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替她顶下死罪,用无期牢狱换她自由。
临行前她摸着小腹泪眼婆娑：
等孩子出生,我带她一起等你。
减刑出狱那夜,我却在别墅窗外撞见她拎着我的骨灰盒,把里面仅存的残渣倒进藏獒食盆。
吃干净,晦气！
她踹开呜咽的猛犬,转身偎进新欢怀里娇笑：
多亏当年骗这蠢货顶罪,否则死的就是你了……
食盆突然炸裂！
藏獒竟发狂扑倒新欢,撕咬间我听见孩童尖啸——沾满骨灰的瓷砖上,一道透明身影正死死按住新欢喉咙。
那眉眼......像极了我狱中反复摩挲的B超照片。
爸爸！
血泊中的幻影冲我扭头,裂开没有牙齿的嘴,
妈妈喂狗的骨灰……唤醒我了呀。
01
我死的时候,是在监狱的医务室里。
那天晚上,我发着高烧,浑身发抖。
狱警懒得管,说是装病。
我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一夜,感觉生命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失。
最后一刻,我想起的还是她。
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她哭着求我：林昊,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看着她血迹斑斑的手,看着地上那个再也不会醒来的男人,没有犹豫。
你走,这里交给我。
我替她顶下了故意杀人罪。
临走前她摸着小腹,眼泪像珍珠一样滚落：等孩子出生,我带她一起等你。
那是我们的孩子。
我在监狱里熬了十年,每天晚上都会拿出那张模糊的B超照片看。
那是她怀孕三个月时拍的,小小的一团,却是我活下去的全部动力。
监狱里的日子比地狱还难熬。
第一年,我还会给她写信,告诉她我很好,让她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但回信越来越少,最后彻底断了音讯。
我告诉自己,她一定是太忙了,要照顾孩子,要工作养家。
第三年,我开始托人打听她的消息。
得到的回复让我心碎——她搬了家,换了电话,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但我依然相信她,相信她会等我。
第五年,我的身体开始出问题。
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心理压力让我患上了严重的胃病。
但我不敢倒下,因为我还要出去见她们,见我的女儿。
第八年,我听说有个犯人的妻子改嫁了。
我在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整张床单。
我告诉自己,她不会的,她答应过我的。
第十年,减刑通知下来了。
我激动得一夜没睡,想象着重新见到她们的情景。
我会抱着我的女儿,告诉她爸爸回来了。
我会紧紧拥抱那个为我等了十年的女人,告诉她我的爱从未改变。
可我没想到,我等不到出狱那天了。
死亡来得很安静。
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就像睡着了一样。
然后我就飘了起来。
我看着自己的尸体被抬出监狱,看着火化场的烈火把我烧成灰烬。
没有人为我哭泣,没有人为我送行。
最后,我被装进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里。
盒子上贴着我的名字：林昊。
我以为她会来接我。
我等了很久。
02
减刑通知下来的那天晚上,我应该出狱了。
但我已经成了一盒骨灰。
我跟着骨灰盒,飘到了一座豪华别墅外。
这里的一切都让我陌生——电动大门,修剪整齐的花园,价值不菲的进口豪车。
她过得很好。
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我透过窗户看见了她。
十年过去,她比以前更美了。
穿着丝质睡衣,头发盘成精致的发髻,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
她手里拎着我的骨灰盒。
我的心跳加快了——虽然我已经没有心脏了。
她要把我带回家吗
要告诉我们的孩子,爸爸回来了吗
然后我看见她走向后院。
后院里有一只巨大的藏獒,黑色的毛发在月光下发着幽光。
那畜生的眼睛像两颗红宝石,正警惕地盯着她。
她打开了我的骨灰盒。
十年了,你这个累赘总算死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魂魄。
她把盒子里的骨灰倒进了藏獒的食盆里。
灰白色的粉末洒在狗粮上,在夜风中飞舞。
吃干净,晦气！
她一脚踹开了想要逃跑的藏獒,那畜生呜咽着趴在地上,不敢反抗。
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这就是她对我的爱
这就是她许下的承诺
我看着自己的骨灰被狗舔食,感觉灵魂都在颤抖。
但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03
她踹完狗后,转身走向了另一个人。
一个年轻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来,搂住了她的腰。
他长得很帅,穿着名牌衣服,手腕上戴着价值连城的手表。
宝贝,你真狠心。男人笑着说,直接喂狗
他死得太迟了。她偎进男人怀里,声音甜腻得让我想吐,要不是当年骗这个蠢货顶罪,死的就是你了。
我整个人——不,整个魂魄都僵住了。
骗我顶罪
当年那个男人,真的是你杀的她继续问。
