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满月悬在夜空正中央,把柔和的银辉洒向人间。
天上无数星星的光芒都被月光盖过了,只能微弱地闪着。
星光点点的街道上灯火通明,还飘着欢快的音乐。
街上到处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路面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为了庆祝节日特意收拾过的。
整齐的石地板上,穿着漂亮衣裳的人们来来往往。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传来了鼓声。
咚,咚——响亮的打击乐器有节奏地响起来,像是在预告庆典开始,让人们的脚步都不由得加快了。
长笛声也跟着随风飘来,小孩子们手里都提着小灯笼。
好啦,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
今天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
这是每年都会到来的团圆节日。
在这一天,不管身份高低、年龄大小,大家都会聚在一起,整夜狂欢。
每个村子、每个城市庆祝的方式都不一样,而她所在的青山村里,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
传说月兔会在节日这天变成人的模样,下凡来凑人间的热闹。
有些人觉得这故事就是瞎编的,可也有人说自己真的见过兔子变的人。
而有一个人,对这个传说深信不疑……
这个人就是陈有美。
有美！月饼都烤好了吗店里传来爸爸洪亮的声音。
陈有美最后揉了揉面团,回答说：差不多快好了,爸！
她忙碌的手指做好了一个个圆圆的月饼。光滑的粉末落在松软的月饼上,泛着淡淡的光泽。这是月光月饼,是今年新研发出来的品种。
今年的月饼肯定能卖得不错。爸爸看着有美做的月饼,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黄色的红豆沙给月饼添了抹细腻的色彩,看上去就像从月光里取出来的一样。
有美用指尖轻轻按了按月饼,感觉软软的,还带着弹性。
这块月饼说不定哪天会被月兔吃掉呢。有美眼里闪着期待,爸爸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哎呀,又在说那个故事啦
爸,您不信吗
信不信又有啥关系呢就算真有月兔来买咱们的月饼吃,那咱们不就是多了个客人嘛。有美鼓着腮帮子,假装不在意地说：哼,真没意思。
哈哈,有美啊,你从小就这么爱撒娇。爸爸笑着走出了商店。
话说回来,中秋庆典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先去占个好位置吧。
好嘞！有美赶紧把月饼一个个包好,回答道。
今年,又到了这个充满传奇的庆典时刻。
街上已经热闹得不行,人们买着吃的,享受着节日气氛。
街道边,变戏法的小丑逗得孩子们直欢呼。
空气里全是食物的香味：甜甜的蜂蜜果酱、酥脆的煎饼,还有正在烤的饺子,散发出浓浓的香气。
有美在熟悉的节日场景里,整理着自家的月饼摊位。
快来买月饼啦！刚蒸出来的月光月饼！她一吆喝,人们就一个接一个围了过来。
小孩子们看见闪闪发光、涂着透明蜂蜜的月饼,觉得新奇极了；年长的老人直感叹：真像月光啊！
有美开心地笑了。
自己亲手做的月饼能被这么多人喜欢,本身就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但她还是忍不住四处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
要是真有月兔的话,她想一定要让它尝尝这个月饼。
哦,好香啊！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三个长得很俊的男子走了过来,站在有美的摊位前。
其中一个人带着玩笑的笑意扫视着摊位,另一个人挽着胳膊漫不经心地看着,最中间的那个男子——一头银闪闪的头发,正对着有美笑。
这月饼,能尝尝不
有美一下子愣住了。
这男人的语气和举止,让她觉得莫名熟悉,但又确定不认识。
回过神后,她赶紧热情地招呼：当然可以！这是美味的月饼,您尝尝！
她把月光月饼放在漂亮的竹盘子里递过去。
男子轻轻咬了一口,三个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左边的人嘀咕着：也不是不好吃,就是吧……好像也没多惊艳,就普普通通。
说着又咬了一口,脸上一副琢磨的样子。
