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为顾北辰掏心掏肺,最后连肾都给了他。
他却将我的付出冠在我妹妹姜雨菲头上,任我病死床榻,死前只换来他一句你真令人恶心。
如今,我重生回捐肾手术刚结束的那一刻,一切悲剧尚未铸成。
这一次,顾北辰,还有姜雨菲,你们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一一讨回。
1.
重生之痛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右腰传来熟悉的钝痛。
我睁开眼,惨白的天花板,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三年前,我就是在这间病房醒来,失去了我的一颗肾,也失去了作为姜宁,最后的天真。
病床边,姜雨菲正拿着水果刀削苹果,见我醒来,她脸上立刻堆起关切的笑容,声音甜腻：
姐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呢。
她将削好的苹果递过来,上面还细心地插了牙签。
前世,我就是被这副无害的面孔骗了整整十年。
我看着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拿开。我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冰冷。
姜雨菲脸上的笑容僵住,拿着苹果的手悬在半空,有些无措：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眼底飞快闪过一丝计算,随即又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扯了扯嘴角,懒得与她演戏。
正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顾北辰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穿着定制西装,神色间带着一丝疲惫,手中捧着一束香槟玫瑰。
又是香槟玫瑰。
姜雨菲最喜欢的花,也是他每次敷衍我时,最常用的道具。
他看到我醒了,眉头舒展几分,语气却依旧带着惯有的疏离：醒了就好,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
他将花随意放在床头柜,那姿态,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任务。
姜雨菲立刻迎上去,声音娇嗲：北辰哥,你来啦。姐姐刚醒,好像心情不太好。她
subtly
瞥了我一眼,带着一丝委屈。
顾北辰皱了皱眉,看向我,语气带着一丝不耐：姜宁,雨菲也是关心你。
关心我还是关心她自己能不能顺利得到那份恩情
我深吸一口气,腹部的伤口因为这个动作而抽痛。
顾北辰,我直视着他深邃却无情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们离婚吧。
空气瞬间凝固。
姜雨菲手中的苹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顾北辰脚边。
顾北辰英俊的脸上布满错愕,随即是浓浓的不悦：姜宁,你闹够了没有刚做完手术,别说这些胡话。
胡话这曾是我用命换来的清醒。
2.
冷眼离婚
我是认真的。我平静地重复,看着顾北辰瞬间阴沉下去的脸。
他周身的气压骤降,语气带着威胁：姜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别以为你刚捐了肾,就可以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他也配说这个词。
我很清楚。我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离婚协议我会尽快让律师准备好。
姜雨菲连忙捡起地上的苹果,走到顾北辰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柔声道：北辰哥,姐姐肯定是太累了,才会说胡话的。你别生气。
她又转向我,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姐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北辰哥为了你的手术,这几天都没怎么合眼。你这样太伤他的心了。
真是好一朵善解人意的白莲花。
顾北辰的脸色稍缓,看向姜雨菲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他似乎笃定我只是一时意气。
姜宁,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好好养身体。他丢下这句话,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上位者惯有的施舍。
不必了。我冷淡开口,我的身体,我自己会照顾。至于离婚,没有商量的余地。
顾北辰的耐心显然已经告罄,他冷哼一声：不可理喻。
说完,他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叫住他。
他脚步一顿,不耐烦地回头。
我的肾,是给你的。我盯着他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跟你顾北辰的,不是给别人的。
这句话意有所指,顾北辰的眉头拧得更紧,似乎没听懂我的意思。
姜雨菲的脸色却倏地白了几分,眼神有些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姐姐,你说什么呢你的肾当然是给北辰哥的啊。她勉强笑道。
我没理会她,只是看着顾北辰：所以,顾北辰,别让我的牺牲变得廉价。
他眸色深沉,最终只是冷冷道：好好休息。便带着姜雨菲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的瞬间,我清晰地听到姜雨菲娇弱的声音：北辰哥,姐姐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顾北辰的声音带着安抚：别多想,她只是在闹脾气。
我闭上眼,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闹脾气很快,他就会知道,这不是闹脾气,这是索命。
3.
