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离婚方程式 > 第一章

结婚第三年,老公在外养的漂亮小雀儿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正在喝一碗冰镇银耳羹。七月的北京闷热得像蒸笼,厨房大理石台面凝结的水珠正顺着纹理下滑,像极了三年前婚礼上我假睫毛膏被泪水晕开的痕迹。
门铃响得突兀。监控屏幕里,穿白裙的姑娘正用真丝手帕擦拭鼻尖的汗,珍珠发卡在烈日下反着刺眼的光。她怀里抱着个印有粤香楼logo的保温桶——身在最爱的那家广式茶餐厅。
沈太太,我、我是来送醒酒汤的。门开时她后退半步,脖颈泛起淡淡的粉,锁骨处有块拇指大小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硌出来的。
我慢条斯理地啜着银耳羹,任由甜腻的汤汁在舌尖化开。玄关的穿衣镜映出两个女人的对比——她像株沾着晨露的铃兰,而我则是株被硫酸浇灌过的玫瑰,连刺都淬着毒。
厨房在右边第二间。我取下围裙时故意让钻石手链勾住她一缕卷发,沈在喜欢在汤里加白胡椒,冰箱第二格有他前年从云南带回来的。
看着她手抖得差点打翻汤勺,我忽然想起结婚第一年,也是这样教另一个女孩煮醒酒汤。只不过那次沈在回来得早,那碗汤最终泼在了我的爱马仕地毯上。
唐蕊离开时,保温桶在灶台上留下一圈水渍。便利贴上的字迹圆润可爱,末尾还画了个笑脸。我盯着那个笑脸看了很久,直到听见楼上浴室传来水声。沈在的睡袍腰带在楼梯扶手上拖出一道水痕,像条蜕下的蛇皮。
央央。他倚在栏杆上,发梢滴水落在我的真丝睡裙上,或许你也该试试年轻漂亮的。这话他说得轻佻,眼底却带着审视,像在观察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我低头转动婚戒,内圈刻着SY&ZY的字母已经有些磨损。手机在此时震动,霍洲的消息躺在通知栏:师姐,拍卖会请柬放你办公桌了,穿墨绿色那条。
第一次见霍洲是在MUSE酒吧。那天《财经周刊》用整整两版刊登沈在搂着小明星进酒店的照片,我坐在VIP区喝第三杯马天尼,杯壁凝结的水珠打湿了订婚戒指。
《财经周刊》的王主编亲自给我打电话:齐总,明天的头条...您要不要先过目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小心翼翼,背景音里有印刷机滚动的轰鸣。我盯着电脑屏幕上沈在搂着小明星进酒店的高清照片,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酒店水晶灯下闪闪发亮。
隔壁包厢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透过香槟塔的折射,我看见个穿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正把玫瑰踩在脚下。表白女孩的眼泪在彩光灯下变成紫色,而他的侧脸像被冰刀削过般锋利。
周学长,我真的很...