旁边紫眼睛的男子,带着奇怪的神情,仔细打量着月饼。
有美看他们这反应,心里直犯嘀咕。
节日里买月饼的顾客多了去了,可还是头回见人这么认真地吃月饼。
尤其是那个银发男子,慢慢嚼着月饼,嘴角挂着点诡异的笑看着她,然后说：你做的还不如我做的好……
中间男子刚说完,右边那个看起来最小的男子就默默点了点头。
……你们说啥呢有美不满地看着他们。
可这三个人只是看了她一眼,轻轻笑了笑：这算是次不错的体验,下次争取做得更好。有机会我们再来吃。
说完,他们就慢悠悠地消失在人群里了。
有美无奈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什么啊,到底是些什么人……
但有美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话里好像藏着什么她不敢信的事。
陈有美嘟囔着,捡起地上男子们丢下的硬币。
你做的还不如我做的好……这句话在她耳边直打转。
他到底啥意思啊做月饼这事,她可是自信得很呢。
唉……直接说好吃不就完了嘛。有美叹了口气。
中秋庆典还在继续,顾客不断上门,她顾不上去想那些奇怪的人了,毕竟还得做生意呢……
可不知为啥,那句话就是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陈有美突然觉得那三个男人的脸看着眼熟。
每年来参加节日的人那么多,可刚才那三个男人站在这儿,就像早就住在这里一样自然。
不只是因为他们长得好看,总感觉他们和这条街特别搭。
不过生意太忙了,根本没时间琢磨这些。
***
来个月光月饼。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有美下意识抬头,差点怀疑自己看错了
——
那个几小时前才来过的银发男子,这会儿一个人站在摊位前。
红色的灯笼光柔和地洒在他银白的头发上,他看着有美,笑得有点调皮：又见面啦
有美眯起眼,抱臂问道：怎么,这次又想评价啥
他咧嘴一笑,接过月饼咬了一口。
有美心里直打鼓：这次是要挑毛病吗还是说比刚才的更差
没想到他慢慢嚼着,忽然盯着有美认真地说：说实话,你这月饼味道比我做的差了点。
有美眉头一皱,他却用指尖弹了弹月饼接着说：但它有股特别的劲儿,像是有自己的脾气。刚咬下去说不清好不好吃,可转身就会想起这味道。
有美被这反应弄懵了,他又眯着眼说：我本来是做月饼的,可我做的月饼好吃归好吃,却总没变化,吃着太腻了。所以我想跟你学学。
有美更疑惑了：学啥
学你做月饼的法子,那种跟我不一样的独特劲儿。
他轻轻抬下巴看着有美,你愿意教我吗
有美叹了口气,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但肯定没好事。
他却笑了：本来就没什么容易的事。
有美怀疑地看着他
——
毕竟陌生人突然要学自家手艺,这年头骗配方的人可不少。
但她嘴上却应了：行吧,试试呗。不过做月饼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眼睛一亮,像来了兴致。有美递给他一个小木碗和糯米粉：先从和面开始吧。
本以为他是新手,谁知他接过粉就开始和面,加水的量刚刚好,手指揉面的手感一点都不生疏,手势自然得像是做了很多年。
有美惊呆了：看来你真的做过月饼啊
他得意地笑了笑,手上的活儿没停。
只见他捏出的面团软硬适中,形状也做得漂漂亮亮,一看就是天天做月饼的老手。
有美心里暗暗惊叹：这手艺明明是个行家啊！
做月饼看着简单,可全靠指尖的手感和熟练度。
他的手法一点都不生涩,简直像是看几眼就学会了。
要是把你教的法子用到我做的月饼上,说不定能做出新花样呢。
他轻声说。
有美直直地盯着他：你是认真的
我像开玩笑吗
可你一开始表现得太奇怪了。
他拍掉手上的粉,笑得温和：我没装,只是实话实说。
总之,学起来可不轻松。
我等着呢。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深,有美心里猛地一跳,莫名有点紧张。
远处传来节日的钟声,又轻又远。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这么会做月饼,却偏要学自己的手艺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
——
他们的缘分,好像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
***
银发男揉着面团,眼神专注得很。
他的手势自然得很,就像干了很多年这活儿似的。
有美紧盯着他的指尖,心里总算信了：这家伙,是真会做月饼啊。
看他这架势,可不像是闹着玩的,人家那手艺都快赶上老师傅了。
