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
严致行咬牙切齿,拽起我的衣领。
为什么要离婚凭什么要离婚就因为我不小心让你失去了孩子
还是说,你和你那前夫见了一面,就要和我离婚！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恶人先告状。
我挣脱他的控制,把包里的离婚协议拿出来,递了过去。
严致行慌了,他以为我只是说着玩玩,是气话。
没想到我离婚协议都拟好了。
橙橙听到离婚的字眼,也吓得哇哇大哭。
不要离婚！我不要！我......我要跟爸爸！
说着橙橙跑过去抱住严致行的大腿。
严致行拍着橙橙讨好我。
晚意！你吓着孩子了！
转而讨好我。
我道歉,老婆,是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会陪你度过这最艰难的一段时间。
我们......不轻易说离婚,好吗
我不想再与他辩解,自顾自去拿着行李要离开。
橙橙拽着我的衣服,捶我的腿。
妈妈是贱人,妈妈滚,妈妈滚！
严致行也气急败坏,怒喝：你走！你今天走出这个门就别回来了！
我释然地笑了。
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我关上门,像离家出走的娜拉。
将孩子的嚎啕和男人的怒吼抛在脑后。
我听不到家里的严致行哄着橙橙。
说：妈妈只是不开心,她明天就回来了,乖,不哭哈。
如果我能听到,我一定会对他们说。
明天,后天,这辈子,我真的不回来了。
6
严致行是真的认为我只是闹别扭,带着行李出去住一晚上而已。
所以第二天,他早起把橙橙送到幼儿园后。
就直接去医院上班去了。
严致行想,下班的时候他应该买束花。
然后再打电话和我好好道个歉。
以后的日子还是能幸福的过下去。
一天做了五台手术,精疲力尽。
严致行换下来衣服,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经八点多了。
手机里全是幼儿园老师打来的电话。
严致行皱了皱眉。
想的是,我怎么还在闹脾气,连去接孩子这种事情也要闹吗
做了一天手术很烦躁的严致行,决定不给我买花了。
严致行拨打我的电话,却收到了我拉黑的提示。
这个女人,不可理喻！
严致行只能先行去接橙橙。
橙橙在幼儿园哭闹个没完,接着橙橙的严致行一个劲向老师道歉。
行了！别哭了,天天哭天天哭,你妈妈都被你哭走了!
回到家,严致行终于不忍了。
他打了两下橙橙的屁股,结果橙橙哭的更大声了。
严致行看着空无一人的家里,没有温热的饭菜,温柔的笑脸。
没有我的家,让严致行难以忍受。
可是想到被我拉黑的事情,严致行又倔强地不想先低头。
再等等,没事的。
每次吵架不都是我先低头吗。
严致行这样想。
可之后的几天,我没有任何消息。
严致行开始慌了,面对总是哭闹的橙橙。
严致行也开始哭了,他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我错了！
是他错了,总觉得桑榆是自己唯一的孩子,怎么满足都不为过。
当初他见到我的时候,也为我的温柔知性怦然心动。
可我那是是有夫之妇,严致行也自认年纪不小了,不能冲动。
所以当桑榆跪着求严致行追求我的时候。
严致行才惊喜的连心跳都忘了。
可娶了我后他又做了什么呢。
放着和和美美的日子不过,贪婪的心越来越大。
谋图我的钱财。
还不忍心拒绝桑榆的要求,强行打掉我的孩子。
是自己毁了美好的一切。
要赶快弥补,把我追回来。
严致行这样想。
可严致行刚下定决心把我追回来
律师就给他打来电话问,到底签不签离婚协议。
不签离婚协议的话,要开始办理我和严致行的分居计时了。
分居半年自动离婚。
严致行不敢相信,痛苦万分。
那一天的严致行主刀的手术出了好多问题。
犯了很多错误。
不是忘记把止血棉从病人身体里拿出来。
就是诊断错误被人纠正。
最后因为情绪压抑,还闹了医患矛盾。
临下班前又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来送传票的检察官说。
严院长,这边收到一起起诉,起诉你在患者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患者堕胎,涉及故意伤害罪,麻烦提供一下医院监控。
简直不敢相信！
我没有,我不知情。
转而一想,严致行转变了说辞。
那个,患者是我的老婆啊,我们协商一致堕胎的！
这是家庭矛盾,不是刑事犯罪。
严致行想通了,就算提供了监控,他也可以主张这一切都是家庭矛盾。
反正清官难断家务事,不是吗。
没想到我这么决绝,严致行有点伤心。
不论事情真相如何,严致行都得配合调查。
严致行只能把橙橙交给桑榆,让桑榆照顾。
自己配合着检察官调查了一个多星期。
纸包不住火,有媒体跟进这个案子,所以闹得挺大。
赔偿了我巨额的金钱,但是医院的名声还是坏了。
医院的董事会已经在商量把严致行的院长撤下来了。
严致行觉得这一切只是因为堕胎问题。
他通过我的亲朋好友打听出,我已经回了娘家。