戏精姐妹
接下来的几天,顾北辰没有再出现。
倒是姜雨菲,每天雷打不动地提着各种补品来看我,嘘寒问暖,演技一日比一日精湛。
我一概冷漠以对,不和她多说一句废话。
她带来的东西,我原封不动地让护工处理掉。
这天,她又提着一个保温桶进来,脸上带着完美的微笑：姐姐,这是我亲手给你炖的乌鸡汤,你尝尝看
我掀开眼皮,看着她：姜雨菲,你不累吗
她笑容一僵：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每天在我面前演戏,不觉得辛苦我淡淡开口,还是说,你很享受这种扮演善良妹妹的戏码
姜雨菲的脸色白了又青,捏着保温桶的手指微微收紧：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真心关心你的。
真心我嗤笑一声,你的真心,值几个钱
她眼圈一红,委屈地咬着下唇：姐姐,你为什么总是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恶意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这副无辜的嘴脸,前世的我,就是一次次心软。
你做得很好。我轻描淡写,好到能把我耍得团团转,好到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不属于你的一切。
姜雨菲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在这时,我的律师秦漠走了进来。
他一身笔挺的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冷静。
姜小姐,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秦漠将一份文件递给我。
是离婚协议。
我接过文件,看也没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上了我的名字。
姜雨菲猛地抬头,看到我手中的离婚协议,瞳孔骤然一缩：姐姐,你……你真的要和北辰哥离婚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窃喜
我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递给秦漠：麻烦你了,尽快送去给顾北辰。
好的,姜小姐。秦漠点头,收起文件。
姜雨菲看着秦漠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她转向我,语气急切：姐姐,你不能这么做！北辰哥他……他只是最近太忙了,你别冲动啊！
冲动我挑眉,我已经冷静了二十多年,现在才想明白,已经够晚了。
她还想再劝,我却闭上了眼睛,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姜雨菲在我床边站了许久,最终只能不甘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我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心中一片冰冷。
顾北辰,游戏开始了。
4.
真相揭露
秦漠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他就带来了顾北辰的回应。
顾先生拒签。秦漠言简意赅。
意料之中。
以顾北辰那种唯我独尊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接受被我抛弃。
他还说什么了我问。
秦漠推了推眼镜：顾先生说,让您不要无理取闹,等您出院了,他会和您好好谈谈。
好好谈谈是想像前世那样,用冷暴力逼我就范吗
告诉他,我声音平静,如果他不签,我会直接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到时候,顾家的脸面,恐怕就不好看了。
顾家最重脸面,顾北辰更是。
秦漠微微颔首：我明白了。
他顿了顿,又道：另外,顾先生的母亲,顾夫人,想见您。
顾夫人,沈曼。
那个从一开始就瞧不上我,认为我配不上她儿子,处处刁难我的女人。
前世,为了讨好她,我受了多少委屈。
什么时候
她说,希望您出院后,能回顾家老宅一趟。
回顾家老宅那是龙潭虎穴。
也好,有些账,也该和她算算了。
回复她,我会去的。
秦漠离开后,病房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腰部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提醒着我曾经的愚蠢。
傍晚,姜雨菲没有再来。
取而代之的,是顾北辰。
他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我正靠在床头看书。
他脸色铁青,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显然是秦漠的话刺激到了他。
姜宁,你到底想怎么样他走到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冰冷得像要结冰,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吗
难看我合上书,抬眸迎上他的视线,顾北辰,是你先把事情做绝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暴躁：我做绝了什么我为了你的手术,推掉了多少重要的会议,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他永远都是这样,把自己摆在施恩者的位置。
回报我轻轻一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顾北辰,你想要的不是我的回报,是我的顺从。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
你以为你提出离婚,就能威胁到我他冷笑,姜宁,别太高估你自己。
我从不高估自己,我淡淡道,我只是,不想再恶心自己了。
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顾北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姜宁,你再说一遍！他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暴起。
