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雪被推下诛仙台时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书中为白莲女主铺路的恶毒女配。重生归来,她冷笑提剑:这一世,我要你们血债血偿!当玄真仙君被她一剑穿心,当白莲女主跪地求饶,当混沌邪神在她剑下灰飞烟灭——整个修真界都在颤抖:这哪里是女配分明是灭世魔头!
01
凛冽的罡风如刀割裂我的神魂。
我被师尊玄真仙君和大师兄凌霄,亲手推下了诛仙台。
意识消散前,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只是书中一个恶毒女配,存在的意义就是为那白莲花女主和所谓的气运之子男主铺路,送上各种机缘,然后被他们狠狠厌弃,死无葬身之地。
那种被操控的绝望与屈辱,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灵魂深处。
无边的黑暗之后,再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玄寂宗大殿。
怎么回事我不是应该魂飞魄散了吗
殿外,小师妹白莲儿,正巧被玄真仙君亲昵地领进门,那张清纯无害的脸,与记忆中最后那副得意的嘴脸重合。
我感受着周遭那虚伪的仙风道骨,舌尖轻轻抵住腮帮子,无声地笑了。
既然天道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楚昭雪,绝不会再任人宰割!
师尊玄真仙君将白莲儿介绍给众师兄弟,她那双眼睛清纯又无辜,偏偏能让凌霄、沈飞、秦风这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男弟子,眼中泛起异样的光彩。
我冷眼旁观,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外,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前世,就是这个白莲儿,一见面就娇滴滴地看上了我的本命剑东风。我不给,便被安上不大度、心胸狭隘的罪名,师尊玄真更是罚我去了思过崖面壁。
这一次,她那柔弱无骨的目光又瞟向了我腰间的东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想开口
我直接转身,不给他们任何道德绑架的机会。
走为上策,这简单的道理,我上辈子死前才悟透。
我心中冷笑,既然他们把攻略都提前送到我手上了,那还等什么
赶紧拿上我那份记忆藏宝图,按图索骥,把上辈子属于男女主的机缘,通通提前抢光!
我足尖一点,御剑而起,头也不回地飞离了这令人作呕的玄寂宗,直奔栖凤山。
那里,有我重生后要夺的第一个大机缘——涅槃火莲。
当晚,凌霄发现我不告而别,怒气冲冲地强闯我的洞府,自然是扑了个空。
他愤怒地拍打着禁制,嘴里骂咧咧的,说什么我此举大逆不道,在他眼中,不捧着白莲儿的臭脚,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罪过。
真是可笑,他以为他是谁
与此同时,白莲儿脑海中的系统滴滴作响,扫描着整个玄寂宗。结果让她大惊失色——凌霄,并非她绑定的气运之子!
不仅如此,真正气运之子的气运值,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疯狂飙升!
白莲儿瞬间焦躁不安起来,她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她软磨硬泡,非要凌霄带她去追寻我的踪迹,说什么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遇到危险。
凌霄本就对我叛逃一事怒火中烧,又被白莲儿梨花带雨地一求,当即答应。
两人一前一后,也朝着栖凤山的方向追了过来。
呵,来得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02
栖凤山妖气冲天,寻常修士靠近都难,更别提深入。我收敛气息,手持东风,剑尖轻点,那浓如实质的妖气屏障便如薄纸般被我轻易撕开一道口子。
他们想追尽管来。栖凤山,便是他们此行的第一个埋骨地。
我径直深入,来到一处幽深潭水前。水面平静无波,却透着令人心悸的死寂。
幽冥玄蛇,出来聊聊。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潭底。
水面哗啦一声巨响,一颗狰狞的蛇首破水而出,灯笼大的血色双瞳死死盯住我,腥臭的狂风扑面而来。
区区金丹,也敢闯吾之地,唤吾名讳它的声音带着远古的沧桑与暴戾。
我嗤笑一声,丝毫不惧:我来,是给你送一场造化。万古玄龟的下落,换你三滴心头血,一截玄蛇骨,再允我一个承诺,如何
幽冥玄蛇巨大的蛇瞳骤然一缩,周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万古玄龟是它晋升的唯一希望,它寻了数千年未果。
你如何知晓它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知晓的,远比你想象的更多。我神色淡然,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前世,我为了替白莲儿寻解药,九死一生才从它这里夺走涅槃火莲,代价是半条命。这一世,我要的更多。
幽冥玄蛇沉默了许久,最终巨大的头颅缓缓低下:可。但吾要在你心口种下追踪印记,若你诓骗于吾……
随便。我无所谓地摊手。这印记,日后反而是我的一张底牌。
它张口吐出一团幽光,没入我心口,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随后,三滴暗金色血液和一截漆黑如墨的蛇骨飞到我面前。
承诺为何
他日若我有难,需你出手一次。
幽冥玄蛇深深看了我一眼,巨大的头颅沉入水中,只留下一句:吾应下了。
我收起宝物,转身离去。它那磅礴气息中带着的悲凉,与我何干
刚出幽冥玄蛇的领地不远,便听见前方传来巨大的能量波动和一声女子的尖叫。
呵,来得倒快。
我隐匿身形,悄然靠近。只见凌霄和白莲儿正狼狈地趴在地上,不远处一株散发着耀眼光辉的龙纹草正迎风摇曳。
白莲儿嘴角挂着血丝,华美的衣裙破了几个大洞,沾满泥土,正对着空气尖声叫骂:废物系统!五百点气运值买的破障符就这点用差点被那畜生拍死!你他妈要不要脸!
