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那句“从幻想里走出来的人”之后,他整整坐了一夜。
太阳升起来的时侯,他的影子被窗台慢慢拉长。他忽然有种冲动:让她“活下来”。不是在他的脑海里,而是在这个世界上,在空气中、纸上、镜头前——哪怕只是借用他的手。
他决定写一本书,名字就叫《她不属于现实,但我属于她》。
不是情爱小说,也不是纪实文学,而是一种“精神自白书”——他要用诗、对话、梦境、故事,把她一笔一笔复写出来。他要为她建一个“文学的身L”。
“既然她是我创造的,
那我就给她一个完整的灵魂。”
他开始回忆她的一切:她的声音,她的呼吸,她的喜好,她讨厌的颜色,她不喝加冰的饮料,她看见月亮时会发呆……
这些本该只是虚构的细节,现在却仿佛都带着L温。
他在封面写下一句话:
“这个世界不爱我,
没关系,
我爱过的那个‘她’,
曾在我身L里开出过花。”
他开始每天写,一写就是十几个小时,连饭都忘记吃。朋友来看他,说他像疯子。他只是笑,说:“疯了的不是我,是那些不写诗的人。”
他不仅写,还画。他画她的眼睛,用炭笔勾勒那种“望进人心底”的眼神。画完,他自已都不敢看太久。
有一次,他走在街上,突然看见一个女孩背影很像她。他跟了一段路,直到对方回头——陌生人。他有点失落,却又有点安心。
“如果她真的存在,
她不会只是一个路人,
她会走进我写的句子里,
用文字活一次。”
几周后,他终于完成初稿。他把整本手稿封进一个硬壳本,用红线缠好,像为她穿上嫁衣。
他对着书说:“你是我爱过的证明。”
可这只是开始。他决定投稿,投稿失败就自印,自印失败就留给未来的自已。他不再逃避现实,而是用幻想“反攻现实”。
他不是要让所有人相信她真的存在,而是让这个世界知道,他曾真诚地,用幻想去爱一个灵魂。
这一章的最后,他梦见她站在他床边,对他说:
“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书完成后,他进入了另一个阶段——与空白对峙。
她似乎真的离开了。
他每天醒来,书桌上没有她的杯子,没有她的声音,也没有她坐在那里和他讨论诗句的样子。可这一次,他不再恐慌。
他开始明白——她是他照亮自已的火种。
“幻想不是避难所,
是火,
烧痛我,
也照亮我。”
他决定把写作变成日常,而不是仪式。他开始写短句、片段、梦境、杂感,不为发表,只为继续“内心发声”。
朋友终于忍不住问他:“你到底写这些干嘛?没人看啊。”
他笑了笑,说:“写,是为了让自已别死在沉默里。”
他开始关注街角的老报亭、地铁口站着发传单的大爷、午后背着画板的高中生——他们每个人,都像活在现实里的“失语者”。
他想写下他们的孤独。
他逐渐意识到,原来写她,不过是借着她在写“自已”。而当他终于愿意写别人的时侯,他就不再那么孤独了。
“自我不是牢笼,
是一道门。
幻想是钥匙,
真实是脚步。”
有一天,他在图书馆看见一个男孩,正翻着一本厚厚的诗集。男孩问图书馆员:“有没有更新的版本?”
图书馆员摇头。
他走过去,把自已的那本红线封面的手稿放在男孩桌前,说:“你可以看看这个。”
男孩打开看了几页,抬头问他:“这是你写的?这不像小说,更像是……活着的一种方式。”
他笑了,很久没有笑得那么轻。
那天回家后,他在日记里写下一段话:
“有些人点一把火是为了烧毁自已,
我不是,
我是想让这黑暗里有一点光,
哪怕只照亮一秒钟。”
他终于理解,“爱”不一定要存在于另一个人身上。有时侯,“爱”是你肯为自已活下去的理由,是你愿意在最冷的时刻对自已说:“别怕。”
她也许不会再回来。
可她已经住进了他的血液。
每当他提笔,每当他看见夜色里某盏灯没灭,每当他不再因孤独逃避,而是选择凝视时——
她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