手腕上传来剧痛,我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说,我直视着他猩红的眼睛,一字一顿,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恶心。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在病房内响起。
不是我。
是姜雨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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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耳光之辱
姜雨菲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门口,她冲过来,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被打得偏过头,嘴角尝到一丝腥甜。
姜宁！你怎么能这么跟北辰哥说话！姜雨菲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怒火和……痛快
顾北辰显然也没料到姜雨菲会突然动手,他愣了一下,随即松开了我的手腕,眉头紧锁地看着姜雨菲：雨菲,你做什么
他的语气里,竟听不出多少责备。
姜雨菲眼圈一红,泪水瞬间涌了上来,声音哽咽：北辰哥,我……我只是太生气了！姐姐她怎么能这么说你你为她付出了那么多……
她演得声情并茂,仿佛我才是那个忘恩负义的恶人。
我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冰冷地看着这对狗男女。
顾北辰,我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嘲讽,这就是你说的,她只是关心我
顾北辰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姜雨菲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道：我打你怎么了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就该打！北辰哥对你那么好,你却一心想着离婚,你安的什么心
我安的什么心,与你何干我冷冷反问,姜雨菲,你又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顾北辰的妹妹还是……他养在身边的一条狗
你！姜雨菲气得脸色涨红,扬手又要打过来。
这一次,顾北辰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腕。
够了,雨菲！他低喝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姜雨菲委屈地看着他：北辰哥……
顾北辰没有看她,而是转向我,眼神复杂：姜宁,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会处理。你没必要把气撒在雨菲身上。
又是这样。
无论发生什么,他永远下意识地维护姜雨菲。
我心中最后一点可笑的期待,也彻底湮灭。
处理我笑了,笑得有些苍凉,好啊,我等着看你怎么处理。
我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警察吗我要报警。我在市中心医院VIP病房,有人故意伤人。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病房。
姜雨菲的脸色瞬间惨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你……你报警
顾北辰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盯着我,眼神锐利如刀：姜宁,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绝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比起你们对我做的,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很快,病房外传来了脚步声。
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谁报的警发生什么事了其中一名年长些的警察开口问道。
我指了指自己红肿的脸颊：警察先生,她,姜雨菲,刚才打了我一巴掌。这里是医院,有监控可以作证。
姜雨菲慌了,她求助地看向顾北辰。
顾北辰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上前一步,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这是个误会。我们是家人,只是一些口角争执,不小心碰到了。
误会我冷笑,顾先生,故意伤人可不是误会。而且,她也不是我的家人。
姜雨菲急忙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是她说话太难听了,我一时气不过才……
说话难听就可以打人吗我反问。
年长的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姜雨菲和顾北辰,显然也看出了些端倪。
这位女士,他对姜雨菲说,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姜雨菲彻底慌了神,她紧紧抓住顾北辰的胳膊：北辰哥,我不要去警局！我不要！
顾北辰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我,语气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和……恳求
姜宁,差不多就得了。让雨菲给你道个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行吗
算了
前世我所受的那些苦,那些痛,那些冤屈,他何曾想过就这么算了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回答,要么,她跟我去警局；要么,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鞠躬道歉,承认她打人是错的。
我就是要让她颜面扫地。
6.