凌霄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苍白,捂着胸口,显然也受了不轻的内伤。他看着龙纹草,眼中满是贪婪与不甘,却又带着深深的忌惮。
想必是他们用了什么道具暂时驱散了外围妖气,看到了龙纹草,凌霄那蠢货迫不及待想抢,结果被幽冥玄蛇随手一击给拍飞了。
我冷笑一声,这只是开胃小菜。
白莲儿还在那儿无能狂怒,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头顶那所谓的气运之子的光环,又黯淡了几分。
不再理会那对蠢货,我马不停蹄前往莲华宗。
莲华宗是修仙界最神秘的炼器宗门,而我要找的铸神老人,更是隐居在宗门废弃多年的炼剑池底部。
凭借记忆,我避开重重禁制,来到那片死寂的炼剑池。池水早已干涸,只余下满地锈迹斑斑的废铁。
前辈,晚辈楚昭雪,求见。
无人应答。
我也不恼,直接扬声道:晚辈携幽冥玄蛇心头血、玄蛇骨,欲炼制本命法器。听闻前辈毕生所愿,乃是登临剑神台,不知晚辈可有荣幸,与前辈共探灵渊秘境,同登剑神台
轰隆——
一声巨响,池底中央一块巨石猛然移开,露出了一个幽深的洞口。一个须发皆白,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灼热气息的老者从中缓缓走出,眼神锐利如鹰隼。
小女娃,你从何处得知剑神台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剑神台,乃是上古炼器师的朝圣之地,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只有真正的炼器宗师,才能从古籍中窥得一鳞半爪。
我微微一笑,将幽冥玄蛇的宝物取出。
铸神老人看到那两样东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颤抖着手接过,如同抚摸稀世珍宝:好!好材料!好魄力!
他看向我:灵渊秘境开启之日,来此寻我。老夫,便为你走一遭剑神台!
辞别铸神老人,我直奔修仙界最大的拍卖会所——珍宝塔。
前世,白莲儿为了讨好某个魔君,在这珍宝塔的斗技场上,眼睁睁看着一只无辜的灵狐幼崽被恶犬活活咬死,只为取其内丹。那只灵狐幼崽,正是八尾圣狐青丘月影唯一的血脉。最终,青丘月影震怒,血洗了数个仙门为子复仇。
这一世,我绝不会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珍宝塔内鱼龙混杂,我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找到了那个以食人花闻名的凤九歌。她一身红衣似火,容颜妖媚,此刻正慵懒地倚在榻上,指尖捻着一枚血色玉牌。
凤老板,做笔交易如何我开门见山。
凤九歌媚眼如丝地瞟了我一眼:哦小妹妹想跟我做什么交易
我要你今日在斗技场,买下那只灵狐幼崽,顺便,还有那只炎火睛虎。
凤九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倒是消息灵通。只是,我为何要听你的
因为,我微微勾唇,那只灵狐,关乎你的身家性命。而那只炎火睛虎,会为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助力。
凤九歌脸色微变,她最信命数。
斗技场上,血腥味弥漫。当那只瑟瑟发抖的灵狐幼崽被推上场时,我的心也揪了一下。
凤九歌果然出手,以高价被迫买下了灵狐幼崽和即将与它对战的炎火睛虎,引来一片嘘声。
我抱着那只受惊的小狐狸,刚走出珍宝塔不远,一股强大而悲愤的气息便锁定了我们。
青丘月影来了。
它那雪白的八条狐尾在空中舞动,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
我将小狐狸推向凤九歌:凤老板,救命之恩,它日后自会报你。
凤九歌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抱着小狐狸迎向青丘月影。
青丘月影冰冷的目光扫过凤九歌,最终落在我身上,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仿佛看穿了我的所有伪装。
人类,你身上有命运长河的气息。是你,救了吾儿。它的声音直接在我识海响起。
我没有否认。
此恩,青丘一族必报。一枚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珍珠从它眉心飞出,落入我手中。持此信物,他日可向青丘一族提任何要求。
话音落下,青丘月影带着凤九歌和小狐狸,瞬间消失在原地。
