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五岁孩童在山林撞见人影招手时,爷爷突然捂住他的嘴——那不是人！
浓雾弥漫的鬼见愁山坡,小虎刚想回应那模糊的人影,却被爷爷王大山死死按在怀里,祖孙俩在熊口下上演生死倒退！更惊悚的是,这头成精的黑瞎子竟摸到家门口砸门,铁门被拍得凹陷,泥地留下巨型爪印！奶奶刘翠花颤抖着划火柴点燃柴火,火光中竟照出熊口獠牙！
看沉默寡言的山村老汉如何振臂一呼,四十壮汉扛着锄头镰刀杀进密林！柴刀与熊掌对撞,土铳轰鸣震彻山谷,少年小虎冒死撒出硫磺粉助燃,上演人与猛兽的血性搏杀！
第一章
山雾里的招手黑影,爷爷的铁腕惊魂
日头刚爬过东山顶,像个没睡醒的蛋黄,把薄雾染得昏黄。王小虎揣着半块硬邦邦的玉米面饼子,跟在爷爷王大山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鬼见愁山坡钻。
爷,咱今儿多捡点干枝,昨儿那火炕半夜就凉透了。小虎吸了吸鼻子,山里的空气带着湿冷的土腥味,雾太大,能见度也就两三步远,松针踩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呻吟,像是谁在暗处偷偷磨牙。
王大山是个典型的山里汉子,背微驼却透着股硬朗,满脸的褶子像刀刻的,眼神却亮得像淬了火的钢。他嗯了一声,手里的柴刀蹭地削断一根枯树枝,动作麻利：紧跟着,别乱跑。这雾邪乎,往年这时候早散了。
小虎点点头,心里却有点小兴奋。跟爷爷上山是他最乐意干的事,听爷爷讲山里的鸟兽虫鱼,比听村里二柱子吹牛皮有意思多了。他刚想弯腰去够一根横在地上的干桦树枝,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左前方的雾霭里,模模糊糊立着个黑影。
那黑影不算高,跟个成年人差不多,轮廓在雾气中晃悠着,看不真切。最让小虎心里发毛的是,那黑影似乎……在动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没错！那黑影抬起了手,朝着他的方向,一下一下地,像是在招手！
爷！你看那……小虎嗓子眼发干,刚要喊出来,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
是王大山！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比山上的残雪还要白上几分,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个方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没敢出。他另一只手猛地搂住小虎的腰,像拎小鸡仔似的把他往怀里一拽,然后几乎是贴着地面,脚步轻得像猫,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小虎被捂得差点喘不过气,心里的兴奋劲儿全没了,只剩下恐惧。爷爷怎么了那个招手的人是谁为啥不让他说话
雾气像粘稠的米汤,包裹着他们。每退一步,王大山的身体就紧绷一分,耳朵几乎要竖起来,警惕地捕捉着四周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直到感觉脚下的坡度变缓,泥土的气息里混杂了山脚田埂的青草味,他才猛地停下,回头望去——
刚才那个方向,雾气依旧弥漫,那个招手的黑影,已经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呼——王大山这才松开捂住小虎嘴的手,自己也长长地喘了口气,额头上全是冷汗,顺着皱纹往下淌。
小虎被憋得满脸通红,刚能喘气,就一把抓住爷爷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爷！刚才那是啥谁在跟我招手啊
王大山没回答,只是一把拉起小虎的手,低吼一声：跑！回家！
爷孙俩像屁股后面着了火,在雾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小虎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耳边只有风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息。直到看到自家那三间土坯房的轮廓,他才觉得稍微踏实了点。
一进院门,王大山砰地一声闩上了厚重的木门,靠在门上,胸脯还在剧烈起伏。
老头子,你这是咋了跑啥呢奶奶刘翠花正蹲在院子里择菜,见状赶紧站起来,手里的豆角都掉了几根。刘翠花是个麻利的农村妇女,嗓门大,心却细,看到老伴和孙子这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
王大山顾不上喘气,一把将小虎推进屋,然后压低声音,脸色凝重地对刘翠花说：他奶,出事了！刚才在鬼见愁那边,我看见……看见黑瞎子了！
