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妈爱立高贵人设。
我千辛万苦考上重点985,我妈却在外面四处宣传自己是麻省精英的母亲。
她喜滋滋地混进高端家长圈,强硬给我介绍富二代说让我改变命运。
结果富二代是个骗婚渣男,我妈人财两空,哭着骂我不争气,才让她昏头被骗。
爸爸升职前夕嘱咐家人安分守己,我妈转头吹嘘自己是领导太太收了别人二十万贿赂。
升职演讲会上,我爸被人当场举报,革职开除,成了人人喊打的老贪。
我爸气疯回家找她理论,她却嘴硬说自己是为了家庭幸福。
爸爸因此得了抑郁症,在医院跳楼坠亡。
后来我被我妈以死相逼,在追查骗子的路上车祸身亡。
再睁眼,我回到了我妈吹嘘我要出国读麻省的那天。
1.
我女儿从小就是精英,哪能跟普通的孩子一样上大学,我和她爸都规划好了让她出国去读麻省。
嗨,人各有志嘛,不是谁都能跟我一样活的潇洒。
耳边回荡着我妈高调又刻意的炫耀,我捏着笔看着眼前的试卷恍惚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上辈子,我千辛万苦考上国内重点985,毕业后我妈却慌张的把我塞进旅游团让我离家数月。
我在外面打工挣学费,回家却听见我妈暗地编造我出国读书的故事。
她不让我出现在人前,害怕我犟着劲儿戳破她的谎言。
后来我妈凭着自己打造的精英母亲的身份混进了市里高端家长圈,更是给将我介绍给肾虚体弱的富二代让我把握机会。
圆圆,妈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浪费了妈妈的一番苦心,读书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给人有钱人打工。
我妈满脸精光,握着我的手诱惑。
我心寒,张口劝她别再走歪路：妈,你到处和别人说我是麻省精英,可我明明只是国内大学的普通学生,到时候被人戳破你可不好收场。
我们的日子过得不差,没必要总是嫉妒别人的生活。
她却怒火高涨,指着鼻子骂我没良心：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和你爸一样的没出息。
我一心为了这个家,要不是为了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我至于这么费心费力吗
我欲辩无言,看着她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哭着说要自杀,来世投个好胎不用操心生计。
我妈不甘心未来养尊处优的日子飞走,硬带着富二代来我学校相亲。
我被轻浮的二代男挑肥拣瘦,说要先生三胎才能领结婚证。
我妈喜笑颜开说有钱人都这样,让我不要小心眼没格局。
爱情能当饭吃吗我嫁给你爸这么多年,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圆圆你听妈妈的,有钱才是硬道理,不就是生几个孩子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后来富二代被人戳穿是个骗婚渣男,我妈前期投资的十几万全部打水漂。
她哭得伤心欲绝,说都是为了替我谋划才会被人骗钱。
我被她以死相逼,在追查骗子的路上车祸身亡。
重生回来,我决定提前戳穿我妈的伪装人设。
这次,我和爸爸绝不会再被虚荣自私的妈妈捆绑成赴死的傀儡。
第二章
2.
下课铃响,我提着试卷袋离开教室,身后高中同桌急急追上来,一脸向往。
真羡慕你圆圆,妈妈漂亮有气质,爸爸是个大领导,未来还能出国。
说实话,这种考试你参不参加都无所谓吧,反正等高考结束你就要出国了。
小女生暗含羡慕与酸意的一句话叫我瞬间黑了脸。
没想到我妈如此丧心病狂,一句谎话撒的全校人都知道。
上辈子为了维护她的体面和自尊心,我从未主动拆穿她的谎言。
直到最后我妈的事情败露,我被周围认识的同学打上心机女、虚荣怪的标签。
她还是一身华服,浓妆艳抹地怪我心眼小。
你那些同学一个个都是没格调的穷鬼,她们不愿意和你接触那不更好吗,省得拖累你嫁入豪门。
那时候爸爸才去世不久,我被所有认识的朋友排斥。
外人都说我是丧门星,我妈却洋洋自得说正好和之前的穷朋友划开阶级。
可我们又能是什么阶级,我妈伪装高贵的人设下不过是一个可怜虫。
离开校园的一路上不停有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打招呼。
就是啊,圆圆我们都听说了,你高考之后就要出国读书了真好,我还没去过国外呢。
哈哈我可要提前抱好大小姐的金大腿,等您回国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
我忍住陡然蹿升的怒火,看着眼前一无所知、满心羡慕的同学笑着说。
你们听错了吧,我未来不会出国。
我家条件挺普通的,哪儿有钱出国读书。
第三章
3.