我握紧手中的珍珠,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生命力。
青丘一族的人情,这分量,可不轻。
接下来,便是那灵渊秘境了。前世的遗憾,今生定要一一弥补,前世的仇敌,也该准备好迎接我的惊喜了。
03
那枚来自青丘的珍珠在我掌心脉动着温润的光,与我心中凝结的冰冷杀意泾渭分明。灵渊秘境……前世,那里是无数机缘的汇聚之地,也是我饱受屈辱、白莲儿坐享其成的舞台。这一世,剧本该由我来写了。
我的仇家们,动作倒是挺快,虽然依旧愚蠢。凌霄和白莲儿还在徒劳地追踪我的踪迹,他们自己的根基却已摇摇欲坠。我甚至不用看,就能想象到白莲儿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会如何因恐慌而扭曲。她那宝贝系统,此刻恐怕正不停播报着坏消息:沈飞气运值下降,秦风气运值暴跌,就连凌霄,她费尽心机绑定的所谓气运之子,自身的气运也在不断流失。至于白莲儿自己她的气运正像开了闸的洪水般狂泄。
我几乎能听见她对着那废物系统尖叫:楚昭雪她妈的到底干了什么!她是给地球打了个洞吗!这念头让我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系统想必会冷冰冰地警告她,气运一旦清零,便是抹杀的结局。
穷途末路之下,她只会故技重施:打压我,污蔑我,抢夺我的一切。果不其然,很快,一只承载着玄真仙君那虚伪玄宗令的纸鹤,便寻到了我面前。他们想召我回去继续受他们摆布做他们的垫脚石
我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刻的嗤笑。那纸鹤上还残留着玄真那老匹夫的灵力波动。我伸出两指夹住它,灵力微吐,纸鹤便噗地一声化为飞灰,消散在风中。想见我等着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的目标——炼心湖。此界唯一能以极端痛苦换取修为极速飙升的禁地。前世我避之不及,今生,却是我的捷径。
湖面平静如墨,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寂与绝望。我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入。
痛!极致的痛楚瞬间将我吞噬,那并非单纯的灼烧或撕裂,而是彻底的湮灭与重塑。我的发丝在触碰到湖水的刹那化为青烟,眼珠在眼眶中消融,血肉如湿泥般从骨骼上剥落。湖水粘稠而锋利,亿万钢刀一般刮擦着我的骨架,将其寸寸碾碎,再强行拼接。我的神魂,我存在的本源,被反复撕裂,碾成齑粉,再痛苦地聚合,随即又被更强大的力量撕开。
金丹碎裂,重凝,而后狂暴奔涌。元婴成形,凝实,爆发出崭新的力量。化神之境随之而来,每一个境界的突破,都伴随着一层更深的地狱般的痛苦,也带来一层更高的力量。前世的记忆纷至沓来:凌霄轻而易举地夺走本不属于他的机缘,我为了些许微末修为苦苦挣扎的卑微……如今,每一分痛苦都是对他们的鞭挞,每一分力量的增长,都是复仇的序曲!
毁灭与新生的循环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一股磅礴浩瀚的力量自我体内轰然爆发,随即化为一片深不可测的能量海洋。合体期大圆满!我于我自己选择的炼狱中,脱胎换骨。复仇的火焰,在我心中燃烧得更加炽烈。
七日后,灵渊秘境的入口在虚空中缓缓洞开。我早已抵达,静立于剑神台的荒芜石面之上,东风剑横陈膝上。四面八方,各宗各派的修士气息如潮水般涌来。
想必入口处,白莲儿和凌霄已经到了。我能想象她再次陷入歇斯底里的模样——她的系统,再也扫描不到我的存在,她眼中的猎物,已然成了她无法理解的幽魂。
听闻有大能强行开启了秘境……莫非是哪位新晋的顶尖人物细碎的议论声顺着风,隐约飘到这偏僻的剑神台。让他们猜去吧,很快,他们就会知道答案。
我能感觉到,一道道或隐晦或大胆的神识,如同触手般从四面八方探来,小心翼翼地扫过剑神台的边缘。好奇,戒备,还有一丝贪婪。一抹玩味的弧度,在我唇边悄然绽放。我的故人们,应该快到了。
果不其然,两道熟悉又令人作呕的身影,出现在剑神台的另一端——沈飞,秦风。一如既往的傲慢,一如既往的愚蠢。
楚昭雪!沈飞率先厉喝出声,那语调,还是那般高高在上,充满了施舍般的鄙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宗主召令!当真是大逆不道!他拔出佩剑,剑刃闪着寒光,显然是想教训我一番。
我甚至懒得抬眼,只是慢条斯理地拂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微尘。任由他的剑锋带着凌厉的劲风,劈向我的肩头。就在剑尖即将及体的刹那,我悠然抬起两根手指。
锵!
