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邻居新装的投影仪错连了我的电视。
屏幕上突然跳出他和陌生女人的亲密视频。
我尴尬地准备关掉,却在女人后腰瞥见蝴蝶状胎记——和我妻子的一模一样。
当晚我假装帮妻子按摩,手指颤抖着摸向那个位置。
这胎记真特别。我声音发干。
她笑着翻身吻我:当然特别,这可是你当年说最性感的地方。
三个月后办完离婚手续时,邻居突然冲进来抓住我前妻的手。
为什么拉黑我你老公发现我们的事了
前妻脸色煞白地看着我。
我掏出手机播放那段投屏录像,镜头特意放大到胎记位置。
周五晚上八点十七分,我正瘫在沙发里,像一块被生活压扁的海绵。茶几上堆着昨夜残存的外卖盒子,空气里弥漫着油腻的甜酸味。电视屏幕漆黑一片,映出我模糊、疲惫的倒影。日子如同窗外沉沉的暮色,粘稠、滞涩,无声无息地流淌。我和林晚,似乎也在这流淌中,被冲得越来越远,像两条搁浅在浅滩的鱼,徒劳地张着嘴。
突然,毫无征兆地,死寂的屏幕猛地爆发出刺眼的光和响动。
我惊得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刺耳的喘息和女人模糊的呻吟瞬间灌满了整个客厅,撞击着我的耳膜。画面剧烈晃动,充斥着暧昧的暖色调灯光和晃动的肢体轮廓。一个男人宽阔的脊背占据了大部分画面,他正俯身动作着,身下压着一个女人,凌乱的深棕色长发铺散在深色的床单上。
我靠!我低声咒骂了一句,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这他妈谁啊邻居楼上还是楼下也太离谱了!手忙脚乱地在沙发缝隙里摸索着遥控器,指尖冰凉,只想赶紧把这尴尬的午夜剧场掐灭。这破投影,邻居老周前两天还喜滋滋地跟我显摆他儿子新装的设备,没想到这么快就闹出这种笑话。
就在这时,画面猛地一旋。大概是拍摄者换了姿势,镜头角度陡变。那个被压住的女人似乎挣扎着要翻身,腰部向上弓起,柔韧得像一尾脱水的鱼。她腰侧对着镜头,正好暴露在晃动的光影里。
我的目光,原本带着纯粹的厌恶和急于摆脱的烦躁扫过屏幕,却在那一小片皮肤上瞬间冻结。
就在她后腰下方,臀线微微上缘的位置,一块深色的印记清晰可见。边缘带着细微的锯齿状分叉,形状……像一只被压扁的、不规则的蝴蝶。深褐色,在屏幕暧昧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嗡——
脑袋里像是被重锤狠狠抡了一下,震得整个世界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倒流,冲向头顶,又在下一秒被抽空,只剩下彻骨的冰冷从脚底板直窜上来,冻得我指尖都在发颤。那块胎记……那块胎记的形状、位置、颜色……每一个扭曲的细节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我死死盯着那块不断晃动的印记,它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烙印,狰狞地嘲笑着我。林晚的后腰,就在那个精确的位置,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胎记。我甚至记得指尖无数次描摹过它那独特的、带着锯齿边缘的轮廓。每一次抚摸,她都会敏感地缩一下,然后轻笑出声。那是只属于我们之间的、私密的身体印记。
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一股酸腐的液体直冲喉咙口。我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吐出来。身体抖得厉害,像是寒夜里一片被狂风撕扯的枯叶,几乎要从沙发上滑下去。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我窒息。屏幕里的喘息和呻吟还在继续,此刻却变成了最恶毒的诅咒,一声声敲打着我已经摇摇欲坠的世界。
林晚是她吗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脑海,疯狂噬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是我结婚七年的妻子!但那个胎记……那个独一无二的标记……它怎么会出现在别人的身体上,出现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巨大的冲击让我眼前发黑,几乎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屏幕猛地一黑,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邻居那边终于发现了错误,切断了连接。
客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我粗重、混乱的喘息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如同濒死野兽的呜咽。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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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转动锁芯的轻微咔哒声,在死寂的客厅里被无限放大,像一根针扎在我紧绷的神经上。门开了,走廊的光线在地板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光带。林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身微凉的夜风气息。
老公怎么不开灯啊黑漆漆的。她一边弯腰换鞋,一边随口问着,声音带着一丝运动后的轻快和放松。她习惯性地把装着运动鞋的袋子放在玄关柜上,发出轻微的噗声。
我坐在黑暗的沙发深处,像一尊冰冷的石雕,一动不动。眼睛适应了黑暗,能清晰地看到她换鞋的动作,看到她脱下薄外套时手臂优美的线条,看到她随意将长发拢到一侧颈边时露出的光洁脖颈。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熟悉,却又在此刻陌生得可怕。