绝地反击
姜雨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开口。
让她给我鞠躬道歉,比杀了她还难受。
顾北辰的脸色也极为难看,他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我逼到这个地步。
姜宁,你不要得寸进尺！他压低声音,带着警告。
得寸进尺我扬眉,顾总,是你妹妹先动的手。我只是在维护我的合法权益。还是说,在顾总眼里,你们顾家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打了人也不需要负责任
我故意提高了音量,病房门口已经有一些好奇的护士和病人家属在探头探脑。
顾北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
两名警察也有些不耐烦了：到底怎么解决如果私了不了,就只能按程序走了。
姜雨菲求救般地看着顾北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顾北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冰冷。
他看向姜雨菲,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雨菲,道歉。
姜雨菲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北辰哥……
道歉！顾北辰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姜雨菲的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最终,她还是屈服了。
她走到我面前,僵硬地弯下腰,声音细若蚊蚋：对……对不起。
大声点,我听不见。我淡淡开口,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姜雨菲猛地抬头,屈辱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
顾北辰的拳头在身侧紧紧握起,骨节泛白。
姜雨菲,我一字一顿,你刚才打我,是不是错了
她死死地咬着牙,不肯开口。
看来,你还是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转向警察,警察先生,麻烦你们了。
我说！姜雨菲尖叫出声,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我错了！我不该打你！对不起！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完,便捂着脸,哭着跑出了病房。
顾北辰看着姜雨菲狼狈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难辨。
他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姜宁,你满意了他的声音沙哑。
这才只是开始。我平静地回答。
警察见状,也只是例行公事地做了些记录,便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顾北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许久,他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离婚协议,我会签。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
在你身体恢复之前,不准对外公布我们离婚的消息。还有,出院后,跟我回顾家老宅一趟。
又是回顾家老宅。
看来,顾夫人那边,他已经打过招呼了。
可以。我点头,但你也记住,这只是暂时的。等我出院,我会立刻搬出去。
顾北辰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高大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些萧瑟。
我看着他离开,心中没有半分不舍,只有一片冰冷的快意。
顾北辰,姜雨菲,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这出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7.
家族对峙
一周后,我办理了出院手续。
腰部的伤口已经拆线,虽然走路时仍有些不适,但已无大碍。
秦漠开车来接我。
姜小姐,回顾家老宅,还是先回您自己的公寓秦漠问道。
回顾家。我淡淡开口。
有些事情,早点解决早点好。
顾家老宅坐落在城郊的半山腰,是一座占地极广的中式庭院,古朴而威严,一如顾家给人的感觉。
车子在门口停下,管家早已等候在那里。
少夫人,老夫人和先生已经在等您了。管家恭敬地说道,但那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我心中冷笑。少夫人很快就不是了。
走进客厅,顾北辰和他的母亲沈曼正坐在沙发上。
沈曼穿着一身深色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惯有的倨傲和挑剔。
看见我进来,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顾北辰坐在她身旁,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妈,北辰。我淡淡开口,算是打了招呼。
沈曼这才放下茶杯,掀起眼帘看向我,语气带着一丝刻薄：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连顾家的门都不想进了。
顾夫人说笑了。我走到他们对面的沙发坐下,我只是身体不适,在医院多休养了几天。
哼,休养沈曼冷笑一声,我看你是存心想给我们顾家难堪吧刚做完手术就闹着要离婚,姜宁,你安的是什么心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质问的意味。
顾北辰皱了皱眉,开口道：妈,这件事,我会处理。
你处理你怎么处理沈曼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识人不清,娶了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进门,顾家何至于闹出这种笑话！
她显然是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了我的身上。
前世,我面对她这样的指责,只会默默忍受,甚至还会卑微地道歉。
但现在,不会了。
顾夫人,我迎上她凌厉的目光,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我和顾北辰离婚,是因为我们感情破裂,与其他人无关。至于您说的识人不清,我想,这句话用在顾北辰身上,或许更合适。
沈曼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地反驳她。
你……你说什么她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我说,我一字一顿,真正让顾家蒙羞的,不是我,而是某些披着人皮,却做着龌龊勾当的人。
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顾北辰。
顾北辰的脸色沉了下去,他看着我,眼神锐利：姜宁,注意你的言辞。
我的言辞有何不妥我反问,还是说,顾总心虚了
放肆！沈曼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姜宁,你别以为有北辰护着你,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无法无天！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是顾家的主母,你就休想轻易离开顾家！
她的意思是,想离婚,没那么容易。
顾夫人,我微微一笑,您可能误会了。我和顾北辰离婚,是我们的私事,与顾家无关。当然,如果顾家非要插手,我不介意把某些事情公之于众,让大家都看看,顾家到底是怎样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你敢！沈曼气得脸色发青。
您大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我毫不示弱地回视着她。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8.