没再看同学们讶然沉默的样子,我转身回到家。
回到家,我质问我妈道：
为什么要在外面撒谎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出国读书,你不害怕高考后被戳穿吗
我妈撇撇嘴,不屑的摆弄着自己新买的化妆品。
什么叫撒谎,你爸不就是要升职了嘛,到时候咱们家不就是有钱人了吗
你妈我说这话不都是为了你,有了出国读书的传言你们学校的同学不都得羡慕死你。
她自鸣得意地开心,继续精心描画着自己的脸。
我胸口噎着一口气,恨不得将眼前的一切撕碎。
不管什么时候,得意还是落魄,我妈从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一句为你好再抹上两滴眼泪就能把一切说成自己爱子心切。
她从不去想谎言被拆穿的后果,我面临的恶意、威胁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只要她还是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成功人士,其余都是浮云。
可这一次我再不会被她虚伪的亲情绑架。
我看她裹上大衣,再次装扮成外人口中气质贵妇的模样淡淡开口。
关于我们家的不实传言,我已经解释清楚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撒谎了。
解释什么,还会跟妈妈开玩笑了。
我妈不信,笑嘻嘻的换好鞋子出门。
在她眼里乖巧听话,被驯服的我根本不会反驳她的要求,可这次她错了。
我看着她提着买来的A包,一口一个亲爱的离开,冷漠地收回视线。
A市地方不小,但能让我妈打扮隆重参加的活动只有一样,那就是前世间接导致我死亡的高端家长圈聚会。
可惜这次再没有我这个乖顺的女儿帮她圆谎,我妈一到场就被几个目中无尘的贵妇讥讽。
云芳听说你不打算送女儿出国了,要是家里缺钱的话可以跟我们说一声,都是朋友再穷不能穷孩子的教育。
我妈心虚,姣好的面容扭曲一瞬,强装出一片茫然。
你们说什么呢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哟,云芳你这还装就没意思,你女儿都在外面说了,你们家没钱供不起她出国读书。
你说你也是,没钱有没钱的活法,没事跟我们装什么面子。
两个贵妇对视一眼,轻蔑地打趣。
周遭的视线顿时变了味道,我妈青着脸不肯低头,小孩子瞎说,你们还当真了,
她浑浑噩噩的走完一场活动,拎着自己的假包夺门而出。
时针一点点划过六点的刻度,我合上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试卷看向门口。
门锁扭动,我高贵的妈妈满脸阴翳将钥匙甩到我身上。
她气疯了,揪着我的衣领质问。
裴圆圆,你在外面瞎说什么,搞得现在家长圈的人都以为我说谎,害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解释清楚。
我定定看着她扭曲怨毒的面孔,开口道。
我瞎说了吗咱们家本来就没打算让我出国吧,是妈妈先在外面撒谎的吧。
第四章
4.
我妈噎住,恼怒的红了脸。
你个小孩懂什么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是了,我是你妈又不会害了你。
看你妈在外面丢脸,你很得意吗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心思。
打理精致的头发乱成一团,她喘着粗气,忽然捂住脸呜呜哭了出来。
大家都是人,怎么就我这么命苦,老公没出息,孩子不听话,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妈开始拼命捶打自己胸口,扣着嗓子眼用力咳嗽。
我麻木的看着她要死要活,心中一片漠然。
拿自己的命去要挟亲人向来是我妈的拿手好戏,张口自杀,闭口去死,上辈子我就是被我妈用这一招逼的永无宁日。
她举刀自杀,我就得放弃保研名额忍着恶心和她口中的富二代相亲。
她买瓶农药,我就必须连夜赶路追查骗子,结果在山路上翻车身亡。