可他偏偏要学有美做月饼的法子,还非得是那种带点
野路子
的独特劲儿。
面团揉好了,银发男把它捧到有美面前：你看这样成不
只见那面团圆滚滚的,形状挑不出一点毛病。
……
能下锅蒸了。
有美嘴上应着,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本来是她当师傅的,可这徒弟比她还有本事,这算咋回事啊
银发男瞧出了她的心思,咧嘴一笑：咋啦,吃醋啦
才没有！
有美嘴硬地反驳,可脸却悄悄红了。
银发男笑着把面团放进蒸锅,突然正经起来：我是真心来跟你学的,多指教啊。
有美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没半点玩笑的意思。
等月饼蒸好了,尝完味道再说。
等待的时间里,店里静悄悄的。
有美洗完手,偷偷瞄了眼银发男。
暖黄的灯光勾勒着他的侧脸,银白色的头发亮闪闪的。
真不像个普通人……
有美心里嘀咕。
这人月饼做得这么好,为啥偏要跑她这小店来学呢
她忍不住问：说实话,你手艺这么牛,咋还来跟我学呀难不成是来显摆的
银发男看了她一会儿,摇摇头,轻轻笑了：没显摆,就是想学你做月饼的那股子劲儿。
他望着远处,慢慢说：我做的月饼……
挑不出毛病,谁吃都说好吃,可就是……
有美从他话里听出点失落。
他明明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咋还不满足呢
可你做的不一样,
银发男忽然盯着她,不是完美的那种好吃,有时候太甜,有时候口感不一样,可就是有‘脾气’。
他眼睛亮闪闪的,我就觉得这特别有意思。
有美愣住了,她做月饼时压根没想过
个性
这事儿,可银发男第一次见就看出来了。
所以啊,别觉得我没啥可学的,
银发男笑了,我要学的多着呢。
有美没话说了,但心里却有点发慌
——
她觉得银发男是真的想跟她学做月饼。
好啦！
她掀开蒸锅盖子,热腾腾的香气一下子冒出来,白白胖胖的月饼透着光泽。
银发男拿起一块慢慢咬着,有美紧张地盯着他：咋样不好吃吗
他嚼了半天,才笑着说：好吃。
真的
嗯。
可他又咬了一口,慢悠悠地说：不过还是没我做的好吃。
你说啥！
有美拔高了声音,刚才还说有个性呢！
是有个性啊,
银发男放下筷子,论味道,我做的更胜一筹,可论‘脾气’,你这月饼赢了。所以啊,我得多学学。
有美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你这人真奇怪。
可能吧。
银发男往后一靠,笑得轻松,但我是真喜欢你做的月饼。
他眼神太温柔了,有美心脏
扑通
跳了一下,赶紧低下头：……
想学的话,以后常来。
正有这打算。
真能坚持下来
等你做出比我还好吃的月饼,我就不学了。
有美被他逗得直笑：那你明天再来吧。
银发男点点头,笑得温和。
夜里,有美抬头看月亮。
月光柔柔地洒在她脸上,忽然间,她第一次觉得,那个关于月兔的老传说,说不定是真的呢。
***
打从那天起,银发男天天都往月饼铺跑。
起初有美还以为他就是图个新鲜,估摸着过两天没兴趣就该走了。
哪成想,这想法压根就错了。
他一天不落地来店里找有美,天天研究做月饼。
刚开始有美还觉得他是闹着玩,可慢慢就不得不服了
——
这人是真把学做月饼当回事儿呢。
真是个怪人。
有美瞅着银发男小心翼翼揉面团的样儿,忍不住嘟囔。
银发男拍了拍手上的糯米粉,嘴角一扬：现在才看出来啊
可不是嘛,换作普通人,早觉得没意思撂挑子了。
有美仔细瞧他揉的面团。
前几天他的面团还完美得挑不出毛病,可今儿个做的,跟平时明显不一样了
——
不再死磕完美,月饼的形状和香味都透着股柔和劲儿,透着那么点微妙的变化。
有美一看就明白：这人是真把她做饼的法子学去了,作品里都透着她那独特的风格。
银发男看着自己做的月饼,跟有美说：今儿你尝尝我做的。
是那边那盘吗
银发男跟没事人似的点点头,端出个小盘子。
盘子里放着月光月饼,跟有美做的形状差不多,可细看颜色、手感和大小又有点不一样,透着股说不出的感觉。
有美拿起月饼,跟个考官似的仔细瞧。
银发男看她这模样,觉得挺逗：别这么紧张嘛。我天天吃你做的月饼,今儿也该你点评点评我的了,对吧
有美深吸一口气咬了一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在舌尖化开,甜甜的香气在嘴里散开。
明明是一样的材料,做出来的味道却差这么多,真是奇了怪了。
糯米
QQ
弹弹,豆沙软软和和,甜味也刚刚好,挑不出一点毛病。
可不知咋的,就是觉得太规整了。
她做的月饼透着股随性和个性,银发男做的却透着股沉稳。
他明显在学有美的法子,却又做出了自己的风格。
有美一时都不知道说啥好了。银发男盯着她：咋样
有美慢慢咽下月饼,老实说：……