当然是我。男人毫不在意地说,我欠了高利贷,那家伙来收债,我一时冲动就捅了他。幸好你及时赶到,帮我清理了现场。
然后我就哭着求林昊替我顶罪。她得意地笑,那个傻子真的以为是我杀的人,毫不犹豫就认了罪。
十年监狱,换我十年自由,这买卖真值。男人亲吻着她的脖颈,而且还让我们有时间发展感情。
我的怒火几乎要把我烧成虚无。
十年！
十年的牢狱之灾！
十年的痛苦煎熬！
全都是一场骗局！
那孩子呢男人问,你当时不是怀孕了吗
她的表情变得冷漠：早就打掉了。我怎么可能为那个蠢货生孩子当时只是为了让他更相信我而已。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根本就不存在。
那张B超照片,那个让我在监狱里活下去的希望,全都是假的。
我飘在半空中,感觉自己要彻底消散了。
不是因为魂魄不稳,而是因为绝望。
彻底的绝望。
不过那张B超照片是真的。她突然补充道,是我闺蜜怀孕时的,我偷偷拍下来的。
连最后一丝真实都是假的。
我在监狱里抚摸了十年的照片,我日日夜夜思念的孩子,原本就是别人的。
04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魂飞魄散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食盆突然炸裂！
陶瓷碎片四处飞溅,沾满我骨灰的狗粮洒了一地。
藏獒突然发狂了。
它的眼睛变得血红,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下一秒,这头巨兽就扑向了那个男人。
啊！
男人惨叫着倒在地上,藏獒的利齿深深咬进了他的喉咙。
血液四处喷溅,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鲜艳。
她尖叫着想要阻止,但藏獒完全疯了,任何人靠近都会被它攻击。
然后我听见了一个声音。
一个孩童的声音。
爸爸……
我低头看去,血泊中出现了一道透明的身影。
是个小女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穿着白色的小裙子。
她的眉眼……和我很像。
爸爸,小女孩抬起头看着我,裂开了没有牙齿的嘴,妈妈喂狗的骨灰……唤醒我了呀。
我的心脏——如果我还有的话——几乎要跳出胸膛。
你是……
我是您的女儿啊。小女孩歪着头,表情天真无邪,但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妈妈把我杀掉的时候,我才三个月大。
杀掉
她骗您说要生下我,其实早就预约了人流手术。小女孩继续说,声音清脆如铃铛,手术台上,我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然后就死了。
我看着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儿,心中涌起巨大的愧疚和愤怒。
爸爸,您恨她吗小女孩问。
我点头。
我也恨她。小女孩笑了,所以我回来了。您的骨灰沾染了十年的怨恨,加上我的怨念,足够让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停留更久。
她伸出小手,轻抚着我的脸颊。
我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爸爸,我们一起报仇好吗
05
男人很快就死了。
藏獒咬断了他的喉咙,鲜血染红了整个后院。
她跪在尸体旁边,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恐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小黑从来不咬人的,它很温顺的……
我和女儿飘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妈妈看起来很害怕呢。女儿天真地说,爸爸,我们要不要安慰她
我摇头：她不配得到安慰。
女儿点点头,然后飞向了那只藏獒。
奇怪的是,这头刚刚还疯狂嗜血的猛兽,看到女儿后居然安静下来。
它蹲坐在地上,用舌头轻舔着女儿的小手。
乖狗狗。女儿抚摸着藏獒的脑袋,谢谢你帮我们报仇。
她转身对我说：爸爸,动物的灵性比人类更纯净。它们能感受到我们的存在,也能理解我们的痛苦。
我明白了。
是女儿操控了这只藏獒。
我们走吧。我说,让她自己处理尸体。
不行。女儿摇头,这只是开始。她杀了我,骗了您,毁了我们一家人。仅仅死一个男朋友是不够的。
她的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酷。
我要让她尝遍人世间所有的痛苦,然后再慢慢死去。
她开始慌乱地处理现场。
先是给那个男人的家人打电话,谎称他突然离开了,不知去向。
然后连夜挖坑,把尸体埋在了后院的花园里。
整个过程中,她的手都在发抖,但动作却异常熟练。显然,这不是她第一次处理尸体。
爸爸,她好像做过很多坏事。女儿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我们是不是应该调查一下
我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开始暗中观察她的生活。
06
通过观察,我们发现了更多令人震惊的真相。
她的财富来源并不光彩。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从事诈骗活动,专门欺骗那些有钱的中年男人。
