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替罪羊系统 > 第一章

我叫陈默,今年26岁,人生最大的成就可能是把倒霉活成了一门艺术。此刻蹲在城中村巷口啃冷包子时,我盯着左手背新冒出来的月牙形疤痕,突然想起七岁那年被花盆砸破头的场景——当时血流得满脸都是,我蹲在原地哭,路过的阿姨说了句这孩子眼神真死。
手机在裤兜里震得发烫,不用看都知道是催债短信。三天前替同事王璐顶包送错货时,她拍着我肩膀说小默最懂事,现在想想,那笑容跟殡仪馆卖骨灰盒的大姐似的,亲切得让人发毛。更绝的是上周体检,医生推了推眼镜说准备后事吧,今天又说机器故障,合着我花三千块买了个人生过山车体验券
喵——巷尾的流浪猫又冲我叫,灰毛沾着泥,瘦得能看见肋骨。我把包子掰碎扔过去,它闻了闻,尾巴甩得跟拨浪鼓似的,扭头就走。
得,连猫都嫌我晦气。我对着斑驳的砖墙叹气,墙皮剥落的纹路像极了心电图,规律地起伏着,仿佛在给我的倒霉人生打拍子。手机突然弹出条彩信,是房东发来的律师函照片,黑体字七日未缴清房租刺得我眼睛疼,胃里泛起酸水——不是饿的,是气的,气自己怎么就活成了人形麻烦收容所。
就在这时,头顶响起机械音,冷不丁让我打了个寒颤:叮——检测到极致倒霉宿主,替罪羊系统1.0版本绑定成功。
我猛地抬头,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远处棋牌室传来的洗牌声。月光被云层撕成碎片,路灯忽明忽暗,照得墙根的青苔泛着诡异的光。手机屏幕突然黑屏,再亮起时铺满血色,中央跳动的倒计时像根绞索:00:00:00,下方小字红得像凝固的血:首次绑定福利:免费替罪一次,可抵消任意等级灾祸。
谁……谁在说话我往后退,后背撞上垃圾桶,铁锈簌簌往下掉。心跳快得离谱,喉咙发紧,想起小时候躲在衣柜里听父母吵架的感觉——都是那种明知大祸临头,却无处可逃的窒息感。
宿主你好,我是系统助手小替~手机里跳出个卡通小人,扎着双马尾,笑起来露出尖牙,完成替罪任务能换积分,积分能兑寿命、健康、钱钱哦!现在要看新手教程吗
我咽了咽口水,手指在屏幕上乱划。肺癌晚期四个字还在眼前晃,可医生今天说的阴影位置很奇怪又让我心里发毛。如果能用痛苦换健康……我不敢往下想,指甲却深深掐进了掌心,疼得我倒吸凉气。
我怎么替罪话一出口我就想扇自己耳光,这语气跟网游里求带的萌新似的,透着股没见过世面的怯。
手机弹出王璐的照片,她端着保温杯,杯盖裂缝里冒热气,像极了她平时假笑时咧开的嘴。系统提示音像超市促销广播:同事王璐将被烫伤,替罪成功得10积分!
我盯着照片里她涂着珊瑚色口红的嘴,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上周她把错单甩给我时,就是用这张嘴说姐姐家里有事,你帮个忙呗,转头就跟主管说我新人多锻炼。现在她指甲上的法式美甲在照片里闪着光,像十根细小的毒针。
叮——是否接受任务倒计时:00:09:59屏幕开始闪烁,红色数字刺得我太阳穴突突跳。巷子里突然刮来阵风,卷起地上的烟盒,拍在我腿上沙沙响。我摸了摸裤兜里的误诊单,又想起房东那条再不交租睡桥洞的微信,心一横:接就接,反正烂命一条。
茶水间门口,我盯着手表秒针跳动,掌心全是汗。王璐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混着她和旁边同事的笑声:哎你说,小陈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昨天还帮我搬打印纸呢。
得了吧,就他那倒霉样,白送你你要啊另一个女声尖得像指甲刮玻璃。
我攥紧拳头,指甲扎进掌心的旧疤。系统倒计时跳到00:00:10时,王璐的笑脸出现在走廊尽头,保温杯在她手里晃得像个定时炸弹。
9、8……3、2、1——我默念着冲出去,肩膀结结实实撞上她的胳膊。她尖叫着松手,保温杯砸在地上,开水泼在我左手背,剧痛像把火瞬间窜遍全身。我想骂娘,却看见水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不到十秒就只剩层红印,比烫伤膏还管用。
你发什么疯!王璐跳着脚后退,高跟鞋卡在地砖缝里,想追我就直说,搞这种变态套路
我没理她,盯着手背发呆。系统提示音响起时,王璐的手机突然炸响,她接通电话的瞬间,脸色比墙皮还白:什么小宝在幼儿园摔断胳膊怎么回事……她声音越来越小,踉跄着往电梯跑,包臀裙蹭到垃圾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站在原地,后颈发凉。原来灾祸不会消失,只会转移——我替她挡了烫伤,她儿子就替她断了胳膊。这算哪门子替罪分明是把倒霉蛋的帽子从自己头上摘下来,扣到别人家人头上。