一声轻响。我那看似纤弱的两指,稳稳夹住了沈飞的剑刃。他布满得意与凶狠的脸,瞬间凝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下一瞬,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那柄引以为傲的本命法剑,应声断裂,化为数截废铁。
不等他从法剑被毁的震惊中回过神,我的腿已经随意地抬起,轻轻一送。并非用了多大力气,仅仅是像驱赶一只苍蝇。沈飞整个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秦风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想去接他,却被那股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一同翻滚,狼狈不堪地在剑神台古老的石板上犁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两人瘫在地上,痛苦呻吟。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摸出丹药吞服,脸上交织着骇然、剧痛与一丝初生的恐惧。那份轻蔑,深深刻在我眼中,仿佛在看两只学艺不精的猴子,演着一出蹩脚的戏码。
片刻之后,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身上泛起微弱的空间波动——缩地成寸,他们想逃。
这就想走了我轻声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他们的耳中,带着一丝戏谑。我的手,握住了东风的剑柄。
嗡——长剑发出低沉而兴奋的轻鸣。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它滑出剑鞘。一道浓烈如落日熔金的橘红色剑光,带着薄暮的凄艳与冰冷,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弧线。那光芒,美得令人心悸,也预示着终结。
啊——!两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撕裂了剑神台的寂静,在空旷的石台上回荡。沈飞和秦风抱着自己的双腿,在地上疯狂翻滚,哀嚎。不,不是双腿,是曾经有过双腿的地方。膝盖以下,空空如也。切口平滑如镜,鲜血如泉涌,迅速在他们身下汇聚成两滩刺目的血泊。
我缓缓收剑入鞘,东风剑身上的血珠,悄然滑落,未曾沾染分毫。然后,我迈开脚步,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走向那两个在血泊中蠕动、哀嚎的身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们濒死的心跳上。
我在他们面前停下,微微俯身,看着他们布满血污与泪痕的脸,看着他们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与恐惧。
一抹浅淡的,甚至称得上温柔的笑容,在我唇边绽开。
我,我的声音很轻,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允许你们走了吗
他们的惨叫,戛然而止,卡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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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我的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呢喃,却让地上那两滩烂肉般的故人停止了抽搐。
我,允许你们走了吗
他们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
就在这时,剑神台上空的空间猛地被撕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凛冽的罡风从中呼啸而出。玄真仙君那张布满虚伪道貌岸然的脸,带着几位玄寂宗长老,从裂缝中踏出。
他一眼便看到了血泊中的沈飞和秦风,那双总是藏着算计的眼睛瞬间赤红,怒火几乎要将他点燃。
楚昭雪!他咆哮着,声音里充满了被忤逆的震怒,你这孽畜!竟敢如此心狠手辣,残害同门!你可知罪!
话音未落,他长袖一甩,佩剑已然出鞘,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剑尖直指我的眉心。
呵,还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我甚至懒得动用东风,只是微微侧身。他那看似迅疾如电的一剑,在我眼中,却慢得如同蜗牛爬行,剑锋擦着我的发梢掠过,连我一片衣角都未曾碰到。
玄真仙君一击落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显然没料到,那个在他眼中可以随意拿捏的弟子,竟能如此轻易避开他的攻击。他不信邪,剑招连绵不绝,愈发狠厉,每一剑都带着必杀的决心。
然而,无论他如何催动灵力,剑光如何密集,都始终无法触及我分毫。
剑神台下,那些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各派修士,此刻也渐渐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玄真仙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从最初的暴怒,到惊疑,再到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慌。他堂堂仙君,竟连一个弃徒的衣角都碰不到
就在他恼羞成怒,气息都开始紊乱的刹那,剑神台最高处,突然传来铸神老人兴奋得近乎癫狂的长啸:丫头!楚昭雪!快来!老夫给你做好了!哈哈哈,绝世神兵啊!
我心中一动。
玄真仙君见我分神,眼中凶光一闪,以为抓住了机会,一剑再次全力刺来。
滚开。
我不耐烦地低喝一声,随意抬起一脚,正中他持剑的手腕。
咔嚓!
