花。
陆沉在旁边打开全息星图,永昼花火的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科学家突然轻笑一声：我打赌,联邦议长现在一定在后悔,当初没给烟花多颁几个诺贝尔奖。
洪二大笑起来,笑声混着远处的鞭炮声,在永昼的光照里飘向无穷远。他知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敢说
烟花无用——
因为当黑夜被照亮时,所有曾被轻视的梦想,都会变成最耀眼的光。
第五章：星际通缉与隐秘传承
烬羽号
II
的引擎喷出橘色火舌,洪二咬着雪茄瘫在真皮座椅上,看着舷窗外不断缩小的烬土村。悬浮屏幕上跳动着联邦通缉令：A
级要犯洪二,罪名：篡改宇宙熵值、煽动原始技术复辟。赏金数字后面跟着七个零,足够在小行星带买三颗宜居星球。
他们给老子的脑袋标价挺高啊。
洪二弹了弹烟灰,落在控制台的
永昼花火
模型上。陆沉正在调试光动力导航系统,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烟花核爆笔记》,书页间夹着的老照片被翻得发毛。
不是脑袋,是赤磷
Core。
科学家头也不抬,议会刚开完紧急会议,说你的烟花让暗物质市场崩盘了
——
那些靠贩卖黑暗牟利的星际财阀,现在恨不能把你挫骨扬灰。
警报突然尖啸。雷达上跳出三十七个红点,全是联邦最新式的
黑洞级
战舰。洪二碾灭雪茄,在控制台上敲了串乱码
——
这是瞎子老铳教他的
土味加密法,用烬土村山歌的调子给烟花弹编号。
让他们见识下‘窜天猴战术’。
他咧嘴一笑,按下发射键。
三百六十枚小型烟花从游艇两侧弹出,在太空中绽开成绚丽的屏障。联邦舰队的激光炮轰来,却在接触光幕的瞬间炸成五颜六色的火星
——
那是洪二特制的
干扰烟花,用雷火硝和全息投影剂调成,能把所有攻击折射成无害的光雨。
这哪是战术
陆沉看着监控里骂娘的联邦舰长,分明是星际级的行为艺术！
游艇在光雨中穿梭,突然剧烈颠簸。洪二被甩到控制台上,看见舷窗外飘来大片黑色絮状物
——
不是陨石,是用暗物质编织的网状结构,正裹着游艇往某个引力阱拖去。
是...
星灵
陆沉想起曾祖父笔记里的记载,指尖在键盘上疯狂敲击,它们在保护永昼花火的光锚！
黑色絮状物突然散开,露出隐藏在暗物质中的古老星图。洪二瞳孔骤缩
——
那图案和《烟花核爆笔记》里的手绘一模一样,中心位置标着个熟悉的符号：烬羽。
曾祖父的飞船...
在这里。
他摸出玉佩,金属表面突然浮现出荧光纹路,和星图上的坐标完美重合。陆沉倒吸一口冷气,看见星图深处闪烁着红点,不是联邦战舰,而是三十年前失踪的
烬羽号
求救信号。
坐标已同步。
游艇的
AI
突然出声,是否启动曲率引擎
洪二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求救信号,想起村里老人讲过的故事：曾祖父的飞船在人马座星云遭遇
黑暗风暴,整艘船连人带烟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转头看向陆沉,科学家推了推眼镜,镜片后是前所未有的狂热。
去看看吧。
陆沉说,说不定能找到比赤磷
Core
更疯狂的东西。
曲率引擎启动的瞬间,联邦舰队的攻击突然停了。洪二看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光雨,摸出寡妇们塞在他口袋里的平安符
——
用辐射花编成的手链,此刻正在暗物质流中发出微弱荧光。
坐稳了,陆博士。
他按下加速键,咱们要去捞祖宗的飞船了。
当
烬羽号
II
突破空间壁垒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太空中漂浮着无数巨型烟花残骸,每具都裹着暗物质形成的茧,像等待孵化的巨蛋。而在正中央,烬羽号
完好无损地悬停着,船身缠绕着星灵编织的光带,舷窗里透出温暖的黄光。
氧气含量
87%,重力场正常。AI
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波动,检测到生物信号,生命体征...