手机震动,兑换商城弹出,10积分像根钩子,勾得我喉咙发紧。换一天寿命。我点击确认,心脏突然暖起来,像喝了口过期的热可可,甜得发苦。低头再看手背,昨天磕的月牙形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道新疤,跟刚才烫伤的位置分毫不差。
宿主请注意~替罪印记会记录每次回溯哦~系统音突然变得含糊,像嘴里含着口水,积满九道……会有惊喜呢~
我皱眉摸了摸疤痕,皮肤下隐约有凸起,像条埋在肉里的细线。走廊传来脚步声,我赶紧把手机塞进裤兜,弯腰假装系鞋带,听见两个女同事经过时的嘀咕:刚才那声尖叫是不是王璐听说她儿子出事了……活该,谁让她总把锅甩给新人。
下班路上,巷口的流浪猫居然蹭了蹭我裤脚。我愣了愣,从兜里掏出半块压缩饼干——这是我明天的早餐。猫叼着饼干跑开时,尾巴扫过我脚踝,痒得我想笑,又觉得鼻子发酸。
出租屋灯泡忽明忽暗,我脱了鞋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左手背的新疤隐隐发烫,像块烧红的炭贴在皮肤上。系统说回溯已发生的灾祸,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能把过去二十六年的倒霉事都抹掉可如果灾祸只是转移,那我算什么人形避雷针还是移动灾祸中转站
手机突然震动,是母亲发来的微信:默啊,明天周末,回家吃饭不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妈给你做。末尾跟了个咧开的笑脸表情,看得我胃里发酸。自从父亲再婚后,母亲总说就盼着你回家,可每次回去,她不是抱怨腿疼,就是念叨邻居儿子给父母买了房。
我盯着屏幕,拇指在键盘上悬了十分钟,最后回复:不了,加班。刚点发送,系统又弹出任务:路人甲将在1小时后遇劫,替罪得20积分。
照片里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ATM机前,公文包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文件。
去他妈的。我骂了句,抓起外套往外走。酒精在血管里晃荡(中午在便利店买了罐啤酒),脑袋发晕,但脚步很稳。如果说第一次替罪是赌一把,那这次就是想验证——验证这系统是不是真的能让我逆天改命,还是把我往更深的坑里推。
ATM机旁的巷子里,黑影窜出来时,男人正低头数钱。把包给我!刀光一闪,男人浑身发抖,公文包啪嗒落地。我冲上去时,闻到黑影身上有股劣质烟味,跟父亲出轨那年抽的烟一个味儿。
刀划在胳膊上的瞬间,我听见自己闷哼一声。血渗出来时,系统提示音响起:替罪成功!疼痛来得快,去得更快,结痂时像有蚂蚁在伤口上爬。男人蹲下来扶我,声音发颤:兄弟,你、你没事吧
死不了。我扯出个笑,胳膊上的疤已经成型,细长的,像条蜈蚣。男人从公文包里掏出张名片,塞给我时手指在抖:我是律师,叫张建军。你这伤……得去医院处理啊。
我接过名片,看见上面印着婚姻纠纷专业户,突然想笑:不用,我皮糙肉厚。
张建军盯着我胳膊,欲言又止,最后叹口气:现在像你这么热心的年轻人不多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我一愣,低头看他公文包,里面露出半张病历单,姓名栏写着张小雨,诊断结果是白血病。原来他着急取钱,是为了给女儿治病。
没事。我把名片塞进裤兜,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你女儿会好起来的。
张建军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我没再说话,沿着路灯往回走,胳膊上的疤越来越烫,像在燃烧。路过便利店时,我买了两罐啤酒,坐在台阶上喝。第一口下去,辣得我皱眉,第二口却品出了麦芽的甜——原来啤酒不是一直都那么苦。
回到家,我对着镜子脱衣服,左胳膊上两道疤清晰可见:一道月牙形,一道蜈蚣状。系统说的印记是真的,每道疤都在提醒我,我替别人扛了多少灾祸。可这些疤为什么会留在我身上是纪念,还是警告
手机屏幕亮起,系统提示:积分30/100,距离治愈肺癌还差20积分。我摸了摸胸口,那里不再闷痛,但能清楚感觉到心跳,一下,两下,像在敲鼓。
窗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突然想起张建军看我的眼神——那是种看见救星的眼神,跟母亲看我时一模一样。
我这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我问自己,没人回答。巷子里的流浪猫又开始叫,叫声里带着点急切,像在催我做决定。
手机震了一下,新任务弹出:外卖员将在半小时后遭遇车祸,替罪得30积分。
我盯着照片里那个戴头盔的年轻人,他嘴角上扬,露出颗虎牙,像极了高中时总帮我捡作业本的同桌。