骨裂声清脆得刺耳。玄真仙君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像破麻袋一样被我踹飞出去,狼狈地撞在远处的石壁上,喷出一口鲜血。
我不再看他,身影一晃,已然出现在铸神老人身前。
一套暗金色、流动着幽光的甲胄,以及一柄通体漆黑、剑身仿佛有蛇影游走的细长宝剑,静静悬浮在他面前。
幽冥玄蛇甲,腾蛇剑!丫头,滴血认主,它们便是你的了!铸神老人双眼放光,比看亲儿子还亲。
我毫不犹豫,指尖逼出精血,分别融入甲胄与长剑之中。
嗡——
甲胄瞬间贴合我的身体,一股冰凉而强大的力量涌遍四肢百骸。腾蛇剑入手,发出一声兴奋的剑鸣,与我心意相通。
合体期大圆满的修为,再无丝毫保留,轰然释放!磅礴的灵压如海啸般席卷整个剑神台!
我手持腾蛇剑,灌注灵力,剑身上的蛇影骤然活了过来,化作一道数十丈长的巨大螣蛇虚影,仰天发出一声震慑神魂的嘶吼,张开那足以吞噬山岳的血盆大口,猛地朝着刚刚挣扎起身的玄真仙君噬咬而去!
不——!!!
玄真仙君脸上只来得及露出极致的恐惧与绝望,便被那螣蛇虚影一口吞下!
啊——!!!
凄厉至极的惨叫声从蛇口中传出,随即戛然而止。鲜血混合着碎肉从螣蛇虚影的獠牙间迸溅而出,如同下了一场血雨,场面血腥而恐怖。
剑神台下,瞬间死寂。
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和骇然的惊呼。
螣…螣蛇!那是上古凶兽螣蛇的虚影!
天啊!玄真仙君…就这么…死了!
那女子是谁好强的修为!好霸道的法器!
各门派的修士陆续赶到,看到这血腥的一幕,以及玄寂宗剩下的长老和弟子们那副面如死灰、魂飞魄散的模样,议论声顿时炸开了锅。
玄寂宗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惹上如此煞星!
我怎么看着那螣蛇虚影带着一丝魔气莫非玄寂宗与魔族有所勾结
这话一出,玄寂宗的弟子们顿时炸了毛,急于辩解:胡说!我们玄寂宗乃名门正派,怎会与魔族为伍!
那你们倒是解释解释,为何你们的宗主会被这明显带着凶戾之气的法器秒杀还有,你们那个备受宠爱的小师妹白莲儿,平日里行事就透着古怪!
玄寂宗弟子们张口结舌,他们这才惊恐地发现,白莲儿在宗门内地位超然,几乎是说一不二,而我楚昭雪,却是个默默无闻、备受打压的存在。如今玄真一死,他们根本无法撇清与这魔气的关系,一个个脸色惨白,集体破防。
就在此时,玄寂宗一位名为顾其华的长老,正手忙脚乱地试图从一片血污中找出玄真仙君的残骸,忽然,他感到身侧一股阴冷至极的魔气汹涌而出。
他骇然转头,只见白莲儿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周身被浓郁的黑色魔气包裹,那双曾经清纯无辜的眼睛此刻变得一片赤红,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她的指甲变得细长而漆黑,头顶甚至缓缓生出了一对弯曲的黑色羊角!
桀桀桀……她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张清纯的脸蛋因为这诡异的变化而显得扭曲可怖。
她脑海中,那废物系统此刻却发出了惊喜的尖叫:宿主!你你你……你竟然觉醒了远古魔族血脉!太好了!
紧接着,系统又兴奋地播报:警告!警告!宿主气运值正在疯狂回升!50点!100点!200点!
白莲儿脸上露出一抹狰狞而满意的笑容,她从储物袋中缓缓抽出一柄通体漆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骨剑,剑身上龙纹盘绕,显然不是凡品。
楚昭雪!魔化后的白莲儿,声音变得沙哑而尖锐,她遥遥指向剑神台上的我,赤红的眼中充满了疯狂的战意与怨毒,你毁我气运,杀我师尊!今日,我便用你的血,来祭我的魔龙剑!你敢不敢与我一战!
我冷眼看着她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有何不敢
我身影一闪,已然立于剑神台中央,与她遥遥相对。
轰!
没有多余的废话,两道身影瞬间在空中激烈碰撞!