她会伪装成纯真善良的女孩,与他们交往,然后想方设法骗取钱财。
刚刚死掉的那个男人,就是她的其中一个目标。
一个成功的商人,被她骗得团团转,不仅给了她大笔金钱,还把这栋别墅过户到了她名下。
但那个男人开始怀疑她了,威胁要报警。
所以她决定除掉他。
原来如此。女儿愤怒地说,她不仅害了我们,还害了很多人。
更令人愤怒的是,我们发现了她的一个秘密房间。
里面摆放着许多男人的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标注着详细的个人信息和财产状况。
其中一张照片,赫然是我的。
照片下面写着：林昊,28岁,父母双亡,有一套房产和十万存款。性格老实,容易操控。适合做挡箭牌。
挡箭牌！
原来从一开始,她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
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我适合做她的挡箭牌。
爸爸,女儿的声音颤抖着,她从来没有爱过您。
我的心彻底死了。
不,我的心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现在只剩下无尽的愤怒和复仇的欲望。
07
接下来的几天,她的生活开始出现异常。
首先是藏獒。
那只原本温顺的狗变得极其暴躁,见人就咬。
她不得不把它关进笼子里,但即便如此,藏獒还是整夜整夜地狂吠,让她无法安睡。
然后是电器故障。
她家里的所有电器都开始出问题——电视机会在半夜自动开启,播放一些奇怪的节目；空调会突然制冷或制热,让室温变得极其不舒适；就连手机也会莫名其妙地播放一些诡异的音乐。
最恶心的是冰箱。
她每次打开冰箱,里面的食物都会莫名其妙地腐烂发霉,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是女儿做的吗我问。
当然。女儿得意地笑,我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死了这么多年,也学会了一些有趣的技巧。
她指着正在厨房里呕吐的她：看,她吃了发霉的面包。
我看着那个曾经深爱的女人蹲在垃圾桶旁边干呕,心中没有一丝同情。
她活该。
但最厉害的还是女儿创造的幻象。
她开始让她看见那些被她欺骗过的男人们。
一个个鬼魂出现在她面前,控诉着她的罪行。
有的男人因为被她骗光钱财而自杀,有的男人因为她的背叛而精神崩溃,还有的男人至今还在寻找她,想要讨回公道。
你们……你们都死了她颤抖着问。
没错,一个中年男人的鬼魂说,我为了你卖了房子,卖了车,最后连孩子的学费都没了。我妻子带着孩子离开了我,我一无所有,只能跳楼自杀。
我被你骗了三百万,另一个鬼魂说,那是我一辈子的积蓄,是我给儿子准备的结婚费用。我因为愧疚而得了癌症,在病床上痛苦地死去。
一个接一个的鬼魂出现,每一个都有一段血泪史。
而她,就是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
她开始疯狂地道歉,但鬼魂们不接受。
他们围绕着她,诉说着自己的痛苦,控诉着她的罪恶。
当然,除了我和女儿,其他的鬼魂都是假的,都是女儿创造的幻象。
但她不知道。
她以为自己真的被这么多鬼魂纠缠了。
08
第七天晚上,她开始看见我们了。
她正在浴室里洗澡,突然尖叫起来。
林昊！你怎么在这里
她指着镜子,里面映着我的身影。
我对着镜子笑了笑,然后故意做出割喉的手势。
她吓得直接昏倒在浴缸里。
醒来后,她以为是幻觉,疯狂地找心理医生咨询。
但幻觉越来越频繁。
她会在窗户上看见我的脸,会在深夜听见我叫她的名字,会在床底下发现女儿留下的小鞋子。
妈妈。女儿有时会在她耳边轻语,为什么要杀掉我
她开始失眠,开始暴瘦,开始变得疯疯癫癫。
朋友们都说她精神出了问题,建议她住院治疗。
但她知道这不是精神病。
她知道我们回来了。
林昊,我知道是你！她对着空气大喊,你想要什么钱吗我给你钱！
我飘到她面前,冷冷地看着她。
我要的,你已经给不了了。
她听不见我的声音,但女儿可以让她听见。
女儿飘到她耳边,用我的声音说话：我要我的十年青春,我要我们的孩子,我要你的命。
她彻底崩溃了。
但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访客打破了一切。
09
门铃响了。
她战战兢兢地走向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老人。
请问您找谁
她隔着门问。
我找林昊。老人的声音很平静,我是他的父亲。
我愣住了。
父亲
我的父亲不是早就死了吗
她也愣住了,然后慌乱地说：林昊他……他不在这里。
我知道他死了。老人说,我是来拿他骨灰的。
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你们没有通知他的家属,直接就把骨灰给了别人。这是违法的。老人继续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她慌了。
如果警察来了,发现后院埋着尸体怎么办
老人家,您误会了。林昊的骨灰……早就撒了。她撒谎道。
撒在哪里
撒在……撒在海里了。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那为什么狗盆里还有骨灰的残留
她的腿瞬间软了。
原来这个老人早就在暗中观察了。
他知道她把我的骨灰喂了狗。
我想进去看看。老人说。
她不敢拒绝,只好打开了门。
老人走进来,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角落。
