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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岛,雷克雅未克。
咖啡馆里,我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久违的翻译稿件。
曾经在国际翻译界崭露头角的南星这个名字,在成为顾太太后被尘封了五年。
只因顾昀礼一句顾家的夫人不该抛头露面。
你的围巾。
清润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抬头时,我看见一只沾着靛蓝颜料的手递来我的羊绒围巾。
男人画板上的植物结构图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些精确的叶脉纹理,像极了曾经经手过的医学文献插图。
三个月后,当我在《自然医学》杂志看到封面上的沈砚时,手中的咖啡杯差点打翻。
这个总在咖啡馆画画的闲散艺术家,竟是沈氏医药的继承人。
所以你画的是药材结构图我翻着他素描本上的草图。
沈砚笑着抽走本子,眼里满是狡黠:许小姐,笔记难道比我好看么
他的眼睛在极光下格外温柔。
那时我尚未走出上一段感情的阴影,对他明里暗里的追求只能委婉拒绝。
起初我刻意保持着距离。
每次他送来新采的北极棉花,我就回赠一罐自制蓝莓酱。
他邀我去看火山,我就拉上房东太太同行。
直到那个暴雨夜,我的哮喘突然发作。
我在窒息中摸到手机,下意识拨通的竟是他的号码。
他冲进门时浑身湿透,发梢还滴着水。
他没有丝毫慌乱,手法专业地帮我调整体、位,从随身药剂盒中取出一支特效吸入剂。
呼吸,慢慢来...男人声音沉稳,手掌温暖地贴在我后背,跟着我的节奏。
那夜之后,某种无形的东西在我们之间悄然融化。
极光季来临时,他带我去了郊外的玻璃屋。
漫天繁星下,他突然偏头看着我。
南星,来做我的专属翻译顾问吧。
我错愕抬眼,撞进他专注的目光里。
那里面的温度让我慌忙别开了脸。
渐渐地,我开始习惯他每天清晨放在门廊的野花,习惯他在我翻译文献时悄悄递来的热可可,甚至习惯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草药香。
而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想起顾昀礼了。
当我在电脑前完成某篇医学文献终稿时,沈砚从背后环住我。
许翻译官的新作品,比当年获奖的那篇还要精彩。
我望着窗外的雪景,突然发现。
那个为爱情放弃事业的许南星,终于在这个冰雪国度重生了。
某天缠、绵后的清晨,我裹着毛毯在壁炉前看书。
沈砚从背后环住我,吻了吻我发顶:今天想不想去蓝湖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透过落地窗,我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雪地里——
是顾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