魔气与灵光交织,剑气与杀意纵横。白莲儿手中的魔龙骨剑剧毒无比,每一次挥动都带着腐蚀心神的黑气。而我的腾蛇剑,锋锐无匹,每一次斩出,都仿佛能撕裂空间。
速度快到极致,台下的修士只能看到两道模糊的影子在空中不断交错、碰撞,每一次撞击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和毁灭性的能量波动。
去死吧!楚昭雪!白莲儿状若疯魔,魔龙剑带着凄厉的呼啸,化作一条黑色巨龙,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
雕虫小技。
我冷哼一声,腾蛇剑光芒大盛,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橘红色剑芒,如同初升的朝阳,又带着落日的决绝,迎向那黑色巨龙。
嗤啦——
剑芒势如破竹,瞬间将黑色巨龙从中劈开!
白莲儿发出一声痛呼,魔龙剑被震得脱手飞出。
下一瞬,我已欺身到她面前,在她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腾蛇剑的剑脊狠狠拍在她的胸口。
噗——
她如遭重击,一口黑血喷出,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剑神台的石板上。
不等她挣扎,我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旁,抬起穿着幽冥玄蛇战靴的脚,狠狠踩在她的胸膛之上。
咔嚓!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白莲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张扭曲的脸因剧痛而涨成了猪肝色。
你……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
我俯视着她,如同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
现在,轮到你了。我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你的死期,到了。
就在我准备一剑了结她的时候,她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容。
楚昭雪……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05
白莲儿那双赤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容:楚昭雪……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我俯视着她,如同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现在,轮到你了。我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你的死期,到了。
你不过是一个投机者,我脚下微微用力,白莲儿的胸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你并不生于此,也不长于此,你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感情,白莲儿。或者说,占据这具皮囊的东西。
腾蛇剑的剑锋冰冷,抵在她脆弱的脖颈上,只需轻轻一压,便能带走她虚伪的生命。
还是不肯现身吗我冷笑,那就别怪我毁掉你最得意的作品了!
剑锋正要刺入,天空骤然阴沉,一道粗壮的血色闪电撕裂苍穹,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一股磅礴的魔气从天而降,一个身披血色铠甲,面容狰狞的魔君凭空出现,一把抓起地上奄奄一息的白莲儿,险险避开了我的剑锋。
血煞魔君!前世那个对白莲儿言听计从,最终下场凄惨的蠢货。
我眼中没有丝毫波澜,腾蛇剑嗡鸣一声,剑身之上,螣蛇虚影再现,刹那间化作漫天剑雨,每一道剑光都带着幽冥玄蛇甲赋予的冰冷死气,毫不留情地朝着血煞魔君和他护着的白莲儿倾泻而去!
噗噗噗!
血煞魔君身上爆开一团团血雾,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却依旧死死护着白莲儿。
剑雨散去,他已是强弩之末。我一步踏出,剑锋轻佻地挑起他沾满血污的下巴,声音冰冷刺骨:躲在傀儡身后很有意思吗你再不现身,他们可就没有下一世了。这场无尽的轮回,也该在今天,彻底结束了。
血煞魔君那双原本充满暴戾与愚忠的眼眸中,茫然之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幽邃与冰冷,仿佛亘古存在的寒冰。他猛地抬起手,那只布满狰狞骨刺的魔爪,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死死捏住了我的腾蛇剑锋!
咔嚓!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我的右腕应声而断!剧痛钻心,但我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他松开剑锋,缓缓站直身体,周身那属于血煞魔君的魔气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令人心悸的混沌气息。他那张狰狞的脸庞开始扭曲、变化,最终化为一张模糊不清,却又透着无上威严与傲慢的面容。
混沌邪神!终于肯出来了。
我左手从他魔爪下夺过腾蛇剑,断裂的右手手腕处,幽冥玄蛇甲的幽光闪烁,骨骼在快速重组。
我应该叫你,混沌邪神。我声音平静,仿佛断掉的不是我的手腕。
他那双模糊的眼眸随意地朝我一瞥,仅仅是一眼,我便感觉一股无形巨力轰在胸口!嘭!胸腔瞬间凹陷下去,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幽冥玄蛇甲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好强!仅仅一个眼神,便几乎震碎我的五脏六腑。
我踉跄后退几步,用剑支撑住身体,擦去嘴角的血迹,脸上却绽开一个冰冷的笑容:很可惜啊,邪神。这一次,就算你让我神魂俱灭,你也赢不了了。
他似乎对我这蝼蚁的挑衅不屑一顾。
我猛地扯开胸前衣襟,露出心口处那枚幽冥玄蛇留下的、散发着幽光的鳞片印记,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虚空高喊:幽冥玄蛇!万古玄龟就在这里!就在这剑神台之下!
声音穿云裂石,带着我孤注一掷的决心。
几乎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剑神台上方的空间猛然扭曲,一条比山岳还要庞大的漆黑蛇影撕裂虚空,带着滔天的凶煞之气降临!那双灯笼般的血色蛇瞳,先是疑惑地扫过全场,最终死死锁定了混沌邪神!