真好吃。
跟我的不一样吧
材料一样,感觉完全不同。
有美放下盘子,轻声说：太完美了。我做的月饼味道有点‘野’,粗糙不说,甜得也没个准头,可你这个从头到尾都挑不出毛病,确实好吃。
银发男听了这话,琢磨了一会儿,笑着问：那要是我想让我的月饼也跟你的一样有个性,该咋办呢
有美犹豫了一下,说：你这月饼是好吃,就是太板正了。有时候手得放开点,别那么拘谨。
她拿起一小团面：试试不
银发男盯着她的手,默默点头。
有美把面递给他：这会儿开始,按我教你的法子做。
银发男跟着有美的动作揉面,指尖压面、搓圆,越来越顺溜。
可这回不一样,他没再追求完美,手法更随意了。
没多久,新月饼就做好了。
有美看着直点头：这不就是你要找的那种感觉嘛
银发男看着手里的月饼,轻轻笑了：越来越有意思了。
晚上关了店门出来,有美心里头怪怪的,可又挺开心。
想着跟银发男一起做的月饼,还有第一次尝他做的月饼的情景,她心里头直犯嘀咕：这人……
是真厉害啊。
他既能坚持自己的风格,又能一点点接受变化,真让人佩服。
有美抬头瞅着天上的圆月,头一回觉得,跟银发男一起做月饼的日子,还挺不错的。
***
中秋庆典不知不觉到了最后一晚。
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大伙儿玩得正欢,可凉爽的夜风吹过来,总让人觉得这节日快要结束了。
有美抬头望着空中摇曳的黄灯笼,月亮还是那么又圆又亮。
她忽然想起,从一开始在节日里遇见银发男,到后来跟他熟络起来,好像一切都跟节日脱不了干系。
要是没这节日,他们说不定压根不会认识,更别说像现在这样聊天做饼了。
这么想着,有美心里莫名有点难受,怕银发男也会随着节日结束消失不见。
这些天银发男天天来店里做月饼,还总问些有美从来没想过的问题,说想跟她学做饼里
没有的东西。
可现在庆典要完了,他会去哪儿呢
节后还会来学做饼吗
还是说等结束了就直接消失
有美越想越紧张。
data-fanqie-type=pay_tag>
街上的灯渐渐灭了,人也少了。
有美正收拾着剩下的月饼,准备关店,突然听见有人叫她：有美。
是银发男的声音。
有美回头,见他静静地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一小团面：想做最后一块月饼。
有美笑了：你现在自己都会做了。
但最后这块,想跟你一起做。
听他这么说,有美心里又暖又酸,嘴上却装作没事人,重新打开店门：那最后一次,可得好好做。
两人拿着小木碗,一起做最后一块月饼。
熟悉的面团在指尖揉开,填上软软的红豆沙,一点点捏出形状,谁都没说话。
很快,银发男把做好的月饼递到有美面前：尝尝。
有美看着他,他的眼睛像月光一样亮,看得她心里直发颤。
她犹豫了一下
——
怕吃完这块饼,一切就真的结束了,但还是慢慢咬了下去。
味道熟悉又陌生,比第一次吃更完美、更温暖,明显是学了她的做法,却又带着他自己的风格。
现在得承认了吧,
有美咽下面饼,轻声说,这月饼从哪方面看都比我做的好,味道也棒。
银发男静静地看着她,轻轻笑了笑：是吗
可这笑声里透着股难过。
庆典结束后,你要去哪儿
有美盯着他问,这问题她憋了好久。
银发男没直接回答,就那么看了她半天,才说：有要去的地方。
……
不会再回来了吗
银发男默默点了点头。
有美心里
咯噔
一下,突然明白过来：这人啊,怕是真的会像传说里的月兔一样,跟着节日消失,再也不回来了。
明天就见不到他了吗他知道她现在心里多难受吗
银发男忽然说：可我还有好多没学会呢。有美,你是不是也想过用我的方法做完美的月饼
我……
银发男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柔柔的：够了,这样就够了。
有美没太听懂,但看着银发男的眼神,她知道是该告别的时候了。
银发男揉了揉她的脸颊,轻声说：谢谢你,有美。
说完,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那吻很轻,却带着暖意,像在额头上化开来。
有美还没回过神,再睁眼时,银发男已经不见了
——
他的样子、他的声音,甚至他留下的痕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有美站在店门口,愣愣地望着天空。
圆圆的月亮正挂在天上,静静地看着她。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银发男就是传说里的月兔啊。
她站了一会儿,轻轻笑了,自言自语道：下次过节,你可一定要再来啊。
她手里还握着银发男做的最后一块月饼,紧紧抱着,又抬头看了看月亮。
月亮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她。