抱歉。他声音比长相更冷,我有喜欢的人。
我晃酒杯的手突然停了。两周前在投行晚宴上,我见过这张脸——周家独子,二十三岁执掌百亿基金,福布斯榜上最年轻的猎手。此刻他无名指空空如也,腕表却是限量版的Patek
Philippe,表盘在暗处泛着幽蓝的光。
玫瑰花瓣沾在我鞋底时,我闻到他身上雪松混着苦艾的味道。学弟,我把酒杯沿上的口红印转到他眼前,教授让我问你保研意向表交没交。
霍洲抬眼时,我无名指上的钻戒正抵在杯壁。后来他在我耳边说,那一刻他脑子里闪过四个字:在劫难逃。
他的睫毛在酒吧变幻的灯光下投出扇形的阴影,瞳孔里映着我支离破碎的倒影。
师姐认错人了。他声音突然放轻,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的表带,我保研材料上周就交到院办了。
我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我们学院的官网截图,导师名单里赫然列着我的名字。李教授说还差你的推荐信。我面不改色地撒谎,看着他耳尖慢慢泛红——真有意思,刚才拒绝小姑娘时还游刃有余的太子爷,现在连脖子都红了。
现在十一点半。他突然抓住我正要收回去的手腕,指尖在我脉搏处不着痕迹地按了一下,学校打印店还开着吗
雨下得更大了。他的迈巴赫停在酒吧后巷,车载香氛是苦橙混着雪松的味道。我报了个打印店地址,却在导航显示到达时拽住了他的袖扣:骗你的,李教授去普齐斯顿访学了。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我锁骨上,冰凉。巷口路灯突然亮起来,照亮他骤然放大的瞳孔。后来他告诉我,那一刻我睫毛上沾的雨水,像极了我们中学时代那棵老槐树下的晨露。
我知道你是谁。我伸手擦掉他下巴上的雨珠,去年港交所那场收购战,你吃掉陈家五亿资金用的连环计,和我毕业论文第三章写的一模一样。
他的呼吸突然加重,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车载屏幕亮起来,显示来电父亲。我看着他按下拒接键,突然笑了:霍洲,你父亲知道你在查沈氏药业的账吗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在第十七个来回时,他忽然解开安全带俯身过来,鼻尖离我只有一寸远:师姐,你结婚那天,我烧了整整三本博弈论笔记。
拍卖会前夜,我站在衣帽间里摩挲着那条墨绿色丝绒裙。标签还没拆,盒子里躺着张烫金卡片:穿这个颜色,像故宫红墙上的藤——淮。三小时前快递送到公司,纪妍拆开时吹了个口哨:太子爷眼光够毒的,这剪裁,穿上能让你腰线再瘦两公分。
我对着全身镜系腰带时,手机屏幕亮起来。唐蕊的朋友圈更新了九宫格,中间是沈在在珠宝店柜台前的背影,配文谢谢亲爱的礼物。照片角落的销售正在擦拭一条蓝钻项链,我一眼认出那是上周《芭莎珠宝》封面款,标价四百八十万。
明天戴这个。我把祖母绿耳坠扔进首饰盒,转而取出抽屉深处的红宝石套装。这是母亲留下的嫁妆,坠子背面刻着父亲公司的logo——十年前破产时唯一没被法院收走的资产。
拍卖场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我签到时,礼仪小姐多看了我两眼:齐女士,周先生给您留了座位。她指向前排中央的VIP区,我摇摇头,选了后排靠过道的位置。从这里能清楚看见沈在和唐蕊——她正小心翼翼地摸着脖子上的蓝钻项链,像只偷戴主人首饰的猫。
三百万!当红宝石项链出现在大屏幕上时,我第一个举牌。沈在猛地回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瞳孔骤缩。他今天穿了那套我去年在萨维尔街给他定制的西装,领带却系得歪歪扭扭——以前这些事都是我做的。
三百五十万。沈在的声音带着刻意为之的轻佻。唐蕊靠在他肩上,蓝钻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我眯起眼睛,想起上个月审计报告里那笔三百五十万的公关费。