接受。我点击确认,声音沙哑得像吞了把沙子。系统倒计时开始跳动,我起身穿上外套,路过镜子时,看见自己眼里有团火——不知道是希望,还是毁灭的前兆。
替罪成瘾是从第三周开始的。
起初我还挑任务,专拣那些看起来性价比高的——比如替快递员被狗咬伤,疼得我直打滚,却换了30积分;后来发现不管轻重,积分都按灾祸等级算,索性来者不拒。上周替个高中生挡下持刀抢劫,刀刃捅进腹部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的肋骨咔嚓响,可不到十分钟,伤口就愈合了,只留下道蚯蚓状的疤。
现在我身上有六道疤:左手背的月牙形(烫伤)、左胳膊的刀疤(抢劫)、腹部的蚯蚓疤(捅伤)、右腿的牙印(狗咬)、后背的烧伤(厨房爆炸),还有昨天替醉汉承受酒精中毒后,手腕上多出的针孔状疤痕。系统说每次替罪都会回溯灾祸,可我明明只替了六次,为什么会有七道疤
宿主是不是数错啦~系统小替的声音带着撒娇,印记是会自己『生长』的哦~
我没心情跟它扯皮,盯着手机里的积分余额:200/1000。自从兑换了治愈肺癌,胸腔里的钝痛消失得无影无踪,体检报告干净得像张白纸。更神奇的是,上周替富二代挡枪后,他爹居然给了我张黑卡,说算是医疗费——里面的数字足够我在市中心付首付。
默啊,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母亲在电话里笑,怎么总不回家吃饭
我捏着手机,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曾经的黑眼圈和痘痘不见了,皮肤光滑得能反光,连常年佝偻的背都挺直了。右肩的烧伤疤痕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像朵开败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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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我简短地回答。母亲不知道,上个月她糖尿病发作晕倒时,我用100积分替她挡了一劫。系统说母爱值能换特殊奖励,可当我看见她头顶的寿命倒计时从30年跳到37年时,心里想的却是:原来她能活这么久。
陈默,来办公室一趟。主管敲了敲我的桌子,打断了我的思绪。
主管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他扔给我个信封,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现金:上次那个项目,你辛苦了。
我挑眉。这项目本是王璐负责,她儿子骨折后请了长假,主管把烂摊子丢给我时,说的是年轻人多锻炼。现在项目成了,他却说是辛苦了。
谢谢主管。我收下钱,指尖触到信封上的油渍——大概是他边吃炸鸡边数的钱。
走出办公室时,王璐正好回来。她瘦了一圈,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揍了两拳,看见我时眼神一暗,快步走过。我闻见她身上还带着医院的消毒水味,突然想起系统提示:她儿子的骨折,最终会以某种形式回到我身上。
那天晚上,我在巷口喂流浪猫时,突然感觉脚踝一阵剧痛。低头一看,皮肤下鼓起个包,像有条虫子在里面蠕动。我咬着牙扒开裤脚,一道新的疤痕正在生成,形状跟王璐儿子打石膏的右腿一模一样。
叮——宿主触发『灾祸回溯延迟』,获得特殊积分×10~系统提示音响起时,剧痛消失了,疤痕也随之淡化,只剩道淡淡的印子。
我蹲在地上喘粗气,冷汗浸透了衬衫。原来灾祸不会消失,只是暂时寄存,等时机成熟,还是会以另一种形式落在我身上。这他妈的哪是替罪羊,分明是个移动灾祸储蓄罐。
但我停不下来。
第三个月,我搬进了江景房。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手里攥着父亲的体检报告——他的胃癌居然奇迹般痊愈了。上次回家吃饭,他拍着我肩膀说儿子有出息,我盯着他头顶的寿命倒计时:45年2个月7天,突然想起他出轨那年,也是这样摸着小三的肩膀说宝贝真乖。
宿主真是天才呢~系统小替的声音里带着谄媚,主动替罪效率比被动高十倍!现在只差两道印记,就能解锁『终极兑换』了哦~
我摸了摸腹部的疤痕,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缝合状的印记,像条丑陋的蜈蚣。手机弹出新任务时,我正在健身房举杠铃,肌肉线条流畅得让我有些陌生:网红主播将在直播中遭遇爆炸,替罪成功可获得50积分+目标寿命10年。
照片里的女人化着浓妆,对着镜头比心,胸前的吊坠晃得人眼晕。我想起上周在便利店看见她的直播,屏幕上飘着姐姐好美的弹幕,她却在镜头外对着助理破口大骂:这破灯打出来我脸像发面馒头!