黑瞎子！刘翠花手里的菜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也白了,真的假的那可是畜生啊！伤着人没
没伤着,王大山心有余悸地抹了把脸,可吓死我了。小虎那小子眼尖,说看见个人影跟他招手,我一看,哪是人啊！那黑瞎子站起来跟人似的,准是想骗小虎过去！
小虎在屋里听得真切,探出头来,满脸疑惑：爷,我咋没看见黑瞎子呢我就看见个人影啊,穿得好像……好像深色衣服,跟人似的跟我招手。
你懂个啥！王大山没好气地瞪了孙子一眼,语气却带着后怕,你年纪小,没见过黑瞎子的邪乎劲儿！这畜生精着呢,老辈人都说,它们会学人样,勾人魂！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你要是应了声,或者走过去,这会儿……
他没说下去,但那意思不言而喻。小虎顿时打了个寒噤,刚才那招手的黑影在他脑海里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它还会模仿人刘翠花也吓得够呛,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地上的菜,那……那咋办啊这黑瞎子在山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得去告诉村里人！王大山一拍大腿,站起身,抄起墙角的那把磨得锃亮的镰刀,这玩意儿要是饿急了,指不定啥时候就摸进村了,可得让大伙儿都提防着点！
哎,老头子,你路上小心点！刘翠花赶紧叮嘱,今天这雾太大了,你别走河边那小路,湿滑！还有,白天……白天黑瞎子应该不敢进村吧
嗯,白天还好点,王大山点点头,我快去快回。说完,他拉开门闩,闪身出了院子,很快就消失在浓浓的雾气里。
刘翠花看着老伴消失的方向,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然后把院门重新关上,还特意加上了一道粗木杠子锁死。
小虎子,你赶紧进屋去,别在院里瞎晃荡！她冲屋里喊了一声。
奶,你不进来吗小虎问。
我把这几件衣服洗完就进去,你快进去待着,别出来！刘翠花指了指院子角落的洗衣盆。
小虎哦了一声,乖乖地进了屋,爬上靠窗的土炕。屋里光线有些暗,他扒着窗户缝往外看,雾气还是那么大,连院子里的老槐树都只露出个模糊的影子。
就在这时,哐当！哐当！
院门口传来两声巨响,像是有人用重物砸门！
声音又急又响,震得木门都在晃悠,吓得小虎差点从炕上掉下来。
谁啊刘翠花也被吓了一跳,朝着院门喊了一声,老头子是你吗你咋又回来了
回答她的,不是王大山的声音,而是更加猛烈的砰砰声！这一次,力道明显更大,连门上的铁皮都被砸得嗡嗡作响,甚至能看到门板上的铁皮被砸得往里凹了一块！
妈呀！刘翠花脸色煞白,浑身都开始发抖。这敲门声太不对劲了！不像是人敲门,倒像是……像是用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在砸！
她猛地想起王大山刚才说的黑瞎子,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不是人……刘翠花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小虎！你别出来！待在屋里！
她说着,也顾不上洗衣服了,跌跌撞撞地冲进仓房。仓房里堆着不少晒干的树枝和柴火。她手忙脚乱地抱出来一大捆干树枝,又摸出藏在墙角的一盒火柴。
咔嚓……咔嚓……
刘翠花的手抖得像筛糠,划了好几根火柴,要么是没划着,要么是刚点着就被她抖落在地,火星瞬间熄灭。
奶！小虎在屋里看得着急,也顾不上害怕了,推开门跑了出来,你这是干啥呢谁在敲门啊
你出来干啥！快回去！刘翠花看到孙子跑出来,急得大喊,别过来！危险！
到底咋了奶小虎跑到奶奶身边,看到她手里抖个不停的火柴和那捆树枝,心里也猜到了几分,是不是……是不是爷爷说的那个黑瞎子
刘翠花没时间解释,只是一个劲地划火柴：是……是它！它来了！这畜生精得很,知道敲门！
小虎心里一紧,但看着奶奶吓得脸色发白,手都快握不住火柴了,不知怎么的,一股勇气涌了上来。他从小在山里长大,虽然怕,但没完全被吓傻。
奶,你别慌,我来！小虎一把抢过奶奶手里的火柴,深吸了一口气。他记得爷爷说过,点火要用干松针引火,容易着。他赶紧从柴捆里抽出几根细碎的干松针,放在树枝堆底下。
咔嚓！
这一次,火柴稳稳地划着了,明亮的火苗噗地一下窜起来。小虎小心翼翼地把燃烧的火柴凑到干松针上。
滋啦……
干松针很快就被点燃了,冒出缕缕青烟,接着轰地一下,火苗舔上了干燥的树枝,熊熊大火瞬间燃烧起来！
火光冲天而起,瞬间驱散了周围的浓雾。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院子,也照亮了刘翠花和小虎紧张的脸庞。
随着大火燃烧,雾气被热浪一冲,迅速消散开来。原本被浓雾笼罩的院子,此刻清晰可见。
刘翠花瘫坐在地上,看着那堆熊熊燃烧的大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小虎也松了口气,看着跳动的火焰,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他问：奶,刚才敲门的……真是黑瞎子它为啥敲门啊