他的眼神很犀利,就像在寻找什么证据。
您真的是林昊的父亲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林昊的养父。老人说,他三岁的时候,亲生父母死于车祸,是我把他养大的。但后来因为一些误会,我们断绝了关系。
我呆住了。
养父
我怎么不记得有个养父
老人继续说：直到他入狱后,我才知道他是为了一个女人顶罪。我想去看他,但他拒绝见我。他说他不想连累我。
后来我就一直在暗中关注他。我知道他在狱中的每一天都在想念你和孩子。我也知道,你早就移情别恋了。
她的脸变得更白了。
我本来想等他出狱后再相认,没想到他死在了监狱里。老人的声音变得悲伤,我这个当父亲的,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我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养父,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
如果我知道还有人在关心我,在等我,我会不会坚持到出狱那天
10
老人在屋子里仔细搜查,很快就发现了那个秘密房间。
看到墙上那些男人的照片,老人的脸变得阴沉。
原来如此。他冷笑道,你是个职业骗子。我的儿子只是你众多受害者中的一个。
她想要解释,但老人已经拿出了手机。
我已经联系了这些照片上所有人的家属。他说,他们很快就会过来,想要为自己的亲人讨回公道。
她彻底慌了：您想要什么钱吗我给您钱！
钱老人嗤笑,你觉得钱能买回我儿子的命吗
他走向后院,在花园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个土堆前面。
这里埋着什么
她的腿又软了。
老人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同志,我要报案。有人谋杀了我的儿子,还把他的骨灰喂了狗。另外,她的后院里还埋着尸体。
她想要阻止,但老人的眼神让她不敢动弹。
林昊,老人对着空气说话,爸爸来迟了。但是爸爸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我飘在老人身边,想要告诉他我就在这里。
但他看不见我,听不见我。
不过,女儿可以帮我。
爸爸想要感谢您。女儿突然开口,用我的声音说话。
老人愣了一下,四处张望：是谁在说话
是林昊。女儿继续用我的声音,爸爸,谢谢您为我讨回公道。我在天有灵,会保佑您的。
老人的眼中涌出了泪水：昊儿,是你吗
是我,爸爸。女儿模仿着我的语调,我原谅您了。我们之间的误会都过去了。
老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昊儿,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应该早点来找你的！
看着这个为我哭泣的老人,我的心被深深触动了。
原来我并不是孤独一人。
原来还有人在关心我,在爱我。
11
很快,警察就到了。
他们在后院挖出了那个男人的尸体,在秘密房间里发现了大量犯罪证据。
她被带走了,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但在法庭上,她的律师为她做无罪辩护,声称她患有严重的精神病,不应该承担刑事责任。
我的当事人长期受到幻觉困扰,律师说,她声称看到了死去的人,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些都是精神分裂症的典型症状。
她在法庭上表现得疯疯癫癫,时而哭泣,时而大笑,时而对着空气说话。
林昊,你别跟着我了！她突然对着天花板大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法官和陪审团都觉得她确实有精神问题。
就在这时,女儿有了一个想法。
爸爸,她悄悄对我说,我们让她说出真话怎么样
我点头：怎么做
您看着就好。
女儿飘向她,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她突然停止了胡言乱语,眼神变得清明。
然后,她开始详细讲述自己的罪行。
我没有精神病,她说,我很清醒。十年前,我帮助男朋友清理了杀人现场,然后骗林昊替我们顶罪。孩子是假的,B超照片是偷来的,一切都是骗局。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诈骗其他男人。我骗了他们的钱,有些人因此自杀,有些人因此家破人亡。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我杀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把林昊的骨灰喂了狗,还杀死了我的男朋友。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我应该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全场震惊。
她的律师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但她完全不听,继续详细讲述自己的每一项罪行。
那些受害者家属听着她的供述,有的愤怒,有的痛哭,有的绝望。
最终,她被判处死刑。
12
在死刑执行前,她提出了最后的要求：想要见见我。
当然,她看不见我,但她相信我就在某个地方看着她。
林昊,她对着空气说,我知道你在这里。我想对你说,我很抱歉。
我和女儿飘在她面前,静静地听着她的话。