接受。我点击确认,杠铃咣当落地,惊得旁边的小哥急忙躲开。
直播现场在郊区的仓库,我混进去时,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设备。网红主播——叫什么桃桃酱——坐在化妆间里,对着镜子补口红,脚边堆着十几个空的能量饮料瓶。
桃桃姐,该上场了。助理怯生生地说。
急什么她翻了个白眼,等会儿爆炸效果一定要逼真,要是吓不到观众,老娘跟你们没完。
我皱起眉头。系统提示里说这是意外爆炸,可听她的意思,分明是故意为之。难道灾祸也分主动和被动如果我替她承受的,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孽,那这积分还算干净吗
没等我细想,倒计时跳到了0。仓库中央的道具车突然爆炸,火光冲天,热浪裹着碎玻璃扑面而来。我扑向桃桃酱,替她挡住了最猛烈的冲击。灼热的气浪掀翻屋顶,我听见她的尖叫,却感觉不到疼——皮肤下有层诡异的屏障,像气泡膜似的缓冲了所有伤害。
叮——替罪成功!获得50积分+目标寿命10年~系统音响起时,我看见桃桃酱的头发被燎焦了,可她顾不上疼,抓起麦克风大喊:家人们!刚才真的好危险!感谢榜一大哥的火箭!
我躺在地上,看着她头顶的寿命倒计时从60年掉到50年,突然觉得恶心。右肩传来刺痛,低头一看,那里多了块焦黑的印记,形状跟她直播间的logo一模一样。
先生,您没事吧医护人员把我抬上担架时,我听见桃桃酱在跟导演吵架:这效果不够震撼,下次得加真炸药!
那天晚上,我在医院走廊里看见张建军——就是上次被抢劫的律师。他正跟个小女孩说话,女孩戴着帽子,露出尖尖的下巴,跟他长得很像。
小雨,这是陈默叔叔,上次就是他帮了爸爸。张建军看见我,眼里闪过惊喜,小陈,这是我女儿小雨。
叔叔好。小雨声音很轻,却很清亮。我注意到她帽子边缘露出的皮肤,白得不正常,像纸一样薄。
手术顺利吗我问。
张建军点点头,眼眶有些红:多亏了您上次帮忙,凑够了手术费。医生说,小雨的治愈率有百分之八十。
我想说不是我的功劳,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检测到高寿命目标:张小雨,剩余寿命87年2个月15天。是否开启替罪程序
我猛地抬头,盯着小雨头顶的倒计时。87年,比我现在偷来的寿命加起来还长。张建军还在说着感谢的话,可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战鼓一样响。
陈默陈默!张建军的手在我眼前晃,你脸色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勉强笑了笑,转身离开。电梯里,我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针孔疤痕,突然想起那个醉汉——他在急诊室吐得昏天黑地时,嘴里喊着女儿别怕,爸爸来了。
回到家,我站在镜子前,掀起衣服。身上的疤痕已经涨到了八道,最后一道是今天的烧伤,边缘还在微微发烫。系统说积满九道触发特殊事件,可我心里清楚,每道疤都是一道债,迟早要还。
手机震动,母亲发来视频请求。我犹豫了一下,接通。屏幕里出现母亲的脸,她身后是熟悉的厨房,锅里飘出红烧肉的香味。
默啊,明天回家吃饭吧,她笑着说,你爸……不,你王叔也来。
我一愣。王叔是她新找的老伴,我只见过一次,那人总用油腻的眼神看我,像在打量一件商品。
不了,我加班。我想挂电话,却听见母亲叹了口气。
默啊,你是不是怪妈她声音低下来,妈知道,这些年对你亏欠太多……
没事,我挂了。我匆匆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床上。胸口突然发闷,像有块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我踉跄着走到窗边,打开窗,冷风灌进来,却吹不散心里的堵。
低头看楼下,巷口的流浪猫正在跟另一只猫打架,撕咬声此起彼伏。我突然想起第一次替罪那天,它蹭我裤脚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酸。
手机屏幕亮起,系统提示:发现高寿命目标:林晚秋,28岁,剩余寿命97年6个月3天。是否开启替罪程序
附带一张照片: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实验室里,手里拿着试管,嘴角挂着温和的笑。