刘翠花点点头,声音还有些颤抖：是它！这畜生聪明着呢,知道人住的地方有吃的。刚才要不是点了火,它说不定就把门撞开了……黑瞎子怕火,老辈人都这么说。她顿了顿,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但它没走,肯定还在附近转悠,等火灭了,它还会回来的……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王大山回来了！
他脸色很差,眉头紧锁着,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进门,看到院子里的大火和坐在地上的老伴、孙子,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
咋回事你们点火干啥王大山赶紧跑过来,扶起刘翠花。
老头子,刚才……刚才敲门的不是人,是黑瞎子！刘翠花抓住老伴的手,心有余悸地说,它在外面砸门,砸得可响了,我怕它冲进来,就把柴点了,这才把它吓退了。
王大山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他走到院门口,仔细看了看门板。只见那铁皮门果然有两处明显的凹陷,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砸出来的。再低头一看,门口的泥地上,清晰地印着几个巨大的、带着爪痕的脚印——
那是熊的脚印！五趾分明,爪印深陷进泥土里,透着一股凶悍的气息。
好家伙！还真让它摸过来了！王大山猛地一拍大腿,又气又恨,我刚才去村里通知,那帮人跟我说啥说我老眼昏花,看错了！说山上咋会有黑瞎子,肯定是我把大黑狗看成熊了！
他越说越生气：我跟他们说破了嘴皮子,愣是没人信！还有那个李老三,跟我吵了一架,说我危言耸听,扰了大家干活！
刘翠花叹了口气：不信就不信吧,可这黑瞎子都摸到家门口了,这可咋办啊
王大山看着地上的熊脚印,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一头被激怒的老獾子。他咬牙切齿地说：咋办不能就这么算了！这畜生在山上,早晚是个祸害,今天能摸到我家门口,明天就能摸到别人家！要是伤了人,尤其是伤了孩子,那可怎么得了！
他来回走了两步,猛地停下,眼神坚定：他奶,小虎,你们别怕！这事儿我管定了！
他走到院子里,看了看那堆还在燃烧的火,又看了看天色,已经快中午了,雾气也散得差不多了。
这黑瞎子体型不小,看这脚印,怕是得有个五六百斤！王大山沉声说,单打独斗肯定不行,必须得叫人！
可刚才村里人都不信啊……刘翠花担心地说。
不信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看！王大山冷笑一声,指着门上的凹陷和地上的脚印,我现在就再去村里一趟,把这些人都拽到咱家门口来,让他们看看这铁证！我就不信,看到这些,他们还能当成没事！
说完,王大山不再犹豫,转身就往外走,脚步比刚才出去时更加坚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小虎看着爷爷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吓人的熊脚印,心里虽然还有点怕,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激动。他感觉,一场不一样的战斗,似乎就要开始了。
刘翠花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王大山离去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但也有一丝信任。她知道,自己的老伴,是个说到做到的硬汉子。
院子里的大火还在燃烧,噼啪作响,火星子时不时地溅起来,飞向空中。阳光终于穿透了最后一丝薄雾,照在火上,也照在这个宁静却暗藏危机的小山村上。
王大山这一次去村里,会顺利吗那些原本不信的村民,看到熊的痕迹后,会是什么反应五六百斤的大黑熊,真的能被村民们抓住吗
第二章
铁证如山群情激愤,刀光斧影山林惊魂
王大山踩着被熊爪踩烂的泥地,大步流星往村里赶。正午的日头终于撕开雾霭,可他心里的阴霾却比晨雾更浓。刚到村口大槐树下,就见李老三正跟几个老汉蹲在墙根下抽烟,唾沫星子横飞地侃大山。
大山叔,咋又回来了不是说去看黑瞎子吗是不是看走眼了李老三斜眼瞅着他,嘴角挂着不屑。这李老三三十多岁,仗着年轻力壮,在村里向来横行惯了,最看不起王大山这种老顽固。
王大山没废话,一把揪住李老三的胳膊往自家拽：看走眼你跟我来！要是我看走眼,我把这老脸给你当鞋垫！
几个老汉见状好奇,也跟着往王家走。刚到院门口,李老三就被门板上的凹陷惊得瞪大了眼,再看到地上清晰的熊爪印,脸唰地白了：我……我滴个乖乖！这……这真是熊踩的
废话！王大山指着爪印,你看看这掌印多大！五趾头带爪沟,除了黑瞎子还有啥畜生能留下这玩意儿刚才它就在这砸门,再晚点,你嫂子跟小虎就没命了！