可直到我掉落山崖粉身碎骨,我嚷着要自杀投胎的妈妈还活得好好的,而我和爸爸被她的行为逼上绝路,安稳的家庭让她作弄的支离破碎,最后死去还债的人却是我和爸爸。
上天不公平,好在又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这次我摒弃所有的心软不忍,势必要让虚荣自私的妈妈付出代价。
家门再次被叩响,我循声看过去。
西装皮包,身材高大,是爸爸回家了。
老裴你可回来了,这个家我是呆不下去了。
我妈像是寻到了什么出气口,踉跄着扑过去。
她揪住爸爸的领带,手落在他的胳膊上,用力一掐,哭嚎着抱怨。
你们一家人联合起来欺负我,我费心费力都是为了这个家着想,这倒好养出了个白眼狼。
今天我不允许裴圆圆住在家里,这儿有我没她,不教她吃点苦头我就不姓许。
我妈洋洋自得挽着我爸的胳膊,张口要把我赶出家门。
我看着她自诩权威的指手画脚冷笑出声。
我妈向来活的自我,在她眼里我和爸爸尊她敬她都是应该的,她说什么话,我们都必须听命行事。
可她不明白,从前我把他当至亲才会忍着、让着。
刚正不阿的爸爸信任自己的妻子才从未怀疑她在背后裹乱,但现实给了我们一巴掌,我吃到了教训,再不会犯同一个错。
妈妈赶我出门前还是先说说自己的事吧,这一身高奢大衣不便宜吧,妈妈成日吃喝手里倒是有钱。
什么大衣
我爸沉了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侧的妻子。
正牌高货,没个五万块钱可下不来。
我笑盈盈的把手机搜索界面摆出来。
我妈慌了,连忙把沙发上的外衣压在身下,嗫诺着试图转移话题。
什么名牌高货我听不懂,这就是我和朋友逛街时瞎买的,哪儿有你说的那么贵。
可她不知道,她偷偷藏起来的贿赂款早被我转移到了她外衣的口袋里。
轻轻一抖裹着钱的纸包掉下,里面是我妈还没花完的赃款。
你……你竟然背着我收别人的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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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5.
我爸颤巍巍地拿起那包被花了一半的钱,差点气疯。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正在升职的关键期,收受贿赂一旦被查出来我是要革职进牢的。
我妈吓了一跳,被我爸一吼激起了心中的不忿。
我拿这钱也是为了家里啊,女儿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是想多花点钱给她补补身子吗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怪我,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们享受吗
享受我爸气红了眼,拉着她的手臂就往外走。
跟我去找领导一块坦白,这钱我们不能收。
你不喜欢大不了以后我都不收了,现在去坦白咱们家的脸往哪儿搁啊。
我妈不情不愿的推诿,眼珠一转又开始找借口。
这年头哪个当官的不收点贿赂,就你清白,叫咱全家跟着吃苦。
说完,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阴阳怪气道：
就你们父女俩清高,搞得我像什么恶人一样,真是不识好人心。
从前到现在我们家一直过的普通的小康日子,略有存款、平静安稳,偏我妈不知足,四处钻营、作天作地。
她不明白,我爸这次升职就是领导看重他老实正直不耍滑头才力行举荐。
上一世竞争者故意设计的一场贿赂毁了我爸大半辈子的名声和仕途,我妈绝不认错甚至在我爸住院治疗时又哭又闹的离婚划清界限。
后来爸爸承受不住外人的谴责从医院顶层一跃而下,我妈嫌弃晦气不肯去收尸。
爸爸的尸体在太平间停了整整三天才被我收殓,而我妈却在爸爸火化当日跑去和有钱富商相亲。
好了,好了,我把钱还回去不就行了,看你们这怂样。
我妈审时度时,翻了个白眼软下态度。
还回去好,咱们家以后可再不能出这种事。
爸爸松了眉头,欣慰地拍拍她手背。
可我知道贪图享受,又爱立人设的妈妈不会轻易放弃递到手里的钱。