我的呼吸停滞了。林晚秋,我的大学初恋,那个说等我回来的女孩。照片里的她没变多少,还是那么温柔,可我知道,她现在是基因学领域的新星,发表的论文里提到过人类寿命极限突破的研究。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催促:目标将在3小时后死于实验室爆炸,替罪可获得29年寿命+特殊积分×500。
我盯着照片,脑海里闪过大学时的场景:她穿着我的外套,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看书;我们在操场散步,她指着星空说以后要研究基因,让人类活得更久;离别那天,她在机场抱着我哭,说等我拿到博士学位,我们就结婚。
叮——倒计时:00:59:59系统开始倒数,我却动不了。右肩的烧伤疤痕突然剧痛,像有把刀在里面搅动。我想起桃桃酱的尖叫,张小雨的白帽子,母亲锅里的红烧肉,还有自己身上越来越多的疤痕。
宿主再不确认,机会就要消失了哦~小替的声音里带着威胁,别忘了,你的初始寿命是0,全靠偷来的细胞活着~
我猛地惊醒,点击确认。手机屏幕变成血红色,倒计时跳动得飞快。我抓起外套往外跑,路过镜子时,看见自己的左眼角——那里本该有颗泪痣,却光滑一片。
实验室在郊区的科研大楼,我赶到时,门口聚满了人,警报声刺耳。林晚秋正抱着实验报告往外跑,发梢已经被火星燎焦,脸上沾着灰,却依然冷静。
晚秋!我喊住她,摘下口罩。
她愣在原地,眼睛瞪大,手里的报告掉在地上:阿默你怎么在这你……你的眼睛……
我没说话,弯腰捡起报告。她想阻拦,却被我推到安全通道口。转身时,我看见她头顶的倒计时从97年骤降到3年,系统提示音几乎是嘶吼着响起:警告!目标寿命值异常减少!替罪效果将大幅衰减!
没时间细想。实验室的玻璃已经炸裂,火焰卷着气浪扑来,我抱着报告冲进火海。灼热的气浪掀翻屋顶,我听见林晚秋的哭喊声:你根本不是陈默!你到底是谁!
剧痛从四面八方涌来,可我却笑了。原来她早就发现了,发现我是个冒牌货,发现我左眼角没有泪痣,发现我根本不是她等的那个人。
在失去意识前,我最后看见的,是手机屏幕上的积分余额:250/1000,以及林晚秋通红的眼睛。
我是被消毒水的味道呛醒的。
睁开眼,天花板白得刺眼,像被漂白剂泡过的骨头。身上没有伤口,甚至连烧伤的痕迹都没留下,只有右肩的疤痕在隐隐作痒,提醒我昨晚的爆炸不是梦。
叮——宿主已苏醒,是否查看『寄生人』真相系统小替的声音不再甜腻,带着电流杂音,像老旧收音机在调台。
我想坐起来,却发现四肢无力,仿佛被抽走了筋骨。手机自动弹出一段视频,画面模糊,像是监控录像:二十多年前的产房里,医生举着两个婴儿,对旁边的女人说:双胞胎之一先天发育不全,强行存活的话,可能会寄生在另一个体内……
画面切换,是母亲抱着婴儿的照片,她脸上挂着泪,却对着镜头笑。婴儿襁褓上贴着标签:陈默,健康儿,旁边还有个没名字的标签,边角被撕掉了。
宿主是夭折的双胞胎弟弟哦~系统声音带着机械的冰冷,母亲通过非法基因实验,把你『寄生』在哥哥体内,直到三年前他车祸死亡,你才夺取身体存活~
我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像是吞了十斤碎玻璃。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小时候照镜子总觉得陌生,母亲偶尔叫我小默时语气不对劲,父亲看我时眼里的疏离——原来那些记忆,都是哥哥的。
所以……我不是陈默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像破了洞的风箱。
准确来说,你是『陈默2.0』~系统弹出基因检测报告,哥哥的寿命只有23年,所以你的初始寿命是0,这三年全靠偷取他人寿命活着~
报告上,我的基因序列旁标着X-07,旁边批注:寄生细胞占比97%,宿主记忆覆盖中。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七道疤——因为第三道疤其实是哥哥的,被我的回溯激活了。
现在有两个好消息~系统界面变成血红色,第一,你快死了;第二,你可以选择怎么死~
我想骂娘,却听见门外传来争吵声。
他现在很虚弱,不能受刺激!是个陌生的男声,带着不耐烦。
让我进去!林晚秋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要亲口问他!