围观的村民瞬间炸开了锅。有人吓得直搓手,有人骂骂咧咧,更多的是后怕。村长老赵头拄着拐杖赶来,眯着眼瞅了半天,猛地把拐杖往地上一戳：大山说得对！前年邻村就被熊掏了羊圈,我早说过这‘鬼见愁’林子深,得提防着！都别吵了！
赵头嗓门一沉：按老规矩,村里成家有娃的老爷们,都跟大山去！带上家伙事儿！镰刀、斧头、锄头,啥硬实带啥！记住了,这熊少说五六百斤,精得很,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我去！算我一个！刚才还不信的村民此刻纷纷响应。李老三搓着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突然扯开嗓子喊：我也去！大山叔,刚才是我混帐,这熊要是伤了人,我李老三第一个不答应！
王大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冲人群喊道：带足干粮水,再找几根结实的粗麻绳！记住,听我指挥,不准单独行动！
半小时后,四十多个汉子扛着锄头镰刀,手里拎着自制的铁叉,浩浩荡荡跟着王大山往鬼见愁进发。小虎扒着门缝瞅,只见爷爷走在最前面,柴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背影挺得像棵松。
山路越来越陡,树林也越来越密。王大山走得极慢,眼睛死死盯着地面,时不时蹲下身扒拉草丛。都跟上！注意看地上有没有新鲜爪印！他突然停下,指着一丛被踩烂的野草莓,看,这叶子上的露水还没干,熊刚从这儿过！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握武器的手都渗出了汗。李老三扛着把磨尖的铁锹,跟在王大山身后,嘴里不停念叨：奶奶的,等我看见那畜生,非劈了它不可……
突然,走在队伍中间的赵老五啊地叫了一声,手里的锄头哐当落地。众人吓了一跳,只见赵老五指着前方灌木丛,脸色惨白：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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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山猛地冲过去,拨开枝叶,只见一截断了的树枝上挂着暗红的血迹,泥土里还有拖拽的痕迹。是熊！它受伤了！王大山眼神一凛,看来刚才砸门时,门板上的铁皮刮伤了它！
受伤了好！受伤了就好对付！有人低声喊。
别大意！王大山厉声警告,受伤的熊更凶！都拉开距离,呈扇形搜索！
众人小心翼翼往前推进,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腥臊味。突然,前方传来哗啦一声巨响,灌木丛剧烈晃动！
在那儿！李老三眼尖,举起铁锹就冲了过去。
别冲动！王大山喊晚了一步。只见一只黑黢黢的庞然大物猛地从树后窜出,足有半人高,眼睛血红,嘴边还挂着血丝,正是那只黑熊！
吼——！黑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前掌带着风声直扑李老三！
李老三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举起铁锹一挡。咔嚓一声,碗口粗的铁锹把竟被熊掌拍得粉碎！黑熊趁势一爪抓在李老三胳膊上,嗤啦一声,棉袄袖子被撕成布条,胳膊上顿时现出三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
啊——！李老三惨叫着滚到一边。
快救他！王大山怒吼一声,挥舞柴刀冲上前,照着黑熊后腿就砍。其他村民也反应过来,锄头、铁叉纷纷往熊身上招呼。
黑熊吃痛,松开李老三,猛地转过身,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王大山。它前掌往地上一捶,砰地一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接着竟直立起来,足有两米多高,比旁边的松树还壮！
我的娘！这么大！有人吓得腿一软,瘫在地上。
王大山心也猛地一沉,这熊比他估计的还要大！但他此刻退不得,一旦后退,身后的人就得遭殃。他紧了紧柴刀,盯着黑熊的眼睛,慢慢往后退,想把熊引到开阔地。
黑熊低吼着,一步步逼近,嘴里的獠牙闪着寒光。突然,它猛地向前一扑,巨大的身躯带着风声砸向王大山！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山猛地往旁边一滚,柴刀顺势一划,噗地一声,在熊肚子上划开一道口子。黑熊吃痛,转身又是一爪,王大山举刀格挡,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虎口瞬间震裂,柴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爷！躲在树后的小虎不知何时跟了上来,见状惊呼出声。他刚才趁奶奶不注意,偷偷揣了爷爷藏在炕洞的火折子和一小包硫磺粉,悄悄跟在队伍后面。