这次我绝不会放纵她知法犯法,毁了爸爸的一生。
那我陪着妈妈去吧,我年纪小,别人看到也不会多说。
我笑笑,按住妈妈拿钱的手说道。
我妈脸色一僵,咬牙推拒。
不用了,这点小钱妈妈自己去还就行了。
我看着她仓皇跑开的背影,眯了眯眼。
后来几天我妈刻意和我保持着距离,每次吃完饭一抹嘴就往外跑。
街上遇见邻居阿姨调侃。
云芳怎么回事你这不都是大领导的夫人了吗怎么还穿的这么素
我妈干笑两声,随口敷衍我们当领导家属的,不能太铺张浪费。
被我爸多次警告,那件名牌大衣她到底不敢往外穿了。
我看着她七拐八拐,鬼鬼祟祟地钻进了一处居民楼。
大楼要刷门禁卡,我进不去,好在我在我妈大衣后摆藏了微型监听器。
手机打开,我听见细细碎碎的脱衣声,和男人油腻的调笑。
芳,你怎么才来,想死我了,每天对着家里的黄脸婆我都快烦死了。
还是你好,这张脸不管什么时候都嫩的不行。
我妈娇笑两声,被男人吹捧的很是得意。
那是像我这样保养出色的女人已经很少了,谁让她们没我有钱,也没我潇洒。
贿赂款那事你办的怎么样了,这次我要是上位了,我一定和那个黄脸婆离婚,娶你当太太。
尽会说好听话,放心,我肯定帮你。
后面他们再说的话,我已经没心思继续听。
男人轻蔑调笑和我妈浑不在意的声音掺合在一起,尖锐刺耳。
我攥着导来的音频浑身冰凉。
原来如此,上辈子我妈不是虚荣自私收下那二十万的赃款才害了我爸,她就是故意的。
那个和她狼狈为奸的男人就是上辈子顶替我爸上位的竞争者。
我和爸爸成了她和情人戏耍上位的倒霉工具,怎么能不说一句可笑。
我仓皇回家,却撞见在厨房忙碌的爸爸。
他满怀期待的洗手作羹汤,却不知道深信不疑的妻子却早已下定决心把他拉下马。
想起上辈子我们父女俩凄惨的结局,我忍住眼泪,决定揭穿妈妈虚伪的假面。
我拦下爸爸的动作,沉默着点开播放键。
女人无情又熟悉的声音一刻不停的凌迟着在场的我们。
音频结束,爸爸怔愣在原地。
半晌,他不可置信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双目充血。
怎么会这样我对她不好吗她为什么要联合外人害我
这话我回答不上来。
外人眼里我妈过的再幸福不过,老公顾家,孩子听话。
可前世我们依然被我妈亲手推上了死局。
爸爸如何百依百顺,到底也够不上我妈心里的富贵重要。
……
预备好的升职会在周末,我妈特意换了大红的长裙陪同出席。
我看着她一边哼歌,一边描眉画眼,心中一片漠然。
或许她也已经等不及想看着自己的奸夫上位,然后甩下我们过她在外人面前装久了的富太太生活。
小芳就是漂亮又有气质,孩子都这么大了,瞧着还跟大姑娘一样。
可不是大学生吗,云芳学历可是咱们这群家属里最高的。
会场上,两个女人结伴来和我妈搭话,言语谄媚、争相讨好。
我妈矜持的笑笑,下巴抬的极高,眼中藏不住得意。
可她哪儿上过什么大学,明明就是个小学毕业去混社会的,
我无辜地眨眨眼,上前插话：妈妈不是小学毕业吗什么时候考上大学了,我怎么不知道
话音落地,对面的两个女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勉强扯出笑容继续恭维。
哈哈是吗那也是你妈命好,能嫁给你爸那么个优秀的男人。
是是是,我们还有事,咱们下次再聊吧。
两人的背影消失,回头我妈一脸铁青。
裴圆圆你作死啊,故意在人前下我的面。
她伸手掐住我的肉狠狠一拧,面目狰狞。
从小我在她手下没少挨打,前世俯首帖耳的性子就是在我妈时不时的暴喝扭打中养成的。
我忍着疼,没有反抗,目光落到她身后的男人身上,微微一笑。
哎,云芳同志怎么能随便打孩子呢,孩子诚实是好品格,咱们做大人的得支持才对。
说话的是我爸的领导。
我妈尴尬的松开手,讪笑解释：没打没打,孩子不听话,我这一着急就下手重了。
男人不赞同的皱眉,又说：再着急也不能对孩子动手啊,你的事我在外面听说不少,云芳同志做大人就要表里如一,千万不能给孩子做个坏榜样。
是,是……我妈面色扭曲,涨着猪肝色的脸不甘不愿的附和。
我看的好笑,也只有在比她更强势的人面前,我妈才会认错。
人群全部入座,庄重的音乐响起,我看着一身西装的爸爸登上礼台,心中一阵恍然。
上辈子我爸甚至来不及走完全部的流程就被恶意栽赃自杀,这一次属于他的荣耀辉煌谁也不能夺走。
我妈紧张地扣住手指颤抖,我冷眼瞧着,心中涌出大股的快意。