data-fanqie-type=pay_tag>
五百万。我直接翻开竞价牌背面。全场哗然中,拍卖师的小锤停在半空。这是只有老客户才懂的暗号——无论对方出多少,我都加价一百万。
沈在的助理小跑过来耳语时,他脸色变得铁青。我知道为什么——红宝石项链是拍给周夫人的,而周家掌握着沈氏药业IPO的生死票。上周董事会上,他亲口说过不惜代价拿下。
五百万。我直接翻开竞价牌背面。全场哗然中,我转头对唐蕊笑了笑:蓝钻配红宝石,沈总审美退步了女孩脸色瞬间惨白,她不知道我认出了那条项链——去年圣诞,它本该出现在我的首饰盒里。
项链最终以九百万落槌。去财务室签支票时,我撞见沈在在走廊尽头打电话:...立刻调流动资金...不,先抵押南郊那套别墅...他转身看见我,手机啪地掉在大理石地面上。
洗手间的镜前灯照得人脸色惨白。我补口红时,听见最里间传来压抑的抽泣。唐蕊的珍珠手包大敞着放在洗手台上,露出半盒避孕药——最新款,我上个月才在沈在西装内袋里见过。
沈总没告诉你我把粉饼盒推过去时,金属外壳在瓷砖上磕出清脆的响,他去年就结扎了。隔间里的哭声戛然而止,我对着镜子理了理裙摆,顺便,蓝钻是人工合成的,真品在周夫人保险柜里。
粉饼盒夹层里的微型录音笔开始闪烁红灯。我走出洗手间时,霍洲正靠在走廊立柱上把玩打火机,银质机身上刻着S&Y的花体字。
师姐这招借刀杀人...他伸手拂去我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比我在哈佛学的案例精彩多了。
拍卖场的落地窗外,暴雨如注。他的迈巴赫停在雨幕中,像头蛰伏的兽。上车时,我瞥见后座放着份标有沈氏药业的文件夹,露出半页审计报告——那上面用红笔圈出的数字,正是九百万整。
暴雨冲刷着车窗,雨滴在玻璃上扭曲成蜿蜒的河流。霍洲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不安的节奏,后视镜里他的目光像在审视一件失而复得的古董。
师姐接下来要去...他话音未落,我的手机屏幕亮起。唐蕊发来的短信:沈总给我报了EMBA,明天开学典礼,他说您应该到场。
我忽然笑了,把手机转向霍洲:你们法学院的EMBA,导师名单里有你吧雨水在车窗上折射出他骤然亮起的眼神,像黑暗中突然被点燃的火绒。
明天中午。他递来一张磁卡,我办公室有全院学员的档案。顿了顿又补充:糖醋排骨别放姜,我过敏。
次日法学楼的长廊洒满阳光,与他昨夜暴雨中的阴郁判若两人。我提着印有粤香楼logo的保温袋——和昨天唐蕊抱着的同款——在拐角被他抵在墙上时,排骨的热气正透过布料灼烧我的指尖。
沈在送人来读EMBA,我伸手调整他歪斜的领带,指尖故意擦过喉结,我就来给最年轻的客座教授送午餐。保温袋夹层里的微型硬盘贴着我的大腿发烫,那里存着能让唐蕊的入学资格作废的录音证据。
你到底是来送饭还是来宣示主权霍洲把我压在法学楼拐角时,保温袋里的糖醋排骨还冒着热气。他今天穿了件灰衬衫,领带是我上周落在他车上的,此刻正松松垮垮地缠在我手腕上。
远处传来唐蕊甜腻的嗓音:沈总,这边就是模拟法庭...霍洲的唇在脚步声接近前一厘米停住,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后:师姐,你睫毛膏晕了。
后来他在微信里要片酬,我转了520过去。转账说明写的是封口费,但我们都心知肚明——他手机里存着我刚才偷拍的,沈在给唐蕊交EMBA学费的转账记录。
生日那天北京下了初雪。霍洲说请我吃淮扬菜,结果推开包厢门看见满地玫瑰蜡烛。他耳尖通红地解释:餐厅搞错了,我订的明明是......
周学长!隔壁包厢突然传来惊呼。透过没关严的门缝,我看见唐蕊捂着嘴,面前是插着蜡烛的蛋糕。沈在正在倒香槟,瓶身上系着恭喜准妈妈的丝带。
你丈夫说不定也准备了惊喜。霍洲试图挡住我的视线。我慢慢切着盘子里的小牛排:要看看我手机吗他上次送我礼物还是结婚纪念日。
刀尖划过餐盘发出刺响,霍洲突然抓住我手腕:所以那天在酒吧,你是故意......
