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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的鸣笛划破夜空时,魏知秋已经死死抱住了我的尸体。
陆之寒站在三步之外,指尖颤抖着悬在半空,却始终没有勇气再触碰我冰冷的身体。
知秋,把尸体交给警察吧。
沈悦可从背后环抱住他,目光扫过我血肉模糊到看不清的脸时一阵嫌恶。
姐姐也算解脱了,之前她一直因为那事耿耿于怀,迟迟走不出来呢。
知秋,谢谢你这些年替我接近夏如枝,辛苦你了。
这下你终于可以解脱了!
魏知秋勉强扯了扯嘴角,胸口却闷得厉害。
眼前我血肉模糊的样子让他莫名眼眶发酸,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当视线扫过我脚腕处浅淡的伤痕后,魏知秋一下子愣住了。
他突然抓住沈悦可的手腕,将她拽到腿上。
沈悦可以为他要亲热,急忙推拒:知秋,等等,哥哥还在那里看着呢...
魏知秋沉默不语,视线在女人脚腕处流转,来回确认三次后,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他重新扯过我的脚,仔细抚摸着那处的皮肤。
沈悦可吃味的嘟囔:被强过的人就是放得开,衣服都不穿一个的,可真够下贱的。
旋转的警灯下,我脚腕的伤痕显露无疑。
魏知秋瞳孔猛地收缩,当指尖在上面抚过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十五年前,在海边冲浪时,他被巨浪卷入深海。
窒息中,有人拖着他整整游了两个小时。
他濒临绝望,本能的抓住那人的脚腕,指甲深深掐进皮肉。
再坚持一下...救他的女孩呛着海水,声音颤抖,快到岸边了...
醒来时,沈悦可守在病床边。
医生说他严重缺氧失温,要是再晚一秒上岸,恐怕已经溺亡。
而那个救他的人因为体力透支,差点没能游回岸边。
是你救了我吗他虚弱地问。
沈悦可当时明显怔了一下,却没有否认。
魏知秋浑身发抖,手无力的垂落。
原来这么多年,他都认错了救命恩人。
他想起无数次我看向他时通红的眼眶,想起我失望的背影。
错了...全都错了...魏知秋跪倒在地,海水般的悔意将他淹没。
多年来,他固执的认定救他于惊涛骇浪中的女孩,绝对不会是怕水的我。
而沈悦可水性极好,他便想当然的以为,救命恩人一定是沈悦可。
啪!
一记狠厉的耳光在黑夜里炸响。
魏知秋的左脸火辣辣的疼,却比不上心口万分之一。
与此同时,陆宅。
他们在我的房间里发现了我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
陆父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亲子鉴定书上的每个字都灼烧着他的眼睛,令他坐立难安。
陆家收养我和沈悦可,是另有隐情。
陆父陆母白手起家时,曾因贫困将亲生女儿转手送人。
等事业有成后想寻回,却因年代久远、技术落后,只记得大概方位。
我和沈悦可,就是那个地区仅有的两个适龄女孩。
随着年龄增长,我的相貌才智都远胜沈悦可。
可正是这份不忍,让我偷偷更换了我们的鉴定结果。
从那一刻起,命运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