等等,我有情况要举报。
席间一个油头男人得意的举起手,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他声音洪亮,盯着我爸的眼神像饿狼盯着块肥肉。
裴建业作风不正,收受贿赂怎么能不管不顾的让他升职。
第六章
6
众人哗然,我却看到我妈的目光一亮,暗含期待地望着那个男人跑上台。
他假意地攥紧拳头,红着眼睛一副苦主模样。
裴建业仗着自己官大,以消防不合格为由故意卡着我二姑家的店不让开业,最近收了我二姑二十万贿赂才肯放她一条生路,今天诸位领导都在,我们绝不能让这么个小人上位。
他越说越激动,挥起手就想号召众人响应。
在场没人是傻子,齐齐熄了声偷看首排的领导脸色。
怎么你们不信。
男人见势不妙热血上头,抬手指向我妈说道。
他老婆挎着的包就是用赃款买的,否则凭裴建业的工资怎么会给老婆买这种名牌包。
我妈没想到自己的情人竟然引火烧她,脸色一僵,顿感无地自容。
台上男人满意地看着众人惊骇地瞪大眼睛,自顾自的补充：
这种人民的蛀虫生了职也只会祸害更多的人,所以我提议换个更有能力的来填上这个空缺。
说着,他颇为自傲地挺起胸膛。
不怕各位领导笑话,今天我林正来这儿也是想自荐,我保证绝不会像裴建业一样当个收受贿赂的老贪。
确实是笑话
提拔我爸的老领导看了一场闹剧,冷淡开口。
男人兴奋的演说被一句话打断,难堪地红了脸。
本想给你们留点面子,没想到你们竟然胆大妄为地闹到这里来了。
裴建业早把二十万块钱和你们栽赃他的证据交到我这里了。
什么林正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我爸。
我心情极好地看着台上的男人破防和台下妈妈惨白的脸。
我妈私自收下的二十万和那段无耻的栽赃音频早在升职大会前夕就被我爸递给了领导。
爸爸说哪怕自己升不了职,也不想让名声毁在两个烂人手上。
好在老领导通情达理,依旧给了我爸机会,而这次功亏一篑的只会是他们。
你栽赃同事,私生活不检的事情我已经上报,该受到谴责的人是你。
老领导毫不留情的把调查文件甩在他面前。
大红的字体像一个巴掌打得林正头昏眼花。
他脸色渐渐难看,顶着四周的奚落最无力瘫软在地。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我妈,目眦欲裂。
贱人,一定是你,你故意和裴建业联合陷害我。
早知道你这个婊子不是好人,一边和我厮混在一块儿,背地还和裴建业偷偷传信是不是
我妈傻了,她从没预料过会出现如此场面。
周遭隐隐约约的打量像把她的丑陋赤裸裸地剖开向众人展览。
这就是那个整天在外面炫耀自己是领导夫人,一身名牌的云芳啊,没想到竟然还和外人偷腥。
老裴个老实人怎么摊上个这样不要脸的媳妇。
我早看出她不是个好东西,没工作不说还整日爱出来显摆,这在丢人了。
我妈尖叫一声,捂着头蹲下无力辩解。
不是我,不是我,你别在这瞎说。
可面对明晃晃的指认,没人会相信她闪躲的谎言。
我凑近我妈的耳朵,冷声道：我和爸爸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我妈挣扎的动作一停,抬头看到我讽刺的表情,脑中弦骤然崩断。
她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眼神淬了毒一般狠辣。
小贱蹄子,我是你妈,你竟敢这么害我,去死吧。
第七章
7
众人哗然,我却看到我妈的目光一亮,暗含期待地望着那个男人跑上台。
他假意地攥紧拳头,红着眼睛一副苦主模样。
裴建业仗着自己官大,以消防不合格为由故意卡着我二姑家的店不让开业,最近收了我二姑二十万贿赂才肯放她一条生路,今天诸位领导都在,我们绝不能让这么个小人上位。
他越说越激动,挥起手就想号召众人响应。
在场没人是傻子,齐齐熄了声偷看首排的领导脸色。
怎么你们不信。
男人见势不妙热血上头,抬手指向我妈说道。
他老婆挎着的包就是用赃款买的,否则凭裴建业的工资怎么会给老婆买这种名牌包。
我妈没想到自己的情人竟然引火烧她,脸色一僵,顿感无地自容。
台上男人满意地看着众人惊骇地瞪大眼睛,自顾自的补充：
这种人民的蛀虫生了职也只会祸害更多的人,所以我提议换个更有能力的来填上这个空缺。