霍洲。我第一次叫了他全名,沈在就是我丈夫。
他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就在这时,唐蕊的包厢突然爆出欢呼,服务生推着餐车经过我们门口,三层蛋糕上写着孕28天快乐。
师姐。霍洲把车钥匙拍在桌上,现在去酒店,我能让你忘了今天所有糟心事。
离婚协议是我在洲际酒店2806房拟好的。霍洲的衬衫还皱巴巴地扔在地毯上,他裹着浴袍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最后几个条款时,我正对着全身镜涂口红。
资金亏空这条够他喝一壶了。霍洲把电脑转过来,但师姐确定要现在摊牌他狗急跳墙的话...
镜中的女人勾起唇角,我转身将口红按在他锁骨上:所以要把晟通那单让给他老对手啊。鲜红的膏体在冷白皮肤上划出长长一道,像道新鲜伤口。
手机在此时震动。沈在的短信:今晚回家谈谈后面跟着唐蕊刚发的朋友圈照片——她穿着我的真丝睡袍,在我家客厅比V字手势。
霍洲突然攥住我手腕:别回去。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我书房保险柜里有足够弄死他的东西。
学弟。我抽出手拍拍他脸颊,知道为什么我能拿下南城那块地吗在他怔愣时,我按下发送键,将协议电子版发给沈在,因为我会让对手自己走进死胡同。
沈在把唐蕊接回家这天,北京下了今年第一场雪。女孩小腹还没显怀,但已经扶着腰走路,像只骄傲的企鹅。
齐姐不会介意吧她往玄关摆上自己的绒毛拖鞋,医生说孕妇不能受刺激...
我搅动着咖啡杯里的方糖,银匙碰在骨瓷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李婶,我朝厨房方向唤了声,今晚给白小姐炖个虫草花胶汤,她需要补补。
唐蕊眼睛一亮,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体贴。她不知道的是,李婶上周刚收了霍洲送的一套学区房——她孙子明年要上小学了。
客房每周二有阿姨打扫。我抿了口咖啡,看着女孩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对了,沈在睡觉喜欢开18度空调,你多备条毯子。银匙在杯沿轻轻一敲,李婶记得给白小姐多拿床羽绒被。
唐蕊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当然听懂了——主卧的空调温度,我比她还清楚。
主卧门锁在当晚换成了指纹识别。凌晨三点,沈在来敲门时,我正在开东京股市的视频会议。屏幕那头的佐藤看见我身后的人影,立即切了静音。
晟通的单子是不是你搞的鬼沈在的领带歪在一边,身上带着浓重的威士忌味道。
是我让给陈董的。我截住话头,鼠标点开另一个文件,顺便告诉他,你在澳门赌场抵押了实验室专利。沈在的瞳孔骤然收缩,我微笑着合上电脑:离婚协议签了吗
这时,唐蕊的尖叫声撕裂了凌晨的寂静,她跌跌撞撞地从客房冲出来,睡裙下摆染着刺眼的猩红,手指死死抓着门框,指甲几乎要抠进木头里。
沈在!我流血了!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眼泪混着冷汗往下砸,孩子……我们的孩子……
沈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甩开我半开的门,大步冲过去抱住她。
我慢悠悠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倚在门框上欣赏这一幕。救护车的蓝红灯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交错闪烁,映得沈在的脸忽明忽暗。他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迹,又抬头看向我,眼神从慌乱到震惊,再到某种近乎狰狞的愤怒。
你做了什么他嗓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
我轻轻笑了,从睡衣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的医疗报告,慢条斯理地展开,递到他眼前。
沈在,男,32岁,输精管结扎术后复查——无活性精子检出。
沈在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齐央,你找死
我任由他攥着,甚至微笑着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沈总,你猜陈董知不知道,他送你的‘礼物’……其实怀的是他的种
他的手指猛地一颤,松开了我。
救护人员冲进来,把几乎瘫软的唐蕊抬上担架。沈在站在原地没动,眼神死死钉在我脸上,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
沈在站在急救室外的走廊上,指尖的烟已经烧到了滤嘴。他盯着墙上禁止吸烟的标识,突然狠狠将烟头按灭在自己手心里。