严致行立马买了机票准备去找我求和。
可机场候机的时候却收到了桑榆的电话。
接起电话,桑榆哭着说。
爸,你别去找那个贱人！你留在我身边吧,我好害怕啊。
这次桑榆是真的害怕。
因为江安收到我寄过去的项链之后,开始头疼欲裂。
慢慢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爸,你说江安不会都能想起来吧。
他......他要是想起了自己过去多么爱徐晚意,知道我插足了他们。
还让你追到了徐晚意,会不会怪我啊。
严致行自己这边还乱成了一锅粥,哪有时间管桑榆和江安的事。
严致行只能安慰桑榆。
没事的,医学上没有这么快恢复记忆的。
恢复记忆都是个很漫长的事情。
而且就算江安恢复了记忆又怎么也,木已成舟,你和他都是夫妻了。两个人还有橙橙这个共同的孩子,日子能过下去的。
桑榆听到严致行的话,终于还是安心了下来。
7
我回到家已经两个多月了。
刚回家时,爸爸妈妈知道我经历的那些事情后。
妈妈哭了好几个星期。
爸爸气的想找人去暴打那些狗崽子。
都被我拦住了,我不想再和那边的人有任何联系。
爸爸气愤的总结。
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个江安,就是靠着家里有钱,不然他那个脑子有病的样子,能做成什么生意！
还有那个严致行,年纪都赶上我大了,当时你要和他在一起,我就不同意,咱又不是没人要的可怜东西,我姑娘这么漂亮,行情好着呢！
我哭着笑着说,是啊是啊。
不管是大学对我一见钟情,对我穷追不舍。
我不同意在一起就寻死觅活的江安。
还是为了让我和江安离婚,给自己女儿腾正宫位置的严致行。
他们给我的伤害都太多太多。
以后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爸爸拍拍我的肩膀,鼓励我：没事,爸爸给你留了很多钱,你一辈子一个人快快乐乐的就行。
妈妈打了一下爸爸,说：瞎说什么,晚意怎么就自己一个人了,你先别咒她。
我爸挠头憨笑。
我也噗嗤笑出了声。
还是在家里氛围好,我光去当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妈妈。
已经很久没单纯的,当爸爸妈妈的孩子,当自己了。
这几个月我都在家里和妈妈做过门笺。
往常我太要求自己获得社会认同的好身份好职业了。
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传统手工,现在反而慢慢拾起来了。
没想到严致行会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跪在我家的楼下。
晚意,老婆,我错了,你原谅我！
我年纪大了,没信心当父亲,所以做出那样错误的选择,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邻居纷纷注意到了这一切,纷纷驻足观望。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言辞恳切的严致行。
我曾经以为我是懂他的,现在我却越来越看不懂他。
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不是吗。
当初追求我,是为了让我和江安离婚。
现在来挽回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总不能是,可笑的真情吧。
也千万不要是,因为那只会让我觉得虚伪可笑。
我打电话给物业。
别墅每个月交那么多物业费,你们随便放人进来骚扰我吗
物业连连道歉。
是那个先生非说是你的丈夫,出示了很多结婚照,非让我们放他进来的。
您放心,我们这就把他赶出去！
我答应下来。
一会的功夫,当了一辈子风光无限人人巴结的医生的严致行。
被别墅的保安架着胳膊抬了出去。
可严致行没有就此放弃,他买了很多手机号,换着好吗给我打电话。
晚意,你见一下我吧,我想你了,橙橙想你了。
我们不能离婚的,橙橙不能没有妈妈。
我只是轻轻说了一句。
橙橙的妈妈,不是桑榆吗。
8
电话那边好像是水杯摔到了地上,玻璃碎了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严致行冷汗岑岑,不知道说什么。
他不知道说什么,那我说。
我拿橙橙的头发去测DNA了,证明橙橙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当年你没救下来我的孩子,却拿桑榆和江安的私生子冒充。
严致行哭着说：老婆,你知道了,你是因为这个和我离婚的吗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得到你啊！
我把电话录音保存了下来。
这一段录音足够说明,严致行是知法犯法。
我冷声回他：我已经数罪并列向法院提起了诉讼,你的医院完蛋了。
刚刚的通话我也录音了,会一起交给律师的。
说完我挂了电话。