说着,他颇为自傲地挺起胸膛。
不怕各位领导笑话,今天我林正来这儿也是想自荐,我保证绝不会像裴建业一样当个收受贿赂的老贪。
确实是笑话
提拔我爸的老领导看了一场闹剧,冷淡开口。
男人兴奋的演说被一句话打断,难堪地红了脸。
本想给你们留点面子,没想到你们竟然胆大妄为地闹到这里来了。
裴建业早把二十万块钱和你们栽赃他的证据交到我这里了。
什么林正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我爸。
我心情极好地看着台上的男人破防和台下妈妈惨白的脸。
我妈私自收下的二十万和那段无耻的栽赃音频早在升职大会前夕就被我爸递给了领导。
爸爸说哪怕自己升不了职,也不想让名声毁在两个烂人手上。
好在老领导通情达理,依旧给了我爸机会,而这次功亏一篑的只会是他们。
你栽赃同事,私生活不检的事情我已经上报,该受到谴责的人是你。
老领导毫不留情的把调查文件甩在他面前。
大红的字体像一个巴掌打得林正头昏眼花。
他脸色渐渐难看,顶着四周的奚落最无力瘫软在地。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我妈,目眦欲裂。
贱人,一定是你,你故意和裴建业联合陷害我。
早知道你这个婊子不是好人,一边和我厮混在一块儿,背地还和裴建业偷偷传信是不是
我妈傻了,她从没预料过会出现如此场面。
周遭隐隐约约的打量像把她的丑陋赤裸裸地剖开向众人展览。
这就是那个整天在外面炫耀自己是领导夫人,一身名牌的云芳啊,没想到竟然还和外人偷腥。
老裴个老实人怎么摊上个这样不要脸的媳妇。
我早看出她不是个好东西,没工作不说还整日爱出来显摆,这在丢人了。
我妈尖叫一声,捂着头蹲下无力辩解。
不是我,不是我,你别在这瞎说。
可面对明晃晃的指认,没人会相信她闪躲的谎言。
我凑近我妈的耳朵,冷声道：我和爸爸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我妈挣扎的动作一停,抬头看到我讽刺的表情,脑中弦骤然崩断。
她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眼神淬了毒一般狠辣。
小贱蹄子,我是你妈,你竟敢这么害我,去死吧。
第八章
8
我记不清最后是谁把我妈拉开的,只听见耳边源源不断回响的离婚两个字,慢慢勾起唇角。
再醒来是在医院,爸爸憔悴的守在我床边。
他说我妈被林正一家带走短期不会回来。
林正气出了脑溢血进了医院抢救,他家人那边不依不饶非要你妈去照顾。
说着我爸自嘲地笑了两声。
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现在只能去照顾一个瘫子就满意了。
我也笑,眼中尽是快意。
爸爸已经起诉离婚,还差一点我们就将永远的拜托我妈的桎梏。
身体好的差不多,我去同院的病房看她。
我妈被林正他嫂子盯着,面容憔悴的给林正擦屎端尿。
她穿的还是那天的红色连衣裙,但浑身已经皱巴巴充满酸味。
贱婆娘,不伺候好我家林正我叫你好看。
林正嫂子臭着脸的喝骂,像条鞭子催着她不停动弹。
我妈一抬眼扫到门口的我,目光一亮。
她甩下尿盆,雄赳赳气昂昂地扬着下巴叫我过去。
我是你妈,你害我丢了这么大的脸,这伺候人的活就该你来干。
我没吭声,只觉得她颐指气使的样子像个小丑。
这天下可没有后悔药吃,妈妈自己选的男人再难的苦都要自己咽下去。
你看这不就是老天给你的报应吗
我妈气急败坏,顶着鸡窝头嚣张开口。
好,你们竟然敢这么欺负我,我还没和你爸离婚呢。
等着吧,我不同意你们谁都别想抛下我,我不过是犯了点小错,瞧你们这一个两个急赤白脸的样子。
我是你妈,就算是现在立刻叫你家人拿彩礼你也得去,少在这儿装相。
她得意不过半秒,被身后仪器骤然响起的警报打断。
林正的身子猛然抽搐起来,带动着整个病床都在摇晃。
他嫂子慌了神,一巴掌打在我妈身上,尖声叫骂她丧门星。
我妈呆愣地看着满脸焦急的医生护士越过她扑向林正。
一分钟、两分钟,林正的面色一点点灰败下去,医生抢救无效下了死亡通知。
急匆匆赶来的林正他妈嗷呜一声,扑在我妈身上踢打。
你个小贱人害死了我们家孩子,我告诉你,你今后必须守着我们家林正永远也别想离开。
你欠我们家的,今后就是死也要死在我们家人手上。