你早就知道。这不是疑问句。消毒水的气味里,他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望着急救室亮起的红灯,想起上周在李婶家看到的B超照片——胎儿发育得很健康,照片边缘还印着私立医院的logo。比你想象的要早。我抚平大衣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比如唐蕊第一次来家里送醒酒汤时,围裙带子上的监听器。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天的记忆显然在脑海中闪回——唐蕊笨拙地系着围裙,而我好心地帮她调整蝴蝶结。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摘下口罩,目光在我们之间游移: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是胎儿...他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沈在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精彩。愤怒、震惊、算计,最后定格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上。他慢慢把文件塞回口袋,转身前最后看了我一眼:明天九点,别忘了带身份证。
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才拿出震动的手机。霍洲发来的照片里,唐蕊正躺在病床上打电话,而放大后的通话记录显示着一个熟悉的号码——沈在商业对手陈董的私人手机。
雨夹雪打在医院的玻璃窗上,模糊了所有倒影。我回复了一个句号,明天之后,沈氏药业就要改姓齐了。
北京冬天的风像刀子,刮得人脸生疼。民政局门口的梧桐树早已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刺向灰蒙蒙的天空。
大厅里他盯着我空荡荡的无名指,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如果一开始……我没找人……
会。我在工作人员喊号时突然回答。
他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像是没想到我会接话。
我伸手替他整理领带,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喉结,像过去每一次商业谈判前做的那样,温柔又残忍地补上下半句:
我会让你死得更惨。
办完所有手续,我跟沈在刚走出民政局。
马路对面传来刺耳的喇叭声。霍洲的迈巴赫嚣张地横在禁停区,车窗降下,露出他戴着墨镜的侧脸。
沈在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以为霍洲是什么善茬他十五岁就能——
他没说完。霍洲已经大步走来,他当众抓起我的手,把戒指套回我无名指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排练过千百遍。
师姐现在是我的了。他对着沈在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沈氏药业跌停的股票K线,顺便,你澳门赌场的监控录像,我已经发给了陈董。
沈在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可还没等他开口,我的手机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
沈太太,白小姐……护士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我们在她的血液里检测到了米非司酮成分。
我开了免提,让沈在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霍洲低笑一声,揽住我的腰,在我耳边亲昵地说:师姐,我送的‘生日礼物’,你还满意吗
成为沈氏最大股东那天,我穿着初见霍洲时的西装裙走进会议室。投票否决沈在的研发提案时,我用的正是他当年否决我生日旅行的原话:华而不实,浪费资源。
散会后,电梯间的唐蕊已经瘦脱了形。她手里的化验单显示HCG值归零,而走廊尽头,陈董正搂着新欢走进VIP电梯。
是陈董告诉你的她声音发抖,那天在私立医院...
我按下B1键:不,是沈在书房的就诊记录。电梯门闭合前,我看见她像片枯叶般滑倒在地。
霍洲的书桌抽屉里,牛皮纸袋装着十五岁的我在领奖台上的照片。照片边缘露出半截校服衣袖——蓝底白线的款式,是当年实验中学的特供。
那时候你总考年级第一。霍洲把车停在故宫角楼下,我在光荣榜前站了三年,你从来只看得见第一名后面的加分栏。
雪落在他睫毛上,我摸出他钱包里泛黄的保研表。专业栏国际金融后面,铅笔写的与齐央同导师已经模糊不清。
所以那天在酒吧...
我知道你已婚。他吻掉我睫毛上的雪珠,但你说保研表的时候,我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暮色中的故宫响起闭馆钟声。在六百年的红墙见证下,我终于脱下沈太太的枷锁,成为霍洲生命里迟到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