哦,刚才看个电影,刚结束,懒得动。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力压抑的紧绷感。每一个字吐出来,都沉重无比。
她哦了一声,没太在意,径直朝卧室走去:我先去冲个澡,跑了一圈,都是汗味。脚步声消失在浴室门后,很快,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了起来。
那水声,此刻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心上。我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在黑暗中摊开手掌,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刚才屏幕上那块深褐色、蝴蝶状的印记,如同鬼魅的烙印,顽固地灼烧着我的掌心。冰冷和滚烫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在我体内疯狂撕扯。
水声停了。过了一会儿,林晚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身上只裹着一条柔软的白色浴巾,皮肤被热气蒸腾出淡淡的粉色,散发着沐浴露的馨香。她走到客厅,打开了一盏柔和的落地灯,暖黄的光晕驱散了一小片黑暗。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她笑着,带着沐浴后的慵懒,走到沙发边,挨着我坐了下来。温热的身体隔着薄薄的浴巾贴在我的手臂上,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温度,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得我几乎要弹开。一股混合着她惯用的香水、沐浴露和运动后微汗的气息钻进我的鼻子,这曾经让我沉醉的气息,此刻却混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的陌生感。
她自然地侧过身,背对着我,把毛巾递给我:老公,帮我擦擦头发后面,还有点湿。
我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每一个关节都锈死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那个晃动的画面和那块刺眼的胎记。行动几乎不受控制,我接过毛巾,动作机械地覆上她湿漉漉的发尾。毛巾吸着水,手指不可避免地隔着薄薄的浴巾布料,触碰到她后背温热的皮肤。
沿着脊椎,一点一点向下。指尖下的皮肤光滑、温热,带着生命跳动的活力。我的手,却冷得像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沉闷的痛感。距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个地方——后腰下方,臀线微微上缘。一块微微凸起、触感略有不同的皮肤区域。
找到了!
我的指尖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那块皮肤的轮廓,那细微的锯齿边缘……隔着毛巾,触感依旧清晰得可怕,和屏幕上那个烙印瞬间重合!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握着毛巾的手指骤然收紧,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嘶——轻点儿!林晚吃痛,嗔怪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你手劲儿怎么突然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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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砾堵住,火烧火燎,干得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死死盯着指尖触碰的那一小块区域,仿佛要穿透浴巾和皮肉,亲眼确认那个恶魔般的印记。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像海啸般将我淹没,几乎窒息。我强迫自己张开嘴,声音像是从破旧的风箱里艰难地挤出来,沙哑、干涩,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这里……这个胎记……形状真特别。
每一个字都像在刀尖上滚过。
林晚的身体在我怀中明显顿了一下,极其细微,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那瞬间的凝滞,像冰针一样刺进我的感知。随即,她发出一声低低的、带着慵懒鼻音的轻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异常清晰。她忽然灵活地转过身来,浴巾因这动作滑落了些许,露出圆润的肩头和锁骨。温热的、带着沐浴香气的身体瞬间贴近,带着一种刻意的、充满诱惑的亲昵。
她的手臂环上我的脖子,湿润的发梢蹭着我的脸颊,有些凉。一个柔软的、带着湿热气息的吻猝不及防地落在我的嘴角。
当然特别啦,她的声音含混地贴在我耳边,温热的气息搔刮着我的耳廓,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亲昵,却又像淬了毒的蜜糖,这可是你当年说过,最性感的地方……独一无二,只属于你。