真好,恶人自有恶人磨。
我合上病房的门,将身后尖锐的争吵喝骂甩下大步离开。
这次我总爱伪装高贵人设的妈妈终于尝到了自己的恶果,这应该就是报应吧。
第九章
9
林正死了,我妈的日子一落千丈。
她不敢回家属楼,害怕被曾经认识的邻居指指点点。
林正的家里人也不肯放过她,叫嚷着让我妈立刻离婚嫁进林家,替林正守寡。
他们不敢来找我爸,害怕春风得意的领导给他们使绊子,只能一个劲儿的搓磨我妈。
林正下葬那天我妈钻了空子偷偷摸摸跑回来,在家里一阵翻箱倒柜。
她的状态大不如前,皮肤松弛衰老,双眼布满血丝,瞧着像个逃犯。
那天恰巧我也在家,我妈却根本不当一回事。
她打开家里的储物柜,眼也不眨的把钱塞进自己的兜里,嘟囔咒骂着害她的每一个人。
一群丧良心的王八蛋,等我发达了,我看你们怎么跪在我面前求饶。
我没心思跟她再玩什么你躲我猜的游戏,提起一把椅子拦在门口。
妈妈拿了钱干什么又想逃去哪儿
不是领导太太、精英母亲吗怎么现在混的这么狼狈,那些高端圈子的朋友知道你如今的样子吗
现在的日子不就是你梦寐以求的吗跟着林正发大财,做个人人羡慕的富太太,怎么又后悔了。
我妈脸涨的铁青,脑子转不过弯,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又抹起了眼泪。
她憋着嘴呜呜咽咽的说我要逼死她。
事情走到今天,人情事理无论哪一样,没人会站在我妈那边。
我妈清楚自己的处境,哆哆嗦嗦的扶着门框滑坐在地上。
半晌,她像是想到什么,眼睛骤然一亮。
你不就是想让我和你爸离婚吗放我出去,我马上签字。
我同意了,拿过那张薄薄的纸,放她出了门。
我妈没能从这个家里带走任何一件东西,临走前回头狠狠剜了我一眼,转瞬又笑的得意。
真以为我穷途末路了,等着吧,我这个人就是天生命好,到时候你们都得巴着我。
……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跑走,心中冷笑。
我妈从没有她说的那般好运,离开了家,她在外面拥有的一切都是通过自己伪装的高知有钱人设得来的。
这种谎言在她如今憔悴不堪的模样下,再容易被戳破不过。
可惜我妈永远活在他的逻辑幻想里,满心以为自己要走上人生巅峰。
她精心打理好妆容,抹上娇艳的口红,打车来到市里的富人区。
别墅外的保安严格没有核验,轻易不会放人进去。
我妈顶着寒风不依不饶的让保安替她喊人。
住在这儿的宋明城宋总你知道吧,他认识我,你叫他出来好处少不了你的。
保安一脸黑线,无语地看着眼前的中年女人跳脚。
远处驶来一辆跑车,车窗滑下,露出一张少女的脸。
我妈认出了人,故作娇柔的笑笑,越过车窗打招呼。你就是小雯吧,我是你爸的朋友,你快和保安说说让我进去。
少女翻了个白眼,不屑的摁了摁喇叭,做势要往她身上撞。
哪来的野女人,还学人家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
我妈吓了一跳,纯白的裙摆沾上泥水变成一团抹布。
她气急败坏,指着对方叫骂。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跟社会上的混混一样,等以后……我一定好好教训你。
少女不屑一顾,丢出嘴里的泡泡糖,粘住我妈的头发。
我知道你,明明是个没文化的穷鬼,还天天在外面装什么高贵女人的云芳是吧。
这么喜欢装腔,上赶着给人当什么小三啊我看郊区的马戏团挺适合你的,你和那台上的猴儿没什么区别。
同行的人没憋住,噗嗤笑出了声。
我妈的脸一瞬间褪了颜色,紧咬着唇,表情扭曲怨毒。
你也不用找我爸,他不会来见你的,像你这种贱货白给都没人要,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稀罕东西了
跑车扬长而去,我妈被保安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
她踉跄着往前走,空茫的望着远处的大路,一个恍惚栽了下去。
……
倒也是真巧,林正和我妈这对老情人最后落得的下场竟会是一样。
刺激性脑出血引发的偏瘫。
她被路人送往医院,再醒来半边身子不能动弹连话都说不清。
我妈没什么亲人,和我爸离婚后更是无孑然一身。
整片医院能照顾她的只有我和我爸。