而电话那边,宾馆里的严致行捡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手被扎的鲜血淋漓,他却好像不知道痛一样。
严致行想起来,每次家里碎了什么,我都会小心包好,以免误伤捡垃圾的人。
我那么善良,看到他流血,会不会又一次心疼呢。
严致行混沌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直到桑榆的电话响起。
严致行疲惫地挂断桑榆的电话,关机,严致行一点也不想接桑榆的电话。
这一切都是因为桑榆,如果当时他没有犹豫,大大方方的追求我。
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呢,严致行这样想着,陷入昏睡。
不等日光照到严致行身上,睡眠很少的严致行自己醒来了。
打开手机后,却看到了27条桑榆的通话记录。
严致行皱了皱眉,打了回去。
却没人接听。
刚停止拨号,同事的电话就打了尽量。
严院,快回来,你家里出事了！
严致行赶回去医院的路上,一直不信发生了那样恐怖的事情。
直到回了医院,在太平间看到了桑榆的尸体。
桑榆就那样冷冰冰的躺在太平间。
那可是他一个人,从小带到大的亲女儿啊！
小榆！啊！我的女儿！
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在做梦！
医生们都转过头去,不敢看这一幕。
原来昨天晚上,江安彻底恢复了记忆。
他记起来自己是怎么热烈的爱着我。
是怎样车祸后失去记忆,被桑榆蒙骗到了床上,还生下了孩子。
这就像是本来一个人有着完美的爱情,完美的家庭。
却只是出了个车祸。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家破人亡。
陪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陌生的人,不是自己爱的人。
江安本身就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
没失忆之前,就妄想我出轨,我不要他。
天天非常缠人,监控我的手机,不让我和任何男人聊天。
后来和女人聊天,江安也忍不了。
他爱我爱到那样的地步。
怎么可能不疯。
所以昨晚,恢复了记忆的江安拿起了家里的锤头。
把桑榆一锤一锤敲死了。
口里孩喃喃着。
你这个贱人,你抢走了我的晚意！
你还让你爸娶了晚意！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橙橙吓得大哭,引来了邻居。
英勇的邻居保护了橙橙,没让橙橙遇害。
不然江安那个精神状态,也不可能放过橙橙。
可怜桑榆,第一反应是给严致行打电话求救。
却被严致行挂断了电话。
在被自己爸爸放弃的绝望中,死在了自己爱的人手下。
9
严致行在太平间哭了一晚上。
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又十分同情。
早上出来的时候。
严致行一夜之间全变白了。
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本来不显年纪的严致行,一下子变成了老头模样。
可严致行是受害人家属,也是加害我的人。
他依然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医院出于人道主义,为严致行请了一个不错的辩护律师。
可是严致行只是抱着被吓得痴傻的橙橙愣神。
仿佛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突然,坐在医院里,不肯回家的严致行疯了一样大笑。
哈哈哈是我,是我做主打掉了老婆的孩子。
我前妻给我留的唯一的孩子也被活活打死了。
报应啊,是我的报应啊！
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无情的分明报应哈哈,报应啊！
在爸爸妈妈的护送下,我远远看着这一幕。
我在严致行看不到半分之前的温文儒雅风度翩翩。
他被打击的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坠落泥土间。
我没有同情,也没有欣喜。
仿佛那些与我无关。
走吧。
我不打算撤诉。
欠我的,还是要还的。
虽然他已经如此凄惨。
最后,江安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
但是因为他长期的精神问题,被改判了死缓。
这辈子都要呆在监狱里面了。
这让我感到一丝放松。
我不敢想江安如果能出来,再来找我。
我应该如何因对。
是恶心是惧怕是无措
好在我不用面对那样的场景。
严致行因为医疗事故故意伤人数罪并罚。
被判了十八年有期徒刑。
可以严致行的年纪,他的后半生几乎都要在监狱里面度过了。
而我,我不再想,满足任何人的期待。
我的未来,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