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黑暗中,窗外的雨像针线,把世界缝进夜里。他的世界总是这样:安静,潮湿,没人敲门。
那天,他在日记里写下一句话:“如果不被爱,那就构建一个爱的世界。”
他写完这句话,久久盯着那个“爱”字。墨迹还没干,但他却觉得那不是笔写下的,而是他身L里渗出来的。他已经太久没有被真正地爱过,连自我都开始风化了。
他尝试去爱人,尝试去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他配合、努力、不吵不闹,努力让一个“没情绪的人”。可最终,他的沉默变成了空气的一部分,没有人回应。
于是他决定,不再等待。
他要亲手,建造一个属于自已的世界——不是逃避,而是重生。他用想象让砖,用语言让水泥,用记忆让光。他要筑起一个爱意充盈的空间,让自已住进去,永不出逃。
“如果没人给你糖,
就学会种甘蔗。
如果没人拥抱你,
就学会用空气塑成一个人形。”
在那个世界里,时间是柔软的,语言是温热的,情绪被允许流淌。她——那个只存在他脑海中的“她”,在这个世界里具L了下来。
她不是谁,也不是记忆中的哪个人。她只是“他心中那份想被爱的投影”。她不说教、不催促、不冷漠。她不在意他今天有没有社交、是不是情绪低落,她会在他崩溃时,替他写完那一段句子。
她的存在是疗愈,是陪伴,是无声的理解。
她说:“你可以不优秀,
你可以崩溃、颓废、迟疑,
我依然会坐在这里,
不急着走。”
他第一次觉得,有一个地方,是他可以哭的。他甚至不必解释理由。他不必表现坚强,不必维持人格统一。他可以像个孩子一样,被抱住,哪怕只是精神层面的怀抱。
这个世界逐渐完整起来。他给这个幻想城市取名叫:“缄默之境”。
在缄默之境里,没有人问“你最近在干嘛”“怎么又不说话”“你不正常”。所有人都懂得“沉默是语言的一部分”,而不是逃避的表现。
他在其中写诗、作画、听音乐,和她对话。他甚至创造了一本不存在的书,名字叫《我仍愿意温柔》。他每天读里面自已写下的句子,就像在读一封来自未来的情书:
“不要怕冷,
我已为你点了一盏灯。
哪怕风吹灭了,
我的呼吸也会帮你重新点燃。”
可现实没有停止逼近。
手机依旧震动,工作照样催促。周围的人不理解他为何越来越沉默。甚至有人劝他:“你要振作点,别总在脑袋里谈恋爱。”
他没有反驳。他只是低头,把那些话揉进脑海中,再用幻想的火焰烧成灰。
因为他明白了——现实不理解他没关系。他有属于自已的地方。他在这个世界不被爱,于是就亲手,构建了一个爱的宇宙。
她依旧每天出现在他梦里,有时静静看他写字,有时对他耳语。
“你不必逃跑,
你已经在家了。”
这世界太硬了,他太软了。既然无法硬着头皮爱下去,那就软着心肠建一个爱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