王大山心头一急,眼看黑熊的巨掌就要拍到自己脸上,突然想起小虎身上的火折子！他猛地朝小虎喊道：火！快点火！
小虎反应极快,掏出火折子滋啦一声吹着,又抓起硫磺粉往火苗上一撒！轰地一声,一团蓝幽幽的火焰夹杂着刺鼻的硫磺味猛地窜起,正好喷在黑熊脸上！
吼——！黑熊被烟火一呛,疼得狂吼一声,连连后退,前掌捂着眼睛乱挥。
就是现在！王大山趁机捡起地上的柴刀,对众人喊道：一起上！砍它腿！
村民们见状士气大振,纷纷举着武器冲上去。赵头不知何时摸出一杆老旧的土铳,颤抖着瞄准黑熊受伤的后腿,砰地一声巨响,铅弹嵌入熊腿！
黑熊吃痛难忍,猛地转身想往树林里钻。王大山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柴刀狠狠砍在熊后腿筋上！嗷——！黑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抓住它！捆起来！王大山大喊。众人一拥而上,用粗麻绳死死捆住黑熊的四肢和嘴巴。那熊还在地上拼命挣扎,震得地面都在动,直到折腾了大半天,才渐渐没了力气,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李老三捂着胳膊,脸色苍白地凑过来,看着地上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黑熊,嘴唇哆嗦着：大……大山叔,这玩意儿……咋整
王大山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被捆的黑熊,又看了看周围气喘吁吁的村民,沉声道：抬回去！找个结实的木笼子关起来,明天报给镇上林业站。这畜生虽然凶,但也是山里的生灵,不能随便杀了。
众人七手八脚,用粗木杠抬起黑熊,浩浩荡荡往村里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山林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小虎跟在爷爷身边,看着他手上的血口子,小声问：爷,你疼吗
王大山笑了笑,摸了摸孙子的头：不疼。小虎,你今天做得对,临危不乱,是个男子汉了。
小虎脸红了红,想起刚才黑熊狰狞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爷,以后咱们还能上山捡柴吗
王大山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山是咱们的根,咋能不上只是以后要记住,山中有生灵,咱们得敬着,也得防着。人和山,总得好好相处才行。
回到村里,村民们围着被关进木笼的黑熊啧啧称奇,李老三更是成了名人,逢人就撸起袖子展示胳膊上的伤疤,添油加醋地讲自己如何勇斗黑熊。
王大山则悄悄找到赵头,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片晒干的草药：赵头,这是我上山采的金疮药,你给老三送去,让他好好养伤。这次要不是他先冲上去,可能伤的就是别人了。
赵头接过药,叹了口气：大山啊,你这人心善。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带头,这熊指不定要伤多少人。
王大山摆了摆手：都是乡里乡亲的,应该的。就是这熊……关在村里也不是个事儿,明天赶紧联系镇上吧。
夜深了,小虎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山林里的刀光斧影还在眼前晃悠,爷爷手上的血口子,黑熊血红的眼睛,还有村民们举着武器冲锋的样子……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他悄悄爬起来,扒着窗户往外看。月光下,那个临时搭建的木笼静静立在村口,里面的黑熊已经睡着了,发出低沉的呼噜声。村口的老槐树下,隐约有个黑影在晃动。
小虎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竟是爷爷王大山！他披着件旧棉袄,手里拎着一盏马灯,正围着木笼转圈,时不时往里面瞅一眼,像是在守夜。
月光洒在爷爷佝偻的背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小虎突然觉得,爷爷的背影不再只是那个带他上山捡柴的老头,而是像一座山,一座能为村里人挡住风雨和野兽的山。
他不知道,这只被抓住的黑熊,会不会是山林里最后一只也不知道,这次事件之后,村里的人会不会对这片大山有新的认识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眼中的大山,不再只是能捡到干柴和野果的地方,而是充满了未知与敬畏的世界。
而他的爷爷王大山,那个平时沉默寡言的老头,用一把柴刀和一身胆气,告诉了他什么是担当,什么是对这片土地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