只属于你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冰锥,精准无比地刺穿我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侥幸,狠狠扎进心脏最深处。那冰冷的毒液瞬间蔓延开来,冻结了四肢百骸,也彻底凝固了我脸上最后一丝僵硬的、试图维持平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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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我睁着眼,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身侧传来林晚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她似乎睡得很沉,身体微微蜷缩着,背对着我,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兽。曾经,这安稳的睡颜是我疲惫一天后最温暖的慰藉。此刻,那细微的呼吸声却像一根根冰冷的丝线,缠绕着我的脖颈,越收越紧,勒得我无法呼吸。
那块深褐色的蝴蝶印记,带着锯齿状的边缘,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烧着我的视网膜。邻居周扬那张带着点书卷气的脸,他儿子调试投影仪时兴奋的声音……无数碎片在脑海里疯狂碰撞、旋转。疑点,像雨后泥泞地上的污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眼。
林晚开始夜跑是三个月前。起初一周两次,最近几乎风雨无阻,每晚八点准时出门,九点半左右回来,带着一身薄汗和沐浴露的清香。她说是为了穿下那条心仪的新裙子。我信了,甚至觉得她积极锻炼的样子很美。
上周五,她下班回来,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纸袋,眉眼间是藏不住的雀跃。老公你看!她拿出一条酒红色的真丝睡裙,款式大胆,后背开得很低,新买的,好看吗她当时在我面前转了个圈,丝绸如水般滑过她的肌肤。那条睡裙的后背设计,正好会露出……那块胎记的位置。
几天前,我无意中翻看手机相册,想找一张去年旅游的合照。手指滑动间,一张林晚穿着比基尼在海边的照片一闪而过。我下意识想放大看看她开心的笑容,指尖却鬼使神差地停在了她后腰的位置——那里一片光洁。照片的拍摄日期,清清楚楚显示是三年前。我当时心里只是模糊地掠过一丝奇怪:胎记也能褪色吗还是光线问题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琐事淹没。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褪色或光线!三年前的照片里,那个位置空空如也!这块所谓的胎记,根本不是天生的!它出现的时间,与周扬家搬来的时间,还有林晚开始夜跑的时间……诡异地重叠了!
还有那次闲聊。我拿着手机,半开玩笑地说:老婆,你这胎记形状真像只小蝴蝶,拍个特写给我当屏保呗独一无二!
她当时正在涂指甲油,闻言手猛地一抖,艳红的甲油差点涂到指头上。她立刻板起脸,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点严厉:陈默!你怎么想的这是隐私!身体上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拍删掉你手机里所有露背的照片!听见没
那份突如其来的紧张和抗拒,与平时她对我拍照的随意态度判若两人。我当时只当她害羞或者心情不好,现在才明白,那是恐惧!是怕留下证据!
心脏在冰冷的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沉闷的钝痛。愤怒、背叛的屈辱、被愚弄的荒谬感……像无数只毒虫在啃噬着我的内脏。但我不能动,不能发出一丝声响。黑暗中,我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腥甜的铁锈味。疼痛让我混乱的思绪暂时凝聚起一丝冰冷的清醒。
证据。我需要确凿的证据。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一层层剥开这精心伪装的假象,将血淋淋的真相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冲动只会打草惊蛇,让这对狗男女有机会串供、销毁痕迹,甚至反咬一口。我要他们自己撕开伪装,在无可辩驳的事实面前,彻底崩溃。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计划,如同毒蛇吐信,在我混乱的脑海中逐渐成形。每一个步骤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却也燃着复仇的幽蓝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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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裹了层厚厚的、粘腻的糖浆,表面维持着令人作呕的平静和甜蜜,内里却早已腐烂生蛆。
我依旧是那个体贴的丈夫。林晚夜跑回来,我会给她递上温水和毛巾,问她累不累。她换上那条酒红色的真丝睡裙,在我面前轻盈转圈时,我会笑着赞美:真好看,衬你肤色。
那笑容像是刻在脸上的面具,肌肉扯动间带着僵硬的疼痛。每一次触碰,每一次对话,都像在刀尖上行走,需要耗尽全身力气去压抑那股翻涌的、想要撕碎一切的暴戾。
暗地里,冰冷的机器之眼悄然睁开。我在家里的隐秘角落安装了微型摄像头,像素清晰得能捕捉到最细微的表情变化。林晚的车,那辆白色的城市SUV,行车记录仪也被我悄然动了手脚,增加了一项隐秘的功能——当车辆停在某个固定地点超过十分钟,便会自动开启录音并上传云端。那个地点,我设定在了城市另一端一个幽静的高档小区地下车库——那是周扬名下的另一处房产,我通过一些特殊的朋友查到的。
