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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柔缓缓抬起头,脸上再无半分温婉,只有一片癫狂的平静和扭曲的快意。
她甚至轻轻笑了起来,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瘆人:
是我,都是我做的。
姜云柔呵呵笑着,看了眼脸色惨白的两位侧妃,又对着上首惊怒交加的皇后和季临渊说道:
阿渊曾说过不会负我,结果娶了一位又一位侧妃。
而母后,为了给宁樱铺路给我下药,我既然不能有孩子,那她们也没有资格有!
她声音陡然拔高:
不过为了以防阿渊再纳妾,我就直接从源头上绝了这一切。
这样就不会有人用孩子逼我让位,我就永远都是太子妃!
姜云柔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
我姜云柔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阿渊抛弃了我们的誓言,那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眼前发黑,厉声尖叫:
毒妇!!
给本宫拿下她!打入死牢!
姜云柔闻言,笑地更加放肆:
哈哈哈,晚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绝嗣了!
季临渊闻言,终于压制不住喷薄的怒气,目眦欲裂,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姜云柔脸上。
姜云柔被他扇的摔倒在地,嘴角溢出血痕。
季临渊如同暴怒的野兽一般,嘶吼道:
孤要休了你!千刀万剐了你!
姜云柔趴在地上,发髻散乱,半边脸高高肿起,她慢慢抬起头,用袖子抹去嘴角的血:
休我晚了......
她猛地咳出一大口乌黑的血,眼神开始涣散,却死死盯着季临渊,声音如同诅咒:
季临渊......我姜云柔......生是你季家的人......死......也是你季家的鬼。
太子妃......牌位......是我的......你......永远......也......休不掉......
话音未落,她头一歪,气息断绝,嘴角却仍旧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殿内一片死寂,只剩下季临渊粗重的喘息和皇后压抑的啜泣。
姜云柔的死,季临渊的绝嗣,在本就因夺嫡之争而沸腾的朝堂之上又烧了一把火。
季临渊作为太子,贪墨赈灾银两、收受巨额贿赂。
二皇子强征民女、纵容下属草菅人命。
三皇子骄奢淫逸,肆意圈并土地。
桩桩件件,铁证如山,被安王以雷霆之势,连同数百名灾民的血泪控诉状,一同呈于御前。
勤政殿上,皇帝看着龙案上堆积如山的罪证,听着安王字字泣血的陈奏,脸色铁青。
他瞥了一眼季涵天,又看着跪在殿下满脸不甘地二皇子三皇子,最后看向失魂落魄的季临渊。
皇帝内心的愤怒汹涌而出:
一群逆子!!
你们眼里可还有江山社稷可还有黎民百姓!
尤其是你太子!宠信毒妇,残害子嗣!你......你简直......
皇帝骂着骂着,一口血喷出来,脸色灰败地倒在了龙椅上。
一天后,宫中传出两道圣旨:
太子季临渊,失德败行,罪证确凿,废为庶人,圈禁宗人府,非死不得出。
二皇子三皇子德行败坏,一并废为庶人,幽禁于王府,非死不得出
半月后皇帝驾崩。
先帝元后嫡子季怀瑾之子,辰王季涵天,德才兼备,仁厚之名远播,在朝野众望所归之下登基为帝。
登基大典,新帝下旨与封后大典一同举办。
季涵天牵着我祭天时,宗人府中的季临渊正在喃喃自语:
我的孩子......我的皇位......姜云柔......毒妇......毒妇......
季临渊已经疯魔了。
得知消息时,季涵天正在给我卸妆。
他轻轻吻着我的额头:
月月,都结束了。
我搂着他的腰,低声说道:
新年号就叫昭明如何
季涵天俯身,珍重地吻上了我的唇,声音沙哑哽咽:
好!
天道极昭明,勿作幽远视。
前世的血泪、阴谋、背叛与绝望,这一刻尽皆消散,未来将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