和您匹配,船长。
洪二的手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三秒。当他推开舱门时,霉味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和老家仓库的气味一模一样。驾驶座上坐着具穿着制服的骷髅,胸前的黄铜徽章和洪二的玉佩发出共鸣,骷髅手中紧攥着本日记,纸页上凝固着暗物质形成的血珠。
2145
年
7
月
15
日
星灵带我们找到了创世烟花的核心,可联邦舰队追来了。他们说我们的烟花会暴露宇宙坐标,引来更可怕的黑暗。
但我看见过星灵展示的画面
——
当所有星星熄灭时,只有烟花能成为宇宙的火种。
如果我们消失了,记得去人马座
α
星找
黎明火种,那是比赤磷
Core
更纯粹的光。
别害怕黑暗,孩子,你手里的导火索,就是照亮永恒的钥匙。
陆沉突然指着舷窗外。星灵们正在重组,用暗物质拼出一幅动态星图：无数烟花在各个星系绽放,每朵都对应着一个文明的崛起。洪二想起烬土村的孩子们,他们此刻一定在指着天空,给彼此讲
丑男人和星星
的故事。
他们不是在通缉我们。
他握紧曾祖父的日记,他们是在害怕,害怕有人真的能用土火药,点燃全宇宙的希望。
游艇突然剧烈震动,联邦舰队的主炮擦着船舷掠过。洪二转身坐在曾祖父的驾驶座上,摸出腰间的炸药包
——
里面装着从
烬羽号
仓库找到的
黑洞烟花,能在瞬间制造微型黑洞。
陆沉,把导航坐标设为人马座
α
星。
他扯掉炸药包的红布,露出刻着古老符文的弹体,告诉联邦那群龟孙,老子要去取火种了
——
顺便,给他们留个纪念。
当
黑洞烟花
在身后绽开时,洪二看见联邦舰队的战舰被吸入漩涡,却在坠向黑洞的刹那,所有船员都探出舷窗,对着烟花的方向敬礼。那不是投降,是对点燃黑暗者的致敬。
烬羽号
II
冲进星云深处时,陆沉突然笑了：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传说中的星际海盗。
洪二摸着驾驶座上的弹孔,那是曾祖父当年抗击联邦时留下的。他转头看向舷窗,自己的倒影和曾祖父的骷髅重叠在一起,丑脸上的每道褶子都透着狠劲,却又盛着光。
海盗就海盗。
他按下播放键,船舱里响起瞎子老铳用口琴吹的《烬土村小调》,等老子拿到黎明火种,全宇宙的黑夜都得给老子让道。
星灵的光带缠绕着游艇,在黑暗中画出一条滚烫的路。洪二知道,这场被通缉的旅程,从来不是逃亡
——
而是一个家族,对整个宇宙的传承与宣言：只要还有人敢点燃导火索,黑暗就永远无法吞噬光明。
下一章,人马座
α
星的废墟上,洪二将亲手揭开
创世烟花
的秘密,而等待他的,除了联邦的终极围剿,还有星灵们用千万年编织的、关于光的终极答案。
第六章：丑男人的后宫与星辰大海
烬羽号
II
穿越蟹状星云时,洪二正在甲板上给新收的烟花炮筒刻字。星际海盗送来的贺礼堆成小山,最上面是箱贴着
联邦特供
标签的威士忌,瓶身上还插着张字条：敬能让黑洞开花的丑男人。
洪先生,有位联邦少将求见。AI
的提示音带着罕见的雀跃,舷窗外飘来艘银灰色战机,机翼上的玫瑰雕花和洪二腰间炸药包的红布相得益彰。
舱门打开的瞬间,玫瑰香水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林婉儿少将摘下头盔,金色卷发扫过肩章上的将星,却在看见洪二的蛤蟆嘴时愣了愣
——
和全息通缉令上的凶神恶煞不同,真人正叼着草茎给炮筒缠红绳,活像个在村口唠嗑的土味大叔。
林少将是来抓我,还是来求婚
洪二头也不抬,手里的红绳突然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昨儿桂花还说,联邦的妞儿都好这口‘糙汉浪漫’。
女战神的耳尖微微发红,却在掏出激光枪的同时递出个锦盒：议会派我来谈判...