每天深夜,当林晚沉沉睡去,我便如同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幽灵,戴上耳机,打开电脑。屏幕上,行车记录仪传回的录音文件冰冷地排列着。指尖悬在鼠标上,每一次点击都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沉重。点开,嘈杂的电流声后,是汽车引擎的熄火声,接着是开车门、关车门的闷响。
然后,是脚步声。高跟鞋敲击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轻快的、急切的韵律。接着,是另一个脚步声,更沉,更稳,属于一个男人。然后,是压抑的喘息,黏腻的亲吻声,衣物摩擦的窸窣……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
晚晚……想死我了……
周扬的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清晰地钻进我的耳膜,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我的神经。
别闹……先把车停好……
林晚的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慵懒而娇媚的鼻音,像浸透了蜜糖,甜得发腻。这声音与我熟悉的那个温婉的妻子判若两人。
怕什么……这个点,这层没人……让我亲亲……你今天真香……
周扬的声音含糊不清。
讨厌……唔……
后面是更加不堪入耳的喘息和低吟。每一个音节,每一次黏腻的声响,都像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蜗,贯穿大脑,留下焦黑的、滋滋作响的印记。胃里翻江倒海,我死死捂住嘴,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浸透了后背的睡衣。巨大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遍遍冲刷着我仅存的理智堤岸。
除了声音,还有画面。摄像头捕捉到林晚出门前精心的装扮——她对着玄关镜细细涂抹着鲜艳的口红,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奔赴盛宴的期待和紧张。她回来时,有时发丝凌乱,眼神迷离,脖颈或锁骨处偶尔会有一抹不易察觉的、被刻意用粉底遮盖过的红痕。这些画面无声地在我眼前循环播放,每一帧都像淬毒的匕首,反复切割着我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脏。
每一次确认,都是更深一层的凌迟。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却强行压抑的野兽,在黑暗的洞穴里舔舐着血淋淋的伤口,獠牙在阴影中无声地磨砺着,等待着那致命一击的时刻。
时机在煎熬中终于到来。林晚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扫了一眼,嘴角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随即若无其事地放下。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曲线毕露。老公,今晚项目组临时聚餐,可能会晚点回来哦。她的语气自然得像在谈论天气。
项目组聚餐我抬起头,脸上挂着练习过无数次的、温和而略显无奈的笑容,行吧,少喝点酒。要我接你吗
心却在胸腔里冷冷地冷笑。她所谓的项目组,成员名单我早已烂熟于心,今晚根本没有任何聚会。
不用不用,同事开车顺路送我就好。她摆摆手,快步走向卧室换衣服。我看着她窈窕的背影,眼神冰冷如深渊。猎物,终于再次出动了。
几分钟后,林晚焕然一新地走出来,妆容精致,穿着一条优雅的连衣裙。她俯身在我脸颊上印下一个告别吻,唇瓣柔软,带着她常用的香水味。走啦!
门轻轻关上。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刻骨的冰寒。我迅速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楼下,那辆熟悉的白色SUV亮起尾灯,缓缓驶出小区。方向,正是城东那个高档小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同粘稠的沥青缓慢流淌。我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像一座沉默的火山,表面死寂,内里是翻腾咆哮的熔岩。九点。九点半。十点。十点一刻。
手机屏幕终于亮起,一条加密的通知弹出——云端监控显示,车辆已抵达目标地下车库,录音功能自动启动。紧接着,我安装在周扬那处房产对门消防栓隐秘角落里的针孔摄像头画面,也实时传输到了我的平板电脑上。
屏幕上,幽暗的地下车库一角。林晚的白色SUV安静地停着。很快,副驾车门打开,林晚走了下来。几乎是同时,旁边一辆黑色轿车的驾驶座也开了门,一个穿着休闲衬衫的男人快步迎了上去——正是邻居周扬!
没有多余的话语,两人如同磁石般瞬间吸附在一起。周扬一把搂住林晚的腰,将她紧紧按在冰冷的车门上,急切地吻了下去。林晚微微仰头迎合,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身体像藤蔓一样缠绕上去。画面无声,却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欲望气息。
就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肺腑。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精准地找到了周扬家的智能电视控制APP。他儿子曾热情地给我演示过如何远程操作。我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强制投屏。
几乎是同一秒,周扬家那面巨大的、正对着电梯口的客厅电视墙,骤然亮起!