是你!幽冥玄蛇沧桑而暴怒的声音响彻天地,你身上的气息,吾永世不忘!
混沌邪神那模糊的面容上,似乎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
我忍着胸口的剧痛,对着幽冥玄蛇急声道:前辈!万古玄龟并非寿元耗尽而亡!是这个混沌邪神,是他亲手杀害了玄龟前辈,将其神魂磨灭,尸身镇压在这剑神台之下!这灵渊秘境的存在,就是为了引诱修士进入,用他们的灵力,一点点消磨玄龟前辈的残骸,助他‘分尸’炼化!
吼——!!!
幽冥玄蛇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悲鸣,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杀意!它巨大的蛇尾猛然一甩,狠狠砸在剑神台之上!
轰隆隆——!
坚不可摧的剑神台,在这毁天灭地的一击之下,寸寸龟裂,瞬间崩塌!乱石穿空,烟尘弥漫。随着剑神台的粉碎,一股苍凉而悲戚的气息从地底深处涌出,一副巨大无朋,却早已失去所有生机的龟甲残骸,暴露在众人眼前!
万古玄龟!
幽冥玄蛇看着那残破的龟甲,巨大的蛇瞳中流淌出两行血泪。它寻觅了数千年的挚友,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再见!无边的悲痛之后,是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怒!它那山岳般的头颅猛地转向混沌邪神,血色的瞳孔中只剩下纯粹的杀戮欲望!
混沌邪神见状,那模糊的面容上第一次显露出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祭出了一面布满古老龟纹的漆黑盾牌,挡在身前。
玄龟盾!幽冥玄蛇的怒火彻底爆发,你竟用它的遗骨炼制法器!畜生!!
铁证如山!
幽冥玄蛇彻底陷入了疯狂,它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倾倒的太古神山,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朝着混沌邪神狠狠砸下!
轰——!
混沌邪神连同他脚下的血煞魔君,瞬间被这泰山压顶般的一击砸得血肉模糊,邪神的神魂发出一声惊怒的尖啸,从那滩烂肉中逸出,却被幽冥玄蛇周身散发的磅礴妖力死死禁锢,动弹不得!
就在此时,我毫不犹豫地捏碎了袖中那枚温润的珍珠。
嗡——
一道柔和的白光冲天而起,九条雪白的狐尾在空中摇曳生姿,带着洞悉世事的清冷与高贵,青丘月影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剑神台上空。
她冰冷的目光扫过场中,最终落在被困的邪神神魂之上,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了然:果然是你,混沌。
幽冥玄蛇与青丘月影,一上一下,将那团不断挣扎扭曲的邪神神魂,彻底包围!
06
幽冥玄蛇与青丘月影一上一下,将那团混沌邪神的神魂死死锁住。它疯狂扭动,发出无声的尖啸,却挣不脱两位古神的联合压制。
我以为胜券在握,可混沌邪神那模糊的面容上,竟咧开一个更加狰狞的弧度。
蝼蚁们……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它嘶哑的声音带着怨毒,下一瞬,那团神魂猛地炸开,化作亿万缕细微的黑气,竟无视了幽冥玄蛇和青丘月影的封锁,朝着下方崩塌的剑神台废墟,以及万古玄龟那巨大的残骸激射而去!
不好!青丘月影清叱一声。
黑气瞬间没入玄龟残骸深处,紧接着,一股浓郁的死气混合着邪恶的意志,从玄龟遗骸中爆发出来,直冲云霄!
吼——!!!
万古玄龟那早已失去生机的内丹,竟被邪神魂种强行激活!
刹那间,整个灵渊秘境风云变色。无数潜藏在秘境深处的灵兽,双眼变得赤红,发出嗜血的咆哮,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失控的兽潮,悍不畏死地扑向幽冥玄蛇与青丘月影。地底的灵植也仿佛活了过来,化作无数粗壮的藤蔓,带着尖锐的倒刺,疯狂缠绕绞杀!
混账东西!竟敢亵渎玄龟!幽冥玄蛇暴怒,庞大的蛇尾横扫,拍碎一片发疯的灵兽,却有更多的涌上来,悍不畏死地撕咬它的鳞甲。
青丘月影的九条狐尾舞动如风,每一次挥击都带走大片灵植,但那些藤蔓断了又生,无穷无尽。
两位古神,一时之间竟被这些受邪神操控的炮灰拖住了手脚,难以寸进!