门被猛地推开,林晚秋冲进来,头发乱糟糟的,白大褂上沾着灰。她身后跟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其中一个我见过——是当年给我做肺癌误诊的医生。
晚秋,你冷静点。我想伸手碰她,却发现手指半透明,像块果冻。
她盯着我的手,眼里闪过恐惧:别叫我晚秋。你根本不是陈默,你到底是谁
旁边的医生叹了口气:告诉患者真相吧,反正他也没多少时间了。
林晚秋从兜里掏出张照片,猛地摔在我身上。照片里,两个少年站在樱花树下,左边的少年穿着蓝色外套,左眼角有颗泪痣,笑得阳光灿烂——那是我在镜子里见过无数次的笑容,却从未属于我。
这是真正的陈默。她的声音在发抖,我们大二时拍的,他左眼角有泪痣,你没有。他怕黑,你却总在深夜去巷口喂猫。他……他三年前就死了,死在那场车祸里。
我盯着照片,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开始扭曲:我以为是自己养的流浪猫,其实是哥哥每天喂的;我以为是自己喜欢的红烧肉,其实是哥哥的最爱;甚至连陈默这个名字,都是偷来的。
你是实验体X-07,林晚秋举起注射器,寄生人项目的失败品。你们这种通过基因技术强行存活的『影子人』,本就不该存在……
系统突然尖叫:宿主快选选项一!她要销毁你!
手机屏幕弹出终极选择:
选项一:夺取林晚秋剩余寿命,彻底取代陈默的身份(可获得97年寿命+永生资格)
选项二:归还所有偷取寿命,迎接真正的死亡(解锁隐藏剧情:灵魂净化)
我看着林晚秋手里的注射器,又看看照片里的陈默。右肩的疤痕突然剧痛,我想起替桃桃酱挡爆炸时,她喊的那句家人们刷火箭;想起张小雨戴着帽子对我笑;想起母亲在厨房煮红烧肉时,蒸汽模糊了她的脸。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问,为什么寄生人会有记忆
林晚秋愣了愣,注射器低了几分:因为你们会吸收宿主的记忆碎片,用来伪装成『人类』。但你的情况很特殊……你居然产生了自我意识。
旁边的医生不耐烦地跺脚:跟他废什么话!赶紧注射,上面等着处理结果呢!
我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原来我拼命想成为人,却从一开始就不是人。那些替罪的痛苦,那些堆砌的积分,那些自以为是的救赎,不过是寄生细胞的本能在作祟。
选项二。我点击确认,手机屏幕瞬间碎裂,系统音变成刺耳的电流声。与此同时,身上的疤痕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半透明的皮肤——透过皮肤,我能看见胸腔里的心脏泛着蓝光,跳动得越来越慢。
你疯了!林晚秋扑过来,按住我正在碎裂的手,寄生人一旦开始净化,就再也无法逆转了!
我抬头看她,发现她头顶的寿命倒计时又变回了97年,而我的倒计时,显示为00:03:15。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我轻声说,至少你知道自己是谁。
医生冲上来想抢注射器,却被林晚秋一把推开。她把针头扎进我胳膊,按下活塞:这是抑制剂!当年导师留了一手,你们这种寄生人……其实可以转化为正常人!
蓝色的液体注入血管,剧痛从胳膊蔓延全身。我听见医生在骂脏话,听见林晚秋在哭,听见系统最后的提示音:警告!宿主触发隐藏剧情——当寄生人产生自我牺牲意识时,将启动『灵魂净化程序』……
视线逐渐模糊,我最后看见的,是林晚秋眼里的自己——不再透明,不再扭曲,而是像真正的人类一样,有血有肉,有疤有伤。
黑暗降临前,我听见巷口的流浪猫在叫,像是在说:欢迎回家,陈默。
剧痛像海浪般一波波冲刷着神经,我感觉每一寸皮肤都在被撕裂重组。林晚秋的手死死按住我,指甲掐进我的胳膊,可我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数上面有多少颗灰尘。
撑住!抑制剂正在中和寄生细胞!林晚秋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哭腔,你不是X-07,你是陈默,是我认识的那个陈默!
我想笑,却扯动了嘴角的疤痕。真正的陈默左眼角有泪痣,而我没有——但此刻,那里正传来刺痛,像有颗种子在皮肤下生根发芽。手机已经碎成两半,系统的电流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耳边持续的嗡鸣,像无数只蜜蜂在振翅。
他撑不住了!那个医生想拽开林晚秋,寄生人一旦开始净化,就会变成一滩细胞液!你想被上面追责吗
滚!林晚秋抄起桌上的玻璃瓶砸过去,当年你们把他当实验体,现在我要救他!