屏幕上,赫然是此刻地下车库里的实时画面——高清,特写!镜头被远程操控着,冷酷而精准地聚焦、放大!聚焦在林晚的后腰下方,那被连衣裙布料半遮半掩的位置!那块深褐色、蝴蝶状的胎记,在惨白的屏幕光线下,被放大得纤毫毕现,如同一只丑陋的、振翅欲飞的毒蝶,狰狞地烙印在巨大的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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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事务所的玻璃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将室内那种混合着纸张、尘埃和冰冷法律气息的味道隔绝开来。夏末午后的阳光依旧灼热,明晃晃地砸在街道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晃得人有些头晕。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水,吸进肺里都带着沉重的滞涩感。
我手里捏着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袋口没有封严,露出里面离婚协议的一角。那几张轻飘飘的纸,却重逾千斤,压得我手腕都在微微发颤。上面林晚的名字墨迹已干,旁边是她按下的鲜红指印,像一滴凝固的血。七年的婚姻,无数个日夜的欢笑、依偎、争吵、和解……最终就浓缩成这几张冰冷的、法律意义上的废纸。
林晚走在我前面几步远。她今天穿了一条素雅的米白色连衣裙,背影依旧纤细优雅,步伐却失去了往日的轻盈,带着一种沉重的、被抽空了灵魂的疲惫。阳光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显得格外脆弱。她一直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出租车。拉开车门,正要弯腰坐进去——
晚晚!林晚!!
一声嘶哑、焦灼到变形的吼叫如同炸雷般响起,瞬间撕裂了午后街道虚假的平静。一个身影从斜刺里猛冲过来,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劲头,狠狠撞开了正要关闭的出租车门。
是周扬。
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温文尔雅,头发凌乱,脸色是骇人的惨白,眼睛里布满猩红的血丝,像一头濒临崩溃的困兽。他一把抓住林晚的手腕,力气大得指关节都泛白了,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急切而尖利地颤抖着:
为什么拉黑我!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为什么!是不是……是不是你老公发现我们的事了!他语无伦次,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生生抠出来,带着绝望的颤音。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像淬毒的钩子,狠狠剜向我,那眼神里有恐惧,有怨毒,还有一丝濒死的疯狂,是你!陈默!是不是你对她说了什么!
空气瞬间凝固了。
林晚的身体在周扬抓住她手腕的那一刻就彻底僵住了,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血液的蜡像。她惨白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那双曾经盛满柔情蜜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的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绝望,死死地钉在我脸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完全陌生的魔鬼。
街道上稀疏的行人停下了脚步,好奇地张望。出租车司机探出头,不耐烦地按了下喇叭。灼热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这凝固的一幕。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冷漠看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连一丝嘲讽都没有。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近乎虚无的平静。迎着林晚那彻底崩溃的、死灰般的目光,我的手,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冰冷,伸进了裤袋。
掏出了手机。
指尖在光滑的屏幕上轻轻滑动,解锁,点开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面静静躺着一个视频文件,图标是模糊晃动的光影。我点开了它。
下一秒,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清晰而刺耳的声音——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压抑的呻吟,衣物摩擦的窸窣……在死寂的午后街头,如同最肮脏的控诉,瞬间扩散开来。
唔……扬……别……
林晚那带着情欲的、娇媚入骨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周扬的脸,在听到这声音的刹那,血色褪尽,变得如同坟墓里的尸骸般灰败。他抓着林晚手腕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神里的疯狂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取代,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身边这个女人,又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林晚的身体猛地一晃,如果不是被周扬死死抓着,几乎要瘫软下去。她死死地盯着我的手机屏幕,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脸上最后一点支撑彻底崩塌,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我没有看他们。我的目光,始终落在手机屏幕上。指尖在播放界面上轻轻滑动,将进度条精准地拖到那个关键节点。
屏幕上,是地下车库那晚的录像。画面被我的手指冷酷地放大、再放大!最终,画面定格,占据整个屏幕的,不再是纠缠的肢体,而是林晚后腰下方那片肌肤的特写——高清,超清!那块深褐色、边缘带着独特锯齿状的蝴蝶形胎记,在手机屏幕惨白的光线下,被放大得如同解剖图一般清晰、狰狞!每一个扭曲的细节都暴露无遗,像一只丑陋的、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毒虫。
所有的声音——喘息、呻吟、周扬的质问、街道的嘈杂——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整个世界只剩下手机屏幕上那块被无限放大的、沉默的印记,散发着无声却震耳欲聋的嘲弄。
我这才缓缓抬起眼皮,目光越过那块刺眼的屏幕,平静地落在林晚那张彻底失去灵魂的脸上。她的眼神空洞,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