情断义绝
顾北辰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一丝受伤
真是可笑。
姜宁,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你一定要这样吗把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都消磨殆尽
情分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顾北辰,我们之间,还有情分可言吗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在你眼睁睁看着我被病痛折磨,却只关心姜雨菲有没有得到那份『恩情』的时候,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情分了。
在你明知道我为你们顾家付出了什么,却任由你母亲羞辱我,作践我的时候,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情分了。
在你冷眼旁观姜雨菲一次次陷害我,挑拨离间,却选择相信她,指责我的时候,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情分了！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和怨恨。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向顾北辰的心脏。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曼也被我的气势震慑住了,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所以,顾北辰,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收起你那套虚伪的说辞。我们之间,早就完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顾北辰突然叫住我,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那颗肾……他艰难地开口,真的是你……自愿给我的吗
我心中冷笑。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怀疑吗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愿意相信,那个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姜雨菲,会欺骗他
我缓缓转过身,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不然呢顾总以为,是谁逼我躺在手术台上的
我……他语塞。
顾北辰,我一字一顿,我给你的,是我心甘情愿。但我的心甘情愿,不是让你拿来作践的,更不是让你拿来当成礼物,送给你那朵宝贝白莲花的！
这句话,彻底撕破了他最后一点幻想。
顾北辰的身体晃了晃,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痛苦
不……不可能……雨菲她……他喃喃自语,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我冷笑,要不要我把医院的捐赠记录调出来,让你亲眼看看,上面签的是谁的名字
沈曼也听出了不对劲,她厉声问道：北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肾什么雨菲
顾北辰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姜宁,他声音沙哑,如果……如果真的是你……
没有如果。我打断他,事实就是事实,不容你狡辩。
我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希望顾总也能尽快签字。否则,法庭上见。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顾家老宅。
身后,传来沈曼尖锐的质问声,和顾北辰压抑的低吼声。
走出顾家大门的那一刻,阳光照在我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顾北辰,这只是开始。
我要让你亲身体会一下,什么是绝望,什么是万劫不复。
9.
暗流涌动
我没有回自己名下的那套小公寓,而是直接去了秦漠帮我租好的一处服务式公寓。
这里安保严密,私密性好,正适合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的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预约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重活一世,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健康的重要性。
没有一个好身体,谈何复仇
第二天,我去了医院。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医生看着我的报告,眉头微蹙：姜小姐,您的身体亏损得有些严重。虽然少了一颗肾对日常生活影响不大,但您之前似乎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调养,气血两虚,免疫力也比较低下。
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前世,捐肾之后,顾北辰和顾家对我漠不关心,姜雨菲更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我拖着病体,苦苦支撑,最终还是油尽灯枯。
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调理好我问道。
我会给您开一些中药调理,另外,饮食上也要注意,多补充营养,避免劳累,保持心情愉悦。医生叮嘱道。
谢谢您,医生。
离开医院,我直接去了秦漠的律师事务所。
姜小姐,您来了。秦漠起身迎接。
顾北辰那边,有动静吗我开门见山。
秦漠推了推眼镜：还没有。不过,据我所知,顾先生这几天一直在调查当年肾脏捐赠的事情。他还派人去了您之前住院的医院,试图调取您的病历和手术记录。
哦我挑眉,看来,他还是不肯相信。
应该是的。秦漠顿了顿,又道,另外,姜雨菲小姐那边,似乎也有些动作。她最近频繁接触一些媒体记者,好像想散布一些对您不利的言论。
果然是她的作风。
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博取同情,这一套她玩得炉火纯青。
不用管她。我淡淡开口,她蹦跶不了多久了。
我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给秦漠：这是我之前收集的一些证据,你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秦漠接过资料,快速浏览起来。
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眼神也越来越凝重。
那里面,是我前世今生搜集到的,关于姜雨菲如何处心积虑冒名顶替,如何在我背后捅刀子,如何挑拨我和顾北辰关系的种种证据。
虽然有些证据还不够直接,但足以让姜雨菲身败名裂。
姜小姐,这些证据……秦漠的语气带着一丝惊讶。
够不够让她万劫不复我问道。
秦漠深吸一口气：如果运用得当,足以让她再也翻不了身。
很好。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麻烦秦律师,帮我好好运用一下。
我明白了。秦漠点头,不过,姜小姐,您真的想好了吗一旦这些东西曝光,不仅是姜雨菲,顾家和您……恐怕都会受到牵连。
我不在乎。我眼神坚定,我只要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至于顾家和我自己,那又算得了什么
我连命都舍得,还在乎这些虚名吗
我知道了。秦漠不再多问,我会尽快安排。
离开律师事务所,我抬头看了看天空。
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了。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姜雨菲,顾北辰,你们准备好了吗
10.