玻璃瓶在墙上炸开,碎片飞溅到我脸上,却没有伤口——皮肤已经变得像橡胶一样有弹性,能弹开所有物理伤害。我这才想起,每次替罪后异常的自愈能力,原来都是寄生细胞在作祟。
三年前那场车祸,林晚秋突然开口,声音颤抖,真正的陈默当场死亡,而你……从他体内爬了出来。监控拍到你站在血泊里,浑身是伤却没有流血,眼睛是诡异的蓝色。
我猛地转头看她,眼前闪过破碎的记忆:金属撞击声、刺鼻的汽油味、温热的血液溅在脸上——但那些血不是我的,是哥哥的。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缝里似乎还嵌着哥哥的血痂。
导师说你是『完美寄生体』,她继续说,注射器里的蓝色液体已经推了一半,能自主吸收宿主记忆,甚至产生情感。但你们这种存在违反伦理,所以项目被终止,所有寄生人都要被销毁。
我突然想起母亲冰箱里的旧相册,里面有张婴儿照片,背面写着小默和弟弟。原来她早就知道,知道我是寄生在哥哥体内的影子,知道我迟早会夺走他的人生。
为什么……我终于发出声音,喉咙像塞着碎玻璃,为什么救我
林晚秋愣了,注射器悬在半空。她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在灯光下微微颤动,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因为你那天冲进火海,她轻声说,因为你看我的眼神,跟他一模一样。
房间突然震动,天花板的裂纹里渗出淡蓝色液体,像寄生细胞在哭泣。我的身体开始发光,那些偷来的记忆碎片化作光点飘离:王璐的假笑、张小雨的白帽子、母亲锅里的红烧肉……每一片光点都带着刺痛,却也带着解脱。
快看!林晚秋惊呼,他的皮肤在变正常!
我低头看手,半透明的皮肤正在变得红润,右肩的烧伤疤痕正在缩小,变成普通的粉色疤痕。左眼角的刺痛达到顶峰,我摸了摸,指尖触到一颗凸起——泪痣,真正的陈默的泪痣,正在我的脸上生长。
警报!检测到寄生人进化异常!走廊传来刺耳的广播,启动清除程序,重复,启动清除程序!
医生脸色煞白,拔腿就跑。林晚秋抓起我的手,往安全通道跑:他们要炸了这栋楼!快跑!
楼梯间的灯光忽明忽暗,身后传来爆炸声,热浪推着我们往前跑。我的身体越来越轻,却也越来越真实,能感觉到楼梯的震动,能闻到林晚秋头发上的薄荷味,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这是作为人的心跳。
冲出大楼时,天已经亮了。阳光洒在脸上,热辣辣的,却让人想流泪。林晚秋扶着我坐在草地上,远处的科研大楼正在燃烧,浓烟滚滚。
现在怎么办她盯着我的眼睛,那里已经没有蓝色,只剩下正常的棕黑色。
我摸了摸左眼角的泪痣,感觉它已经完全长好了。手机碎片在兜里硌得慌,我掏出来,发现锁屏界面变成了张老照片:两个婴儿躺在保温箱里,左边的婴儿手背上有块胎记,跟我现在的疤痕位置一模一样。
我想回趟家,我轻声说,回真正的家。
林晚秋没说话,只是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很坚定,像锚一样把我拴在现实里。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消失了——比如系统的提示音,比如寄生细胞的嗡鸣,比如那个偷来的人生。
还有24小时,我看着手腕上正在淡去的针孔疤痕,足够我把该还的还了。
林晚秋抬头看我,眼里有疑问,也有期待。我站起身,感觉双腿从未如此有力,每一块肌肉都在诉说着活着的喜悦。
首先,我笑了笑,我需要跟一只流浪猫道歉。
林晚秋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困惑。实验室外的警笛声越来越近,穿西装的人已经在砸门,但我顾不上这些,掀开被子就往门外走。右肩的羽毛疤痕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随时会飞走。
陈默!你现在不能出去!林晚秋抓住我的手腕,他们会把你带走的!