这是用反物质玫瑰做的烟花样本。
洪二挑眉接过,指尖触到盒底刻着的小字：SOS-427,林婉儿的星舰编号。
谈判免了,求婚倒可以考虑。
他突然把锦盒揣进怀里,对着舷窗外的战机吹了声口哨,不过得先让你的‘玫瑰骑士’给老子的烟花当护航舰。
陆沉在实验室里目睹全程,无奈地摇摇头
——
自从
永昼花火
照亮半个银河系,洪二的私人终端每天收到三万封情书,有虫族公主用触须写的情诗,也有机械文明发来的合金婚戒设计图,最离谱的是颗自称
宇宙第一美
的气态行星,扬言要为他改变公转轨道。
你这哪是建立后宫,分明是在组建星际联军。
科学家把新调配的
星尘火药
倒进坩埚,蓝色火焰映得他眼底含笑,不过林婉儿的战机确实能派上用场
——
她的曲率引擎改装方案,和曾祖父笔记里的烟花推进技术有共通点。
三天后,烬羽号
II
停靠在小行星带黑市。洪二穿着寡妇们连夜赶制的星空刺绣大褂,蛤蟆嘴上还涂了桂花送的辐射花蜜润唇膏,在一群举着激光枪的海盗中间硬是走出了红毯范儿。
各位老大！
他拍了拍装着
黑洞烟花
的箱子,黑市穹顶的紫色灯光洒在他酒糟鼻上,看见这玩意儿没一炮能轰开三个虫洞,关键是
——
他突然压低声音,不要反物质,不要暗能量,只要你们老家的土火药！
海盗们面面相觑。疤脸船长突然爆发出大笑：你当老子们是白痴就凭你这丑脸
——
话音未落,洪二拽着林婉儿的手腕往怀里一带,在众人惊呼声中按下她腕表上的按钮。整座黑市的灯光突然熄灭,千朵用海盗们家乡火药制成的烟花在穹顶炸开
——
有东方的
天女散花,有赛博朋克风格的霓虹螺旋,甚至还有用虫族荧光分泌物做的动态星图。
这是老子送的见面礼。
洪二在黑暗中咧嘴一笑,林婉儿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老茧擦过自己手背,现在,想跟老子做买卖的,还是想娶老子的,都来排队。
黑市沸腾了。当晚的交易会上,洪二用十箱
雷火硝
换了足以武装三支舰队的星舰燃料,还收下七个外星文明的
驸马聘书。最让陆沉震惊的是,疤脸船长居然掏出传家宝
——
块刻着原始部落图腾的陨石,只为换一管能让火山爆发时绽放烟花的
熔岩引信。
看到没
洪二咬开块星际巧克力,糖纸上印着自己的丑脸表情包,比起联邦的冰冷条约,这些糙汉子更认老子手里的烟花筒。
当满载而归的
烬羽号
II
再次启航时,船尾拖着长达百公里的烟花彩带
——
那是各个文明用本土材料制作的
谢礼,在宇宙中画出彩虹般的轨迹。林婉儿站在舰桥上,望着洪二和海盗们用手势比划烟花配方,突然发现这个被全宇宙通缉的男人,身上有种能把所有疯狂念头都变成现实的魔力。
在想什么
洪二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往她手里塞了颗糖
——
糖纸是用烬土村的草纸做的,裹着用辐射果熬的糖浆。
在想...