这个中秋节,就这么结束了。
***
圆圆的月亮又一次照亮了夜空。五颜六色的彩灯把街道装点得漂漂亮亮,人们随着欢快的鼓点跳舞,尽情享受着节日的热闹。
今天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也是成有美回到摊位的第一天。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轻轻叹了口气。
因为今天让她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就是在这天,她第一次遇见了他。
那时他天天来店里揉面团,琢磨着怎么让那些完美却没个性的月饼变得不一样。
后来他按照有美的做法,做出了新的月饼。
对,就是那块既保留了他的手艺,又带着独特个性的月饼。
可等庆典一结束,他就不见了。
他说
有要去的地方,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就消失了,再也没回来过。
从那以后,每当满月升起,有美都会抱着一丝希望打开窗户看看；每次做月饼时,她都盼着他能推开门走进来,可他始终没有出现。
他曾跟她感叹：有美的做法真好,不完美却有个性。
后来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式,却也在她眼前消失了。
也许他已经达到了目的,所以不会再来了吧。
有美静静地抬头望着天空,月亮还是像那时一样明亮。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哦,这味道真香啊
有美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月饼掉在地上。
她慢慢转过身,只见一个银发男子站在那里,在耀眼的月光下,他那双宝蓝色的眼睛正看着她,那么熟悉。
他像昨天才见过一样,若无其事地走到有美面前。
有美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怎么来了
他却好像没看懂有美的惊讶,悠闲地笑了笑：等我了吗
有美立刻闭上了嘴。要是承认自己等了一年,这家伙肯定又要调皮了。
可他却调皮地说：是不是等我了呀,亲爱的
谁、谁等你了！
有美惊慌地睁大了眼睛。
你不是在等你的月饼学生吗一年就一个月,就当是我自己定的规矩啦。
他还是那副熟悉的调皮模样。
原来是这样吗
有美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月饼递给他：吃吧,反正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吧
他接过月饼,慢慢咬了一口,眼睛忽然睁大了些：……
这是
有美双手叉腰,盯着他：怎么,不好吃吗
他一边吃一边好像在思考,然后嘴角又扬起调皮的笑容：这次我得承认了。
承认什么
他认真地看着有美：确实,这块月饼各方面都比我做的好吃,味道也很棒。
有美一下子愣住了。这情景就像去年他离开前,她对他说的那样。
不同的是,这次是有美受到了他的影响,做出了改变。
有美正想说点什么,看到他认真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默默地笑了：现在我的月饼好像也有点你的风格了。
有美心里忽然有点难过：……
所以,这次你不会再消失了吧
她轻声问,心里怕极了
——
要是他再离开,又得等一年,这次他真的会留下吗
可他却调皮地笑了：那这次你教我怎么吃月饼怎么样我在家试过,总是做不好。
有美瞬间愣住了,他这是在说不会离开,还会回来吗
她屏住呼吸,努力装作不在意：……
那你可得好好学。
知道了,亲爱的。
他又调皮地叫了一声。
有美反手把手里的月饼塞进他嘴里：啊,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吧那你把这个吃掉。你要是能吃掉,我就承认……
她嘟囔着,感觉脸都红了。
他被月饼噎了一下,却没吐出来,只是瞪着眼睛看她,可眼角却带着笑意。
慢慢把月饼咽下去,然后喃喃地说：下次过节还得邀请我啊。
有美叹了口气,忍不住笑了出来。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和昨天一样,和一年前一样。
今年,那个男人又回来了。
有美悄悄把一块小月饼塞到他手里,抓住他的手腕：那我再教你一次,跟我来。
他安静地接过月饼。
就这样,中秋节的庆典又一次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