我转头看她,发现她白大褂上的猫纹身露了出来,尾巴尖卷成问号——跟巷子里的流浪猫一模一样。你早就知道,对吗我轻声说,那只猫,还有系统,都是你们项目的一部分。
她脸色发白,松开手:我……我只是负责数据分析……
没关系。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我回来再说。现在,我得先找到那只猫。
出了实验室,天已经亮了。郊区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几只麻雀在电线杆上跳来跳去。我凭着记忆往城中村走,脚踩在柏油路上,能感觉到路面的温度——真实的,带着清晨的凉意。
巷口的路灯还亮着,灯泡一闪一闪,像随时会熄灭。流浪猫蹲在老地方,灰毛已经变得油光水滑,看见我时,尾巴拍了拍地面。
你果然在这儿。我蹲下来,伸手想摸它,它却往后退了退,耳朵竖得笔直。
抱歉,之前没认出你。我笑了笑,喉咙有些发紧,谢谢你,一直看着我。
猫歪了歪头,突然开口:道歉就完了人类果然吝啬。
我一愣,想起它在灵魂净化舱里说的话:你等我三辈子了
准确来说,是等寄生人产生自我意识的那一刻。它舔了舔爪子,我的主人死后,项目就失控了,系统开始滥用替罪机制,而你……是第一个拒绝成为怪物的寄生人。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现在算是人类了吗我问。
猫没回答,只是盯着我的右肩:第八道疤,是替那个小女孩挡花盆时留下的,对吗
我点点头。那年我十二岁,其实是哥哥替我挡的花盆,可系统把记忆移植给了我,让我以为那道疤是我的。
第九道疤……猫顿了顿,会在这里。它抬起爪子,指向我的心脏。
我愣住了。系统说人类心脏只能承受九道疤,原来最后一道,是要刻在心上。
当灵魂净化完成时,猫说,你要么消失,要么带着所有疤痕重生——真正的重生,不再是任何人的影子。
我摸了摸胸口,那里跳得很快,却很有力。巷子里飘来早餐铺的香味,是豆浆和油条的味道,我突然想起母亲做的红烧肉,也是这么香。
谢谢。我站起身,对猫鞠了一躬,如果我消失了,能帮我照顾巷子里的流浪猫吗
猫嗤笑一声:人类总是喜欢托付后事。去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回到实验室时,林晚秋正在跟医生争吵。穿西装的人已经闯了进来,手里拿着电击枪,可他们看见我时,都愣住了——我的皮肤不再透明,疤痕不再发光,看起来跟普通人无异。
他已经完成转化了!林晚秋举起检测报告,你们不能带走他!
为首的西装男皱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报告,终于挥手让手下退下:暂时监视,但如果有异常……
他们离开后,林晚秋瘫坐在椅子上:你去哪儿了我以为……
去道歉了。我笑了笑,掏出手机,现在,我需要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时,母亲正在做饭,背景音里有油烟机的轰鸣。默啊,她的声音带着惊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红烧肉快炖好了。
我喉咙发紧,盯着实验室的白墙,想起小时候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妈,我说,对不起,之前总躲着你。
她愣住了,油烟机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傻孩子,说什么呢……是妈对不起你,没给你个完整的家……
不,我打断她,你给了我生命,这就够了。
我们都没再说话,电话里传来电流声,像时光在轻轻流动。最后,母亲说:早点回来,饭凉了。
挂了电话,林晚秋递给我一杯水:接下来怎么办
我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七点十五分。还有二十小时,我说,带我去见那些被我替罪的人吧。
我们先去了医院。张小雨正在病房里画画,看见我时,眼睛亮了起来:陈默叔叔!
她的帽子不见了,露出稀疏的头发,却笑得很灿烂。床头放着我送她的毛绒玩具,是只灰色的猫。
小雨,我坐在床边,叔叔之前做过一些错事,对不起。
她歪着头:可是叔叔救了我呀,爸爸说,你是英雄。
我鼻子发酸,摸了摸她的头:以后要听爸爸的话,好好长大,知道吗
离开医院时,林晚秋问:为什么道歉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我知道。我说,有些事,总得有人记得。
接下来的一天,我们见了快递员、高中生、醉汉、桃桃酱……每个人都过得很好,没人记得我,除了那个律师张建军,他看见我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没认出我。
傍晚时分,我们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潮水漫过脚踝,带来咸涩的风。我的右肩开始发烫,羽毛疤痕逐渐变淡,取而代之的,是心脏处传来的钝痛——第九道疤,正在形成。
疼吗林晚秋问。
我摇摇头:反而觉得很真实。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指尖冰凉:其实,你可以选择活下去的。我的导师留下了备份基因,只要……
不了。我打断她,如果靠偷别人的寿命活着,那跟怪物有什么区别
她没再说话,只是望着海平面。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跟我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老旧的画。
手机突然震动,是条短信:灵魂净化完成,剩余时间:00:00:00。
我站起身,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像要被风吹散。林晚秋惊呼一声,抓住我的手腕,却发现我的皮肤变得透明,疤痕正在化作光点飘向远方。
再见,晚秋。我笑了笑,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当一次人。
她哭着摇头,想抓住我,可光点已经不受控制地飞散。最后,我看见她眼里的自己,左眼角终于长出了一颗泪痣,小小的,像颗真正的星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