我妈讨厌我,每次看到我来嘴里总是含混不清的说着脏话。
医生和同房的病友不清楚,总以为我妈是见到我高兴。
你妈这偏瘫恐怕是治不好了,好在有你这么个孝顺女儿愿意每天过来看她。
我也笑,看着我妈挣扎不动的扭曲模样心情极好。
是啊,我最了解我妈了,没人比我更会照顾她。
查房的医生离开,我妈的挣扎的动静又大了些,她歪着嘴费力说：坏……走
我假装没听懂,笑眯眯的端着碗粥凑过去。
饿了吧妈,这可是刚熬好的小米粥最养身子了,快尝一口。
她嘴巴合得死紧,我便捏着她的下巴硬生生把粥灌进去。
偏瘫真可怜,连嘴都张不开,吃饭都难。
你……走……不……
我妈嘟囔着说话,僵硬地挪开脑袋,却一把碰洒了我手里粥。
那是我借着医院的小锅刚熬出来的热粥,比平常的开水不差多少。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臂被热粥浇红,才慢悠悠的替她擦干净。
偏瘫难治,医院赶上一场事故床位紧张,我便主动提议,把我妈的病床换取走廊。
医生没决定好,说走廊人员混杂,女性容易被占便宜。
我摇摇头,攥着我妈的手好心劝慰。
那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妈年龄大了从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她又是高知女性,不避讳这个,医院的床位本来就紧张,我妈自己肯定也想给医院提供点帮助。。
对吧妈,我最了解你了。
12.
我妈的病床顺理成章的被换到走廊的窗口处,
我特意拖把把从监狱刑满释放的人中挑了一个给我妈做护工。
刀疤女人从前是个杀猪户,力气大、脾气暴,经常把我妈摔打得浑身青紫。
周围人不清楚,看到专门有护工伺候我妈羡慕的不得了。
请个护工得花不少钱吧,有你这么个孝顺女儿,你妈可真是享福了。
瞧这护工又高又壮,力气大,伺候人肯定也麻利。
我假装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以为意地看着我妈口歪眼斜,用一副恨不得吃人的目光瞪我。
我妈在医院被壮护工伺候的越来越瘦,周围人啧啧感叹我妈享不住福。
直到某天林正他妈带着一群人找上门。
老婆子瘦瘦巴巴,目露精光,瞧见我妈就往上冲。
这女人是俺家孩子他老婆,俺今天来就是要把他带走。
护士拦不住,难为的看着她扯着我妈的手往外拽。
我从外面赶回来,按着老太太的手叹口气。
是我妈对不住你们家,要不是她出轨作妖也不至于害林叔叔早逝。
但她现在都这样了,又和我爸离了婚,没人能管她,你们还想让她怎么样
我假装无意的透出我妈无人料理的情况,又一口一个地说着她欠了林正一家子,激得怒气上头的林正他妈理智全无。
老婆子斜了我一眼,冷哼一声,阴沉沉的开口。
俺不管你们那么多事儿,这个贱女人害了俺家孩子,俺就得叫她补偿。
今天不管谁拦着俺们都得把她带回去,就算是死她也得死在林正坟前。
没人拦得住一群乡下泼妇动粗,老太太战斗力十足扯着我妈的头发往下拽。
本就没剩多少生气的我妈,在混乱中被老太太一个屁股弄断了气。
我在一片冲破云霄的尖叫中悄悄勾起嘴角。
这次我总爱立高贵人设的妈妈终于得到了属于她的报应。
……
我妈瘦骨嶙峋的身子被一片白布盖上,医生叹了口气叫我节哀。
我揉着发红的眼眶点点头。
可我哪里有什么哀,我分明高兴的不得了。
闻讯赶来的警察依法逮捕了林正他妈。
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本就离死没有多少天,就算做了牢又能怎样
我妈火化那日是个大晴天,我和爸爸亲手在火葬场接过她的骨灰。
不少人唏嘘说我妈是一手好牌打烂的典型。
做人还是得老老实实,这好高骛远以命博钱的人下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爸爸找了个地给她立了块碑,埋葬了我妈的骨灰。
后来那个小小的墓地也只有我会过去。
我看着碑上刻着的我妈的名字,嘲弄开口。
妈妈,没人会永远做你的傀儡,这次我们赢了。
秋风扫下的落叶盖住她的坟堆。
我一步步离开,踏进自己的阳光里,往后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