父女对决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安心调养身体,一边等待着秦漠的消息。
出乎我意料的是,先找上门来的,不是顾北辰,也不是姜雨菲,而是我的父亲,姜振国。
他约我在一家茶楼见面。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正端着一杯茶,慢慢品着。
看到我,他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宁宁,你来了。他声音有些沙哑。
爸。我淡淡应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
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和他的关系就一直不咸不淡。
他心里只有他的宝贝女儿姜雨菲,对我这个大女儿,向来是不闻不问。
身体好些了吗他问道,语气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关切。
托您的福,还死不了。我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姜振国被我噎了一下,脸色有些尴尬。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宁宁,我知道,你和北辰的事情,还有……你和雨菲之间,出了一些问题。
不是问题,我纠正他,是恩怨。
姜振国的眉头皱了起来：宁宁,雨菲是你妹妹,她年纪小,不懂事,如果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多担待一些。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
又是这套说辞。
年纪小不懂事
她只比我小两岁,心思却比海还深。
爸,我看着他,眼神冰冷,如果她只是不懂事,我会担待。但她做的那些事,已经超出了不懂事的范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姜振国脸色一沉。
字面意思。我端起面前的茶杯,却没有喝,爸,您今天找我来,不会只是想劝我原谅姜雨菲吧
姜振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犹豫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宁宁,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雨菲她……她毕竟是你妹妹。而且,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哦怎么个不好法我故作惊讶。
最近外面有很多对她不利的传闻,说她……说她冒名顶替,抢了你的功劳……姜振国越说声音越低,这些传闻对她的名誉影响很大,她最近一直躲在家里,以泪洗面,连门都不敢出。
以泪洗面真是可笑。
她那是怕事情败露,无颜见人吧。
爸,我放下茶杯,看着他,那些不是传闻,是事实。
姜振国的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说什么
我说,姜雨菲确实冒名顶替了我的功劳。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顾北辰的另眼相看,顾家的认可,甚至……那份所谓的『救命之恩』,都应该是我的。
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姜振国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慌乱
不……不可能……雨菲她不是那样的人……他喃喃自语,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是不是那样的人,您心里不清楚吗我冷笑,爸,您为了姜雨菲,已经偏心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吧
姜振国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愧疚,有不忍,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许久,他才沙哑着声音开口：宁宁,算爸求你,放过雨菲这一次,好不好她是你唯一的妹妹啊！
唯一的妹妹
在我病重垂死的时候,她可曾念过一丝姐妹之情
爸,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是姜雨菲,您会让我放过她吗
姜振国语塞。
您不会。我替他回答,您只会让我倾尽所有,去救她。
因为在她眼里,我姜宁的命,从来就不值钱。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离开了茶楼。
身后,传来姜振国压抑的哽咽声。
我的心,却硬如磐石。
姜振国,你欠我母亲的,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至于姜雨菲,她的好日子,到头了。