你什么时候会被联邦的彩虹屁淹死。
林婉儿咬开糖,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混着隐约的硝烟味,竟意外顺口。
洪二大笑起来,笑声通过广播传遍全舰。正在调试烟花的陆沉摇摇头,却在全息屏上看见,烬土村的实时画面里,寡妇们正围着星际新闻台尖叫
——
画面中,洪二左拥林婉儿,右抱海盗女王,身后是堆满宇宙珍宝的甲板,标题写着：丑男人的星辰后宫：全宇宙都在倒贴！
警告！前方发现联邦舰队！AI
的警报突然响起。但这一次,舰队没有开火,而是齐刷刷打开舷窗灯光,拼出巨大的
求合作
字样。洪二摸出曾祖父的日记,翻到夹着星际议会邀请函的那页,突然对着通讯器大喊：
想合作先给老子的烟花厂批块地
——
要能看见银河全景的那种！
林婉儿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突然伸手替他整理歪掉的衣领。洪二愣住,闻见她发间若有若无的玫瑰香,突然想起烬土村的桂花说过：男人最迷人的时候,就是他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有多牛掰的时候。
其实吧...
他挠了挠头,突然正经起来,等拿到创世烟花,老子第一个给你做支能炸穿失恋回忆的烟花
——
让你前任后悔到想撞黑洞。
女少将挑眉：怎么,你还懂失恋
洪二望着舷窗外不断靠近的联邦舰队,想起桂花嫁给村长儿子那天,自己在仓库里喝光了三坛老米酒。他摸了摸胸前的黄铜徽章,咧嘴一笑：老子不懂失恋,只懂
——
他指了指正在组装的巨型烟花,把所有憋闷都炸上天,剩下的就全是亮堂堂的日子。
林婉儿的目光越过他,落在驾驶舱里曾祖父的骷髅上。那具骷髅的手指间还夹着半支烟,和洪二此刻的姿势一模一样。她突然伸手摘下自己的将星徽章,别在洪二的大褂上：成交。不过先说好,我的烟花要粉色的,带闪粉,还要能在空中写‘林婉儿天下第一’。
洪二大笑,声浪震得舷窗上的烟花彩屑簌簌掉落。他按下发射键,一枚试射的小烟花窜向联邦舰队,在旗舰甲板上炸出漫天粉色星芒,中间赫然写着：丑男人的女人,都得是星河里最亮的崽！
星际历
3046
年春,烬羽贸易联盟
在烬土村旧址成立。洪二坐在用烟花炮筒改造的王座上,左边是穿着婚纱的林婉儿,右边是抱着火药桶的海盗女王,脚下跪着递上合作协议的联邦议长。远处,陆沉正在指导孩子们给新发射的
希望花火
上色,瞎子老铳敲着竹竿哼起新编的小调：
丑男人哎
——
腰别炸药包哎
——
星星见了他哎
——
都要让道哎
——
掌声和烟花声中,洪二摸出怀表。表盖内侧嵌着烬土村的全家福,每个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抬头望向永昼花火,光芒比去年更盛,而在更远处的人马座方向,星灵们正用暗物质编织新的烟花图案,像在预告下一场震撼宇宙的绽放。
该点火了。
林婉儿递来特制的钻石打火机,机身刻着两人的名字。
洪二握住她的手,将打火机按在巨大的导火索上。火光窜起的瞬间,全宇宙的通讯频道同时响起他的声音
——
带着烬土村口音,却比任何星际语言都更有力量：
记住了,宇宙里最厉害的光,从来不是天上的星星,而是地上的人,咬着牙把梦想点着的那股子狠劲！
烟花升空的轰鸣中,洪二的丑脸出现在所有文明的光屏上。这一次,再也没人嘲笑他的长相
——
因为在那笑容里,藏着比银河更璀璨的、属于每个敢做梦的人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