剑神台下的修士们早已吓傻了,他们何曾见过这等末日景象无数灵兽灵植发了疯般攻击,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毁灭的气息。
我悬浮在半空,看着这混乱的一切。
邪神,这是他最后的反扑。他想控制整个灵渊秘境,与我们同归于尽!
不能让他得逞!
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摘下了左耳垂上那枚莹润的珍珠耳环。
这是青丘月影所赠,却在我重塑肉身、修为臻至合体大圆满时,与我自身的气运相融,成了我命运的具现。
我能感觉到,它承载着我楚昭雪,前世今生,所有的气数与因果。
我举起这枚小小的珍珠,它在我掌心散发出柔和却坚韧的光芒。
我,楚昭雪!
我的声音,灌注了全部的灵力与决心,响彻整个灵渊秘境,盖过了所有的嘶吼与咆哮。
以我前世、今生、来世,所有气运,献祭天道!
惟愿天道拨乱反正,救生灵于水火,解万民于倒悬!!!
庄严而悲壮的誓言,回荡在天地之间。
掌心的珍珠耳环,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骤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璀璨光芒!
那光芒,比太阳耀眼亿万倍,瞬间洞穿了阴沉的苍穹,笼罩了整个灵渊秘境!
极致的白光中,所有发狂的灵兽停止了撕咬,所有暴动的灵植凝固了动作。邪神附着在玄龟内丹上的邪恶意志,发出一声不甘的凄厉尖啸,在这纯净的光芒中寸寸消融!
幽冥玄蛇与青丘月影也被这强光笼罩,她们身上的伤口在快速愈合。
台下的修士们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紧接着一股无可抗拒的柔和气浪将他们掀飞,在惊呼与哀嚎中,他们纷纷失去了意识。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开始倒带,重塑。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温和的阳光洒下,修士们悠悠转醒。
他们茫然四顾,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祥和的山林之中。剑神台不见了,灵渊秘境那暴戾的气息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沁人心脾的灵气。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幽冥玄蛇从一场漫长而悲伤的睡梦中惊醒。
它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紧紧缠绕着,温暖而熟悉。它睁开巨大的蛇瞳,看到的是万古玄龟那布满沧桑纹路的龟甲,以及玄龟那双带着笑意的温和眼眸。
你……你醒了幽冥玄蛇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嗯,万古玄龟的声音沉稳而安心,睡了很久。以后,再也不放开你了。
幽冥玄蛇巨大的头颅蹭了蹭玄龟的甲壳,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它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说再也不放开好像,它们曾经分开过很久很久……
玄寂宗。
凌霄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小师妹白莲儿。
师兄,我的发钗不见了,你再给我买一支嘛!白莲儿拉着他的袖子撒娇。
凌霄叹了口气:莲儿,我们只是普通弟子,哪有那么多灵石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白莲儿噘着嘴,有些不高兴,但也没再纠缠。他们只是普通的师兄妹,在宗门内毫不起眼,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们生命中消失了。
不远处,沈飞和秦风正吃力地挑着水桶,汗流浃背。他们的腿脚倒是利索,只是脸上再无半分嚣张,反而带着一丝唯唯诺诺。
玄真仙君,哦不,现在应该叫玄真老头,正乐呵呵地在药圃里打理灵草。他看上去慈眉善目,像个普通的邻家老翁,对谁都和和气气的,丝毫看不出曾经偏爱过哪个弟子,也记不起自己犯下过什么过错。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它应有的轨道。
数百年后,青丘。
一只皮毛雪白,已经生出五条尾巴的小狐狸,正缠着母亲青丘月影。
娘亲,雪落想去人间历练!就像您话本里说的那些前辈一样!小狐狸雪落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青丘月影的手。
青丘月影放下手中的书卷,幽幽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带着一丝怅然。
她不在了。
谁不在了呀娘亲雪落不解地歪着头。
青丘月影轻柔地抚摸着雪落的皮毛,声音轻渺如烟:一个很重要的人。她以己身全部气运为祭,修补了这方破损的天道,挽回了所有的悲剧。
所有人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结局,或幸福,或平淡,或得到救赎。只除了她自己。
她就像一阵风,吹过这个世界,抚平了所有的伤痕,然后悄然消散,仿佛从未来过。可她又无处不在。
青丘月影抬起头,看着天边的云,林间的叶,远处的山,流淌的溪。
云是她,风是她,花是她,叶是她。山是她,海也是她。
她,终于彻底自由了。
我仿佛看到,在那无尽的光辉之中,自己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然后,彻底消散。
我不后悔。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曾爱过,或曾期盼过的美好。
若要我眼睁睁看着它们被毁灭,看着那些无辜的人在绝望中沉沦,而我苟延残喘地度过一生,我做不到。
或许,这便是我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