我知道说对不起已经没有用了。我毁了你的一生,也毁了我们孩子的生命。我是个不可饶恕的恶人。
她的眼泪滴在地上：但我还是想说,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后来变质了,但最初的那一点点,是真的。
我知道这不能成为我犯罪的理由,但我希望你知道,至少有那么一瞬间,我是真心爱过你的。
我听着她的忏悔,心中的愤怒渐渐平息了一些。
但仅仅是一些。
如果有来生,她继续说,我希望能够弥补对你们的伤害。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偿还你们的生命。
她闭上了眼睛：我准备好了。
注射器推进了她的血管,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在她死亡的那一刻,我看见她的灵魂离开了身体。
但她的灵魂没有消散,而是跪在了我面前。
林昊,她的鬼魂哭泣着说,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13
看着跪在地上的她,我的心情很复杂。
愤怒,当然还有。
但更多的是疲惫。
复仇的疲惫,仇恨的疲惫。
爸爸,女儿问我,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看着她,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她的鬼魂。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
您还恨她吗女儿继续问。
我想了很久,然后摇头：累了。
是的,我累了。
复仇并没有带给我快乐,只有更深的空虚和疲惫。
看着她受苦,我并没有感到报仇雪恨的快感,只是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
那我们可以原谅她吗女儿天真地问。
我看着这个善良的孩子,心中涌起一阵温暖。
是的,她还只是个孩子。
她不应该背负这么多仇恨,不应该在复仇中度过她的死后生活。
可以。我点头,我们可以原谅她。
她的鬼魂抬起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你们……真的愿意原谅我
原谅不是为了你,我说,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放下这些仇恨,为了获得内心的平静。
她的鬼魂痛哭流涕：谢谢……谢谢你们……
但这不意味着你可以逃避惩罚。我继续说,你的灵魂会经历应有的磨难,直到真正赎清罪孽。
她点头：我愿意接受一切。
突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她的鬼魂包围。
这是什么女儿好奇地问。
一个声音从光中传来：因为你们选择了原谅,放下了仇恨,天道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什么选择我问。
你们可以选择投胎转世,开始新的人生。或者选择留在这里,继续未完成的心愿。
我看向女儿：你想怎么选
女儿想了想,然后说：爸爸,我想投胎。我想体验一个完整的人生,我想有朋友,想上学,想长大。
我笑了：那就投胎吧。
爸爸呢您会和我一起吗
我摇头：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
我看向那个正在金光中受审判的她：我想看着她真正改过自新。这是我最后的执念。
女儿点点头：那我在那边等爸爸。
她亲吻了我的脸颊,然后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天际。
14
时间过去了很久。
她的灵魂在地狱中经历了无数的磨难,每一天都在为自己的罪行忏悔和赎罪。
而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等着。
渐渐地,她的灵魂变得纯净了一些。
仇恨和恶念被一点点洗刷掉,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悔恨和慈悲。
林昊,有一天,她对我说,我真的改变了。
我点头：我看得出来。
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想了想,然后伸出了手：可以。
她激动地握住我的手,眼中涌出了泪水。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从那之后,我们开始了一段奇特的友谊。
两个鬼魂,在阴阳之间,相伴而行。
她用自己的方式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试图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
而我,则在一旁看着,偶尔给她一些建议。
许多年后,当她终于完成了所有的救赎时,天道再次给了我们选择的机会。
你们可以一起投胎了。天道说,在下一世,你们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我们还会相遇吗她问。
会的,天道说,但不是以恋人的身份,而是以朋友的身份。你们会互相帮助,互相成长,直到真正的圆满。
我看着她,笑了：那就一起去吧。
她也笑了：好的,朋友。
我们手牵着手,走向了投胎的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